人在原神，是理之律者 作者: 半弦 简介: 异界转生，尘洛以史莱姆之姿重生提瓦特。 “我……什么都做不到……”“律者密码输入正确！” “？” 意外激活了体内的律者核心，理之律者的提瓦特杨卧起坐之路从此开启。 摩拉克斯：“以普遍理性而论，这伊甸之星十分有趣。” 巴巴托斯：“这个能量……应该一发就能毁掉天空岛了吧。” 雷电将军：“狂风，臣服于我！” 尘洛：“……但是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律者的灾害正在这片大地上复现，经过了最初的懵懂，勤奋的小史莱姆随之开始了收集律者核心的旅途。 …… 而当行至终点，当他回首过去之时—— 他想起了曾与温柔的神祇畅谈神樱树之下。 他想起了与海祇的美人并行与幽暗的海底。 他想起了被囚于两岸互不可见的双生之花。 他想起了那曾差点消失在天空彼岸的明星。 “……现在，就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吧。” （崩坏三x原神作品，后宫向，更新稳定！） 第一章 史莱姆不死于香菱！ 绝云间，璃月西北部常年云雾缭绕、渺无人烟的峻岭。 山间有奇景，但由于地势复杂、山路陡峭而鲜有人迹，传闻中是守护璃月的仙人们的隐居之处，也因此受到部分求仙祈福之人的追捧。 而此刻，一只小小的史莱姆正在山林间努力的蹦蹦跳跳。 圆滚滚的身躯蕴含着大大的力量，经过它的不懈努力，终于蹦跶到了了一处高处。 “……哎，终于爬到山头了。” 望向眼前美丽的璃月风景，感受着吹过圆滚滚的身体的轻风，尘洛满意的点了点头。 …… 大约三四个月以前，尘洛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这片名为提瓦特大陆的世界。 只不过，并不是人形，而是一只史莱姆…… 说实话，尘洛一开始是相当绝望的。 毕竟，你看，史莱姆能做到什么呢？ 九成九的正经文艺作品里，史莱姆都是最下级的魔物。 在《原神》的提瓦特大陆中，当然也是一样的，属于是人尽可欺的弱小魔物。 哪怕尘洛比其他史莱姆要聪明亿点点，恐怕最终也难逃被丘丘人被深渊教团被盗宝团被冒险家随手清理掉的命运。 因此，出生在某个山旮旯里的尘洛在经过了一些尝试，确认了自己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岩史莱姆之后，一度伤心的只能以头抢地，甚至说出了那句禁忌的台词。 “我……什么都做不到……” 但万万没想到，因为这句话，沉睡在尘洛体内的某种力量方才苏醒。 【检测到密码输入正确，律者核心系统已苏醒】 “……” 【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理之律者核心，正在激活中】 【理之律者核心已激活，当前适配程度：1%】 “啊这……” 尘洛对这名字并不陌生，毕竟在穿越来这里之前他也算是老舰长了。只是，这里明明是提瓦特的世界，为什么出现在自己体内的是……崩坏能凝聚而成的律者核心？ 崩坏，是不可臆测的神之意志，律者，则是神的使徒。律者的崩坏能存在于虚数空间中，而律者核心正是打开虚数空间的钥匙。 总之，尘洛算是获得了让自己变强的途径。 那之后的几天，尘洛花了一些功夫来研究这个系统和自己获得的理之律者的权能。 在这个系统的面板上，存在着十四个空位，对应着崩坏的十四位律者。 当下，第一个空位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核心，毫无疑问，那就是理之律者的核心。 理之律者作为第一律者，其能力是“理解”和“构造”。 只要完全理解了一项事物的结构和原理，就能够使用崩坏能凭空将其构造出来。 冷兵器、枪械火炮、好快的车车……乃至于使用其他律者核心制成的武器神之键都能够进行凭空复现。 不过尘洛拥有的这项能力，跟他记忆中了解的那几位“理之律者”，比如瓦尔特，老杨和布洛妮娅的能力，还是有一些出入的。 这也是尘洛现在唯一能使用的力量。 将意识浸入这颗核心之中，便能够数据化的查看自己的各项能力。 姓名：尘洛 种族：岩史莱姆 核心适应性：【理之律者】-1% 持有能力： 【理之史莱姆·解析】受到宿主种族影响，能力【理之律者·解析】产生变异。通过使用史莱姆的躯体完全包裹目标，可对目标事物进行强行解析。解析所需时间和成功率受到核心适应性影响。 【种族天赋·岩盾】仅能在岩史莱姆状态下使用，为自身添加岩属性护盾。 …… 时间回到现在。 尘洛操控着圆滚滚的身躯，“站”在山头上，准备试一试这几天琢磨出来的新技能。 它深吸了一口气，铆足了劲从山头上一跃而出。 尘洛当然没打算跳山自尽，在觉醒了理之律者的能力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如何发挥出这东西的力量。 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henshin！” 跳出山头的小小岩史莱姆，身上发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随后，竟然变成了青绿色的风史莱姆。 风史莱姆拥有将自己撑成气球、漂浮在空中的浮游能力，借助着这项能力，尘洛自由的飘荡在空中。 没错，尘洛最新研究出来的技能，就是【史莱姆属性转换】。 毕竟史莱姆之间不会互相进攻，因此尘洛花了些时间在森林里找到了各种属性的史莱姆，再用自己的身体把它们包裹了起来，通过理之律者的能力完全解析了它们的性质。 值得一提的是，尘洛使用解析能力并不会溶解或杀死目标，只需要花上一定时间去进行解析。 作为结果而言，尘洛拥有了在七种属性的史莱姆之间自由切换的能力。 在完成了这项技能的研究后，尘洛的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也提升到了2%。 看样子，只要持续的进行解析和构造，就能够提升尘洛和理之律者核心之间的适配程度。 嗯……虽然实力完全没有变化就是了，毕竟不管哪个属性的史莱姆，战斗力方面都是渣渣。 不过，每种史莱姆都有一些独特的小技能，倒是能够协助尘洛向更广阔的天地进发。 比方说，冰史莱姆的结冰能力可以让尘洛方便的渡河，扩展了探索区域。 草史莱姆的遁地隐蔽能力能够让尘洛尽可能的躲避路过的丘丘人和盗宝团，保护自己的安全。 此刻，尘洛就正打算使用风史莱姆的浮游能力，借助绝云间的风力飞向其他区域。 毕竟附近的区域尘洛基本上已经是“探索度100%”了，这地方除了史莱姆就啥也没有，得到更广阔的其他地方去，才能进一步获取用于解析的素材。 借助着山间的轻风，变身成风史莱姆的尘洛一路飘荡，最后选定了一处河流，打算在这里降落。 除了风，流水也是非常好的交通工具。 尘洛缓缓吐气，从空中降落。 它蹦跶到了湖边，透过水面看到了自己风史莱姆的外形。 “henshin！” 再次发动了能力，尘洛变成了一只水史莱姆。 “嗯，还是水史莱姆可爱，晶莹剔透，看上去软乎乎的，嘿嘿。” 尘洛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借着河流向下游前进。 然而，它正打算蹦下去时，一把长枪从远处丢了过来。 尘洛眼疾手……不对，没有手，但尘洛还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枪。 这一枪势大力沉，直接插在了距离尘洛不到几厘米的地面上。 而不远处，一名尘洛十分熟悉的少女慢慢走了过来。 “嗯？刚才明明看着是风史莱姆来着？算了，不管了，小水史莱姆，借一点凝液给我吧，我最近在研究新菜呢。” 来者正是璃月万民堂卯师傅之女，坊间人尽皆知的可爱小厨娘，香菱。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只小熊跟随，人称“锅巴”。 如果尘洛是个人的话，它一定会跟香菱唠嗑上两句再逗逗锅巴，但是在现在尘洛的眼里，香菱的形象无异于要来收割自己生命的死神。 “焯，别！” 借一点凝液？你刚刚投枪那力道那阵势，是要借命吧！ 尘洛冷静了下来，铆足了劲使劲一跳，跳进了水流中，借助水史莱姆能够行走于水面的特性渡河，打算借助水势缓一缓香菱的追击，找机会跑路。 史莱姆，不死于香菱！ “吼吼，没有选择靠近我，而是逃跑么？” 香菱也跑了过来，拿起了插在地上的长枪，叫上了锅巴，跨过河流进行追击。 一般的史莱姆没有智力，受到攻击后都会直接进行反击，但这只史莱姆……很不一般！ 它仿佛拥有思考的能力，知道自己打不过人类，马上选择了逃跑。 正因如此，香菱才不能放过这绝佳的变异食材。 一场少女与史莱姆的追逐赛，在绝云间正式上演。 第二章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脚的史莱姆吗？ 虽然尘洛已经在全力弹跳了，但史莱姆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河流确实短暂的减缓了香菱和锅巴的追击，但他们很快便赶了上来。 “别走嘛，我就借一点，借一点~” 香菱一边跑，一边喊道。 而锅巴的伸手则更加敏捷一些，它连滚带跳，与正在全速弹跳的尘洛相当靠近了。 “卢~” 锅巴伸出小熊掌，眯着眼，跟尘洛打了个招呼。 眼见尘洛不愿意停下，香菱便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了一根辣椒，丢给了距离尘洛十分接近的锅巴。 “锅巴，喷火！” “姐，不至于，姐！” 锅巴接住了香菱丢过来的辣椒，朝上面咬了一口。 毫无疑问，香菱打算直接让锅巴释放元素战技——也就是喷火直接秒杀了尘洛。 锅巴喷出来的是火，尘洛此刻可是水史莱姆。 按照提瓦特的物理法则，这火打水蒸发反应1.5倍怕不是直接要了尘洛的小命。 “……没办法了！” 锅巴已经给辣椒咬出了一个口，眼见就要对着尘洛喷火了。 就算被香菱确认自己真的能变成不同属性的史莱姆，也好过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henshin！” 尘洛再次发动了变换属性的能力，将自己变成了——雷史莱姆！ 虽然变身成火史莱姆能够完全免疫来自锅巴的喷火攻击，但这也只能暂时延缓自己的死亡时间罢了，等香菱赶上来，那一枪就能给尘洛戳趴下咯。 因此，尘洛并没有选择变成火史莱姆，而是变成了通体紫色的雷史莱姆。 几缕电光在尘洛圆滑的身体跳动着，那是属于雷电的力量。 “欸？又变了，变成雷史莱姆了！等等，锅巴，现在喷火的话……” 香菱见到尘洛又变了个属性，惊讶的想叫停锅巴。 但，这已经来不及了，受到了辣椒的刺激，锅巴猛地朝着尘洛喷出了火焰。 这一招，又叫做【马科修斯·魔神吐息】。 锅巴喷出的火焰与尘洛身体表面的电光接触，随后，便发生了爆炸。 是的，根据提瓦特的物理法则，当火属性与雷属性接触后，便会发生名为超载的元素反应，产生爆炸效果。 虽然超载反应也对尘洛造成了额外伤害，但总归比直接被蒸发反应蒸没了要好得多。 而且，面对锅巴的喷火，尘洛刻意的选择了跳了起来，选择了被炸飞的方向。 借助超载反应产生的爆炸，尘洛借着气浪被炸飞了老远，直接飞进了森林深处，暂时隐蔽了身形。 “要是香菱能就此收手就好了……” 一边被炸飞，尘洛心里一边默默想到。 但，它可能低估了小厨娘对美食的执著。 …… 半小时后。 此刻的尘洛变身成了风史莱姆，勉强将自己隐藏在树叶之中。 而在它的下方，香菱还在坚持不懈的寻找它的身影。 这小妮子，为什么对它这么执著……史莱姆，明明满大街都是吧！ 他们已经在森林里找自己找了快足足半小时了，有锅巴和香菱的合作，尘洛也不便转移阵地，只能一直藏在这棵树的树叶中。 而香菱，甚至十分耐心的爬上了一棵又一棵树，仔细的寻找着尘洛的身影。 “锅巴，你确定真的是这边吗？” 香菱站在尘洛的最下方，对锅巴抱怨道。 “卢？” 锅巴挠了挠头，歪着头对着香菱哼了一声。 “唉，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食材，变异的史莱姆一定能做出上好的料理……” 香菱撇了撇嘴。 看吧，看吧，你果然是想把我炒成一盘菜吧！ 眼见搜寻无果，香菱终于放弃了继续寻找尘洛，打算跟锅巴一起离开此地。 “终于要走了……” 尘洛也是舒了一口气，这场生死追逐终于能告一段落了。 但恰好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了这片树林。 森林间的树枝都被吹得呜呜作响，隐藏于树叶之间的尘洛更是直接被吹了出去。 毕竟，它真的只是一只能漂浮的风史莱姆而已，风把它往哪儿吹，它就往哪儿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但这一吹，却是让香菱和锅巴发现了尘洛。 “啊，原来藏在那儿！” “……糟糕。” 尘洛再一次陷入了生命危险，但借着这阵风，它也发现了树林的不远处是一处断崖。 “只要……能到达那里……” 只要能从断崖跳下去，尘洛就能使用风史莱姆的漂浮能力飘离这个地方。 绝云间地势陡峭，高低差极大，只要到了空中，身为人类的香菱就无法猎杀它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跨越眼前的香菱和锅巴，到达尘洛活下去的真实。 在名为“生存”的压力下，尘洛体内的理之律者核心似乎得到了进一步进化。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适应性：2.5%】 随着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的提升，尘洛感觉到自己能使用除了属性变化以外的其他能力了。 想要让香菱和锅巴追不上自己，那就需要……一双腿！ 没错，史莱姆的弹跳速度终究是有极限的，但如果能拥有一双比普通少女跑的要快的双腿的话…… 那就能过跨过眼前的死亡终局，迎来尘洛重获新生的结局。 燃起来了！ 尘洛咬了咬牙，取消了属性变化，变回了岩史莱姆，从空中掉了下来。 “啊，它又变身了，锅巴，我们追！” 香菱急忙追了上来。 但接下来的一幕，属实让这位年轻的少女终生难忘。 那是她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第二个的奇观。 岩史莱姆在落到地面之前，从它的身体下方延伸出了两个突刺。 那两个突刺很快便进行了变形，变成了一双腿，一双人类的腿。 这长着双脚的史莱姆一接触地面，便张开大脚朝着前方跑去，把香菱和锅巴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大伟哥，我不做史莱姆了！ 由于场面过于猎奇，香菱甚至忘记了要追上去。 一旁的锅巴似乎也被吓傻了，手里的辣椒都掉到了地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脚的史莱姆吗？” 尘洛一边逃跑，一边在内心吐槽。 依靠着在压力之下进化的理律核心，尘洛勉强模仿出了人类的双脚。 尽管这双脚只有外形与人类的脚相似，内里的结构仍旧是史莱姆的结构，但发挥跑步的功能倒是没有问题。 “这俩人被吓傻了倒也好。” 尘洛心里想着，远远地甩开了两人，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拥抱自由，尘洛免费了！ 第三章 嘿嘿……七七……嘿嘿…… 距离从香菱的手里死里逃生，已经过去三天了。 经过了这一场生死之战，尘洛培养出了极高的反侦察意识。 只要附近有生物的气息，尘洛就变成草史莱姆遁地躲避。 晚上则是变成黑黑的岩史莱姆躲进山洞或者废弃的矿坑，跟矿石们作伴。 依靠着这样谨慎的态度，尘洛安全的度过了三天时光。 在四处流浪的过程中，尘洛也在尝试解析史莱姆以外的事物。 【叮，甜甜花……解析完成】 【叮，铁矿石……解析完成】 【叮，团雀……解析完成】 虽说尘洛尝试解析了不少存在于这片区域的矿石、植物甚至动物，但解析这些事物似乎并没有对它与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有太大的帮助。 三天下来，尘洛的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从2.5%涨到了2.6%。 这0.1%还是因为尘洛偶然包裹住了一个落在它身上的小团雀得到的。 “系统，我能进行种族重构吗？” 理之律者的能力能够构造万物，自然也包括自己的身体。 按理说，尘洛已经对其他事物完成了解析，应该能够将自己从史莱姆重构成甜甜花、铁矿石甚至团雀。 【答，宿主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不足，无法完成形态重构】 “……如果我想变成人的话，需要达到多少适应性？” 【答，达到10%适应性即可进行自由形态重构】 “10%……任重道远呀。” 理之律者的武器即是“知识”，而尘洛想要获取知识的话，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是进入距离这里不远的璃月港了。 璃月，提瓦特大陆上的尘世七国之一，经济贸易和文化都十分发达。 接触人类文明，尘洛就能够迅速吸收这个时代的知识，从而提高与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 但是为了进入璃月港，尘洛需要先达到10%适应性变成人。 为了达到10%适应性变成人，尘洛需要进入璃月港。 为了进入璃月港…… …… “哎，算了，反正吃这些花花草草也不是不能涨，大不了多花些时间肝一下。” 想到这里，尘洛顺口又问了一句系统。 “系统，我再问一下，如果我想使用理之律者凭空重构的权能，需要达到多少适应性？” 【答，在具备对应解析资料时，达到10%以上适应性即可进行凭空重构，根据重构目标复杂度，所需适应性将有所不同】 尘洛现在对理之律者的能力应用是十分浅显的，只能改变自己作为史莱姆的一部分性质和外形。 理之律者，其恐怖的地方在于全能的凭空构造能力和理解能力。 初代的理之律者乔伊斯，便拥有瞬间理解并记忆所触及物质构造的理解力，也能轻松的对其进行构造。 完整的理之律者权能，只要是人类文明在未来能够触及的领域，哪怕在当下这个时代并不存在那样的事物，也能够被完整的理之律者给制造出来。 这是一项十分恐怖且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力量，只不过，对于尘洛而言，这个前期发育过程可能会有些漫长…… “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吧，蹦跶了这么久了也有点累了。” 虽然不清楚现在的具体时节，但尘洛还是能感受到天空中炽热的阳光的。为此，它也变为了冰史莱姆的形态给自己降温。 尘洛操控着圆滚滚冰冰凉的身体，打算找个没人的山洞睡一会儿。 尽管他现在拥有了长脚的能力，但尘洛还是在尽量避免使用这个能力。 那天在吓跑了香菱之后，尘洛也到湖边欣赏了一下长了脚之后的自己的外形。 怎么说呢……确实有种惊世骇俗的美感。 为了避免成为璃月港的都市传说，也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尘洛还是选择用平平无奇的史莱姆身体到处溜达。 然而就在尘洛横着小歌蹦蹦跳跳时，一双冰凉的小手按住了尘洛。 “什……什么？！” 尘洛被吓得想要猛地跳起来，不过很可惜对方的力气相当大，完全按住了尘洛，丝毫动弹不得。 “怎，怎么可能有活物能悄无声息的接近我？” 自从与香菱生死相搏以后，尘洛现在对会出气的活物那是十分留意的，这几天以来根本没有大型的活物能靠近尘洛。 对方将尘洛抱了起来。 尘洛勉强扭过身子，想要一探这位神秘刺客的阵容。 没想到，它对上的却是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黑色的指甲，脖子上佩戴着的十四颗朝珠，浑身上下到处可见的敕令，蓝色的童子衣装，白色的过膝丝袜…… 毫无疑问，这又是尘洛的一位老熟“人”。 璃月港内的药店，不卜庐的药童，小僵尸七七。 自己没有发现她的靠近，恐怕是因为她早已不是活物，而是死物了。 看她背后背着的竹篮子，想来是到绝云间来采药的，不巧发现了正在此处休息的冰史莱姆尘洛。 “史莱姆也能入药的吗？！” 看着对方随意的拿捏着自己，尘洛感觉到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哎，要是把我做成药能救人性命，那也是一桩善举了，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来生不做史莱姆……” 尘洛在心里碎碎念道。 七七将手里的冰史莱姆揉捏了一会儿，却是忽然整个人抱了上来。 “冰冰凉的，好舒服……” “？” “天气，好热，七七，想睡觉。” 七七放下了竹篮子，竟然就这样抱着尘洛躺在了草地上，开始午睡。 “……” 什么嘛，原来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想找个冰凉的东西抱着睡觉…… 尘洛舒了一口气。 尽管被抱着一时逃不走，但既然没有了生命危险，那尘洛也没有逃跑的必要了。 不如说，被七七抱着睡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尘洛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形态，把眼睛延伸到了高处，以便让自己能够观察到七七。 “嘿嘿……七七……嘿嘿……” 七七侧着身子，抱着尘洛冰凉的身体，闭着眼睛安静地在休息着。 她轻轻闭着双眼，受到炎热的阳光折磨的身体似乎在尘洛的冰元素的治愈下有所好转。 谁能拒绝被一个可爱的小七七当成抱枕呢？ 第四章 崩坏能什么都可以解释吗？ 而且，尘洛也并非被七七单方面的索求。 从七七同样冰凉的娇小身躯中，也隐隐有一股能量传出。 这股能量传入尘洛的身体后，竟在缓慢的修复尘洛几日前被锅巴喷火后留下的伤痕。 七七是不知多久以前因为仙魔之战而丧命的普通采药姑娘，在濒死之际她得到了神之眼，也令那片仙境的仙魔们暂时停止了战斗，各取一缕仙力封入了七七体内，助她复活躯体。 也因此，七七便成为了一个被众人称为僵尸的特殊生命体。 而在现在这个时代，七七已经能够相对熟稔的使用自己的冰元素神之眼和体内的仙力的力量。 作为不卜庐的药童，她也时常使用这些力量去救治受伤的人。 而此刻，或许正是七七体内溢出的一缕仙力，治愈了尘洛的伤口。 “谢谢你，七七。” 然后，尘洛便继续开始欣赏小七七可爱的睡颜。 毕竟它被七七抱着，也不可能逃跑。 当然，尘洛并不是光搁那儿看着七七，他将自己的史莱姆躯体延伸出了一部分，伸入了七七放在一旁的竹篮子里。 那里面放着七七采摘到的各种药物，其中不少来自尘洛靠自己的力量很难到达的地方。 比如清心和琉璃袋。 “既然你拿我当抱枕午睡，我也就收你一点租用费用吧。” 解析能力，发动。 【叮，清心……解析完成】 【叮，马尾……解析完成】 【叮，琉璃袋……解析完成】 …… 为了尽早达到10%的适应性变成人形，尘洛得想尽一切办法刷适应性。 尽管七七的竹篮子有不少珍稀的药材，但在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方面，贡献似乎与甜甜花并没有什么区别。 解析完这些药材后，尘洛的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又上涨了0.1%，达到了2.7%。 “……这也太慢了。” 照这个进度，想要达到10%的适应性，恐怕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尘洛又瞄了一眼睡得十分安详的七七。 “……要不要试试把七七吞了解析一下？” 尘洛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万一七七被它包裹解析的时候醒了过来，把尘洛认作是敌人，那是分分钟就能把现在的尘洛给秒杀了。 这样风险极大的事情，尘洛还是选择了拒绝。 不过……虽然尘洛不敢把七七整个吞了解析，但悄悄把她身上某样东西给包起来，倒是问题不大。 尘洛将身体的一部分从竹筐里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攀上七七头上的帽子……上的神之眼。 吞七七的胆子没有，但是吞神之眼的胆子，那是大大的有！ 神之眼，这个独属于提瓦特大陆的事物。 有人说，神之眼是是受神认可者所获的外置魔力器官，用以引导元素之力。 也有人说，神之眼是一个人愿望的体现。 无论如何，这的确实当下的提瓦特的普通人类使用元素力的唯二途径之一。 而七七帽子上的这一颗，则是冰属性的神之眼。 尘洛的身体的一部分包裹住了这颗神之眼，开始尝试发动理之律者的解析能力。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2.8%】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2.9%】 …… 作为称得上是这个提瓦特世界的究极秘密之一的道具，其中必定蕴含着玄妙的原理，如果能够完成对神之眼的解析，能够大大的提升尘洛与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 同时，在未来能够使用凭空重构的力量后，或许也能够凭空拟造各种属性的神之眼。 毕竟理之律者的权能连其他律者核心制成的神之键都能模仿，神之眼大概也不在话下。 当下，尽管尘洛无法解析神之眼的结构，但仍然还是能够通过对它进行反复尝试解析，不断提高适应性。 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尘洛最终还是能够解析完成神之眼的。 不过，能够长时间触碰他人的神之眼的机会可不常有，因此趁着七七熟睡，尘洛铆足了劲儿进行解析。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4.9%】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冰属性神之眼……解析失败】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 尘洛耐心等了一会儿，达到5%适应性以后，理之律者核心似乎便停止了继续增长适应性了。 “果然……想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是行不通的呀。”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已达到5%，解锁新能力】 “哦？” 在理律核心的面板上，多出了两项新能力。 一项是达到5%适应性解锁的基础能力，另一项则是因为尝试解析七七的神之眼而获得新技能。 第一项能力，名为【数值重组】，能够允许尘洛自由的调整自身的身体数值，适应不同的战斗需求。 假设尘洛有100点数值，它便能够任意的分配这些数值到力量、敏捷或者体能上去。 比方说，可以切换成加强力量的红色形态，加强敏捷的蓝色形态，以及各项数值均衡的综合形态。 不过对于基础数值十分薄弱的史莱姆种族来说，这项能力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但目前确实意义不大。 【提示，无法将数值分配到智力上】 “……你闭嘴。” 而另一项能力，却是令尘洛有些惊讶。 【崩坏能拟态】 允许宿主使用崩坏能模拟元素力。 当前已掌握的可拟态技能： 【拟态·仙法·寒病鬼差】 说明： 拟态冰血化符之力，制造出冰元素造物寒病鬼差。 寒病鬼差持有进攻与治愈之力。 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七七体内的仙力结合了冰元素神之眼而发动的仙法之术。 尘洛此前从未了解过仙人的学识，也未曾接触过神之眼。 但，理之律者的权能不管这些。 虽然尘洛没能够成功的解析神之眼的构造，但理律核心还是成功的通过解析其中蕴含的能量流动痕迹，通过崩坏能复现了七七的能力。 此刻，尘洛才真正理解了理之律者的权能，理解了什么叫做“文明所能触及的领域，理之律者便能够复现”。 崩坏能……什么都可以解释的吗？ 第五章 刻晴救美 当太阳的阳光终于没有那么炽热之后，七七似乎也从午睡的状态苏醒了过来。 当然，尘洛认为与其说是七七是因为疲倦需要午睡，倒不如说时因为僵尸的躯体受到炽烈的阳光影响变得活性不足。 “唔……该继续去采药了……” 七七放开了尘洛，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奇怪，黏糊糊的……” 由于尘洛在被七七抱着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的到处乱动，因此也在七七的身上和竹篮子里留下了不少粘液的痕迹。 嘛，毕竟史莱姆是黏黏的生物…… 趁着被七七放开，尘洛顺势圆润的滚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小七七，有缘再会！” 望向掏出小手帕擦拭自己衣服的七七，尘洛默默的弹跳离开了。 …… “哦哦哦，居然能跳的这么高！” 解锁了【数值重组】的能力之后，尘洛在无人的山林之间尝试这项能力。 当它将所有的数值都点到了力量上时，轻松一跃便能从地面弹跳到树木的顶端。 这下子，探索移动的效率也大大增加了。 “再试试调整到敏捷上。” 尘洛从树顶上跳了下来，将自身的数值全部调整到了敏捷上。 比起弹跳，这次尘洛选择了使用滚动的方式移动。 “好快！” 森林之间，一道冰蓝色的球状物体一掠而过。 这速度，比起早柚的风风轮也不遑多让了。 原来，随着尘洛与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的提升，崩坏能也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尘洛的身体能力。 搭配上【数值重组】的灵活性，尘洛现在的战斗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这个移动能力，恐怕一般的人都不可能再抓住尘洛了。 哼，香菱？定叫她有来无回！ 不知不觉中，尘洛已经滚到了一个洞窟门口。 “唔，总之，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 或许是作为岩史莱姆的本性所致，尘洛还是更喜欢洞窟洞穴这样阴暗无光的环境。 一阵蓝光闪过，尘洛变回了岩史莱姆，慢悠悠的往洞穴深处里弹跳着。 只是，还没跳上多久，尘洛便隐约听见洞穴深处似乎有些什么声音。 丘丘人，盗宝团，还是深渊教团？ 在尘洛现在这个位置，无法分辨洞穴深处传来的究竟是什么声音。 “对了，既然力量与敏捷这样的数值能够进行调整，那视力或者听力……” 尘洛尝试调整了听力能力，果不其然，洞穴深处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二，你到底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个玩意儿，真的管用吗？” “呃，是上次从遗迹里面翻出来的，按这上面的弄，肯定能成！我们再试试吧，老三，来！” “老四，你读过书，比我们有文化，不如看看这纸条上开头写的到底是些什么？” “这根本不是璃月文字，我也看不懂啊！老五呢？救一下啊，老五！” “滚，老五出去替咱们找吃的去了，这里现在就我们四个。” 洞穴深处隐隐传来了人类交谈的声音，看样子是盗宝团。 “他们在鼓捣什么？我也去看看好了。” 闲来无事，尘洛打算进去看看这帮盗宝团从遗迹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想要提升与理律核心的适应性，到那些遗迹里面去看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项，要是找到些上古遗物，倒也是份收获。 尘洛这样想着，操控着圆滚滚的身体跳上了高处的石缝中，打算隐蔽的滚进去观察一下。 跨过了一段幽暗的小路，尘洛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地，高处有阳光透过缝隙洒落，照射着在中心区域忙活的四个盗宝团。 “视力……调整。” 尘洛悄摸摸的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强化了自身的视力。 空地中心，四个盗宝团正在地上勾画着什么，在他们旁边的地上，有一张古老的羊皮纸，上面写着古老的文字与一个诡秘的阵法。 “……这啥？什么召唤仪式？” 按照一般的套路，这几个盗宝团都会被通过召唤仪式召唤出来的怪物轻松的干掉。 “不过，能召唤出个什么呢？世外邪神？不可名状之物？” 尘洛对这几个盗宝团的死活并不关心，但他对地上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容非常好奇。 一般人解读不了上古文字，但尘洛可以。 只要把那张羊皮纸吞进肚子里，凭借理之律者的权能，想要解读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尘洛便能够轻松了解其中的奥秘。 心动不如行动，尘洛悄悄探了出去，打算切换成速度型直接弹射过去偷走羊皮纸。 就在尘洛打算弹射出去的时候，它隐约听见从洞口的方向传来了两道声音。 “嗯？又有人要来了。” 尘洛又缩了回去，打算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另一个盗宝团走了进来，他应该就是刚才那四个盗宝团嘴里的“老五”。 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被绑起来的女子。 “兄弟们，看我给野猪下的套抓到了啥！” 这老五将被捆绑的女子放到地上。 “今天，就给咱们哥几个开开荤！” 女子惊恐的看着除了老四以外靠拢上来的四个盗宝团，她原本是进山来寻仙祈福的，却没想到仙人没找到，先被盗宝团找上了。 “我……我把我的钱财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四人中的领袖冷笑了一声，回答道。 “钱财我们要，人我们也要！” 除了那个老四还在专心致志的画召唤阵，余下四人与这位可怜的女子之间将要发生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盗宝团，这个遍布提瓦特大陆的组织，虽然其中不乏有盗亦有道的侠盗，但恐怕心性恶劣卑鄙之人还是占了多数。 “……我还是帮帮她吧。” 就算身为一只史莱姆，尘洛也还是没有忘记前世作为人的基本道德观念，它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四个大男人欺凌弱女子。 尘洛梅开二度的探出身子，准备来一次强力弹射，把盗宝团的头都给他弹飞咯。 不过，从洞穴入口的方向，又一次传来了脚步声。 并且这一次，这脚步声十分急促而迅捷，一瞬间就已经十分接近盗宝团和尘洛所在的空地了。 “这洞穴什么地方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尘洛又又又缩了回去。 在那四个盗宝团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柄雷楔从通道射了过来，精准的射在了他们四人与被绑的女子之间。 “迅影如剑！” 只听一声娇喝，雷楔爆发出耀眼的紫光，将盗宝团们尽数打飞。 随后，一道飒爽的紫色身影从消散的雷光中出现。 她单手持剑，冷眼望向了狼狈的爬起来的盗宝团们。 毫无疑问，这名突然出现救场的少女，正是如今璃月港大名鼎鼎的璃月七星之一。 人称【玉衡星】的刻晴。 第六章 兽境猎犬 “我本是出来巡视，却不料撞见你们绑架良家女子，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刻晴挥出手中的长剑，几下过后，替被捆绑的女子松开了绳索。 “谢……谢谢玉衡星大人。” 刻晴点了点头，在她的示意下，女子从洞口逃了出去，现场只剩下刻晴、五名盗宝团和……悄悄躲在一旁的尘洛。 “老老老大，她这衣服，这神之眼，还有刚才那称呼……” 一个盗宝团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就是璃月七星嘛！” 老大恶狠狠地说道。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我还不信五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了！把七星绑了，我们还能发一笔横财！” 老大心里明白，这玉衡星刻晴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了，那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现在唯有拼死一搏，看能不能赢得一线生机。 四人纷纷掏出了各种武器，对刻晴形成了包围之势。 在地上画召唤阵的老四似乎也堪堪完成了他的工作，爬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了两瓶药水。 老四在盗宝团里的职位是药剂师，擅长调配各种具有元素效果的药剂，这种药剂一旦摔破就能对附近的敌人产生非常强的元素影响效果。 比如说，寒冰药剂产生的寒气能轻松影响位于其中的生物的行动速度，搭配上火焰药剂产生的融化效果，能轻松废掉对方的战斗力。 过去，依靠着他的手艺和五兄弟之间精妙无间的配合，他们这一伙盗宝团是战无不胜。 这玉衡星刻晴，未必不能一战！ 看到五人纷纷做出应战的姿势，刻晴也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匣里龙吟横在身前。 “现在倒是有一句你们盗宝团经常说的话很适合你们。” “你想说什么？” “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 抛下这句话后，刻晴果断出击，她的身形化作一道雷光，冲向了盗宝团们。 “我老婆好强！” 尘洛缩在高处，偷偷围观着刻晴与盗宝团们的交手。 当然，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盗宝团们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无法抵挡刻晴苦练已久的云来剑法，几个回合便被打的人仰马翻，躺倒在地上。 转瞬之间，现场的盗宝团还能站着的便只剩下手持药剂还来不及丢出去的老四了。 “你，你，你……” 老四傻眼了。 凡人与久经锻炼的神之眼持有者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 刻晴不紧不慢，慢慢靠近着最后一位盗宝团。 “你，你不要过来啊！” 老四慌乱之间丢出了手中的所有药剂，妄图延缓刻晴的进攻。 刻晴当然不会让药剂在自己周身爆炸，不如说，这些盗宝团的进攻战术，她早就在往日的野外生活中品鉴的足够多了。 要如何应对，她也心知肚明。 身上的雷元素神之眼轻轻闪烁，刻晴用单手剑掷出一道雷光，这雷光没有打碎药剂，反而将它们弹飞了出去。 药剂摔落在被老四画好的召唤阵的瞬间，他本人也被刻晴无情的打飞在地。 “刻，刻晴大人饶命啊！” “呼，让千岩军把你们抓回去吧……嗯？” 摔落在召唤阵上的药剂散发的元素能量，似乎被召唤阵吸收了进去。 随后，淡淡的光芒沿着召唤阵的纹路亮起，随着一阵浓浓的黑雾升起，某个存在从中诞生了。 “……狼？” 从黑雾中诞生的魔兽，刻晴并不认得它的种族。 它漂浮于空中，并不接触地面，外表与狼十分相似，但身上那诡异气息宣告着它并非此世的造物。 那危险的气息令刻晴本能的做出了防御架势，比起轻松被打翻在地的盗宝团们，眼前这只酷似狼的魔兽，下意识的令刻晴觉得不好对付。 刻晴不认识，但一旁的尘洛认识。 能够侵蚀世界边界的魔血之兽，坎瑞亚的大贤者【黄金】的造物。 兽境猎犬。 这种生物至少在目前的璃月国土上是不存在的，因此刻晴不认识它倒也正常。 “那个召唤阵……能够将深渊的魔物召唤至此？” 黑雾散去，兽境猎犬四处巡视了一下，凭借本能锁定了手持长剑的刻晴。 它低声嘶吼着，向着刻晴发动了进攻。 漂浮在空中的兽境猎犬身形难以捉摸，加上刻晴并不熟悉它的攻击方式，因此暂时采取了防御的作战策略。 一时之间，匣里龙吟与狼爪碰撞的交击声在洞穴内不断响起。 旁边的五个盗宝团哪里见过这阵势，一块儿害怕的蜷缩到了角落，生怕被兽境猎犬的利爪和刻晴的剑光波及。 在尘洛看来，刻晴采取的防御策略是正确的，毕竟兽境猎犬拥有侵蚀之力，一旦被它的利爪伤到，哪怕是再小的伤口也会因为侵蚀的力量引发严重的流血症状。 虽然尘洛挺想出手帮忙，不过以下面交战的激烈程度，他也一时找不到机会插入战局。 在又一次格挡开了兽境猎犬的利爪后，刻晴转守为攻，向兽境猎犬的后方掷出一柄雷楔，同时提剑正面向它发起了进攻。 兽境猎犬毕竟智能不高，面对刻晴的正面进攻，它本能的伸出爪子想要防守，而忽略了位于身后的雷楔。 刻晴催动神之眼，从兽境猎犬的爪下消失，出现在了它的背后。 随后，如雨的雷光落下—— 无数的斩击斩在了兽境猎犬的背上，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兽境猎犬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化作黑雾散去，在不远处重聚，与刻晴暂时拉开了距离。 “……真是皮厚。” 刻晴没想到自己一套云来剑法下去，也只是把兽境猎犬打伤了，没有致死。 兽境猎犬浑身发出淡淡的黑光，似乎进入了狂暴的状态。 下一秒，它再次化作黑雾散去，消失在了原地。 “嗯？” 刻晴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等待着兽境猎犬的现身。 尘洛很清楚兽境猎犬会从刻晴的背后现身，于是它从旁边叼起了一块小石子，切换成力量模式，用力向刻晴的身后的位置发射了出去。 这枚石子成功引起了刻晴的注意，也恰好命中了从此现身的兽境猎犬。 狂暴后的兽境猎犬速度虽然快了不少，但在尘洛的及时提醒了加上刻晴灵敏的反应下，它并没有伤到刻晴。 但是—— 另一只兽境猎犬不知何时也通过召唤阵来到了这里，奇袭之下在刻晴的手臂上留下了小小的伤口。 “啧……！” 尽管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但从伤口处不断在流失体力，刻晴似乎明白了兽境猎犬的诡异能力。 而紧接着第二只兽境猎犬，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也悄然出现。 第五只兽境猎犬出现以后，地上的召唤阵便不再发光，似乎是能量耗尽了。 它们包围了刻晴，对她虎视眈眈。 总之，在这种流失体力的特殊效果的作用下，继续与它们缠斗下去是对自己不利。 对付这些魔物，最佳的策略应当是速战速决。 刻晴深吸一口气，背后的雷元素神之眼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一瞬之间，刻晴隐入了雷光之中，似乎有无数的残影同时环绕着兽境猎犬，向它们发起进攻。 这一招，正是刻晴苦练已久的奥义，【天街巡游】。 “剑光如我，斩尽芜杂！” 第七章 史莱姆救刻晴 明白了兽境猎犬的特殊能力会对拖入持久战的刻晴不利这一点后，她选择了速战速决。 以云来剑法的奥义【天街巡游】起手，刻晴向所有兽境猎犬发动了暴雨般的攻势，力求尽快了结它它们的性命。 如雨的剑光给兽境猎犬们造成了不少伤口，但交手之中狂暴的兽境猎犬也在刻晴的身上继续留下了两三个小伤口，在侵蚀效果的作用下，刻晴的体力飞速的流失着，精神似乎也被某种负面的情绪感染着。 不过，愚昧的狼形生物终究不是人类的对手，知晓了它们的行动模式后，这些兽境猎犬很快便一只接一只被刻晴解决掉了。 随着匣里龙吟插入了最后一只兽境猎犬的胸口，刻晴奋力一扭，了解了它的性命。 它们终于还是彻底被击败，全部化作黑烟散去了。 “唔……真是奇妙的特殊力量，明明只是两三个小伤口，我的体力和意识却……” 刻晴也顾不上地面全是尘土，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用匣里龙吟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刚才好像有人提醒了我……到底是……” 她尝试站起来，不过在连番的战斗和兽境猎犬的侵蚀能力的作用下，刻晴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体力。 “这种力量真是可怕，还有那个神秘的召唤能力，得把这张召唤羊皮纸带回去封存起来，呃……” 刻晴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匣里龙吟了，剑倒在一旁，她勉强用双手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虽然解决了莫名被召唤到这个山洞里的兽境猎犬，但此刻毫无疑问刻晴又陷入了另一个危机之中。 躲在一旁的五名盗宝团宛如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境一般，他们见证了一位神之眼持有者与异界的漆黑魔兽之间的战斗，又见证了那位少女此刻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的现实。 盗宝团中老大这才回过神来，先前轻松将他们无兄弟打翻在地的大名鼎鼎的玉衡星刻晴，此刻瘫坐在不远处，连手中的剑都无法再握住，浑身无力。 这不正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老大招呼了四个兄弟站起来，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走向了刻晴。 “趁你病要你命！为你刚才的行为赎罪吧！” 盗宝团的老大狞笑着靠近了刻晴。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的姿色可比起刚才老五抓回来的那个女子要漂亮不少。 看了一眼逐渐逼近的五人，刻晴伸出一只手，试图把掉落在一旁的匣里龙吟捡起来，但随着一名盗宝团的上前飞踢，匣里龙吟被踢飞到了距离她遥远的地方。 眼看着盗宝团肮脏的手就要抓住刻晴，尘洛终于梅开三度的在高处准备好了弹射。 “超级头槌！” 尘洛从高处飞射而下，直接砸中了盗宝团老大那企图抓住刻晴头发的脏手。 “啊！” 这一下冲击把他连手带人整个打翻在地上，余下四人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刻晴方才看清楚了尘洛的身影。 “史……史莱姆……？” “怎么回事？这史莱姆怎么回事？！” 尘洛没有停下来，又接连运用弹射能力对剩下四人发起了进攻。 “变成星星吧！” 这些盗宝团哪里见过这么敏捷又沉重又能弹来弹去的史莱姆，根本无从招架，纷纷被尘洛弹飞到了墙角，彻底昏死过去。 那盗宝团老大挣扎着站了起来，尘洛见状，一个弹射跳到了他的面前。 “拟态，手！” 圆圆的史莱姆躯体上伸出了两个触角，随后变形成了人手的样子，用这两双手，尘洛给他抡起了大嘴巴子。 盗宝团老大被打的来回晃动，很快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躺下了。 轻松的收拾完这五个心怀歹意的盗宝团后，尘洛先是悄摸摸把放在地上的那张画有召唤阵的羊皮纸吞进了自己的身体，随后才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刻晴身前。 “呃，那个……谢谢？” 刻晴望向了来到自己身前的小史莱姆，似乎能从它的表情上感觉到一丝善意。 这史莱姆显然不是什么普通史莱姆，但刻晴不太确定眼前这只史莱姆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音，不过它刚才确实做出了拯救自己的行动，她还是轻轻向史莱姆道了声谢。 尘洛做出了点头的姿势，随后看了看刻晴身上被兽境猎犬留下的几个伤口。 那些伤口并不像游戏设定中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消退，它们还在持续的腐蚀着刻晴的体力和精神。 来自异界的侵蚀之力，竟然如此恐怖。 要是再这么下去，刻晴的身体和精神会受到什么影响就不好说了，必须即刻进行治疗。 尘洛琢磨了一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隐瞒能力直接在刻晴的眼前从岩史莱姆变身为了冰史莱姆。 这一行为显然也给了面前的刻晴不小的震撼。 “史莱姆的属性改变了？” 尘洛轻轻一跳，跳进了刻晴的怀里，落在了她的大腿上。 它控制了自身的温度，尽量没给刻晴太大的刺激。 随后，通过理之律者核心的力量，尘洛发动了从七七那里学来的技能。 【拟态·仙法·寒病鬼差】 为了发动冰属性的能力，尘洛必须变成冰史莱姆才行。 一颗蕴含着治疗能量的小冰球出现在尘洛的身边，围绕着尘洛和刻晴慢慢旋转着。 “我帮你治疗一下。” 运用了拟态的能力，尘洛姑且暂时模仿了声带的结构，能够与刻晴进行交流。 每一次旋转，便有一股能量传入刻晴体内，似乎在帮她治疗兽境猎犬留下的侵蚀伤口。 刻晴虽然年轻，但早已常年行走于璃月大地的各处，按理说什么风浪什么魔物都已经见过了，但今天着实让她长了见识。 一个，是被这盗宝团使用未知的羊皮卷召唤出来的神秘狼型魔兽，那外貌虽然与狼酷似，但刻晴能本能的感知到它是与狼完全不同的“别的生物”。 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神奇的史莱姆。 远超一般史莱姆的战斗力，能够听懂人言，甚至能够使用奇妙的治疗法术，还会……说话。 虽然凭借尘洛现在的适应性，还无法百分之一百的模拟出七七使用时的效果，但姑且还是替刻晴净化了侵蚀的效果。 明白了怀里的小史莱姆不会加害自己，刻晴紧绷的精神终于舒缓下来，战斗的劳累加上侵蚀带来的负面效果，一股倦意袭了上来。 她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史莱姆，合上双眼，轻轻地睡去。 …… 当刻晴再次醒来时，她仍旧在之前的那个山洞里，但之前被打昏死过去的五个盗宝团似乎已经在中途醒来并逃跑了。 因此，洞穴之中，目前只剩下了刻晴和尘洛。 而不知何时，刻晴怀里的尘洛也变成了水史莱姆，闭上眼睛瘫成一团趴在刻晴的腿上。 “怎么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刻晴伸出玉指，轻轻戳了一下尘洛。 尘洛在刻晴的腿上转了个圈，终于把眼睛所在的方向对准备了刻晴的脸。 它睁大了纯洁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刻晴。 不得不说，比起被小僵尸七七抱着，还是在刻晴这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怀中更加舒服。 现在看来，转生成史莱姆还是很有优势的嘛。 毕竟，女孩子们都无法拒绝史莱姆这样可爱的生物！ 咳咳，当然，尘洛一直腻歪在刻晴身上的原因是为了保护她，是的，没错，保护她。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太舒服了，绝对没有什么邪念。 那伙盗宝团醒来之后看到尘洛还在刻晴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自然是不敢继续造次，五个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你醒了？” “唔……嗯，谢谢你。” “咳咳，不客气。” “你是……史莱姆吧？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尘洛吧。” 对于尘洛来说，在为刻晴治疗后，它也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报酬。 刻晴轻轻揉捏着怀里的史莱姆，开始与尘洛聊起天来。 “说起来，我这次出来之前，还看到万民堂在冒险家协会发布了一条任务，说要寻找一只特殊的史莱姆，该不会就是你吧？” “？” 尘洛在自己的脸部模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家伙，香菱这小妮子还没有放弃，惦记着尘洛呢。 以后要是给尘洛找着机会，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尘洛疯狂摇头，向刻晴传达了否定的意思。 这一行为却是把刻晴逗笑了，她轻轻摸了摸尘洛，继续说道。 “放心吧，你救了我予我有恩，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刻晴身上的侵蚀效果已经被尘洛悉数治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睡眠休息，体力也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她抱着尘洛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拿回了之前被盗宝团踢飞的匣里龙吟。 “时候应该也不早了，今天遇到的这神秘魔兽，得回去好好记录，让巡逻的千岩军留意一下。” 刻晴来到已经雕刻好的召唤阵前，挥出几道剑气，将召唤阵摧毁。 “对了，那张记载了召唤阵的羊皮纸……” 尘洛当然早已完成了对那张羊皮纸的解析，已经将羊皮纸放在了空地上了。 捡起了羊皮纸，刻晴便带着尘洛离开了这处洞穴。 在洞穴外，刻晴停了下来，她把尘洛放在了地上。 “我打算直接回璃月港，你呢？” 尘洛跳到了刻晴的脚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腿。 “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尘洛点了点头。 去，当然要去！ 不管从各种意义上来看，这都是个大好的机会。 在城里，尘洛能接触到的东西总归比野外要多得多，想要提升理律核心的适应性的话，能在璃月港内找到更多的素材。 另一方面，跟着刻晴混也比在野外安全的多，至少不会再突然出现野生的香菱要把它做成食材了。 “嗯……应该没什么关系，那你跟着我来吧。” 于是，尘洛便一跳一跳的跟随着紫色的靓丽身影在夜色下前行，去往了璃月港。 第八章 来访的仙人（上） 刻晴与尘洛返回璃月港时，已经是深夜了。 饶是刻晴这样行事雷厉风行注重效率的性格，也是需要休息的。将尘洛带回自家的府上后，刻晴简单洗漱之后便入睡了。 鉴于尘洛史莱姆的独特身份，刻晴并没有介意，直接把它留在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一缕阳光洒进了居室之内。 尘洛醒的比刻晴要早一些，它扭了扭，从房间的角落跳了出来。 沾了史莱姆身份的福，刻晴直接把尘洛留在了房内，它也有幸近距离观察了玉衡星的睡姿。 此刻刻晴侧着身子睡在床上，如同一只蜷缩的小猫一般躬着身子，紫色的长发散落的到处皆是。平静的睡颜下仍有一丝略微紧皱的眉头，似乎在睡梦之中她也仍然在思考着什么。 在刻晴醒来之前，尘洛大致整理了一下昨天的收获。 这第一个，便是与七七一样，在给刻晴进行治疗的时候，尘洛也通过刻晴的雷元素神之眼从她那里偷学到了新的技能。 【拟态·星斗归位】 说明：在雷史莱姆的形态下，能够投出雷楔进行攻击，同时也可以再次催动雷楔移动到雷楔所在的位置，或是直接引爆雷楔造成伤害。 这是刻晴独道的移动法门，能够在战斗中进行诡辩莫测的移动，时常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个，便是那张记载着奇异召唤阵的羊皮纸。 尘洛自然不懂得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但他并不需要了解那门语言。 当尘洛用史莱姆的躯体把羊皮纸吞入身体时，理之律者的权能就已经帮助它自然而然的了解了其中文字的含义，并牢牢地铭记在了核心之中。 【异界召唤阵】 说明：记载着从异界召唤生物的术式，刻下术式后只要输入能量便能随机召唤目标，根据输入的能量规模，召唤规模也将不同。通过指定的咒语或许能定向召唤目标…… 这记载着召唤阵的羊皮纸很明显，跟尘洛一样是不属于提瓦特的东西。 “这使用条件倒是挺简单的，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界漂流过来的……” 刻晴毕竟见证了盗宝团通过元素药剂召唤出了兽境猎犬的事情，她选择将这张羊皮纸带回来倒是正确的。 万一落在了野外的其他盗宝团或者愚人众手里…… 盗宝团可能还好，要是被愚人众拿到这玩意儿，召唤出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嗯……” 刻晴也醒了过来，她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褪去，露出了少女婀娜的身姿。 尘洛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刻晴的床边，跳到了她的身边。 “早，你也醒了？” 刻晴伸手摸了摸尘洛，随即便下床开始收拾打扮。 以一种尘洛看不懂的速度，刻晴光速完成了收拾打扮，并将披肩散发重新整理好，扎上了两个形似猫耳的小包。 不愧是以效率著称的玉衡星，完成了收拾后，刻晴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那张从盗宝团手里获取的羊皮纸。 “嗯——当务之急是探寻关于这张羊皮纸的事情，这几天我打算向城里的学者们去问问，看能否得到关于它的一些信息。” 收起了羊皮纸，刻晴便要出门。 “你要一起来吗？” 尘洛摇了摇头。 “如果刻晴你要去野外的倒可以带上我，城里的话，白天还是……” 深夜倒还好说，大白天的它一个史莱姆在街上乱窜的话可不太好。而且，尘洛打算先在刻晴的家里先探索一番。 “唔……那好吧，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已经跟佣人们叮嘱过了你的存在了，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也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刻晴旋即离开了府上，呆着羊皮纸出门办事去了。 毕竟出身名门望族，又是当代的璃月七星之一，她的居所虽然没有天权星凝光的群玉阁那般豪华还漂浮于天上，但也绝对算不上小了。 尘洛宛是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是大开眼界。 “练武房?佣人的房间？花园？露天的餐厅？……” 曾经的游戏里并没有突出刻晴作为一个“富婆”的属性，这回尘洛是了解了个透彻了。 “大，真大，我是说这院子。” 尘洛在刻晴的宅邸内到处滚动，终于找到了一处书房。书房内摆放着数个书架，以及一张用于办公的大桌子，想来刻晴平日里不出城时，都是在这里办理公务的。 尘洛随意找了几本书，将其吞进了自己体内。 这其中有些是她过去的工作记录，有些是小说，也有些是来自我提升的书籍。 如同解析羊皮纸一般，当尘洛接触到这些书时，也自然而然的掌握了其中的信息。 《璃月人民每日工作时间延长倡议书》 《岩王帝君都在努力，你凭什么休息》 《因为被认为并非真正的伙伴而被赶出了旅行者的队伍，所以来到璃月成为七星》 “……” 虽说刻晴收藏的这些书让尘洛有些想吐槽，但不得不说理之律者的能力，真的很方便。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1%】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2%】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3%】 …… 尘洛一边接触书房内的藏书吸取知识，一边感受着体内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的不断提升。 “果然，理之律者还是要在有人类文明的地方进化的才快啊。” 尘洛一边感叹着，一边继续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最终，吸收完书房内的一部分书籍后，尘洛的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定格在了7.5%，不再提高。 虽说还没有达到10%这个临界点，但适应性的提升也提高了尘洛的崩坏能使用效率，能够更好的拟态已经掌握的技能，同时也会提高尘洛的身体数值。 尘洛跳出书房，关好房门，继续在宅邸内滚动。 “唔，除了书籍之外……我想想，找一找武器试试。” 解析武器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毕竟在提瓦特这个世界，武器中也蕴含着奇异的能力。 “我想想，刻晴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把匣里龙吟留在了房间里。” 尘洛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刻晴的闺房，却没想到，在门口撞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轻闭双眼，正靠在刻晴的房门前似在打囤。 靓丽的蓝色秀发，露背的黑色紧身衣，还有头上那一对引得璃月众生都十分好奇的“装饰物”……毫无疑问，来访之人正是月海亭的秘书，拥有仙兽麒麟血脉的甘雨。 作为对璃月七星整体负责的七星秘书，她出现在刻晴的家里，倒是不会令人意外。 尘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甘雨，生怕弄醒了她，打算绕过她回到刻晴的房间。 甘雨似乎是因为没找到刻晴而靠在房门旁等待，等着等着便不小心睡着了。 但仙兽的感官何其敏锐，即便尘洛没有恶意，当它十分靠近甘雨时，她还是从睡梦中惊醒了。 “呀！” 望向近在咫尺的小史莱姆，甘雨本能的一个后撤步，同时身上的冰元素神之眼发出了光芒。 “霜寒化生！” 一朵冰莲，绽放在了尘洛的眼前。 第九章 来访的仙人（下） 毕竟是经历过魔神战争的老仙人了，面对突然出现的威胁，甘雨下意识的来了一套自我保护的行动。 甘雨这一套本能的自卫操作给尘洛也是吓得不轻。 “免疫！” ——不过还好它在靠近甘雨前就谨慎的变成了冰史莱姆的形态，因此甘雨召唤出的这一朵冰莲并没有对尘洛造成太大的伤害，甘雨毕竟也是和平日子过久了，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量。 要是换成其他属性，尘洛这弱小的史莱姆身体怕不是当场就被冰莲炸没了。 回过神来的甘雨看向了地上无辜的小史莱姆，想起了自己是在刻晴的家中等候她回来，又回想起了来的路上听佣人说的史莱姆的事情。 “抱、抱歉，你……就是刻晴大人带回来的那只史莱姆吗？” “是的，你好，我叫尘洛。” 尘洛“点了点”头。 甘雨俯下身，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尘洛。 仙兽敏锐的感官告诉她眼前的这只史莱姆确实与一般的史莱姆不一样，从它的躯体中，甘雨能感觉到名为智慧的存在，就如同普通的人类一般。 虽说拥有人类智慧的史莱姆确实少见，但在甘雨漫长的羊生中也曾见过不少非人形的智慧之物了。 远的不说，那不卜庐的长生和万民堂的锅巴，便称得上是奇珍异兽。 既然拥有智慧，便可以进行交流。 “我是来找刻晴大人的，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出门办事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尘洛“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明白了。” 甘雨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我来这里原本是想把近期的工作报告交给她看看，另外还要与刻晴大人商讨一下今年七星请仙典仪的事情，按照轮换的规矩，今年该到玉衡星大人来主持请仙典仪了。 “既然刻晴大人不在府上，我便先回月海亭去办公了，请仙典仪的事就晚些时日再与她商量吧。至于这报告，你……能帮我转告给她一下吗？” “没问题。” 尘洛张大了嘴，叼过了甘雨递来的文件。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月海亭那边还有好多工作要处理……” 转告完了这件事情，甘雨飘飘然的离去了。 “原来今年是刻晴主持七星请仙典仪么……那这么说的话，距离原本游戏的时间线大概有一年多的差距。” 通过甘雨告知的这个信息，尘洛终于确定了当前的时间线。 甘雨走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尘洛了。尘洛摸进刻晴的房间，对她留在房内的匣里龙吟也进行了解析。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8.0%】 “唔……差的也不是很远了。” 尘洛之所以这么迫切的希望能赶紧到10%的适应性解锁构造和重构的能力，是因为作为使用崩坏能的“律者”，它推测身体的形态也会是影响崩坏能的使用能力的。 简单来说，是崩坏能适应性的不同。 至少，人类形态下肯定比史莱姆的形态用起崩坏能来要得心应手。 从七七和刻晴那里学来的拟态技能，以史莱姆的身躯施展时效果都要大打折扣，如果换成人形，应当能接近她们自己施展时的效果了。 毕竟律者本就是因人类文明而诞生的存在，自然也只有人类的形态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律者的力量。 不过，想要复现人体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尘洛记得曾经的第二任理之律者瓦尔特·杨能够重构肉身，还是依靠了寄宿在他那颗理律核心里的三十万人的思想的力量。 但总之，还是先达到解锁的条件，拥有这个能力之后再考虑怎么获得人身吧。 “我回来了。” 时至中午，在尘洛思考之际，刻晴也返回来了。 “听府上的佣人说，甘雨来找过我，是吗？” “嗯，她是为了七星请仙典仪的事情而来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明白了，请仙典仪事关重大，我会好好准备的，不过还有一些时日，无需太过着急。” 刻晴叹了一口气。 “唉，上午 找了好几位学者看了这羊皮纸，都说不认识。 “剩下的目标我想想……晚些时间再去找找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吧，他博学多识，几乎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去往生堂都找不到他人，今天去也没有找到。” 刻晴找的目标倒是没错，如果钟离这个璃月岩王爷都不清楚，恐怕在璃月也找不到其他可能了解这张羊皮纸的事情的人了。 不过，这个璃月头号街溜子此刻大概也正在哪里赏花喝茶遛鸟吧…… 你在哪里都能找到钟离，除了往生堂。 “找钟离先生的事就晚些时候再处理吧，我的线人给了我一些关于盗宝团和愚人众的情报，我打算再到璃月郊外去一趟，你跟我一起来吧。” “哦？是有什么新消息么？” “还不敢保证……不过涉及到愚人众的事情，都得认真对待。” 按照时间推断，这个时候愚人众的【公子】达达利亚大概已经到达璃月开始展开他的计划了。 外交手段一向强势的愚人众，虽然在有岩王帝君和璃月七星坐镇的璃月港内施展不开手段，但在璃月的荒郊野外，却是异常活跃。 而刻晴又是七星之中对璃月的野外最为熟悉之人，恐怕她也早就察觉到了愚人众在野外的一些行动，也难怪她态度如此谨慎。 “……不先休息一下吗？” 昨天打完兽境猎犬拿了羊皮纸回来，今天上午就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学者解读，下午又打算立刻出发前往野外去办事，这日程实在排的过于满了。 “耽误太多时间，事情可就做不完了。” 刻晴只是这样回答道。 “况且……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们并不会因为我们的不行动而停下来，在他们引发不可挽回的事故之前，我们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那就依你的，出发吧。” 尘洛轻轻一跃，跳到了刻晴的肩上。 第十章 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 达达利亚，这位愚人众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执行官，似乎永远与他的同僚们不太合得来。 飞扬跋扈的魔女，性格恶劣的人偶，没有底线的科学狂人……在这个充满阴谋的集体中，他与其他人一直显得格格不入。 他是一名战士，一名纯粹的战士。早年师承自那位盘踞于深渊的少女的武艺为他带来了强大的实力，也点燃了他的武者之魂。 达达利亚心中对高座上的女皇满怀敬意。不仅因为她为他开辟了更加广阔的战场，赐予了更多战斗的理由，更是因为她睥睨他的神情——冷酷而纯粹，傲慢却锋利。她不仅是高高在上的冰之神，也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当然，这并不是说达达利亚只是一个满脑子战斗的战斗狂。 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戴上名为阴谋的面具，无所不用其极，为冰之女皇完成她赐予的使命。 ——譬如此时此刻。 “唉，【博士】那家伙，在这边研究完就直接甩手走人了么？” 站在某处遗迹面前，这位年轻的执行官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不过，作为热身运动的话，还算过得去吧。” 他轻轻甩手，纯水构建的剑刃轻轻散去。 在他的身后，是四五台已经被流水斩断，被肢解的零碎的躺在地上再起不能的遗迹守卫，以及两位跟随在他身旁的讨债人。 “【公子】大人，此处就是【博士】大人曾经用来研究遗迹守卫的研究所，原本是一处璃月的遗迹。”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 “璃月并不像蒙德那样力量孱弱，在璃月港内，我们的行动一直被璃月七星盯得紧，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开，因此，必须从外部入手。” “您的意思是……” “呵呵，既然这里是我的同僚留下的地盘，那也可以暂时作为我们愚人众在璃月野外的基地。 “以现在的形势，在璃月港内愚人众做不了什么，但在野外，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余力来顾及我们。” 在来到璃月之前，达达利亚也是下过功夫研究过这里的历史的。 以岩王帝君、璃月七星、三眼五显仙人和千岩军组成的璃月守卫者，的确在七国之中都称得上实力强劲。 但岩王帝君也好，三眼五显仙人也罢，作为仙众之列，平时也不会轻易现身。 只要不做出越界之事，仙众不会轻易现身，因此他们愚人众要关注的，只有璃月七星和千岩军。 当然，达达利亚并不介意与璃月的仙人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在五百年前的那一场大灾变之中，曾经在魔神战争中与岩王帝君共同御敌的千岩军也损失惨重，连传承都近乎断代。 哪怕五百年过去了，千岩军也不能称得上是完全恢复了。 因此，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并没有能在野外限制愚人众行动的实力。 “属下明白了，我会将消息传下去。” 一名讨债人的身影忽的消散，离去了。 “那么，你也汇报一下工作进度吧。” “是，【公子】大人。” 留在现场的另一位讨债人恭敬的说道。 “按照您之前定下的计划，目前大部分先遣队士兵都分散了出去，在璃月的野外遗迹中寻找上古仙人留下的宝物。” “嗯……我们一定要找到能够撼动魔神封印的东西，虽说不一定用的上，但也要准备好后手。” 冰之女皇交给达达利亚的任务，是拿到璃月的岩之神——也就是那位摩拉克斯的神之心。 比起那位【女士】收到的前往蒙德收缴风之神的神之心的任务，达达利亚面临的任务不可谓是不困难。 但正是这样，才值得挑战。 他甚至渴望能与那位曾经被成为武神、横扫魔神战争的摩拉克斯之间进行一场热血澎湃的战斗。 不过，岩王帝君只有每年的七星请仙典仪才会现世，眼下达达利亚并没有什么方法能够逼他出面，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璃月从来都不是什么平静之地，魔神战争时期这里就是诸多魔神争相抢夺的地方，战争过后也遗留了不少宝物与咒物。 因此这里并不缺少能够为达达利亚所用的素材。 “用一场能够席卷整个璃月港的危机逼迫岩王帝君出面”——这是一个很简单也是很有效的方法。 为此，达达利亚需要获取璃月的仙神宝物，通过研究它们来获得解开魔神封印的能力。 “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 “此前我们抓获了一帮盗宝团，审问他们时似乎得到了一些特别的信息，还请【公子】大人过目。” 讨债人走上前，向达达利亚呈上了一份审问记录。 “特别的信息？” 达达利亚一挑眉，接过了记录，翻阅了起来。 大部分的记录都是些对愚人众而言没什么用处的消息，但其中一条记录却引起了公子的兴趣。 这条记录描述的是这伙盗宝团在山洞里通过从遗迹中发现的神秘召唤阵，意外的召唤出神秘魔物的经历。 “召唤阵，形似狼的漂浮生物，拥有奇异特性的魔物……” 曾经在深渊中厮杀了三个月的达达利亚自然认得这种魔物。 兽境猎犬——这种诡异的魔物，一旦被它们制造出伤口，就会开始无尽的流失体力，甚至侵蚀精神。 它们是五百年前入侵整个提瓦特的那次魔兽狂潮中的先遣兵。 但是有关它们的记载，在七国的文献中几乎都难以寻到了，时至今日璃月的土地上更是不应当存在这种魔物。 换句话说，是那个召唤阵打开了通往深渊的大门，将这不应存在之物召唤至此。 “有趣，有趣。” 如果那个召唤阵真的有如此奇妙的能力，那么在寻找宝物解封魔神封印之余，似乎也能带来一些消遣的活动。 达达利亚拍了拍手，旋即对身边的讨债人说道。 “消息传下去，把这伙盗宝团关起来，让他们尝试复现那个召唤阵，告诉他们，成功的话便给他们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是。” 这一位讨债人也行礼告退了。 与深渊魔物相关联的消息，反倒勾起了达达利亚的一丝回忆。 深渊，那是一个对达达利亚而言是一个充斥着无尽斗争的战场，但同时也是一个让他仍然留有一丝挂念的地方。 那名教导了他诸般武艺的师傅，那位此刻仍旧行走于深渊间的名为丝柯克的神秘少女，是达达利亚心中仅次于冰之女皇的排名第二的战士。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不知能否逼出她用双手来对付我呢……” 第十一章 营地中的线索 “说起来，你们七星还到处发展线人呀？” 绝云间附近，尘洛瘫在刻晴的肩上，跟随着刻晴一起行动着。 “那是自然，帝君每年只会降临一次带来神谕，虽说能为璃月指引一年内发展的大方向，但细小的方面也只能我们七星自己去顾及。” 刻晴解释道。 “黑白两道，哪里的消息都不能错过。七星在明，他们在暗，有些消息，也只能通过这些行走在阴影里的人能传递给我们。 “不过，这方面还是凝光做的更好一些，我也只是效仿她的手法罢了。” “那这次是收到的消息是……？” “在我们遭遇那些神秘魔兽的附近……有一伙盗宝团被愚人众抓了，关押在某个营地。” “我懂了，你在怀疑是我们遇到的那一伙么？” 刻晴点了点头。 “是的，我担心他们里面那名知道如何画阵的家伙落到了愚人众手里，要是那个召唤阵的使用方法被愚人众知道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盗宝团只是冲着蝇头小利去的苍蝇，但愚人众这一伙人，可是切实的在谋划着惊天阴谋的野兽。 要是被他们通过那伙盗宝团得到了召唤阵的构筑方法，不知会召唤出什么样的生物出来。 当刻晴与尘洛最终找到线人提供的线索中所指明的地点时，已然是晚上了。 时值夜晚，营地内处已然点起了灯，隐约能看见两组愚人众先遣队士兵在来回巡逻。 “在这个位置的话，好像看不太清楚……不知里面是否关押着那伙盗宝团。” 刻晴与尘洛藏身于树丛之中，观察着不远处的愚人众营地。 “我稍微靠近一些观察一下吧，反正我是史莱姆，他们不会在意的。” “那……你小心一些，要是发生变故了，你就发出信号，我会立刻杀过去的。” 尘洛从树丛中滚出，装作一只无心路过的野生史莱姆，悄悄靠近了这处愚人众营地。 果不其然，巡逻的士兵并没有将尘洛的存在放在心上，只是把它当做了一只普通的史莱姆，稍稍进行了驱赶。 趁着他们不注意，尘洛轻轻一跃，跳到了营地中的一处帐篷顶上，借助这高处观察营地内的状况。 在几个帐篷的中心，确实存在着几个牢笼，关押着几位尘洛熟悉的面孔。 ——好吧，虽然尘洛其实不太想把他们的脸记在心里，但或许是因为理之律者核心的作用，尘洛目前拥有了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过……一个，二个，三个，四个，还少了一个。” 尘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这营地里只关押着四位盗宝团，有一位并不在这里——那位戴着眼镜的“文化人”老四。 这五个盗宝团里面，最需要关注的便是那位老四，毕竟是他一手完成了召唤阵的刻画。 “唔，这伙士兵好像在聊什么，让我听听。” 尘洛强化了听力能力，潜伏在帐篷顶听着正在下面歇息的愚人众士兵的交流。 “果然盗宝团就是盗宝团，不管哪个国家的都一样，一伙乌合之众。” “那可不是，稍微对他们威逼利诱一下，就能让他们互相猜忌背叛，哈哈。” “这四个人要怎么处理？就一直关在这里？” “根据【公子】大人的吩咐，在被带走的那个家伙完成任务之前，就先关在这里，如果那家伙成功了，就把他们放走，要是失败了……你懂的。” “这，那我们岂不是一直要待在这荒山野岭了？” “任务，没办法。不过我听说【公子】大人在野外寻到了一处不错的基地，给我们拿来做据点。” “哎，说起来那个戴眼镜的盗宝团被押送过去的地方，多半也就是那个地方吧。” “嗯，应该是的，听说那家伙被押送过去是准备……” 尘洛原本还想继续听听这伙愚人众士兵的交谈，但远处一名火铳手已经注意到了尘洛藏身在帐篷顶上。 “我溜！” 在对方掏出火铳对准尘洛之前，它从帐篷上翻滚而下，借着势头一路滚回了树丛中。 …… “如何？” 回到草丛中后，刻晴向尘洛询问道。 “这里确实关押着之前那一伙盗宝团，但是那个知道怎么画阵的……并不在这里，按照他们的说法，大概是送到了某处遗迹里去了。” “这样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先把这里端了还是？” “当然……是抓回去审问了。” 刻晴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轻松地说道。 “既然确定了那伙人就被关在这里，剩下的那个人的位置……只要把他们抓回去，总能审问出来的。尘洛，你配合一下我。” “好好好，你说了算。” 片刻之后。 尘洛再次出现在了一座帐篷的顶上，它故意发出了一些声音，引起了愚人众士兵们的注意。 “嘿，这史莱姆怎么又跑帐篷顶上了。” 讨债人拿起了一柄飞刀，身上的邪眼微微亮起，打算丢出飞刀把尘洛扎下来。 尘洛深吸一口气，从帐篷上弹射而下，径直的砸在了这名讨债人的脸上。 【速度·强化】 “超级头槌！”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讨债人是愚人众的高级干部，当然要优先重槌出击。 比起在山洞时，尘洛现在能够调用的崩坏能更多了一些，对于身体方面的掌控也更加得心应手。这势大力沉的一砸直接将讨债人砸晕了。 “嘿嘿，你的邪眼就归我了。” 击晕了一名讨债人，尘洛也顺手将他身上的邪眼摘了下来，然后才回身瞄准了其他几名士兵。 余下的几名士兵这才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拿起了拳套和锤子，试图将尘洛包围起来。 尘洛灵敏的利用弹射能力在这几人之间周旋，不过除了奇袭的那一下，它的弹射攻击对这些已经做好防御措施的士兵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毕竟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至冬国战士，不仅意识过人，身上的装备也十分精良，不是盗宝团那些臭鱼烂瓜能相比的。 尽管如此，这伙士兵还是很难赤手空拳把尘洛抓住。 “什么玩意儿弹来弹去的，给我过来！” 手持风拳的愚人众士兵啐了一口，终于忍不住了，发动了风元素的力量，顿时一股吸力打断了尘洛的弹射，将尘洛向着风拳哥吸了过去。 【形态转变·风】 尘洛切换成了风史莱姆的形态，这让他即便被风拳哥吸了过去，也不会受到伤害。 不得不说，史莱姆免疫对应属性元素伤害的特性实在太IMBA了。 当然，尽管尘洛回避了来自风拳哥的伤害，但几名愚人众士兵也趁机团团包围住了尘洛，不让它逃脱。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背面向着刻晴敞开无余。 她踏着如猫一般的步伐，就着夜色，灵巧的一瞬之间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下一刻，轰鸣的雷光自她的长剑上跃动而出，在他们反应过来以前就已充斥在整片营地之中。 “剑光如我——” 第十二章 谢谢你，博士 清晨。 或许是因为史莱姆并不需要过多睡眠的缘故，尘洛醒的仍旧比刻晴要早一些。 昨夜，将那伙愚人众击败之后，刻晴叫来了她早就安排好在附近的千岩军把人抓了回去，关到牢里审问去了。 与上一次一样，刻晴似乎很喜欢蜷缩着的如猫一般的姿势，当然，尘洛也乐得欣赏这可爱的睡姿。 昨夜跟刻晴出去的这一趟，尘洛也没有白跑，偷袭那位愚人众讨债人的时候，尘洛顺手牵羊带走了他的邪眼。 邪眼的制造者，正是在【公子】之前另一位曾留在璃月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说起这位【博士】，尘洛对他并没有像其他几位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女士】和【散兵】那样了解，不过比起余下几位几乎只存在于些许描述甚至只有名字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信息还是有一些的。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是接受了至冬国冰之女皇的神之权柄，代她在提瓦特大陆之上执行反抗天理的最终目标的十一人。 这十一人自然不全是一条心，大部分人心怀鬼胎，在效忠冰之女皇之外还有着自己的目的。甚至，其中还存在着非人之物。 这个暂且不谈，【博士】作为执行官中的科技派，一手推进了对愚人众士兵的身体改造。 这也是他一直秉持的想法——“所谓的人，不过是足够复杂的机器。” 无论是否拥有神之眼，无论当下的体质与武艺如何，只要经过博士的改造，便能够成为“优化过的人类”，拥有非人的身体素质。 他的目的当然不单单止步于创造“优化过的人类”，这个疯子和怪物的最终目的，是“人造神灵”。 这件事情或许听上去非常疯狂，但对于【博士】来说，或许并不是不可企及之事。 事实上，他也已经创造出了与神之眼具有十分相似的功效的“邪眼”，一定程度上模仿了神迹。 此刻尘洛的体内便放置着那枚邪眼，理之律者的权能正在对它进行分析。 搞不定神之眼，还搞不定你一颗邪眼？ 只要给尘洛足够的时间，就能够完成解析。 【火属性邪眼……解析成功】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9.5%】 【通过对火属性邪眼的分析，宿主已初步掌握自由引导火属性元素力的能力】 邪眼的构造和原理相关的知识源源不断的流入了尘洛的大脑中，正如同此前尘洛对邪眼的了解一般，它与神之眼一样能够为使用者引导元素力，但同时也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相当大的负担。 令尘洛在意的是，对这颗邪眼的分析和掌握，令尘洛明白了如何去引导火属性元素力。 尘洛切换成了火史莱姆，尝试性的引导了微弱的元素力，一团小火球出现在了它的眼前。 之前尘洛虽然从七七和刻晴的身上偷师了她们的技能，但那是通过对她们的神之眼进行分析后直接掌握技能。 换句话说，尘洛知道该如何释放寒病鬼差和星斗归位，但是却不明白它们的原理。 这正是理之律者权能的恐怖之处，无需了解需要构造的事物的具体细节和原理，只要接触过，便可以复现。 而如果是完全体的理之律者，甚至能够凭空构造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造物——只要那个造物是人类文明在未来能够触踏足的领域。 这回从邪眼身上获取了自主引导元素力的方式，尘洛也就不必拘泥于继续去偷师技能了，毕竟想要长时间触碰他人的神之眼，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另一方面，尘洛的脑袋里可是记着不少角色和原魔的技能的，他完全能够通过自己的研究复现那些能力，至少，拥有复现的机会。 总之，分析完邪眼之后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念叨已久的10%共鸣度，但也确实收获颇丰了。 “对了，引导元素力的方式应该都大差不差，既然我已经掌握了火属性元素力的引导，那么……” 尘洛灵机一动，切换成不同属性的史莱姆，尝试引导出元素力。 果不其然，余下六种元素力的引导都十分顺利。现在，尘洛已经能够自由的引导全部七种元素力了。 “这波血赚！” 谢谢你，【博士】。 “唔，嗯……” 或许是因为尘洛在房间内进行各种尝试引出的动静，刻晴轻轻哼了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你醒了。” “嗯，早上好。” 刻晴坐了起来，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凸显出了妙曼的身姿。 可惜尘洛现在只是一个史莱姆，并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也没有那方面的硬件。 嗯……不过也正是因为是史莱姆才能这么容易住进了刻晴的闺房。 当史莱姆，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既然醒了，那等我稍作收拾，便再去往生堂看看钟离先生在不在吧。” 刻晴还在惦记着那张羊皮纸的事情，想找懂行的人来看看。 “不先去看看昨晚那伙愚人众的审问情况么？” “我对千岩军的审讯技巧有自信，他们会把我想知道的情报吐出来的。” 刻晴来到了梳妆台前，一边梳长发一边说道。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话说你就这么把愚人众士兵抓回来，不会跟他们愚人众执行官那边发生矛盾吗？” “能够忍受酷刑而不透露真话的人，这天底下万里挑一。 “而且……这里可是璃月，我为何要害怕招惹愚人众？不应该反过来，他们害怕我们吗？” “咳，刻晴大人说得对。” “当然，问出情报后再关押上几天——到事情结束之后就可以把他们放走了，毕竟他们在事实上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璃月的事情，而且愚人众那边也得花上一些时间来确认士兵失踪的事实和缘由。” “放他们回去的话，不怕愚人众用这件事情来向七星施压么？” 刻晴轻轻笑了一声，回答道。 “没事的，我已经交代过了，千岩军的审讯技巧里，可是有不少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但又十分有效的审讯方法。等他们回去之后，身上查不出任何一处伤口。” “比，比如……？” “比如说水刑，当然，我觉得你不会想了解的太详细的。” 一边说着，刻晴一边完成了收拾。 “我们先去找找钟离先生，问清楚羊皮纸的事情。随后再去监狱那边把剩下那个盗宝团被带走的地点拿到，接下来……再去把这次召唤阵的事情收尾。” 第十三章 顽石（上） 说起来，这还是尘洛头一次跟着刻晴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在璃月港里溜达。 望向沿途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风景，尘洛倒是有一丝感慨。 在岩王帝君和历代璃月七星的治理下，璃月已经成为了提瓦特尘世七国之中最为繁华的国度。 虽说时间还早，但沿途已经能看到船只进出，人声鼎沸。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商铺都已开张，一派欣欣向荣。 刻晴带着尘洛一路向往生堂的方向走去，路上也与熟识的千岩军和民众打了打招呼。 作为璃月七星之一，刻晴本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而“肩上有个史莱姆的璃月七星”，则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一路走过去，刻晴和尘洛的组合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甚至还有不少人上来询问尘洛是从哪里买来的。 当然，刻晴早已习惯了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这件事情，倒是尘洛反而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穿过了熙攘的人群，两人终于来到了位置相对僻静的往生堂。 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伫立在往生堂的门口，从她一身漆黑的穿着服侍来看，毫无疑问是往生堂的仪倌之一。 尘洛也记得这位女子，她是……不足挂齿真君！ 刻晴向她打了声招呼。 “你好。” “刻晴大人，您好，您是来找钟离先生的吗？” “没错，钟离先生他……在堂内吗？” 这位女子默默回答道。 “客卿先生他不在堂内。” “又不在……好吧，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去找他。” 刻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钟离先生平常一向随性，胡堂主也曾经交代过，想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不过……”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刻晴大人，天权星凝光大人委托我向您传达消息，她已经替您约好了钟离先生，在新月轩共进早点，时间是一刻钟后，还请您准时赴宴。” “什么，凝光她……算了，也是帮我省了一些功夫，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 新月轩，璃月港内与琉璃亭齐名的月菜大馆。 作为时常被许多上层人士选做用餐地点的场所，刻晴这样的璃月七星自然也是经常光顾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刻晴带着尘洛出现在了凝光预订好的包间内，钟离自然也如约而至的到达。 “钟离先生，许久未见了。” “玉衡星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位身着深色往生堂风格西装，面色安稳自如的男子，正是往生堂祖传客卿，钟离。 当然，刻晴不知道而尘洛知道的事情，是他同时还是璃月的统治者，尘世七执政之一的岩之神摩拉克斯的人间化身。 这位神明在交谈之际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尘洛一眼。 “玉衡星大人近来是有了养史莱姆的新爱好？” “呃……这个，算是吧。” “钟离先生，你好！” 尘洛琢磨了一下该怎么跟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大爷问好，最后还是选择了简朴的问好。 钟离似乎对尘洛能通讲人言这件事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七星的一举一动都被璃月的众人看在眼里，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各家少爷小姐之间都会兴起把史莱姆作为宠物饲养的风气。” “那就随他们去吧，我并不关心这个。” 刻晴无奈地回答到。 璃月七星作为统辖璃月全地的尊贵之人，掌管整个璃月港的商业运作。自然也就被无数商业人士时刻盯着，想要讨好七星，从他们手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是一条情报，也许是一个许诺。 七星各司其职，分管不同的领域，凝光掌控的是权力与法律，而刻晴负责的便是土地与建设。 刻晴并不在意这些来向她献殷勤的目光，她时常是将相关的事情甩给了凝光去负责。自己则是踏踏实实的做好土地民生的本职工作。 “玉衡星大人今日特意邀请我来新月轩，想必是有要事相谈。” 钟离淡淡的说道。 “不错，昨日我在山洞内见到一伙盗宝团，通过这张羊皮纸上记载的法阵，召唤出了奇异的生物……想请您看一下。” 刻晴掏出了那张羊皮纸，递给了钟离。 钟离接过羊皮纸，细细观看一会儿，说道。 “这种文字我未曾见过，这并非提瓦特的文字。尘世七国，也未曾有过使用这种文字的国度。但其中记载的阵法我能辨明，那是蕴含着是召唤世外之物能力的阵法。” “果然……他们召唤出来的那只魔兽，看上去也并非提瓦特的本土生物，至少那种构造，非常不符合寻常的生物结构。” “玉衡星大人，可否具体进行描述？” 刻晴简单的描述了兽境猎犬的特征和能力。 “这种魔物，我认得……它们并非第一次出现在提瓦特大陆上，倒不如说，它们与深渊关联密切。” “深渊……您是说那种魔物是从深渊被召唤而来的吗？” 钟离点了点头。 “这张羊皮纸上记录的阵法，拥有跨越空间召唤生物的效果，深渊自然也是其中一处。” 钟离的说法，倒是与尘洛通过理律能力解析出的结果一致。 这个法阵能够从异界召唤生物，而距离提瓦特大陆最近的异界，自然是深渊和暗之外海了。 当时那个盗宝团提供给法阵的能量源是被刻晴打飞的元素药剂，或许是其中的能量级不足，只能从最近的深渊进行召唤。 如果能量充足的话，或许能从更遥远的地方召唤出一些麻烦的大家伙也说不定…… “从纸质的新旧程度来看，它大约来到提瓦特有三四个月。玉衡星大人是从盗宝团手里截获的，想必是在哪处遗迹里发现的。” “嗯，我大抵明白了它的功效和作用，谢谢你，钟离先生。” “举手之劳罢了。” 此时，尘洛也发出了疑问。 “钟离先生，既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么它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尘洛向钟离询问这个问题，当然不只是为了获得关于羊皮纸的答案，事实上，它来自哪个世界，对尘洛来说无足轻重。 尘洛更想知道的，是自己——这个携带着理之律者核心的存在，是如何来到了提瓦特大陆之上的。 或许，钟离关于羊皮纸的说法，能给它一些答案。 第十四章 顽石（下）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泡沫，不时会有漂流在海里的东西进入泡内……这张羊皮纸，大抵也是如此。” “唔，似乎有些难以明白……总之，这不是提瓦特的本土产物这一点，我了解了。” “呵呵，其实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一生无法触碰的事情，玉衡星大人不必过于在意。穿梭世界，跨越星海，远渡重洋，真正拥有这能力的人与普通人相去甚远。” “但既然它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就必须做出一些应对。对了，钟离先生，我还想问问……” 刻晴戴着手套的一根手指落到了尘洛的头上，轻轻点了尘洛几下。 果然，刻晴还是对自己的存在很好奇。既然都找来了钟离帮忙解惑羊皮纸的事情，她也就打算顺道再问问关于尘洛的事情。 钟离自然知道刻晴想问的是什么，他的目光也放到了尘洛的身上。 “非人之物通晓人言，在璃月算不上什么奇事。” “唔，我确实见过万民堂的那只锅巴，也见过不卜庐的白术老板养的那条长生。不过，史莱姆和熊蛇之类的比起来，还是有大大的……呃，不同吧？” “生命正当如此奇妙，哪怕是岩石碰撞的火花，永恒不变的天星，或许都将带来诞生心的机会，因此，在史莱姆的身上诞生的心智，在提瓦特大陆上并非不能理解之事。” “对对，钟离先生说得对。” “是这样吗——” 刻晴有些狐疑的看着尘洛。 “呵呵，玉衡星大人请放心，尘洛小兄弟是如假包换的史莱姆。 “说到这里，我听闻岩史莱姆天性喜好珍石，昨日恰好在集市上淘到了一块顽石，今日有缘，便分享与你吧。” 钟离不紧不慢的说着，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石头，放在了桌上。 这块石头看似平平无奇，但既然是从钟离手中掏出来的，尘洛认为它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谢谢钟离先生。” 尘洛动了动，把钟离放在桌上的顽石吞到了自己的体内。 “这块石头，连我也无法勘定它的成分，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钟离似乎别有用意的对着尘洛说道。 “在这璃月，居然还有钟离先生认不出的矿石吗？我曾听凝光说过，您在矿石方面的学识在港内是独一无二的。” “天权星大人和玉衡星大人过誉了。” 钟离轻轻摇了摇头。 “世上并无全知之人，人当恭谦，不如说，这枚顽石正是对我学识的一次否定。” 确实如钟离所说，这枚“矿石”似乎很是特别。 凭借理之律者的权能，也一时无法对它完成解析，只能先放在体内，慢慢等待分析的结果。 “早点上上来了，我们用餐吧。用餐之后，也好继续去做事。” 作为璃月港内顶级的饭店，新月轩的餐点不可谓不豪华，其中还包括刻晴特意点的两盘金丝虾球。 …… 璃月大地千年时光，藏于荒郊野外的遗迹不计其数。 即便是在魔神战争时代，璃月所处的这片土地也是无数魔神争相抢夺之地。 在那位如今被称为岩王帝君的魔神横扫八方，击败所有魔神之前，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着数量难以想象的仙人、魔兽和魔神。 战争结束之后，那些交战过的场所和那些其他魔神与仙人的洞府，都变为了被封存在历史中的遗迹。 这些遗迹里，潜藏着的是自魔神战争时代以来流传下来的神魔珍宝——当然，也有可能是诅咒。 因此，在千岩军经历了层岩巨渊之战而几乎失去传承、难以继续对广阔的璃月大地全盘进行监管的现在，盗宝团和愚人众们肆意的探索着这些古迹，试图寻找出魔神与仙人们遗留下来的宝物。 “就是这里了吧。” 晌午时分，尘洛与刻晴来到了一处遗迹外，望向眼前的遗迹和地面上的遗迹守卫残骸，尘洛问道。 “嗯，按照那伙愚人众所交代的，这里便是被他们称之为‘独眼小宝研究所’的地方，也是愚人众们在野外临时的根据地。” “就咱们两个人端了这地方？是不是有点……” “凝光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会安排人来的——在我们完成我们的事情之后。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悉数剿灭这里的愚人众，只要找到那名剩下的盗宝团就行了。” 毕竟已经与凝光共事了一段时间，同为璃月七星，刻晴对凝光的行事风格和方式算是相当了解了。 “说起来，遗迹的入口根本看不到有愚人众士兵把守。” 尘洛四处望了望，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的踪迹。 “……或许里面已经在举行那个召唤仪式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尘洛点了点头，跳到了刻晴的头上。 “你怎么跳我头上来了。” “头上视野好，我帮你盯着周围。” “……是这样吗？” 没有多想，刻晴与尘洛走入了这座遗迹之中。 而在遗迹的最深处，一处空旷的大厅中。 这里只有【公子】达达利亚和正匍匐在地上画阵的盗宝团。 门外姑且留了两三名士兵值勤，算是他信得过的亲信，其他的士兵，达达利亚都已经派遣到其他地方去执行任务了，对于眼下将要发生的事情，达达利亚认为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毕竟，若是被【博士】那样的狂人得到这召唤术，恐怕将引起不亚于五百年前坎瑞亚引发的魔兽狂潮般的灾难。 他只想享受战斗，但还不至于为此要毁灭世界。 回想起曾经在深渊里与无尽魔物厮杀的日子，不禁让达达利亚沉静已久的血液有些沸腾。 战斗，战斗，战斗，战斗就是达达利亚生存的意义。 在财宝的诱惑和性命的威胁之下，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这位盗宝团成员就奇迹性的成功复现了那个召唤阵。 当下，按照他的描述，只要输入能量，就能再度打开异界之门。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亲自召唤吧。” 达达利亚来到了召唤阵前，身上的水元素神之眼亮起，流水在他的操控之下浸入了地上的阵法中。 随着元素能量的输入，召唤阵亮缓缓亮起了蓝光。 一道裂隙自阵法之中出现，并逐渐延伸开来。 ——有“什么”自其中诞生了。 第十五章 帝王级崩坏兽 独眼小宝研究所的内部如同外部一般寂静，寻不到一个愚人众的士兵。 本来还打算玩“潜入”的刻晴此刻便光明正大的行走在研究所内的小道上，向着深处前进。 “也许愚人众的那位执行官也不想让太多人接触此事——这或许对我们来说算是件好事。” 尘洛说道。 “这也意味着那位实行计划的人要么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他有信心单独收拾掉被召唤出来的魔物，或者他打算放任魔物肆虐璃月，把烂摊子留给我们。” 总之，对于刻晴，对于璃月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边说着，刻晴一边加快了步伐，她总觉得事情会变得有些不妙。 刻晴与尘洛还在前进，但忽然，从遗迹的身处传来了剧烈的响声。 毫无疑问，那是战斗的声音。 “我感应到了元素力流动的痕迹……是深处发生了战斗，我们赶紧过去。” 刻晴的身影逐渐加快，化作一道雷光向前奔跑。 而尘洛作为拥有律者权能的存在，也感应到了一些刻晴所感应不到的东西。 ——崩坏能。 能够驱使崩坏能的存在，无非就是律者和崩坏兽。 律者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种存在的破坏力十分恐怖，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公子这家伙，怎么召唤了个崩坏兽出来……我还以为这召唤阵的召唤范围不会太远，只会在深渊里召唤，原来还能跨世界的吗……” 吐槽归吐槽，从尘洛感应到的崩坏能量级来看，这被召唤出来的玩意儿可不是个小东西。 两人很快赶到了最深处。 呈现在刻晴与尘洛面前的，是一只双手与双足猩红与深蓝的甲壳所包裹的纯白巨兽，以及正在与它交战的手持流水之刃的至冬国战士。 在两者交战的站场旁，横竖躺着几个愚人众士兵，以及一个身穿盗宝团样式衣物的人。 那巨大的爪子，以及标志性的红蓝双色，已经告诉了尘洛它的身份。 “帝王级崩坏兽——伏特加女孩，不是，阿湿波。” 分裂、激光、冰爆、素质三连、雷电招来还会拿棍子，尘洛一瞬间回忆起了这倒霉玩意儿的技能。 阿湿波虽然体型巨大，但却十分敏捷，它自出现之后便锁定了公子，疯狂的对他发起了进攻，也顺便带走了可怜的盗宝团和门口的士兵。 好在达达利亚战斗意识了得，虽然不了解阿湿波的进攻方式，却也暂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一时间是打的难分难舍。 “又是一只构造十分奇怪的生物……不对，这样的东西真的能叫做生物吗？” 刻晴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感觉到了眼前的这只红蓝相间的怪物比起当初山洞里的那一只兽境猎犬要强大得多。 “刻晴，你打算帮他对付那只崩……巨兽吗？” “那是自然，不管怎么说，人类还有交流的可能，但这巨兽和我们，恐怕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 不过，公子与阿湿波的战斗十分激烈，如果想要介入的话，需要选择一个十分谨慎的时机。 猩红与深蓝的巨手追击着公子，公子虽然尝试予以反击，但流水之刃击打在阿湿波的外壳上，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唔……我没记错的话，阿湿波的弱点是双手的装甲，除此以外的地方防御性能十分夸张。” 这种崩坏兽的构造并不能以常理推断，而公子显然还在按照惯例思维，攻击阿湿波的腿部打算让这只巨兽失去移动能力。 好吧，尘洛确信如果公子愿意使用魔王武装的话，应当是能做到这件事情的。 不过在刻晴与它都赶到了现场的现在，恐怕他不会轻易使用这项能力，而且，看上去他的攻守还算得上游刃有余……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尘洛向刻晴说道。 “刻晴，我有办法吸引它的注意力，到时候你便向它的其中一个手部装甲发动进攻。” “好，你要小心。” 阿湿波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公子身上，并没有在意尘洛和刻晴的行动。 不过，尘洛没记错的话，阿湿波也具有吞噬的能力，如果能释放出崩坏能的话，或许能吸引它的注意力，给刻晴创造出一瞬的攻击机会。 尘洛用力一跃，飞到了高空之中，并在高空之中引导出了崩坏能。 要吸引阿湿波的注意力的话，应当采用声势浩大的进攻。 大量的崩坏能在尘洛身边出现，紧接着转变为了火元素力。 “在此——宣判！” 一只巨大的火鸟成型，自高空俯冲而下，撞在了阿湿波的身上。 火焰的冲击只留下了些许灼烧的痕迹，不过尘洛的目标也不是击杀它，而是吸引它的注意力。 火鸟的攻击加上崩坏能的气息成功的吸引了阿湿波，它转身正面面对尘洛，下一刻便打算奋力跳到空中，将尘洛吞噬。 “就是现在！” 尘洛大喊了一声。 在一旁蓄势已久的刻晴应声弹射而出，充斥着雷光的剑刃刺进了阿湿波其中一只猩红的装甲中。 刻晴奋力一握，更多的雷元素力沿着剑刃进入了阿湿波的体内，在雷光的刺激下，猩红的外壳应声破裂。 阿湿波吃痛的怒吼了一声，但仍旧无视了刻晴，跳向了空中。或许在它的简单思维里，牺牲一只手的装甲吃掉尘洛这个崩坏能发散源是十分合算的事情。 不过，阿湿波扑了个空，在它即将触碰到尘洛时，尘洛的身影从它身前消失，反倒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这一招，便是刻晴的星斗归位。 尘洛凝聚起余下的崩坏能，化作了一根冰霜箭矢，射向了阿湿波另一只尚且完好无损的巨手。 不过，史莱姆的出力终究还是有极限的，这一击在深蓝的装甲上打出了一丝裂痕，却并没有完全破碎。 “唔……这副史莱姆的身体还是太孱弱了。” 实际上，以尘洛现在这副史莱姆身体，不仅对崩坏能的控制相当有限，同时自身也十分脆弱。 但凡被阿湿波擦上两下，恐怕都得丢了半条命。 “现在，就先用星斗归位继续转移位置再发起进攻……”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公子的声音忽然从下面传来。 尘洛向下一看，公子不知何时重新拿回了弓箭，瞄准了阿湿波。 “虽然被你们插入了我与巨兽的共舞这点让我有些不悦……但这巨兽确实有些怪异，还是先将它消灭吧。” 流水的力量聚集在箭矢之上，伴随着公子的松弦到达了高峰。 尘洛见状，急忙切换成了水史莱姆的形态。 “一箭，止水！” 第十六章 雷电招来 见到了刻晴刺穿阿湿波手部装甲的画面，达达利亚自然而然便明白了应该如何对付这阿湿波了。 流水凝聚而成的箭矢，命中了阿湿波另一只手的手部装甲，并且十分精准的命中了尘洛的霜华矢先前制造出的裂痕。 水元素的力量在空中爆发，切换成水史莱姆的尘洛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也被这股力量从空中吹飞，恰好落到了刻晴的怀里。 “成功了，我们破坏了它的手部装甲，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弱了。” 刻晴一边接住了尘洛，一边说道。 “嗯，接下来只要倾泻火力把它消灭就行了。” 坠落在地的阿湿波挣扎着站了起来，它怒吼了一声，铆足了劲向着刻晴和尘洛所在的位置冲撞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刻晴及时回避了这次攻击，阿湿波势大力沉的一撞直接撞在了研究所的墙壁上，隐隐将这研究所撞得有些颤抖。 “力气倒是挺大，可惜不怎么聪明。” 尘洛再次运起崩坏能，在空中创造了一根冰箭准备发起进攻。 但是，尘洛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作为帝王级崩坏兽，阿湿波自然不是只知道横冲猛撞的野兽，它也用有着自己独特的攻击能力。 ——譬如此刻出现在刻晴和公子脚下的雷光标记。 这是阿湿波的特殊攻击手段【雷电招来】，召唤雷电自上而下轰击目标。 由于阿湿波使用的是崩坏能而非元素力，因此注意力都放在阿湿波本体身上的刻晴和达达利亚并没有立刻发现这悄然而至的攻击。 “小心！” “什……” 达达利亚那边暂且不说，刻晴这边尘洛从她的怀里挣扎着跳出，切换成了雷史莱姆，挡下了这由崩坏能拟态而成的雷击。 尘洛的躯体不足以挡下全部的雷光，不过有了尘洛作为缓冲，刻晴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她选择了释放雷元素力与这束雷击中和，勉强挡下了阿湿波的雷电招来。 而另一边，雷电招来同样命中了公子所在的位置，但不知为何雷光落下之后，公子便从他所在的位置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在场几人抵挡雷电招来的间隙，阿湿波也准备好了下一波的进攻，没有给刻晴和尘洛喘息的机会，它从躯体中拔出了棍棒，对着两人横扫而来。 “啧。” 来不及多想，尘洛用力推开了刻晴，让她避开了这突然的一击。 “切换岩属性，岩盾！” “尘洛！” 阿湿波的大棍击穿了覆裹尘洛身躯的护盾，把它拍在了墙壁上，打出了厚厚的裂痕并一时间泛起了浓浓的烟雾。 “痛痛痛……” 这要是在崩坏三的世界，阿湿波这一棍子就得给尘洛交代了。 好在在提瓦特的规则下，岩属性的护盾为尘洛吸收大量的物理冲击，让尘洛不至于因为这一棍子升天。 毕竟，律者被帝王级崩坏兽一棍子砸死这事情，实在有点丢人。 公子在雷击过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单靠刻晴对付这帝王级崩坏兽恐怕还有些吃力，毕竟她对阿湿波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这里，还是得尘洛继续出手才行。 但是，史莱姆的躯体实在太贫弱了，尘洛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除非，超越史莱姆…… 【叮，魂钢……解析完成】 “呼，终于赶上了。” 没错，钟离交给尘洛的那块顽石——其本质正是名为魂钢的稀有金属材料。 吞入肚子里之后，尘洛就一直马不停蹄的发动解析能力对其进行分析，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 想必这顽石也是无意间漂流到了提瓦特的世界中，被采石之人捡到并流通到了璃月市面上，随后再被钟离看上了买了下来。 钟离自然是不可能看穿魂钢的本质的，毕竟这东西其实并非天然的矿石，而是具备自我修复能力的纳米机器人集群——一种能够抵御崩坏能侵蚀的高强度材料。 当然，顽石之中的魂钢含量并不高，支离破碎的混在其中的其他成分不少，只有极少量的成分是魂钢。 但对于尘洛而言，已经足够用了。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5%】 对魂钢的解析大幅度提高了尘洛的核心适应性，而达到了10%以上，也就意味着尘洛现在能够开始行使属于理之律者的真正的权能了。 “——重构开始，目标：魂钢。” 运用崩坏能，尘洛不断凭空生成着魂钢——他打算为自己制造一副身体，一副魂钢身体。 好吧，顺带还有衣服。 已经完全理解了魂钢的构成的尘洛轻而易举的便利用崩坏能凭空制造了大量魂钢，并将它们组合成了一具男人的身体。 浅蓝色的瞳孔，深蓝色的头发。 随后，尘洛操控自己的史莱姆身体，进入了魂钢身体之中。 准确的说，是让自己的史莱姆身体与魂钢同化。 唔……也许这个状态应该称之为魂钢史莱姆？ 虽说并非人类肉身，但通过这种方法，尘洛能够摆脱普通史莱姆躯体的出力限制，更大程度上的使用崩坏能战斗。 同时，由于魂钢具备自我修复能力和极强的可塑性，战斗起来也更加方便，不怕受伤。 姓名：尘洛 种族：魂钢史莱姆 核心适应性：【理之律者】-15% 持有能力： 【理之史莱姆·解析】受到宿主种族影响，能力【理之律者·解析】产生变异。通过使用史莱姆的躯体完全包裹目标，可对目标事物进行强行解析。解析所需时间和成功率受到核心适应性影响。 【理之律者·构造】使用崩坏能构造宿主已经彻底了解的任何事物。 【魂钢·自动修复】受到伤害时，将以较慢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 烟雾散去，久违的变成人形的尘洛也站了起来，感受着这算得上新奇的魂钢身体操控体验。 “欸？！你……你是……” 正在与阿湿波对峙的刻晴见到一个人类从烟雾中出现，有些惊讶。 “是我，尘洛。” 尘洛回应着刻晴，同时将目光放在了阿湿波身上。 他伸出手指，对阿湿波做出了勾引的姿势。 阿湿波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尘洛身上的律者的威压，它低吼着，向着尘洛奔跑冲刺了过去。 “很好……让我们来继续第三回合吧。” 第十七章 归去 受到了尘洛的吸引，阿湿波放弃了进攻刻晴，向着尘洛一路狂奔而来。 “嗯，让我想想，用什么攻击好……对了。” 要应对阿湿波的攻击，当然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尘洛伸出左手，打出一个响指。 “trace on……不是，重构开始，目标：匣里龙吟。” 尘洛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由崩坏能拟态生成的匣里龙吟，面对迎面本来的阿湿波，尘洛轻轻一跃，飞到了它的头上。 阿湿波挥舞着巨手拍向尘洛，但尘洛故技重施使出星斗归位，躲避了这一攻击并出现在了阿湿波的脚边。 支撑阿湿波的双足与它巨大的身体相比起来，纤细太多了，只要把它的腿斩断，那么阿湿波也不过是一个只能在原地坐以待毙的猎物罢了。 在已经破坏了阿湿波手部装甲的现在，尘洛的全力一击应该能够斩断它的一只脚。 话说，为什么破坏手部装甲就能降低阿湿波的整体防御性能？ 算了，崩坏能的事情不要搞得太清楚。 尘洛吸了一口气，令雷霆的光芒覆盖长剑，用出全力斩向了阿湿波的一只脚。 “呜——————！” 伴随着阿湿波痛苦的长鸣，它的一只脚被尘洛斩断。 阿湿波同时也向尘洛发起了反扑，但巨大的手掌并没有命中尘洛，反而令它自己重心不稳，一时摔倒在了地上。 尘洛一个后跳，回到了刻晴的身边。 “……我现在有很多疑惑，不过还是等收拾完这家伙再跟你算账。” 刻晴说着，拿起了匣里龙吟，与尘洛并排，两把长剑指向了不远处的阿湿波。 “它的手部装甲被破坏后防御性能已经大幅度下降了，我们一起发动攻击，应当可以消灭它。” 刻晴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同时化作雷光，接近了摔倒在地上的阿湿波。 “剑光如我，斩尽芜杂！” 刻晴娇喝一声，使出了自己的奥义剑法，化作无数雷光斩向阿湿波，在它身上留下了大量的伤口。 尘洛倒是学不来刻晴那精妙的剑法，他一跃而起，跳到空中。 手中的匣里龙吟不知何时已经被尘洛重构成了一把大剑，尘洛深吸一口气，火元素力攀上了大剑。 既然不会什么高深的剑术剑法，那就来一发简单粗暴的登龙斩。 尘洛将自己所有的属性都调整到了力量上，随后从空中落下，猛地将大剑斩向了阿湿波的躯体。 势大力沉的一斩，搭配上火焰与雷光接触之后引发的超载爆炸，终于彻底了结了阿湿波的性命，它的身形也在爆炸的气浪中逐渐消散。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只阿湿波的力量似乎被限制了，是因为提瓦特世界的法则吗？” 以帝王级崩坏兽的水平而言，这只阿湿波似乎远远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力量，便被击败了。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了它的力量也说不定。 提瓦特，究竟与崩坏的世界有着怎样的联系，现在也还不好说，不过尘洛姑且先假定阿湿波是因为世界法则的缘故没能发挥出全力。 那么，这个世界的法则能够压制崩坏兽的话，是否律者的力量也会被…… 总之。 “藏在一边的罪魁祸首，不出来谢罪吗？” 尘洛向着远处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公子中高空落下，来到了尘洛和刻晴的身前。 阿湿波使用雷电招来攻击三人的时候，尘洛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达达利亚在那一瞬间动用了邪眼的力量，毕竟他的邪眼属性为雷，能够跟阿湿波的雷击进行中和。 受到攻击后躲到一边，怕不是想在一旁窥视一下尘洛的特殊能力。 “哈哈，感谢二位出手帮我消灭了这只巨兽。” “……谎话就免了，愚人众的【公子】，我们正是为了你所做的事情而来。” 刻晴提起了长剑，指向了达达利亚。 “好吧，不过如你们所见，你们担心的那位盗宝团，已经在那只怪物刚出现就被拍死了。” 达达利亚耸了耸肩，指向了一旁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那位盗宝团。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那个召唤阵会泄露出去。你们大可放心，我也不记得那召唤阵的全貌。这次的事情也没有闹大，两位，不如就这么算了？” “你很有可能在说谎。” 刻晴盯着达达利亚，说道。 “但你们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不是吗？还是说……” 达达利亚看微笑着拿起了手中的冬极白星。 “两位想在这里决出胜负呢？我也很想领教一下璃月名家的剑术。”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先就这样吧。” 尘洛伸手阻止了刻晴想要上前的动作。 毕竟，他对公子的性格算是有些了解，这么说话无非是想激怒刻晴与他交手。 愚人众执行官和璃月七星交手……这大新闻传出去可不得了。 尘洛心底明白公子还有一张魔王武装的底牌没用，凭刻晴的能力，恐怕无法在这里击败公子。 基于对达达利亚的了解，尘洛判断他说的话算是真的。 只要确保那召唤阵的构造方法没有外泄，此行他和刻晴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 至于找愚人众麻烦的事……还是回头让凝光和刻晴慢慢去折腾吧。 刻晴也冷静了下来，收回了匣里龙吟，转而对公子说道。 “对愚人众的追责信函和罚款通告会于近日内送达北国银行，阁下记得查收。” 公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个处理结果。 虽说这次的召唤行动被七星发现后，可能会让愚人众在璃月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公子并不在乎这个。 ——反正对于他们愚人众来说，在城里本来就施展不开拳脚，而在野外千岩军也依然限制不了他们的行动，这状况不会有任何改变。 至于罚款……反正有【老爷】出钱，公子自己是一点不心疼的。 “那我就不与二位同行离开了，我的属下还在昏迷，我在这里等候他们醒来。” …… 走出了独眼小宝研究所门外，尘洛忽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重新变回了圆圆的史莱姆。 “刻，刻晴，能不能抱我回去……” 刚才在与阿湿波的战斗中，尘洛一次性使用的太多的崩坏能来构建魂钢身体和与阿湿波交手，精神已经接近透支的状态了。 虽说律者使用的崩坏能是通过体内与虚数空间相连的律者核心获取的，理论上没有能量上限，但持续的使用能力会消耗精神力，尤其是尘洛现在与律者核心适应性相当低的情况下。 因此，尘洛只能有限度的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 回想当初第一代理之律者瓦尔特随意复制神之键，第二代理之律者老杨召唤空中舰队狂轰滥炸，第三代理之律者鸭鸭召唤车车和天基武器阵列，尘洛想达到他们的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然，已经完成了魂钢人体重构的尘洛其实不会因为力量透支就变回史莱姆，他只是单纯想变成史莱姆让刻晴抱自己回去罢了。 “哎，虽然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不过……” 刻晴弯下腰，把尘洛抱了起来。 “……还是等回去休息好再问你吧，这回也多谢你了，尘洛。” 第十八章 私人助理 “……所以，这就是你能同时使用多种元素力的真相？” 第二天，休息好了之后，刻晴还是找上了门来询问尘洛。毕竟尘洛表现出来的时候同时使用多种元素力和化形成人的能力实在太过诡异。 对此，尘洛姑且也是如实的将理之律者的一部分能力讲解给了刻晴听，当然，隐瞒了关于崩坏能的部分。 虽然提瓦特大陆也处在崩坏的世界观之下，但对于这片大陆上的他们，“崩坏能”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名词。 ——继承了某种魔神的力量的史莱姆，这是尘洛给刻晴的说辞。 “刻晴大人，我没有说谎。” 尘洛义正严词的说道。 “我的确拥有一种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能力。” 尘洛伸出手，运用崩坏能在手中制造了一株甜甜花。 “你看，就像这样。” “哎，这世界真是奇妙。所以，你的这幅身体也是……” 刻晴头疼的摇了摇头，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尘洛已经多次向她展示了她的能力，她也只能接受这种说法。 “是我用某种材料制作出来的。” “总之，你既然拥有了人形，我便要把你当做人来对待，其他七星那边我会去打招呼的，唔，等等——” 刻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丝羞红攀到了她的脸上，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了尘洛一眼。 “那你前几天在我的房间里跟我一起睡，岂不是……” 毕竟尘洛选择的人类形象，是一位深蓝色长发，浅蓝色瞳孔，五官端正的男子。 “刻晴大人睡觉时的睡颜也很可爱呢，诶嘿。”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咳咳，那个，法不溯及既往，刻晴大人，这个事你看要不就这么翻篇吧。” 尘洛打了个哈哈，好在刻晴也没有打算追根到底的意思，她继续问道。 “那么，尘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拥有了人形的尘洛，其实已经不一定要委身于刻晴家的屋檐下，他已经拥有了独立生活在璃月港内的能力。 不过…… “刻晴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继续收留收留可怜的小史莱姆吧。” 既然能赖在璃月七星的家里，尘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尘洛你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而且…… “我虽然相信你对璃月没有什么恶意，但其他几位七星目前恐怕尚且无法完全信赖你，因此，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一段时间，由我进行‘监视’，想来他们也会比较放心。” 看来刻晴和尘洛的想法达成了一致。 “既然我们想法一致，我会给你在璃月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的，【玉衡星】的私人助手，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在下愿为玉衡星大人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停停停，怎么被你说的我在欺负你似的。” 于是，尘洛依然在刻晴的家里住了下来——当然，这回刻晴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以七星的能力，想要给尘洛的人形安排一个身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刻晴给尘洛安排的身份，是她给自己招募来的私人助手。 不过解决了召唤羊皮纸的问题后，刻晴便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准备七星请仙典仪上了——对于每一位负责这个仪式的璃月七星而言，这都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活动。 七星请仙典仪是召唤岩王帝君现世的仪式，他将在这个仪式上降下神谕，为璃月人指引未来一年的经营发向，年年如此，今年依然。 虽然刻晴的信条是“不敬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反抗摩拉克斯——摩拉克斯对璃月的统治当然做的非常好，不然璃月也不会发展成为尘世七国之中最为繁华的国家了。 她只是对摩拉克斯的能力有所怀疑，坚信如果由人来彻底接管，做的不会比他差，甚至更好。 由于要准备七星请仙典仪，刻晴也暂时减少了离开璃月港外出的次数，多在港内办事。 尘洛非常愿意跟着刻晴到野外去冒险战斗，不过要帮她处理文案和文书工作的话，这种事情还是敬谢不敏了——而且一般帮助刻晴处理这方面事物的，是甘雨。 闲来无事，征得了刻晴的同意后，尘洛打算到冒险家协会去看看，注册成为了一个冒险家。 一来通过冒险家活动，可以赚取一些日常资金去购置他想要的东西。虽说尘洛现在有能力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摩拉，但毕竟钟老爷子还在港内晃悠着呢，暂且还是不要做这样越界的事情比较好。 实际上，从钟离将那块魂钢交给尘洛的行为上来看，他恐怕对自己的身份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还想在与钟离交谈交谈。 但是，想在偌大的璃月港内找到钟离，还是有点难度的。 二来，也可以通过民众发布的冒险委托，了解近期的璃月动向——尘洛并不认为自己、羊皮纸和那块魂钢来到这个世界是个例，说不定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也来到了这里。 本着对刻晴和璃月的好感，尘洛也打算顺道帮她，帮这里去解决一下相关的麻烦，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找到一些能提升核心适应性的素材。 话虽如此，当尘洛来到冒险家协会看到任务的招募板之后，倒是有些傻眼。 近来在冒险家协会发布的委托，十条有九条都是委托抓捕史莱姆的任务，具体的需求各有差别，但都是要求抓捕活的史莱姆。 “……还真像钟离说的，上层人士看到刻晴养着一只史莱姆之后也开始跟风了。” 寻常的史莱姆没有智力，又喜好攻击人类，实在不是什么能够当做宠物的选择。 不过，在一众大差不差的抓捕史莱姆委托中，尘洛一眼发现了一条别致的委托。 “委托能人异士与小女子一同外出寻找食材（包含一种特殊的史莱姆），如若寻到必有额外重酬——委托人，万民堂，卯香菱。” 由于报酬开的比较低，任务描述也不够清楚，因此这张委托挂在这里数日都无人摘取。 不过，这个活，尘洛不接谁接？尘洛果断接下了这份委托，来到了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处。 “向着星辰与……” “你好，那啥，我想接下这份委托。” 尘洛出声打断了接待员凯瑟琳的吟唱。 凯瑟琳似乎已经对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了，她接过了尘洛递来的委托，又抬头看了看尘洛，询问道。 “好的，先生，但您似乎还未注册成为冒险家，是否现在注册为一名冒险家？” “嗯，帮我注册吧，谢谢。” “好的，先生，请将您的名字告知于我。” 尘洛沉思了一会儿，他不打算在冒险家协会使用尘洛这个名字注册。 “我的名字是……瓦尔特·乔伊斯。” 第十九章 冒险家瓦尔特·乔伊斯 尘洛选择的人类形象，正是参考了第一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形象。 这是第一位背叛崩坏，选择了站在人类这边的律者，曾为了守护人类牺牲自己，并以他的死亡为基石，诞生了崩坏世界观下十分重要的逆熵组织。 虽说尘洛体内的理律核心大概跟他的那一枚没关系，但同为“理之律者”，尘洛对这位老前辈是十分敬重的。 选择这个名字作为冒险家的身份注册，大抵也能让瓦尔特·乔伊斯的名号在这个世界也留下一抹痕迹。 “好的，瓦尔特先生，已经为您登记了任务信息。” 凯瑟琳似乎在自己的书写板上记录下了信息。 “该委托是协同出击类型的委托，这是委托书副本，请您准备好后直接到万民堂去与香菱小姐汇合吧。” 万民堂距离冒险家协会并不远，且这会儿将到饭点，万民堂的店内已然坐满了客人。 进出的食客络绎不绝，与新月轩或者琉璃亭这种高端大气的豪华饭店不同，万民堂开在街边，美食的味道随风飘荡，过往的路人无不闻着味道自然而然的便进了万民堂。 虽然作为史莱姆和律者，尘洛并没有进食的硬性需求，但这股饭菜香味还是令尘洛不禁咽下了一口口水。 “不对，我不是来吃饭的……” 尘洛站在万民堂的厨房入口，拿着香菱发布的委托书，轻轻敲了敲墙壁。 正在炉火旁忙碌的少女回首，发现了尘洛的存在，当然也发现了他手中捏着的委托书。 “欢迎……啊，你好，是你接下了我的委托吗？” “是的，香菱小姐你好，称呼我为瓦尔特就行。” “这会儿我还要准备店内的饭菜，唔……瓦尔特先生，不如你先在店内坐一坐，吃一点饭菜如何，就当我香菱请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不过店内这会儿人多不好找位置……要不你就跟她拼一下桌吧。” 在人满为患的食堂内，香菱踮起脚四处望了望，随后为尘洛指了一个方向。 在万民堂，与其他食客拼桌其实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毕竟这里不是需要预订的琉璃亭和新月轩，大家吃起来也就没那么讲究。 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比起讲究，还是享受香菱烹制的美食更加重要。 香菱指了指角落的桌子，那张桌子上只有一人正在进食。 虽然相隔甚远，不过尘洛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甘雨来着，她来万民堂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来都是一个人点了纯素食，躲在小角落里面不吭声的吃饭。” 香菱说道。 面对香菱的热情尘洛盛情难却，当然——也有确实嘴馋的因素。 于是尘洛来到了角落，轻轻地对低头默默进食的甘雨说道。 “您好，打扰了，请问能一起拼桌吗？” 甘雨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清了尘洛的样貌。 “没关系，请入座吧。” 尘洛便坐了下来。 或许是为了保持的身材缘故，甘雨点的食物全都是素食。 尘洛在琢磨要怎么跟甘雨介绍自己套套近乎，没想到甘雨却先出了声。 “你在刻晴大人的家里住的还习惯吗？” “欸？” “欸？” 两人面面相觑。 尘洛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确信自己现在用的是人类的外形而不是什么史莱姆的头加上人类躯体的异形，甘雨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我……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你应该是刻晴大人之前带回来的那只史莱姆，没错吧？” “那个，确实是我没错，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虽然外在改变了，但是内在……一眼就能感受得到，是一样的。” ……真的吗，那你当初怎么没认出钟离。 虽然有点想吐槽，不过尘洛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既然你化作了人形……已经决定好要在璃月生活了吗？” 甘雨似乎对尘洛拥有化为人形的能力并不意外。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璃月的仙人们人均掌握在兽形和人形之间自由切换的能力。 “嗯，承蒙刻晴照顾，打算在璃月停留一些时日。” “璃月欢迎你，呃，我该称呼你为尘洛，还是……” 尘洛笑了笑，回答道。 “现在，我只是一介普通冒险家瓦尔特·乔伊斯。 “说起来，倒是没想到甘雨前辈会来万民堂吃饭呢。” “其，其实……” 甘雨脸上微微一红。 “平常不敢来，是怕被万民堂里飘出的饭菜香味勾去了魂。最近手头的工作加重了不少，才想着来这里稍微放松一下。” “懂的懂的，香菱的手艺确实非常不错，怕不是岩王帝君亲自来了也要称赞两分。” “瓦尔特先生，看你拿着的冒险家协会的委托书，你准备要离开璃月港外出吗？” “嗯，作为冒险家的活动嘛。” “既然如此……这算是我的个人的不情之请，您在野外活动时，也请留意一下，是否有什么异常。” “异常？是发生了什么吗？” 甘雨点了点头。 “嗯，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接到的，原本不应向普通人讲述，但您并非凡人，又与刻晴大人关系密切，想来是可以跟您说的。 “璃月的地脉流向近来有些紊乱……我们也还在寻找原因，似乎有人在背后使用某种神秘力量干扰地脉。” 地脉流向稳定，便可护得一方平安；但倘若长期地脉流向紊乱，就容易招致各类天灾。 当初经历了魔神战争之后，璃月大地上留有不少创伤，地脉流向也紊乱不堪，但在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的自我牺牲、将神力沉入大地之后，杂乱的流向被纠正，遗留的创伤也被抚平。 如今的璃月算得上是风调雨顺，不会遭受地脉紊乱之灾。 但如果有人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话……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到时候我会留意一下的。” 尘洛答应了甘雨的请求。 “谢谢您，当然，千岩军和仙人两边都会发动人员去寻找原因的，您若是在路上遇到了，也可与他们交换信息。” “来，瓦尔特先生，你的菜来了，鸡汤来咯！” 谈话间，香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给尘洛端了过来。 “谢谢。” “那我就去收拾收拾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出发。” 说完，香菱就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厨房收拾去了。 “那个，甘雨，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望向飘着肉香的鸡汤，甘雨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拒绝了尘洛。 “我，我还是算了吧……” 第二十章 美食之旅 璃月野外，尘洛与香菱和锅巴结伴而行，走在大路上。 一人，一史莱姆，一锅巴而已。 “说起来，香菱小姐怎么会想着在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来找人一起寻找特殊的史莱姆呢？” 尘洛明知故问。 香菱撇了撇嘴，回答道。 “其实我本来想找朋友们一起外出来寻找的，不过胡桃她平常就忙得很，重云又被行秋拉着不知道到哪里去探险寻宝去了。 “瓦尔特先生，看你的名字和样貌，应该不是璃月人吧？” “嗯，我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的，不过在璃月已经生活了一些时日了。” 虽说才来到璃月港没几天，但通过理之律者过目不忘的能力和吸收知识的力量，尘洛对璃月倒是非常熟悉了。 “说起来，香菱小姐的委托里面提到有一只特别的史莱姆，不过史莱姆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找上别人一起来寻找的吧，还是说，那史莱姆有什么奇异的特性吗？” “瓦尔特先生，我接下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香菱犹豫了一下，打算给尘洛描述自己当初在树林里的经历。 “我是专业的冒险家，不会怕，您请说。” “我之前在野外寻找食材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史莱姆。” “史莱姆是哪一位？” “不是哪一位，是一半史莱姆一半人腿的史莱姆。” 尘洛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 “这样？” “不是左和右，是上和下，那个史莱姆上面还是圆圆的，但是下面就是人腿。” “明白了，您继续说。” “它是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长着腿的史莱姆。可惜那天我被它吓傻了，没能抓住它，本来我追了它大半天，就快要抓住它了的。唉，回来之后我一直对它念念不忘，这才到冒险家协会发布了委托。” 听到这里，尘洛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瓦尔特先生，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卢~~” 一旁的锅巴好奇的看着尘洛。 “总之，我明白你想找一只神奇的史莱姆了……不过璃月这么广阔，香菱你打算到哪里去寻找那只史莱姆呢？” “呜——其实我也没想好，对了，锅巴你那时候距离那个史莱姆特别近，你还记得它的味道吗？” “卢？” 锅巴听了香菱的话，歪头看了香菱两眼，又歪头看了尘洛两眼。 “算了算了，锅巴又不是狗狗……瓦尔特先生，我们先沿着天衡山到遁玉陵的方向往绝云间那边去吧，就算找不到那只史莱姆，发掘一些新食材，也是极好的。” 香菱自幼便敢独自一人到璃月野外搜寻食物，无论是功夫还是胆识都是过人的。 事实上，锅巴就是她年幼时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 比起对璃月野外的熟悉程度，还是香菱更胜一筹。 不过，香菱的活跃对野外的丘丘人来说可能是一场灾难。比如它们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打架用的木棍不翼而飞了。 当然，路边的花花草草的命运，也绝对没好到哪去。 香菱不断收集着各种能够作为食材的素材，打破常识的限制，寻找自己的秘方。 尘洛没记错的话，香菱的个人故事中甚至记录过她独自长途跋涉到蒙德去寻找龙，想要整点龙肉回来。 “你是委托人，我听你的。” “嗯嗯，好的，瓦尔特先生，我们这一次出行恐怕得花上四五天，你放心，路上的饮食我和锅巴包了，瓦尔特先生只管帮我们处理一些难对付的食材。” “好嘞。” 好巧不巧，香菱与尘洛正在交谈的时候，有两只幼岩龙蜥滚到了附近。 “瓦尔特先生，正好就拿这两只幼岩龙蜥作为我们美食之旅的起始点吧。” “那我们就对付一人一只，话说，这东西也能做菜的吗？” 香菱已经拿着长枪招呼着锅巴上前对付其中一只了，尘洛也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另一只幼岩龙蜥的附近。 幼岩龙蜥，这种拥有着坚硬的外壳同时又能以滚动的形式灵敏的移动，当初在游戏内的时候，在尘洛的萌新期给他造成过不少麻烦。 不过，对于现在的尘洛而言，这种级别的魔物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在这幼岩龙蜥滚向自己之时，尘洛轻轻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数值调整到了力量上，直接伸出手，朝着幼岩龙蜥伸了过去。 传说幼岩龙蜥这种魔兽有成为龙的潜质，完全成长之后，甚至能够撼动山岳，其小小的躯体之中蕴含的力量自然也不小。 不过，跟现在的尘洛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尘洛的魂钢手臂与幼岩龙蜥接触，它的冲击甚至没能对尘洛的魂钢身体造成伤害。紧接着，尘洛死死地按住了幼岩龙蜥，轻松地制服了它。 在达到了15%核心适应性的现在，他的力量已经不是这种小型魔物能够比拟的了。 而且，魂钢制成的躯体，就防御力而言，一般人和普通魔物的攻击大概也没办法造成有效的伤害了。 而另一边，香菱和锅巴还在与那一只幼岩龙蜥纠缠，他们正合力攻击幼岩龙蜥。 香菱毕竟枪术师承隐居在璃月港内的仙人萍姥姥，加上锅巴这只旧日魔神的协助，只要能命中，要对付一个小龙蜥还是简单的。 不过那龙蜥滚来滚去，香菱想命中它倒还有些麻烦。 尘洛不动神色的剁了一脚地面，让岩元素力沿着地下传递到了交战之处。 幼岩龙蜥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在攻击晶盾的时候，会把自己撞翻丧失行动和攻击能力。 尘洛悄悄地在幼岩龙蜥移动的路线上，从地面伸起了一个小突刺，同时运用岩元素力在突刺上生成了晶盾。 这幼岩龙蜥撞击到突刺之上后，直接一个仰翻，落到了香菱的面前。 “锅巴，我们上！” 制服了两只幼岩龙蜥，接下来就是食材的处理了。 正所谓“君子远庖厨”，尘洛把幼岩龙蜥交给了香菱之后，便躲到一边去了。 在香菱和锅巴处理龙蜥的时候，尘洛自然也没闲着，他拿出了一块刚才从幼岩龙蜥身上拆下的鳞片。 “解析。” 【叮，幼岩龙蜥之鳞……已解析完成】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5.1%】 【幼岩龙蜥之鳞】 说明： 幼岩龙蜥的鳞片，对岩元素具备十分高的抗性。 可使用魂钢进行表层结构拟态。 第二十一章 如果被发现在野外纵火的话，厨师生涯就要结束了罢 魂钢作为崩坏世界观下万能黑科技材料，具有极强的可塑性，简单来说，就是能够任意变形。 这是上个纪元的科技遗产，几乎所有用律者核心制成的神之键，其基本原材料都是魂钢。 用魂钢制成的神之键，绝大多数都拥有自由变形的能力。 天火圣裁的大剑模式、轩辕剑的形态转变、犹大的誓约的一百种用法等等。 而尘洛用魂钢制成的身体自然也是如此。 获得了幼岩龙蜥的鳞片，尘洛就能够模仿鳞片的特性在魂钢身体表面生成鳞片装甲。 尘洛闭上了眼，尝试引导崩坏能复制幼岩龙蜥的鳞片。 下一秒，他的右手上出现了无数深黄色的鳞片，一片接一片，覆盖了整个手臂。 尘洛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感受着鳞片的硬度。 “猎杀魔物然后模仿它们的特性么……这倒是个不错的方向。” “瓦尔特先生，我和锅巴这边处理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香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尘洛挥了挥手，将覆满了鳞片的手恢复了原样。 “我这就来。” …… 与活泼的少女相伴的旅途，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两天后，向着绝云间方向前进的两人，沿途也收集了不少食材。 当然，尘洛没忘记他接下这个任务的主要目的。 ——报仇！ 虽然香菱很可爱，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该找她报的仇还是要报的。 在晌午休息的时间，趁香菱睡着，尘洛悄摸摸离开了坐在树下借着树荫休息的香菱，寻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虽然每次变身切换形态，都需要消耗崩坏能再次构造身体，但实际上尘洛在已经熟知的形态的史莱姆形态和魂钢身体形态之间切换，并不需要支付多大的代价。 这是因为只要是被理之律者理解并复现过的东西，都会形成刻入DNA里的“肌肉记忆”，从而在后续再次复现时以较为轻松和高效的方式再次实现。 这项属于理之律者的特性，或许也可以被称之为“蓝图”。 一阵蓝光闪过，尘洛从人形重新变回了史莱姆。 时过境迁，我尘洛早已不是当初的史莱姆了，是时候实施预定的“复仇之战”了。 尘洛如法制炮，从自己的史莱姆躯体下端延伸出了两只拟态脚，迈着嚣张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香菱。 锅巴的感官比香菱要敏锐一些，它更早一步醒来，察觉到了尘洛的靠近。 “卢！卢！” 看来就算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知性的锅巴脑海里，尘洛当初长腿的史莱姆的形象也给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眼见神奇的史莱姆再次出现，锅巴赶紧拍了拍还在睡觉的香菱。 “唔……嗯，锅巴，怎么了？” 香菱睡眼惺忪的回应道。 但厨师的本能很快让她意识到，食材就在附近。 “呜哇哇！是那只史莱姆！瓦尔特先生呢？咦，瓦尔特先生怎么不见了？” 眼下也顾不得寻找瓦尔特先生了，香菱抓起长枪，招呼着锅巴准备抓住尘洛。 毕竟这特殊的史莱姆就是她此次出行的核心目的，其实璃月这么大，香菱其实并不指望能发现当初的那只史莱姆，不过……万一呢？没想到，这还真就给她遇上了。 “锅巴，我们上！” “卢！” 说罢，香菱举起长枪，纵身一跃，向着尘洛所在的位置便刺出了一枪。 但这一枪，却实实的扎了个空，插进了空无一物的土地上。 不知何时，尘洛已经收回了两条腿，变回一个圆球跃过香菱，与她擦脸而过。 同时，尘洛变出了一只拟态手，在香菱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下。 “欸？” 香菱一个回身扫枪，却又是扑了个空。 尘洛用极快的速度跳开，故意在原地跳了两下，并在自己的脸上做出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呜——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锅巴，喷火！” 香菱掏出一根辣椒丢给了锅巴，锅巴接过辣椒咬了一口，随后向着尘洛所在的位置喷出了火焰。 【形态转换·火】 “免疫！免疫！免疫！” 面对锅巴的火焰，尘洛在火中做自己，怡然自若。 香菱又是一枪上来，仍旧扑了个空，尘洛顺势跳到了香菱的头顶上，在她的头上跳了两下。 她抬起手，胡乱的挥舞着长枪，把尘洛赶了下去。 对于现在的尘洛而言，要躲避香菱和锅巴的攻击是很轻松的事情，折腾了半天，一人一熊的攻击愣是一次都没命中尘洛。 尘洛甚至在闪躲过后站在香菱的长枪上，眯起眼睛做出嘲讽的神态。 不过，香菱使用的枪法确实有些门道，若非尘洛现在与核心的适应性大幅度提升过了，能够调动更多的崩坏能来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要应付起来还有些麻烦。 毕竟香菱是师从仙人的少女，传承仙家枪法，再加上一只旧日魔神做宠物，这要是放在小说里，那是妥妥的主角凤傲天模板。 “我……我……” 追逐了尘洛一会儿，香菱停了下来，拄着长枪，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她已经察觉到了，眼前的这史莱姆故意跟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每次都让她感觉到差一点点就能抓住他了，但没有哪次能够成功。 简直……就是故意在调戏她。 果然，香菱停了下来，尘洛便也跟着停在了原地。 “我不管了！” 她放弃治疗式的拿起长枪，身上的火元素神之眼绽放出光芒。 “喂，等等，这小妮子该不会打算……” 这里可是草地上，要是用出那一招的话，肯定会很不妙的吧！ “旋——火——轮——” 以控制火候的精湛技术，加上师承萍姥姥的枪法，这一招能够跟随自己行动旋转的旋火轮，是香菱得意的必杀技。 但是，在草地上用这招的话…… 果不其然，随着旋火轮的旋转，周围一大片草地都被香菱的火元素力量给点燃了。 如果被发现在野外纵火的话，厨师生涯就要结束了罢。 尘洛叹了口气。 为了阻止未来的特级厨师香菱的职业生涯断送在这里，尘洛催动了崩坏能，打算让这个上头的小妮子冷静下来。 一小片乌云出现在了香菱的正上方，并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点。 这正是从这两天路上消灭的丘丘人法师那里学来的小技能，一种降雨的小法术。 当然，丘丘人法师力量微弱，只能召唤一小片人工云层，由尘洛来释放时，附近不小的一片区域都被乌云笼罩，下起了雨。 没有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香菱的旋火轮遇上雨水很快就被浸湿扑灭了，刚刚被点燃的火势也得到了阻止。 “完了，我，我没办法了……” 为了抓住尘洛香菱是使上了十分的力气，甚至用出了必杀的旋火轮，但完全都没有起效。 她累的气喘吁吁，以鸭子坐的姿势瘫在了地上。 尘洛得意的来到了香菱的面前，左跳右跳上跳下跳，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眼看香菱没什么反应，尘洛大胆的跳到了香菱的腿上，还不安分的动了几下。 “这，这真的是史莱姆吗？” 香菱已经完全理解不了现状了。 真的有这么灵活又厉害还会用法术的史莱姆吗？ “我，我不要你的凝液了，不要了还不行吗？” 香菱的声音中甚至有了一丝哭声，似乎蕴含着被迫向食材认输的耻辱。 情绪到了，香菱甚至直接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呼喊着尘洛的名字。 “瓦尔特先生——” 呃，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第二十二章 死机的七七与爱的抱抱 “那个，我刚好在附近发现了一些奇特的史莱姆，你看，这不正好抓了一麻袋长腿的史莱姆。” 姑且用崩坏能制作了自己的替身身体替换了香菱身上的史莱姆，尘洛从远处以听到香菱的呼喊赶了过来的形式回到了香菱身边。 随后，又在香菱的面前表演了一出左右互搏的戏法，算是成功给香菱抓到了“长腿的史莱姆”。 尘洛顺便用崩坏能制作了一麻袋的长腿的史莱姆，算是给香菱交差了。 当然，这种特殊的史莱姆用来做饭大概跟普通的史莱姆没什么两样。 “谢谢瓦尔特先生，瓦尔特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香菱接过了尘洛递过来的史莱姆麻袋，终于喜笑颜开。 “没想到这附近竟然有这么多特殊的史莱姆，不过……” 香菱悻悻的说道。 “这种史莱姆好厉害，我完全不是对手。还是瓦尔特先生厉害，那么轻松就制服了它，还抓了一麻袋的同类。” “啊哈哈……不过有这些应该就够了吧？” 尘洛指了指一旁的麻袋。 加上旅途上打猎到的其他食材，已经有足足两大两麻袋的收获了。 “嗯，这次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收获挺丰富的，要是再多了，锅巴可就拿不动了。” “卢？” 真实的提瓦特大陆上自然没有旅行者那样的四次元背包，旅途中的收获都是得老老实实的带在身上的。 对于香菱而言，这个活计当然就交给锅巴来干了。 “唉，好想要一个大师傅那样的尘歌壶呀，要是有那个，每次出来想装多少食材就能装多少食材啦。” “总之，这次真的很谢谢你，瓦尔特先生，下次你来万民堂，我请你吃我最新研发的史莱姆滑蘑菇！” “呃，请吃饭可以，史莱姆料理就算了……” 休息了一会，香菱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她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不过坐得太久，腿反而有些发麻，一个没站稳，便要摔在地上。 尘洛伸手拉住了香菱，扶稳了她的身体。 “唔，谢谢。 “说起来，瓦尔特先生，我刚才就一直有些在意了，那个峭壁下面是不是有个……小女孩？” 香菱借着尘洛的肩膀稳定身体，同时也向尘洛诉说着刚才的新发现。 她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之下。 那里有一个蓝色衣装的小女孩，她背着药篮子，似乎在努力的攀爬山壁。 毫无疑问，这就是七七。 尘洛倒是许久未见到她了，不过野外见到七七，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不卜庐的老板，收留了七七的白术身体虚弱，难以担负起爬山采药的工作。 作为不卜庐的药童，采摘药物的工作时常就落到了七七身上。 往上一看，那里果然有一株琉璃袋。 这处峭壁的坡度很陡，并不适合攀爬，但七七似乎陷入了某种怪圈，她反复的攀爬到琉璃袋附近，因为无法继续前进而落回地面，接着又再次从零开始向上攀爬，然后再落回地面…… 循环往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瓦尔特先生，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过去看看吧。” 尘洛与香菱来到了峭壁附近，七七恰好又一次落回了地面。 “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 香菱关心的询问道。 不过七七完全无视了尘洛与香菱的存在，她小小的身躯又一次爬上了峭壁，准备向那一株琉璃袋发起再一次的挑战。 “她是不卜庐的药童七七，香菱你应该见过吧？” “我的确去不卜庐送过外卖，不过好像很少见到叫七七的小朋友哦。” 嗯——大概是七七太矮了没看见吧。 “不过，瓦尔特先生，为什么七七会一直在这里反复攀爬呢？” “……大概，是因为敕令的原因吧。” 通常而言，僵尸依靠敕令进行行动，发号敕令之人，一般是唤醒了它的那位。 但七七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属于自己给自己下敕令的状态。 如果是简单的任务，比如分拣药材，打到敌人之类的，七七还是能过通过敕令让自己完成的。 ——当然，分拣药材的准确度并不能保证……不过总归算是能完成的。 但如果像是采摘悬崖陡峭上的药材这样的命令，七七便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卡死在悬崖下的情况。 因为体力不够或者地势的原因采摘不到药材，但又在敕令的作用下重复进行着无用功，就这样循环往复陷入了死循环，对于其他的外界因素也直接无视掉了。 “那瓦尔特先生，我们有办法把七七从这种死循环状态解救出来吗？” 毕竟，看着一个小女孩一直在这里攀爬也不太好。 “蛮力把她抱下来大概是不行的，僵尸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上不少。” 尘洛思考了一下，想起了一个替七七解除敕令的办法。 “我以前听过一些坊间传闻，要替七七解除敕令，有一个非常简单也非常有效的办法。 “……不过，香菱你一会儿可不要喊我是变态。” 尘洛曾经在七七的角色故事里看到过，如果偶尔在野外撞见了卡入死循环的七七，只要从背后抱住她，真情实意的说出“最喜欢你了”这样的话，就能够顺利解除让七七陷入死循环的敕令，将七七解救出来。 白术自然也经常用这个方法解救七七，不过他的话语中缺少了那一份真情实意，说出来的效果自然也大打折扣。 “真情实意么……” 尘洛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仍在努力坚持攀爬的小七七，伸出了手。 他轻轻的抱起了七七，同时说道。 “最——喜——欢——你——了——” “唔……呃……嗯？” 七七一下子从死循环的状态解放出来，她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一名年轻的男子举在空中。 这个方法原来真的可刑……不是，可行。 尘洛轻轻将七七放在了地上。 七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发生了什么，她朝着尘洛弯了弯腰，表示了感谢。 “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七七旋即又抬头看了看峭壁上的琉璃袋，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别伤心了，看，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尘洛的手中突然多出了几株新鲜的琉璃袋。 “你是在找这个吧？来的路上我也摘了不少，就送给你了。” 当然，这些琉璃袋是尘洛通过重构的能力制造的。 七七接过琉璃袋，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开心的表情。 “谢谢你……唔，七七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罢了。” 尘洛笑了笑。 “话说，香菱，你是不是站的离我远了一点……” 第二十三章 异动 完成了与香菱此次出行的既定委托，又顺路解救了卡死机的七七，原本按照预定的计划，尘洛应当是要原路返回璃月港的。 算上来回的时间也出来四五天了，赶回去之后差不得也该开始今年的七星请仙典仪了。 尘洛曾经在游戏里看到过【天权星】凝光是如何主持请仙典仪的，也正是因此，他对这场由刻晴主持的请仙典仪也很是好奇。 “不敬神”的刻晴，会对降临的岩王帝君是何种态度呢？又会如何处理七星请仙典仪呢？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 “香菱，你带着七七先回去吧。” “欸？瓦尔特先生不一起回璃月港吗？” “嗯，听说绝云间附近有仙师出没，我打算单独在这边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撞上一个仙人，祈福祈福。” “是这样吗……那，我就跟七七一起先回去吧。” “再见……你要，注意安全。” “卢~~” 正如同出行之前，在万民堂里甘雨委托的一样，跟随香菱出来寻找食材的这几天，尘洛也有在留意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而现在，尘洛确实感觉到了异常——那是只有他才能感觉到的东西。 崩坏能。 尘洛很清楚的能感觉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正有人在使用崩坏能。 “上次是阿湿波，这次又是什么玩意儿呢……” 原本尘洛打算发现什么异动之后先回去报告让刻晴她们出面来处理的，不过，既然是与崩坏能相关的事件，还是尘洛自己出手比较好。 “附近的话……嗯，让我看看地图。” 尘洛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南天门一带，而他感觉到异常的方向，正是西北方向，靠近琥牢山的区域。 “……这位置，总觉得好像已经猜到是谁在搞事了。” …… 琥牢山下。 绝云间多有奇景，但琥牢山下的伏龙树，也算得上奇景之中的奇景了。 不合常理的巨大古树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而树身上瑰丽的蓝色晶石似乎也在证明着这棵伏龙树并不简单。 也许，比起“树木”，它更像是某种存在的一部分。 伏龙树边，一位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小女孩正手持着什么，念念有词的念叨着。 如果有时常路过绝云间的璃月人，一定能认出这位女孩——因为她几乎一直都守候在伏龙树旁。 但倘若问及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里来的，却没有人能答的上来。 唯一能知道的，只有与她交谈时，她自称的那个名字——阿鸠。 “预定的复苏之日尚未到来，但倘若有了‘这个’的帮助……” 她的手上，似乎拿着某样东西。 外表看上去是一个直径约十厘米的球体，主色调为深蓝，左右有对称的凹纹，还有浅蓝的纹路上不断散发着光芒。 “嘿嘿嘿……仙人们妄图用伏龙树对封印进行加固，却没想到千年的时光，早已令伏龙树与我的血肉相连。 “只要我伸展双臂，延展根须，地脉亦会回应我的期望。 “而地脉的精华，也令我得以驱动……这世外之物。” 随着阿鸠的自言自语，她手上的球体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大地在颤动。 以阿鸠所在之处为中心，地面在隐隐颤抖，裂开。 毫无疑问，这位名叫阿鸠的小女孩，正打算用手中的球体，摧毁加诸于眼前这株伏龙树上的封印，将沉眠在这里的某位古老存在释放出来。 “复仇之日就将到来了，是时候清算一切了，摩——拉——克——斯——” 然而阿鸠话音未落，一柄暗青色的长枪从天而降，射向了她。 “哼，我就知道你会出现。” 阿鸠不屑的说道，通过手中的球体的力量，这柄长枪并没能触碰到她的身体，便轰然散去。 “……我不会允许你破坏若陀的封印的。” 一名少年模样的绿发金瞳之人出现在了阿鸠的附近，他手持和璞鸢，对准了眼前的小女孩。 三眼五显仙人之一，最后一名尚存于世的护法夜叉，【降魔大圣】魈是也。 “允许？哈哈哈！当初正是你们！正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跟那个令人作呕的僭越者一起，将我封印在了这地底之下！” “……是我疏忽了，居然没有察觉到你的封印早已松动，一缕魂魄已经现世。” 阿鸠——她正式被封印在伏龙树之下的若陀龙王的半身。 如果不是她使用了那奇特的球体的力量引起了魈的注意，魈他确实未曾留意过，若陀龙王的封印已经松动了。 但，既然他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就绝不会让阿鸠的行动继续下去。 倘若若陀龙王真的再现于世，那对于璃月，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你以为，你还能阻止的了我吗，金翅的小鸟？” 魈没有回答，他本就不是喜好在战斗中说话的风格，比起与对方口舌相争，他更习惯直接让对方失去说话的机会。 但就在他打算移动时，他感觉到了异常。 有如千斤一般的重量不知何时已经压在他的身体上，令他分毫不得移动。 “……” “如何？是不是感觉到……‘变重了’？” 这并不是魈大意疏忽，只是在魈的印象里，若陀龙王虽有翻山倒海之能，但并不存在操控重力的能力。 毫无疑问，这能力来自它手中的那个陌生的球体。 阿鸠——应当称之为若陀，它早就使用那球体的力量，操控了重力，将魈固定在了原地。 寿命远比魈要悠长的若陀，跟魈比起战斗的意识是丝毫不逊色的。 “我要你在这里看着……看着我是如何破土而出，将地脉扰乱，让你所守护的人类，全部被伟力屠戮殆尽。” 若陀狂妄的笑着。 它继续催动手中的球体，引发着大地的振动。 而被固定在原地的魈，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在思考着对策。 如果解除人类的形态，变回金鹏大翅的本体，或许能在一瞬之间摆脱这重力的束缚，击杀眼前的若陀半身。 魈很明白，眼前的这人类小女孩外形的若陀并不具备多少力量，它的依仗全部来自它手上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球体。 只要抓住机会，凭借魈的本事，一瞬之间就可以将这小女孩击败。 但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把握住。 魈，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解放变形。 但下一刻，一股重力波袭向了魈，将他击退了数米。 “唔……” “魈，我们可曾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打算解放兽形来挣脱束缚，对吧？” 尽管若陀已经饱受磨灭之苦，但它的战斗意识却尚未燃灭。 魈的一举一动，打算采取的行动，都在若陀的算计之中。 “魈，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与我一同毁灭璃月，我仍可待你如当初。” “……做梦。” “哼，也罢，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看着我吧。 “看着我如何挣脱这封印，看着我如何汲取地脉的精华。 “而你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这里，无力的看着我毁灭一切。” 然而就在此时，几柄长剑突然出现在若陀的上空，猛地向若陀刺来。 “什么？！” 面对突然来临的攻击，若陀急忙催动手中的球体防御住了，但这一下攻击也让他分了心，解开了魈身上的重力束缚，让他重获了自由。 “你刚才可说了不得了的话……‘什么都做不到’，可是句禁忌的咒语啊。” ============= 说到理之律者，果然还是离不开伊甸之星啊~ 第二十四 章伊甸之星（上） 好吧，虽然尘洛已经猜到了若陀在搞事，但尘洛怎么也没想到，这崩坏能的反应，竟然是从那个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 若陀手上拿着的那个小球体，尘洛实在是再眼熟不过了。 倒不如说，这东西与理之律者一直十分有缘。 由前文明纪元第九律者·岩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制成的神之键，伊甸之星。 它复现了岩之律者的“地之力量”，拥有控制重力、扭曲时空、制造黑洞的能力。 这份属于岩之律者的权能，在崩坏的故事中，却几乎一直是由理之律者们在使用。 虽然不清楚若陀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了它，又是通过什么方式驱动了这伊甸之星——毕竟伊甸之星这东西按理说得用崩坏能驱动才对。 但它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尘洛姑且还是出手打断了若陀对魈的控制。 眼下，还是先阻止若陀的行动为好，要是它真的把自己的封印炸了，把肥陀本体给放出来，那可是究极的大事不妙。 毕竟，若陀龙王本体的战斗力，现在的璃月恐怕只有岩王帝君能够与之相比。 趁着封印还没被解除，加上魈也在场，尘洛这才加入了战局。 当然，能够顺路回收伊甸之星的话就更好了。 毕竟，众所周知伊甸之星是理之律者的专武，尘洛在这里遇到伊甸之星，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你是……谁？” 若陀操控伊甸之星生成了能量护盾，随后才恶狠狠的看向了突然出现的蓝发男子尘洛。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罢了。” “凡人，为何要介入这场争斗！” 尘洛翻了个白眼。 “我刚才在旁边可都听见了，你打算把璃月港给掀了，你还问我为什么要出手？” 解除了束缚的魈一个闪现来到了尘洛的附近。 “凡人……不，你不是人。” “上仙，现在不是讨论我种族的时候吧，我们先把它制服吧。”６ ８３_７０- ２９:９５ 魈点了点头。 随后，他的身影立马从原地消失不见，向着若陀冲了过去。 魈习惯了独来独往速战速决，不过也好，尚不知道若陀对伊甸之星的能力了解到了何种程度，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能尽快的将他解决也是好事。 魈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尽管若陀尝试使用伊甸之星的力量想再次抓住魈，但已经吃过一次亏的魈自然不会如此轻易被抓住。 凭借着战斗本能，魈避开了伊甸之星的重力锁定，快速接近了若陀，手中的和璞鸢命中了若陀的护盾。 尘洛也同一时间再次构造出了数把飞剑，协同着魈一同发起进攻。 现在的尘洛没有魈那样灵动的身姿，贸然靠近若陀的话，恐怕会像魈刚才那样被伊甸之星定在原地，因此还是现在外围打打助攻为好。 “地脉啊，回应我的期望吧。” 若陀喃喃自语道。 这一波攻击确实在若陀的能量护盾上制造出了裂痕，但转瞬之间，能量护盾便即刻修复了裂痕。 “……？” “它在引导崩坏能修复这护盾……” 尘洛思考到。 而此时，尘洛突然感觉到，眼前女孩样子的若陀气息似乎又强上了两分。 “封印更加松动了，力量……也涌现了上来。” 若陀空着的另一只手向上一抬，无数地刺突然从地面上出现，逼退了近身的魈。 魈被这攻击逼退，暂时落到了远处。 这力量并非源自伊甸之星，而是若陀自己的力量——操控大地的岩元素创生物之力。 正如同它自己所说的那样，伊甸之星的效果正在不断破坏伏龙树的封印令其松动，让若陀本体的一部分力量得以传递到了这个半身之上。 看样子，若陀打算利用伊甸之星构成防御硬拖，让自己躲在防护罩内不断恢复力量，直到能够彻底碾压在场的两人。 “这情况怎么看都很不妙吧……” 尘洛嘀咕道。 总之，要是让若陀继续拖下去取回了更多的力量，那战局只会对尘洛和魈更加不利。 尘洛一瞬之间思考了多种对策，不过不管哪一种，都无法靠他自己单独完成，他首先得跟魈达成合作，才有可能合力将若陀击败。 为此，尘洛需要遮蔽若陀的视线，获取与魈沟通的机会。 若陀的攻击并没有停止，恢复了小部分力量的它伸出手指，向上一指，霎时之间无数碎石受到重力的影响外加它自身的操控，自地面浮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尘洛和魈射来。 “狂风，听我号令！” 尘洛双手居于胸前，使用构造的力量平地扬起龙卷，将向着自己袭来的碎石全部卷入其中，再猛地操纵风场向着天空散去，将碎石全部卷上了天空。 ——当然，这招也是跟丘丘人法师学的。 随后，尘洛再次运起崩坏能，以若陀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再次发动了制造流风的法术。 “地载云垂，天覆……风扬！” 一个远比刚才更大的龙卷出现在了若陀所在的位置，受到这龙卷的吸引，刚才被甩至空中的碎石纷纷向着若陀自己所在的位置射来。 尽管这一招没办法击穿若陀的护盾，但狂风与碎石也遮蔽了若陀的视线，让他无从干扰尘洛和魈，为尘洛争取到了和魈短暂沟通的机会。 借着龙卷与护罩碰撞的间隙，尘洛离开了原地，靠近了一旁的魈，悄悄跟他说道。 “上仙上仙，我觉着继续这么拖下去肯定很不妙，我这里倒是有个计策。” “……说吧。” 第二十五章 伊甸之星（下） 龙卷散去，伏龙树旁只剩下了若陀与尘洛二人。 不，也许在场的这两位都称不上是人。 魈不知躲藏去了哪处，总之凭借若陀现在的感知能力，无法定位它的位置。 “不管你们在谋划着什么，都已经无法阻止我复苏的步伐，也无法阻止我复苏的步伐了。 “伟大的存在将于此处复苏，踏过僭越者的尸体，重登它的王座。” 若陀不屑的看着尘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话真的好多啊。” 尘洛无视了若陀的言语，静心凝神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很简单，由他来击穿若陀的护盾，然后让以速度著称的魈抓住瞬间的机会打断若陀与伊甸之星的联系——如果能直接解决掉它就更好了了 或许尘洛现在的力量还不如身为仙人的魈，但若要对付伊甸之星这种神之键兵器，还是他更合适。 神之键，作为一种律者核心驱动型反崩坏弑神兵装，虽然能够近似的发挥出其中搭载的律者核心的能力，但与真正的律者相比，还是有着诸多的限制和缺点的。 其中一个限制，便是神之键不能像真正的律者一般随意的控制能力的使用方式。 它只能按照既定的几种模式输出崩坏能，多种既定的使用模式被分别称呼为不同等级的“额定功率”。 现在若陀使用的能量护盾，便是伊甸之星的其中一种应用。 而神之键的第二个限制，则是它并不能像律者那样从虚数空间调动无限的崩坏能。 神之键释放额定功率所使用的，是镶嵌在其中的律者核心本身所储存的崩坏能。 如果使用“第零额定功率”这样堪比律者全力一击的大杀招，则会释放出律者核心内储存的几乎全部的崩坏能，在那之后神之键便需要进入长时间的充能状态无法再使用。 既然如此，只要尘洛一直维持崩坏能输出，把若陀手里的伊甸之星榨干就行了。 嗯，以量取胜，真的是很简单又易懂的方法。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尘洛而言，所谓的“无限调动崩坏能”也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概念，如果短时间过度调动崩坏能，仍旧会对尘洛的精神和灵魂造成一定的损伤。 “……我能做到吗？” 不过，他总得试试。 尘洛没有丝毫犹豫，大量的崩坏能从他的身体中释放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战场。 以若陀为中心，四面八方不断凭空出现了大小不一的长剑，它们团团围住了若陀，只待尘洛一声令下，便可以向着它发动猛烈的攻击。 但是……还不够。 想要正面突破伊甸之星构造的护盾，现在这些数量还不够。尘洛继续在空中创造着兵刃。 哪怕理之律者的“蓝图”能力能够大幅度降低重复构造的消耗，但也禁不住尘洛疯狂的使用。 “还得需要……更多。” 自从解锁了理之律者的构造能力以来，尘洛还没有极限的使用过这股力量。 “回应我吧，核心。” 尘洛极限的压榨着核心的力量，溢出的崩坏能甚至侵蚀了原本能够自我修复的魂钢，淡红色的回路出现在了尘洛的魂钢身体上。 或许在这疯狂的构造过程中，连尘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左眼，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齿轮的形状。 尽管只出现了一瞬间，但这正是尘洛真正进入了理之律者的律者形态的证明，这已经足以让他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漫天的长剑密密麻麻的从所有角度封锁了若陀，声势堪称浩大。 “你能挡下……这个吗？” 随着尘洛一声令下，漫天的长剑如同落雨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若陀袭杀而去。 如此数量的攻击无法用空间扭曲的力量偏转，若陀只能架起护盾硬抗剑雨。 被构造出的长剑一把接一把刺在若陀用伊甸之星构成的护盾上，虽然每一把剑的威力都十分弱小，但架不住数量繁多，护盾的外层，不断在出现裂痕。 这令若陀有些慌了神，它继续使用地脉的力量来修复护盾，同时视线透过剑雨，锁定了在远处操控这些飞剑的尘洛。 “只要把这家伙的本体解决了……” 数个土块从地上，在若陀的操控下扭转成了十分锋利的地刺，随后向尘洛射了过去，它要用这地刺直接取了尘洛的性命。 ——尘洛没办法移动，尽管他知道若陀要直接对他的本体发动攻击，但现在正在维持剑雨的他并没有办法移动或变身成岩史莱姆来减免和躲避伤害。 况且，这也是计划里的一环。 只有让若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尘洛的身上，魈的奇袭才更有可能成功。 尽管无法移动，尘洛多少还是可以采取一点防御措施的。 【形态转变·幼岩龙蜥之鳞】 在地刺将要击中的部分，尘洛提前在身上制造出了鳞片。 这种鳞片能够有效的抵御岩元素的冲击，替尘洛分担了不少伤害，不至于让他被这攻击打断了剑雨的维持。 不过饶是如此，仍然有几根地刺刺穿了尘洛的身体，包含贯穿心脏的一根。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已经被自己贯穿，若陀喜出望外，但它很快发现，剑雨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更加猛烈，护盾仍然在逐渐被瓦解。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贯穿了心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没有心脏？” 贯穿尘洛身体的地刺散去，而尘洛的胸口，只有一个被贯穿的大洞，以及在其中隐隐可以窥见的银色流体——魂钢。 在场的三位，没有一个是人类，用常理去思考，反倒让若陀扑了个空。 尘洛的魂钢身体根本没有人类意义上的生理弱点，自然也不会被所谓的穿心一击杀死了。 不过，眼下尘洛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修复身上这几处伤口，他继续维持着剑雨的攻击，无数的剑落在了若陀的护盾上，落在了若陀的身边。 剑雨终于停了下来，若陀的护盾虽然已经布满了无数裂缝，但姑且还保持着防御的能力。 并且，随着尘洛的攻势停止，若陀发动了伊甸之星的能力在不断修复护盾。 看上去，像是尘洛的攻击功亏一篑了。 “哈……你失败了。” “这可说不定呢。” 尘洛指了指天上。 “还有最后一发大的送给你。” 最后一柄用崩坏能制造出的剑，比之前的体型要大上不少，从天空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若陀的护盾上。 “修复……等等， 为什么……” 若陀惊讶的发现，手中的伊甸之星无法再调动出能量来修复和构成护盾。 最后一把大剑从空中坠落，稳稳的砸在了若陀的正上方，护盾也随之轰然破裂。 在若陀唤起另外的防御措施之前，一道风不知从何处吹过，吹拂到了若陀的脸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魈那曾经令神魔精妖睹之胆颤的夜叉傩面。 和璞鸢刺穿了若陀娇小的身躯。 魈切实的抓住了这瞬间的机会，将若陀钉在了伏龙树上。 第二十六章 伊甸之星，我的伊甸之星 那之后的事情，尘洛已经记不得了。 毕竟以那种程度疯狂的使用崩坏能，对尘洛的精神负担相当的大，释放完最后一剑后他便就此昏睡过去。 魈应当会处理好那之后的事情的，像是封印若陀，加固封印之类的事情。 这点尘洛倒是非常放心。 当他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璃月港，回到了刻晴的家中，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唔……” 魂钢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因此当尘洛醒来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物理意义上恢复的完好如初了。 不过精神上因为过度使用理之律者的能力还有些疲惫，不过也算是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一些时间就能恢复。 “尘洛，你醒了？” 床旁，紫发的少女见到尘洛醒来，关切的问道。 “嗯……等等，我是怎么回来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突然从伏龙树下回到刻晴家里，这也太突然了。 总不能是魈早就知道他住在刻晴家里，在尘洛昏迷过后把他扛了回来吧。 对此，刻晴则是将原因娓娓道来。 “我在收到伏龙树那边有异动的消息后，立刻便赶往了那边，不过当我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只有一位绿发金瞳的仙人在那里守着你。 “他说是你和他合力打败了发生在那里的危机，知道我认识你之后，他便将你交给了我，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 “我将你带回来之后，原本还找来了甘雨想替你治疗伤口，不过……她的麒麟仙法，似乎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是自然，尘洛现在的魂钢身体里除了一部分原本史莱姆的成分以外，几乎不存在生物的成分。 哪怕是甘雨强大的仙家疗法，对这具魂钢身体也是不会起作用的。 “算上山洞和研究所的事情，这是你第三次帮助璃月了。” 刻晴表情柔和了些。 “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得代表璃月感谢你……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想看到你再单独去做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都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分寸的。” 这次对付的若陀半身，并没没有使用多少它本来的力量，几乎全程依靠的都是伊甸之星的能力。 再加上有魈在同一阵营，尘洛才决定出手向它发起攻击。 说起来，伊甸之星…… “对了，刻晴，那个绿发金眼的仙人，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你吗？或者你在伏龙树那里有发现什么东西吗？比如……一个圆滚滚的球体？” “那个仙人离开前的确将某个东西交给了我，说他用不上，让七星带回去保管，不过似乎……” 刻晴起身，从附近的桌子上拿来了一个包裹，轻轻地将它拆开。 ——呈现在尘洛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球体，虽然那材质的确是伊甸之星的外壳材质，但它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早就猜到有可能这样子了，但还是好心痛啊。” 伊甸之星，这神之键中的万碎爷，果然不出意外在尘洛和魈的合力进攻中被顺带打碎了。 仔细想想，这伊甸之星被凯文的劫灭砍碎过，被奥托用拟态的犹大打穿过，被西琳亲手捏碎过……它的一生也如同理之律者一样仰卧起坐，有事没事就碎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神之键中只有你这么脆弱？ 这种事情，其他神之键做得到吗？ 话说，碎掉的伊甸之星还能用吗？ 尘洛小心翼翼的拿起几块碎片握在手里，尝试用理之律者的权能进行解析。 “叮，解析失败……目标物体结构不完整。” 果然，哎。 伊甸之星，我的伊甸之星…… 说好的一起仰卧起坐，你怎么躺的比我还快。 抱着不死心的念头，尘洛从一堆魂钢碎片里拿起了那一枚岩之律者的核心。 “……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与尘洛体内的那一枚理之律者的核心不同，他无法从这枚神之键的核心身上感应到任何信息。 “尘洛，怎么了，你怎么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有一种无价之宝从手边溜过去的感觉而已。” “这么严重吗……这个东西也跟之前的那张羊皮纸一样，是从世界之外漂流而来的吧？” “大概是吧，它的名字叫伊甸之星，是一把特别的……法器，我想寻常之人是没办法使用它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由我来保管它。” 按理说，若陀自己是不具备使用伊甸之星的能力的，但它却实际上驱动了伊甸之星的部分额定功率，这实在是让尘洛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若陀作为岩元素创生物与岩之律者核心制成的伊甸之星之间产生了共鸣？ 还是说与地脉关系密切的它借助了地脉的能力？ 不过就算碎掉了，它好歹也是神之键，蕴含着堪比对应律者全力一击的可能性的禁忌兵器，如果要有人来保管神之键的话，那尘洛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而且，虽以后要是有办法说不定还能修好它，先把它留在身边准没错。 比如……去蒙德找阿贝多看看？ 说不定这个腹黑高情商炼金大师有办法修好伊甸之星。 不过，伊甸之星到底是怎么来到提瓦特大陆的？既然伊甸之星来到了提瓦特大陆，其他的神之键是否也有可能已经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之上？ 尘洛并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 刻晴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便交由你保管吧，我相信你。” “哎，果然还是好失落~要是能看到刻晴大人一边挽起袖子作出猫猫的姿势一边喵一声，说不定心情会好起来。”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听到尘洛突然冒出来的怪话，刻晴脸色微微一红，随后轻哼道。 “你原来喜欢这种事情吗？” “这个……我觉得大家应该都挺喜闻乐见的。” “说起来，很快就要七星请仙典仪了呢。” 刻晴岔开了话题。 “欸，已经到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今年的七星请仙典仪，按照我的规划，会在请仙完成之后，有一场维持一天的庆典。毕竟，是一年一次的重要活动嘛。” 刻晴向尘洛伸出了手。 “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陪我到街市上去逛逛？” “这种事情，当然无……法拒绝。” 第二十七章 琉璃新月（上） 清晨，刻晴的宅邸内。 刻晴进行着惯例的晨练，一柄匣里龙吟舞的虎虎生风。 而尘洛难得的跑来欣赏刻晴练剑。 “你今天倒是有兴致来看我练剑了。” 一套剑法练完，刻晴收回了长剑，走到了尘洛坐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欣赏一下玉衡星大人的美丽嘛。” “哼，贫嘴。” 刻晴擦了擦汗，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看，恐怕不止吧。” “确实，瞒不过你呢。” 尘洛笑了笑，站了起来。 崩坏能在他的手中凝聚，化作了一把匣里龙吟。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始模仿刻晴的云来剑法在空地上挥舞。 “如何？” “唔……虽然还略显生涩，但学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用来拟态和构造的那种力量，实际上可以有非常多样化的用法，我也想在这两种使用方式之外尝试新的使用方法，比如……【模仿】。” 崩坏能的运用，早就在崩坏世界观下被诸多女武神和律者们玩出了花来。 最基础的元素表现自然不用说，尘洛也已经通过邪眼学会了如何将崩坏能转化成七种元素力的形式表达出来。 当然，尘洛现阶段掌握的元素拟态能力本质上就只是能量外放，暂时还是叫出一只火鸟，射出一根冰箭这样基础等级的能量外放表现形式。 想要更深层的拟态，像是已经掌握的刻晴的星斗归位和七七的寒病鬼差这种带有特定技巧的能力，还是需要通过接触神之眼来学习。 而刻晴的必杀奥义，也就是结合了云来剑法和雷元素力的天街巡游，更是无法直接复制过来的——毕竟尘洛现在无法像刻晴那样施展遁入雷光般迅捷的剑术。 当然，崩坏能的运用远远不止能量方面的转化。 像是每一位律者拥有的各自的权柄，便是崩坏能的高级运用方式，理之律者的构造能力，空之律者的空间能力，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诸如此类。 尘洛现在掌握的能力，基本上是依靠理之律者的核心派生出的衍生能力，以构造和拟态为主要战斗手段。 但是，崩坏，无所不能。 既然如此，尘洛也想尝试一下开发新的崩坏能使用技巧，毕竟尘洛记得在崩坏世界观下便早已有了【太虚剑气】这样被人为创造发明出的使用崩坏能的技巧。 【模仿】便是尘洛在尝试开发的新能力，虽然就原理而言只是通过理之律者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去尝试让自己的身体强行模仿对方的行动罢了。 通过强行复制模仿的方式来快速掌握对方的武技……这个方法也还在及其初期的研究阶段。 “确实很神奇，但是只能模仿到这种程度的话，是没办法用于实战的。” 刻晴评价道。 “确实，拙劣的模仿在战场上只会向对手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尘洛点了点头。 在真正拼死相向的战斗中，使用这种不成熟或不熟悉的能力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果然剑技一类的战法，还是需要相应的心境和无数的练习吧。 不过，毕竟只是锐意开发中的新技能，只要继续完善下去，未来总会在实战中派的上用场的。 “剑术的训练就到此为止，陪我到街上去走走吧。” …… 璃月港，明星斋。 “星稀斋主，好久不见。” 尘洛与刻晴来到了位于璃月港主道路上的明星斋，一家专门做珠宝生意的老字号。 “玉、玉衡星大人，早上好。” 不知为何，星稀见了刻晴，头上反而流下一丝冷汗。 “我是来取货的，就是三个月之前找你们预订的那个，琉璃新月。” “玉、玉衡星大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嗯？怎么了，我可是提前三个月就来预订了，总不会到现在还没做好吧？” 刻晴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不满。 “不是的，那个……” 星稀的声音那是声如蚊呐，越说越小。 “实际上，昨天天权星凝光大人派了百晓小姐来把我们店里，出了两倍的价钱把所有的琉璃新月都买走了。” “……” 刻晴沉默了。 虽然刻晴没有说话，但尘洛已经能看到她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了。 良久，刻晴才缓缓舒展开了拳头。 “唉，我跟凝光这个家伙果然合不来。” “你居然没有气的又哭又闹。”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凝光那家伙，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把这些琉璃新月都买去，大概也是为了人为的制造货品稀缺，抬高琉璃新月在市场上的价格吧。” 刻晴揉了揉脑袋，头疼的说道。 随后，她指了指漂浮在璃月港上空的那座空中楼阁。 “毕竟她连用浮空石建造群玉阁这样离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我不太赞同她的理念……但她在经商赚钱这方面的能力确实很厉害。” 刻晴作为名门出身的大小姐，自然知道凝光要置办群玉阁这样一套空中堡垒要花费多少的资金和成本。 “说起来，你要买琉璃新月回来做什么呢？” 尘洛好奇的问道。 “听说这个很流行，我只想买一个回来收藏收藏……因此提前跟斋主预订了，却没想到被她给截胡了。” “玉衡星大人。” 在尘洛与刻晴交谈时，一名身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靠了过来，她恭敬的向刻晴说道。 “嗯？百闻？找我有什么事？” 百闻，百晓，百识，凝光座下的三位私人秘书，为她收集和整理来自整个璃月的情报，她们的行动，几乎也就代表着凝光本人的意志。 “玉衡星大人，凝光大人让我们来转告您，总务司这边有一份机密卷宗需要给您过目。” “我？现在？” “是的，还请您独自一人到总务司来。” 百闻讲到这句话时，特意强调了“一人”二字。 刻晴回首看了一眼尘洛，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 “我这就来……尘洛，你独自在城里逛逛吧。” “好。” 见着刻晴与百闻离去，尘洛倒也没什么所谓，既然独自一人，他打算到处去看看熟人，要不去往生堂看看钟离今天是不是又不在堂内，若陀的事情才刚过去，钟离总该表示点什么。 还是去不卜庐看看七七在不在值班？要不去万民堂蹭点吃的也不错。 然而就在尘洛还在思索的时候，另一只纤细的玉手从尘洛的背后轻轻戳了他两下。 尘洛回首，映入眼帘的是与百闻有着同样穿着的女子。 “尘洛先生你好，我是百识，凝光大人有请。” “有请？” “请您前往那座天上的宫殿……群玉阁。我们的那一位对您颇有兴趣。” “……原来是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吗。” 第二十八章 琉璃新月（下） 她穿着一身纯白为底，黄黑为饰的开衩旗袍，翩翩飘落的黑黄衣摆上，镌秀着叶脉般的纹路。奢华的发簪盘起着淡金色的长发，她慢慢转过身来，额头朱红流苏发饰，彰显着她的地位。 璃月七星虽各自执掌不同的领域，但每一位璃月人都曾听过关于天权星凝光的传说，听过她的鼎鼎大名。 “人尽知，天权为尊”并非是夸张的描述，而是一句事实。 她，已然站在了璃月人类财富与权力的顶点。 凝光坐在府邸内部的客厅里，这里宽敞而明亮，正是商谈要事，思考策略的绝佳地方。 而此时，她邀请的那位蓝发蓝眼的客人，也在百识的带领下抵达了这里。 不得不说，真正的群玉阁倒是远比尘洛在游戏中见到过更加气派奢华，这座漂浮于空中的移动堡垒，是凝光财富的象征，宝贵的心血。 尘洛四处看了看，在这座凝光宫殿里，除了那面贴满白纸的木屏，其他令尘洛在意的是，便是摆放在显眼位置的一批琉璃新月。 究竟是来不及收入库中，还是故意放在那里的呢？ “恭候多时了，尘洛。” 凝光率先出声。 “你好，天权星大人。” “你我应是初次见面，但我却从你的眼中，看出了许久未见的神情。” “……您老人家想多了，天权星的传闻早就流传在璃月的大街小巷，敝人早在脑海中勾勒过您的样貌了，今日得见，画人合一分毫不差，属实是我的荣幸。” “呵呵，是吗。” 凝光浅笑道。 “那我与你身边的玉衡相比，何如？” “这个……” 尘洛流下了一丝冷汗——好吧，其实魂钢身体根本不会流汗，但是尘洛精神上还是流下了一丝冷汗。 “天权星明眸善睐，桃羞杏让；玉衡星英气勃发，快雨霆霓，皆是璃月豪杰。” 斟酌了片刻，尘洛选择了两不得罪的回答。 “我听闻你才来到璃月数日，这说起话来，倒像是在璃月说书了多年的老先生。” 因为理律的能力，尘洛已经通过书籍吸收了许多关于璃月的知识，正经的遣词造句起来怕是不比一般的说书人要差。 “尘洛，我已听闻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与玉衡阻止了愚人众的行动，与仙人共同抵御了邪魔的复苏。但我亦知道，你并非人类。” 凝光手眼通天，知道尘洛的各种消息倒是不令他感到意外。 “每一位来到璃月的非人之物都应当受到关注，尘洛，你自然也在我们的关注对象里。” 凝光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可是十分人畜无害的，天权星大人。” “但你通人言，知人识，亦有诡异的神通，非寻常之物。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而你来到璃月，又是所为为何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璃月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技术的。 尘洛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凝光并不在意，继续问道。 “换一种说法，若我开出足够的筹码，又可否将你招至我的名下？” “……原来我有这么抢手吗？” “你的情报在七星层面都是公开的，有几位可都对你颇感兴趣。” “哈……我觉得玉衡星的家里就挺好的。” “若我许你摩拉千万，可否博得青睐？” “……其实不是所有人都很需要摩拉。” “若我许你珍宝无数，如山金玉？” 尘洛站起身来，走到堆放琉璃新月的桌台旁，轻轻抚摸着。 “所谓珍宝，便如同这琉璃新月一般，于年轻人之中是定情示爱的无价之物，对于您，或许也只不过是一件用来收割利润的普通的商品。” “告诉我你想要的。” 她平静地问道。 “我想要的，您给不了。” “即便我富可敌国，收藏的异宝堆积如河，宝玉堆积成山？” “是的，即便您富可敌国，收藏的异宝堆积如河，宝玉堆积成山。” 顿了一下，尘洛苦笑着说道。 “天权星大人，您就别试我了。” 凝光优雅的一笑，轻轻将发丝拨到了耳后。 “我只想亲眼看看玉衡身边的这位究竟是何许人也。” “您现在感觉如何？” “比预想中要好一些。” “您就这么信任我？” “身居高位久了，自有一套识人辨人的法子。” 凝光凤眸微动，回应道。 “你自称继承魔神的衣钵，但在可探寻的记录中，并没有与你相同的权柄。” “……也许只是记录丢失了罢了。” “你可以保守你的秘密，只要你不危害璃月。” 凝光作出了她的决定。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 “不过，有两件事，你弄错了。” “……哦？” “其一，我购置这些，也并非全是为了利益。” 凝光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了尘洛身后的琉璃新月。 “我已预订其中一个，要赠与要好的友人。全部购置，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至于其二么……” 她抿嘴一笑，又指了指殿外。 “你不用独自回去，有人要来带你回去了。” “……” “凝——光——！” 一声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从群玉阁殿外传来，很快，那位紫发的少女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刻晴，许久未见了。” 凝光微笑着打起招呼。 “哼。” 刻晴一眼便看到了在大厅内的尘洛。 “你要见尘洛，又何必特地把我支开，直接与我说便是。” “我们已经谈完了，倒是你，明日的请仙典仪准备的如何？一年一度的重要活动，可要准备妥当。” “我的事情不必你操心，已经安排好了。” 刻晴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 从群玉阁出来，下到了玉京台的路上，刻晴都不曾言语。 下了浮空石，刻晴这才气鼓鼓地说道。 “凝光叫你你就上去？” “群玉阁嘛，上去参观参观。” “真受不了她，你……没答应她什么吧？” 刻晴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没有。” 跟凝光这样的人精打交道实在是游戏累，虽说她也没什么恶意……但尘洛还是更喜欢刻晴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那就好。” 刻晴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预订的琉璃新月没了，自己还被凝光给忽悠了一道。 “看，这是什么？” 尘洛伸出手，一丝崩坏能在尘洛的掌间凝聚，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一个琉璃新月。 “欸，这是……”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上去的时候顺路就给你复制了一个。” 凭借尘洛现在的能力，要快速的理解这些简单的造物并不困难，因此在群玉阁内的时候就顺手读取了琉璃新月的构造。 “这可是百分之百真的琉璃新月，虽然不是明星斋出品的。” 尘洛将琉璃新月递给了刻晴。 “送给我？” 一丝红霞攀上刻晴的脸上。 “你这家伙，知道送琉璃新月代表着什么吗？” 尘洛眨了眨眼，无辜的回答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呀？” “你……” 刻晴也拿不准尘洛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而且，由自己来解释含义会不会有些…… 她接过了尘洛递过来的琉璃新月，用细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明天可就是七星请仙典仪了，我们回去练习准备吧。” 第二十九章 请仙典仪 曜日当空，是个良辰吉日。 玉京台上，今年的请仙典仪的布置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前来围观的璃月港居民与各国来游历参观的外国人，将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 刻晴位于请仙的香炉旁，身边站着她的私人助手——尘洛。 围观的人虽然众多，但其中倒也有不少熟识的面孔。 公子达达利亚——他自然会到请仙典仪上来一睹岩王帝君的真颜。 那背着手一脸笑意的老人，是隐居在璃月港的仙人萍姥姥。 在她身边还有一位挽着她的手，头戴红色发冠，穿着略微清凉的鹿角少女，那是璃月港的知名律法咨询专家，身负半仙之血的少女烟绯。 “云翰社”的现任当家，璃月知名的戏曲名角，云堇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倒是让尘洛看了个够，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请仙典仪本身上吧。 “吉时已至。” 时候差不多了，刻晴催动神之眼的力量，操控着几颗宝石围绕在香炉旁，旋转了数圈之后，嵌入了香炉的四个方位，随后，香炉泛起雷霆的紫光，从其之中汇聚出一道通天的光芒。 仿佛受到了刻晴的呼唤，天空中风云变幻，隐隐透露出霞光，祥云也随之伴生。 “快看快看！那就是摩拉克斯！” “真没礼貌，在璃月应该称呼它为岩王帝君。” “不知今年，帝君又会赐下怎样的神谕呢……” 周围的人群见着天空异变，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半龙半麟的仙体出现在天空，自云层之中慢慢显现——那正是璃月的尘世执政，自璃月诞生之初便守护着它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尘洛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非人形态的钟离。 它盘踞于高空之上，金色的双瞳俯视着众生。 每一年的请仙典仪，岩王帝君都会降临于此，为未来的一年指引发展的方向。 千年前便是如此，今年自是依然。 古老的神灵一经现世，其威压便令的在场的众人不敢再言语。 随着刻晴念出请词，帝君的神谕也开始降临。 十三道金光从天空落下，那是十三座用岩王帝君的神力雕琢而出的石板，其中记载了它为下一年的璃月所制定的决策。 刻晴依照惯例的礼数，接下了这些石板，随后交给了一旁的助手尘洛。 这些决策，自有七星八门中的人员去解读。 原本七星请仙典仪的流程到这里，就该有帝君去主持发言，给众人以祝福之词，但这回，刻晴要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岩王帝君为璃月港带来了千年的繁荣与昌盛，千年的历史亦证明了追随帝君的脚步，是不会错误的选择。 但是……岩王帝君真的能永远守护璃月港吗？ 璃月港的千年繁荣，便如同沙滩上造起的沙堡，宏伟壮丽，但决定它的留去的，不是它自己，而是无法掌控的潮汐。 活在神明的庇护之下，人类便永远不会思考未来。 只要依赖它就好，人类的寿命相比岩王帝君这尊神明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未来有变，身后之事又何必考虑呢？ ——但在刻晴看来，这是十分懦弱又懒惰的想法。 如果人类不能自己思考，自己决定，自己努力，那么这一族群的存在，又有什么价值，又与被神明圈养的宠物有何区别呢？ 当神明离去的那一天，无人喂养的宠物也会随之消亡。 这便是刻晴的顾虑，也是她当上璃月七星之后一直想询问帝君的事情。 ——假如某一天帝君不再履行这份职责，璃月又将何去何从？ 今年的七星请仙典仪，是她唯一一次能够近距离与岩王帝君交流的时机。 深深吸了一口气，刻晴直视盘旋于玉京台上的龙麟之体，向帝君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帝君的决策历来能为璃月带来福祉，年年如此，今年想必依然，但玉衡星心中仍有一问，望能得到帝君的解答。” 岩王帝君轻轻点了点龙首，应允了刻晴的发问。 “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问的是什么？璃月七星不是岩神的代言人吗？” “帝君怎么可能抛弃璃月而去？” “嗨，玉衡星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她之前就经常会提出一些与帝君的意见相左的观点。” 周围的人群嘈杂了起来，不过刻晴倒是毫不在意这些声音。 截止到目前为止，请仙典仪的走向都还在尘洛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今年的请仙典仪本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帝君驾崩的大事。 要说有什么不同，这回请仙典仪上站在刻晴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尘洛。 对于刻晴的疑问，岩王帝君只是回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帝君笑了哎，它是认同了玉衡星大人的说法吗？” “瞎说什么呢，那是不屑的笑容。” “不对不对，要我说，说不定是帝君觉得玉衡星大人说得对，这是欣慰的笑容。” 随后，它的目光落在了刻晴身上，用只有尘洛和刻晴能听到的传音说道。 “尘世执政，如今已世代更迭，七去其五，此身虽古老，却也并非【永恒】。 “玉衡星，你的疑问并非没有道理，但人类想要脱离神明的视线，却也绝非易事。” 随后，岩王帝君的眼神落在了她身旁的尘洛身上。 “……？” 老爷子，您瞅我干啥？ 下一刻，尘洛的脑内单独响起了钟离的声音。 “若陀的事情有劳你了，明日清晨，望与阁下在庆云顶畅谈。” 降下了神谕，也算回应了刻晴的提问，岩王帝君也不再停留，它低吼一声，从盘旋之姿直冲天际，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只不过，或许是为了配合刻晴之后的庆典计划，霞光与祥云倒是并未消散，将这原本就繁华富贵的璃月港装点的更加动人。 “……那么，我宣布，今年的七星请仙典仪于此结束，神谕的信息将于今日内由七星八门公布。” 刻晴咳了两声，向众人宣布道。 “为了酬谢帝君的辛勤，也是为了感谢璃月港的大家平日的辛劳，今日请仙典仪结束后，将会举办一场由我本人出资赞助的庆典，请诸位尽情享受。” 第三十章 天街巡游 “我倒是没想到，刻晴你会主动提出来在七星请仙典仪之后举办一场庆典呢。” 行走在璃月的街道之上，感受着周围欢快的气氛，尘洛好奇的向着身边的紫发少女问道。 为了避免过于招人显眼——刻晴没有穿平日里彰显七星身份的那件奢华之衣，而是换上了一件朴素的衣裳。 “在你心里，我是只知道工作的加班狂吗？” “唔……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劳逸结合的道理我自然也懂，闲暇的时候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休息的，只要不放松过头就没问题。” “具体来说，指的是……？” “那当然是逛街购物了。” 就如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购物消费也是刻晴的爱好。 而出身贵族的她，自然也担得起这份奢华。 “说起来，刻晴你这回出手可是挺阔绰的，这么大规模的庆典，花费想必少不了。” 尘洛四处眺望着，这庆典从绯云坡到吃虎岩处处可见，规模上比起璃月的传统节日海灯节和逐月节，也不遑多让。 “哈，其实……” 刻晴神秘的笑了一下。 “之前你出去的时候，我带着烟绯到北国银行去找愚人众的麻烦了。” “嗯？” “这次庆典花费的资金，可是有一大半都是从他们那里出的。虽然我拿他们那位执行官个人没办法，但终究还是有办法让他们出点血的。” 想必刻晴给愚人众开下来的罚单是个天文数字，不过还在璃月对神之心有所图谋的愚人众，也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忍气吞声的接受下来了。 “你这么搞，不会违反‘契约’吧？” 璃月的一切都建立在契约与制度之上，哪怕是愚人众的北国银行，也是与璃月七星缔结了契约才得以存续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着烟绯过去？” 刻晴白了尘洛一眼。 “当初他们在这里建立北国银行时，就钻了不少律法的漏洞，也向当时的七星做了一些权钱的交易，我只要让烟绯将这些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只能认服。不服的话，到那天上的群玉阁去找凝光告我便是。” “哈，裁判和评委都是你的人，他们当然没办法跟你斗了。” 就在刻晴与尘洛一边闲聊一边散步时，一位女子突然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玉衡星大人。” 她恭敬地说道。 “你好，你是……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在山洞里被盗宝团绑去的那位女子吧。” 刻晴略微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认出了挡住自己的这位是谁。 女子点了点头，又向刻晴鞠了个躬。 “玉衡星大人，上次真的是十分感谢您，要是没有您的话，我恐怕早就……” “没什么，该做的事情罢了。不过下次你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孤身一人跑到荒郊野外去了。” “嗯嗯，这束鲜花送给您，希望您和旁边的这位先生能度过愉快的一天。” 刻晴颔首点头，接过了这束鲜花，随后交给了身边的尘洛。 “那个时候我要是没有出现的话，你也会救下她的吧？” “那是自然。” 尘洛老热心肠了，如果眼前有人遇难，那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 “这么多样式，这么多质地，这么多选择，这就是‘消费’呀，真是令人难以抵御的魅力，你不这么觉得吗，尘洛？” “……要是你别把大大小小的袋子都让我拿着的话。” “看，那边有个摊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街上的商铺一个接着一个，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刻晴所指的方向，似乎有人正在摆弄奇特的道具。 当然，奇特是对于璃月人而言的。 嗯……用这个世界的说法，那个道具叫做【留影机】。 “哟，季同，有些时日没见到你了，这回又从国外淘回来什么有趣的东西？” 刻晴跟摆弄商品的摊贩打起了招呼。 与坐在天上执掌全局的凝光不同，刻晴走的是亲力亲为的路线，时常出入大街小巷的她与大多数市民都已经熟识。 那人原本还在埋头准备着些什么，听到了刻晴的呼唤，立马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回答道。 “这不是玉衡星大人嘛，嗨，小的我这次去了枫丹和蒙德，可是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您看看。” 在璃月，只要不违反律法和契约，生财之道那是有千种选择的，而这位季同，便是专门做进口商品生意的。 季同给两人介绍起了自己整的新东西。 “这机器是我从枫丹倒腾来的，只要按下按键就能记录它拍摄的画面，制造出叫‘照片’的画，可新奇了。” 季同向两人介绍起了留影机。 “后面这些，是我回来的路上从一个叫立本的人手上低价收购的，他说是从蒙德倒腾来的玩具布偶，也不知道在璃月有没有市场……” 他指了指身后的玩偶堆。 “这个，叫兔兔伯爵。” 他指着其中一个酷似兔子的红白色玩偶。 “这个毛茸茸长尾巴的，叫嘟嘟可，听说是蒙德骑士团的一位骑士强烈推荐的。” 他又拿起了一个圆圆的布偶。 “还有这个，叫蒙德百特曼，好像说是根据蒙德的都市传说制作的。” 那是一个脸戴面具只露出嘴巴，身材壮实的人偶玩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想必是一个不会笑的大人。 “虽然都挺不错，但是感觉不如帝君玩偶……可爱。” 尘洛低下头，欣赏着这些玩偶。 “可不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看这些玩偶在小孩子里面还是有市场的！配合我这个能够留住画面的留影机，也未必没有商机。” 说到这里，季同搓着手对刻晴说道。 “刻晴大人，要不您就来试试坐在玩偶堆里面拍张照片？活动推广，不收您费用。” “哎？我吗？” 刻晴有些诧异。 “我还是算了吧，我对玩偶什么的……” 刻晴看了一眼玩偶堆，虽然确实有点可爱，但自己身为璃月七星，可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小女孩般的行为。 “我咋记得你屋子里就放了不少龙形的帝君玩偶呢？” “你……！” “现在参与活动，还会免费赠送帝君二头身粘土人一个！” 季同又在桌子底下鼓捣了几下，拿出了几个龙头人身的二头身土偶。 “我……” 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刻晴动摇了。 “想去就去吧，机会难得。” 尘洛在刻晴的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喂！” …… “虽然有可爱的玩偶是不错……” 夕阳西下，尘洛和刻晴二人早已经离开了季同的摄影摊。 与刚才不同的是，尘洛的手中多了一个大大的嘟嘟可玩偶——和一个二头身的帝君黏土小人。 “……但是总感觉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憋笑！” 刻晴面色羞红，狠狠地盯了尘洛一眼。 “只是没想到，咱们玉衡星大人这么喜欢玩偶呢。” 被尘洛推进玩偶堆之后，刻晴便仿佛被玩偶们吸附住了一般，坐在里面舍不得出来。 “女孩子喜欢可爱的东西，很正常吧！我又不是凝光那个上了年纪只喜欢摩拉的性格。” 刻晴轻哼一声。 拍摄结束之后，季同表示除了赠送的帝君粘土人以外，还可以随意让刻晴拿走一个玩偶，作为拍摄“广告”的报酬。 于是，刻晴便选择了大号的嘟嘟可。 两人一路闲逛，来到了港口边上。 “夜幕降临，灯火初上，又是祥和的一天呢。” 不知不觉，夕阳也已经落下了。 刻晴与尘洛靠着港口，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为了建成我理想中的璃月，我需要帮助，你或许就是我理想中的那个人——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你……不会一直停留在璃月的，对吧？” “……嗯，你已经知道了？” “哼，可不要小看七星的能力，你昨晚到港口去打探南十字船队消息的事情，我可都早就知道了。你打算……去稻妻吗？” “对，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要去看看。” 在与若陀的那一场战斗里，尘洛有了一些新的收获，也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他不得不改变逗留璃月的计划，前往稻妻。 ——当然，那是并不适合与刻晴提及的，关于崩坏的事情。 “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与凝光很是熟络，我可以帮你去跟凝光说说，让北斗船长载你一程去稻妻。” “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刻晴。” 刻晴微微一笑，晚风吹拂过港口，吹起了她紫色的长发。 “我曾听过一则蒙德的故事，是勇气和对天空的向往让小鸟学会了展翅翱翔，对于我来说，璃月便是那片可以翱翔的天空，但对于你……或许是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璃月随时都欢迎你再回来。” “嗯，我会的。” 第三十一章 契约当立 庆云顶之上，有一座当初留云借风真君用浮空石和机关术搭建而成的小亭子。 本来是那个女人为逃离人间琐事、不理会命中晴雨所创造的方丈之地，但后来留云借风也放弃了这里，打算回归尘世到世上走走，因此，这里也就成了鲜有人会光临的地方。 太阳初升的时点，光芒将云层染成了金色。 尘洛化作了鸟儿的形体，在天空之中飞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庆云顶上方的浮空亭子。 “你来了。” 黑发金瞳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里，鸟儿落在亭子的地上，蓝光闪过，尘洛变回了人形。 “一天没见呀，帝君。” “你倒是毫不掩饰。” 钟离微微一笑，招手制造出岩石凝聚的茶台，将准备好的茶水摆了出来。 “你都直接灌音到我脑袋里了，要我怎么掩饰嘛，说起来，这位置选的可真……别致。” 尘洛苦笑道。 “这里的风光最好，可一览绝云间的美景，也适宜谈论一些隐秘的话题。” “所以，帝君今天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谈呢？不可能只是因为那天伏龙树下的战斗吧。” “若陀的事情，的确有劳与你了，当然，正如你所说，我邀你到这天上来，也并非只为了这一件事。” 钟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清茶，随后说道。 “我对你很好奇，尘洛。我已经观察了你许久，确认了你对璃月并没有恶意，因此，才会邀请你到这里来。” “果然，那块石头是你故意给我的吧？” 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在市集上淘到那块石头时，一眼便认出那不是此世之物，而你亦非此世的生命，我无法利用它，但我猜测你可以。” “啊，确实……帮大忙了。” 多谢了这魂钢，尘洛摆脱了史莱姆孱弱的身体，实力一举提升了一个等级。 不过，想要更进一步的话，恐怕还是需要一个真正的人类的身体。 与理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反应了尘洛对能力的使用深度，而用来承担导出崩坏能的压力的身体，则决定了尘洛的出力上限。 “在这提瓦特大陆之上，出现外来之人和外来之物，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你，或许比我曾经见过的那些……都要特殊一些。” 果然，钟离是为了尘洛的身上那奇特的律者权能而邀请他来的。 “特殊……是因为这个吧？” 尘洛伸出手，一颗湛蓝色的核心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正是属于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比起尘洛最初见到它时，现在的理律核心比起原先要多了不少的光芒，或许这正是尘洛与它之间的适应性提升的证明。 钟离点了点头。 “钟离先生知道像这颗核心一般的存在，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钟离难得的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说道。 “真正的原因无从知晓，但提瓦特的边界正在日渐淡薄，流落到这个世界的异物越来越多，我想大抵是有这方面的因素的。 “你曾两次见证奇妙的异界召唤术式将世外之物召唤到提瓦特，也正是因为薄弱的边界无力再阻止这越界的行为。 “我的一位友人，此刻也正在维护提瓦特的边界，但它日渐脆弱也已是定局，恐怕在不久的未来……” “友人……是那位大魔女艾莉丝么？” 钟离难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你认得她。” “……也算不上认识吧，大概也就是知道她的名字，听过她声音的程度。” “她是拥有穿梭诸个世界的能力的大冒险家，也许比起固守璃月的我，见多识广的她更能明白现在提瓦特大陆上发生的一切变化的根源。” “要是以后有机会遇到的话，我会向她请教的。” 尘洛也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话说，钟离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呢？” “从你出现在璃月土地上的那一刻开始。” 钟离淡淡的说道。 “你所拥有的那种力量，我能感受到，其本质是极为危险的存在，但我观察了你许久，在你的身上，你似乎能把它驾驭的收放自如。” “哈……可能是因为我体质特殊吧。” “但，也许有的人并不能像你一样幸运，如此完美的去掌控‘它’的力量。” “……果然，钟离先生你也察觉到了？” 不愧是璃月懂王，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当初在伏龙树下与手持伊甸之星的若陀进行交手时，尘洛曾经短暂的进入了理之律者的律者形态一瞬间。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已经足以让尘洛做到很多事情了，他的感知能力也在那一瞬间扩展延伸。 在制造漫天剑雨的同时，处于律者形态的那个瞬间让他感应到了很多事情。 ——比方说，另一颗律者核心的存在。 尽管只是隐约的感觉，但尘洛非常确信，在稻妻的那个方向，存在另一颗律者核心。 既然代表着理之律者的第一颗核心出现了，余下的核心会出现在提瓦特大陆上，倒也不是很难预料到的事情。 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律者核心，似乎并没有伴随与之相应的大崩坏——毕竟尘洛自己获得这枚理之律者的核心时也没有发生灾难。 尘洛姑且猜测是提瓦特的某种力量隔绝了崩坏的侵入，甚至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它们，让这个世界没有受到崩坏的侵蚀。 “所以，尘洛你打算前往稻妻，去寻找那与你手中的核心相同根源的力量一探究竟。” “嗯，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我能去做吧。” 尘洛的核心空间里，陈列着十四个位置，这或许预示着他在理之律者的核心以外，也拥有驾驭其他律者权能的能力。 “至少，我得找到那一枚核心的宿主，确认清楚情况。” 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因素，尘洛都打算前往稻妻看看。 “稻妻风雨飘摇，你的这一场旅途，或许会十分艰辛而漫长。” “……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既然如此，便让我给予你一些小小的帮助吧。” “欸？” 钟离微笑着说道。 “——帮助了魈抵御若陀的报酬，我会给予你的，此刻便按照璃月的规矩，让我们来定下一份契约吧。” 第三十二章 钟离，你能修好这个吗？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伊甸之星十分有趣。” 庆云顶上方的亭子里，钟离与尘洛的谈话仍在继续。 钟离提出要给予尘洛协助魈对付若陀的报酬。 报酬并没有限制，只要是钟离能做到的，尘洛便可以向他提出。 一份来自岩王帝君的馈赠，尘洛在一瞬间想到了好几个选择。 “钟离，我能摸摸你的岩脊吗？” “钟离，能整几件神器让我摸摸吗？” 不过，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和选择，尘洛还是选择把碎掉的伊甸之星掏了出来。 毕竟眼下暂时不去蒙德，找不了高情商炼金大师阿贝多，不如让钟离看看能不能修好这伊甸之星。 如果能修好伊甸之星，那么它所能发挥出力量要比任何尘洛已知的存在于提瓦特之上的神器都要强大。 钟离伸出手，用神力令伊甸之星的碎片漂浮到空中。 伊甸之星的外壳已经破碎，中心的岩之律者核心隐隐漏出一角。 “它的核心部分，似乎与你展示的那枚核心同源。” “这说的倒也没有错……” “只是，虽然性能上非常相似，但却在本质上，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不同？钟离先生指的是？” 钟离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我的直觉罢了，所以，你的请求是，让我修好这把名为【伊甸之星】的武器吗？” “嗯，虽然这个请求可能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还是想确认一下您是否能做到这件事。” 毕竟神之键这种武器，是前文明纪元的科技结晶，要以提瓦特世界的剑与魔法的元素去修复它，或许有些……奇怪，尘洛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拿出来让钟离看看。 “坦白的说，制造这把武器的外壳——也就是现在构成你身体的，被你称之为【魂钢】的材料，我的确无法修补。” “这样吗？那果然……” 尘洛有些失望的说道。 连岩王爷都做不到的事情，看来伊甸之星是彻底寄了。 “——不过，倘若你只是想引导其中的力量出来，我倒也确实能以另一种方式将它修复。” “欸？钟离先生的意思是？” 钟离将伊甸之星的核心部分牵引到自己的眼前，他细细观察着那一枚核心，随后回应道。 “我能感觉到，这枚核心的权柄是‘地之力量’，既然如此，身为岩之魔神的我，或许有办法以这枚核心为基石，锻造出一把新的武器来承载它的能力。” 抛弃魂钢，用其他材料去锻造新的武器？ 这倒是尘洛没有考虑过的方向。 但是——那样就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钟离先生，虽然我无法解释原理……但这伊甸之星和我所使用的那种力量，会对普通的金属和矿石造成相当强的腐蚀效果，寻常的金属和矿石恐怕无法承受这股力量。” 只有魂钢这种黑科技材料，才能阻断崩坏能，保持武器和装甲的性能。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尘洛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钟离先生了。” “只是有一点我需要向你说明，若是由我来重新锻造，以这枚核心构造的新武器，恐怕在权柄的使用上，会与原本的【伊甸之星】大相径庭，所使用的材料恐怕也无法像【魂钢】那样自由变换形态。 “另外，若是要重新锻造，需要花上数日的时间，恐怕无法在你启程前往稻妻之前将武器交予你。” “无妨，您能愿意出手帮忙修复它我就非常感激了。” “呵呵……我已经许多年未曾再亲自锻造武器了，久违的再次出手，反而有些喜悦。那么，尘洛，你想拥有一把什么样的武器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尘洛问到了。 他现在没有用的特别趁手的兵器，非要说的话，刻晴的那一把匣里龙吟倒是经常被投影出来用。 岩王帝君亲手打造的神兵……这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大剑？法器？单手剑？长枪？弓？ 尘洛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如果还没有决定好的话，等你下次回来时再做决定也不迟，塑型这一步骤可以留到最后。” “总之……钟离先生真是帮大忙了。” 钟离挥了挥手，将伊甸之星收了起来。 “对了，既然是契约，钟离先生想要我这边做些什么呢？” “契约的另一部分，容我卖个关子，就等你从稻妻回来再说吧。 “不过，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前往稻妻，确实将是一场坎坷的旅程。” “钟离先生担心的是眼狩令和锁国令么？” “不，尽管稻妻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刚刚开始不久，但这两道法令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是因为边界吗？” “没错。” 钟离点了点头。 “比起璃月，稻妻所处的地理位置，更加靠近提瓦特的边界。” 璃月这个远离边界的国度都已经出现了不少问题，在靠近边界的稻妻，恐怕潜藏的危险与问题会更多。 “那里原本就是遭受域外之灾最多的地方，比起璃月，你恐怕会在那边遇到更多的险阻。”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是去确认一下情况，应该不至于会打起来……吧。” 既然是出现在稻妻方向的律者核心，根据考哥第一定律，尘洛猜测那十有八九是雷之律者的核心。 嗯，既然雷之律者的核心，那么持有那颗核心的怕不是…… 雷电将军。 打不过，怎么想都打不过吧，像什么阿湿波，公子和拿着神之键的若陀半身，尘洛还敢上去碰一碰，但是将军大人的话，果然还是算了。 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伤身体。 不过，这终究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并不能真的确认雷之律者的核心就在雷电将军身上。 甚至那是否是雷之律者的核心都有待商榷。 因此，尘洛才打算前往稻妻去一探究竟，如果情况合适的话，能够回收那一枚律者核心就更好了。 如果对方不会使用律者核心造成危害的话，也是不错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就是对方被律者意识操控，或是想要恶意的使用它的力量…… 在与若陀的那场战斗之后，或许是因为开启了律者形态的缘故，尘洛与理之律者核心的共鸣度也有了小幅度的增长，算上和香菱在旅途中的收获，如今已经来到了17%，应付一般的战斗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在前往稻妻之后，见识了更多的风景与知识之后，理之律者的力量也会继续成长。 经过多方面的考量，尘洛还是打算去一趟稻妻。 反正去了也不是一定就要打一架，实在不行，还能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钟离站起身来，挥挥手拂去了茶台，眺望着绝云间的风景。 “祝你稻妻的旅途顺利，尘洛。” 第三十三章 无主的神之眼 托刻晴的福，当然还有凝光的帮助，尘洛没费多少功夫便如愿以偿的搭上了前往稻妻的船。 南十字船队，虽然名义上只不过是一伙武装海盗分子，但本质上，也能算得上是璃月七星——哦不，是天权星凝光的半个白手套了。 很多不方便璃月官方出面的事情，都交给北斗去办理了。送人去稻妻这种小事，自然也不用多说了。 “凝光跟我说要捎个人去稻妻，就是你吧？” 璃月港的港口，南十字船队停靠岸边，船上的水手们正在北斗的带领下来回搬运着货物。 “是的，北斗大姐头，我叫尘洛，受到七星的委托，要去稻妻办些事情。” 这次稻妻出行，明面上，尘洛是七星官方委派的使者，前往稻妻去与雷电将军做一些简单的交涉。 遥想当初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便是以至冬国的外交使节的身份轻松接近了雷电将军，既然她能做到，那么尘洛自然也能。 稻妻的律者核心……当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雷电将军身上。 因此，尘洛也打算以璃月的外交使节的身份，近距离的接近雷电将军一探究竟。 当然，前提是将军大人是正常的。 尘洛打算到了稻妻之后先通过勘定奉行打探打探消息，问问将军大人的近况，再决定要不要去觐见她。 要是情况不妙，就赶紧开溜。 “敢在这个时间点去稻妻办事，小兄弟你也是十分勇猛。” 北斗豪爽的拍了拍尘洛的肩膀。 “走吧，上船，我带你去稻妻！” 随着南十字船队拔锚启航，舰队缓缓驶离了璃月，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南十字船队上的诸位，尘洛姑且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倒是高处那一位正在眺望海上风景的白发少年引起了尘洛的注意。 “枫原万叶……他居然已经到了北斗的船上了么？” 不只是因为世界线的变动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万叶上船的时间点似乎比尘洛印象中的时间要早了一些。 既然枫原万叶已经因为通缉令逃到了北斗的船上，便说明他的那位要好的友人，已经在御前决斗中输给了九条裟罗，然后被雷电将军的无想之一刀夺去了性命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尘洛的目光，这位白发中带着红色挑染的少年从桅杆上一跃而下，来到了北斗和尘洛的身边， “哟，万叶，你来了。” 北斗跟万叶打了声招呼。 “大姐头，这位是随行的客人？” “你好，我是尘洛。” “尘洛，他叫枫原万叶，稻妻来的浮浪人，你打算去稻妻办事的话，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问他。” 说完，北斗便到其他地方去招呼船上的水手做事了。 万叶的眼神扫过尘洛，略微有些玩味的说道。 “阁下身上的风，倒是有些怪奇的味道。” “哦？什么味道？” 尘洛知道，万叶有一手独特的识人、识天象的本领。 “听风观云，闻风识人，是我孤身一人流浪在外的本钱，但从你的身上，我却听到了十分复杂的风声……史莱姆，机械，还有一种未知的感觉。” 万叶耸了耸肩膀。 “但你断然不是史莱姆，身上似乎也没有携带凝液，真是新奇，我差点要怀疑自己的本事是不是失效了。” “啊哈哈……” 尘洛还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算了，不说这个了，尘洛阁下此行前往稻妻，是有要事相办？” “是的，受到七星的委托，要去稻妻做些简单的交涉。” “稻妻现在可不安宁，不过我能看出来，阁下实力很强，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万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在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枚失去光亮的神之眼。 “我正在云游四海，寻找能点亮这枚神之眼的人，阁下的身上没有神之眼的气息，可有意愿来试一试？” 无主的神之眼么…… 尘洛心里一动，接过了万叶递来的无主神之眼。 早些时候，他曾经接触过七七和刻晴的神之眼，但那是属于神之眼有主的情况。 当时，通过窥探神之眼表面的元素能量流动的痕迹，他复制了她们的一部分能力。 在理律能力有了不小提升的现在，去接触一个无主的神之眼，又是否能够窥探到其中的一丝奥妙呢？ 这是一个值得一试的课题。 反正去往稻妻的路途遥远，没事儿可以摸一摸试试，感觉不到什么新东西也不亏。 将那枚无主的神之眼握在手中，尘洛发动了理之律者的能力。 与之前不同，没有了神之眼持有者的主观意识，这回尘洛的意识沉浸到了神之眼中。 这里深不见底，尘洛宛如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异空间之中。 寂静的空间里，这里有什么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利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尘洛在这片空间中游荡，想看看神之眼的内部是否还存在着什么东西。 神之眼，有人说它是一种外置魔力器官，有人说它是人类梦想的体现，也有人对它不屑一顾，认为它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消耗零件。 不管怎么说，神之眼的奥秘必定触及提瓦特这个世界的根本，而尘洛的理之律者权能，也许拥有一丝窥探这根本的机会。 “……失去了主人的神之眼，内部居然是这样的吗？” 这里，应当是类似意识空间一样的地方，浩瀚无垠，一望无际。 失去了主人的神之眼，内部的空间大概就像这样，归于一片漆黑的寂静。 这片空间实在过于广阔，而且似乎隐隐在拒绝尘洛的访问，想要将他排斥出去，依靠理律的权能，尘洛才得以暂时侵入了这里。 虽说是已经失去了主人的神之眼，但它的身上应该仍然留有引导元素力的能力。毕竟万叶曾经借助过这枚神之眼的力量扛下了那无想的一刀。 游荡了一会儿，尘洛在最下方发现了一丝光亮。 “那是……” 他迅速的来到了光亮所在之处，这是一扇门，一扇紧闭的门。 门上雕刻着雷元素的图案，似乎在昭示着原本主人的力量。 门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到紫色的雷光，这应当就是神之眼引导元素力的地方。 尘洛谨慎的抬起手，放出一丝权能，想要尝试用解析能力去触碰这扇神秘的门。 然而在权能触碰到门的一瞬间，尘洛心头一紧。 他本能的向后一跳，与此同时，一道雷光擦着他的脸掠过。 回过神后，那一扇门消失不见，站在尘洛面前的，只有一位沉默不语的男子。 尘洛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对准尘洛，刀身上隐隐有雷光泛出。 ——单看外形，是万叶的那名友人，被雷之神的无想的一刀斩落的，这枚神之眼原本的主人。 不过，大概也只有外形相同罢了。 尘洛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生者的气息。 那是这枚神之眼的主人残留在其中的最后的意志，但或许也是神之眼自身的一种防卫机制。 “它”在阻止自己继续刨根挖底。 不管如何，尘洛似乎免不了要与这位逝者较量一番了。 七七：三清铃响，团雀啼鸣 前排提示本卷为番外卷！专门放各种番外的，可能存在剧透，主线请跳转至下一卷。 ========== 凡是生活在此世之上的生灵，无不追求长生，好让自己能更加尽情的享受这人世间的美好。 时间是无情的，没有生灵能够抵御住时光的冲刷，尘世七执政亦然。 千年时光，神位更迭，曾经在魔神战争中胜出的那七位伟大存在，明面上也只剩下三位尚且存活于世。 但对于她，不卜庐的药童七七，时间似乎已经在她身上失去了意义。 七七的年龄已然不可考据，自从她逝去之时开始，她的外表便永远定格在了这幅孩童模样。 “一二七七，二二七七……” 不卜庐内，七七照常做着她的体操，这体操能软化她的身体，让她勉强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行动，不至于变成只能一跳一跳的行动。 由于那位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的原因，七七已然不敢在外面的区域做体操。 不卜庐，这座收留了她这位异物的药庐，也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七七，早。” 一声慵懒的男声从不卜庐内传来。 那是收留了七七的那位，也是不卜庐的主人，白术。 “白先生，早。” 七七恰好完成了一套体操，她伸了伸身子，向白术问好。 “又在做柔软体操吗？” “嗯，这次出去，去了好久，一直都没做……” “哈哈，你要是再晚些回来，我可就得亲自去找你了。” 白术笑着说道。 “有好心人，帮了七七。” “嗯，是万民堂的那位香菱姑娘送你回来的，不过我记得你说过，是其他人解救了你。” 七七点了点头。 也许是生而为僵尸的缘故，她记性很差，重要的事情都得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那个人——香菱称呼他为瓦尔特先生，七七姑且也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不过，七七总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名。 他解救了陷入死机状态的自己，是个好人。 身为僵尸的她平常接触的人甚少，偶有对她展露善意之人，她都会尝试将对方记录下来，好让自己不要忘记。 ……虽说，她偶尔也会连“看笔记”这件事情都忘记。 “你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璃月港了，采摘药材的工作，我会委派给其他人的。” 白术嘱咐道。 “七七明白了。” 白术，这位璃月港内远近闻名、医术精湛的医者，却并非什么见义勇为、高风亮节之人。 不知在多久以前，七七就早已明白了这一点。对方收留自己，是别有追求。 毕竟作为药童，她记性极差，分拣药材没有一次不出问题的，外出采摘，也时常迷路于山间或如同之前那般卡死在悬崖峭壁之下。 不过，就算对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七七仍旧非常感激他。 毕竟对方实打实的照顾着自己这本应被送去往生堂安葬火化的僵尸。 而且，在不卜庐呆的久了，七七多少也学会了些看病的本事。 七七看得出来，白先生的身体状况，恐怕不比身为僵尸的自己要好上多少。 能够落到与僵尸比较身体状态的水平，白术过去发生了什么，倒也着实令人好奇。 既然白先生让自己休息，那接下来，七七打算去寻一处能望见团雀的草地，躺下来睡个好觉——但愿不要遇到往生堂的那一位。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体质是容易招引团雀的，每次在草地上醒来，都能见到五六只团雀在自己身上。 七七毕竟是女孩子，她很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生物。 “七——七——” 一声稚嫩的童声从不卜庐外传来。 七七的朋友很少，不过多少还是有几位的。 瑶瑶，这位暂时寄宿在甘雨家中的女孩，便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瑶瑶……好久不见。” “嗯嗯，我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 棕色头发的小女孩快步走进了不卜庐内，头上的两个大铃铛令人瞩目。 “白先生，早上好。” 瑶瑶十分有礼貌的与白术问好。 “瑶瑶，早上好，你每天都来不卜庐，终于让你把七七等回来了。” “谁让七七这么可爱嘛，像只小团雀。” “我觉得瑶瑶，才像小团雀……” 望着与瑶瑶黏糊在一起的七七，白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浅笑着说道。 “瑶瑶，今天恰好是七七的生日，你便带着她到港里四处逛逛吧，要是有什么花费，可以拿到不卜庐来报销。” “白先生，可以吗……？” 白术点了点头。 “安心去玩吧，不卜庐的工作我会安排给其他人做的。” “那，白先生，我就跟七七一起出去玩了。” 瑶瑶牵起了七七的小手，拉着她向不卜庐外走去。 “七七，我听说今天刚好有从蒙德来的偶像团队到和裕茶馆来演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偶……像……？” “唔嗯……其实瑶瑶也不太明白偶像是什么，问了甘雨姐姐她也说不太明白，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好，我听瑶瑶的。” “等看完了演出，我们就去万民堂，跟香菱师姐说说，做一份生日餐，我们一起庆祝你的生日。” “……好。” 两只小团雀有说有笑的走出了不卜庐。 她一只手牵着瑶瑶，另一只手拿着一株琉璃袋。 那株琉璃袋似乎与其他的都不相同，能够永远保持新鲜的状态。 ——如同七七自己一般。 望向逐渐走出去的七七，白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倒是轻易就放她出去了，不过对于一个僵尸，生日这种东西还有意义吗？” 缠绕在白术脖子上的那只白蛇，突然开口说话。 “对她来说……诞生之日已经是十分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但将这些人世间的常识与节日留在记忆里，也能帮助她稳固身而为人的认知吧。” 白术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毕竟，我的追求也并非是失去意识的行尸走肉。” “哈，但是你，还剩多少时间呢？” “……谁知道呢。” 白术耸了耸肩膀，回到不卜庐的内部。 逃脱了死亡制裁的她，似乎拥有了永远在此世生存下去的权利。 只是……她真的能就此永垂不朽吗？ 逃脱死亡，获得永生，真的是如此轻松便能达成的事吗？ 不管如何，在这庆祝诞生之日的一天，忘掉了过去痛苦的她能与要好的玩伴一同享受，也祝愿她往后的日子，都能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 胡桃的奇妙冒险（1）：蝶引边界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嗷！” 古灵精怪的少女百无聊赖的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童谣，在山雾笼罩的山间自由的穿行着。 在轻策山以北的山峦与丘壑之间，靠近蒙德的国境的地方，有一片名为【无妄坡】的山坡。 这里流传着诸多异闻传说，在璃月人之间，流传着无妄坡的树林之间徘徊着已逝之人的灵魂的说法。 即便行至于此的旅人不擅动妄为，山中久居不去的恶意也会缠上旅人，诱骗他们走进山雾笼罩的树林深处，走向未知的危险。 虽说根据久远之前的记载，这处现如今被称为无妄坡的地方，也曾经是个人烟尚存、有着欢声笑语的村庄。 璃月港，那座由岩王帝君亲自坐镇的城市，无比繁荣和安宁，因此也吸引了璃月大地各处村庄的人们竞相奔赴，原来的村子，自然也就越来越人迹稀少了。 如今的无妄坡早已经化为了废墟，只有低语的魂灵在其中飘荡。 因此，在现在的璃月，无妄坡已经是鲜有人踏足之处。 会经常来到这里的，除了一心财宝不惧生死、试图挖掘亡者的财富的盗宝团以外，也只有…… 红褐色渐变的双马尾，纹上了彼岸花和百合花的黑色及腰长袍，还有头上戴着的装饰有往生堂的徽记的乾坤泰卦帽。 当然，最令人在意的还要数她那奇异的梅花瞳。 这双眼睛，似乎能轻易地看到一切魂灵的所在。 这位毫不惧怕山间飘荡的魂灵，自由自在的走在无妄坡之上的，正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哎，每次到无妄坡来，都像回到家一样。” 胡桃扛着护摩之杖，在山际之间游荡。 她从不惧怕鬼魂与魂灵，倒不如说应该反过来，这无妄坡之中的残魂们，对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是敬畏有加。 她的能力，她的血脉，以及从她的神之眼之中溢出的火焰，便是它们天然的克星。 “阴阳两隔，死人就该好好的休息，等着轮回转世……老惦记着回到阳间做什么呢？” 胡桃一边嘀咕，一边四处寻找着值得留意的目标。 阴阳的平衡被打破了，这是胡桃很早就留意到的事情。因此她才把看住往生堂的工作留给了那个天天到处溜达的客卿，毕竟，这回她可能要来上不少时日。 嘿，要是自己一直不回去，那家伙大概也会老老实实的一直坐在往生堂里面等她吧。在信守契约这方面，他倒是十分老实。 不过，她在无妄坡上已经来回晃荡了好几趟了，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破坏了阴阳均衡的因素。 既然不在无妄坡的表层，那或许就在更深处的地方。 “哎，幸好来之前到香菱那边去讨要了些干粮。” 胡桃、香菱、行秋和重云，是一辈的同龄人，相互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 说起来，这次出门的时候还问了问重云要不要一起来来着，除了胡桃以外，重云天生的至阳之体也是这些鬼魂们的克星。 可惜，听行秋说，他之前在外面除魔的时候好像意外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小姨？ 因为要邀请小姨回家做客的缘故，这次无妄坡之行就只能胡桃一人来了。 胡桃此刻正坐在一块打石头上，从包里掏出一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休息。 “嗯？蝴蝶？” 在胡桃坐着休息的时候，不知何时，一只蓝色的蝴蝶仿佛凭空出现，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无妄坡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普普通通的小蝴蝶，这只蓝色蝴蝶……大概也是某种残留于世的灵魂吧。 “没有像其他魂灵一般逃走，反而在靠近我吗，有意思。” 胡桃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只落在她肩膀上的蓝色小蝴蝶。 虽然动动手指和火元素力就能净化她，但胡桃倒是不打算现在就动手。 欣赏鬼魂们拙劣的骗人表演，也是她平日里在无妄坡的乐子之一。 当然，久而久之，鬼魂们发现骗不了她之后，也不再耗费这徒劳无用的精力。 不过，肩上的这只小蝴蝶，似乎确实没什么恶意。 胡桃并没有从它的身上感觉到负面的情绪。 “嗯……我之前好像从来没在无妄坡见过你呢，你也是这次阴阳失衡才出现的魂灵吗？” 它还不会说话，不过轻轻拍动着湛蓝色的翅膀，飞到了天空中，似乎在回应胡桃的提问。 而且，令胡桃感到奇妙的是，当她试图抓住这只蝴蝶时，对方总会巧而又巧的躲过去。 蓝色的蝴蝶在胡桃的面前来回飞动，似乎在招呼胡桃向某个地方前去。 “哈，不用你说，我接下来也正打算往那个地方去呢。” 这是鲜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从无妄坡一直向前出发，就能抵达生与死的边界之所在。 这是往生堂世代传承的机密之地，也是岩王帝君交予他们这一脉去管理的地方。 每当阴阳失衡之时，胡桃就会前往那里，亲自动手帮那些心有余念，逗留人世的亡灵们上路。 不过……这回倒是确实有些异常，与以前的经验都大不一样。 往常，徘徊在生死边界的亡灵数量是慢慢增加的——毕竟现在的璃月也算得上太平盛世了，哪有什么战事会突然制造出一大片心愿未了的鬼魂呢？ 而这回，胡桃感应到的，是突然有一大批数量的魂灵出现在了无妄坡的深处，那个生死的边界。 而且，按照往常的经验，生死边界出现问题的时候，外围的无妄坡也应该会出现异常才对，而这回胡桃左三圈右三圈逛了几遍，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哎，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还是直接进去看看情况吧。” 胡桃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辣肉窝窝头吃完，轻轻转动护摩之杖，从大石块上跳下，走向了无妄坡的深处。 “你是打算陪着我进去吗？” 那只蓝色蝴蝶又落在了胡桃的肩上，轻轻扇动着翅膀。 “也罢，就让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那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 之前请假条里面说的关于胡桃的小番外，一共3章7K字会在今天内更新完，嗯，这也算是补了之前请假条落下的更新了。 另外关于番外部分，以后也会把比较长的像这样把非主角尘洛视角的故事放到番外里作为补充，以此保证主线章节的连贯性。 胡桃的奇妙冒险（2）：死者之国 生死的边界，是个非常奇妙的地方。 胡桃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在十三岁那年送别了自己的爷爷，也就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五代堂主之后。 当时的她带上了干粮和水壶，便独自一人跋涉了两天两夜，想要赶到这处生死边界，再见上自己那逝去的爷爷最后一面。 当然，她并没有在生死边界找到自己的爷爷。 只有心怀遗憾，眷念尘世的幽魂才会逗留此处，她的爷爷一生坦坦荡荡，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想明白了这一点，当时年幼的胡桃方才释然，既然已经逝去之人心中都未留有遗憾，那她自然也不必为他的离去感到悲伤和难以释怀。 “生于生时，亡于亡刻。遵从自心，尽人之事。” 而她的神之眼，也是在这趟旅途之中获得的。 敢于逗留在边界的生者，这世间也是非常少见的，她的行为，或许打动了某位不可言说的神明，赐予了这极致的力量之证。 “嗨，不是我自称，我在璃月可是响当当的【小巷派暗黑诗人】，孩子们之间口口传唱的《丘丘谣》，就是我写的呢。” 虽然那只蓝色蝴蝶不会说话，但胡桃毕竟是连石像和神像都能谈人生的女子，一个活着的蝴蝶，那可是上好的倾听对象。 有奇异的蝴蝶相伴，胡桃深入生死边界的过程倒也没有那么孤单烦闷了。 “你这小蝴蝶倒也有些乖巧，等本姑娘心情好了，回去也给你写两首诗。” 蓝色蝴蝶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翅膀，似乎理解了她的话语。 “要是你会说话，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就好了，嗯~好奇怪啊，你明明听得懂我说话，按理说像你这样的鬼魂，应该能吐人言才对。” 随着胡桃的深入，四周已经不再是无妄坡的阴森树林，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薄雾，逐渐模糊了视线。 这代表着胡桃正在逐渐接近生死的边界。 生死的边界并不具备确切的形象，它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随时都在跟随着逗留此处的亡灵的心愿变化。 野外倒下的冒险家的心愿会化作未尽的旅途。 战死沙场的勇士心中留下的是赤子忠心。 奸猾狡诈之辈徒留的则是忐忑不安的心情。 寿正终寝的老人留下的则是对后代的祈福与担心。 因为亡灵们的心情各不相同，当它们的愿望交织在一起时，这边界便会经常充斥着各类奇特的事物，总能带给胡桃新奇的体验。 薄雾渐渐散去，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变得清晰。 “哎哟哟……这可真是……” 饶是胡桃，也被眼前的景色镇住了。 呈现在胡桃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光怪陆离的幻境。 那是被火焰灼烧的末世，脚下的大地在不断崩裂，奇异的红色方块遍布天空。 这是一个十分完整的画面。 “总感觉，好像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画面如此完整，那就说明…… 逗留在这里的幻影，心中念叨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同一个遗憾，如此，才能彼此共鸣形成这样一副完整的幻境。 肩上的蝴蝶又动了动，把沉浸在这个末世画面的胡桃呼唤了回来。 总之，不要管这里的幻境如何，找到那些逗留在这里的亡灵，把它们送走就可以了。 胡桃在这幻境之中跳动，寻找着导致了这幻境出现的亡灵。 找到第一个亡灵并没有耗费胡桃太多时间。 那是一个浑身都被漆黑的装甲包裹起来的巨大骑士。 从它的外表来看，似乎是一位曾经具有相当身份的王国骑士，与他身后这片正在崩毁的国度或许脱不开关系。 而胡桃更是直接的感应到了它身上的奇妙之处。 活着，但没有完全活着。 死了，但也没有完全死了。 “真是奇妙。” 如此奇妙的半死半活的存在，胡桃倒也不是没有见过。 她曾经千方百计惦记着想要送走的那只往生堂的小僵尸七七，也处于奇妙的生死叠加态中。 只不过了解了七七曾经遭遇过的意外事故和被仙魔相助的历史之后，胡桃也正视了七七心中对生的向往，放弃了对她的火化。 七七的心中有着强烈的生的欲望，但在眼前的这骑士身上——嗯，姑且给它起名叫做【黑蛇骑士】吧，胡桃并没有感觉到求生的欲望，残留在铠甲之中的只有为了某个事物而战的意志。 七七能够死而复生，靠的是神之眼的奇迹和仙人们的施以援手，而让这黑蛇骑士苟延残喘的，则是某种诡异的诅咒。 ——这家伙肯定不是璃月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本应离开人世之物却仍然活蹦乱跳，这不禁让胡桃感到一丝焦虑。 “这么说来，我走之前好像听钟离说层岩巨渊也出过什么情况，难道是从那边……” 并不是只有无妄坡才能进入生死的边界，或许其他的地方一样也能做到。 胡桃无意去探寻这黑蛇骑士身上的秘密，作为往生堂的堂主，她来到这里能做的事情，历来只有一件。 身上的火元素神之眼轻轻闪耀，火焰构成的蝴蝶翅膀一瞬间在她身后显现，手中的护摩之杖已然伴上了能够灼烧灵魂的火焰。 “我来这里，从来只做三件事。” 胡桃轻轻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旺盛的火焰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送她上路，送他上路，还有送你上路。” 只有永不断绝的烈焰，才能洗清一切逗留世间的不洁之物。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那个山疙瘩里钻出来的孤魂野鬼……但你身后的国家恐怕早就不存在了，你也不要眷念了，早点上路，转世重修吧。” 如蝴蝶一般，胡桃持着护摩之杖刺向了黑蛇骑士。 枪开黄泉路，蝶引来世桥。 这是往生堂的秘传枪法，据说，是往生堂的第一代堂主从岩之神摩拉克斯那里学来的枪术。 搭配他们这一脉的特殊能力与火元素神之眼的元素力，对魂魄之体拥有十分强大的压制力。 “就让我来为你……送上临行前最后的祈祷吧。” 胡桃的奇妙冒险（3）：幻海梦蝶 “蝶火燎原！” 庞大的火元素力量在生死的边界爆发，又一具黑蛇骑士在她的身前倒下。 “哈……哈……” 护摩之杖上的火焰逐渐熄灭。 “这是第几个了？” 胡桃把护摩之杖插在了地上，靠着护摩之杖掰起手指头算了起来。 “七个……八个……九个……” 这是第九个被她击败的黑蛇骑士了。 但是，还没完。 这里的末世幻境虽然看上去已经黯淡了不少，但只要还没被完全去除，就说明这里还都留着残存人世的灵魂。 这些黑蛇骑士，很强，如胡桃猜测的那样，它们生前恐怕是某个王国的骑士，武艺十分了得。 若非依靠着胡桃自身的血脉和能力带来的压制力，她也没办法连续的取胜。 虽说对付起来不算太难，不过连续的进行作战到也确实让胡桃感到有些疲惫。 看着残存的幻境的程度，恐怕还剩下最后一位。 胡桃打起精神，拔出了护摩之杖，在蓝色飞蝶的陪伴下出发去寻找最后一位魂灵。 在幻境的中心，崩落的现场，胡桃找到了它。 比起前面九位，这最后一位的体型要大上不少，气息似乎也要强一些。 如果前面九位是小队队员的话，这位估计就是小队队长吧。 “坎瑞亚……还没有灭亡……” 它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你是哪个古国的遗民……但既然在诅咒的影响下不得解脱，那还是让我来帮你上路吧。我这个人呀，最见不得不该遗留在尘世的存在活蹦乱跳了。” 胡桃轻轻旋转护摩之杖，净世的烈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我还……不能死……” 黑蛇骑士举起了它那斩风之剑，指向胡桃，抗拒着胡桃的净化。 “现在的尘世七国，可没有叫坎瑞亚的国家哦？你还是乖乖的被我净化吧。” 转瞬之间，飞舞的火蝴蝶与斩风之剑交错在了一起。 不过，胡桃可能错估了自己的耐力，或是小看了对方的实力。 接连不断的作战已经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这位“黑蛇骑士队长”又比其他的黑蛇骑士要厉害几分，她已经逐渐有些跟不上对方的动作了。 一下失误，对方手中的斩风之剑便已经横刀砍了过来，要将胡桃变成两半。 迫不得已，胡桃只能用护摩之杖来抵挡，最后一位黑蛇骑士的利刃，斩在了她的长枪上。 清脆的声音。 护摩之杖，断了。 胡桃被迫后撤，暂时跟这位和黑蛇骑士拉开了距离。 “啧，没想到这烧火棍这么不耐用。” 烧火棍当然是玩笑的说法，当然了，胡桃确实这么用过护摩之杖。 棍子嘛，就是拿来捅的。 不过对方的实力，确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强那么一点点，这下还没有了武器，要对付起来可有些麻烦。 “喂，小蝴蝶，你要是有什么本事，最好现在用出来哦，比如变一把武器什么的？” 胡桃不抱希望的对着停留在肩膀上的蝴蝶说了一句。 这人畜无害的小蝴蝶哪会有这种本事嘛，好妹儿不吃眼前亏，现在还是先撤出去生死边界，从长计议，它还能追出来不成？ 实在不行，把钟离从往生堂请过来，收拾这黑蛇骑士，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只是胡桃没想到，这蓝色飞蝶听了她的话语，真的应声飞到了她的手中，一阵光芒闪过，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把崭新的武器。 一把凭空出现的镰刀。 “嗯？” 这是胡桃从没见过的光泽，她也算跟寒锋铁器和城里的兵器世家云家有些来往，但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光泽质地的镰刀。 质地上好，锋锐无比。 “这武器看上去是不错……但是我不会用镰刀啊，能变个长枪出来吗？” 镰刀的用法可跟长枪完全不一样，她的往生堂秘传枪法可耍不来镰刀。 仿佛听见了胡桃的抱怨，镰刀自行的飞舞了起来。 准确的是，是胡桃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鬼上身。 没想到在她这位往生堂堂主的身上，还能出现被鬼上身的现象，这蝴蝶可真是大胆。 她熟练的挥舞起镰刀，再次斩向了最后一位黑蛇骑士。 "噗呲！" 势大力沉的镰刀划过了黑蛇骑士的装甲，轻易地撕裂外层的装甲，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厚厚的伤口，露出了身体内被诅咒的黑色。 “这小蝴蝶，倒是挺能打的。” 胡桃一边享受着这被迫舞动镰刀的感觉，一边在心里想着。 蝴蝶一上身，战局便瞬间反转，一直被压着打的胡桃范磊过来，一步步将这黑蛇骑士逼入了绝境。 不过，想要送亡魂上路，还是得用火焰才行。 胡桃看准机会，从地上拿起断成两截的护摩之杖的枪尖，刺进了已经被镰刀划的四分五裂的装甲上，净化的火焰，传进了这位黑蛇骑士的身体之中。 “呃……” “一路走好！” 猛烈的火焰灼烧了它的身体，让它的灵魂得以从永恒的诅咒中解脱。 如此，便算是完成了所有黑蛇骑士的净化。 那么，这里的环境应该也…… 送走了最后一位黑蛇骑士，生死边界的幻象终于消散了。 不再是末日毁灭的景象，说明这一批黑蛇骑士确确实实都已经被胡桃送上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梦幻的景象。 飞在天空中的糖果，随处可见的可爱玩偶。 这充满了少女美好幻想的世界倒是令胡桃感到十分舒适。 不知何时，手中的镰刀已然消失，那只蓝色的蝴蝶再次飞舞在了自己的面前。 刚打上了一轮车轮战，胡桃倒是也不着急返回，坐下来休息恢复体力，与这蝴蝶闲聊了起来。 “它们都上路了，这么说来，现在这里的环境，是你心中的想法吧，还挺少女气息的，看来你生前也是个美少女，哎，可惜年纪轻轻就……” “……” 或许是因为刚才短暂的被附体过的原因，这回胡桃竟然隐约能感应到这只蓝色小蝴蝶心中的想法。 “什么？你说你还没死？别忽悠我。” 胡桃可不信，神之眼轻轻闪亮，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团幽火。 “我这火只烧亡魂，你要不是的话，就跳进我这火里来试一试。” 蝴蝶轻轻拍动翅膀，毫不畏惧的飞入了胡桃手中的火焰，毫发无损。 “……还真不是，奇了怪了，明明在我的眼里，你跟刚才那些亡魂没什么区别。” 胡桃咦了一声，收回了火焰。 看着像亡魂，做的事情也像亡魂，那她就应该是亡魂才对，但灼烧魂灵的净化之火却确实对她没用。 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却又并非亡者。 “我对你还挺好奇的，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 “……” “唔，你是说，你一直在等一个人……等着他履行约定，回来找你？” “……” “那你等了多久了……哦哦，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吗，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老奶奶？哎，别蜇我别蜇我，我错了我错了。” 蝴蝶飞到空中，为胡桃讲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讲述的时候，周遭的画面也一并改变，回到了她记忆中的久远以前。 那是多久以前的故事了呢？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画面不断闪回，向胡桃展现了许多关于那个人的身影。 “怎么全都是关于这个人的？好啦好啦，别往我嘴里塞狗粮了，我吃饱了，知道你很喜欢他了。” 胡桃摆了摆手，让蝴蝶停了下来。 “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这个人现在真的还活着吗？我看你记忆里的画面的璃月，都还没有岩王帝君用岩枪投下构成的孤云阁呢。” “……” “你说不管过多久都一定会等着他来找你……好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就当个故事听听了，不过，你刚才说，你还有另一个自己被关在深不见底的幽暗地底？” “……” “这年头还流行什么人格分裂吗？唔，算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祝你们三个早日团圆，三人幸终吧。” 胡桃站起身来。 “……” “对呀，我要走了，你不走吗？难道你打算呆在这生死的边界等着你的心上人踩着七彩祥云来接你吗？” 胡桃嘿嘿一笑。 “这里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走吧，你说你是误入无妄坡的，我带你一起出去当做你帮我战斗的报酬吧。你说他会来找你，那你就到你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去等着吧。” 拿起了裂成两截的护摩之杖，胡桃稍微叹了一口气。 “这烧火棍修一修还能用么，嗯？你说你能修好它？” 蝴蝶飞到了护摩之杖上，一阵蓝色的光芒闪过，它变得完好如初。 “你可真神奇……嗯，这次我也算是有了不少新奇的体验，可得写一首诗把你的存在记下来，依我看，这首诗名字就叫……” 胡桃扛起了护摩之杖，哼着小歌，带着蝴蝶向着离开生死边界的方向走去，她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薄雾之中，这片生死的边界，也再一次归于平静。 只有少女最后的话语从薄雾之中慢悠悠的飘出。 “……就叫《幻海梦蝶》吧。” 真与影：鸣神永恒，双生诞辰 稻妻，天守阁。 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分，雷电将军一如既往的端坐在天守阁之前处理稻妻大大小小的事物，稻妻开国之后，需要处理的事物也呈几何倍数增加。 但作为永不磨损的意志，她不知疲倦。 日日如此，今日依然。 不过今日，或许多少有些特别—— “将军。” 慵懒的声音从将军的脑海里传来。 “你醒了，影。” “嗯，已经千百年未曾体会过这名为梦的感觉了，倒也不赖。” 影的轻笑在两人共同的身体内响起。 “如何，将军，你要不要也去睡上一觉？” “荒谬，此身为永恒的守护者，自被创造之初便不具备这样的机能。” 将军淡淡的回应道。 “欸，要是你有这个需求的话，我可以给你加上嘛，这个模块倒是不需要开发多长时间，应该也不会对其他的部分造成干扰……” “不必了。” 雷电将军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天守阁伫立在稻妻街巷的尽头，从这里，她们能够将整座稻妻城的风光尽收眼里。 虽然时候尚早，但从这里边能看到，花见坂的民众们已经上街，紧锣密鼓的在筹备着什么。 “影，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嗯，是我的诞辰嘛。” 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诞辰，自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又逢稻妻开国之时，民众们自然也是自发的筹备起了庆祝的仪式。 “不过，倒也不只是我的诞辰。” 影轻轻说道。 “真的诞辰也是今日。” 雷光投下之处，便会有影，她们本就是一同诞生的。 当然，真要稍微早那么一点——所以她才是姐姐。 “你们是双生的魔神，自然应当如此。” “啊，还有还有，将军你诞生的时间，也是在这一天，算起来，今天是我们三人的生日呢。” “愚昧，对于我来说，诞辰也好，生日也罢，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将军无情的会回答道。 “晚些时候，到街上去走走吧，上次那个炭烤绯玉丸，将军你不是也挺喜欢吃的嘛。” “那是你喜欢吃，不要推到我身上来。” “……政务已经处理完了吗？” 影问道。 “差不多了，三奉行也知道今天是我们的诞辰，一些纷杂无味的事务，大抵都已经私下处理好了。” “嗯，那就先到鸣神大社去看看吧。” 在这鸣神的国土上，她想去往哪里，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一心净土的空间裂隙同时在天守阁和鸣神大社中展开，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影向山的山顶。 影算好了时候尚早，游客与普通的巫女们还没有来到这里。 神樱笼罩的庭院里，只有花散里与八重神子二人在此。 “影大人！” “影，你来了。” 神子坐在神社之下，一边闲来无事的翻阅着轻小说，一边抬手跟影打起招呼。 影看了看在神社内努力打扫的花散里和在一旁摸鱼的神子，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自从狐斋宫……花散里回来之后，你倒是越来越偷懒了。我看再这么下去，鸣神大社的【净阶】巫女就该换人了。” 所谓的【净阶】，便是历来只能由鸣神宫司担任的巫女阶位。 “哎~那不也是挺好的嘛，要是卸下大社宫司的职位，我就能尽情的去享受人间的欢愉了。” 神子慵懒的回答道。 “说起来，这么早来鸣神大社是来做什么？难道想特意听我对你说一句‘生日快乐’吗？还是想听我念一段诞辰的祝词呢？我的将·军·大·人~” “你要是想念，我可以命你为我念上一整天的祝词，不准停歇。” “……咳咳，那还是算了吧。” 神子赶紧举旗投降。 与老友斗嘴果然其乐无穷，影笑了笑，将目光投到了鸣神宫司的休憩之所内。 那里原本只是八重神子一人的房间，不过现在已经是她和花散里共同的寝室了。 “尘洛回来了，是吧。” 影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就在那里。 “嗯，前些时候回来的，不过一来便说自己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把身体交给了大姐照顾之后就长睡不起了。” “呵，回到稻妻都不来看我这师傅一眼，还要我亲自来看，真是个好徒弟。” 影有些不满的说道。 “影大人，我带你去看看。” 花散里带着影来到房间内，那里，一只冰蓝色的史莱姆正安详的闭着眼睛沉寂在正中央。 毕竟是安放在她们的房间里保管，虽然花散里表示一点都不在意，但在八重神子的强烈要求下，当时的尘洛还是褪去了人形，变作圆圆滚滚的史莱姆被放置在这里。 “哎~大姐她呀，每天都要用清水细细擦拭这史莱姆的身体，晚上还要枕着他睡觉呢~” 八重神子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补充着。 “……神，神子！” 花散里被说的脸色通红，但神子确实说的也是事实，她无从反驳。 炎热的夏天，能够枕着冰冰凉的尘洛安睡，无论是心理意义上还是生理意义上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影直视着这只安详的史莱姆，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去向。 “影，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神子在一旁问道。 作为雷之神，她的力量远超稻妻任何一人，她们看不穿的事情，影或许能看穿。 “嗯。” 影轻声说道。 她确实能感觉出来，毕竟在不久之前，她曾经就亲手做过类似的事情。 “就像当时我将神樱的种子送回了过去一般，尘洛……我想还有真的意识，都已经回到了过去了。” “哈，又是穿梭时间的把戏么，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八重神子摇了摇头。 “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到它应处的位置，影，你该做些准备了。” 此时，将军却是忽然对影说道。 “嗯，我知道，这个世界即将迎来终结……不过在那之前，今天还是先好好享受我们的生日吧，将军。” “……你这是把宝全压在他身上了。” 将军无奈的说到。 “我当然不会全部依赖他人，但既然真都那样信赖于他，我也相信……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拯救所有人的，一定会拯救这个世界，就像他拯救真那样……只要他还记得我，我就能永远的活着。” 影点了点头。 总之，未来的灾难暂且不顾，先来庆贺这鸣神的诞生之日吧。 ………… 而在另一处地方，一处十分寂静的领域之中。 有一个人影摆好了桌椅，备好了茶水，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似乎在等待另一个人的到访。 不知她等了多久，但在这里，在她的领域里，【时间】这个概念似乎本来就不存在。 随后，另一个身影步入了其中。 那是身着淡紫色的和服的少女——好吧，至少看上去是少女。 “我就知道，你会让我来到这里。” 她怡然自若的坐在了另一张空着的椅子上，拿起了对方备好的茶水，轻轻品尝了一口。 “嗯，真的很久没有喝过你亲手泡的茶了呢。” “那这就当做给你的生日礼物吧，【雷电真】。” 人影随意的说道。 “这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又何谈所谓的诞生之日呢。” 雷电真浅笑着说道。 “也是，只要我愿意的话，这里的每时每刻都可以成为你的诞生之日，那样我可就亏大了，要一直给你送生日礼物。” “你叫我来，总不会是专程为我庆祝生日的吧，【伊斯塔露】。” “嗯，那当然不是。” 伊斯塔露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在正式开始谈正事之前，我还是得先做个自我介绍——【巴尔】，好久不见，还是说……初次见面？” 第一章 两位至尊大战至稻妻边缘，离岛都磨灭了 从隐约的排斥到化为人形的阻拦，这片神之眼的内部空间似乎在阻挠尘洛进一步探寻神之眼的根本。 这里并非现实空间，不知道理之律者构造的能力能否在这里使用。 尘洛伸出手，尝试使用构造的能力召唤飞剑。 核心回应了他的期望，数把飞剑自空中显现，在尘洛的操控下袭向了防卫的人形。 那人形端起长刀，挡开了飞剑，向着尘洛刺了过来。 尘洛站在原地，一脸平淡的看着他靠近，下一刻，无数长矛从地底——也许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它们从虚空中涌出，刺穿了人形的身躯。 人形的形体就此散去，但尘洛知道，这神之眼的自我防卫机制不可能这么脆弱。 对神之眼进行研究的，他不会是第一个人，但关于神之眼的真相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完全确切的结论，想必它用来隐藏自己核心秘密的机制，非常完善。 果不其然，第一个人形散去，第二个人形又突然自虚空之中诞生，举着刀便向尘洛进攻而来。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这是第几个了呢。” 在不知第多少次击败人形之后，尘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人形的实力虽然不会随着数量而变强，倒不如说，它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但同时这片空间排斥他的感觉却愈加强烈。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排除出这片神之眼的意识空间。 看样子，这次是没办法对神之眼一探究竟了，尘洛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探究神之眼的根本。 虽说如此，但尘洛也不是一无所获。 【叮，意识空间……解析完成】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8.5%】 尘洛操控自己的身体向上浮动，果然，人形没有追上来。 只要尘洛不试图去追究神之眼的根本之理，他就不会行动。 片刻之后，尘洛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他睁开眼，万叶正略带一丝期盼的看着自己。 “……看上去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意识空间与现实空间的时间流动，并不相同。 尘洛轻轻摇了摇头，告诉了万叶结果。 万叶倒也没有表露出伤心，不如说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想让一颗已经熄灭的神之眼重新亮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去往稻妻的海路很不好走，路上要些时日，不如一同吟诗饮酒，闲聊交友？” 此时，路过的一名水手吐槽道。 “万叶，大姐头说了，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 被毫不留情的拆穿了的万叶只能还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仪的微笑。 …… 由于锁国令的原因，稻妻终日被雷电将军降下的雷暴，阻碍了绝大部分外界的船只靠近稻妻。 只有北斗的南十字船队这样老练的船队，才能够跨过雷霆与风暴的阻拦，进入稻妻的界域。 穿越了笼罩稻妻外围的雷暴，南十字船队终于抵达了稻妻。按照预定的计划，南十字船队在离岛边缘靠岸了。 “这稻妻的鬼雷暴，倒是越来越猛烈了，比起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可要厉害多了。” 北斗抱怨到。 “尘洛兄弟，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万叶躲在出口旁的阴暗处，与尘洛道别。 他现在的身份是被稻妻幕府军通缉的逃犯，并不适合现身于离岛。 “返程的时候再见了，到时候便与你叙叙我在稻妻的见闻。” 尘洛挥了挥手，跟随着北斗下船，准备久违的欣赏一下稻妻的风光。 ——只不过，出现在尘洛眼前的这个离岛，跟他记忆中被勘定奉行掌控的那个离岛已经大不一样了。 要说哪里不一样，这原本完整的离岛除了港口姑且还算完好，其余的部分已经支离破碎了。 尤其是那勘定奉行的宅邸，被刀光从中间整齐的切开了。 战斗的痕迹存在于战斗离岛的各个地方，似乎被刀光砍的四分五裂，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里经历过一场旷世大战。 能够将一座岛屿摧毁成这副模样的，在现在的稻妻大概只有一位。 “……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能让雷电将军制造出这种规模的战斗痕迹的对手……那么稻妻的情况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毕竟，这位神灵上一次改变地形，还是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那一场战斗，一刀就斩出了一个无想刃狭间。 一旁的北斗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呢。” 尘洛随着北斗慢慢走下了死兆星号。 “好久不见了，‘璃月人的大姐头’。” 一名早已等候在码头的、金发碧眼的男子向北斗打起招呼。 “哟，托马，好久不见了。 “尘洛，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最近结识的稻妻商业伙伴，社奉行家的托马。” “你好，尘洛先生。” “你好。” 尘洛伸出手与托马握了握手。 “他算得上是这里的地头蛇，你要有什么问题他都可以帮帮你。” 北斗这样说着，随后又派了派托马的肩膀。 “我朋友托我关照他，你小子可别坑了人家。” “放心吧放心吧，我们可是长期的合作伙伴。” 托马叫来了一伙工人，搬走了北斗带来的货物。 随后托马和尘洛便与北斗告别，两人走在码头的桥上。 “尘洛先生，我们这边有收到消息，您是璃月七星委派的使者吧，小姐有令，让我先带您到社奉行府上坐坐。” “有劳了。” 尘洛点了点头。 “原本勘定奉行设立在离岛上的监察站由于这里已经化作废墟的原因，不得不改变位置设在更深处，请您随我来，我带您去进行登记。” “托马先生，我比较好奇的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我的了解，这座离岛，原本应该不是这样充满……解构的美吧？” “哈哈哈，最近来这里的人都会问这个呢。” 托马摆了摆手。 “如你所见，在离岛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而在稻妻能够随意斩出改变地形的剑气的，只有天守阁的那位将军大人。这里的痕迹，其中一半是将军大人斩出来的。” 一半？那岂不是说跟雷电将军交手的是同样魔神级的战斗力？ “嗯……那么另一半呢？” 尘洛问道。 “另一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小人物能够知道的，如果是小姐或者家主的话，说不定还知道些信息。” 虽说托马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随着尘洛离开码头进入离岛，靠近了那些被斩过的痕迹，他感应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毕竟交战的双方都非等闲之辈，即便是战斗后的余波，也仍然残留着可以被探测的气息。 双方交战留下的刀痕，其中一方蕴含着雷霆一般的威能，而另一边则是尘洛熟悉的——崩坏能。 第二章 社奉行家，神里绫华 残留在地上的那些战斗过后的痕迹，尘洛从边上走过时，便能感受到不少的崩坏能残留。 如果与雷电将军交手的那一位，是崩坏一侧的存在的话，事情反倒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莫非是高位的崩坏兽？ 不对，帝王级及以上的崩坏兽的躯体十分巨大，如果属实，不可能没被人目击到。 既然如此，与雷电将军交手的那位，体型就不会多大。 “……难道，是其他人拿到了雷律的核心，或者是其他律者？” 尘洛迫切的想要知道在稻妻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绫华能给他一个解答。 “其实，原本招待外国使节的，应当是勘定奉行，不过尘洛先生您也看到了，勘定奉行正在重建，实在是无力招待贵客，因此，一部分职能转交给了社奉行来代为履行。” 轻松地办理好了入境的手续，托马领着尘洛继续前进，一边走，一边与他交流着。 “无妨。” 比起勘定奉行家那个臭老头柊慎介，社奉行家的绫华和绫人那是好上一千倍。 稻妻这三奉行，勘定奉行又贪又坏，勾结愚人众私下走私；天领奉行手握兵权欺下瞒上，仗着雷神在稻妻无敌肆意妄为。 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都已朽烂不堪，相较之下，社奉行还算得上靠谱。 嗯……虽说社奉行家的大小姐也在一心谋划反抗眼狩令。 尘洛突然觉得影子姐作为一国之君有些惨…… …… “尘洛先生，这位便是我家小姐。” 托马向尘洛介绍起了这位自屏风之后慢步走出的少女。 她有着宛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肤色明亮，白里透红，别具一格的蓝发与腰间的那一枚冰蓝色的神之眼互相衬托，独有一份气质。 她的个头算得上娇小，身材纤细，穿着渐变蓝的羽织和深蓝色的褶裙，裙上印有落樱与流水的花纹，袖服上绣着是神里家的家徽雪椿树花。 神里绫华轻抚着手中的折扇，微微欠身，说道。 “璃月贵客远道而来，还请入座寒舍，稍作休息，容绫华招待一番。” 同为名门出身的大小姐，神里与刻晴个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玉衡星”无愧她七星之名，是一位尚显稚嫩但雷厉风行且自信的领导者。 “白鹭公主”则确实是眉目含笑，姿态端庄——俨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 “神里小姐，您客气了。” 尘洛一时都看得有些出神，不过他很快调整回来，随着托马的指引进入了社奉行的内部。 “家兄不在府内，因此只能由我来招待阁下。 “阁下自璃月而来，是七星的外交使节，原本应当办上一场宴会来欢迎阁下的，不过阁下来的路上大概也都见到了……目前稻妻受异变影响，人员拮据，只能作罢。” “理解理解，不过，这发生在稻妻的异变，可否由神里小姐细说一二？” “倒也不是不能讲予阁下听……” 神里绫华放下折扇，娓娓道来。 “大约是三四周以前的事情，将军大人在天守阁受到了袭击。那位袭击者与将军大人交手，一路自天守阁战斗到了离岛附近，并在那里结束了战斗。” “我听闻过雷电将军的传闻，传说她武艺无人能及，在这稻妻，竟然有人敢刺杀将军大人？” 尘洛问道。 他希望能从神里绫华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事发之后，天领奉行和社奉行都在着手调查此事，但很可惜，我们并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那位刺客的情报。 “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对此十分自责，加强了对天守阁和稻妻城巡逻，不过，将军大人她……” 神里绫华顿了一下。 “尘洛先生，如果你想要求见将军大人的话，恐怕得等上一些时日了。” “……难道将军大人在那场战斗中负伤了吗？” 尘洛心里一咯噔。 要是这位神秘刺客的战斗力已经强大到能把雷电将军给打伤了，那尘洛是万万没有胜算的 他打算这就打道回府，回去再锻炼锻炼理之律者的能力，顺便叫上老岩头一起过来。 见尘洛似乎有些担心，神里绫华莞尔一笑，回应道。 “不，将军大人并没有在那场战斗中受到任何损伤，但那之后，将军大人独自前往了边境的岛屿鹤观，一直没有归来。因此，此刻并不在天守阁内。” “那个地方，也发生了什么吗？” 鹤观位于稻妻的南边，是一座常年雾气笼罩、鲜有人至的岛屿。那里应当是尘洛目前已知的距离提瓦特的边界最近的地方了。 如果边界日渐薄弱，有什么想要从外界进来的话，那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雷电将军会长期前往那里，恐怕也是因为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吧。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请。” 神里绫华慢慢说道。 “那场刺杀事件过去没几天后，在稻妻的领土范围内便接连出现了许多形态诡异的异兽，将军大人在斩灭了境内几乎所有的异兽后，便留下消息说在鹤观出现了更为强大的异兽，要独自去拔除。因此鸣神岛和周边的岛屿的治安，暂时是由天领奉行和社奉行在维持。” “……异兽？” 尘洛心里有个猜测。 “那些异兽形态很是诡异，并且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它们的力量比普通士兵要强得多，好在将军大人已经消灭了绝大部分，只是偶尔会有几只残余和新增的异兽出现，靠鸣神岛的部队足以应对。” 仿佛为了验证绫华的说法，神里屋敷传来一阵躁动，很快便有士兵从门外进来，向她禀报道。 “小姐，神里屋敷附近又出现了一批那种异兽！” “了解了，召集在奉行内部留守的终末番，我这就前去解决。” 神里绫华果断地站了起来，随后对尘洛说道。 “尘洛先生，还请您在这里稍作休息，绫华去去就来。” “……不，我也来帮忙吧。” 尘洛能很轻松的感觉到，这些凭空出现的所谓的“异兽”到底是什么。 ——崩坏兽。 第三章 潮汐级崩坏兽 神里屋敷的海岸上，如尘洛感应的那样，一小群崩坏兽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尘洛跟随着神里绫华，很快赶赴了出现崩坏兽的现场。 这些崩坏兽形似水母和螃蟹数量不少，大概有二三十只，想来是由于稻妻地势的原因，变异为了潮汐级崩坏兽。 或许是因为文明发展程度不够高的原因，提瓦特世界中出现的崩坏兽强度并不如尘洛印象中的崩坏兽那般强大。 因此，曾经与刻晴对付过帝王级崩坏兽阿湿波的他并不在意眼前的这群小崩坏兽。 ——虽说这些潮汐级崩坏兽也有足足一人以上的高度了。 尘洛更在乎的，是它们出现的原因。 能够与雷电将军进行交手级别的重量级人物，以及随着这位神秘人物一同出现的，发生在稻妻全境的崩坏兽入侵情况…… 将这两个信息结合起来考虑，便很容易得出一种可能性极高的结论了。 所谓律者这种存在，虽然每一位使用的权柄都不一样，但总归是有一些共同的特性的。 一位律者的诞生，便会催生出他或她所在的地区的崩坏兽数量的增长，如同蜂后需要繁衍出更多的工蜂来守卫自己的巢穴一般。 因此，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尘洛现在几乎能百分百确定与雷电将军交手的那位是一位律者——或者与律者相关性极高的人物。 一位律者袭击一位魔神……有趣。 这样关公战秦琼一般的事情，实打实的发生在尘洛的眼前。 尘洛认为完全体的律者是足以击败一位魔神的——毕竟律者所掌握的权能都十分强大，但对于刚刚接触核心的初生律者而言，想要对抗雷之神这样在魔神战争中胜出的顶级魔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律者核心和宿主之间也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没办法完全发挥律者权能的威力。 拿尘洛自己的理之律者核心来说，第一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他作为原生律者，与核心之间的适应性几乎称得上是百分之百匹配，因此也能最大程度的发挥理之律者的权能。 他不需要去“理解”，只需要一瞬间的接触，就能够掌握那件事物的原理和构造，轻松复现。 在刚刚觉醒能力的初期，乔伊斯就能够轻易的复制犹大暴揍奥托。 甚至未曾见过和理解的东西，但只要是文明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存在的，都可以凭空构造。 而作为后继者的老杨和布洛妮娅，在通常状态下便无法如此行使律者权能，只能一步一步的先对事物的构造进行理解和想象，随后再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进行重构。 因此，考虑到成长性和适应性等问题，一位出现在提瓦特的初生律者敌不过雷电将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既然伴生崩坏兽的现象还在持续发生，那就说明这位律者还活着，正躲藏在稻妻的领土之上。 但是，她或者他为什么要袭击雷电将军？ 这是一个暂时得不到答案的疑问。 “尘洛先生，它们袭击过来了。” 神里绫华轻声提醒道。 尘洛将思绪拉回了现实，眼前这些白色的水母和螃蟹们，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在接近他们一行人了，而且它们似乎更中意尘洛，钳子和触手纷纷对准了他冲了过来。 “剑来！” 尘洛凝气聚神，随着绫华一同开始与这群潮汐级崩坏兽们交战。 【力量·最大化】 “寸劲·开瓢！” 尘洛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打在了迎面的一只螃蟹脸上，它悲鸣一声，脑门被打出一个凹槽，直接被尘洛一拳打飞，连带着把身后的两只水母带走，嵌进了石壁中。 一旁的正准备动手保护他的托马见到尘洛这一拳，也有些傻眼。 “这……这是什么怪力？” 原本，托马以为这从璃月来的使节应该是没什么特别强的战斗力的，他还打算唤起火元素护盾来保护尘洛。 ……难道，这就是八重堂的轻小说里面说的，传说中的璃月的神秘力量？ 而绫华也早早的加入战场，【神里流·霰步】令的她能遁入地面，化作碎冰进行移动，以此规避崩坏兽们的攻击。 她看准时机，从地面跳起，以附带冰元素附魔的一记居合斩，出其不意的斩杀了一个水母。 不过紧接着，她也被四五只螃蟹和水母团团围住。 面对团团围住自己的崩坏兽，她化剑为扇，腰间的冰元素神之眼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以她为中心地面出现了一道冰阵。 “神里流·冰华。” 绫华唤起了盛开的冰之华，将周身的崩坏兽悉数击退。 余下的终末番忍者们也纷纷加入战场，或是丢出苦无，或是施展忍法奥义，与潮汐级崩坏兽们交缠在了一起。 “寸劲·飞踢！” 尘洛又一记凌空飞踢送走了一只螃蟹，转头看了看战场。 终末番作为社奉行旗下的精英部队，要对付这些潮汐级崩坏兽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花些时间就能解决，不过……这样逐一解决效率还是有点低了。 还是动用元素力量直接一波端掉吧。 【形态转变·风】 一丝青光出现在尘洛的眼中，他运起崩坏能，化作源源不断的风元素力汇入战场。 同时，尘洛手中也出现了一把羽扇。 “果然，用这招还是得加个扇子。” 尘洛挥了挥羽扇。 “地载云垂，天覆……风扬！” 霎时间，平地扬起龙卷，一只只崩坏兽都在龙卷的牵引力下被拉了过去，卷入了龙卷之中。 而绫华、托马以及终末番等人，都在尘洛的刻意控制下，没有受到龙卷的牵引。 至于原理……别问，问就是崩坏能。 并且由于地点濒临海边，青色的龙卷在卷入海水后，也被染成了水龙卷。 “绫华，就是现在！” 尘洛呼喊站在龙卷前的绫华。 “我明白了，谢谢你，尘洛。” 绫华心神领会，摆好架势，手中的长剑汇聚起了无尽的寒霜，随着化作扇子扇出的一击，一阵霜风卷起，袭向了被水龙卷裹起来的崩坏兽们。 冰元素与水元素的力量碰撞，将它们一个个化作了不可移动、无法挣扎的冰雕，而随后刀锋般尖锐的冰刃逼至，将它们彻底绞至粉碎。 这正是绫华潜心修炼的神里流太刀术的奥义。 “……神里流·霜灭！” 第四章 与她过早的相遇（上） “感谢你，尘洛阁下。” 尘洛与神里绫华的合击一举歼灭了所有的潮汐级崩坏兽，这场突发的崩坏兽危机便就这样解决了。 神里绫华收起了剑，拿着折扇来到了尘洛的身旁，向他致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尘洛阁下的身手真是厉害，我记得那位璃月的大姐头也身手不凡……璃月人都是一身这样的本事吗？” 托马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尘洛姑且用仙人教的法术之类的理由糊弄了过去，随着绫华一行人重新返回了神里屋敷。 尘洛来到稻妻的目的，是来调查那位持有律者核心的神秘人物。 但既然雷电将军此刻不在鸣神岛上，而鸣神岛上又仍然在接连出现伴生崩坏兽的现象，那么便说明律者核心确实不在雷电将军的身上，也没有在那场战斗中被雷电将军夺走。 “尘洛阁下，在等待将军大人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您有何打算呢？” “如果神里小姐允许的话，我打算一个人到鸣神岛上到处走走，见见稻妻的风景。” 尘洛对于现在如何搜寻那枚律者核心还没什么头绪，暂时打算先四处逛逛，万一碰上了呢？ “唔……嗯，好吧，尘洛阁下的实力绫华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以您的身手，独自一人行动应该不会有碍。” 神里绫华点了点头，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让托马去取来了什么东西。 “不过，我也不能完全对您的安危不管不顾，请您收好这个。” 托马递上来的，是一束烟花。 “这是……” “这是我委托一位友人特制的烟花，是终末番内部使用的联络道具。” 神里绫华解释道。 “您将这烟花随身带着，假如您遇到了什么危机，判断需要终末番的协助的话，便可以燃起烟花，附近的终末番成员见到特殊的烟花符号之后便会迅速赶过来的。” 哦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尘洛接过了烟花，收入了随身的口袋里。 “由于异兽之变的原因，此刻终末番的大部分成员都遍布在鸣神岛上执行任务，想来您到何处都能够获得支援。” “好的，谢谢你，神里小姐真是用心了。” “这并没有什么，另外，不管怎么说阁下也才刚到稻妻，又协助我们处理了异兽，还请留宿一晚，让绫华好好招待您一番以表心意。” “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话虽如此，这火锅游戏实在是太刺激了。” 如绫华所说，限于实际情况不能举办宴会来招待尘洛，于是她便和托马一起，跟尘洛来了一场三人的火锅游戏。 一人选择几样食材，然后在不清楚他人带的料的情况下将所有的火锅料投入锅中煮，最后煮好了之后在蒙眼的情况下随机食用食材。 当绫华一脸真挚的将各种乱七八糟的食材放进火锅里面时，尘洛知道，她是真的认为把那些食材放进火锅里会很美味。 比如……吸满了辣油的蛋糕和水饺皮包着的鲱鱼。 真是香菱看了流泪，言笑看了痛哭。 要不是尘洛现在这具身体是魂钢身体，怕不是已经跟不知跑到哪里去排解痛苦的托马落得一个下场了。 “抱……抱歉，我以为蛋糕加进火锅里面会很好吃。” 绫华略带歉意的说道。 “……比起托马吃到的那个鲱鱼馅水饺，还是好多了。” 尘洛长舒一口气，这场火锅游戏终于结束了。 不过，经过了一场火锅游戏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稍微拉进了一点。 倒不如说，碍于自己的身份，绫华很难在稻妻找到能与她平等相处的存在。 “尘洛，刚才火锅游戏上你给我讲的那个……移宵导天真君的故事令我感触颇深，你能再给我讲一讲其他的故事吗？” “这个嘛……绫华，不如讲讲你们稻妻本土的故事吧，像是狐狸和天狗什么的。” “你想听稻妻的故事吗？” 绫华微微一怔，不过对于稻妻的历史，身为社奉行家大小姐的她自然是如数家珍，毕竟这本就是她平日的必修课之一。 狸猫，狐妖，天狗和鬼族。 存在于稻妻历史上的非人种族，也曾在稻妻的历史上有过诸多故事，只是随着时间来到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非人种族也已经慢慢地消失在里稻妻的土地之上。 “曾经，在雷电将军的身旁，有着三位非人之族的得力干将。他们为稻妻的和平和安宁呕心沥血，协助着雷电将军维持着稻妻永恒的繁荣。 笹百合，来自天狗一族的大将，立下战功无数，曾经是雷电将军的爱将之一。却最终因为海祇岛的魔神奥罗巴斯入侵殒命——当然，魔神奥罗巴斯也被愤怒的雷电将军斩落，终结了奥罗巴斯的那一刀贯穿了整个八酝岛，愤怒雷光的残响，至今仍然回荡不息。 御舆千代，或者称之为虎千代，鬼族的武人，她以炽热沸腾的气血克服生死之运，为日渐稀薄的同族以战鬼之名立下不朽的功绩，同样是将军大人的爱将之一。 在数百年前的那场深渊灾厄中，她被虎躯蛇尾的世外之兽吞下，虽说最后她撕开魔兽的胸腔逃出，得以幸存，但深渊的灾厄也玷污了她，令她失去理智，最终竟向将军大人挥刀攻击——在被斩断了持刀的手臂和鬼族象征的角后，她最终逃向林野，下落不明，大抵是死在荒郊野外了。 狐斋宫，拥有白辰狐血脉的仙狐，鸣神大社的主人，与雷电将军同行，治理着稻妻。同样因为深渊的灾厄而陨落，在她死后，行走在鸣神岛的狐狸们灵性十不存一，逐渐归于野兽。天狐与地狐更是纷纷化作神像，保存力量，等待着狐斋宫的归来，以便能再度与她在白辰之野的草野中漫步。” “……想要前进，总是离不开牺牲呢。” 尘洛不禁感叹到。 哪怕是在有强大的岩王帝君坐镇的璃月，也免不了诸多英雄的牺牲，铜雀、移宵导天真君、无名的夜叉们、千岩军……乃至于魔神归终和马科修斯。 “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作为后辈，我们一定会永远记住他们的奉献与努力的。” 绫华浅笑道。 “这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了呢，尘洛，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走走，散散心吧。” “嗯，好的。” 不过，绫华的这句话却给在琢磨怎么寻找那位律者核心携带者的尘洛提了个醒。 “……‘永远记住’么，在这稻妻，倒是确实有样东西记录了所有的一切。” ========== 题外话 第五章 与她过早的相遇（下） 与短寿善变的凡人不同，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 地脉，是贯穿并遍布提瓦特大陆的枝条网络，其中记录了这片大地上所发生的的一切事情，甚至连每一缕风的吹拂和每一粒沙的滚动都会被记录其中。 而守护稻妻的神樱树，也具备与地脉类似的作用。 在过去的五百年里，神樱树为稻妻汲取了地脉的污秽，也承载了无数的记忆。 从溢出的污秽之中诞生的存在于稻妻过去的花散里以及其他武士、恶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神樱树里存储着稻妻国土上所发生的一切，那么或许，尘洛的理之律者权能，能够通过解读神樱树来或许到他想要的信息。 ——譬如雷电将军受到袭击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袭击者究竟是谁。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从未有人尝试过的手段，甚至略显疯狂，而且尘洛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从神樱树中寻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信息。 不过试一试总归比什么事都不做要好，尘洛目前暂时也没想到其他的办法来寻找那位律者，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 翌日，暂时告别了绫华和托马后，尘洛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社奉行的神里屋敷附近，便是影向山，那里是鸣神大社的地盘，也是庇护稻妻全境的神樱树的本体所在之处。 尘洛很快便到达了那里，寻到一处隐蔽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靠近了神樱树裸露在外的枝干，握住了它。 “解析……开始。” 霎时之间，尘洛脱离现实，进入了意识的空间。 一株巨大的神樱树出现在距离尘洛不远的地方，它的根结盘综复杂，与枝条一同延伸到了每一处空间。 尘洛不是第一次进入意识空间了，但是比起什么都没有虚无一片的无主的神之眼，这神樱树的意识空间显然要壮观的多。 不，也许应当称之为意识之海。 他来到神樱树的面前，将右手轻轻贴合到了树干之上。 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尘洛能隐隐的感受到树干之中流动的信息，但似乎没办法提取存在于神樱树之中的信息。 “……是权能的输出功率不够吗？” 就像柔弱的少女软绵绵的拳头锤在坚硬的黑白相间的地板上一样，得不到任何回馈。 此前与若陀龙王进行交战时，尘洛曾经短暂的进入过律者形态。 不过，现在的尘洛并没有办法长时间的维持理之律者的律者形态，在现实世界的话，大约坚持个三四秒就会因为过度使用能力昏过去。 但上次在神之眼的内部空间战斗时，尘洛也发现了，单纯的在意识空间里使用权能，其消耗和代价似乎都比在现实世界中要低得多。 或许…… 尘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时，他的左眼瞳孔已经变成了橙色，其中有一颗齿轮在缓缓旋转。 “律者形态，开！” 在这个形态下的尘洛能够更为高效的使用理之律者的能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触觉正不断在神樱树的表层之中向里延伸，就快要接触到树干之中流动的信息了。 依靠着律者形态的出力，尘洛在自己与神樱树之间，成功地打开了一个洞。 但尘洛还是低估了神樱树中所蕴含的信息量，或者说，他高估了自己目前理之律者的权能能承载的极限。 一直在神樱树内部流动的信息，通过尘洛打开的这个洞疯狂的向外涌出，那些自洞中涌出的浩瀚如海的信息，一瞬之间就涌进了尘洛的脑海中，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便将他淹没。 …… “呶。臭狐狸，论捉迷藏的话，可绝对不会输给你。” 幽暗的镇守之森里，一只狸猫看着白发的狐耳女子。 “啊呀，是这样吗。那你就躲躲看吧。” 白发的女子闻言，轻轻一笑。 “镇守之森可是吾辈的领地，你绝对找不到的。” 狸猫傲然的说道。 “我不信。听好了，你定要躲好。绝对，绝对不要被找到……” 白发的狐耳女子用心的叮嘱道。 …… 漆黑的军势席卷稻妻，幕府军的军士们与它们向对。 连那名为【雾切高岭】的名武士都已经陨落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残剑的碎片被夺回少许，以期日后能重铸兵锋。 虎千代大人已经……甚至连狐斋宫大人都…… 将军大人，她前往了遥远的国度，漆黑的那一侧抓住这个空隙，入侵了稻妻的国土。 在她归来之前，幕府军必须守卫住稻妻最后的防线。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 …… “孩子，你要去哪儿啊？” 归国的美丽少年在路边被无名的老妪喊住。 他告知这位老妪，自己准备向西去。 “要去八酝岛吗，是去做什么啊？” 老妪并没有多想，只是最近很不太平。 那位美丽的少年带着真诚的笑容，谢过她的关心。 …… 稻妻无数的过往化作碎片灌入了尘洛的脑海中，只一瞬就淹没了他的意识。 一瞬间接受了过多的信息，饶是理之律者的权能也无法应付过来，尘洛因而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他自然无法再继续维持律者形态，接触神樱的手自然而然的松开，身体向意识之海的深处飘去，眼见就要迷失在这幽邃的意识之海之中。 如果就这样迷失过去，也许他会永远的无法再找回自我。 此时，一根枝条却在此时从神樱树的末梢之上延伸而出，它不断生长，缠上了尘洛的手腕。 随后，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它一点一点的，将尘洛向回拉着。 ………… “……唔。” 不知过去了多久，尘洛终于醒了。他只能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时间。 五感正在随着他的苏醒也在缓慢恢复，尘洛想伸手揉揉眼睛，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没了。 ……不，更为准确的说，他作为人类的躯体不见了。 此刻，他的灵魂体退回了最初的形体，一只普普通通的史莱姆。 “什么时候变回史莱姆的？” 尘洛低声嘟囔着，想要睁开眼睛。 这里是意识空间，还是现实世界，他又到底睡了多久？ 他睁开眼，却看见了明媚的阳光，青葱的草地，漫天的飞樱。 这里并非他进入意识空间之前的影向山上，也绝不是在意识之海内的神樱树旁。 “……？”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摸了一下神樱树，自己穿越了？ 神樱还有这功能？ 而随着触觉的恢复，尘洛也获得了更多的信息，他意识到自己正趴在某样柔软的东西之上。 柔软，且舒适。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尘洛，令他甚感舒适。 “你醒了。” 那是尘洛从未听过的，十分温柔的声音。 “你，你是……” “以个体的力量连接神樱，实在是太冒险了。” 她如此说道。 尘洛的五感已经完全恢复了，他操控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在她的膝上旋转，想要一睹对方的真颜。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白紫色渐变的和服，留着紫色长发的女子。 有着与雷电将军相同的样貌，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不是雷电将军，她是…… 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尘洛，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也正是因为你的力量，我才得以在这里重新出现吧……还得向你说声谢谢，可爱的小史莱姆，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尘洛，我叫尘洛。” 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后，她玉齿轻启，说出了与尘洛预想中完全相同的那个名字。 “我是……雷电真。” 第六章 雷电真 稻妻的前代雷神，在坎瑞亚之战中香消玉殒的那位雷电真，此刻就在尘洛的眼前。 “……不是，等等，我还是有点没搞明白情况。” 尘洛有些懵。 为什么已经逝去五百年的雷电真，此刻正将他放在膝上，还在与他说话？ 难道自己已经寄了，上了天堂？ 尘洛挣扎着想要从雷电真的膝上跳下，重新化作人形与她交流。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崩坏能现在正处于一滴都不剩了的状态，想要重构人形都十分困难，于是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屈服在雷电真的抚摸之下。 “那个，雷电真小姐，难道……” “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的确是借助了你身上的那种力量才得以在这里复现我的存在，所以我才要说，谢谢你，尘洛。” 她浅笑着说道。 “不过，你好像有很多疑惑呢。” “……那当然，我现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不管是谁，睡了一觉之后发现一个已死的神明突然在照顾自己，肯定都满肚子疑问吧。 “问吧，如果我能解答的话。” 她温柔的说道。 尘洛整理了一下思绪，问出第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你侵入神樱的尝试失败之后，我废了些功夫将你从神樱树的意识之海中拉了回来，带回了我的意识空间中休养。” “……我睡了多久？” “唔……这个的话……” 雷电真侧头微微回想了一会儿。 “在意识空间之中的时间并无意义，但若真要计算，恐怕得有些年头了。” “……这。”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现实中的自己…… “无须担心，意识空间之中的时间流动与外界并不相同，外面只过去了须臾一瞬。”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是，尘洛，以个体的力量去触碰神樱，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如果不是我将你寻回，恐怕你要永远的漂流在神樱的意识之海中了，迷失自我，再也无法返回现实。” “我没想到失败的代价这么大……谢谢你救了我。” 果然，想用神樱树这种金手指直接通关是会受到惩罚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雷电真的形体出现在这里，都很不合常理。 她是早就陨落在坎瑞亚之战的尘世七执政之一，即便她还留了最后一丝意识在自己的佩刀【梦想一心】之中，但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尘洛的面前。 毕竟，此刻雷电将军带着梦想一心远在鹤观斩妖除魔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雷电真娓娓道来。 “简单来说，神樱，是借助了时间的力量，贯通了过去与未来的神木，它与我，与影都具有十分渊源的关系。而那时，当你的力量接触神樱时，我也因为你的力量在神樱树上再次凝聚出了一丝神识。 “当然，那时只是十分微弱的一丝意识，无法凝聚自我的形体，我见你被神樱弹开，便延展枝条想要将你救回来。” “……所以说，你将我带回来后，便带入了你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 雷电真点了点头。 “嗯，我能感应到我的意识空间还在稻妻的国土之上，应该是影在我陨落之后保留了我的部分意识空间。神樱树的意识之海里并不适合修养恢复，于是我便把你带到了我的空间之中。 “随后的时间里，我在这意识空间中修复你受损的精神，同时也借助了你的力量，一点一点的通过意识空间中残存的信息恢复了灵魂的形体。” 讲到这里时，雷电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在尘洛沉睡的时候，他被她吸收的连人类的形体都无法维持，只能退回成史莱姆的模样了。 难怪崩坏能一滴都不剩了…… 不过，雷电真意外复苏，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曾经在游戏内的稻妻游玩时，尘洛见证了因为眼狩令和锁国令诞生的无数遗憾的悲剧。 无法尽忠的流浪武士稻叶藤三郎九藏。 心地善良却医术有限的保本。 被祟神之力几乎摧毁殆尽的绯木村，并由此引发的村长和长次一家的悲剧…… 如此的悲剧有很多，但与这些悲剧比起来，五百年前的前代雷之神雷电真的逝去，必然是最大的一件憾事。 正是因为她的突然离去，治理稻妻的重担被交给了当时只懂得武艺的雷电影手中。 加上善于治理的狐斋宫也一并陨落在了坎瑞亚之灾中，雷电影的身边已无可以帮助她的人。 正如雷电影自己所说，她原本只是一个一心钻研的武人，并没有感化万民的德行。 孤身一人的影被迫走上了固执的永恒之路，这确实是一种无奈，但恐怕也已经是她当时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与雷电真交谈的时间里，尘洛已经重新恢复了一些崩坏能。 他从雷电真的身上跳出，借助崩坏能的力量重新化作人形。 用史莱姆的躯体与人交谈时，尘洛总觉得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嗯，果然还是人形比较好。 “总之，你利用我的力量暂时重获新生这件事情，我算是明白了。” 雷电真复活是件好事，不过尘洛此行的目的寻找律者还是没什么头绪。 但是！ 尘洛的眼前这位如假包换的前代雷之神雷电真，她的聪慧，她的才智，可都是被记载在稻妻的史书之上的，也许她能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仿佛看出了尘洛的心思，雷电真说道。 “尘洛，你来稻妻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吧。” “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帮我。” “你是令我再现于世的恩人，我自然会助你。倒不如说……” 雷电真拂袖轻笑道。 “……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离开你了。” “欸？” “你方才醒来没多久，恐怕还没完全将现状掌握清楚，不过我想，你的那份能力……应该帮助你详实的记录了下来一切。” 雷电真指的自然是理之律者的能力，尘洛心中默念，唤出了系统，查看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姓名：尘洛 种族：魂钢史莱姆 核心适应性：【理之律者】-20% 持有能力： 【理之史莱姆·解析】受到宿主种族影响，能力【理之律者·解析】产生变异。通过使用史莱姆的躯体完全包裹目标，可对目标事物进行强行解析。解析所需时间和成功率受到核心适应性影响。 【理之律者·构造】使用崩坏能构造宿主已经彻底了解的任何事物。 【数值重组】允许宿主自由对各项身体数值进行调整。 【理之律者·崩坏能拟态】使用崩坏能拟态宿主已经掌握的任何技能。 【魂钢·自动修复】受到伤害时，将以较慢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 【理之律者·律者形态】完全解放当前理之律者的权能，极大幅度提升解析，构造和拟态的能力，持续时间受到与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影响，当前最大持续时间：5秒。 这些都是尘洛目前已经拥有的能力，但在尘洛的能力面板之外，却也出现了雷电真的数据。 在她的名字一旁，赫然被系统标注了她所处的特殊状态。 【雷电真（半眷属化）】 “……看样子，我们之间的联系，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紧密呢。” 第七章 没有命之座的史莱姆 姓名：雷电真 种族：？？？（灵魂体） 核心适应性：无 特殊状态： 【半眷属化】由于大量吸收了宿主的崩坏能，该个体已进入半眷属化状态。（由于？？？限制，无法向完全眷属化继续转化） 【神樱赋形】该个体与名为神樱树的存在关系密切，仅能够在神樱树覆盖的区域内行动，一旦离开将形魂消散。 持有能力： 【？？？？】（无法解析） 雷电真与尘洛现在属于一种微妙的半眷属化的状态。 这种状态十分类似伴生崩坏兽与律者之间的联系，单从系统提供的描述来看，由于吸收了尘洛的崩坏能来进行恢复的原因，她的存在本身已经在向崩坏侧倾斜。 如果完全眷属化的话，恐怕雷电真就会彻底变成类似于崩坏兽一般的存在，但某种力量阻止了这个进程。 尘洛猜测阻止雷电真继续向崩坏侧倾斜的力量是她本身作为魔神的属性。 毕竟如果彻底眷属化，也就是化为等同于伴生崩坏兽的存在的话，那便会失去情感和理智，沦为只会听从于律者调遣的崩坏使者。 当然，这并非是绝对的，崩坏无所不能，想让崩坏兽也拥有人类的意识和情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有足够的能力给崩坏兽创造一颗拟似律者核心，就能够令其获得思考和情感能力。 曾经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西琳便是通过这种方法将自己的伴生崩坏兽贝纳勒斯变作了人形，当然，现在的尘洛肯定做不到这种事情就是了。 “我的复生离不开神樱树和你的力量，也正因如此，目前而言，我恐怕无法离开稻妻的界域，也无法离开……你的身边。” “虽然是如暴风骤雨般来临的现实……但我也只能接受了。” 闷头睡了一觉，魔神就降临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过，尘洛很在意雷电真身上那条【神樱赋形】的地形限制，像是海祇岛这样的界外区域，是否也不能前往呢？ 虽说尘洛在找的那位律者大概还在鸣神岛上，但以后说不定也有需要前往海祇岛甚至渊下宫的需求，到时候若是雷电真无法跟随前往…… “总之，先脱离我的意识空间，回归现实吧。” …… 在意识空间中度过的漫长时光，于现实之中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尘洛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之中，影向山上一处隐蔽的地方。 他松开了握住的神樱树手，算是结束了这场对神樱树的探索之旅。 虽说对那名律者的搜寻没什么进展，但却意外的收获了一个随身的魔神。 也许用前魔神来形容更合适，毕竟雷电真现在的状态并不能称之为魔神。 “能听见吗，雷电真小姐？” 尘洛用意念呼唤雷电真的名字。 “不必那么拘谨，你可以直接叫我真。” 雷电真与尘洛脱离了她的意识空间之后，身为灵魂体的她仍然需要一处容身之所。 好在尘洛也拥有制造意识空间的能力，虽然尘洛的意识空间大小远远不如真的意识空间，但也足以接纳她了。 “好吧，真，你能感应到外面的世界么？” “我能借助你的感官观察到外面的世界，不过想要现身，现在还做不到。” 尽管通过神樱和崩坏能的力量，雷电真得以重新恢复意识，但她仍然十分虚弱。 毕竟她曾经贵为最为殊胜尊贵的魔神之体，想要恢复那时的状态，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倒不如说她现在除了能够陪尘洛聊聊天，其他的事情什么也做不到。 哪怕是在曾经作为魔神活着的时候，她也是不善战斗的类型，厮杀之事全部交由自己的妹妹雷电影来做，更不要说此刻只是区区灵魂体的虚弱形态了。 但只要尘洛继续提升力量，雷电真也许就能以类似幽灵的形式现身在尘洛的身边。 “这就是如今的稻妻么……是我未曾见过的光景呢。” 借助尘洛的视线，雷电真一览了影向山周遭的风景。 “……说起来，你复活了，不打算去见见你的妹妹吗？” 听到这里，雷电真在尘洛的脑海中轻轻一笑，回应道。 “你倒是对我们姐妹的事情很是了解呢，明明知道我和她双生之事的人天下无几人知晓。” “呃，这个……” “你拥有神秘的能力，我便当做是你的那种能力为你带来了这些信息吧。”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得承认，我的确很想去见她，去见我的妹妹雷电影。但是，我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 尘洛好奇的问道。 “因为关于她未来的结果已然成型，我不能，也不被允许在那个未来来临之前去干扰她。” “真老师，‘未来的结果已然成型’是什么意思？” 尘洛老老实实的问道。 雷电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向尘洛问道。 “尘洛，你现在能看到神樱树的枝条和根系遍布稻妻，守护着这里的一切，为这处国度吸收污秽，对吗？” “对。” “但在我活着的那个时候，稻妻并不存在神樱树。那一颗种子，是我在未来交付于影的，只有当她彻底解开心结之后，神樱树的种子才会交到她的手中，由她亲手种下。它从未来延伸到了过去，在影选择的那个时间点生根发芽，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守护稻妻的神木。” 尘洛知道这个故事，这干涉时间线的权能，似乎比律者的权柄还要夸张了。 “当然，单单凭借我自己的能力要做到这样的事情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也借用了一些更高层次的力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神樱树已经在稻妻的历史上成型，那就说明雷电影的开悟是在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嗯。” 雷电真简洁的回应道。 “结果已然成型，因此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这个世界不允许我见她，否则作为关键一环的我，与她的重逢会与已经定型的结果产生冲突。”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我大概懂了。 “由果推因，对于已经注定的结局，这个世界会让过程顺其自然的导向它——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说不定，“雷电将军不在天守阁”这个事件，也是为了规避雷电真和雷电影的重逢所发生的事情。 “你很聪明，尘洛，凡是此世的生物，不论当下境遇如何，皆躲不过自己的命数，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雕刻在提瓦特的星空之中，不过……” 雷电真柔声说道。 “尘洛，你并不相同，你并非此世之物，你的存在并不在这片星空之上，没有命之座的你，也许……你是一个变数。” 第八章 绕远路亦是捷径 “我曾经在交付给影的【梦想一心】上留下了微弱的意识，好在她彻底解开心结后帮助她种下守护稻妻、为她争取时间的神樱。这件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但……” “但你此刻被我唤醒，甚至与我一同出现在稻妻的国土上，是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对吗？” “没错，或许在原本的世界线上，根本不存在‘雷电真的复活’这个事件，但因为你的介入，这件事情化作了现实，也就是说，你的存在和行动干涉了原本的世界。” “这个说法太悬乎了，一下让我感觉有点……呃，不切实际。” 尘洛苦笑道。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猜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总之，还是先想想怎么去寻找那个藏在鸣神岛上的律者吧。 尘洛简单的向雷电真描述了雷电将军受到袭击的事情。 在寻找袭击者这件事情上，他与雷电真应当是利益一致的。 虽说她现在无法与自己的妹妹见面，但为影做些什么，想必还是可以的。 “真，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建议吗？” “嗯——依我之见，倒不必如此匆忙的去寻找你要寻找的那一位，不如依照你的喜好先在鸣神岛上四处走走。” 雷电真如此建议道。 “可是，我比较担心那个家伙做出什么事情……” 毕竟那可是一位律者，尘洛也无法保证对方是否会跟自己一样逐渐熟悉律者核心的使用方法，若他或她不是善类，凭借律者之力做出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就糟糕了。 对于能够熟练掌握和使用律者权能的存在，想要摧毁一座城市甚至击沉一座岛屿，都并非什么难事。 “为了进攻而防御，为了前进而后退，为了向正面而向侧面，为了走直路而走弯路……尘洛，有的时候，绕远路才是最短的捷径。” 真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尘洛的脑海中。 “这天下之事，许多时候是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执拗的去寻找的，反而会没有结果，但或许随着性子四处走走，却能将命定的相遇之刻寻到。” “……你说的有道理，真。” “用你们璃月的话来说，就是‘欲速则不达’，你也才刚刚体验过这个道理，不是吗？” 想要通过神樱树的力量直接获得那个律者的信息，并定位出位置……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或许真的跟真说的一样，不要太执着于只为寻找律者这一件事情努力会比较好。 倒不如说尘洛此刻已经身处稻妻，要是那位律者再弄出什么动静，他会第一时间感应到的。 在寻找到那位的位置之前，就先如真所说的一样，先四处在稻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说起来，都已经过去五百多年了呀……” 真感叹道。 “不过看到神樱树枝叶繁茂，我心里也安心许多，尘洛，我也想借你的眼，看一看这个时代的稻妻。” “当然，如你所愿。” 尘洛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隐蔽的藏身之处，既然他同意了雷电真关于“绕绕远路”的说法，接下来他便打算先到影向山的山顶，也就是八重宫司的鸣神大社里去参拜参拜。 毕竟他现在的位置就已经在半山腰上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是吧，那就过去看看。 “方才说道璃月，我才回忆起，一千五……不，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结束之后，璃月的那位摩拉克斯邀请了七神到他的璃月港团聚。” 雷电真开始讲起了过往的趣事。 嗯，当然，尘洛对此也很好奇，毕竟这可是七神之间鲜为人知的秘事，谁不想知道呢？ “虽说是七神的聚会，我当时也带了我的妹妹影一同去参加，毕竟我们是彼此不分离的姐妹嘛，不过实际到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好几位都带了自己的眷属或友人参加。” “我倒是挺感兴趣的，真，你能详细说说吗？” “就我有印象的……蒙德的风之神带了他的眷属，东风之龙特瓦林，须弥的草之神也带了他的……唔，应该算是亲人？” 巴巴托斯和特瓦林尘洛自然知道，但关于须弥的事情，他倒是一无所知。 不过，亲人？ “魔神能直接留下后代吗？” “对大多数魔神来说，通常意义上的后代自然不存在，毕竟我们的本源都各不相同。那位草之神大概是用了某种办法，制造了自己的后代吧。” 尘洛反而想起了海祇岛的珊瑚宫一脉，延续了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魔神之血，但那也是通过了某种特殊的研究才做到的，而并非生理意义上的后代。 “那孩子挺可爱的，想来，现在也该是她接任了草之神的位置。你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她，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雷电真继续说回了七神的宴席。 “摩拉克斯亲自给我们露了一手厨艺，他说，那是灶神留给他的技艺，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确实是人间至味。” “真，那个，没别的意思，刚好听你说到宴会，就有件事情有点好奇。” “为何如此拘谨？但问无妨，不管是关于其他几位执政，还是宴会上的趣事，我都可以讲给你听。” “那什么，你会做饭吗？” “？” 雷电真沉默了良久，才回应道。 “许是我那笨手笨脚的妹妹给你留下了不会做饭的印象，毕竟我们身为魔神，无需按常人之理进食。” 盯—— “我的厨艺……怎么说呢，应该还是比她好上一些的。” 盯—— “呃……” 她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好啦，我承认，我跟我那妹妹一样，对厨艺之事并不精通。” 尘洛在登向影向山顶的路上，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一丝快活的气氛。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真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没有没有，山顶快到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以尘洛的身体能力，登上影向山是很轻松的事情，不一会儿他便接近了山顶，来到了被鸟居环绕的神社阶梯之上。 “鸣神大社……的确是个令人怀念的地方。” 第九章 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 关于这座坐落于影向山上的鸣神大社，其实尘洛一直都很想吐槽。 在不使用雷极和雷种子的情况下，登山之路实在太过崎岖。 要是尘洛是个普通人，用雷种子来飞翔怕不是会一头创进半山腰。 难道稻妻人人均雷种子飞行大师吗？ 至于尘洛这回为什么不用雷种子飞上去嘛…… 那当然是因为，他，没，有，风，之，翼。 虽说能够变成风史莱姆，利用浮游能力滞空，但毕竟是大白天的，要是被巫女或者上下山的路人看到就不好了，免不了要成为稻妻的都市传说。 因此，尘洛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爬山的方式，一步一步的来到了这被鸟居环绕的神社阶梯之上。 吐槽归吐槽，被巨大的神樱树所笼罩的这座神社，倒确实是一处幽静美丽的地方。 神樱常开不败，一如鸣神永恒。 尘洛闲庭信步，登上阶梯，来到了鸣神大社的入口。 “现在鸣神大社的宫司，应当是八重神子吧。” 雷电真出声说道。 “嗯，从五百年前开始，担任鸣神大社的宫司的便一直是她了。” “当初我将她抱入怀中时，她还是一只幼狐，尔来五百岁，当年的小狐狸也已修成通天彻地的大妖了。” “也不知道她在不在神社里呢。” 八重神子，鸣神大社的大巫女，仙狐血脉的延续者，【永恒】的眷属，【八重堂】的总编……她的身份很多，作为一个乐子人的同时，也是替沉溺于追逐永恒的雷电影去守望众生的守护者。 如果说钟离是璃月的略知一二先生，那尘洛愿意称八重神子为稻妻懂王。 镇压恶鬼的怨怒，安抚秃狸的骚动，拔除隐伏森林的灾兽…… 稻妻无数事件的背后，都有她的身影。 如果能在神社内遇上她的话，说不定也能向她请教一番将军受袭的事情——身为雷之神的眷属，她肯定也是很关心这件事情的，或许，已经采取了什么行动了也说不定。 “这神樱树……好像变了模样。” 映入尘洛和雷电真眼帘的，是在漫长的岁月里被神子潜心修剪，长成了狐狸模样的神樱枝干。 “毕竟是她的地盘，想要怎么修剪，也是她的自由吧。” “这脾气和性格倒是与斋宫一样。” “……不过神子好像不在神社内呢。” 尘洛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在鸣神大社里发现它的主人的踪迹。 此时，一位黑色短发的巫女上前，微微欠身，对尘洛说道。 “你好，远道而来的旅者，欢迎来到鸣神大社。” “你是……” “我是鸣神大社的巫女，稻城萤美。” 传说，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她的愿望就会足够强烈。 不对，她的头上就会出现感叹号。 ……也不对，总之，这稻城萤美必然是有求而来。 “请问，您是来神社寻见八重大人的吗？” “你好，算是吧。” “唔……那个，八重大人昨日刚好离开了神社，去了稻妻城，但她临行之前交代过，要我将这副【留念镜】赠给一位蓝发蓝眼的外国旅者。” “……？” “八重大人让我转告于您，若您愿意协助神樱大祓之事，她将给予您丰厚的报酬。” 尘洛看着稻城萤美递过来的留念镜，心中又是一串问号。 神樱大拔，神樱大福，神樱大祓。 这是一个治愈神樱树根的任务，守护稻妻的神樱树，虽然能够吸收大地之中的污秽，但久而久之，污秽也会积累在神樱之中，危害它的根系。 由于锁国令和眼狩令带来的海祇岛与鸣神岛之间的战事，大地的污秽急剧增加，也导致了神樱树中的污秽飞速积累。 每六十年一小祓，每三百年一大祓，为神樱树祛除灾祸、去除污秽，这便是神樱大祓的效用。 这原本应当是鸣神大社的巫女们来举办的仪式，在原本的游戏剧情时间线上，被八重神子交给了外来的旅行者去办。 毕竟只要给原石，旅行者什么都会做的——这是提瓦特人的共识。 但此刻，对方则是演都不演了，明明白白的直接把神樱大祓的任务交到了尘洛的手上。 那位八重神子，似乎早已料到了自己会来鸣神大社。 而且，“尘洛想做的事情”——果然是关于那位律者的事情吧。 她仿佛算计好了尘洛的想法，打算用这个作为报酬与尘洛进行交易。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行吧，这任务我接下来了。” 他接过了稻城萤美递过来的留念镜。 尘洛来这鸣神大社，确实也多少有点想要接触神樱大祓之事的意思。 虽然还没整明白稻妻懂王是怎么整明白他的想法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倒也算得上你情我愿。 不过按理说神樱大祓的相关准备应当是在来年，也就是旅行者降临的那一年才开始的。 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数，加速了污秽的积累，让神樱大祓的准备不得不提早开始。 好吧，崩坏——这是个很容易想到的答案。 而花散里，这位狐斋宫残留的记忆与思念的化身的离去，是尘洛在稻妻的诸多遗憾之中仅次于雷电真之死的一件憾事。 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时，连深渊亦不能抹杀她的思念。 生前作为宫司为稻妻的和平安宁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的那位仙狐狐斋宫，哪怕被深渊所吞噬，她心中对于稻妻的思念也无法被消除。 兜兜转转五百年，竟从污秽之中诞生了名为花散里的存在，她是狐斋宫最后的一缕执念。 作为神樱溢出的污秽形成的思念体，花散里会在神樱大祓完成之后一同被净化，彻底的离开尘世。 这曾经是诸多玩家的遗憾，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自然也是尘洛的遗憾。 狐斋宫的死是发生在五百年前的事情，无法挽回，但，花散里的话…… 曾经作为旅行者的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但现在的尘洛有那个能力。 也许正如同真所说的那样，他能做出“改变”。 毕竟，连雷电真这位先代雷神都因为尘洛的力量复苏，改变花散里终将逝去的结局，令她再度长留于世，或许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第十章 彼岸的余波 璃月，刻晴府邸。 “……关于伏龙树下的封印，留云借风真君、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和歌尘浪世真君已经联合出手，将封印再度再度稳固了下来。” 甘雨向刻晴如此汇报道。 虽然若陀的半身，那名为阿鸠的少女已经在降魔大圣魈以及神奇的史莱姆尘洛的联合下被击败，阻止了一场可能席卷整个璃月的灾难，但关于事后的治理与弥补的工作，是一件都少不了的。 “我明白了，也许封印之事我们人类暂时无法插手……但预防的措施还是可以做的，我已经与其他七星达成了一致共识，将会成立特别的行动小队，对记录在案的重点区域进行定期巡逻，防止再次出现这回的事情。” 少女桌台上的笔记本中，字迹清晰的记录着几处在她看来应当被重点关注的地方。 伏龙树，孤云阁，轻策庄……以及，层岩巨渊。 这几处地方，亦或是封印着命数没有断绝的魔神和魔兽，亦或是曾经的魔兽尸骨沉眠之处。 如果未来可能再发生什么的话，这几处便很容易成为先行之地。 “关于特别行动小队的成员，我会作为队长亲自带队行动。甘雨，两名副队长的其中一个位置便由你来担任，至于队员……我会从千岩军中选拔可靠的精英，也会在民间发布公告，招揽一些豪杰。” 刻晴是说到便会做到的做事风格，实际上关于民间豪杰的档案，她也已经搜罗来了不少。 驱邪世家的方士，重云；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岩上茶室的那位，夜阑。 ……诸如此类的民间侠士。 “千岩军中的选拔不必我们亲自过问，但民间的人才我会亲自去与他们谈话招揽他们。” “我明白了。” 甘雨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试试，看能否寻得助力。” “你的方式……是指仙人那一侧的力量吗？” 甘雨作为半人半麒麟的混血存在，本就是人仙两道都吃得开的类型，有些刻晴不方便做的事情，她可以去做。 “嗯，刻晴大人，不知道之前是否有跟您提过，那个……留云借风真君，算得上是我的养母。” “你此前似乎确实与我提过，但……她不可能化作人形来加入我们吧，我记得你说过她脾气不太好。” “呃，当然不会的，但留云借风真君也曾与我提过，她出于一些原因收留过一位凡人的弟子，唤作申鹤。虽然我未曾见过她，但也听闻她时常在绝云间行走，斩妖除魔，救助凡人，想来应该是一位热心肠的人，或许……她也能帮助我们。” “嗯，那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甘雨。” 刻晴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关于这件事情的准备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甘雨，你不如也先休息休息吧。” “但，但是工作……工作还没有做完，真的可以休息吗？” “……我倒觉得是凝光交给你的工作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刻晴的目光，留在了放在桌上的琉璃新月身上。 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稻妻在做什么呢？ “刻晴大人，在想念尘洛先生吗？” “没有！” 刻晴果断否认。 甘雨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哼，那家伙突然就跑去稻妻了，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了。” 毕竟那是处于锁国令和眼狩令之下的国家，刻晴多少听闻过那边正在发生战争，虽说以尘洛的身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关于这一点……刻晴大人，其实这次尘洛先生乘船出海时，我也写了一封信托南十字船队带了过去，我与稻妻的一位友人关系很好，与她通书信的时候托了她，帮忙照顾一下尘洛先生。” “朋友……甘雨你的友人，应该也是仙人一类的长生种吧？” “唔，她现在应该是那边的鸣神大社的宫司了吧，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人，有她的协助的话，尘洛先生在稻妻的旅途应该也会顺畅一些。” “……算了，不想那家伙的事情了，你随我出去上街逛逛吧，甘雨。 “听闻前两天有蒙德来的‘偶像’到和裕茶馆表演，可惜那时公务繁忙，没能去欣赏欣赏。” 刻晴与甘雨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说道。 “偶像……啊，好像瑶瑶也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她说她跟她的好朋友一起去了现场。” “我听闻偶像表演的也是弹跳歌舞之事，不知道与云翰社的云先生比起来如何呢？” “嗯……应该各有各的风采吧，毕竟蒙德，是风与诗歌的国度呢。” 甘雨说道。 “她们的表演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听说现在还留在璃月境内，在贩售相关的礼品与纪念品，刻晴大人，不如我们这次上街便去看看吧。” 刻晴点了点头，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回应道。 “说起来，我路过总务司的时候好像有见到两位异国装束的女孩来亲自递交商品贩售的许可证和资格证的申请，如果是她们的话……怎么说呢，我原本以为是上了年纪的人物，但结果倒是意外的有些年轻。” …… “钟——离——！” 往生堂内，这位祖传的客卿难得坐在堂内，聆听着上司的“教诲”。 他怡然自若的品着茶，而在他的对面站着的少女，则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以往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这两天跑到市面上买了多少珍贵的矿石和材料？” 胡桃拿起仪倌小妹递过来的账单，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层岩巨渊的崔珏岩，狄花洲的烁金泥……你买起来倒是毫不客气，本堂主怎么不知道往生堂准备扩展铁器冶炼的业务了？” “堂主，你是知道我的。” 钟离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买来的这些材料，皆是珍稀之物。” “要不是我带人把你架了回来，我看你还打算继续买下去呢，这可花的都是往生堂的摩拉！” “其实也有一部分账单寄往了北国银行。” “……好家伙。” 胡桃坐回了椅子上，古灵精怪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说钟离的确一下消费了不少摩拉，但往生堂毕竟是垄断璃月殡葬行业的龙头企业，还是承受得起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让钟离这家伙无止境的花下去，不然家底迟早得给他败光咯。 而且，自己最近也得出一趟远门…… 胡桃琢磨了一会儿，给钟离判下了刑罚。 “已经买的东西就算了，本堂主不跟你计较了。” “……好，谢过堂主。” “不过从明天开始，禁止你再出门！在我回来之前，你得一直在往生堂里老老实实的坐着看店，哪儿都不准去，我会让小妹盯好你的。” “堂主可是要去无妄坡？” “嗯，这次可能得去挺长时间了。” 胡桃的椅子旁，静放着护摩之杖。 “世道不太平，有些不安分的东西想要出来霍乱阳间，我去把它们送回去。” 第十一章 大祓 花散里在天狐雕像前等候已经很久了。 不知等候了多少个春秋，她方才盼来一位愿意协助自己去清理污秽的旅者。 “这位旅者，还请留步。” 对于自己提出的不情之请，对方没有任何抗拒便接下了。 而且，这位蓝发蓝眼的旅人，仿佛对神樱大祓的流程十分熟稔。 绀田村，滩涂，镇守之森，荒海…… 不需要她去过多的提示，他早已知道了每一处结界的位置。 甚至比鸣神大社的那些巫女们还更加熟练。 对【祝祷】的机关和镇物的使用也十分熟悉，几处结界的净化都是一次成功。 而且，那些因为污秽而形成的魔物，它们的刀锋与拳脚，甚至无法在这位旅者身上留下一丝伤口。 仿佛，他也不是人似的…… 无论是晦涩难懂的机关，还是污秽凝聚出的怪物，他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花散里有些不安，这位外乡的旅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充满善意的接受了自己的委托，花散里很高兴终于等来了能够进行神樱大祓的命定之人，但他的表现……未免也太好了些。 她站在战场的边缘，守望着尘洛的每一次净化，眺望着他战斗的身影。 他的手中时而唤起狂风，席卷一切，时而唤出坚冰，冰封罪恶，时而化作火鸟，燃尽污秽……七元素的力量都在他的手中自由流转，污秽，根本不堪一击。 不愧是——命定之人。 花散里这样想到。 “要是当初有尘洛先生在的话，也许狐斋宫大人就不必牺牲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狐斋宫。 毕竟，那位大巫女狐斋宫，可是在与深渊的对抗中以身殉国的伟大存在。 而她，花散里，只不过是狐斋宫倾尽所有对抗的污秽的一部分，是终将被净化的罪恶。 她也没有她那样强大的力量，只是徒留了她的一丝执念。 她不想承认自己与狐斋宫的关系，唯恐玷污了这位伟大的存在。 “呼，这就是最后一处外围的树根了吧。” 尘洛送走了眼前这只因为污秽而出现的海乱鬼后，看着眼前在机关的净化下恢复的树根，向身后突然出现的花散里说道。 “……是的，尘洛先生。” 她与那些污秽的化身并无什么区别，凭空出现，是自然而然的能力，但这位尘洛先生，对她的这份能力从来都不惊讶。 “接下来，就是前往神樱树的主干，也就是鸣神大社的正下方……那里便是神樱大祓的最后一步，影向祓行。” “嗯，那就出发吧。” “那，那个，尘洛先生。” 花散里叫住了尘洛。 “嗯，怎么了？” “鸣神大社之下的污秽，已经凝聚成瘴晦瘤，请您当心。” “放心吧，我很厉害的。” 花散里点了点头，她后退一步，微微欠身。 “那我……先行一步，在那里等候您的到来。” 她的身影逐渐散去。 “她越来越虚弱了。” 花散里离去之后，雷电真的声音才出现在尘洛的脑海中。 “……毕竟她本身就是污秽的一部分，在我逐渐净化污秽的过程中，她也会因为污秽被削弱而越发的虚弱。” “你在思考怎么救她吗？” “嗯，不管怎么说，只有先了解污秽的构造，才能想想用什么方法去解决。” 尘洛伸出手，看了看污秽形成的魔物在他的魂钢身体上留下的些许痕迹。 他在尝试解析“污秽”。 尘洛的初步想法是将花散里的执念与污秽进行分离，只有这样才能在净化污秽之后，让她的存在继续活下来。 可惜，这涉及到灵魂与精神方面的问题，并不是理之律者擅长的领域，尘洛研究起来效率很低。 但在此之外，倒还有些其他的收获。 污秽虽然是危害神樱的恶意残留，但也蕴含着稻妻旧日的信息。 在与它们交手的过程中，尘洛刻意放缓了击败污秽的速度，通过权能尝试解析它们。 毕竟，能脱离污秽凝聚出的魔物，心中多少都有些强大的执念。 大手门荒泷、胤之岩藏、长蛇喜多院、雾切高岭，这是尘洛在每一处结界中交手的对象。 他们都是稻妻历史上的名武者，留下了无数供孩童们攀比崇拜的传说。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但这些通过污秽复苏的武士们，他们的刀刃并没有办法在尘洛身上留下什么伤口。 毕竟只是残留的污秽，与他们生前的实力相比微不足道。 手中的利刃也并非当初的神兵利器，只是虚假的刀锋。 不过，他们的技艺却没有消退。 尘洛一面解析，一面也在使用【模仿】的能力，去学习和练习这些旧日武士们的技艺。 “……我听闻稻妻的蕹刀术和剑术，基本上都是由雷电将军传下去的。” “嗯，影在稻妻建立之初，就已经将她的武艺悉数传下了。” 但神的技艺也并非凡人能全部融会贯通的，根据学习者的资质，凡人们各取其长，让雷电将军的武艺也在稻妻分枝开花，演变成了不同的流派。 尘洛闭上眼睛，交过手的武士们所展现的技艺在尘洛的心中同时回放着。 分析，对比，提炼。 既然所有剑法的根源都来自那位雷电影，那么尘洛或许可以通过后世流传的剑法逆向回推，触摸到这稻妻武艺的源头。 也就是她的源流之术。 尘洛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他握紧了长剑，按照心中领悟的感觉，向前挥出了一击。 这一剑，将尘洛身前的巨岩斩开，切层光滑而平整。 “……如何？” 雷电影是雷电真的影武者，她们亦是双生的姐妹，如果要说稻妻谁最熟悉她的武艺，那肯定是真了。 “唔，要我来评价的话，大抵有她百分之一的气势。” “神的武艺，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学会呢。” 尘洛耸耸肩，将手中的长剑分解，让它随风散去。 “该去最后一处地方了。” 比起外围的五处枝干，接下来影向山深处的神樱主干才是重头戏。 能够穿过外围的枝干，传递到神樱根处的瘴晦，它所能幻化出的妖邪，恐怕要比尘洛现在击败的那些强大的多。 但也正因如此，尘洛能够窥探到的秘密……也会更多。 第十二章 瘴晦瘤三番战·御舆千代（上） “……东至鲸渊，西达烬海。南至炎光，北达弱水……千枝万脉，请除祸灾。” 影向山的深处，尘洛与花散里站立在洞口旁。 随着花散里念动咒语，眼前的污秽与封印散去，显露出了进入的洞口。 “……那么，尘洛先生，接下来就请您尽情施展您的勇武即可。” “好的，没问题。” 尘洛回答完，便准备迈开腿往底下跳。 “……尘洛先生。” 花散里终于忍不住出声向尘洛询问。 “嗯？” “您……就没有一丝疑问吗？” “疑问？你是指哪方面的？” “那个，比如说对大祓仪式的困惑，对结界地点的困惑，还有……” “还有对你的身份的困惑？” “……嗯。” 毕竟委托了尘洛来做神樱大祓的她，全程都没有参与战斗。 换作是谁，心里都会升起疑惑才是。 这戴着面具又不属于鸣神大社的神秘巫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漫长的岁月里，花散里早已经想好了无数种说辞和借口，去说服对方来帮助自己。 但他显得一丝困惑都没有，反倒让花散里心里觉得有些困惑。 尘洛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才抬头向花散里说道。 “花散里小姐，你问的对，我确实有一个困惑。” “如果花散里能为您解答的话，请您随意提问。” “——我想知道你摘下面具的样子，能让我看看吗？” “这，这个……” 花散里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颤抖着。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要求。 “如果尘洛先生是想要看看我的容颜的话，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非常丑。” 狐斋宫，是一位非常美丽的狐仙，她的美貌可令天地为之倾倒。 但她，花散里，并没有那样的容颜，诞生于污秽的她有着的只是令人憎恶的丑陋面庞。 用面具遮住自己，也是为了不去惊吓他人，否则，别说求人相助，早就已经被路过的冒险家或者巫女当做妖邪给拔除了。 “我帮你收拾了这么多结界，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散里轻轻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方才对尘洛说道。 “尘洛先生，我答应您，如果您希望的话，神樱大祓完全完成之后，我会将我的……面具摘下。” 反正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 如果他真的想看的话，也……并非不可。 “我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尘洛挥了挥手告别花散里，纵身从悬崖上跳下，进入了洞中。 …… 积累的邪秽在影向山的最深处凝结成了硕大的瘤，只要将它彻底击败，就能够完成大祓，拔除掉所有的邪秽。 不过，眼前的这颗瘴晦瘤，倒是比尘洛印象中的更加庞大，乃至于神樱的枝条都难堪其重，直直的落在地上。 而且，它的气息也更大不详。 尘洛能感觉到，崩坏能的气息亦在其中流淌。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自从知道了在稻妻有律者正在诞生——尤其是伴生崩坏兽的现象已经出现之后，尘洛就很好奇，为什么稻妻各地没有出现崩坏能侵蚀的现象。 过量接触崩坏能的普通人会被转变为死士，在崩坏的世界，这是一个很常见的事情。 但在稻妻短短的这几天，尘洛除了在离岛那里见到了崩坏能残留的痕迹，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哪怕是跟绫华一同击败了那一群数量不少的潮汐级崩坏兽之后，现场也没有留下崩坏能残留。 ——仿佛有什么吸收了所有的崩坏能似的。 眼前这颗瘴晦瘤上流转的崩坏能，已经告诉了尘洛答案了。 如同吸收污秽一般，神樱的力量也吸收了绝大多数的崩坏能残留，唯有离岛那片因为律者级别的残留一时之间难以处理。 这些崩坏能都被吸收到了神樱的根部，融入了那瘴晦瘤之中。 不过，原本因为战事而突增的污秽，再加上崩坏能的侵蚀，显然神樱的支撑也快要到极限了。 “看样子我还来的正是时候，附带了崩坏能侵蚀的瘴晦瘤……可不是一般的巫女能解决的。” 泛着漆黑气息的瘴晦瘤一动一动的跳跃着，仿佛在崩坏能的影响下具备了更强的生命力。 若是再晚些时日举行这神樱大祓，说不定这瘴晦瘤便会在污秽和崩坏能的加持下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崩坏兽。 尘洛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神樱是有知觉的，它认得尘洛是来执行大祓之人，因此并没有对他进行阻拦。 “总之，先试探一波。” 尘洛轻轻抬手，在空中重构出几把飞剑，操纵飞剑射向了瘴晦瘤。 面对尘洛的攻击，瘴晦瘤剧烈的收缩，随后在尘洛的攻击到达之前，从其中“吐”出了什么。 一个幻形凭空出现，挡开了尘洛所有的飞剑。 随后，她落在地上，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尘洛。 那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战袍，单手持剑，头上长着双角。 她俊美的容貌已经因为漆黑的仇恨与负伤痛苦变得狰狞扭曲，血红的鬼族肌肤上有丝丝黑暗围绕。 “啧，在外围的结界遇到的都是实力十不存一的幻影，到了核心的地方，复现的幻影实力反而非常接近本尊了……” 不知是因为污秽的浓度较高，还是多了崩坏能的增幅的原因，此刻出现与尘洛交手的幻影，并非什么平凡的武辈，而是曾经雷电将军身边背负着“雷之三重巴”的爱将，御舆千代。 她在面对漆黑的军势时，曾被虎躯蛇尾的世外魔兽吞下。虽然最后她撕开魔兽的胸腔活了下来，但也因此被深渊的黑暗感染，最终失去了理智向雷电将军拔出了剑。 持刀之臂与尖角被斩落后，逃到了深山野林之中，不知被谁收去了性命。 “……千代。” 雷电真的声音默默出现，略带一丝伤感。 曾经与魔兽厮杀的英雄，最终竟然沦为它们当中的一员。 御舆千代的幻影一跃而起，手持的利剑向着尘洛劈砍了过来。 “投影，开始。” 形状各异的兵器在尘洛的身边出现，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长剑。 “——我来让你安息吧。” 第十三章 瘴晦瘤三番战·御舆千代（下） 起初，尘洛没有使用元素力，只是单纯的使用武器与千代在交战。 不出意外，通过几位武士残魂提炼出来的剑技显然不是虎千代的对手，单纯的剑技交锋，尘洛完全被虎千代压制。 交锋之际，虎千代看准时机，以尘洛完全未曾料想的角度发动攻击，越过了试图格挡的长剑，直直的砍向了尘洛持剑的手臂。 尘洛只来得及在手臂上重构出一面盾牌，企图挡下这突然的一剑。 不过，她的力气很大。 尘洛重构出的盾牌被她的利刃斩碎，锋利的长剑趁着盾牌破碎的瞬间深深地砍进了尘洛的手臂中。 尘洛向后退了一步，岩元素的力量从脚底爆发，数根地刺从地面延伸而起，逼迫千代停止攻势，后退闪躲。 她连续后跳，躲开了尘洛的地刺，站在远方对着尘洛虎视眈眈。 “……真强啊。” 这是虎千代第十三次突破尘洛的防御，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了。 不愧是雷电将军身边的爱将，那纤细的身影完全看不出来掌握着如此精湛的剑术与恐怖的力量，换做寻常人等，早已死于她的刀下了。 不过…… 尘洛甩了甩手，被千代斩开的手臂自动完成了修复。 也正是因为她的强大，才有学习的价值。 剑道的提升想要快，果然还是要在以死相搏的战场上。 他的魂钢身体并不怕受伤，即便被斩断，被切开，被割下，也能够转瞬之间进行修复。 因此，尘洛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与虎千代的幻影交手。 能够让曾经流传出“在刀剑一千柄当中狂舞，被割破的十二单如同堇花般零落，身体却未受一丝伤害”的传说的那位御舆千代当老师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所以，让我来好好的看看你的剑道吧。” 她可以赢他无数次，但他只要赢一次就够了。 …… 彼时的稻妻，也曾经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乐土。 樱花盛开的季节，正是适合人们外出踏青游玩的时机。 那一年，正是难得的太平岁月，稻妻的西边虽然在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神力下升起了海祇岛，但这位蛇之魔神并无意冒犯稻妻，与雷电将军相安无事。 樱花花瓣飞舞的树下，在影武者的身前翩翩起舞。 “影，如何？” “嗯……恢复的不错，你生完孩子才没多久呢，已经恢复了八成的实力了。” 千代舞毕，轻快地将宝刀收入了刀鞘之中，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影的身边，径直躺在了她的膝盖上。 “哎呀，连我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 “……什么？” “谈婚论嫁的年纪呀。” 千代享受着影的膝枕，惬意的说道。 “我可不像笹百合和狐斋宫那样拥有寿命悠长，也不像你和真那般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你知道的，鬼与人，除了这肤色与头上的角，并无二致。” 千代伸出手，试图吸引一只蝴蝶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本就是为了振兴日渐稀薄的鬼族血脉才参军入伍，只是凭借过人的天赋，一路做到了将军身边“雷之三重巴”的位置。 可惜岁月不饶人，与凡人的寿命并无区别的她也不得不考虑嫁人生子、香火血脉的事情。 嫡子御舆道启，养子御舆长正，她留下两位后代来延续御舆家的未来。 “影，我总有一天会离去的，惟愿我的血脉与族人，能永远的守护稻妻这方净土。” 千代想要抓住这蝴蝶，蝴蝶却随风飞去，恰如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永恒。 “……只要有真的治理，稻妻便永远不会失去繁荣与兴盛。” …… 污秽的幻影不知疲倦，尘洛同样也不知疲倦。 他的剑已经渐渐能够跟上千代的攻势了，身上负伤的次数逐渐减少。 当然，这完全得益于尘洛不怕死的特性和通过理之律者能力开发的模仿能力，才能让他在剑术上进展的如此之快。 也得益于虎千代每一剑都试图置他于死地的进攻，以何种姿势挥剑，要用什么样的力道斩击，应当抓住什么样的时机，尘洛都通过千代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切实的记住了。 这一剑斩中了尘洛，下一刻，他就会模仿她的剑技，以同样的方式回击。 在每一次交锋中，尘洛都在修正自己的剑术，努力的向着千代学习。 这是十分取巧的学习之法，也是只有尘洛才能做到的事情。 未知的律者尚且潜伏在稻妻的某处，虽然现在尚且还不清楚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否会爆发战斗，但尘洛给自己多准备些底牌还是没错的。 嗯……以后要是有机会让雷电将军也砍自己几刀，说不定…… 算了，这个要命。 不过尘洛并没有忘记神樱大祓的事情，他与千代已经在瘴晦瘤的旁边战斗了不知道多久了，是时候给这场别样的剑术教学画上句号了。 尘洛抬手出剑，挡开了千代迎面的一剑。 单纯的剑技，他不是千代的对手，但若是加上元素力的应用，便能够轻易取胜了。 “风起！” 尘洛手指轻轻一抬，平地便突然出现猛烈的上升气流，将尚未站稳的千代卷至空中。 “…失礼了。” 除了剑术的学习，还有另一件事情尘洛得从她身上确认。 尘洛同样跃至空中，蓝光闪过，人形的身体消散，重新化作了史莱姆——一个有一点点大，足以将人吞下的大小的史莱姆。 比起外围结界中接触的那些武士幻影们，千代的身体更接近实体，也承接了更多的污秽。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更加接近花散里的状态。 只不过她早已完全被漆黑玷污，而花散里还尚且保留着最后一丝执念。 尘洛想从她的身体中获得解救花散里的办法。 理之律者的权能并不适合研究灵魂与精神，说实话，还是识之律者或者支配之律者的权柄更适合来对付污秽。 不过尘洛还是打算试一试。 史莱姆张大了嘴，趁着千代在空中无处使力时将她吞了进去。 “…解析，开始。” 第十四章 瘴晦瘤三番战·笹百合 尘洛的权能深入了千代的污秽之体中，试图寻找出能够进行解析的关键事物。 关于御舆千代过往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但尘洛想要寻找的并不是这个。 神樱，或者说地脉中流动的信息能够让过往的生物重新出现在世间，甚至能够与外界进行交流。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它确实有这样的功能。 瘴晦瘤能够重现往日的战士，大概也是利用了神樱树的这种能力。 尘洛的意识在千代的身上四处寻找，试图寻找到物理意义上有用的东西。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千代的胸口，尘洛发现了一小块……腐烂的树根。 毫无疑问，这树根原本是神樱树的一部分，但在被瘴晦瘤完全污染后，失去了活性，受到了它的控制。 瘴晦瘤正是通过神樱树的树根，释放了潜藏在污秽中的信息，将往日的幻影召唤到了现实世界——尘洛姑且是这么理解的。 “这么说来，如果让瘴晦瘤继续成长的话，说不定会染黑整棵神樱树，到那个时候，一切的过去都会变成漆黑的军势重现大地。” 尘洛的发散思维令他联想到了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之战。 那场同时令须弥的草之神与稻妻的雷之神陨落的战争，以及同时席卷了整片大陆，为尘世七国都带去了无尽苦痛的黑暗入侵。 一场能够同时席卷七国的入侵，对于没有信仰神灵的坎瑞亚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空之律者的权能虽然能做到这一点，但尘洛很难想象那位自称天理维系者的存在会协助坎瑞亚去入侵尘世七国。 既然如此，或许坎瑞亚是利用了某种与瘴晦瘤相同原理的技术，污染了地脉，让黑之军势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上。 尘洛锁定了千代胸口的树根，打算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将它解构。 既然神樱树中保存着过去的信息，那尘洛应该也能够在完全理解它的构造后用理之律者的能力制造出能够承载花散里的灵魂的仿制品。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掀起，将尘洛的史莱姆躯体吹了起来。 “啧。” 瘴晦瘤似乎发现了尘洛的举动，它显然不想让他触及根本，因此立刻召唤出了另一位幻影进攻，打断了尘洛的研究。 同时，位于尘洛身体内的千代的身形不断消散，化作了污秽溢出，那一小块腐烂的树根也在同时消去了。 “就这么想保住自己的专利吗？” 尘洛重新从史莱姆的躯体化回了人形，他站稳跟脚，抬头望向了眼前的新幻影与天空中的瘴晦瘤。 召唤实力强大的幻影显然不是毫无代价的，尘洛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已经比起最初要弱上不少了。 为了击败尘洛，它也必须制造出比虎千代更加强大的幻影，不然也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的污秽罢了。 眼前的这位头戴面具，身着甲胄的黑发男子，并非什么无名之辈。 他与御舆千代一样，都曾经是“雷之三重巴”之一，流淌着天狗血脉的大天狗，笹百合。 传闻中天狗拥有呼风唤雷的本事，比起御舆千代这样纯粹的剑士，笹百合更像一位使用元素力作战的法师。 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尘洛，挥动手中的羽扇，平地扬起数道龙卷，试图用狂风之力将尘洛撕裂。 战士不行，就换法师，瘴晦瘤的想法很好，可惜遇上的是尘洛。 “形态转变·风。” 对于持有七种史莱姆的元素免疫特性的尘洛来说，遇到单一元素属性的法师，是最舒服的情况了。 当然，如果遇到持有不同元素属性的复数敌人的话，尘洛还是没有那么轻松的能够应对的，毕竟他现在还没办法同时应用复数以上的元素免疫特性。 稻妻的传说中，天狗能同时掌控狂风与雷电，但笹百合这位大天狗，却也依然只能够驾驭风的力量。 “据说天狗其实并不拥有可以同时使用风雷二种元素的扇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笹百合的狂风呼啸，充斥着整片区域。 法术这玩意儿并不像剑术可以靠交手挨打来学会，因此尘洛也不打算跟笹百合的幻影墨迹，直接速战速决。 他快步穿过了风场，以十分迅捷的攻势靠近了笹百合，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用千代的鬼剑术斩在了幻影的身上。 没花费太多功夫，笹百合便被尘洛斩于马下，尘洛也趁机抓住机会，从笹百合消散的形体中握住了那块腐烂的树根。 瘴晦瘤似乎也没想到笹百合会如此迅捷的落败，它的跳动甚至停滞了一会儿。 但随后，它更加猛烈的收缩了起来。 它的“心脏”中储藏着非常多的污秽，这些污秽都来自稻妻过去百千年的历史。 但纵观稻妻的历史，想要再找出比贵为“雷之三重巴”的两位还要强大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说并非没有，但如果只是比那两位强的有限，似乎没办法收拾掉尘洛。 但如果不收拾掉尘洛，自己就会被拔除。 既然如此，便只能赌一把。 在瘴晦瘤的内部，的确存在着唯一一位超规格存在的少许信息。 如果……用它的力量的话，也许就能…… 瘴晦瘤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控制它，但也只能试一试了。 它剧烈的收缩着，随后猛地向地面喷出了黑雾。 与虎千代与笹百合不同，这回黑雾的影响范围十分之广，覆盖了整片区域。 做出这一举动后，瘴晦瘤已经十分微弱了，这是它最后的一手反扑了。 随后，某样巨大的存在自黑雾之中隐隐诞生。 它的气势与威压镇得尘洛都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待到尘洛看清了它的身形，心中更是有一丝震惊。 “……等等，叫出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它也算死在了稻妻的国土上……但这种级别的存在的执念也能被神樱树吸收的吗？ 黑雾散去，一条巨大的白鳞巨蛇凭空出现。 虽然并非原本的全貌，也没有全盛时期的力量，但它毫无疑问正是数百年年前被雷电影斩落于八酝岛的那一位魔神的一部分。 远吕羽氏尊，海祇大御神，国之海祇。 亦或者可用它在魔神战争中原本的名字去称呼它。 ——奥罗巴斯。 第十五章 瘴晦瘤三番战·奥罗巴斯的残影（上） 大蛇魔神奥罗巴斯，是魔神战争的失败者，曾经逃到暗之外海试图躲避魔神战争。 回归之时，它在海渊之地庇护了当地白夜国国民，成为了他们的海祇大御神、远吕羽氏尊，推翻了【太阳之子】的暴政，击败了虎视眈眈的深海龙蜥族群，为海祇岛民的先祖们升起了土地。 它在当时建立了独立于鸣神岛幕府的海祇岛政权，即便是雷电将军统一稻妻之时，鸣神岛与海祇岛也是“以西界为分野，相安无碍”。 直到某段时间，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忽横生歹意，举力东侵”。双方均伤亡惨重，雷电将军的爱将天狗笹百合也陨落于此。奥罗巴斯终为雷电影所斩杀，薨于八酝岛，并留下了至今仍回荡着雷霆与祟神气息的无想刃狭间。 奥罗巴斯死后留下的祟神气息，绝大部分都被封印在与八酝岛上，与它的尸骨一同长眠在于此。 但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有几缕执念与思绪顺着神樱树被记录下来，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瘴晦瘤能够超规格进行奥罗巴斯的召唤，还是远远超出了尘洛的预料。 单单靠它自己身上的那些污秽的力量，恐怕是无法完成这样的壮举的，毕竟，那可是贵为魔神的躯体与灵魂。 大蛇魔神奥罗巴斯能被复现，大概还是依仗了瘴晦瘤从稻妻各地吸收到的崩坏能。 如同雷电真因为尘洛的力量恢复了一丝残魂一般，奥罗巴斯也因为瘴晦瘤的努力短暂复苏了。 巨蛇的躯体环绕着尘洛，比起它沉睡在八酝岛的那具身体，这副躯体的大小要小上许多，堪堪填满了整个洞窟。 尽管气息与规格上要弱上许多，但也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大蛇魔神奥罗巴斯一部分，是它的残影。 “……不管怎么说，把魔神叫出来也太离谱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尘洛对神樱大祓的认知，甚至隐隐向着有些失控的方向在狂奔了。 就算只是残影，那也是十分强大的对手，尘洛想要对付它，恐怕也得解放律者形态才能抗衡一二。 不，能否战胜对方还得打个问号。 黑雾彻底散去，大蛇魔神奥罗巴斯昂着蛇首，注视着尘洛。 虽然纯白的蛇身上有些许灰暗的痕迹，但它的双眸明亮，似乎并没有被瘴晦瘤所控制。 “……嗯？” 尘洛谨慎的面对着巨蛇之躯，随时准备解放律者形态，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从奥罗巴斯身上感受到敌意。 下一刻，奥罗巴斯猛地向尘洛袭来，巨大的蛇首将尘洛吞入了其中。 …… 稻妻的边界，鹤观，某处。 数十只兽境猎犬包围着某个存在，它们心中怀着厮杀与憎恨的意念，但却畏惧对方的气息不敢上前。 这些能够侵蚀世界边界的魔血之兽，也如同真正的生物一般，明白什么叫做“恐惧”。 但【黄金】刻写在它们体内的进攻本性却无法违背，因此，它们只是与对方僵持着。 但它们不敢动，对方却动了。 紫色的薙刀轻轻挥舞，耀眼的雷光转瞬之间斩遍全场。 待到雷光消弭，这处地域已然不再存在任何一只怪物。 放眼望向四周，恐怕也只剩下停留在空地上的女子了。 那紫色的薙刀，任何一个稻妻人看到了，都会震惊的念出它的名字——薙草之稻光。 那是数百年来为稻妻人斩灭了诸多苦难的兵器，是为了稻妻的永恒兴盛，刺穿了无数魔神仆从和深渊魔物身躯的守护之刃。 执掌此刀之人，自然也是稻妻至高无上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当然，对于稻妻以外的人来说，她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号。 头上佩戴着朝颜花和桔梗花的发饰，身上穿着点缀着花边的振袖，全身各处的三勾玉花纹也证明着她的身份。 ——雷电将军。 寻常的兽境猎犬便需要幕府士兵们合力对付，极易负伤，但对于她来说，再多的数量也不过是随手斩杀的魔物。 这些突然出现在稻妻边界的数量异常的魔物，虽然不堪一击，但却源源不绝，倒是的确消耗了雷电将军不少的时间。 好在雷电将军的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疲倦”二字，即便是连日连夜不停地斩杀魔物，她也不会感到一丝疲惫。 这一处的魔物已经清理干净了，将军打算前往鹤观的其他区域继续斩杀魔物。 “将军。” 与她相同的声音从将军的身体中传出，传入了她的脑海中。 “你居然醒了，难得之事。” “嗯。” 不知道为什么，雷电影近来有些心神不宁。 对于五百年内接连不断保持着冥想状态的她来说，这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她的直觉告诉她，遥远的鸣神岛本土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影很想现在就赶回鸣神岛本土，但眼下，鹤观上的异变才是她身为雷电将军需要首先处理的事情。 稻妻因为地址位置靠近暗之外海的原因，受到魔兽和妖邪侵扰是经常的事情，但这回从边界溢出的魔兽似乎有些太多了。 而且从它们的身上，影感受到的是不是嗜血和好斗，而是恐惧和逃避。 它们仿佛并非自愿，而是被某种生物从漆黑的异界追赶而来的。 恰在此时，一条空间的裂缝在将军身前展开，在漆黑的那一侧，有某种异样的存在要从中爬出。 “这一只应该就是它们的首领了。” 将军举起薙草之稻光，准备发动攻击。 “将军，换我来吧。” “嗯？” “……许久没出来了，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雷电将军闭上了眼，再次睁眼时，便是一副散发着雷电威光的双瞳。 影打算亲自出手，来抚平内心的不安宁。 无名的兽境之王自裂隙之中钻出，但它对面前的雷电将军并无敌意，反而急促的想要钻出裂隙，就如同在躲避什么一样。 下一刻，另一声低沉的龙吼自裂隙的另一侧传出，那位存在似乎死死咬住了它的尾巴，一步一步，将它拖拽回了裂隙之中，随后，更是从裂隙之中传来了咀嚼的声音，这位无名的兽境之王便就这样化作了未知存在的食粮。 随后，它穿过了被撕裂的空间，来到了雷电影的面前。 那是一只浑身蓝白的巨龙，雷电影并没有从它的身上感受到元素生物的气息，但它的气息十分不祥，恐怕并不逊色于自己曾经斩杀过的那只紫电之鸢。 气息之不详，犹如天灾过境，审判降临。 ========== 关于审判级崩坏兽的体型一时拿捏不准，去看了看二崩漫画，嗯……有一说一贝贝龙还是很苗条的 大概只有蚩尤特别大吧 第十六章 瘴晦瘤三番战·奥罗巴斯的残影（下） “史莱姆，睁开眼睛，我是奥罗巴斯。” 被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吞噬后，尘洛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比起现实，这里更像是精神的空间。 奥罗巴斯的神念涌动，向尘洛传递着话语，虽然对尘洛没有敌意，但也隐隐令尘洛感到有些难受。 不过紧接着奥罗巴斯的神念，几片樱花花瓣落在了尘洛的身上，替他抵御住了眼前的大蛇魔神的威压。 樱花飘过，雷电真的形体也出现在了尘洛的身旁。 “真……这里果然是奥罗巴斯的意识空间么？” 既然雷电真现出了形体，那么这里必定不是现实空间了。 “嗯，当然，只是它的残影创造的临时意识空间。” 雷电真的目光移向了眼前眼前的混沌。 “许久未见了，奥罗巴斯。”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相遇，巴尔。” 虚空之中的混沌翻滚了几下。 “抱歉，我现在的力量有限，无法拟态出可视的形体。” “无妨。” 雷电真微微颔首。 两位已经逝去的魔神，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获得了重新交流的机会。 “巴尔，你的存在，似乎稳定在这位史莱姆身上……真是奇妙，史莱姆，你有名字吗？” “我叫尘洛。” “尘洛……我不会攻击你，那奇异的能量虽然令我得以复苏，但却没能剥夺我的意识。” 大概是剂量不足的原因，瘴晦瘤并不足以控制奥罗巴斯，反倒令他暂时的获得了清醒的意识。 当然，与雷电真的情况不同，奥罗巴斯也只能依靠瘴晦瘤的力量短暂的复苏，在瘴晦瘤力量耗尽或者被拔除之后便会消失。 “巴尔，我没想到的是，你也复生了，而且依附于他的身上。” 雷电真微微一笑，回答道。 “我这边……嗯，算是机缘巧合吧。” “无论如何，你的存在比我更加稳定，呵呵……我从未见过你的真身，最后来将我送走的，也是你的妹妹巴尔泽布。” “……你我都明白，那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悲剧。” 雷电真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巴尔泽布，但我必须要这样做，才能给祂一个交代。” “我明白，但战争造成的伤痛，却也真实的铭刻在了稻妻的历史上，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对于雷电将军来说，她们的爱将笹百合死于那场战争，死于与海祇岛的【恶王】的决斗。 对于鸣神岛人来说，那场战争是海祇岛的以仇报恩，是一场贪心的入侵战争。 对于海祇岛人来说，那场战争则让他们永远失去了他们的海祇大御神。 从寻常的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我并不渴求你的原谅，我知道，这是不义之举，是对你信任的背叛，但从更高层面的意义上来说，我必须那样做。” “这一点，我也明白。” 聪慧如她，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思考，就能够明白奥罗巴斯这几近自杀的行为的缘由。 “巴尔，如同你所做的事情一样，吾之身躯虽然消亡，但反抗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只待未来有一天……生根发芽。” 奥罗巴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我能感觉到，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远古的传承与我的血脉已经融合，此刻正活跃在这片大地之上。” 奥罗巴斯忽然对着尘洛说道。 “尘洛，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力量，虽然尚且微弱，但却具备着无限的可能性。” “……多谢夸奖了，你要委托我做什么吗？” 一般这种发言，都是要委托他干什么的前奏，当然，只要奥罗巴斯愿意给出报酬，尘洛也不是不可以为他做些什么的。 “我并不打算让你做什么，但既然你持有力量的种子，那么无论你愿不愿意，终究有一天会被卷进这场盛大的风暴之中。所有来自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但你既然是如此特殊的存在，那你应当具有那样的能力和资格继承我的‘知识’。倘若你有缘前往那片尘封在海底的国度，或许能在那里寻得。”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尘洛点了点头。 奥罗巴斯说的自然是渊下宫，或者说白夜国，早在魔神战争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国度。 因为魔神战争的关系，白夜国被沉入了无尽的海渊之中，白夜国民寻找归途，却怎么也找不到。 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天之禁令的力量逐渐减弱了。魔神奥罗巴斯因为它的厄运，落入了海渊之中的白夜国，才成为了他们的神祇。 “但是……你必须明白，知识，是一种诅咒，在你做好准备之后，再去接受它。” 奥罗巴斯警告道。 否则，知识便会成为诅咒，为自己带来厄运。 这是它用亲身体会换来的真理。 拒绝信仰神灵，以人的知识攀上顶峰的坎瑞亚，在五百年前遭受了天理带来的灭顶之灾。 从暗之外海回归的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因为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被迫以几乎自杀的方式将一切永远封印在渊下宫中。 强如钟离这般横扫璃月，击败无数强敌的武神，在那之后对那场战争的信息也不得透露分毫。 或许草之神与雷之神之所以会陨落在那场坎瑞亚之战中，并不只是单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而是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说到底，雷电真真的是死于坎瑞亚之手吗？如果真是如此，雷电影又为何会给出“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面前失去一切”这样偏向正面的评价？ “……我明白了。” 尘洛内心突然涌现出了一丝危机感。 身上持有理之律者权能的他，其权能的本质便是“知识”，被他所解析和记录的信息，永远不会从他的身体和灵魂中消去。 如果有人想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过去，那么尘洛这样的存在，一定是祂心目中最碍眼的那一位。 既然如此，他与背后的那一位祂，天然便是容不下对方的。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场短暂的相遇该画上句号了。” “永别了，奥罗巴斯。” 奥罗巴斯的临时意识空间逐渐破碎，尘洛的意识正在逐渐回归现实。 既然奥罗巴斯对他并无敌意，那么这场与众不同的神樱大祓，终于也要划上一段句号了。 第十七章 花散里的意识转移 御舆千代，笹百合，奥罗巴斯。 这场比往常的神樱大祓要危险得多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瘴晦瘤抵御尘洛的尝试已经到头了，接连的召唤强大的幻影也令它自己变得脆弱不堪。 尘洛投影出的飞剑轻易地便贯穿了它，带走了它的“生命”。 了解了瘴晦瘤之后，花散里如同尘洛预期的那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只是身影也变得更加单薄了。 “尘洛大人。” “你来了。” “……嗯，此前无法与您一同行动、作战，真的非常抱歉。” “因为你本身即是污物，所以你无法对自己的同类出手。” “……您早就知道了。” 花散里并不意外，毕竟尘洛的表现那么熟稔，就仿佛曾经亲历过与她同行的神樱大祓一般。 “瘴晦瘤都被拔除的现在，我的存在很快也将消去了，在那之前……” 花散里还记得尘洛在跳入这个洞窟之前向她提的要求。 摘下面具，向他展示她真正的容貌。 尘洛来到了花散里的身前。 “……抱歉，尘洛大人，我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了，还请您亲自为我……摘下面具。” 花散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实在过于虚弱了。 失去了作为核心的瘴晦瘤，像花散里这样残余的污秽便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已经不具备任何力量，别说向前行走，她已经连抬起手臂摘下面具的力气都没有了。 尘洛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摘下了面具。 面具之后，是一片虚无，那并非人的脸庞，而是污秽丑陋不堪的黑暗。 “尘洛大人，您早就知道……我是狐斋宫大人的……幻影了吧。” “不必如此谦卑，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可是……我，只不过因污秽而生成的幻影，既没有她那样强大的法力，也不曾拥有她那样美丽的容颜。” 花散里怯怯的说道。 这是她的自卑，她不敢自比那位用智慧与力量治理着稻妻的狐仙。 “但在本质上——灵魂上，你们是一样的。你继承了她的意志，她的愿望。” 守护鸣神岛的土地，抵御无尽的污秽。 这是狐斋宫的职责，也是她传递给花散里的愿望。 “见证了您大祓之路上战斗的姿态，花散里时常会想，倘若当初……她的身边有您的存在的话，或许就不会…… “但念及此，我也会自私的考虑着，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与您相遇。” 花散里虽然继承了狐斋宫的意志，但也在数百年的时光里萌生了自己的思想。 “……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尘洛大人，实在非常感谢您陪我同行，因为您，我才能来到这里，毫无牵绊的履行我最后的职责。” 花散里转身，面对着尚有污秽残留的现场，准备念出拔除污秽的咒语，完成神樱大祓的最后一步。 做完这一步，她便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 “等等，花散里。” “……尘洛大人？” “这一回的神樱大祓结束了，那几十年之后，百年之后的下一次神樱大祓呢？” 尘洛问道。 “……鸣神大社的巫女们，会处理好的。” “你就这么放心吗？” “……花散里心中的确有些忧虑，但也只能将未来，交给后人去担负。我能做的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到尽头了。” 花散里低声的回应道。 “既然心有疑虑，不如亲自去见证，如何？” “……您，您说什么？” “花散里，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你不必就此离去，你可以在神樱树的荫蔽之下，永远的守望这片土地。” “那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花散里知道尘洛拥有神奇的力量，但就算是这样，“拯救沦为污秽的灵魂”这样的事情，那是连神灵都难以做到的操作，也是她不敢奢望的奇迹。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正因如此，我需要你相信我，并且配合我。” “我……应该怎么做？” “毫无保留的向我展示你的一切，让我接触到你的……本质。” 因为花散里实在太过虚弱，无法移动，尘洛便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神樱树旁，让她靠在了神樱树上。 她的身体很轻，如同即将消散的云雾一般，感受不到重量。 “唔，那个……尘洛大人……” “放松身心，什么也别想，就这样把一切交给我吧。” “……嗯。” 尘洛的一只手贴着神樱的枝干，另一只手，就这样伸入了花散里卸下面具之后的黑暗之中。 “……律者形态，开。” 通过此前对神樱枝条的分析、与多位幻影们的交手，以及最初尝试对神樱树进行的意识侵入，尘洛已经初步掌握了意识与物体之间的关系。 用更为准确的说法来说，便是“令意识依附在物体之上”的方法。 瘴晦瘤正是利用了已经被它腐蚀的神樱枝条，释放了其中存在的稻妻过往的信息，才能召唤出强大的幻影。 既然如此，尘洛也可以对这个方法进行逆向运算，反过来将花散里的灵魂重新归于神樱之中。 也就是所谓的“意识转移”。 既然理之律者的能力并不能很好的直接理解灵魂和意识，那尘洛也放弃了这方面的尝试，但瘴晦瘤操弄灵魂的方法，他却可以学习，并反过来利用。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尝试，毕竟以理之律者的能力去进行这方面的操作太过勉强，因此尘洛在此前的战斗中也一直在避免使用律者形态。 他需要保证将律者形态下最强的运算能力留在这一刻。 花散里并没有排斥尘洛，尘洛的意识轻松的进入了她的意识之中，在一片混沌的虚无里，尘洛找到了那个光球。 这就是花散里身为污秽之躯还能保持清醒的原因，是狐斋宫超越了污秽的信念与执念。 “逆向运算，展开。” 在尘洛的权能作用下，他反向运算了瘴晦瘤召唤幻影的方法，让代表着花散里灵魂的光球渐渐分解成许多光点，通过尘洛的身体，汇入了神樱的枝干之中。 “……啧。” 尘洛现在的律者形态只能维持七秒左右。 尽管逆向运算成功了，但速度却不够，意识转移的速度太慢，恐怕无法在尘洛的律者形态结束之前完成转移。 恰在此时，一只手覆在了尘洛的手上。 “……真？” “毕竟是关于她的事情，让我也来帮忙吧。” 雷电真的神识加持到了尘洛正在进行的意识转移之上。 或许是因为有半眷属化这一层关系的原因，雷电真的意识毫无阻隔的与尘洛的意识融汇在了一起，增幅了他的权能。 有了真的帮助，意识转移的过程快了不少，在律者形态结束之前，花散里的意识终于被完全的重新转入了神樱树之中。 完成了这一步骤之后，尘洛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便要向后倒去。 “唔，我之前就想吐槽了，用完律者形态就会失去意识昏过去是什么鬼设定……” 不过，神樱的树干上突然延伸出几根枝条，揽住了尘洛的身体，让他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花散里的声音，也随着枝条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谢谢您，尘洛大人。” 第十八章 雷电真的愿望 明媚的阳光，青葱的草地，漫天的飞樱。 “……呃。” 当尘洛再一次醒来时，他只看见了这熟悉的景色。 “你醒了。” “嗯。” 毫无疑问，尘洛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醒来了。 此刻他正以史莱姆的形态，趴在雷电真的膝上。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到我的意识空间里来看你。” 这里已经被雷电真改造成了她所喜欢的模样。 “我擅自对这里做了一些改造，你不会生气吧？” “整的挺漂亮的。对了，花散里呢？” “她已经成功的回归到神樱树本身之中了，只待有一天生根发芽，再度以幻影的姿态重现于稻妻。” “……我还得谢谢你帮了我。” 要是没有雷电真的协助，靠尘洛自己是无法完成整个意识转移的过程的。 “能为旧友做些什么，对我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雷电真借助了尘洛的崩坏能稳定存在后，依然处于十分孱弱的状态，毕竟只是曾经的自己的一缕思念，发挥不出什么力量。 倒不如说她能够这样重现，已经是基于魔神不死不灭的底力加上崩坏无所不能的力量合一所创造的奇迹了。 而花散里的情况，与雷电真的情况并不一样。 一方面，尽管狐斋宫的思念能够超脱污秽的影响独立存在，但狐斋宫终究只是凡间的物种，没办法像雷电真那样凭借魔神的位格承接尘洛的力量。 而另一方面，她作为因为瘴晦瘤诞生的幻影，至少以尘洛目前的权能，无法做到剥夺瘴晦瘤与她之间的关系，将她修改为自己的眷属。 因此，将花散里的意识反向转移到神樱树之中，等待未来的日子重新归来，是尘洛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打算。 倒不如说，尘洛并不知道如何驱使崩坏能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眷属。 按理说这应当是律者的本能，不过他的情况，大概也不能按照常理来考虑。 雷电真会与尘洛形成半眷属化的关系，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尘洛并没有在这个半眷属化的过程中做什么，是她主导着整个眷属化的过程，主动选择了依附到了尘洛的身上。 ……所以这位心思缜密又温柔的前代雷之神，心里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呢？ 她是曾经治理着稻妻的神明，是即便在死后也已经为自己的妹妹铺好了前行的道路的智者。 这样的神灵，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傻白甜，在她的心里，肯定谋划着一些尘洛未曾得知的事情。 不过，既然她主动选择了与自己缔结眷属的关系，事实上成为了生死与共的状态，尘洛倒也没有对她起什么疑心。 而且，在实行意识转移的尝试时，真也出手帮助了他。 “尘洛，这次你很努力呢，其实……这一切并非你的职责。” “我只是在根据自己的想法行动罢了。” 尘洛回答道。 听到这里。雷电真笑了笑，伸出玉指，戳在了尘洛柔软的身躯上，她柔声说道。 “那……我想听听你的愿望。” “……愿望？” “世间万物，都遵从自己的愿望行动，百兽为了生存而厮杀，人类为了愿望而前进，那么你呢？并非人类的你，心中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我倒是没有特别宏大的愿望，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尽量阻止眼前的悲剧的诞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当然，我没办法挽救所有的悲剧，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想留下遗憾。” “而且，对于我来说，见识更多风景的同时，也在逐渐变强，就像奥罗巴斯说的那样，我所拥有的这份力量会将我牵扯进未知的风暴之中，在那之前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经过了这一场神樱大祓之旅，尘洛堪堪掌握了御舆千代的剑术，也洞悉了意识转移的方法，在拯救了花散里的同时，他也获得了进步与成长，姑且算是双赢。 不管怎么说，想要实现自己的想法，第一要义就是要拥有足够的力量。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实现自己内心的正确。 “真，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当我看见神樱盛开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过去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至于此刻的愿望嘛……” 雷电真附身看了看尘洛那圆圆的大眼睛，俏皮地说道。 “容我先保密吧。” “……赖皮啊，你骗我说了出来，自己却不肯说。” 尘洛不安分的动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那可是你自愿说出来的，说明你很信任我，不是吗？” 雷电真俏皮的眨了眨眼。 “呃……” 尘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如此温柔而聪慧的神明，他的确下意识的就难以怀疑对方。 见到尘洛有些窘迫，雷电真捂嘴轻笑道。 “我与你印象中的魔神，是不是不太一样？” “……不，怎么说呢，你比我知道的那个不干正事的和不付摩拉的，还是好上不少。” 尘洛想起了那位不务正业的吟游诗人和四处逛街遛鸟的老大爷，所谓威严和庄重的魔神形象，嗯，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非要说的话，倒是如今稻妻的雷电将军更加符合威严和庄重这两个描述。 “换个话题吧，尘洛，既然神樱大祓已经告了一段落，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我要去找八重神子。” 毕竟神樱大祓一事就是八重神子委婉的移交到他手上的，是时候去找她索要报酬了。 而且她作为稻妻的地头狐，手里肯定掌握着尘洛在寻找的那位律者的情报。 “……神子呀，五百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已经出落成怎样的大姑娘了呢。” “不过，说是要去找八重神子，目前也完全没有头绪去哪里找她。” 在鸣神大社等着？还是去稻妻城找找？她也完全有可能并不在鸣神岛上，跑到其他岛上去办事了也说不定。 “不如去稻妻城看看吧。” 雷电真建议到。 “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吧？” “虽然我确实有一些私心，不过你在那里或许也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哦？” 稻妻城，天守阁…… 雷电真的建议不无道理。 那里是那位律者与雷电将军第一次发生激烈冲突的地方，就算找不到八重神子，到那里去调查看看或许也能有些收获。 “那就听你的，接下来去稻妻城吧。” 第十九章 团子牛奶 “浮世景色百千年依旧，这座稻妻城，与我离开那时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果然，影她还沉溺追逐永恒的道路上。” 稻妻城坐落于鸣神岛上，是稻妻最为繁华和热闹的城区，绝大多数的稻妻人都生活于此。 樱花树的花瓣荫蔽如云，尘洛刚一入城，还没走上多久，身上便沾了不少樱花花瓣。 景色虽美，往来的路人脸上却见不到多少笑颜。 因为“眼狩令”和“锁国令”的推行，稻妻的经济萎缩的厉害，人民的民心也不安定。 即便受到那位律者的影响出现了伴生崩坏兽的灾难，雷电将军也没有停止眼狩令的推行。 毕竟，无论稻妻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雷电将军都能够轻松地解决它们。 稻妻人民是这样想的，天领奉行也是这样想的。 稻妻城内的街道上，时不时能看到天领奉行的士兵在来回巡逻，毫无疑问他们是执行眼狩令的士兵，在四处寻找可疑的目标。 好在尘洛的身上并没有神之眼，自然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停滞并不能带来真正的永恒，她的做法，只是在逃避罢了。” 尘洛说道。 “嗯，这样的做法……简直就像缩进龟壳一样，不过，按她那木讷脑袋，大概会觉得向乌龟学习也不赖吧。” 毕竟，乌龟是长寿的象征。 也许在影的心里，追求永恒最终就会变成这样的形态。 “不过……既然神樱树已经盛开，影她终究也会有一天走出阴霾，重新为稻妻开辟前行的道路的。” 尘洛行走在稻妻城的大路上，雷电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你能出来了？” “嗯，大概是因为你对意识、灵魂和精神的认知更上了一层吧，我能够以这样的形态暂时出现。” 周围的行人对雷电真的出现视若无物，看来他们是见不到她了。 否则，要是看到雷电将军突然现身于城内，这些普通人们早就震惊的动都不敢动了。 “他们看不见你。” 尘洛用意念与雷电真交谈道。 “嗯，只有你能看见我，而且……也只能看见。” 雷电真的一只手穿过了尘洛的肩膀，她现身外界的形态如同鬼魂一般，只能观赏，不能接触。 雷电真飘在尘洛的身旁，随他一起前进，路过了位于稻妻城内的天目锻造屋。 “说起来，尘洛你不是掌握着凭空制造武器的法门么？稻妻的锻刀技法，可是十分出色的。” “寻常的武器我倒是不太用的上……真要说的话，我对你的那把【梦想一心】还更是好奇。” 尘洛现在对投影出的武器的用法还是更倾向于王之财宝式的运用，投射出足够的火力去压制对手。 毕竟理之律者的权能能够批发投影兵器，是十分便捷的作战方式。 只有足够强大、用投影射击对付不了的对手，尘洛才会考虑拿起长剑近身作战。 不过真手里的那把梦想一心，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器，是诞生于雷电真的雷电威能中的宝剑。 要是有机会能触碰的话，也许可以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去批量复制梦想一心。 到时候，不管是用来投射还是亲手拿着，威力都会上升一截。 “……连我自己都没用过梦想一心呢，真的想要了解它的力量，你还得去找影。” 雷电真向前多飘了一段。 尘洛计划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偷偷潜入天守阁调查一番，此刻是夕阳西下之时，还有些时间，便就在稻妻城内的大路上晃悠。 一方面是消磨时间，一方面也是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信息。 虽说在雷电将军的永恒政策下，稻妻城绝大多数的景色都没有改变，但多少还是有些雷电真没见过的变化的。 比方说…… “尘洛，那个是什么？” 雷电真飘在空中，对不远处的摊贩上的饮品有些好奇。 那是稻妻的小吃摊主智树，经营着一家流动的小吃摊贩。 他时常做出一些新鲜的小吃组合来吸引路人们的注意力，此时，他放在摊上出售的，便是他最新研究出来的团子牛奶。 “怎么，你想喝那个吗？” “……嗯，有点。” “可是你一个灵魂体……” “我们现在共享着感官，只要你喝下去，我也能感受到它的味道。” 嗯……也不是不行吧。 这里不是璃月，尘洛偷偷用理之律者的权能造一些摩拉出来，应该不打紧。 尘洛伸出手，权能的力量悄悄发动，便制造出了仿制的摩拉。 ……话说这算不算制造假币？ 尘洛来到了智树的小吃摊前，排出一千五百文摩拉。 “老板，给我来两杯……不是，一杯团子牛奶。” “哎，好嘞！” 智树爽快的接过摩拉，回身倒腾了一会，给尘洛端上了一杯新鲜的团子牛奶。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团子牛奶其实就是团子与牛奶按照一定比例进行混合而已。 比起智树给它起的简单易懂的名字，尘洛更愿意用一个更加耳熟能详的名字来称呼这种饮品。 ……珍珠奶茶。 嗯，这饮料不管怎么看都是简易版的珍珠奶茶。 尘洛拿到手之后，习惯性的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分析了它的比例。 能够轻易地分析出食物和饮品的构成，说不定自己很有做菜的天分？ ，在雷电真充满希冀的眼神下，尘洛拿起团子牛奶，喝了一口下去。 冰凉，以及很甜。 在尘洛喝下团子牛奶的时候，雷电真也闭着眼，通过共感的能力感受着它的味道。 “真，如何？” “甜甜的，很好喝。” 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陶醉的表情。 “这种类似点心的口感，真的很新奇呢，要是影喝到这个，一定也会很喜欢的。” “……你还真是喜欢甜食呢。”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我已经记住它的味道了，你要是还想喝的话，下次我可以给你在意识空间里投影出来。” “嗯，谢谢你，尘洛。” 雷电真轻笑一声，灵魂构成的身体向天空飘了飘。 “说起来，刚才上来的时候，我在下面看见了我那个时代不存在的书屋，我们去看看吧？” “……那是八重神子开的八重堂。” 第二十章 荒泷天下第一斗 八重堂，是神子拿来取代稻妻古老传统“镇火事会”的负责运营赛事、出版作品的专营机构。 原本由巫女们在台上娉婷起舞，让民众们慷慨解囊的募款大会，被八重神子改弦更张，变成了轰轰烈烈的轻小说征文大赛。 自然，原本由天领奉行和鸣神大社四六分账的募款收入，也都全部变作了出版的营收，入了鸣神大社的金库。 天领奉行的家主虽然心有怨言，却也拿八重神子没什么办法。 毕竟在稻妻，没有人比她更懂祭礼之事。 在雷电真的请求下，尘洛在八重堂内逛了逛，挑选了几本卖的正好的轻小说，拿到前台付了钱。 像什么《日在史莱姆》、《问题史莱姆都来自异世界》、《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 ……好吧，好像最近这段时间八重堂的征稿主题就是转生史莱姆。 虽说可以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直接读取内容从而不必购买，但那样对这八重堂的店员略显不公，考虑到稻妻的前代雷之神此刻就在身上，尘洛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常人的道理买了轻小说。 自从尘洛与理之律者的适应性提高到了一定的地步后，已经无法再通过读取普通的知识进行提升了，恐怕只有更加复杂和未可知的结构与事物，才能对他继续提升适应性有所帮助。 理之律者提升适应性的途径是知识，但如果尘洛未来得到了其他的律者核心，恐怕进行提升的途径会不大一样。 当然，有一条通用的提升方法，那就是战斗。 “没想到现在的稻妻民众喜欢这样的故事呢。” 尘洛将买到的轻小说解析过后，投影给了真，她手里拿着书，一边浏览着一边飘在尘洛的身边。 “幻想不存在的故事，不管哪个时代都存在吧。” “呵呵……也许不是幻想哦？” 雷电真轻笑道。 “这书里提到的通人智，会说话，还会吞噬和学习对方技能的史莱姆，不就在我身边么？” “呃……” 巧合，巧合。 返回到花见坂附近时，尘洛意外的在街上的老牌餐饮店志村屋里看见到熟悉的身影。 荒泷一斗——准确的说，是被夺走了神之眼的荒泷一斗。 当然，凭他那头顶醒目的鬼角与充满穿透力的大嗓门，尘洛想不注意到都难。 距离彻底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尘洛便也打算到这志村屋里消磨消磨时间。 荒泷一斗是性格豪迈活泼之人，见到蓝发蓝眼的外国人坐到了身边，也主动上来打了声招呼。 “哟，兄弟，国外来的？” “嗯，没错。” “你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是我们荒泷派庆祝的日子，可惜我这几个兄弟酒量都不咋地，都已经趴下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喝两杯，我请客！” 顺着荒泷一斗的身后望去，几名荒泷派的普通人已经烂醉如泥，趴在桌台上不省人事了。 “那就多谢阁下款待了。” 尘洛也毫不客气，接过一斗递过来的酒杯便是一口闷。 “好，爽快！” 荒泷一斗发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声。 ……说起来，尘洛明明记得荒泷派挺穷的来着，应该只吃得起烤堇瓜来着。 似乎是看出了尘洛内心的困惑，店主志村勘兵卫笑呵呵的解释道。 “前阵子花见坂受到异兽袭击，是一斗和长野原家的女孩一起合力在天领奉行的九条大将带兵赶到之前消灭了那些异兽……天领奉行按照规矩给了他奖励，不过，也顺手收走了神之眼。” “哼，那天狗婆娘，一定是怕了跟我比试相扑，一两周都没有出来了！” 荒泷一斗放下酒杯，不屑的说到。 “一直都没出来？那她是在……” 荒泷一斗又豪饮一口，继续说道。 “她最近一直躲在天守阁里面，表面上说什么带兵巡逻加强戒备，我看其实就是害怕跟我相扑！” “啊……对对对。” 这种时候，尘洛感觉只要说对就对了。 “荒——泷——一——斗——！” 恰在此时，一声略带一丝愤怒的娇喝从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位绿发的少女闯了进来，站在了荒泷一斗的身后。 见到幕府士兵和天领奉行的天狗大将都不曾慌乱的荒泷一斗，见到这位少女却少有的露出了窘态。 “久……久歧忍，你怎么来了？” 这位少女正是荒泷派之中唯一的女性，也是荒泷派的头脑担当，久岐忍。 久岐忍径直走到了荒泷一斗的身旁，怒气值满溢的手揪住了一斗的耳朵。 “好不容易赚了点帮派经费，你就到处豪吃海喝乱花摩拉！” “痛——痛！” 荒泷一斗被揪的直求饶，但却不敢反抗这位少女。 “我我我我好歹也是荒泷派的老大，久歧忍，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 “面子？你要什么面子？前段时间被天领奉行的九条大将亲手打趴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面子？” “我……我这不是想要找机会要一雪前耻吗！” “就你还一雪前耻，我看你是又想到天领奉行的牢狱里面住上几天了。” 久岐忍愤愤的说道。 随后，她注意到了坐在一斗身边的尘洛。 “这位先生，我们帮派的老大给您添麻烦了。您好，我是荒泷派的副手久岐忍。我们的老大没有对您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吧？” 久岐忍微微欠身，向尘洛道歉道。 “啊，这，没有……” “这里的单我会全部买下，就当招待您了。说起来，看您的装束，是从璃月来的旅者吗？” “嗯，没错。” “太好了，我也曾去璃月求过学，对璃月的文化和知识颇感兴趣，唔……” 久岐忍一边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揪着一斗的耳朵把他从店里拉了出去，随后才转身回来付钱。 “我们荒泷派主要在花见坂活动，以后有缘的话，再与阁下促膝长谈吧。” 目送了荒泷派一行人的离去，夜色也暗了下来。 “如今的稻妻城，依然有赤鬼活跃，属实是一件奇事，不过他有些喧闹了。” “就得是这样的大心脏才能在人类社会生活下去吧……” 就着夜色，尘洛与雷电真一路向着高处的稻妻内城走去，那里，便是天守阁所在之处。 第二十一章 夜探天守阁 天守阁，稻妻列岛之中，最为尊崇者，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居所。 它伫立在稻妻城之中的最高处，在这里，雷电将军可以守望她治下的稻妻众生。 当然，雷电将军此刻并不在天守阁内。 对于拥有化形能力的尘洛来说，避过外围的幕府军士兵的耳目潜入到内城之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尘洛变作了一只团雀，晃晃悠悠地从高空慢慢往天守阁飞去。 “天领奉行……也依然驻扎在天守阁之旁。” 雷电真从空中俯视着整座内城，这里的布局与她离开之时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你不在的五百年里，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名字虽然没换人，但坏事可是一件没少干。” 事实上，眼狩令与锁国令的推行，正是基于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想要谋得私利的初衷才得到推行的。 “五百年的时光，人心的腐化在我的预料之中，按照我原本的计划，应当由狐仙、鬼人与天狗三族加以制衡，只可惜……” 雷电真轻轻地叹息到。 原本应当由寿命悠久的狐、鬼和天狗三族从外部来监视三奉行的行为，保证他们不做出越界之事。 这正是岩王帝君在璃月所采取的措施，璃月七星主导的璃月港里有长寿的仙人甘雨担任要职，与此同时也有隐居港外的仙人们的监视，这保证即便有一天他退位了，璃月七星也能在仙人们的制衡之下不走歪路。 只可惜经历了那一场战争后，稻妻人才凋敝，能够活下来守望稻妻的，几乎都不存在了。 就连八重神子，也是赶鸭子上架，在狐斋宫身死外加白辰一族的前辈尽数失联后，不得不接过了狐斋宫的担子，担任起了大社宫司的职务。 身边无可用之人，外加雷电影本身走火入魔、不善治理，稻妻也难免落魄到如今的地步。 “那场异变来得太过突然，我还未能布局好未来的一切，稻妻便迎来了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即便有神樱树的守护，也只能堪堪保证稻妻不会灭亡。” “不管怎么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雷电影终有一天会走出自闭的乌龟壳，为稻妻创造新的前行的道路。 “嗯，但我还是会……感到自责。” 谈话之间，尘洛已经慢悠悠的飞到了内城之上。 从高空俯视下去，内城里全都是天领奉行的士兵在巡逻，其中一位身材傲人、表情冰冷的女人，引起了尘洛的注意。 如同荒泷一斗所说的那样，她就在内城里，保持着高强度的巡逻。 “尘洛，方才听你说，如今天领奉行的大将是一位天狗。” “嗯，那位拿着弓的就是她，她的名字叫做九条裟罗，算得上了天领奉行里面少有的良心吧……嗯？” 如同尘洛拥有敏锐的感官一样，他没有想到，地面的那位也拥有十分敏锐的感知能力，连飞在高空的小团雀都能发现。 尘洛还没说完，一个携带着雷霆之威的箭矢忽然从地面射了上来，好在尘洛躲闪及时，这箭矢只是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 不用说，这对着尘洛射箭之人正是九条裟罗。 ——“加强巡逻，一只鸟都不要放进天守阁里。” 雷电将军在天守阁之内受到袭击一事，实在对她，九条裟罗造成了太大的打击。 虽然将军似乎没有大碍，也没有怪罪天领奉行守护不力……但裟罗将这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天领奉行之所以驻扎在天守阁旁，正是为了守护将军，而她九条裟罗却在那场刺杀结束之后才听闻此事，这如何能令她不感到痛心和自责？ 正因如此，尽管将军暂时不在府上，她还是提高了天领奉行对天守阁的巡视力度，亲自带兵到处巡逻——连一只鸟都不允许飞入天守阁。 天狗敏锐的感官让她发现了正在天空中飞行的那只团雀，因此她才唤出弓箭想要将其驱逐。 天上飞的那只团雀……应该会被雷箭吓跑吧。 不过，令九条裟罗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团雀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加快了向天守阁内飞行的速度。 这很异常，说到底，团雀是喜欢群聚的生物，怎么会有团雀大晚上的孤单只影的在天上飞？ 九条裟罗感到一丝不妙，化形的法术是稻妻常见的一种阴阳术，这团雀莫非又是那位杀手，想要再来行刺将军？ 想到这里，她不能再忍，唤出天狗翅膀便向天空之中飞去，要将那团雀给拿下。 “就是她了吧？嗯，确实是一位素质十分优秀的天狗。” 看着逐渐逼近的九条裟罗，雷电真轻快地说道。 “……你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尘洛可不想在这里被九条裟罗拦下来，既然对方打算把自己抓下去，那他也不用继续慢悠悠的飞了。 “尘洛，前进四！” 风元素的力量在小小的团雀身上爆发，似乎隐隐有一双青色的无形翅膀围绕在他身上。 这翅膀轻轻一动，尘洛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想要越过飞上来拦截他的九条裟罗直接飞进天守阁里。 九条裟罗怎会让尘洛轻易穿过去，她唤出了天狗的羽扇，身上的雷元素神之眼发出光芒。 “突雷【猿田彦的先导】。” 天狗的咒法十分奇妙，随着羽扇轻轻一挥，雷元素力汇聚成的弹幕霎时间充斥在尘洛的眼前，想要将他拦截下来。 这要是被弹幕擦到，免不了一个满身疮痍的下场。 “可惜，可惜，我可是全作NN的猛男。” 这种程度的弹幕，还是难不住尘洛，他随便扭扭，便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穿过了裟罗的拦截火力。 “可恶，【无双雷……】” 裟罗本来还想使出下一招，但尘洛已经靠近了天守阁，要是她继续释放天狗法术，怕不是会对天守阁造成损害。 而且，天守阁上有那位大人在守护着，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拦下这位入侵者的。 果然，那速度异常的团雀径直飞入天守阁后，似乎撞上了某种结界，只见一阵耀眼的紫光闪过之后，便再无声息。 裟罗庆幸自己请来了那位大人看护天守阁，否则要是让杀手再一次入侵天守阁，她就再也没有颜面去面对将军大人了。 想到这里，九条裟罗选择落回地面，带着精兵向天守阁内赶去，要将那贼人的尸首伏法。 第二十二章 狐狸？狐狸！ 八重神子很无奈。 那天领奉行的天狗小辈，不管怎么说都要拉着她到天守阁里来坐镇着，说着什么“将军大人外出讨伐，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天守阁内必须得有大能者坐镇。” 正所谓天然克腹黑，八重神子纵使有百般饶舌，也拗不过像一块木头一样木讷耿直的九条裟罗，硬是被她从鸣神大社请了出来，请入了这天守阁之中。 “嘛……不过这里倒也不错。” 毕竟这里可是将军的起居之所，自从那笨蛋开始沉溺追逐永恒的虚妄之后，她倒是也许久许久没有来过了。 身为雷之神的眷属，她当然对将军受袭一事非常关注。不如说，稻妻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关注这件事情，九条裟罗也比不上。 比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三奉行与稻妻民众，她所掌握的信息，自然是更加确切和清晰的。 到底是谁袭击了将军，那枚奇异的核心又到底去往了何方……她心里一清二楚。 不过，在她看来，想要将这件事情划上句号，还需要一位有缘人。 ——譬如那从璃月来访的旅者。 “哎，之前甘雨姐姐难得写信过来，要我关照这名为尘洛的人，不过，既然他都对我地盘上的神樱树动手动脚了，让他帮我把神樱大祓给处理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八重神子十分关注这名外来者的动静。 明面上，他只是七星的使节，前来觐见雷电将军的，但他的行动，可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使节。 毕竟，如果真的只是想来觐见将军大人的话，完全可以一直在社奉行的府上留着，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到将军从鹤观回来便是。 他敢一个人在这因锁国令和眼狩令有些乱糟糟、外加上莫名异兽时常入侵的稻妻晃悠，心中定然是别有目的。 恐怕……他多少与那枚核心有些关系。 既然她想处理掉拿着核心的那一位，而他大概率也是为了核心而来的，那么只要利害关系一致，双方便可以合作合作，各取所得。 当然，前提是神子得确定这位新的来者不是来给稻妻找麻烦的。 嗯……不过既然他愿意去做神樱大祓的辛苦事，那大概也算通过神子的善恶考核了。 剩下的，就是等候着这位旅者找上门来了。 原本她还计划好要在鸣神大社装神弄鬼吓唬对方一番，却没想到被九条裟罗请到了天守阁里。 要不……骗骗他，说自己就是稻妻的雷电将军？ 到时候还可以以将军的名义再让他去做几件事情，嗯，这个主意不错，只要不被将军知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对方真的是为了那颗核心而来的话，想必已经知道天守阁是最初发生战斗的地方，那么他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进行调查，神子只要在这里……嗯，那句璃月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了，守株待兔就行了。 “哎，匆匆忙忙被请过来，还好带了一本轻小说。” 神子百无聊赖的在天守阁内一边坐着一边翻看轻小说，直到她感应到天守阁外面有了动静。 漫天的雷光弹幕之中，一只速度极快的团雀向着她的位置冲了过来。 “化形的法门？唔，似乎也不是……” 神子好歹是修行了五百年的大妖，但这团雀所用的变形的法门，她却看不出一丝门路。 这种感觉，反倒更像是她亲手拔除的那些异兽身上的能量。 “呵，应该就是他了吧。” 被请入天守阁之后，在九条裟罗的强烈要求下，神子给这将军的起居之处设下了几道结界。 当然，神子偷了懒，这结界只有看着好看，其实并没有什么防护的作用。 不过眼看这团雀就要撞了进来，神子还是打算配合一下对方的演出，她挥出御币，在结界外制造了不小的声响，做出了团雀撞上结界被擒获的假象，同时叫出雷樱之狐上去，把这团雀给叼了进来。 …… “八重宫司大人，您没有受惊吧？” 当九条裟罗带着天领奉行的精兵赶上来时，神子正怡然自得的跪坐在桌台前，翻阅着什么，仿佛之前外面的吵闹声都与她无关。 “当然没有了，怎么，裟罗，你对我的法术没信心么？” “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名贼人已经被我的结界给拦下来了，我这结界，哪怕是将军来了，一刀也是斩不开的。” 八重神子慢悠悠地说道。 “那……它的尸首，八重宫司大人可否知道去处？” “谁知道呢~兴许是落到了下面去了，当然，也有可能被雷霆的威光碾成粉末了，反正，不会在这屋内的。” “那裟罗这就带兵到下面去搜寻。” 九条裟罗对八重神子是十分信任，做事也雷厉风行，当即带着士兵退出了雷电将军的居所，伴随着轰隆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往天守阁下面去了。 见着外人都离开了，八重神子轻抚御币，为包裹着这处房间的结界加上了消除声音和隔绝外人的法术，这才笑吟吟的转过身，对着藏在桌子底下的尘洛说道。 “她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团雀形态的尘洛一步一步从桌子的阴影处跳出来，随后蓝光闪过，化回了人形。 “这变化的法门倒是真有意思，难道璃月的仙人之法是这种原理吗？唔，我记得上次去璃月的时候，甘雨姐姐给我表演的麒麟变身，也不是这种感觉才对。” 神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尘洛变身的过程。 “初次见面，八重宫司大人。” “远道而来的璃月旅者，尘洛，我关注你很久了。不过，深更半夜，私闯将军大人的居室，可不是什么使节应该有的行为。” 神子挥舞着御币，指了指这房间。 “我看，比起觐见将军大人，你对这些，更感兴趣吧？” 尘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你倒是畅快的承认了，你可知单凭你这行为，我就能叫来天领奉行，把你押进大牢里，治你一个袭君的死罪？” 尘洛歪了歪头，回答道。 “你不会这么做。” “呵，你心里倒是自信。” 尘洛回首望了望这座布满刀痕的居室，感受着尚且残留在此处的崩坏能反应，心里逐渐明朗。 “……因为我们利益一致。” 第二十三章 雷之律者的核心 作为律者与雷电将军交手的第一战场，雷电将军的居所里残留的崩坏能痕迹可不少，尘洛若是这还探测不出来那崩坏能的来源，也枉为第一律者了。 当然，这可能也跟这处场所远离地面，导致神樱树吸收崩坏能的效果减弱了相关。 总之，尘洛通过对残留在这里的崩坏能的分析，已经确定了这枚核心的属性。 ——雷之律者的核心。 雷之律者的权能为电磁场的操控，既可以做到形似魔法的雷电攻击和电磁屏障防护，也可以在微观层面上强行打开物质的化学键达到分解物质的效果。 不过虽然知道了律者核心是哪一枚，但它现在在哪里，又在谁的手上，还得请教面前的这位八重神子。 “你手下的巫女稻城萤美曾经跟我说过，完成了神樱大祓之后，可以来向你讨要报酬。” “我自然不会亏待拔除了污秽的勇者，说出你的愿望吧，不过你……到底是来拯救稻妻的英雄，还是准备为稻妻带来新的风暴呢？” “我想见见那位袭击了雷电将军的刺客，你手里肯定有他的情报。” 八重神子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歪头，问道。 “见到他之后呢？” “根据实际情况……可能会与他动手。” 律者的权能归结起来，便是将匪夷所思的不存在现象化为现实，是某种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这般危险的力量，如果被心怀恶意之人所掌控，恐怕将制造席卷整个提瓦特级别的灾难。 尘洛不想提瓦特这个世界现在就支离破碎，因此愿意出一份力。 “怎么，你想当到处捍卫正义的使者吗？”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而且，回收律者核心这件事本身，对他自己实力的增长也是大有裨益的。 正义的第一要义不是正确，而是强大。 “哈，你这样的人……可真够危险的。” 八重神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尘洛一眼。 “不过，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位帮手。” “……首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袭击将军的那一位，究竟是谁？” 八重神子耸了耸肩，回答道。 “刺杀者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以说啊，裟罗她一直在白费力气。” “嗯？” “——准确的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刺杀者，那一夜，一枚核心突然凭空出现在天守阁，然后，将军就就对它拔刀了。” “呃，等等，也就是说，是将军先动的手？” 八重神子耸了耸肩。 “一个蕴含着强大能量的玩意儿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把它丢到窗外让它消失吧？将军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选择了直接给那玩意儿斩上了一刀让它安静下来。” 将军拔刀砍核心……倒也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然后，这核心就被将军追着砍，一路从天守阁砍到了离岛，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将军的力量，被无想的一刀斩成了两半。” “……我总感觉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事情，中间的过程被你抽了不少，还添油加醋篡改了不少情节。” 真正发生了什么，恐怕还得去问影自己，不过，开头和结尾大概还是可信的。 “那么接下来呢？核心被斩成了两半之后，是被雷电将军回收了，还是？” “她当然不会要那玩意儿，倒不如说她原本就打算用无想的一刀直接把核心摧毁了，免生后患。只可惜那核心被斩成两半之后，借着刀光的冲击分散开不知去向了。” 八重神子回答道。 呃……等等，分成两半的话…… “根据可靠的情报，其中半枚核心飞往了海祇岛的方向，另外半枚则落在了八酝岛上。” “八酝岛么……唔，难道是愚人众？” 八重神子赞赏的点了点头。 “不错，愚人众的主要活动区域便是八酝岛，那半枚核心，恰好落在了那里，传到了他们的首领身上。” 如今正位于稻妻的愚人众执行官，毫无疑问便是那位与雷电将军渊源颇深的存在。 “是【散兵】么？” 尘洛依稀记得在神樱树的信息洪流里，见到了那位散兵来到稻妻的画面。 另外那半枚暂且不论，这半枚雷律核心落到散兵的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这正是我觉得麻烦的地方。” 八重神子幽幽的说道。 “那半块核心落到他的手里之后，这稻妻的情况就越变越糟，异兽四处出现，可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果再不处理，后面恐怕还得捅出更大的篓子。” “你想处理掉他。” “没错，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他是个麻烦，只可惜将军她不愿意出手……而现在，在他彻底成长为一个难以处理的存在之前，必须要有人出手阻止他。” 散兵，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六席，真实身份是被被雷之神制造、废弃和封印的人偶。 作为雷电影创造永恒之躯的试做机体，他的身体结构原本就是为了承接神之心进行设计的。 至于他本人来到稻妻的目的，大抵也是瞄上了雷之神的神之心。 不过，这神之心没拿到，倒是拿到了半枚律者核心。 “至于海祇岛那边……我委托了一位侦探代我去调查，不过目前他还没有回来，暂时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嗯，也就是说，目前的目标就是散兵吧。” 神之造物，稻妻的浮浪人，无心之人，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同时又得到了半枚雷之律者的核心。 “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害怕了吗？” “有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八重神子大人当我的后援，我怎么会感到害怕呢？” 他并非单独一人去挑战散兵，八重神子所代表的鸣神大社一方，基本可以视作他的后援。 “哼，即便恭维我，我也不会多出一份力哦。” 八重神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这次事情绝非事小，哎~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出一份力了。” “……那还真是感恩戴德了，作为战斗的报酬，我会将那枚核心进行回收。” “成交，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另外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是你唯一的协力者。” “嗯？还有谁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吗？” 神子邪魅的一笑，回答道。 “虽然我还没有与他接触，但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要说这稻妻，谁对那倾奇者恨之入骨，与他有不可磨灭的仇恨，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社奉行神里家，当代家主，神里绫人。” 第二十四章 八重神子的兴趣 雷电将军在创立稻妻之初，除了向凡人传下了蕹刀术和剑术，同时也将锻刀的技法教予了世人。 如同蕹刀术和剑术因各人资质不同而在演变出各种流派一般，锻刀的流派经过无数时光的发展，最终也发展出了五支能锻出让鸣神本尊也喜爱的非凡宝刀的流派。 天目、经津、一心、百目、千手，这五种锻刀流派以及传承技艺的刀工，被并称为“雷电五传”。 这些能锻造名刀的刀工，也被算作是本领通神的神事相关人员，自然而然地归属到了统筹文化、艺术、祭祀的社奉行名下管理。 然而，在某场灾难过后，雷电五传五去其三。 天目流的传人在稻妻城还开着这家武器锻造屋维持营业，一心流的后人则尚不明朗，余下的三个流派，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或许在民间看来，这不过是时间流转的必然结果，但对于了解细节，或是身处于那场旋涡之中的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衰败中暗藏着玄机。 散兵——是这位归国的浮浪人，对那些刀工们施行了报复。 作为结果而言，神里家因为没能保护好国宝级别的刀工遭受了不小冲击，在幕府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甚至险些被雷电将军降下裁决。 神里绫人继任之后力挽狂澜，不过家门虽然已经复兴，但向那位散兵复仇的事情，大概一直记在绫人的心里。 “总之，计划便如此定下了，不过……你这家伙的计划还真是疯狂呢。” 八重神子原本以为自己思索的计划已经很疯狂了，没想到眼前这璃月人提出来的想法更是疯狂。 “那是后备手段，万一他的强大远超过我的想象，就得靠这招力挽狂澜了。” “就这么说定了，找出散兵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事情，鸣神大社与社奉行也会去处理好，嗯，你就安心的出发吧，记得活着回来哦~” “……在出发之前，倒是还有件事情想请神子大人帮帮忙。” “说来听听。” “能带我去摸摸千手百眼神像吗？” “？” …… 第二天，稻妻城外，尘洛已经踏上了出发前往目的地八酝岛的旅途。 只不过，雷电真的笑声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她围绕着尘洛漂浮着，忍不住的捂嘴轻笑。 “……就有这么好笑吗？” “有。” “……此乃必要的牺牲。” “不过，你穿巫女服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嘛。” 为了在与散兵对战之前尽可能的做好充足的准备，尘洛向八重神子提出了摸了摸千手百眼神像的请求。 八重神子虽然感到诧异，但也还是同意了尘洛的要求，毕竟尘洛也就只是摸摸而已。 话虽如此，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当着天领奉行一堆士兵的面，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个陌生的外国人在千手百眼神像上摸来摸去。 ……如果是“鸣神大社的巫女”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八重神子出门身上还随身带着一套鸣神大社的通用巫女制服，总之，为了能够接触到千手百眼神像上的那些神之眼，尘洛姑且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经过八重神子与九条裟罗的交涉，以“为千手百眼神像赐福去污”为理由，伪装成巫女的尘洛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千手百眼神像。 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摸神之眼摸个够，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排除那些假的玻璃珠神之眼，尘洛这回的收获倒也不小，为他与散兵交手又增加了一些底气。 完成了这件事后，尘洛便按照与八重神子约定好的，开始踏上了前往八酝岛的路程。 至于八重神子那边……她姑且还得被九条裟罗留在天守阁里，不过她表示会想办法知会神里绫人，同时也会以她自己的方式参与到与散兵的这场战斗里来。 “说起来，我跟八重神子交涉的时候，你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呢。” 尘洛提问道。 “她的感觉很敏锐，我怕被她发现。” “……是你之前担心的那个什么因果的冲突吗？” “嗯，神子她……也算得上是重要的一环了，我不能被她发现已经复生了，否则，对未来的影响不可估量。 “不过，神子会那么容易相信你，恐怕也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一丝我的气息，让她天然便对你抱有信赖，毕竟，那时候她可喜欢在我的怀里撒娇了。” 雷电真轻笑着说道，仿佛回到了在樱花树下抱着小狐狸的时光。 未来，未来，在雷电真的身上，似乎持有着十分微妙的权能。 “真，你能看到未来吗？” “窥探未来并不是什么深奥的法门，哪怕是在凡人之中……也是有能窥探命运的存在的。与其说是‘看到未来’，不如说，每个生灵的一生，都已经被铭刻在星空之中的命之座上了。” “唔，那你能看到我的未来吗？” 雷电真提过，他的存在与提瓦特大陆上的其他生灵不一样，星空之中并没有留给他的位置。 换句话说，他的未来并不确定。 “你是想知道，与散兵战斗后的结果吗？” “嗯，多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 虽然他已经跟八重神子商讨好了行动计划，社奉行和鸣神大社也会在这次行动里支援自己，准备好了能准备的事情，但对手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执行官。 “你的未来如同杂乱的丝线纠缠在一起一般，有无数种可能性，我没有完全看清它们的本事。” 雷电真缓缓的说道。 “……不过放心吧，不管是哪一个未来，你都不会在稻妻止步。” 雷电真伸出玉指，指向了远处天气尚且晴朗的八酝岛。 因为尘洛来到稻妻的时间相当早的关系，八酝岛上封印祟神气息的镇物还没有被破坏，或者说，还没有被完全破坏。 尘洛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曾经的遗憾，而这，也将成为他找出散兵的方法。 准确的说，不是尘洛去寻找散兵，而是让散兵自己来到他的面前。 “走吧，尘洛，到你的目的地还要上一段时间，再带我好好的看看这个时代的稻妻吧。” 第二十五章 内森 八酝岛边界，无明砦。 内森带领的反抗军秘密团队，经过几天的搜寻，终于找到了这第一处镇物。 “没想到这一处镇物所在的地方距离海祇岛居然这么近。” 内森心里想到。 为了掩人耳目，内森带领的反抗军小队，并没有选择直接从海祇岛边缘直接直行到无明砦来，而是选择了绕远路划船，从蛇骨洞窟的方向登陆，再秘密搜寻封印镇物的所在之处。 纠集这一伙愚蠢的“同僚”，倒也没费多少功夫。 八酝岛的居民们主要依靠收集从大蛇尸骨身上衍生的晶化骨髓作为收入来源，单就这一点，便足以令一部分海祇岛人对他们恨之入骨。 毕竟，大蛇魔神奥罗巴斯作为海祇岛曾经的掌控者和庇护者，在那里积累了不少信仰。八酝岛人采摘晶化骨髓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在亵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神体。 虽说距离大蛇魔神奥罗巴斯被雷电将军斩杀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海祇岛上对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信仰也在逐渐减少，但愚信者却仍然还是存在的。 利用了他们对雷电将军和幕府军的憎恨，内森找齐了愿意跟着他一同到八酝岛上来，破坏幕府封印镇物的成员。 “哼，信仰一个死掉的魔神，又有什么用处呢？” 内森心里这样想到。 “死掉的魔神庇护不了任何人。” 摇摇头，内森带领着小队四处寻找着封印镇物的所在之处，当然，他打算在完成了镇物的破坏行动之后，随意找个机会把这些倒霉蛋都杀了便可。 他们这只小队的目的，便是破坏掉存在于八酝岛上各处的幕府封印镇物，从而让被镇物压制的，属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祟神之力重现世间。 魔神不死不灭，哪怕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已经被雷电将军的“无想的一刀”彻底击败，但它的力量却不会就此消散，而是永久的弥留在了八酝岛之上。 只要解除镇物的封印，祟神之力便会再度席卷八酝岛，无数的天灾会再次席卷而来，这里将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身为愚人众的一员，内森明白，只有稻妻的局势越加混乱，他们愚人众才越有可能寻找到介入稻妻局势的机会。 这，也是那位执行官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当然，内森用来说服其他士兵与他一起行动的理由，是要光复海祇大御神——也就是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尊严。 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一方面，突然出现在稻妻的异变时内森预料之外的事情，因为异兽出现的原因，反抗军和幕府军之间对抗的势头甚至有所减弱。 而雷电将军也因此不再驻守在天守阁之内，让内森进行秘密行动时还得再三考虑。虽说执行官大人说过不必担心她，但那毕竟是赫赫有名的雷之神，内森偶尔还是会害怕天罚突然从天而降把他带走。 而另一方面，海祇岛的珊瑚宫里，那个什么“现人神巫女”，实在是个麻烦的女人。 内森明面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自蒙德的追求自由之人，因为看不惯幕府军的统治才加入了反抗军，但内森来到反抗军之后才发现，即便在这鱼龙混杂的反抗军之中，自己也隐隐受到着来自巫女的监视。 若不是她最近好像遇上了什么事情无暇顾及这边，内森也抓不到机会带队出来搞事。 寻找了良久，内森终于启动了无明砦上的机关，找到了最后一处幕府封印镇物的位置。 让小队的其他成员四处望风，内森独自一人来到了镇物面前，取出了斧子。 作为计划的最后一步，这一斧子自然要由内森亲自来砍。 “干完了这一票，就可以回去找执行官大人领赏了！” 想到这里，内森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举起斧头，便要向封印镇物砍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飞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的刺穿了他的手掌，阻止了他疯狂的行径。 “谁？！” 阴影之中，尘洛慢慢走了出来。 “来，来人啊！帮帮我！有敌袭！” “没用的，他们都已经昏过去了，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 “只要你在那边弄出点声响，要把他引出来是很简单的事情。把他引出来之后，终末番那边会帮你处理掉闲杂人等，保证你不会受到干扰。” 八酝岛是现在愚人众主要活动的场所，根据八重神子提供的情报，他此刻也正在那座岛上。 尘洛只要收拾掉足够多的愚人众，总能把他逼出来的。 当然，从另一方面考虑，尘洛只要刻意释放出理之律者的力量，也能够吸引同样正在掌握和熟悉雷之律者权能的散兵。 不管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散兵肯定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与他相遇，基本上那是必有一战。 “毕竟至冬和稻妻明面上没有撕破脸皮，我也不好私下对他们动手，不过……尘洛，你就不一样了。” “我可也算是璃月的官方人员。” “放心，鸣神大社和社奉行都会为你作证，璃月来的使节一直都在神里屋敷里呆着，从来没有离去过。” 八重神子笑吟吟的说道。 “会出现在八酝岛上的，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浮浪人罢了。” …… 总之，这个时候应该先逃跑。 内森转身，拔腿便想开溜，但他才迈出一步，两柄飞刀便凭空出现，分别命中了他的左右腿，令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下一秒，尘洛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内森的身边，一个回旋踢将他踢飞，撞在了石柱之上。 内森勉强靠在石柱上，内心充满了恐惧。他唯一能确信的事情，就是对方要杀了自己。 “你——我，我们愚人众是来自至冬的使节！你如果杀了我，会受到愚人众的报复！” 当下，内森唯一能做的，便是试图用愚人众的名号恐吓对方。 “啊？你觉得我怕吗？” 尘洛走到内森身边，一边回答，一边一记重拳殴打在内森的肚子上。 内森大吐一口鲜血。 “你……散兵大人就在岛上，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尘洛又是一脚，把内森踢离了无明砦，经过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之后重重的摔落岸边上。 “……要，死了……” 饶是内森这样经过锻炼和改造的愚人众战士，也受不住尘洛力道如此之大的攻击。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抱有如此的恨意？ 但内森已经没机会去寻扎答案了，因为在尘洛彻底动手杀死他之前，另一道从天而降的雷光盖住了他。 “散……”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在这雷光之中化为了虚无。 “果然这么做能把你引出来。” 重要的目标可算来了，尘洛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自那雷鸣的光柱之中信步走出的，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 第二十六章 神乐之真意（上） 鹤观。 这里遍布着战斗的痕迹，龙爪撕裂地面的抓痕，吐息贯穿地面的痕迹，以及刀光斩裂大地的余威。 这场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没有人见证那战斗的过程。 作为结果来说，岛屿上将近一半的土地都已经支离破碎，但毫无疑问，胜利者是雷电将军。 站在躺倒的巨龙身前，雷电影挥了挥手，收回了梦想一心。 “这条龙很强。” 将军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客观的评价着这位对手。 “嗯，它比起当初的那紫电之鸢要强大得多，而且它并非元素生物……这构造和鳞片都很有意思，将它回收回去，或许可以进行利用。” “……我更建议你现在就将它彻底摧毁，意外，是永恒之敌。” 无论是影还是将军，都能从这条已经倒地的巨龙身上感觉到熟悉的能量。 “先将它放在这里吧，这座鹤观，大概可以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条不知名字的巨龙在裂隙的那一侧活跃的原因，才导致了无数魔兽涌入鹤观这一现象的出现。 虽然都是不值一提的敌人，但她确实许久没有如此长时间的战斗过了。 在击杀了巨龙之后，雷电影又在鹤观上四处游荡了一段时间，尽管缝隙偶然仍会展开，但已经感觉不到那一侧存在怪物的气息了。 客观上来说，因为这条巨龙的关系，原本应当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的魔兽入侵，被压缩到了几周的时间里一同涌入。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稻妻也能处于更加安全的环境吧，至少暂时不必担忧来自异界的侵扰了。 “这条巨龙身上的能量反应，与之前那颗核心一样。” “……说到这个，让神子去调查的核心下落不知如何了。” 雷电将军离开鸣神岛本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是时候返回了。 那枚核心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便将雷电影从漫长的冥想之中唤醒了。 那是十分危险的力量。 危险，狂躁，但某种意义上，却又与她的权柄有些相似。 不过，率先对它出手的，并不是影，而是将军。 将军判断要应对它需要采取最高级别的戒备，因此不由分说直接发动了攻击。 连山峦都能斩断的无想之一刀，却无法将它摧毁。 这并不是说它的材质多么坚硬，倒不如说，影能感觉到，它似乎是使用了某种方法中和了将军的攻击才能坚持下来。 她对那颗核心颇有兴趣，不过最终也还是同意了将军的观点，直接将它斩裂了开来。 突然，雷电影感应到了某种气息。 “这个气息……是那枚核心的反应，不，还有另一个。” “永恒之敌又一次出现了。” 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在八酝岛上。 “……虽然出现了两个反应，但他们似乎在交战。过去看看吧。” “影，我来？” “不了，我亲自动手。” 雷之国的领土上自然不允许有异物的侵扰，威严的雷光汇聚，雷电影的身影在一瞬之间升上天空，向着感应到能量反应的八酝岛飞了过去。 雷之神的权能能够统御雷霆，自然也能够如雷霆一般迅捷的移动，以她的速度，想要到达那里不过是顷刻之间便能实现的事情。 但是，影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再也无法在一心净土中安心冥想，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也只能回想起一些不愿再见到的过去。 她必须亲自过去，如果不亲自赶往那里的话，也许会错过什么。 雷电影的速度很快，飞过浩瀚的海洋，影很快就抵达了八酝岛的边界，蛇骨洞窟的附近。 【大秘法•天狐显真】 然而就在她抵达八酝岛的一瞬间，数道雷霆从天空坠落，精准的命中了她。 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她，却也令雷电影一时驻足，停止了继续前进的步伐。 “……”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攻击而被迫停了下来，只是那施术者这样做的理由，她必须知道。 眨眼之间，雷电影化作雷光，从空中降回了地面。 “……神子，为什么？” 八重神子从阴影中走出，神乐铃漂浮在她的身边。 “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你为我留步呢？” “让我过去。” “……很遗憾，我不能那么做，我的殿下。” 八重神子催动神乐铃，数十株杀生樱显现，将雷电影团团围住。 ……… “神子大人，你说你也要出一份力，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几天前，天守阁内，尘洛与八重神子商讨着对付散兵的计划。 社奉行的终末番会负责疏通人群和清理一般的愚人众士兵，但神子表示自己也要努力一下，倒是让尘洛有些好奇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要与那散兵交手，我自然不会插足其中，不过嘛……” 八重神子坏笑着说到。 “一旦你跟他开战，战斗的余波一定会被她所感知到的，毕竟稻妻可是她的国土。” “你是说……雷电将军。” 尘洛沉吟道。 “没错，只要你们发生了战斗，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到时候，你觉得她会先斩你一刀，还是斩那散兵一刀？” “……我。” 这是毫无疑问的。 毕竟散兵……或者称之为国崩，是她亲手制作出来的人偶，是因她而诞生的生命。 即便放弃了选用他的身体作为永恒之躯，雷电影也不过是将其封印，令其沉睡在避世的幽馆之中，而不是心狠手辣的摧毁。 而尘洛此刻与雷电将军并不熟识，即便雷电将军判定他们两个都是敌人，先挨刀的那个肯定一定绝对是尘洛。 “为了保证你那边顺利完事，我也只能辛苦一下，把往我的将军大人拦下来了。不过，你可得快点，我可不能保证能拦下来多久。” “可是阻拦雷电将军，这种事情做的到吗？” 那可是以武力著称的雷之神，神子虽是修炼了五百年的大妖，但想要抗衡魔神，果然还是…… “放心吧，我又没打算跟她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是一场眷属和魔神之间的亲密交流罢了。” 八重神子眯着眼睛，心里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倒不如说，我一直在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 几百年来，她一直在等，等待着能有一个时机，去唤醒那个执拗的木头。 而现在，将沉溺于永恒愿景的梦景之中的她捞出来的机会，就在眼前。 神子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她这五百年来绝无仅有的机会。 上架感言 首先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各位读者。 这本作品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以三崩子和原神的世界观为基础进行的二次创作。 最初的创作灵感其实毫无疑问是来自萌王史莱姆和一些相关的同人作品，结合了自己的一些脑洞和妄想，便有了这本作品的雏形。 然后在三崩子编剧“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指导思想下，整理出了这部作品的大纲。 最开始构思书名的时候，其实考虑过《理之律者成名录》之类的名字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仰卧起坐这个名字一目了然，233。 目前来说，故事的主线会围绕着律者核心以及提瓦特的底层设定作为主要冲突点，当然……关于提瓦特方面的设定我还是尽量小心翼翼的在写的，谨防后续被新篇章的文案背刺。 除了核心的冲突之外自然就是跟美少女们贴贴了，个人并不喜欢纯粹的吃桃文，不过想要将故事写得精彩跟合理，也不容易。 自己开始写小说之后才深感不易，在创作这部作品的同时，我也在不断学习新的写作技巧，想要让角色表现得更加活跃真实，让故事更加有趣曲折。 由于是基于提瓦特作为主舞台的故事，初期到目前为止基本以原神的角色为主。 稻妻篇自然也不会仅仅止于主角与散兵交手，留待在这个舞台上要发生的故事还有很多。 毕竟你看心海跟将军这两位海祇岛和鸣神岛的领袖都还没有正式登上舞台展开故事嘛，稻妻篇的故事到目前为止也只能算刚开了个头。 当然在我的大纲规划里面，也会陆续让一些三崩子的老面孔以合理的方式进入故（成）事（为）之（后）中（宫），这方面会参考三蹦子活动舰长线的角色们的定位。 这方面可以稍微剧透一下，第一个正式登场的会是希儿～～～ （PS：mhy文案天天在活动剧情里刀希儿刀上瘾了是吧，什么时候才能让舰长线的希儿上船？） 更新方面暂时还是每日2更打底，虽然挺想多更点不过目前毕竟还是兼职，不太顾得过来，等进一步调整和细化大纲之后看有没有余力整一波大的。 总之别的话也不多说了，希望各位读者能多多支持。 第二十七章 理之律者VS散兵 眼见散兵来临，尘洛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之前从神里绫华那里获得的特制烟花，用火元素的力量点燃了它，令它升上了天空。 这种烟花原本是终末番之间用来互相求援通信的道具，这一刻变成了尘洛向八重神子和神里绫人安排好的终末番部队通知的信号。 做完这个操作，尘洛这才看向了散兵。 比起尘洛印象中那个高傲且狠毒的浮浪人偶，眼前的这位散兵，面容上多了一些金色的纹路。 毫无疑问那是受到崩坏能侵蚀的体现，另一方面，他的眼神并不像尘洛见过那般清澈，倒不如说……有些神志不清的感觉。 疯狂，狂躁，是尘洛现在能从散兵身上感觉到的情绪。 “真是令人吃惊，从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与它根源相同的气息。” 散兵低声对着尘洛说道。 他的眼睛虽然在看着尘洛，但尘洛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看着自己，反而更像是在看着自己体内的那颗理之律者的核心。 几缕雷电围绕在他的身旁，比起通过神之眼驱使的元素力，那更像是雷之律者的权能。 ……散兵的状态很不妙，尘洛推测，他恐怕是在与雷之律者的核心融合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所以呢，感觉自己独一无二的高贵被玷污了吗？” 以前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姑且不论，现在的散兵，是个相当高傲并且自视甚高的人。 他笃信自己是超越一切人的【人】，连神也惮于干涉他的命运，估计那半块雷之律者的核心也被他视作了自己作为超越之人应得的馈赠。 当然，雷之律者的核心没有拒绝他，与他进行了融合，也确实说明了他在这方面具备一定的适应性。 此刻，同样拥有着律者核心的尘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毫无疑问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你在试图激怒我……但，我不会生气，命运让你出现在了我的身前，为我献上了登上神灵之阶的第二颗宝石，你是我的朋友，要好的朋友。” “……你要是现在放弃那个东西，说不定还能活着。” 这是实话。 散兵现在的状态是已经被崩坏能侵蚀了的形态，如果继续转变下去，他恐怕会完全的失去理智，沦为崩坏的傀儡。 “你懂什么？这不过是为了登上神灵之阶要付出的小小代价罢了，【祂】是这么告诉我的。” 几道雷霆从天而降，炸裂在了散兵的身前，一柄雷铸的薙刀出现在它的身前。 散兵伸出拔出了薙刀，环绕他周身的雷霆也变得更加狂躁。 “也罢……得到了这份新的力量的我，还未能够找到一个试刀之人。你的话，或许能担起这个职责。” 他握着薙刀，从原地消失，斩向了尘洛。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八酝岛的岸边，两位执剑之人，一方携带着狂躁的雷光，另一方则驾驭着数把飞剑，挡下了这突然的一刀。 “我是超越者，超越了世间一切生灵，终将攀上神灵之位的人。而你，不应该拥有它。” 原本来到稻妻是为了寻得神之心的他，意外的获得了这颗律者核心。 散兵能感觉到，它并没有拒绝自己。 虽然使用它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但在与这颗核心接触融合的过程中，散兵也听到了核心深处的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散兵，只要他能完全掌控核心的力量，他就能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获得远超神之眼和魔神之力的力量。 “真可惜不能如你所愿，未来像我这样的，估计还有十一个，不对，十二个……呃，也可能是一千多个。” 散兵眯起眼睛，仔细的端详起了尘洛的外貌。 “你是……哦，我想起来了，我的眼线曾向我通报过你的存在。” 愚人众与勘定奉行早有勾结，如今的稻妻处于锁国令的状态，外来之人本就非常稀少，每位外来者的情报，愚人众都一清二楚。 两人持剑僵持之际，尘洛在空中重构出了几把飞剑，向散兵发动了攻击，逼迫他暂时向后撤了开来。 “我原本打算在完全掌控了这股力量之后，便去将你这璃月的使节刺杀来引发社奉行和璃月的矛盾，不过，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散兵狂笑着说道。 “如果来自璃月的使节，被发现死在了海祇岛上，引发的外交问题一定会更大，而且更加有趣吧？” 从尘洛知道是散兵持有着雷律核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会与散兵之间有一场战斗。只不过，没想到对方早从他登上稻妻的那一刻就已经盯上他了。 ……果然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尘洛冷静的分析着情况。 他没有预料到散兵会因为雷律的核心受到侵蚀并影响精神，不过这条新情报反而对他的这场战斗有益。 同时，也更加适配与八重神子定下的后手方案。 总之，尘洛打算先持续的对散兵进行消耗，逼迫他大量的运用崩坏能，进一步加他所深受到的崩坏能侵蚀。 他现在的状态，大概也只差临门一脚，要是尘洛再晚上几天找上散兵，他恐怕就已经彻底被崩坏能侵蚀，沦为一只人形的崩坏灾害了。 “我在千手百眼神像上学了很多新技巧，正好，你也来陪我试试吧。” 尘洛手中的兵器一阵变形，变作了长棍型的武器。 “总之先来试试这个……鬼王游巡！” 手中的兵器被附着上了岩元素的力量，化为了巨大的岩棒。 尘洛跃至空中，猛地向散兵所在的位置一砸。 “哼。” 散兵冷哼一声，以雷霆的极速躲过了正面的一棒，手中的薙刀灵动的挥舞，分秒之间便将这岩棒粉碎。 尘洛立即投影出了另一把剑，与散兵的薙刀碰撞在了一起。 感谢御舆千代教会了他鬼族的剑法，近身的剑术比拼，散兵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剑术分明是稻妻的古武流派，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能力】？” “嘿，谁知道呢。” 尘洛突然变招，手中的长剑化作了薙刀。以另一个角度攻向了散兵。 “……这是，我的薙刀术。” 散兵招架了几招，爆发出雷霆之力，逼迫尘洛后退。 “你……在学习我的技巧，在玷污我的荣耀。” “比起这个，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火种在刚才已经种下去了。” 尘洛抬起手，指了指散兵身上的某处。 “什……” “小心烫伤！” 伴随着尘洛的一个响指，留在散兵身上的火焰印记炸裂开来，一团火焰将他团团围住。 第二十八章 神乐之真意（下） 八酝岛上，另一处战场。 面对数十株包围着自己的杀生樱，雷电影只是淡然的抬起了梦想一心，在杀生樱的落雷降下之前便主动出击。 雷光所到之处，杀生樱皆轰然碎裂。 “哎，这里面可都封印着狐灵呢，你下手可真重。” “被你封在在枝条里的狐灵不过是堕为害人妖鬼的野干罢了，死了便死了。” 雷电影的梦想一心指着八重神子。 “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过去。” “你打算过去做什么呢？” “永恒之敌，遇之必斩。” “哪怕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国崩？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愚人众执行官的【散兵】。” “……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永恒，都将被我手中的利刃斩灭。” 雷电影不再言语，打算跨过神子继续前进。 神子空中念出了几句口诀，霎时间，现场出现了另外三个神子的幻影，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围住了雷电影。 这几名神子神情姿态各不相同，但都坐着一件事情，她们扬起了漫天的樱花，将影团团围住。 “幻境，对我也没用。” 雷电影紫色的瞳孔微微一亮，樱花构建的幻境便在瞬间消弭，连带着三个八重神子的幻影也一并被驱散。 “哈……五百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强。” “不要再阻拦我了，神子。” “我偏要拦着。” 神子踏出一步，拦在了影的身前。 “……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也会成为永恒之敌。” “哈，永恒，永恒，你那木鱼脑袋里面就只知道这两个字。” 八重神子怒笑着说道。 “天天念叨永恒，那你倒是好好做呀？你躲在一心净土里面逃避一切，什么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这就是你的永恒之道？” “……我将治国的权利与义务分予将军和三奉行，他们各司其职，已保稻妻数百年的永恒。”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八重神子挥动神乐铃，又驱使了几株杀生樱显现。 “你追求永恒，难道你就认为人类的三奉行也会如你一般一心追求永恒？数百年的时光，早已足够让人心腐化，祸害苍生。 “要不是老娘这五百年来给你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你的宝贝稻妻早就被霍霍的不成样子了！” “……” “勘定奉行腐烂不堪，压迫商众，你可曾知道？ “天领奉行欺下瞒上，勾结外党，你可曾知道？ “你那宝贝国崩害的刀工背叛，锻刀的流派陨落，你又知道多少？” “……” “你什么都不知道，天天就窝在那一心净土里面做你的永恒大梦。 “五百年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从一心净土里出来，你自己好好看看瞧瞧，这盛世是否如你所愿？” “这些事情，你……未曾对我提过。” “哈，就你以前天天缩在里面那样子，愿意听我的话吗？还是说你觉得那个跟你一样木讷的将军，就肯好好听我说话？” 八重神子气呼呼的说道。 “……” 雷电影沉默了。 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让她失去了她的姐姐雷电真，失去了狐斋宫，失去了御舆千代。 若非有那棵突然出现的神樱树庇护稻妻，稻妻恐怕也早就毁灭在那漆黑的军势之下了。 她也见证了天理的维系者亲自毁灭了那名为坎瑞亚的国家。 为了不让稻妻成为下一个坎瑞亚，不让这个流传着她们姐妹的故事的国度消亡，她必须要担起作为国君的责任，让它永世留存下去。 坎瑞亚的灭亡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追逐愿望只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只要维持静止，就能够永远的存续。 这正是她领悟的永恒之道，她将这道理铭刻在雷电将军的意识之中，让这具她亲手制造出来的永恒之躯，为自己守望稻妻的永恒。 这是只懂得挥刀的她，领悟出来的生存之道。 “不论如何，只要我还在，稻妻便在。” 稻妻不能没有雷电将军，雷电将军也不能失去稻妻。 雷电影再次举起了梦想一心。 “最后一次，让我过去，神子。” 她必须过去。 影能感觉到，只要去到那里，她就能弄清楚自己这些时日到底是在因为什么心烦意乱。 ——如果不去那里的话，她似乎就会错过与重要之人的重逢。 影虽然有些猜测，但却不敢肯定，因为那是太过虚无缥缈的感应。 她甚至怀疑，那是否是因为思念而产生的错觉，毕竟，她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彻底离开了。 “……唉，真是固执的无药可救。” 八重神子扶着脑袋摇了摇头。 与尘洛约好合作处理散兵，一方面是真的想把那麻烦的家伙给收拾掉，但另一方面，获得一个直面影的机会，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只是，她这木头脑袋的主人，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固执和……笨蛋。 “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么个麻烦的主人呢，就算麻烦我也要让你明白……永恒，并不只有静止这一种形态。” 仙狐的尾巴以雷霆之姿在她的身后显现，汲取着雷元素的力量。 身为天狐的她，只会在必要的时刻向敌人展露这号令雷霆的真正姿态，这也是她全力以赴的象征。 只不过这一次，她面对的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而是自己的主人，贵为尘世七执政之一的雷之神。 “……你在动真格的。” “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够将我的心意传达给你呢……” 八重神子轻吸一口气。 “来吧，影，对我使用无想的一刀吧，这一次，我可不会躲开。” “你会死的。” “……影，你曾经对我说过，出刀的理由决定着威力，那么现在的你……” 耀眼的紫光充斥着神乐铃，八重神子将自己修炼的妖法与技艺催动到了极致。 一道无比巨大的雷霆自天空之中劈落，落在了她的身上，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而在这漫天的沙尘之中，一只庞然大物隐隐浮现。 “……又是在为了什么而挥刀呢？” 巨大的身影自烟雾向前奔去，对着手持梦想一心的影冲了过去。 那是一只巨大的雷狐，是八重神子本来的姿态。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只只会匍匐在神灵的胸口撒娇的幼狐了，但在这五百年里，她也确实未曾向外人显露过这真正的姿态，因为没有必要。 驱使雷霆的天狐想要触及尊贵的雷霆化身本身，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八重神子惟愿她的这份心意，能够通过这全力的一击，传到雷电影的心里。 “影，梦，该醒了。” 第二十九章 绫人的援攻 “神里流·镜花。” 八酝岛上的某处，流水般的剑刃疾速舞动，几名愚人众先遣队士兵未能反应过来便应声倒下。 蓝发的男子随意的将刀收起，抬起头来，仔细端望着这处尚在建造之中的工厂。 “家主大人，如同您所说的那样，愚人众在八酝岛上正在秘密修建这座工厂。” 一名终末番的忍者出现在绫人的身边，向他汇报道。 “在工厂内部，也发现了数量不少的已经开采好的晶化骨髓。” “嗯，将它们收走吧。” 这名优雅从容的男子正是神里家当代家主，社奉行的话事人，神里绫人。 身为社奉行的家主，他与其他两家奉行常有来往。 早些时候，在雷电将军斩开了离岛之后，出于义务他也曾带着托马和社奉行的人员上门慰问。在慰问当地的万国商会的商人时，也顺理成章的打听到了勘定奉行刚开始大肆收集晶化骨髓的消息。 敏锐如他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晶化骨髓，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种魔神尸骨炼化之物，勘定奉行一个掌管离岛的机构要来做什么？ 他派出了终末番暗中调查，同时也凭借着社奉行的能量调查此事，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愚人众……果然是他们。” 勘定奉行和愚人众勾结，将晶化骨髓秘密运输到了这处工厂，虽然绫人尚不清楚愚人众要这些东西拿来做什么，但愚人众要做的事情，那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晶化骨髓可是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尸骨上采摘出来的材料，勘定奉行那群目光短视的家伙……把这种东西交到愚人众手中，恐怕只会反过来祸害稻妻。” 与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不同，社奉行的神里家在几十年前差点就毁于散兵引起的那场刀工背叛之乱。 若非几乎从不涉政的八重宫司大人亲自向雷电将军谏言，力挽狂澜保住了他们，免去了神里家的罢黜之罚，他们家族恐怕也就如同其前些年的枫原家一样慢慢落寞了。 也正因八重神子有恩于神里家，她那日在神里屋敷内留下的嘱托，也成为了神里府上近乎家规一般的律令。 ——“神里家能从此次事件中幸存，还是将军宽容。从今往后，切莫忘了将军的恩典。” 这便是绫人一直在做的事情。 比起自己那心地善良、怜悯凡众的妹妹，绫人掌握的信息更多一些，看到的东西也与她不一样。 只从表面上去反对眼狩令和锁国令，是行不通的。 这祸国殃民的眼狩令和锁国令背后，是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互相勾结，而在两家奉行的背后，则是愚人众的身影。 且不谈天领奉行出手拦下了社奉行试图向将军直接谏言撤销眼狩令的奏折，即便将军真的听凭民意取消了双令，但只要愚人众一日还对稻妻有所图谋，那么稻妻便仍然得不到什么安稳日子。 想要贯彻将军的“永恒”，这些愚人众才是真正碍事的家伙。 所以，必须先除掉他们。 而对于神里绫人，这次行动还有另一层意义。 ——散兵，那个曾经让神里家几乎陷入深渊、万劫不复的男人，便是如今稻妻这一伙愚人众的首领。 神里绫人很早就开始谋划起了对付愚人众的计策，对于他来说，这既是捍卫将军大人永恒之梦的家臣应行之事，同时也是他个人的复仇之路。 不过在绫人准备开始行动之前，意外的收到了八重神子的来信，告知了他，他的行动有一位意外之人的加入。 璃月来访的使节尘洛——绫人自然知道他曾到社奉行的府上做客，只是当时忙于准备八酝岛的行动，没有亲自去招待他。 不过嘛，男女搭配……说不定让自己的妹妹去招待他，才是更好的选择。 基于对八重神子的信任，绫人决定配合她的行动。 这位贵客，事情结束之后应当去亲自见见，设宴款待他。 “说起来……” 原本因为幕府军与海祇岛反抗军的战事的原因，八酝岛上应当有不少海祇岛的士兵在活跃才对。 结果绫人带领的终末番部队今日的行动反而异常顺利，一路上见到的，也只有愚人众的士兵。仿佛海祇岛的反抗军都一夜之间蒸发了，刻意避开了他们今日的行动。 “鸣神大社的宫司……与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之间也保有联络么，有趣。” 正在绫人静心思考时，另一名终末番的忍者也赶到了他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家主，如您所说，在东南方向的高地上，我们发现了几座被搬运到那里的神居岛崩炮。” “……哎，这两家奉行，为了利益什么都愿意做，不过正好，它们也可以为我们所用。” 工厂已经被绫人捣毁，接下来，就该去协助尘洛对付散兵了。 片刻之后，神里绫人赶到了部署了神居岛崩炮的高地。 按照神里绫人了解到的情报，这几座神居岛崩炮，是愚人众向天领奉行借来，打算轰击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尸骨的。 这么做，毫无疑问能进一步加剧海祇岛与鸣神岛之间的矛盾，而天领奉行，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 不过现在，它们也正好能为绫人所用。 这种具备着强大威力的对城兵器，虽然可以直接通过雷元素的力量充能进行发射，但效果终究比不上装填特制弹药的威力。 不巧，绫人这回出来可是带好了特制中的特制弹药。 这种蕴藏着充沛的雷元素力力量的弹药，通过神居岛崩炮射出去，传闻一发就足以摧毁半个村落。 “装填弹药，准备发射。” 在绫人的指挥下，终末番的忍者们各司其职，将弹药放入了神居岛崩炮内，随时准备发射。 神里绫人从高处眺望着远方，那里是散兵与尘洛交战的地方。 那位尘洛，通过八重神子转达给他的消息是…… “我给出信号之后，向我开炮。” 这个信号十分明显，在绫人的视野里，一个巨大的……蓝发蓝眼的男人，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飞到了天空之中。 既然是尘洛自己的要求，那绫人也无需顾及他的安危。 “开炮！” 第三十章 祂的意志（上） 八酝岛，岸边。 巨大的火球包裹住了散兵，但尘洛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到他。 果然，随着雷电炸裂开来的声音，包裹散兵的火焰被驱散，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那是电磁构成的护盾屏障，能够阻隔绝大多数的能量攻击。 换句话说，除非尘洛输出的崩坏能量级能碾压散兵，不然通过神之眼复现大多数元素属性的攻击，都难以击穿他的护盾。 好在尘洛本来也是本着消耗战的打算来与散兵交手的，他双手拍地，在散兵的身边制造出两双岩之巨手，相互合拢试图将他封住。 “……无用的花招。” 雷光闪过，散兵的薙刀斩碎了岩手。 “为什么不使用神之眼和冰之女皇留在你身上的力量呢？” 以尘洛之见，要是散兵使用原本的力量来对付他，他的消耗战术就要大打折扣。而现在的散兵似乎完全没有使用那些力量的打算，单纯的在依靠着雷之律者的核心，反倒是顺了尘洛的心意。 “愚昧的提问，既然已经得到了更高层次的能力，那些过去的糟粕就应该统统舍弃。” 他以迅雷般的速度靠近了尘洛。 散兵提高了崩坏能的输出，雷铸的兵刃比之前更加恐怖，尘洛手中的长剑直接被斩断，薙刀轻松的插入了尘洛的胸口。 ——不过这也正合尘洛的意思。 毕竟不是人的，也不只有散兵一个。 散兵本想抽刀出来，却发现薙刀似乎卡在了尘洛的身体里。 趁着他一瞬间的分神诧异，一只蓄谋已久的拳头已经贴到了散兵的脸上。 “给你一拳！” 尘洛力量最大化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散兵的脸上，散兵的手脱离了薙刀，一时被击退了几米。 “唔……！” 尘洛握住了插在身上的薙刀，理之律者的权能瞬息之间便将它的构造理解了。 操控着薙刀离开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尘洛也在天空之中构造了复数把薙刀，向着散兵射了过去。 但这些薙刀在接近散兵身边时，全都炸裂消融了。 那是雷之律者的权能，使用权能强行从原子层面上分解和拆离一切物体。 “哈……哈……你……” 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 像散兵这样高傲的性格，尘洛复制他的薙刀的行为，无异于一种“冒犯”。 “怎么，你想说你妈妈都没这么打过你吗？” “……做好受死的准备吧。” 越来越多的崩坏能侵蚀纹路爬上了散兵的脸庞，他在进一步使用雷之律者的能力。 散兵喘着气，他原本深蓝色的瞳孔不断闪烁，渐渐向着紫色在转变。 “给我……死！” 他展开了分解一切物体的领域，想要让尘洛直接葬身在这种力量之下。 尘洛一直观察着散兵的精神状态，他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散兵正在进入律者形态，这正是他精神最为脆弱的时候，也是使用那一手后手的最佳时机。 “律者形态，展开。” 尘洛久违的进入了理之律者的律者形态，大步向着散兵展开的领域跑去，同时，散兵的四面八方，都被尘洛利用律者权能构造出了长相一样的自己。 “来比比吧，是你分解的快，还是我构造的快。” 尘洛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具身体，然后操控着其他的尘洛们从每个方向向着散兵扑去，每一个尘洛都是他通过理律能力制造出来的魂钢身体。 比起其他的东西，魂钢构成的身体对雷之律者的分解权能稍微有那么一些抗性，能够阻碍分解的进程一两秒，这足够尘洛重构出新的魂钢来抵消散兵的分解了。 尽管散兵催动着分解的权能定向消灭几个尘洛，但却仍然免不了被尘洛们包围起来。 在尘洛的操控下，包围住散兵的尘洛们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尘洛，将散兵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随后，大号的尘洛带着被封印在魂钢之中的散兵飞上了天空。 这个信号足够明显了，刚才的交手也已经拖上了一些时间，绫人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一直以来，比较困扰尘洛的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他缺少威力足够的大杀招。 尽管理之律者的权能能构造万物，但在提瓦特大陆上的他，目前还缺少那种能够一锤定音的道具或者能力。 伊甸之星原本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是理之律者们的老杀手锏了，只可惜这玩意儿折损在了若陀的手上，还等着钟师傅帮他修好。 其他通过神之眼学习和模仿的小技能，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多样性够了，威力还是差了点。 因此，在与散兵的这场战斗里，定音的最后一击还是要交给来协助的绫人了，尘洛打从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利用自己的律者权能来困住散兵，让绫人那边用神居岛崩炮给散兵来上几下大的。 分解和雷霆的力量不断在大号尘洛的体内炸裂，但那无济于事，毕竟要比起对律者权能的应用，刚得到雷之律者核心没几天的散兵跟尘洛比起来还不太够看。 大号的尘洛刚飞上天空，便听到从东南方向传来了神居岛崩炮开炮的声音。 大号尘洛眯起眼睛，在心中大致模拟出了炮弹飞行的轨迹，主动操控着身体与炮弹撞了上去。 “真，帮帮我。” 在与炮弹撞击的一瞬间，尘洛的意识脱离了大尘洛，向着留在地上的备用身体传输了过去。 通过之前与瘴晦瘤的战斗，尘洛已经初步掌握了意识转移的方法，不过想要在瞬间完成，还是得依赖雷电真的协助。 那股温柔的力量再次包围了尘洛，让他的灵魂没入了地上的魂钢躯体之中。 与此同时，三枚炮弹已经精准的与大号尘洛碰撞，在空中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这个威力，是不是有亿点大。” 这一回，尘洛倒是及时结束了律者形态，没有昏过去。 看着空中那个因为爆炸而形成的巨大光球，他希望散兵最好就这么再起不能了。 …… 毁灭，轰鸣，虚无。 散兵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亡。 “……” 有股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你在说什么？” “……” “……只要把身体交给你，你就能帮我杀掉他？” “……” “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等等，你在抢夺我的……” 尚未等散兵说完，那尚未被完全摧毁的身体之中，某种意识从核心里溢出，顷刻之间便占据了他的心灵。 那是【崩坏】这一概念的具象化表达，是统御所有律者的唯一存在。 祂的意志，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降临。 第三十一章 祂的意志（下） 爆炸的光芒散去，出现在尘洛眼前的，并非是散兵，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确切地说，在其他人的眼里或许还是那个散兵，但在拥有律者核心的尘洛眼中，他所看到的的，是更加深层的东西。 那个浩如烟海的【祂】。 祂并没有展露出任何气息，或许只有在尘洛的眼中祂才显得不同。 这可真的是完全预料之外的情况，尘洛考虑过散兵可能不会就这么被消灭，考虑过散兵会因为崩坏能侵蚀完成死士化变成怪物，但没考虑过祂居然会亲自下场代打。 “……律者形态，展开。” 连尘洛都觉得自己的这般挣扎显得有些无力，不过，总得要试试。 伴随着一声响指，曾经对付若陀的半身使用过的漫天剑阵出现。 但下一秒，构造出来的漫天飞剑转瞬之间便被分解，祂的身影，以尘洛难以理解的速度从空中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尘洛的身前。 雷律的权能延伸，尘洛的胸口瞬间被分解出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理之律者的核心。 “啧……！” 尘洛想要抬手反抗，但雷之律者的力量锁定了他的身体，令他丝毫不能移动。 祂的手就这样轻松的越过了尘洛的防线，握住了尘洛胸口的理之律者核心。 一瞬间，某种意识传入了核心之中，无尽的灰暗覆盖了尘洛的意识空间。 而在那灰暗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尘洛，一个如同白色雕塑一般的尘洛。 “……” 祂在说些什么。 那是不能被人类所理解的言语，但不知为何尘洛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抹去，覆写和新生。 “……是打算覆盖我的心灵，重新造一个听话的理之律者的意识出来吗？” 理之律者的核心赋予了尘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冷静思考的特质，尽管现在他已经被那浩瀚如海的意识包围，他仍然在冷静的思考着办法。 当然，他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办法。 这所谓的崩坏意志——虽然尘洛不觉得那是什么所谓的崩坏的神，祂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尘洛的面前，无疑是等于最终BOSS进了新手村，那是一个屠杀。 尘洛以前考虑过身为律者的自己可能有一天会与这位真身还不明朗的“崩坏意志”碰面，只是没想到，祂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这种时候，尘洛可是货真价实的什么都做不到了。 看样子，祂打算用新的意识去覆盖尘洛现在的意识，创造一个新的理之律者的意识。 ……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如果祂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崩坏之神，完全可以直接崩解尘洛尘洛身上的理之律者核心，在散兵的那具身体里重新生成新的律者核心。 而祂现在采用的方法，是单纯的来抢夺尘洛的意识，抢夺他对理之律者核心的控制权。 仿佛祂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的意志降临，制造代行崩坏之责的使徒。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啊。” “……” “你想得到我的身体和核心，但你如果真的是所谓的‘崩坏的神灵’，为什么不直接通过理之律者的核心来控制我？还是说，这件事情你根本不做不到？” “……” “只有借助这样奇怪的方式才能侵入我的精神，恐怕散兵也是同样的……你只有在他濒临死亡精神涣散的时候才能趁虚而入，只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真的能称之为统御一切律者的存在吗？” “……” “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个提瓦特的世界，律者核心也并非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下，你也没有办法随意的掌控崩坏，你的真身，究竟是……” 现在回想起来，尘洛在得到这枚理之律者的核心时，就从未听到过崩坏意志的声音。 本世代的第一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之所以能够保持自我，是因为更高维度的神秘存在阻隔了他与崩坏意志之间的连接，而葬身于那场崩坏灾难的三十万人的意识，也同样协助了他保存自我。 那么在尘洛的身上，或许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有人在提瓦特大陆之上隔绝了崩坏的侵入，甚至让祂连将自己的意志传入这件事都变得难以实现。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存在究竟是…… 祂不再言语，灰暗的力量已经爬上了尘洛的身体。 尘洛没有坐着等死，拼尽全力与这股意识对抗，但也只能延缓它蔓延到自己全身的进度。 他能感觉到，新的意识正在诞生，如果让祂继续这么做下去，那么尘洛的意识就会彻底消散。 但在尘洛的意识被完全覆盖之前，一片樱花落在了尘洛的肩头。 “……嗯？” 准确的说，那是神樱的枝条，它们似乎早有准备，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进入了尘洛的意识空间。 神樱的枝条与灰暗的力量对抗，枝条抽打在那白模尘洛的身上，而飘落在尘洛身上的樱花花瓣，则一时阻断了灰暗的力量继续延伸。 一时占据了上风，将祂驱逐出了尘洛的意识空间。 “似乎赶上了。” 真的声音有些虚弱。 “……真？” 毫无疑问，做出这个举动的，是雷电真。 “不用这么看着我，是神樱树的力量，并非我的力量。” 雷电真的形体出现在尘洛的身边。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眼下，先把祂赶出去吧……之后的，我们可以慢慢说。” 神樱的力量覆盖在尘洛的意识空间中，枝条缠住了祂的化身，将祂从尘洛的意识空间之中彻底驱逐了出去。 虽然祂被驱逐了出去，但事情肯定不会就此结束，即便祂暂时的离开了尘洛的意识，现实里祂还掌控着散兵的身体，掌控着雷之律者的权能。 不过好在意识空间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动并不同步，他有充分的时间，来向身边的这位雷电真询问清楚。 “……真，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个事情。” 神樱的出现绝非突然，恐怕在与散兵战斗的初期，或者更早之前，真就在准备这件事情了。 “嗯。” “……这也是你看到的未来吗？” “嗯。” 雷电真笑了笑，说道。 “倒不如说……我，正是为了向你提供一个破局的契机，才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十二章 神樱祝祭 “从你踏上稻妻的那一刻起，无论中间的路途如何，你的结局就已经定型，无论你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都会在最后，遇到那个未知的存在。 “祂会操控那具身体夺走你的力量，你的意识，让灾难再次降临。” 雷电真平静地解释着。 “这是你在意识空间里昏迷时，我从你的身上看到危险的未来。” “……也就是说，我早就被祂盯上了，真，你对这个力量并不陌生。” “嗯……虽然这具身体没有前往过坎瑞亚的记忆，但我记得，五百年前天理的维系者召集七神前往坎瑞亚，正是与你身上的那种力量有关。” 因神樱而复苏的这一位雷电真并没有前往过坎瑞亚的记忆，毕竟神樱记录的只是属于稻妻的记忆。不过对于雷电真来说，推测出那边发生了什么，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还要跟着我，帮助我？” “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能很好的掌控那股力量。” “但是现在……那个家伙来了。” “放心吧，只要提瓦特的边界一日还存在，那个存在便无法彻底的染指提瓦特。对于那个存在来说……用这样取巧的方式偷偷进来，也已经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绝大多数的崩坏能都已经被隔绝在了提瓦特大陆之外。 就像一个蛋壳，将提瓦特与崩坏内外分离。 “正因如此，你我才有机会联手将祂击败，我会协助你把祂送回去，这正是我复苏的意义。” 雷电真伸出手，神樱的枝条逐渐缠到了尘洛的身上。 “虽然那个存在受到了限制，但是单单凭借你自己的力量，现在也还无法击退祂吧。想要暂时的击退祂，必须得要依靠神樱的力量……依靠稻妻的力量。” 尘洛瞬间便明白了雷电真的意思。 “你想让我的能力与神樱树结合，借助神樱的力量去击败祂？” 最初进入稻妻之时，尘洛曾经尝试过使用理之律者的能力去沟通神樱树，但神樱树中那浩瀚如海的千百年时光的信息，转瞬之间就将尘洛的意识淹没了。 “嗯，没错。” 雷电真温柔的笑着。 “只凭借你的能力，确实无法直接读取神樱树中的信息，但如果加上我在其中调和的话，便可以在短时间以内，让你自由的借用所有存在于稻妻历史上的力量。这便是名为【神樱祝祭】的仪式。” 由雷电真作为媒介，让尘洛在短时间内自由获得沟通神樱树的能力，凭借理之律者的权能，自由的调动存在于稻妻历史上的那些力量去对付附身在雷之律者身上的祂。 这便是她给出的，暂时可以击退祂的办法。 “放心吧，祂想进来提瓦特可没那么容易，嗯……实际上对于祂来说，像这样越界的下场操作，大概也是很反常的。这次把祂赶回去的话，在我能看见的未来里，暂时都是安稳和和平的日子。” “不，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尘洛直视着雷电真的眼睛。 “……我想知道的是，你会怎么样？” 想要承接神樱树的力量，借用历史长河的力量，绝对不会毫无代价。 既然尘洛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那么很明显，代替他支付这代价的，便是雷电真了。 “唉，你要是没这么聪明就好了。” 雷电真叹了一口气。 “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本就该睡去的存在再度安眠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可是稻妻的国土，身为前任的一国之君，我当然不能坐视那不详的力量降临稻妻，带来灾难。而且……” 雷电真抿嘴一笑。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可是好好欣赏过你的未来，不管是哪一条道路，都是充满着艰辛和希望的旅途，甚至令我一时为之沉迷。为了让你渡过难关，达到未来，我很早便开始打算这么做了。” 神樱的力量沿着枝条逐渐汇入尘洛的脑海中，与上一次不同，这些信息十分温和，没有危及尘洛的意识。 尘洛明白，想要击败祂，雷电真所提出的这个方法是必须的，他并没有拒绝这股力量的流入。 但是…… “在你看到的那些未来里，难道没有一个未来里有你自己的身影吗？” “我是已死的魔神，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于情于理，我最终都会睡去。而你的力量之所以将我短暂的唤醒，也是为了这一场来临的终末所必要的。” 雷电真浅笑着说道。 “属于我的命运早在五百年以前就结束了，未来，是属于影的，是属于稻妻的民众的，也是属于你的……唯独，不属于我。” 她的声音有些落寞，身形已经逐渐暗淡，与此同时，浩瀚如海的神樱之力灌入了尘洛的核心之内。 “……真，你曾经说过，我的未来并不确定，哪怕是你，也无法完全看透。” “嗯，你的未来存在无数的可能性，即便是我也无法一一看清，毕竟，我不是掌控【时间】的魔神。” 尽管相处的时间短暂，但雷电真的温柔他已有感受。 让这样一位内心仁厚善良的神祇为自己死去，他不能接受。 “我并不苛求自身永恒的存在，与你相伴的这缪缪数日，我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个时代的稻妻，嗯……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没办法亲眼再看一眼自己的妹妹了，余下的，我都很满足了。” “但你还可以过得更好，你可以重新拥有身体，重新拥抱自己的妹妹，重新去踏遍这稻妻和提瓦特的每一处土地。” 尘洛向前一步，握住了雷电真的手。 “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今天你用自己换来了我的未来，那我……我一定会找出一个让你也能存在的未来。” “……真是强欲呢，要实现那样的未来，你一定会背负许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那种事情，我一向是无所谓的。” “总之，现在先收下我对你最后的祝福吧，尘洛。然后，跨越这过早来临的终末，去创造属于那个你的未来。” 【仪式·神樱祝祭】完全启动。 第三十三章 理之律者·完全解放·稻妻限定 借助神樱树和雷电真的力量，尘洛暂时性的完全解放了理之律者的权能。 无需进行理解，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要是存在于稻妻历史之上的力量，都能够被尘洛借过来进行使用。 同时，借助着神樱的力量，尘洛能够调动的崩坏能远超他的想象。 这便是完全解放的理之律者形态，依靠神樱和雷电真的力量暂时完全解放的权能，在这个状态之下，他才拥有能够与祂进行对决的力量。 仪式完成，从意识空间回归，尘洛再次回到了现实。 在他眼前的，是纯粹的雷鸣的化身，是掌控一切雷霆的存在。由祂代行的雷之律者权能，自然同样是发挥到了极点的。 但得感谢当初雷电将军把雷之律者的核心给劈开了，现在位于散兵身上的那颗核心并不完整，所能发挥出的威力有限，这才给了尘洛对抗祂的机会。 而另一方面，即便散兵的身体是雷电影制造出来的神造之体，也无法长时间的维持高功率的雷律权能输出。 这恐怕也正是祂为什么刚附身雷律就急急忙忙想要抢夺尘洛的理律核心的原因，这个提瓦特大陆上，大概不存在能长时间承受祂的意志和力量的事物的。 只有借助理之律者重构万物的能力，祂才能用祂所知道的知识，去制造一副能够完美承受所有崩坏能的身体。 换句话说，又是一场消耗战，只要拖到散兵的身体自然崩溃就可以了，或者，尘洛可以做些什么来加速散兵身体崩溃的进程。 即便是崩坏意志，也无法脱离外部的肉体，单独依靠律者核心来行使权能吧。 ……话说回来，当初律者核心会突然出现在雷电将军的身前，恐怕也是因为祂在寻找合适的身体。 比起散兵，或许雷电将军的那具身体，才更为适合成为雷之律者。 “来试试这个吧。” 尘洛伸出手，调动了权能。 无需了解，便可以构造，这种前所未有的权能运用方式，真的是十分新奇的感觉。 随着尘洛权能的释放，天空中出现了数量难以预计的神居岛崩炮，它们对准了散兵，无情地释放了轰击。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25%】 如尘洛所料，祂没有选择使用分解的权能，转而使用起了消耗更低的电磁屏障进行防御。 无数的炮弹轰击在电磁护盾上，制造了远比刚才轰击散兵时更大的爆炸，而在电磁屏障完全破裂之前，祂选择了从爆炸的中心脱离，飞到了天空之中。 【大密法·天狐显真】 【神里流·霜灭】 【神里流·水囿】 尘洛准备好的另一波攻击如期而至，完全解放权能后的他不再受限于史莱姆身体的元素属性，可以自由的调控七元素的力量，流传在稻妻历史之上的能力与技巧，也将如他所愿的施展出来。 他在空中准备好了三波元素爆发，同时命中了逃出爆炸范围的祂。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30%】 散兵的身体正面撞上了攻击，从空中被打落到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祂当然不会就这样一味的承受尘洛的攻击，雷光驱散了烟尘，祂的身影疾驰，飞速的靠近了尘洛，打算如同刚才一般直接对尘洛的理之律者核心发动侵入。 即便完全解放了理之律者的能力，尘洛的感知能力也无法跟上身为掌控雷之权能的祂。 不过，尘洛也并不需要掌握祂的位置。 【阴阳术·诀箓阴阳寮】 一座秘境平地升起，将祂包裹在了其中。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35%】 散兵的身体即将触碰到尘洛，却被秘境之内的空间变幻之力拉扯，反倒与尘洛的距离越来越遥远，被吞入了阴阳寮之中。 惟神晴之介，这位稻妻阴阳术的鼻祖，曾经前往璃月修行过仙家法门。 这建造诀箓阴阳寮所运用的阴阳术，恐怕也包含了璃月三眼五显之法中的创造世外洞天的方法，也就是创造空间的力量。 借助对诀箓阴阳寮的完全控制，尘洛暂时让祂迷失在了秘境之中。 秘境之中机关交错，空间扭曲，压制着散兵的身体。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尘洛能感觉到，雷霆的力量正在阴阳寮之中咆哮，仅仅凭借这座小小的空间，自然是无法承受雷之律者的愤怒的，几秒之后，这座阴阳寮就会被雷霆彻底粉碎。 不过……这也就够了，尘洛只是需要阴阳寮来为他争取最后一击的时间。 虽然尘洛能够毫无限制的借用稻妻历史之中的力量，但神樱祝祭的时间是有限的，对祂发动的这几次进攻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力量了，他必须谨慎的挑选用来打出最后一击的能力。 说到稻妻最强的一击，那自然便是将军手中斩出的“无想的一刀”了。 无想的一刀，那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是连魔神与魔兽都能斩灭的绝技。 虽然不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但现在的尘洛确实可以通过模仿的能力斩出几近无想的一刀。 ……不，不应该将视野放在过去，比起无想的一刀，雷电影还会在未来领悟出比它更强的技艺。 现在，就允许尘洛用作弊的方式提前借用她未来的力量吧。 深吸一口气，一柄神兵的形体在尘洛的手中显现。 它诞生自雷电真的神威之能，但在雷电真逝去之前，它却从未被开刃。 真为它赐名【梦想一心】，是要它见证如梦想般美丽的稻妻，和与此世同存的高洁之心。 尽管尘洛此刻手中握着的只是真物的仿本，转瞬即逝的泡影，但却也呼应了雷电真一直追寻的须臾之道。 而且，因雷电真而暂时获得的这份力量，用属于她的武器去做出终结，或许也是一件美事。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40%……45%……50%】 雷光炸裂，散兵的身体从诀箓阴阳寮之中脱出。 尘洛握紧了梦想一心，用理之律者的能力从时光的长河中汲取知识与力量。 背负梦想，开创未来，这正是让故事跨越结局，迈向新篇的一剑。 “……【奥义·梦想真说】。” 第三十四章 伊斯塔露的启示 稻妻历史上最强的一剑斩在了从阴阳寮之中脱出的散兵身上。 这一剑之上蕴含的力量，即便是祂也难以进行阻挡，属于尘洛的雷光将散兵的身体吞噬，并令其不断消亡。 而这一剑斩的不仅仅是散兵的肉体，尘洛的剑所指向的目标，正是那位祂。 准确的说，是祂与散兵、与雷之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 将祂击退出提瓦特的世界，才是尘洛这一剑的目的。 ——就像当初符华上仙使用太虚剑神斩断了西琳与崩坏意志之间的联系一样。 尘洛的梦想真说自然没有符华的太虚剑神那样的威力，但祂与这个提瓦特世界的联系，恐怕也没有与西琳那时那般坚韧。 “……” 祂似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在梦想真说的轰击下，被迫断开了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困扰在尘洛耳边的低语，终于消失了。 趁着这一剑的机会，尘洛的另一只手攀上前去，夺走了藏身于散兵身体之中的那半颗律者核心。 雷光消弭，散兵一半的身躯被斩灭，那股浩瀚如海的意识，也彻底离开了这里，被击退到了世界之外。 而斩出这梦想真说之后，尘洛也消耗完了神樱祝祭的力量，手中的梦想一心正在逐渐破碎，化作点点樱花散去。 意识空间之中，雷电真的形体已然完全消散，这是施展神樱祝祭的代价。 只有最后一片樱花花瓣，落在了尘洛的意识空间之中。 那是雷电真最后的残留，但即便如此，它也在不断的消退，当神樱祝祭的力量完全消失后，她也将不复存在。 完全解放的理之律者权能也正在逐渐消退，尘洛即将从能够构造一切的状态中退出。 不过，“散兵”那边的状况，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尽管祂的意志不复存在，但崩坏能却在散兵的残躯上凝聚、补完，他正在向着新的形态转变。 “……啧，承受了太多崩坏能，剩下的身体组织开始向崩坏兽的方向转化了吗。” 尘洛再次尝试调动起权能，想要再次消灭眼前这只曾经身为散兵的崩坏兽。 但神樱祝祭的仪式已经结束，为了击退祂尘洛也已经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崩坏能，倒不如说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恰在此时，雷鸣的一刀落下，蕴含着神威的一刀从尘洛的眼前斩过，笼罩了祂的残躯。 无想的一刀落下，将祂最后的残骸斩灭。 雷电影终于赶到了尘洛所处的战场，在她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累的一动不动的粉红色小狐狸。 雷电影斩灭了残骸后，方才回身，凝视着尘洛。 “你是……” 她怔怔的说道。 方才，她能感觉到在这里出现了许多奇异的力量，神居岛崩炮，神里家和神子的绝技，晴之介的阴阳术，甚至……还有梦想一心的气息。 而面前的尘洛身上有着她的姐姐的气息，也蕴含着神樱的力量。 但她的气息和那股力量正在飞速消退，尘洛的生命气息也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微弱，她必须对尘洛采取救助措施才行。 “啧，将军大人，你来的有点晚了啊……” 不过，尘洛瞥了瞥她肩膀上的那只小狐狸，毫无疑问那便是八重神子。 阻拦影的前来，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好的事情，倒也怪不得影。 影自然也是不肯用无想的一刀彻底斩杀神子的，因此也只是发挥出了能够将她击晕程度的力量。 按照真的说法，这次将祂击退之后，便可以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保得安稳，这个提瓦特的世界，对于祂有着一定的防护机制。 ……但是，复活雷电真的方法，尘洛一时之间还没有头绪。 【不要出声，你的状态很差，我来帮助你】 就在此时，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尘洛的脑海中。 【如果你还想救她回来的话，现在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谁？” 那是尘洛从未听见过的声音。 【这是我给予你的启示，尘洛，如果你想到达你所希望的那个未来，此刻便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 “……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不然我怎么相信一位突然传音到我的脑海中的陌生人？” 【吾名为……伊斯塔露】 时与千风之神，无处不在之神，时间之执政。 雷电真为雷电影种下神樱树的举动，就在一定程度上借用了她的力量。 那是穿越时间，改变因果的力量。 如果是她的话，也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只能传递话语和知识，想要拯救她的话，需要靠你自己的双手，你的因果，应当由你自己去完成】 “……我明白了。” 但是，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么…… 要找到这样的方法并不困难，在尘洛的经历和记忆里，确实存在这样一种方法。 尘洛回想了起来，最初在璃月时，在那个山洞里发现的法阵，那个从深渊召唤了兽境猎犬、以及从异界将阿湿波召唤而来的能力。 将异界之物召唤到提瓦特的方法，如果对其反向进行运算的话，或许就能让自己脱离提瓦特大陆，前往别的地方。 但这么做无疑是风险极大的，且不论现在的尘洛已经接近油灯枯竭，贸然使用空间传送能力去往别的地方的话，恐怕会凶多吉少。 毕竟，距离提瓦特大陆最近的地方，是深渊和暗之外海……这两处，可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如果是更外围的其他世界的话，则又充满了未知的事物。 但是为了保存意识空间之中的雷电真的火种，他打算遵循伊斯塔露的启示，暂时离开这里，离开提瓦特。 他伸出了手，趁着完全解放的理之律者权能还未完全消退，在自己的脚下构造出了召唤阵。 “等等……你在做什么？” 一道裂隙瞬间出现在了尘洛的身后。 “……抱歉了将军大人，日后有机会再见吧。”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语，尘洛便被裂隙吸入了其中。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去往何方，手中的种子蕴含的力量也正在逐渐消退，但如果那是伊斯塔露的启示的话…… 或许，便能够为她带来新的生机。 第一章 希儿·芙乐艾 本卷为以希儿为主角的番外，以玩崩坏梗为主。 第四卷衔接第二卷主线，如对本卷无兴趣可直接跳至第四卷。 ========== 尘洛不知道自己睡过了去多久，他仿佛又一次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睡眠。 当他醒来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呀啊！” “……！” 少女短促的哀鸣，一瞬之间将尘洛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呃……” 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尘洛的心脏猛烈地鼓动着，他大口呼吸着凛冽的空气，以试图减轻胸口那挥之不去的烦闷之感。 ……等等，心脏？ 尘洛猛地睁开眼睛，从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 无论是作为史莱姆的时候还是拥有魂钢拟态的人形身体时，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过人类的器官。 心脏的跳动，对尘洛来说是十分久违的感受。 “对、对不起，你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少女怯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那是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肌肤雪白的少女，她那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瞳孔中，此刻透露着对尘洛的担忧。 “……不，我没什么事情。” 尘洛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内心的思绪。 在昏过去之后，他使用了理之律者的能力反向运算了异界召唤阵，依照伊斯塔露的启示，让自己暂时脱离了提瓦特大陆，来到了这片莫名的地方，嗯……到这里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 尘洛伸出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的肉体，而非魂钢拟态的外形。 复现人体是一项技术活，在与崩坏意志交手的时候，尘洛虽然可以调用完全解放的理律权能来构造人体，但当时尘洛并没有多余的功夫这么做。 有人为他重塑了肉体……这是一件可以确定的事情。 精神状态也十分良好，甚至可以说是精神充沛。 的确是宛如重生一般的感受，称得上是脱胎换骨。 如果不是体内的律者核心仍然传递着一丝崩坏能，他说不定要认为之前在提瓦特大陆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一场梦罢了。 所以……在他穿越空间昏迷、来到了这处莫名的地方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既然尘洛的身体被未知的存在给治愈好了，那真…… “你好，我是尘洛。” 总之，尘洛先跟身旁的这位熟悉而陌生的少女打起了招呼。 “我、我叫希儿·芙乐艾。” 少女弱弱的回答道。 “呃，所以，希儿，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我也不太清楚。” 希儿抱紧了双腿，低声说道。 “我也只比你早醒来一点点，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也没有什么印象。” 尘洛四处望了望，这里似乎是一片沙滩，身后的不远处，是一片丛林，更远的地方，从沙滩这里就看不见了。 “不过我到那附近的树林里去查看时，好像有看到过人影。” 希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 “那个，希儿，刚才你去树林那边看的时候，里面也有这样的怪物么？” “欸？”６８ ３７０-２,:９_９５ 仿佛为了响应希儿的号召，那片树林之中传出了嘶吼与奔跑的声音，随后，两道黑影从树林之中窜出。 “呀啊！” “……那是什么？” 那并非崩坏兽，也不是任何尘洛曾经在提瓦特大陆上见过的生物。 它们带有着一丝崩坏能的气息，形体漆黑，双眼血红，像是童话风格的狼人。 从树林之中跳出之后，它们径直向着希儿冲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怪物，但总之，这里先采取行动保护希儿。 尘洛如往常一般，呼唤着律者核心，想要行使律者的权能。 但这一回，从他的手中冒出的，并不是理之律者的构造之力，而是雷之律者的雷霆。 “……？” 来不及多想，尘洛的身上附上了雷霆的光影，他向前踏出一步，瞬间来到了希儿的身前。 这两只狼人身上的气息并不强烈，不如说，十分弱小。 附带着雷霆的双拳轻易的贯穿了这两只狼人，但它们的身体并没有因此倒下，反而在受到致命伤之后如同黑烟一般散去，不复存在。 “希儿，你没事吧？” “没，没有，谢谢尘洛先生。” 希儿向尘洛道谢。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 “……” 暂时解决了怪物后，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音，尘洛再次确认了，体内现在的律者核心是从散兵身上夺走的那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 与之相对的，陪伴了尘洛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理之律者的核心，却不见踪影了。 因为暂时失去了理之律者核心的原因，尘洛也没办法对自己拥有的能力进行数据化的查看了，只能够感受到雷之律者核心之间的适应性数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哪一个世界，不知道是谁给予了自己肉体，也不知道是谁治疗好了自己。 最关键的是，那一颗理之律者的核心与雷电真的火种的下落也不见了。 尘洛有理由相信是对方刻意带走了它们。 总之，既然满头疑问，那就去寻找答案吧。 复现肉体，治愈灵魂，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或者说权能，的确存在。 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尘洛瞥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蓝发少女，以及她锁骨下方那鲜艳的血红圣痕。 希儿，这位与死之律者息息相关的少女，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但她似乎是失去记忆的状态，恐怕也是某种原因才来到了这里，姑且就先与她同行，一起去寻找这里的秘密。 “尘洛先生，这些怪物……到底是……”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希儿你之前说在树林的那一边看到过有人活动的迹象，不去我们就先往那边走走看看。” “好，好的。” 于是，尘洛便和希儿一同踏上了穿越树林的旅途。 好在这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新的敌人，两人很快穿越了树林，来到了一处村落的外面。 “尘洛先生你看，那边的门口上好像写着村子的名字。” “嗯，让我看看……那上面好像写的是……” 童谣之村。 第二章 【其一】童谣之村的小红帽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村落，随处可见的木制房屋，以及穿着十分朴素的村民们在其中来回走动着。 而两位陌生人的到访，似乎在这个名为童谣的村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村落的的人们纷纷出来围观二人，一些人带着好奇的眼神，一些人手中则持着武器，似乎对尘洛和希儿的来访抱有敌意。 “你们是什么人？看你们的装扮，可不像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那，那个，各位好，我们是从别的地方到这里的旅人。” 如花儿一般可爱的少女出声，自然让一些人愿意回应，其中一个村民回答道。 “在现在这个时候出来旅行，难道你们是从隔壁的村子那边过来的吗？” “隔壁？这附近还有其他村子吗？” 尘洛询问道。 “嗯，翻过了那座山，那边还有一个村子，叫彼岸之村。不过，咱们村子里还从来没有人去过那里，那里，也从来没有人来过。” 一个村民指了指身后那座巨大的山脉，回答道。 “……好吧。” 尽管一部分村民愿意交流，但仍然有另一部分村民，对两人保持着相当的警戒。 “你们两个，是怎么来到我们村子里的？路上难道没有被狼人袭击吗？” “我们的确受到了袭击，不过它们并不是我们的对手。” “怎，怎么有人能打赢狼人？我不相信，你该不会是……狼人变得冒牌货吧？” “……你想试试吗？” 尘洛的眼中略过了一丝紫色的光芒，仅仅是这样，就足以吓得眼前的村民不敢妄动了。 “我想问问，袭击的情况，是最近才出现的吗？还是说，一直都是这样？” “……就让老朽来解释吧。” 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从村民们的后面，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两位好……我是这童谣之村的村长。” “老奶奶，您好。” 希儿礼貌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呵呵……你好，两位切莫怪罪我们的村民态度谨慎，自从一周之前那孩子失踪之后，这村子的周围就一直有狼人出没，虽然没有进入过村子里，但却时常袭击出去的村民。” “……那孩子？” 尘洛和希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嗯，她叫……小红帽……” ………… “小红帽带着红酒和面包，向着外婆的家出发了。” “在途中，她遇到了一只凶恶的大灰狼，她从未见过狼，也不知道狼性凶残，于是告诉了狼她要去森林里看望自己的外婆。” “它恐吓着小红帽，诱骗着小红帽绕路前去采摘野花。” “趁着小红帽绕远路的间隙，大灰狼前去外婆家吃掉了外婆，它变作了外婆，潜伏在床上，等待着小红帽的到来。” “终于，小红帽带着红酒和面包，来到了外婆家中，然后……” ………… 这是在尘洛原本的世界里谁都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喜欢听故事的希儿自然也对小红帽的故事不陌生。 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这个村落是与小红帽的故事息息相关的地方。 嗯……这里大概是某个世界泡吧？ 世界泡里无奇不有，存在童话故事化为现实的世界泡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被称为小红帽的女孩，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尘洛向老村长问道。 “名字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小红帽就是小红帽，是祖祖代代传承下来的名字。” “……传下来？什么意思？” 尘洛有些懵逼，这好像跟他知道的小红帽的故事不太一样。 “我们童谣村……每隔一代人就会出现一位小红帽，这是这座村子的规矩，我……也曾经是小红帽。” “……” 尘洛将差点说出口的老红帽几个字憋回去了。 “老奶奶您也曾经是小红帽？” 希儿问道。 “嗯，那都是七八十年以前的事情啦……哎，大灰狼的肚子里面又臭又黑，真的是很可怕呢，不过还好，当时的猎人先生救下了我。”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也就是小红帽的失踪和狼人们的出没，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嗯，而且，两位的到访，也没有按照传统的规矩……我们童谣村，世世代代都没有外人经过过。” 老村长拄着拐杖向前，向着尘洛和希儿请求道。 “如两位所见……我们普通的村民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这一代的猎人先生也已经进山寻找小红帽失踪了，能否……请两位帮我们童谣村寻回来小红帽？” 尘洛低头思考着。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与小红帽的故事息息相关的世界的话，那么寻找到小红帽的本体，也许能让他更快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如果两位愿意协助的话，我愿意将我们村里最好的刀送给两位。” 见尘洛似乎在犹豫，老村长又出声劝了一句。 “好吧，我答应你。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那全村最好的刀……是一把镰刀吗？” “阁下竟然知道……没错，我们童谣之村的镇村之宝，确实是一把镰刀，据说它从我们的村子落成之时就已经存在了。” “能先看看么，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旁边这位可能会很喜欢。” “欸？” 突然被提及，希儿显得有些慌乱。 “呵呵……虽然很想给二位展示，但是这次小红帽出门的时候，我将童谣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带着防身，所以，两位如果想获得童谣的话，还是得……” ……好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不对，如果那名为童谣的镰刀跟尘洛想象中的样子长得一样的话，能拿起那玩意儿的小红帽怎么会被大灰狼…… “希儿，我打算去寻找小红帽，你呢？是待在这个童谣村里等我回来，还是？” 希儿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那个，尘洛先生，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找小红帽。” “嗯，那就出发吧，村长大人，你知道小红帽出发时走的是哪边吗？” “是那个方向。” 老村长指了一个方向，那是靠近山脉的方向。 “……我们出发吧，希儿。” “好、好的。” 第三章 这里是哪里？ 虽然接下了寻找小红帽的任务，但尘洛并不急着出发寻找她。 先不说这片森林如大海一般广阔，想找个小女孩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另一方面，毕竟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展现出来的东西都比较诡异，无论是他还是希儿，都需要先做好一些准备。 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鬼？ 世界泡？幻境？还是什么其他的地方？ 他之前分明是在提瓦特大陆之上，当时的他也没剩下多少力量，就算用传送阵将自己反向传送走，也不应该流落到太遥远的地方才对。 从距离来考虑，果然应该还是暗之外海，或者深渊。 总之，离开童谣之村后，尘洛带着希儿先来到了一处相对比较空旷的小树林，附近有一条河流，这里视野很开阔，便于观察和休息。 尽管暂时失去了理之律者的能力，但尘洛还拥有一半的雷之律者的权能，他打算先熟悉一下这掌控雷霆的能力。 他伸出右手，几缕电光在掌间跳跃。 “这就是……掌控电磁场的感觉……” 将雷霆遍布全身，便能使得移动变得更加迅捷，打出的攻击附带雷霆的力量。 而如果将雷霆聚集于一个点上…… 尘洛伸出手，作出手枪的形状，尝试凝聚雷之力向前方发射。 一小束雷霆从他的指尖射出，洞穿了前方的树木，留下了一指宽的小洞。 毕竟目前适应性有限，能够使出的权能并不多，尘洛目前能做到的，就是引出雷霆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外加上小规模的雷电外放。 不过，比起序列为一的理之律者，序列为三的雷之律者在战斗方面天生就更加强大，并且，雷之律者也是以破坏力著称的三位律者之一，虽然功能性不如理之律者，但在战斗方面，倒是比理之律者的构造权能用起来要方便的多。 在尘洛的身上，提升理之律者的适应性所需要的是“知识”，但是这提升这雷之律者的适应性的途径，尘洛却一时没什么头绪。 希儿乖巧地坐在一旁，靠着树木，看着尘洛在那里练习。 “希儿，你还记得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吗？” “对不起，我确实不记得了……” “没事，说不定四处走走就能想起来了。” “嗯，那尘洛先生呢，尘洛先生还记得……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吗？” “我记得，倒不如说正因为记得非常清楚，才对现状感到十分疑惑。” 遵照伊斯塔露的启示来到这里之后，的确让自己的身心得到了治愈，恐怕真的灵魂火种也得以保留了。 “说起来，尘洛先生，我们这是来到了故事书里面的世界了吗？” “也不完全是吧……至少这个童谣村的小红帽，就跟我听说过的不一样。” “嗯……希儿听过的，也不是这样子的。” “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尘洛问道。 “那个……小红帽的传承，全身黑黑的狼人先生，还有村里的那个……镰刀。” 希儿伸出手指，一点一点的把她觉得不同的地方说了出来。 “嗯，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这几条。” 即便没有理之律者的核心在身上，尘洛也保留着思考和分析的能力。 “或许我们的确是来到了故事书中的世界，但这里——至少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小红帽的世界，并不只包含它原本具备的成分。” ——反而更像是在原本的故事基础上融合了一些本来没有的其他的东西，比如……某些人的记忆和自由创作。 当然，那些前来袭击尘洛和希儿的狼人们身上微弱的崩坏能反应其实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了。 一定有某人通过某种方式改变过这个故事的命运，可能是某种权能，也可能是某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小红帽的失踪，大概就是出自它的手笔。 至于这位做出改变的人，与救下尘洛的是否是同一位，就值得商榷了。 找出小红帽，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人，这也是尘洛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尘洛先生，我想我们接下来去寻找小红帽的时候，一定会遇到许多之前的那种狼人先生，希儿不想拖尘洛先生的后腿，希儿……也想战斗。” “……想出一份力是个好事，不过，咱们现在连武器都没有。” 说起来，离开童谣之村的时候忘记向村长要武器了，尘洛倒是还好说，让希儿一个柔弱的少女赤手空拳的去对付敌人，未免有些不妥。 “可惜我现在暂时做不到，不然的话，可以给你做一把武器出来呢，说起来，希儿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唔……嗯，我想，果然还是镰刀吧。” “镰刀，你挥得动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其实还是匕首或者短剑更好吧。” 希儿摇了摇头，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迷茫。 “希儿也不太清楚，不过，总觉得用镰刀会更好一些。” “总之就在路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武器吧，现在就先……” 尘洛的手指对准了河流中的鱼儿，电光跃动，精准地将两条鱼炸飞到了空中。 嗯……先吃饭。 获得了人的身体的尘洛也不能再像史莱姆或者魂钢身体时那样免疫饥饿了，该吃还是得吃。 将雷霆附在指尖，再划过枝条，便能够轻松地点起火来。 不知道为什么，获得雷之律者的核心后，尘洛突然对料理来了兴趣，难道这是一种副作用吗？ 总之，虽然希儿提出她可以来帮忙，但是尘洛还是自告奋勇的独自承担起了烤鱼的工作。 尘洛将烤好的鱼分出一条，递给了希儿。 “希儿，怎么样？” “……” 希儿接过烤鱼，轻轻在烤鱼的一侧咬了一口。 从她的表情来看，结果好像不怎么乐观。 “那，那个……未来可期？” “……你不用这么委婉，可以更直接点。” “有一面烤焦了，而且鱼尾这里，还是生的。” 希儿老老实实地把烤鱼的问题都说了出来。 尘洛看着手中的烤鱼，犹豫了一会儿，张大了嘴咬了一口。 ……怎么会这么难吃。 “嘛，万事开头难，毕竟是第一次，下一次一定更好……嗯？” 不详的味道在空气中传递，树林间的微风也传来了肃杀的气息。 那些狼人……又来了。 第四章 山洞中的小红帽：比安卡 生物的体内天然具备着电磁场，尘洛的雷之律者权能能感受到它们的来临。 虽然由于权能适应性不足，暂时不能精准地定位，只能模糊的感应，但尘洛确信它们就在附近。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共有四只。 将雷霆附魔在了用树枝削出来的签子上，尘洛猛地朝着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甩。 随后，便听得狼人嗷呜的痛喊，而另外三只狼人，则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向着希儿和尘洛所处的地方扑了过来。 “希儿，该战斗了。” 尘洛叫起了希儿，一同面对着向着他们袭来的三只狼人。 尘洛选择要在距离童谣之村不远的地方先停留一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希儿的状态。 毕竟他现在只掌握着初级的雷之律者的权能，无法保证希儿的安全。如果希儿实在无法战斗的话，不如让她先返回童谣之村，让尘洛自己一个人来进行探寻和搜索的任务，这样更为妥当。 有过先前的战斗经验，尘洛知道这种狼人并不强，是能够轻松被他秒杀的级别，他打算放一只让希儿试试，这样即便希儿招架不来他也能够轻松的救下她。 面对扑过来的狼人，希儿起初有些害怕，不过她很快坚定了决心，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坚韧。 “希儿……不会害怕。” 尘洛率先动手，雷的权能覆盖了他的身体，他大步向前，瞬间移动到了两只狼人的面前，拦下了它们。 而剩下的一只狼人，则穿过了尘洛径直扑向了希儿。 “对不起了，狼人先生！” 没有武器在手，希儿选择了最朴素的攻击方式，给眼前的狼人甩上一个巴掌。 不甩不知道，一甩吓一跳，这狼人被希儿的这一巴掌扇飞，直接被打飞撞到了树干上，甚至将树干撞出了厚厚的裂痕。 这可怜的狼人嗷呜了一声，便化作黑烟消去了。 “……” 尘洛一时看的都有些傻眼，这镰刀都拿不稳的小妮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傻眼归傻眼，尘洛讯速地随手解决掉了狼人，让它们化作黑烟散去了。 看了看希儿拍出来的裂痕，这力气，恐怕比起现在的尘洛都不遑多让。 “尘洛先生，希儿成功打败了一名狼人先生！” 她显得有些兴奋，开心的向着尘洛说着。 “呃……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把烤鱼收拾完就出发去寻找小红帽吧。” ………… 在树海中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后，尘洛和希儿来到了一处山洞的附近。 这一路上，跟随着希儿的直觉指引，以及尘洛的电磁场感应能力，两人最终来到了这里。 “尘洛先生，我们要不要到那个山洞里面看看？” “那个山洞里……” 尘洛眯起眼睛感受着，里面存在着生物的气息，并且不止一个。 其中一个气息十分强大，比起路上那些袭击尘洛和希儿的漆黑狼人要强大的多。 而随后，一声少女……不，更为准确地说是幼女的尖叫，引起了尘洛和希儿的注意。 伴随着她的尖叫的，还有一声狼人的怒吼。 看样子，那个强大的气息就是从狼人的身上传来的。 尘洛谨慎地盯着洞口，眼见一个体型巨大的狼人冲了出来，不过，它似乎完全无视了希儿和尘洛的存在，跑出洞口之后便立刻跳进了草丛之中，消失了。 “……里面还有人，希儿，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尘洛沉吟道。 “嗯。” 比起击败敌人，还是寻找那个失踪的小红帽更加重要。 两人走进了山洞，山洞的内部漆黑一片，不过好在尘洛能驱使雷霆，他在掌间汇聚起了电光，照亮了洞穴内的道路。 这个洞穴并不深，两人没走多远，便在洞穴的尽头发现了一位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她有着金黄色的短发，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带着红色的帽子，她手上的篮子里，还放着面包和红酒。 不用说，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是这个小红帽，怎么长得一副幼年比安卡的模样？ “我是小红帽比安卡，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 小红帽怯怯地问道。 “小妹妹，不用担心，我们来救你了。” 希儿主动走上前去，半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小红帽的头发。 “……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吗？” 尘洛询问道。 “嗯……路上被狼人先生袭击了，我好不容易甩开了它们，躲到了这里，靠着面包和红酒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以你的年纪来说，能想到这样的方法也挺不容易。” 洞穴光线暗淡，易于躲藏，倒确实是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非常好的藏身之所。 尘洛和希儿来得非常及时，狼人并没有对小红帽造成伤害。 “尘洛先生，我们先带着小红帽回童谣之村吧。” 希儿起身，向着尘洛提议道。 “嗯，先回去把老村长的任务结了吧……对了小红帽，你出发之前身上是不是带着一把镰刀？” 按照尘洛的印象，名为童谣的镰刀十分巨大，怎么看都不是这么一个小女孩能挥舞得动的。 “啊……大哥哥你是说童谣吗，在被狼人先生袭击的时候，我把它给弄丢了。” 小红帽回答道。 紧接着，她又向尘洛和希儿请求道。 “那个……大哥哥大姐姐，我有点放心不下，想先去外婆家看看。” “我倒是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这座森林对于你来说太过危险，从我的角度来看，还是先回童谣之村比较好。” 尘洛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尘洛先生，小红帽的外婆一个人住在森林里，恐怕也受到了狼人先生的威胁，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 “……好吧，听希儿的。” 其实先去哪里尘洛都没什么所谓，既然希儿想先去外婆家，那就依她的意思。 尘洛走向前去，向着坐在地下的小红帽伸出了手。 “怎么样，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小红帽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还走的动，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我来带路，请你们与我一同前往外婆家吧。” 第五章 既定的命运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从外面的地方来的吗？” 走出了山洞，小红帽带着希儿和尘洛向着森林的另一端走去。 “嗯，我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的，至于希儿么……” 好吧，尘洛并不清楚这一位希儿的具体来历，不过，她至少应该不是这个小红帽世界的原住民。 希儿则是笑着说道。 “我……应该也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吧。” “欸，原来大哥哥和大姐姐不是一起来的吗？” 小红帽好奇的问道。 “我看你们两位都是蓝色的眼睛和蓝蓝的头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之类的呢。” “唔……这么说的话，倒是确实有点像……” 尘洛姑且还是乔弗里·乔伊斯的外貌，深蓝色的头发加上深蓝色的眼睛，属于是和希儿十分接近的发色加瞳孔搭配，走上街去估计都会被人认成兄妹。 “对了，小红帽，能给大哥哥讲讲，关于这里的故事吗？” “这里？” 小红帽歪歪头，问道。 “呃——就是关于‘小红帽的传承’这件事情。” “哦哦，这个呀……” 小红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名为‘说书人’的伟大存在创造了这里，祂给所有人定下了规矩，居住在这里的所有人们，都能够看穿自己的命运，大家只要按照既定的命运生活下去就可以了。” “从出生到死亡……一直都扮演同一个角色吗？” 希儿问道。 “嗯，这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命运，是既定的轨迹，而我的命运……就是小红帽。” “从头到尾都对自己的未来知晓……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神奇呢。” “唔，小红帽，假如偏离了被说书人安排的命运，做出不同于命运的举动的话，会怎么样？” “欸，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算了，毕竟只是个孩子，向她询问这个世界的根本，果然还是很难得到答案。 不过……“说书人”么，倒是很有意思的存在。 “那，小红帽，你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希儿关切地问道。 “嗯，我会带着美酒和面包出发，在外婆的屋子里被可怕的大灰狼吞下去，然后……” 后面的话小红帽没有再说下去了。 也对，毕竟对于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来说，要接受自己一定会被大灰狼吃下去的命运，还是有些可怕的。 “你会感到害怕吗？” “……当然，害怕的不得了，从知道自己的命运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害怕地睡不着。” “嗯——没关系，至少尘洛先生和我现在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不被大灰狼欺负的。” “……谢谢。”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黑色的狼人的出现，应该跟你在命运里看到的未来不一样吧？” “嗯，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那些狼人先生的同伙，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装束……” 很明显有人歪曲了故事的发展，让故事的走向跑偏了。 既然如此，这个人会是谁呢？ 从通常的角度上来说，小红帽和大灰狼分别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和BOSS，考虑到身份的问题，更有可能是那只大灰狼。 ……说起来，如果按照小红帽出门的时间推算，就算她外婆没有被这森林里游荡的狼人吃掉，也早该被大灰狼给收拾掉了。 “大哥哥和大姐姐，难道不是从其他的故事世界过来的吗？你们……看不到自己的命运吗？” 小红帽出声问道。 “……没有，如果有那种东西倒还挺方便的。” 尘洛突然想起了雷电真曾经对他说过的，提瓦特上的每一个生灵的轨迹都已经确定，星空之中的命之座已经昭示了他们的命运。 这里与提瓦特……某种意义上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提瓦特上生活的人们，除了少数能够窥视命运的存在，其他人都迷茫地走在自己的命运之路上。 哈，这种被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的自由，还能称之为自由吗？ 编织小红帽所处的这一方天地的是名为“说书人”的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么编织提瓦特这个世界的故事的……又是谁呢？ 不过，雷电真也对他说过，他的未来并没有铭刻在提瓦特的星空之中，因此尘洛还是能够去主动选择自己的未来和命运的，并且，他也能够改变他人的，命运。 至少雷电真便是因他而苏醒，因他而牺牲……最后，也会被他亲手复活。 “要是没有听从伊斯塔露的话来到这个神奇的地方，这会儿我大概已经被雷电影带回去天守阁或者鸣神大社治疗了吧。” 尘洛默默想到。 说到底，为什么伊斯塔露要帮他？她已经预见了自己会来到这片神奇的地方，得到救助，并遇到名为希儿的少女了吗？ 提瓦特的时间执政，所掌控的权能能够看到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吗？ 不管怎么说，这位掌控时间的执政会选择来帮助尘洛，便说明尘洛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也许是在过去，也许是在未来，自己或许会与这位至高的神明有所交集。 对方是能够洞悉过去与未来的神明，她掌握的信息比尘洛多得多，现在在这里冥思苦想，也得不出个结论，还是日后再说吧。 作为“故事中的人”，小红帽要遵循命运的指引生活下去，但尘洛和希儿这两个外来者，就不必遵守这个规矩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率先干涉了这里的故事正常发展下去，但尘洛和希儿也拥有能够改变故事轨迹的能力，毕竟在这里，他们二人的命运没有被固定。 “放心吧，小红帽，如果遇到那什么大灰狼，看我两拳把它揍趴下。” “嗯嗯，谢谢大哥哥。” 小红帽笑着回应道，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在自己随身的篮子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新鲜的面包。 “大哥哥，你要吃面包吗？” “那是你留给你外婆的面包，我就不吃了。” 第六章 叛逆的物语 在小红帽的指引带路下，三人很快来穿越了森林，来到了森林深处的一处木屋。 虽然尘洛很想吐槽为什么小红帽的外婆要单独一人隐居在森林里面……不过还是算了。 “大哥哥大姐姐，就是这里了，外婆的屋子。” 小红帽牵着希儿的手，高兴的说道。 “……” 考虑到大灰狼可能在里面，尘洛闭眼凝神，释放了探测生物电磁场的能力，不过，他并没有在这座屋子里面感受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尘洛先生……” “里面好像没人，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小木屋的门口，尘洛带头打开了屋子的门，没上锁。 这座小木屋十分整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打斗或者入侵的痕迹。 尘洛走到厨房，轻轻摸了摸桌台，嗯，很干净。 希儿则是四处望了望，有了新的发现。 “欸……尘洛先生你看，那边墙上挂着一把镰刀。” 客厅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把外形尖锐的镰刀，尘洛认得，那就是童谣。 ……原来是这样么。 种种线索串联起来，尘洛已经完全明白了。 “大哥哥大姐姐，我们再到地下室去找找吧，外婆说不定在里面。” 小红帽不见了踪影，在房间的深处呼唤尘洛和希儿。 尘洛伸手拦住了打算向前的希儿。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 “欸，尘洛先生？” “大哥哥，怎么了吗？” 小红帽带着篮子，从房间深处走了出来。 尘洛轻轻咳了两声，对着小红帽问道。 “小红帽，小红帽，为什么你的面包，放了一周还仍然如此新鲜呢？” “欸……是呀，为什么呢？” “小红帽，小红帽，为什么被你弄丢的镰刀，会挂在你的外婆的家中呢？” “嗯……应该是有好心人捡到了，帮忙送了过来吧。” “小红帽，小红帽，为什么你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呢？” “……那当然是为了，在这里杀掉你们啊。” 小女孩如此微笑着说道。 瞬间，这座木屋被火焰环绕，希儿和尘洛陷入了火海之中。 尘洛早有准备，当机立断拦腰抱起了希儿，雷霆缠身，冲出了被火焰包围的屋子。 “……尘，尘洛先生，小红帽她……” “嗯，恐怕她才是造成这里一切异变的元凶。” 当时在进入那个洞穴以前，尘洛曾经感受到过一个强大的气息，当时尘洛认为是从洞穴中跑出的那只大号狼人，现在想想……那气息的主人，恐怕正是这小红帽。 再仔细想想，那狼人恐怕正是因为面对小红帽产生了恐惧，才无视了尘洛和希儿而逃跑了。 “希儿，小心，她出来了。” “你们没有上当真是太可惜了，明明只差一点点了。” 火焰并没有灼烧小红帽的身体，她轻松的穿过火海，走出燃烧的木房，来到了希儿和尘洛的面前。 与此同时，四周的森林穿出狼人的嚎叫之声，十只以上的狼人在小红帽的呼唤下来到了这里，将尘洛和希儿团团包围住。 ——尘洛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比这处世界的任何其他事物都要强烈的崩坏能的气息。 不如说，也许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崩坏能的来源，这些漆黑的狼人……恐怕都出自她之手。 “小红帽，为什么……？” 希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你们好像不能像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被我感染变成狼人呢……所以，我原本还打算把你们烧死在屋子里面，可惜，大哥哥你的反应真够快的。” “果然，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狼人，都是被你动手变的。” “哈哈哈，想要打破命运的话，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小红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从我小时候开始，村子里的大家就一直告诉我，要快快长大快快长大，然后，带着美酒和面包，去被大灰狼吃掉，这就是我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必须要经历被吃掉的命运，要在那漆黑丑陋的地方一直恐惧流泪？就因为我是命中注定的小红帽？” “但是……猎人先生会在最后救下你……” “哈……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呢？” 小红帽的声音中蕴含着憎恶。 “童谣之村历代送了出不少小红帽，但并不是每一位，都能够平安归来。” “……欸？” “她们有的被大灰狼吞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有的永远迷失在了森林里，还有的…被大灰狼诱骗，失去了纯洁。而我的未来，我的命运……” 故事书里的故事并非从一开始就是美好的happy ending，每一位小红帽也并非都能够平安归来。 就尘洛已知的，小红帽的故事起码就存在上百个版本。 甚至在最初的故事版本中，小红帽曾经被大灰狼诱骗，将外婆的一部分当做了米饭、牛肉和葡萄酒吃了下去，并且被大灰狼骗入了床上。 “所以，我要自己改变命运，让我自己来掌控一切……如果我能够选择命运的话，我不要成为被害者，我要成为加害者。” 四周的狼人一齐嚎叫，化作了黑烟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火焰烧过了她的身躯，人类的身体不复存在，化作了狼人的躯体。 “……已经完全崩坏兽化了啊。” 尘洛默默想到。 “我原本打算把所有的村民吞掉之后就离开这里，但你们的到来……让我改变了主意。” “……离开，是说到那个什么彼岸村去？” “当然是前往别的故事里去，这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们都生活在故事中，被命运操弄，我会去帮他们解脱，我要反抗说书人。” 她向前踏出一步，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大哥哥，大姐姐，我能感觉到你们的身上有着跟我一样的力量，特别是大哥哥你……让我垂涎欲滴。” “希儿，后退，我来对付它。” 雷光炸裂，尘洛的双瞳之中多了一抹紫色。 “原本看你还小，我不想对小孩子动手，但既然你选择了先向我们发难，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第七章 世界五分钟前假说 比起那些孱弱不堪的狼人，眼前这位吸收了所有黑暗的小红帽所化作的狼人，还算得上值得一战的对手。 雷霆的力量攀上了尘洛的身体，令他的感知能力拉伸到了极限。 狼人动了，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以极快地速度接近了尘洛，同时伸出了锋利的狼人之爪，想要划伤尘洛。 不过，尘洛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袭击，他的手按在了小红帽的手腕上，稍微一用力，轻松地让她摔倒在了地上。 先不论两人之间的量级差距……毕竟一个是雷之律者，一个只是崩坏能含量极低的类似崩坏兽的一般的生物。 ——说实话，单凭尘洛从小红帽身上感觉到的崩坏能，可能还不如一只最下级的战车级崩坏兽。 另一方面，小红帽的战斗意识和身手与尘洛也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无法相提并论。 即便暂时失去了理之律者的核心，在稻妻经历的战斗也令尘洛本能地掌握着战斗的方法，小红帽这胡乱挥舞式的进攻方式，在他的眼中破绽百出。 想要对付她，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红帽没有放弃，从地上爬起身来，对着尘洛继续发动进攻。 尘洛倒也不心急，在与小红帽交手的过程中逐渐熟悉着雷之律者的力量。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2%】 “……雷之律者的力量提升，竟然这么简单吗？” 比起需要依靠吸收知识才能得到提升的理之律者的权能，雷之律者的能力似乎并不需要特定的晋升途径，只需要尘洛不断地应用和熟悉，就能提升适应性。 这倒也正好，眼前的这只小红帽算不上强大，拿来作为练手锻炼的对象，刚刚合适。 适应性提升，尘洛挥出的拳头附带的雷霆显得更加耀眼了一些。 “化劲·垂柳！” 尘洛以手化剑，斩出一道电光，击中了迎面扑来的小红帽，被电光命中之后她一时动作迟缓，显然是被雷电麻痹了。 尘洛抓住机会贴身靠近，轻轻一拳，将她击飞了。 随着尘洛在与小红帽的不断交手过程中释放出雷之律者的权能，不知何时，三人所处的区域已经被乌云笼罩。 传说，雷之律者会本能地在营造对自己有利的战斗环境，雷雨天气便是十分适宜发挥力量的时候。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 达到5%之后，继续与小红帽交手便不再增长适应性了。 “……是时候结束了。” 尘洛的心念一动，从天上的呼唤来了落雷，精准地命中了本就已经有些不支的小红帽，令她彻底瘫痪倒下了。 这是一场过于没有悬念的战斗，因此也十分迅速的结束了。 不过，令尘洛惊讶的是，躺在地上的小红帽从狼的外形重新变成了小女孩的样貌。 “……我可没听说过崩坏兽化或者死士化的还能变回去的。”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崩坏兽化或者死士化应当是一种不可逆的转变，这种现象代表着目标个体无法抵抗崩坏能的侵蚀，被完全转变为失去理智、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 当初的散兵就已经受到了雷之律者的核心的侵蚀，进入了半死士化的阶段。 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里不是现实……是某个幻境。 “尘洛先生，你看，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在慢慢消失。” 如希儿所说，击败了小红帽之后，四周的环境逐渐变得奇怪。 淡淡的薄雾开始笼罩一切，远处的山脉，茂密的森林，乃至于不远处燃烧着的小木屋，都开始渐渐淡去。 “哈，这倒是跟我猜的差不多。” 尘洛扭过头，对着希儿说到。 “希儿，你听说过‘世界五分钟前假说’吗？” 一切的记忆,一切的历史,一切的世界都在五分钟前你醒过来的那一刹那被创造出来的。 地球的46亿年，众人的双位数年龄，人类的光荣历史，你从小到大的记忆、喜怒哀乐和所有事物——都是在你五分钟前醒来时，一起被创造出来的。 这是一个经典的哲学假说，不过用在这里，倒是切实合适。 尘洛与希儿经历的这个小红帽的世界，与其说是真实存在，不如说是糅合了双方主观认知的幻境。 ……所以幻境的主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让他和希儿在这里冒险？ “那个，尘洛先生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嗯……也不全都是吧。” 在薄雾完全吞噬燃烧的木屋之前，尘洛唤出雷霆护身，冲进了燃烧的木屋之中。 片刻之后，他带着一把镰刀冲了出来。 那是一把外形冰冷尖锐的武器，与希儿这位乖巧女孩给人的印象完全大相径庭，不过，它的确是属于希儿的，是在她的圣痕之力觉醒时伴随着她一同出现的武器。 “至少这个，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尘洛将童谣递给了希儿。 “这把武器……希儿感觉好熟悉。” “嗯，这把名叫童谣的镰刀，是属于你的武器。” 希儿接过了童谣，令尘洛比较感到意外的是，她挥舞起这把武器倒是不算吃力，倒不如说，很轻松。 “尘洛先生好像对希儿的事情很了解呢。” “……大概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一些？” 某种意义上，尘洛的确非常了解希儿的一切，只不过，他所知道的那些希儿的故事，是否能完全应用在眼前的这位希儿身上，就不好说了。 “唔……呃，难道尘洛先生在希儿失忆以前，是希儿很重要的人吗？” 尘洛伸手摸了摸希儿的头。 “希儿要这么认为的话，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就是希儿的朋友了，希儿以后还是称呼你为尘洛哥哥吧。” “你喜欢就好。” 迷雾已经包围了周围的一切，周围不再能看见任何东西了。 即便是尘洛的雷之律者权能，也无法从迷雾之中感应到什么。 与其说希儿和尘洛是因为缘分被同时传送到了这个小红帽的世界，倒不如说是编织这场幻境的主人想让他们在这里经历些什么，寻找到什么。 对于希儿来说，大概就是找回失去的东西。 小红帽的故事里被嵌入了希儿的镰刀童谣，那么在下一个故事里，又会遇到些什么呢？ 第八章 稻妻的回音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在稻妻，在八酝岛发生了什么。 也许有稻妻的大能者感应到了那一场战斗的余波，但他们不敢言语，毕竟那一场战斗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过可怕。 毕竟，那位雷电将军亲自赶赴到了八酝岛的战斗现场。 传闻，雷电将军在返回天守阁之前，先去了一趟鸣神大社，逗留了些许时日，随后才返回了天守阁之内。 侍其左右的天领奉行大将，九条裟罗，遵照其的指示，暂时停止了与海祇岛方面的战争，而海祇岛那边似乎也十分配合，因此，现在两边处于微妙的停战状态。 影向山，鸣神大社之内。 据说八重神子大人返回神社之后，便几日未曾出门，巫女们私下讨论是神子大人伴随将军出征，在八酝岛的那场战斗中负了伤，至于实际嘛…… “哎呀，这影，下手也不知道轻重，给我打的。” 哪怕是神子完全解放自己的力量，也决然不是雷电影那无想的一刀的对手，好在她没下死手，也只是把神子打伤了的程度，稍微修养一两天，就能完全康复了。 但是难得有了负伤休假的机会，神子可打算好好躺上一段时间，把油豆腐吃个够。 “……不过，尘洛那边对付的，似乎不只是散兵而已，虽然他赢了，但却拒绝了将军的救援，用神秘的方法离开了稻妻。”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八重神子这边虽然按照计划成功的拦截了将军大人，给尘洛对付散兵争取了时间，但从她感应到的那边的气息来看，尘洛那边出现的恐怕可就不止散兵了。 至少，有一个瞬间她感应到的气息，那种力量恐怕不输于执掌无想之一刀的雷电影。 而且…… “还有雷电真的气息……” 在这稻妻，知晓雷电将军是双生姐妹的存在，并不多，大多数的生灵，都认为他们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千百年来从未更易过。 八重神子便是少数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嘛，毕竟她是雷之神的眷属。 而且，至少在五百年前，她还残留着曾经被雷电真抱入怀中的印象，虽然那时她的神智还未完全敞开，但她依然对雷电真留有印象。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神明，总是珍惜着眼前的一切美好。 在那场几乎毁灭稻妻的灾难中，雷电影的身边失去了很多人，无数的将士官兵、御舆千代、狐斋宫……但雷电真的死，一定是对影打击最大的。 自从那之后，她便封闭了心灵，走上了追求静止的永恒的道路。 这次八重神子拼上全力，倒是些许打开了她的心灵……至少暂时停下了与海祇岛的战争。 那位珊瑚宫的小巫女，年纪虽然还小，但却顾虑地挺多。 此前与她私下书信来往，倒也是有些成果。 在他们这边实行八酝岛的计划的同时，那边也配合的撤回了所有的海祇岛士兵，方便了绫人的社奉行终末番部队收拾愚人众。 “嗯——至于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干的那些破事，就让绫人那小子自己去检举揭发吧。” 以往社奉行上交的报告，都被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两家联手驳回了，尽管以前绫人也来找过神子，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直接觐见雷电将军的通行证，但那时时机尚未成熟。 毕竟，就算对着按照固定程序思考的雷电将军揭发了两家奉行的欺上瞒下之事，也只能暂时解除眼狩令和锁国令。 雷电影一日不从永恒之梦中醒悟过来，就无法避免下一次的“眼狩令”和“锁国令”。 八重神子不喜欢反反复复的解决小麻烦，她更喜欢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说起来，尘洛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位璃月来的神秘人物，神子可是答应了甘雨姐姐要好好照顾他的。 原本按照计划即便他敌不过散兵，跟自己交手过后的影也不会杀了他，反而会把他带回去疗伤，却没想到这家伙自己跑了……那种空间传送的法术，连神子也没有见过。 “算了，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那颗核心而来，他终究还是会再回到稻妻的，毕竟……” 毕竟，散兵的身上只有半颗核心而已。 另外的半颗……在海祇岛上。 八重神子不明白那种力量的本质，但既然连将军都难以彻底毁灭它，而尘洛又拥有能够制服它的能力，到也乐得将这桩麻烦事甩给尘洛去收拾。 “不过，海祇岛么……半颗核心就造出了这边这个散兵这么个麻烦，恐怕珊瑚宫的那位小巫女，要面对的麻烦也不小，哈，就交给她自己去应付吧。” ………… 海祇岛，最东边。 一位侦探穿着的少年站在岸边，等候着渡船的到来。 他叫鹿野院平藏，是天领奉行的一份子。 当然，比起天领奉行的工作，他对自己的侦探事业更为热衷。 ——来自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大人的神秘委托，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心潮澎湃呢？ 也不知这八重宫司大人有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他这个天领奉行的人，在战争时期大摇大摆地跑到海祇岛上进行调查。 当然，战争时期，他也不能直接穿着天领奉行的制服过来，总归是换了身侦探制服。 不过，鹿野院平藏也明白，自己在海祇岛上的行动四处受到监视，想来那位现人神巫女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好在鹿野院平藏对海祇岛的城防布置、政务商贸都不感兴趣，他所前往的地方并没有触及到海祇岛的利益所在，表现出来的更像在游山玩水，因此除了受到监视以外行动倒是没怎么受到限制。 “八重宫司大人委托我来调查这边是否有发生与鸣神岛本土一样的异兽灾难……不过，这几天四处调查下来，这海祇岛倒是平平安安，不过……” 渡船已经靠岸，鹿野院平藏一边踏上归去的路，一边在心里默默想到。 “虽然海祇岛的士兵和巫女们极力掩盖，但还是有蛛丝马迹可以探寻……那位我从未谋面过的现人神巫女，此刻并不在珊瑚宫之中，而在海渊之下的……古城里。” 第九章 【其二】某迷之森林的泉之精灵 “嘿……呀！” “虽然你能轻松地把这把巨型镰刀挥舞起来，但是跟那个小红帽一样……完全不得章法呢，希儿。” 在翠绿的森林里，一处清澈的泉水旁边，尘洛在陪着希儿练习使用镰刀。 眼前的这位希儿虽然使用起镰刀来不像尘洛印象中那般踉踉跄跄，但也完全没有招式可言，完全摸不到尘洛的身子。 每一击都是大开大合，势大力沉，但是却缺乏精准度。 现在这个水平，单就身手而言，大概也就跟那位小红帽五五开吧。 “……啊！” 希儿双手拿起童谣，准备朝着尘洛所在的位置猛地向下一劈，却一时没抓住镰刀，让镰刀不小心飞入了清澈的水池之中。 “啊，尘洛哥哥，童谣掉进泉水里了。” 希儿显得有些慌乱。 “没事，倒也正好……” 尘洛跟希儿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嗯，更为准确地说法是，当那些薄雾将周围的环境完全吞噬、再次散去之后，呈现在希儿和尘洛面前的便是这样一片神秘的森林。 两人在森林里面游荡了许久，这里没有别的东西，有的只是看不到尽头的翠绿森林。 以普遍理性而论，既然尘洛与希儿在上一个世界经历的是小红帽的世界，那这个地方，大概也是属于某个童话故事的世界。 嗯，既然如此的话，那属于这里的故事大概是…… 眼前的这片泉水，如同天空一般清澈，也如同蓝宝石一般闪亮。 要说这座翡翠森林里面最值得注意的东西是什么，那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处泉水了。 尘洛与希儿来到清澈的泉水之前，他轻轻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醒吧！泉水的主人！” 仿佛是在回应尘洛的请求，平静的泉水之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波纹，而紧接着，一位白发的精灵从其中缓缓出现。 她的长发散落在水面上，湛蓝色的瞳孔中透露着一丝欣喜。 “……多少年了，我等了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再度将本泉之精灵唤醒了！” 这精灵一出来，便十分激动地发表着感言，似乎是被封在泉水之中许久未曾出来过一般。 随后，她才注意到了眼前的尘洛和希儿两人。 “……咳咳，两位好，我是这处泉水的主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泉之精灵。” “泉之精灵……泉之精灵……啊，希儿想起来了！” 希儿努力地回忆着，终于想起了这个故事的原貌，她轻声对着身旁的尘洛说道。 “尘洛哥哥，希儿记得，故事书上说过，想要赢得泉之精灵的欢心的话，就要虔诚地向泉水里投入金币。金币与泉水的鸣响，是泉之精灵最喜欢的声音。而且……投入的金币越多，声音就会愈加美妙，也就越容易引起泉之精灵的注意。” “……希儿，你这听过的版本怎么跟我看到过的不太一样呢？” 先不管什么故事版本的分歧，反正现在希儿跟尘洛的身上也没有金币，想投喂泉之精灵也投喂不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见到希儿和尘洛在那边窃窃私语，这位泉之精灵似乎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重视而显得有些不开心。 泉之精灵踏着水面，一步一步向着希儿和尘洛所处的方向走了过来。 “泉之精灵小姐，我们有一把……镰刀掉进了泉水里，请问，您能我们寻找回来吗？” 尘洛礼貌的向着眼前的泉之精灵说道。 “哦？是这位小姑娘弄丢的吧？” “是的，泉之精灵姐姐，您能帮希儿找回来吗？” 希儿柔声问道。 泉之精灵骄傲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这就给你捞上来。” 只见泉之精灵伸出手，轻轻地打出一个响指，泉水深处便有什么东西被水流包裹着升了上来。 那是两把被水流包裹住的镰刀，只不过都不是希儿不小心掉进泉水里的那一把。 “可爱的小姑娘希儿哟，你掉的，是这把【彼岸之扉·连理】呢，还是这把【血渊之眸·如一】呢？” “……” 这两把武器倒是有亿点眼熟。 “不是的，泉之精灵小姐，希儿掉进湖里的是一把叫做【童谣】的镰刀，这两把镰刀虽然也很漂亮……但确实不是希儿弄丢的。” “嗯嗯，真是个诚实可爱的乖孩子。” 泉之精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打了一个响指，这回出现的，是希儿弄丢的那把童谣。 “为了奖励诚实的乖孩子，我帮你超限了这把武器，以后你用起来，肯定更加得心应手了。” 希儿从泉之精灵的手中接过了武器，它的外貌确实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对了对了，还有泉之精灵特制的泉水，小希儿，你也来喝上一瓶吧。” 泉之精灵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水瓶，就地从泉水里面盛了一些，递给了希儿。 “欸……那个，谢谢。” 希儿懵懵懂懂地接过了泉水。 “……这只是普通的泉水而已吧。” 尘洛在一旁吐槽道。 “小伙子，说什么呢，这可是被泉之精灵祝福过的泉水，只要喝下去，就能觉醒前所未有的力量，成为勇者！” 泉之精灵骄傲地介绍着。 “可，可是，陌生人的给的吃的和喝的不能随便接受……” “……没事，希儿，她要是欺骗了你，我帮你揍她一顿。” 嗯，眼前这个泉之精灵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希儿便放下了童谣，老老实实地把泉水喝了下去。 “嗯，好甜的泉水，谢谢你，泉之精灵姐姐。”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觉醒？” 泉之精灵绕着希儿四处看。 “那个……尘洛哥哥你看，希儿有什么变化吗？” “……头发好像稍微长长了一点点？” “欸，真的吗？” 希儿摸了摸，原本的短发确实稍微延长了一些。 “你这泉水的功能原来是增发吗？” “哼哼，那可不止，这泉水可以帮助希儿觉醒力量，长头发，大概也只是变化的一种体现罢了。” 不过，喝下泉之精灵的特制泉水后，希儿的气息似乎确实有了一些变化。 “……能给我也整一杯吗？” 第十章 某迷之森林的森之精灵 “你？” 泉之精灵狐疑地看了看尘洛。 “希儿我可以帮忙，但是你的话……我的泉水应该对你不起作用。” “好吧。” 尘洛耸了耸肩，他本来也没打算靠什么泉水加强力量，就是逗一逗这看着不太聪明的泉之精灵。 他的力量来源于律者核心，那什么奇怪的泉水，想来也是不起作用的。 “那我换个问题，泉之精灵小姐，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片森林吗？” 在来到这处泉水召唤出泉之精灵之前，尘洛跟希儿已经在这片翡翠森林里游荡了一些时日了。 这里看不到尽头，或者说，单纯只是被人设下了引人迷路的法阵，导致他们一直在这里兜兜转转，出不去。 “你们想离开这座森林？” “嗯。” “想要离开这里的话，你们就要满足两位精灵的愿望，打开通往下一个世界的门扉。” “两位？” 尘洛问道。 泉之精灵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这片翡翠森林里有两位精灵，一位是本小姐泉之精灵，另一位则是隐居在森林深处的森之精灵，我们姐妹居住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 “……所以说，让我跟希儿一直在森林里面兜圈子的，就是她的法术？” “没错，如果你们想离开这片森林的话，就必须去面对她。” “……一个一个来，所以，泉之精灵小姐您的愿望是？” 蓝眼的泉之精灵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复说道。 “嘛，本小姐的愿望的话，就是再度被人召唤出来进行提问，这个愿望希儿已经替我实现了，接下来你们去找那位森之精灵就行了。” “那个，泉之精灵姐姐，那位森之精灵是一位怎么样的人呢？” “嗯……这个嘛……” 泉之精灵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形容。 “反正，是一个跟本小姐一样漂亮的美女，不过，她的愿望可不像本小姐这么简单……” 泉之精灵神秘的说道。 “希儿，还有你小子，反正你们过去了就知道了，嗯……至于突破幻境，前往那边的方法，就让本小姐来帮你们一把吧。” 她伸出纤纤细指，两颗水滴从清澈的泉水之中飘出，滴在了希儿跟尘洛的手上。 “去吧，泉之精灵的加护能让你们顺利地前往森林的深处。森之精灵只会在晚上苏醒，你们要找她的话，就得等到太阳下山之后了。” “好的，谢谢泉之精灵姐姐。” 希儿礼貌地与泉之精灵告别，准备离开。 “走吧走吧，哎，我还得在这里等待下一位旅者的到来……不过，你们俩可要小心，森之精灵可不像本小姐这么好说话。” ………… 翡翠森林的深处。 一位金发的少女沉睡在浅白色的花丛之中，只要是白天的时候，她都会在这里休憩。 森林的力量赐予了她两位鹿角的骑士，与她一同守卫森林。 当她沉睡时，鹿角的骑士便会在森林里游荡，替她保护森林。 当她苏醒时，鹿角的骑士便会回到她的身边，向她讲述白日里的种种故事。 ……当然，虽说是要守护这片森林，但实际上，百年来都未曾有人到访过。 这一天，太阳照常落下，月亮升起，将她唤醒。 “……两位客人来了。” 苍绿色的身影从白色的花丛中站起，穿过了被迷雾笼罩的森林，来到了尘洛和希儿的身前。 “陌生人，你们好。” “你……就是森之精灵？” 往前眼前苍绿色的精灵，尘洛问道。 “……这座森林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存在了吧。” “那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吧，我和希儿想要离开这里，泉之精灵告诉我们要完成你的心愿，才能够得到离开的资格。” “……我明白了。” 苍绿色的波动环绕，两名鹿角的骑士出现在她的身边。 “那就来战斗吧。” “欸？” “森之精灵的愿望即是战斗，来吧，面向我，面向我的两位骑士。只要通过试炼，我便放你们离去。” 森之精灵的眼眸中，充斥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这是神灵交付与我的职责，也是我的愿望。只要能够击败过我，你们就能够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世界。放心，我不会伤了你们。” “……也就是说，要是打不过你的话，就必须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森之精灵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准备好了的话，就来跟我说，我会在这里等候你们的。” ……果然在每个地方都避免不了要战斗，不过这样也好，眼前的这位森之精灵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总的来说，这个精灵的世界比上一个小红帽的世界要柔和的多。 “希儿，你就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武器的使用吧。” “嗯，这位森之精灵姐姐好像没有恶意，但是……森之精灵姐姐加上两个鹿角的骑士，一共有三个，我们要怎么对付呢？” 尘洛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希儿你去对付那两个骑士吧，我来对付森之精灵的本体。” 不管怎么看，都是森之精灵的本体的气息更加强大，那两个巨大的骑士虽然看着吓人，但恐怕加起来都不如她本体厉害。 “已经准备好了么？” 见到尘洛和希儿来到了身前，森之精灵询问道。 “是的，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森之精灵微微颔首。 “请说。” “这座森林，这个世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说书人创造的世界，我们按照祂的旨意演绎着故事。” “也就是说，祂相当于你们的神灵，那么，你见过祂吗？” 森之精灵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见过，但从我诞生之时，祂的命令就已经刻在了我们的意识深处。” “……我没什么问题了，开始吧。” “那么，试炼便正式开始。” 森之精灵伸出手，张开手掌朝向天空，森林的力量——当然，也是崩坏能，向着她的手中聚集。 身旁的两位骑士在这股力量的照耀下，逐渐褪去了青绿色的污垢，露出了原本纯白的形体。 “……苏醒吧，荣耀的捍卫者。” 第十一章 征服（上） 希儿与尘洛分开两组，跟随着森之精灵，来到了森林中的一处空旷的场所开始了试炼。 希儿对战森之精灵的两位骑士，尘洛对战森之精灵，只要能打败对方，便算是完成了试炼，可以脱离这处世界前往下一个地方。 只不过…… “森灵坚盾！” 尘洛附带着雷霆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森之精灵召唤出的护盾上，丝毫不动。 他来不及反应，便被森之精灵的投技拉起，随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森灵坚盾是森之精灵的防反技能，一旦受到攻击之后就会立刻发动弹反攻击，并追加投技。 这一招，尘洛已经品鉴的够多了。 ——毕竟从刚才开始他就在反复尝试破解这一招，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森之精灵小姐……” 在第十三次被森之精灵的投技送走之后，尘洛从地面站了起来，叫停了森之精灵的进攻。 “怎么？” 森之精灵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对我下手这么重，希儿那边就那么温柔……” 森之精灵很强，十分的强大，比起现在的尘洛要强大一些。 尘洛也明白这一点，不过森之精灵对他下手可没轻过，每次投技都是十成威力，给他摔得不轻。 反观希儿那一边，森之精灵的两个骑士【KING】和【QUEEN】对希儿那是温柔无比，一人负责抗盾抵御希儿的镰刀攻击，一人负责举剑与希儿对砍，一旦希儿招架不住便立刻收手，生怕伤着希儿。 “……你们两个不一样，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试炼方式。” “不不不，绝对是因为你几百年没打过架收不住手吧。” 尘洛吐槽道。 森之精灵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淡淡说道。 “你的力量其实非常克制我，只是你还没能够完全掌握它的运用方式。” 掌控雷霆的力量确实是森之精灵的天敌，只不过尘洛现在的运用还不够熟稔。 “这雷电的力量，应该不是你原本的能力吧，反而更像是刚刚获得的力量。” “……没错。” 相较于理之律者，尘洛与雷之律者的权能之间的适配程度似乎并没有那么好。 尘洛虽然可以使用它的力量，但比起运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时，总感觉少了一分丝滑。 “心境。” “嗯？” “决定你使用力量的程度是，是心境。” 森之精灵解释道。 “我在战斗时，心中怀抱的是守护森林的决意，因此才能够接纳和发挥这股力量。而你似乎还并未能掌握驾驭雷霆的心境。” ……心境么。 在以往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时，尘洛倒是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东西。 毕竟理之律者的能力是纯粹的理性和知识的解构，能做到的就能做到，能投影的就能投影，而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并不存在靠唯心就能实现的凭空构造。 哪怕是借助了雷电真的力量做到的理律权能完全解放，投影出来的也是稻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里真实存在的一切。 对于习惯了使用理之律者的能力的尘洛来说，他在使用雷之律者的权能时也惯例地按照了理性的思维去使用。 为身体附加雷霆提高速度，将雷霆聚集外放攻击……这是尘洛暂时摸索出的浅显的应用方式。 虽然尘洛明白雷之律者对电磁场的操控完全可以做到召唤电磁护盾、分解事物这样的事情，但他目前并不知道使用这种能力的“方法”。 “你似乎在使用另一种能力的运用方式来使用你现在的能力，这并不合适，也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力量。” “你说得对，我确实需要改变一下。” 至于改变的方式么……当然是在战斗中领悟了。 森之精灵的一席讲解确实让他有所感悟，他必须尝试用理之律者以外的思维去应用雷之律者的能力。 既然如此，使用雷属性力量的那几位……或许能为尘洛提供一些参考。 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少女，执掌玉衡之位的刻晴，她所使用的剑术轻快而致命。 九条裟罗，这位天领奉行的天狗大将，以赤子忠心行驶着雷霆之威。 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她所驱使仙狐的雷霆秘法，尘洛曾经通过理之律者的能力窥视过一二。 那位守护稻妻千年的雷电将军……尊贵而威严的雷霆的化身，沉溺永恒的光景。 当然，还有短暂的伴随过尘洛在稻妻的旅途的前代雷之神，雷电真，追求雷电的须臾之美。 她们都是掌控着雷电这一力量的存在，但使用的方式和心境各不相同。 尘洛在尝试寻找出其中的共性，为自己应该如何驱使雷之律者的核心提供参考。 雷电，是伴有闪电和雷鸣的一种雄伟壮观而又令人生畏的自然现象。执掌雷电之人，自然也应是此世最为殊胜尊贵的。 驾驭恐怖的雷霆，摧毁一切阻挡在眼前的敌人。 “征服”——这是尘洛决定的方向。 尘洛再次爆发出雷霆，向着举起坚盾的森之精灵攻击了过去。 充斥着雷霆的一拳再一次打在了森之精灵的森灵坚盾上，不出意料地，森之精灵格挡下了这一攻击，并且随后唤出森之长枪，便要捕捉尘洛，对他再使用一次投技。 翠绿的长枪已然接触到了尘洛，但这一回却没有将他顶起。 “嗯？” 准确的说，长枪停留在了距离尘洛的身体几厘米的距离。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7.5%】 尘洛的双手抱住了长枪的枪尖，通过双手释放出的雷电阻隔了长枪的继续深入。 这是类似电磁护盾的应用，此前尘洛一直纠结于当初跟散兵对战时，对方所应用的电磁护罩和分子分解的权能的具体原理，但实际上，他并不需要过多的在意这其中的原理。 这并非理之律者，需要相应的知识才能施展。 对于这雷之律者的权能，只要尘洛想，就能够做到。 崩坏能，很神奇吧。 尘洛引导长枪向上，让森之精灵的身体一时失衡，趁着这个机会他贴近了森之精灵的身体。 过近的距离令森之精灵不得不放弃了长枪，与他进入了贴身肉搏的环节。 第十二章 征服（下） “如果你觉得拖入近身战就是你的胜利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哦。” 森之精灵一个上勾拳把尘洛打到了天上，不过好在电磁护体为尘洛卸掉了绝大部分力道，他顺利的以站立的姿势回到了地面上。 “……真没想到你的拳法跟你的枪术一样精湛。” “百年来闲来无事，总归修得诸武精通。” 森之精灵微微一笑，伸出手招呼尘洛再来。 “既然你已经破解了森灵坚盾，接下来便直接与我近身格斗吧。” “就是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 尘洛屏气凝神，再次让周身布满了雷电，飞速地靠近了森之精灵。 "想要征服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哦?" 愿意使出全力与尘洛交战，又不会伤及他的性命的森之精灵，可谓是最好的老师，尘洛便在与她的交手中不断提升着对雷之力量的运用。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8%……8.5%……9%……10%】 从一开始的被打压，再到势均力敌，到尘洛隐隐占了上风，尘洛不断从拳脚相加的交手中提升着与雷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 凭借着适应性的提升，他逐渐能够看清森之精灵的挥拳和动作，甚至予以反击，也能够抓住森之精灵的失误，打出有效的攻击。 森之精灵正在迅速地帮助他提升实力，帮助他熟悉这股崭新的律者力量。 ……仿佛这本就是她存在于此的意义。 关于这里，关于这个世界，尘洛又许多的猜测。 ——这里，应当是某个人借助了尘洛和希儿的思绪和记忆所构建的虚幻空间。 上一个世界是纯粹安屠生童话式的小红帽，那或许是单纯的从希儿的记忆中所构建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的这两位泉之精灵和森之精灵则混入了一些尘洛的认知，毕竟……不管怎么看她们俩都跟某草履虫和某幽兰呆鹅有点相像。 也许是因为尘洛意外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混入了属于希儿的梦境，才让属于尘洛的记忆开始为这里染上他的颜色。 当然，也有可能这里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尘洛和希儿打造的。 不管怎么说，编织这个世界的人对尘洛和希儿并没有恶意，倒不如说刻意安排了实力刚好的老师来教导尘洛如何使用雷之律者的的能力。 这位森之精灵的实力，不多不少的刚好只比他强一点点，在尘洛变强之后，便能够反过来压制她，实在是过于刻意了。 终于，尘洛找到了一个机会，发现了森之精灵的防守空隙。 尘洛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不过对方毕竟是不带恶意教导自己的老师，尘洛也没有下死手，只是以掌代拳，轻轻贴在了森之精灵的小腹的装甲上，随后，运起雷电之力，掌间炸裂，将她击退了数米。 “……很好。” 森之精灵接下了这一拳，淡然地说道。 “很不错，尘洛，你的试炼已经通过了。” “……这样就结束了吗？” “我的愿望原本就只是与人酣畅淋漓地战斗一场，如此便够了，刻意刁难你们，并不是我的任务。” 森之精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在那里的保护装甲已经被尘洛的雷电摧毁，露出了光滑的小腹。 “你的力道控制地不错，只是摧毁了外部的装甲，没有伤及到身体。” “毕竟‘征服’不是‘破坏’嘛。” 不过，分解的技巧还没办法使用出来，恐怕即便对于雷之律者来说，“分解”也是相当高难度的权能了。 森之精灵挥了挥手，身上的装甲重新复原。 “很可惜，征服我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我只是说书人笔下的假象。你可以离开了，当然，你也可以在这里等候那位女孩。” “那希儿那边……” “我说过，她与你不一样，你要做的是学习与掌握，而她……只要‘寻回’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了，我的妹妹泉之精灵已经帮助了她找回一部分了。” 顿了一下，森之精灵继续说道。 “毕竟，我和我的妹妹存在于此的意义就是为了你们。” “……所以这里到底是？” 尘洛尝试着询问森之精灵。 “多余的话，我这边不能予以相告，见谅。” ………… 战场的另一侧，KING和QUEEN正在教导着希儿战斗的方法。 比起身体中还残留着战斗的记忆的尘洛，希儿可谓是一张白纸，因此，两位骑士只是简单的教导着希儿进攻和格挡的基础操作。 被泉之精灵祝福过的童谣挥舞起来确实十分轻便好用，不过不管希儿怎么挥砍，都砍不穿QUEEN手里那面坚实的白色护盾。 倒是KING挥下的长剑，希儿从最开始的难以招架，迅速地发展为了随意便能够用镰刀轻松抗下。 泉之精灵姐姐给希儿喝下的泉水，好像确实有种神奇的魔力，希儿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涌出来。而与两位森林骑士交手的过程，则加速了力量的涌出。 尘洛哥哥在与森之精灵姐姐交手，那自己也不能拖了后腿，一定要打败眼前的这两位森林骑士。 QUEEN的盾很结实，现在的希儿即便力气越来越大，也砍不动。 既然如此……自己应该有别的方法，有别的能力能够越过这面护盾去击败它们。 希儿努力地思考着，在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脑海里寻找着答案。 她应当有着那种能力，那种力量。 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她那时，又是否是孤身一人。 “啊……希儿想起来了。” KING的巨剑再次挥砍了下来，但这一次，希儿没有抬起童谣进行格挡，而是径直向着巨剑与巨盾奔跑了过去。 "……！" KING并不想伤害希儿，但挥下的巨剑已经无法收回，一场悲剧似乎就要发生。 但那巨剑却穿过了希儿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希儿的身体化为了一片虚无。 与此同时，希儿也穿过了那面巨盾，来到了KING和QUEEN的身后，重新化为了实体，手中的童谣轻轻舞动，将两位骑士的装甲悉数剥落。 ——量子化，这便是属于希儿的力量。 第十三章 【其三】白希公主与七个小板鸭（上） “呼……呼……我做到了……” 使用量子化似乎十分消耗希儿的体力，不过尽管如此，她也确实击败了KING和QUEEN，完成了森之精灵的试炼。 “尘洛哥哥，我做到了！” 看着远处逐渐走过来的森之精灵和尘洛，希儿高兴地挥起了手。 “很好，你们两位都已经完成了试炼，我们姐妹允许你们前往下一个世界。” 森之精灵说道。 “……森之精灵小姐，我能问问这场旅途的意义是什么吗？” 森之精灵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等被赋予在此等候的意义就是为了你们二人。” “好吧，不管怎么说，多谢了。” 森之精灵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泉之精灵的水流在她的身边浮动，出现，她也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你们两人动作这么快？老姐，你行不行啊？还有希儿，怎么样，我那杯泉水管用吧！” “嗯嗯，谢谢泉之精灵姐姐。” “试炼完成，你们可以前往下一个地方了，Kiana，帮助他们吧。” “听到了，老姐。” 泉之精灵嘟囔着嘴，再次打响了响指。 这回，不再是以迷雾笼罩的方式，而是由泉之精灵为尘洛和希儿开启了传送门。 “快走吧，下一个世界在等着你们。” ………… 某一日，一座辉煌大气地城堡内。 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在宫廷之内行走着。 她是这座王国的皇后，执掌着无上的权力。 但她最爱的，并非是肆意妄为的权力，而是自己的美貌。 这一日，公务完成之后，她照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退下吧。" 她向着身后的女仆佣人们说道。 “是，可可利亚王后。” 女仆们恭敬地应声退出，留下了可可利亚一人独自在居室之内。 可可利亚来到了一面镜子前。 这并非普通的镜子，而是蕴含着神奇魔力的镜子，只要向着它发问，就能够得到回答，任何问题都可以。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是可可利亚王后最常提问的问题，而魔镜，也每次都会给她满意的回答。 魔镜的表面波纹浮动，很快便浮现出了可可利亚的身影。 “当然是王后您了。” “哈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诚实。”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可可利亚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魔镜又继续说道。 “但很快，您就不是最美丽的女人了。” “……什么？！” 可可利亚王后慌张的询问道。 “您的女儿，希儿·芙乐艾，她长大之后，将会比您更加美丽。” “不，这不可能，我不接受！” 可可利亚王后生气地说道。 而魔镜则是继续平稳地述说着。 “就像艳丽怒放的鲜花会逐渐凋零那样，王后您会逐渐老去，可您的女儿希儿，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会成长得越来越美，出落成这世上最美的女孩。” “……可恶的希儿。” 可可利亚王后拿起了一个苹果，紧紧地攥着它，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 告别了森之精灵以后，希儿与尘洛穿越了传送门，来到了新的世界。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回，尘洛似乎并没有与希儿一同到达新的世界。 第三个世界依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以至于尘洛有些怀疑这个秘境的主人XP是不是就是绿绿的森林。 不过，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堡告诉着尘洛这里确实与前两个世界不太一样。 “……还是先去找找希儿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同行的旅人找到，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顺便四处看看这里又是哪个故事的世界。 正在尘洛思考着该往东南西北那个方向走的时候，身旁的树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 “……？” 保险起见，尘洛调动起了雷之律者的权能，几缕电流在他的身上跃动。 雷之律者的感知电磁场的能力让他清晰地感应到，在这树丛之中，似乎隐隐有数量不少的未知存在在盯着他。 “一……二……三……四……五……六……七……好家伙，有七个。” 尘洛默默数了一下数量，居然加起来足足有七个。 数量这么多，是狼？还是什么其他生物？ “出来吧，还是说，要我请你们出来？” 几缕电光跃上了尘洛的指尖，如果对方再不出来，他就打算先放几道电击进去帮对面提提神。 “是他吗？” “应该是吧？”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 “那我们一起出去？” “附议。” “……” “快走快走。” 树丛之中传来了激烈的讨论声，随后，她们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 七道身影从树丛之中窜出，团团将尘洛围住。 看清了她们的模样后，尘洛一时鸦雀无声，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这七位，虽然外观穿着不尽相同，但每一位都是梳着双马尾螺旋卷的银白色头发，身高也十分之小巧，也就勉强到尘洛膝盖的高度。除了身高不太一样，其他的倒是与尘洛印象中的那位布洛妮娅一模一样。 被七只小布洛妮娅包围着，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你们是？” “我们是隐居在这座森林里的七位精灵。” 其中一位小板鸭说道。 “我们的名字都叫做布洛妮娅·扎伊切克，为了表示区分，你可以称呼我们每个人的称号。” “……敢问七位女侠的尊号？” “彗星驱动。” “银狼的黎明。” “次元边界突破。” “雪地狙击。” “山吹。” “战车。” “……黑核入侵。” 好家伙，这是除了次生银翼，迷城骇兔和理之律者以外的都齐活了。 七个小精灵……尘洛大概知道这回是什么故事了。 嗯，就是那个很经典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吧。 “这位旅者，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战车咳了两声，向着尘洛请求道。 “公主吃下了毒苹果，在森林中久久的睡去，我们需要一位英勇帅气的旅者，为我们将她唤醒。” “……不是，干这个活的是王子吧，你们看我像王子吗？” “不像！” 七位小板鸭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第十四章 白希公主与七个小板鸭（下） “没办法，我们等了好久了，都没有等到王子的到来，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位旅者，求求你救救希儿公主吧！” 雪地鸭如此说道。 “不不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不对，等等。 靠尘洛自己的力量在这片未知的森林里面寻找希儿的话，未免效率有些低，不如先帮这七个小板鸭完成她们的愿望，然后再让她们帮自己去寻找希儿，岂不美哉？ 考虑到与希儿在前两个世界的经历，想要前往下一个世界，必须得与故事的主人公们接触，打败他们，或者完成他们的愿望。 而“七个小矮人”作为故事的关键角色之一，得到她们的帮助，对完成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肯定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尘洛话头一转。 “咳咳，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的忙，但是作为报酬，你们也得帮我的忙，帮我去找一个人。” “没问题！” 七只小板鸭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于是，尘洛愉快的与小板鸭们达成了交易，在七只小板鸭的簇拥下，尘洛跟随着她们来到了位于森林深处的一处木屋。 这座木屋以小板鸭们的身高规格来说，倒是一座十分豪华的林中别墅了，不过对于正常体型的尘洛，这个大小倒是有些勉强。 说起来，尘洛对这个世界的“白雪公主”是谁还有些好奇。 有了上一个世界的泉之精灵与森之精灵的经历，在这个世界既然布洛妮娅充当了“小矮人”的职位，那其他位置上的角色恐怕也都是尘洛熟悉的人了。 这“白雪公主”会是谁呢？ “冬之公主”琪亚娜？王子会是雷电芽衣吗？要是遇上芽衣能不能跟她切磋一下雷之律者权能的使用心得？ 恶毒王后难道是女装奥托？总不会是德莉傻吧？这个王国难道叫天命王国吗？ 唔……不过考虑到那个什么“世界第一可爱”的宣言，好像德莉傻也不是不可能……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尘洛跟随着七只小板鸭推开房门，进入了她们的小木屋内。 由于小板鸭们身材娇小，她们的床都不足以独自承担起少女的重量，因此，用来让少女安睡的，是她们七个人的床一起拼出来的大床。 而当尘洛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位少女时，却是微微一怔。 那位少女，皮肤纯白如雪，嘴唇赤红如血，拥有着黑中泛红的美丽长发。她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安稳地睡着。 “……这是，黑希儿？” 尘洛猜了很多人，唯独没猜到是黑希儿充当着“白雪公主”的角色。 在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颗被咬了一小口的苹果。 “几天之前，一个蓝金异瞳的女人上门来兜售苹果，我们劝了希儿公主，可惜她不听，还是吃下了那个毒苹果，就这样睡了过去。” 银狼鸭解释道。 “我设下了结界保护她沉睡的身体，但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尊敬的尘洛先生，请你进行仪式，唤醒希儿公主吧。” 雪地鸭出声说道。 “所以说，黑希儿就是这个王国的公主……” “是的，没错，当代王后可可利亚的亲女儿，正是现在躺在您面前的，这位希儿·芙乐艾。” “……” 眼前的这个黑希儿，是那位之前与他一同旅行的白希儿吗？还是说，只是一个画中人，只是这个世界虚构出来的希儿？ 尘洛谨慎地考虑着这两种可能性。 如果是原本的那个希儿的话，她是在吃了毒苹果之后被转变成了黑希儿了吗？ “尊敬的尘洛先生，时间不多了，请尽快进行唤醒的仪式吧。” 次元鸭上前，拉了拉尘洛的衣角。 "等等，你们说的唤醒的仪式，难道是……" “只要进行仪式，就能将希儿公主从睡梦中唤醒，拉开对可可利亚王后的复仇之战。” 尘洛犹豫了一下，向着身后的小板鸭们问道。 “……我先问一下，你们的希儿公主今年年纪多大？” “希儿公主今年芳龄十四岁。”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不不，做这种事情绝对很不妙的吧，而且对方还是黑希儿。 “真麻烦！” 七只小板鸭互相对视，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举动。 好不容易在森林里面逮到了一个男性，她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既然尘洛看上去不太愿意的样子，那就只能由她们来帮帮忙了。 “重装小兔，RIDE ON！” 七架微缩型重装小兔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并且紧接着扑到了尘洛的身上，抓住了他的各个身体部位，挟持着他靠近了希儿沉睡的床边。 “喂，等等……” “我们不等！” 尘洛还来不及反抗，便被重装小兔们强行按在了床边，凑到了少女的脸前，这个距离，已然能感受到脸前的少女的体温与清香。 “雷……” 尘洛还在试图挣扎，不过他又担心在这个距离使用雷之律者的力量会伤到眼前的希儿，一时也是不知所措，只能勉强与七个重装小兔僵持着。 眼见尘洛还不肯乖乖地执行仪式，小板鸭们又采取了第二个举措，她们纷纷跳到了尘洛的头上，七只鸭子在尘洛的头上叠在一起，一齐用力把尘洛的头往下按。 “按头小分队，RIDE ON！” 终于，加上了七只小板鸭的重量以后，尘洛更进一步，被迫感受到了一股温热……和柔软。 “……” 说出来虽然有些丢人，但这确实是尘洛的第一次体验。 眼前黑红色的少女似乎气息有了一些改变，看来尘洛虽然并非王子，但也确实成功地执行了仪式，唤醒了黑希儿。 “唔……” 恰在此时，另一位少女轻轻地推开房门，她手里挽着篮子，装着刚采摘来的鲜果，她一边关门，一边回身说道。 “布洛妮娅姐姐们，我采果子回来……了……” 总之，尘洛能听到的，只有篮子掉落地面的声响，以及眼前的少女轻微的呢喃之声。 第十五章 公主的婚礼（上） “那个，尘洛哥哥，你在……做什么？” 白希儿怯怯地出声问道。 敲门进来的，正是白希儿，她恰好撞见了尘洛唤醒黑希儿的画面，吓得盛满鲜果的篮子都掉到了地上，果子散落了一地。 而七只小板鸭完成了按头的操作，从尘洛的头上跳了下来，在一旁围成一团悄摸摸的击掌。 “好，大功告成。” “不，那个，希儿，你听我解释，这是不可抗力……” 尘洛正打算起身说些什么，眼前的的黑希儿便睁开了眼睛。在仪式的作用下，沉睡的少女被唤醒，她血红色的双眸第一眼便看见了尘洛。 “我的王子大人，你终于来找我了吗？” “不不不，那个，我不是王子。” “我说是你就是。” 黑希儿起身，一把将尘洛按在了床上。她的力气奇大无比，加上重装小兔们在一旁协助，尘洛那是完全反抗不能。 “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亲爱的王子大人。你终于……来迎接我了吗？” “那个……” “这蓝色的头发和蓝色的脸庞，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呢，与我想象中的王子大人一模一样。” 黑希儿按住了尘洛，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欣喜。 “不不不，你先等一下……” “不，我不等。” 黑希儿俯下身子，与尘洛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 “王子大人，婚礼怎么安排？日期定在哪一天比较好呢？要邀请哪些人来参加呢？呵呵，我那亲爱的母后是一定要邀请来的，我还想看着她穿着烧红的舞鞋跳舞的样子呢。” “……” 总之，旁边的七只布洛妮娅总算干了点正事，把黑希儿从尘洛的身上劝了下来。 众人围坐一团，坐在木屋之外的空地上，讨论着接下来的情况。 “……总之，能不能先给我说说我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尘洛指了指坐在身边的白希儿。 毕竟有两个希儿在场，为了方便区分，尘洛姑且将原本与他一同旅行过的那位蓝发的希儿称之为白希儿，这个世界的“白雪公主”希儿称之为黑希儿。 “唔，那个，希儿穿过传送门之后，发现跟尘洛哥哥走散了，就独自在森林里面游荡了一会儿，刚好遇到了这位……呃，希儿公主。” 白希儿解释道，同时，她的眼睛瞄了一眼坐在尘洛另一侧的黑希儿，对方紧紧挽着尘洛的一只胳膊，不肯松手。 “这么说起来，你确实是要比我早到一些……是因为泉之精灵在传送门上动了什么手脚吗？” 让白希儿比他更早一些来到这个白雪公主的世界，是有什么用意吗？ 白希儿继续说道。 “我遇到希儿的时候，她正在被一个蓝发独角的女孩追击，于是我就帮她击退了那名女孩，然后，我们一起在森林里面遇到了布洛妮娅姐姐们，暂时留在了这里，住了下来。” “哼，就算没有她的帮忙，我一个人也能轻松地搞定莉莉娅那个笨蛋。” 黑希儿不屑地说道。 “然后，接下来就是你吃下了毒苹果，睡去，然后就是我的到来？” 尘洛低头思考着。 “七位女侠，我有个问题。” “王子大人，请说。” 战车鸭说道。 “希儿公主在吃下毒苹果之前，也是这副模样吗？” 尘洛看了看粘着自己的黑希儿。 “……不一样。” 黑核鸭默默回答道。 “……她在吃下毒苹果前，外貌与这一位希儿一模一样。” 果然，尘洛就觉得以黑希儿那力气和性格，怎么会被人追杀到森林里。 尘洛又看了看白希儿，白希儿也点了点头。 “是的，尘洛哥哥，在希儿公主吃下毒苹果之前，她与我一模一样。我尝试过劝阻她不要吃下那个毒苹果，但是……她说，这是命运，她必须这么做。” 这么说，毒苹果拥有转换希儿性格的能力，如果让白希儿吃一口的话，是不是也能让她……算了算了，那免不了尘洛又得来一次唤醒的“仪式”。 而且，黑希儿的性格比起白希儿还是难搞定很多，一个就够尘洛受的了，要是来两个…… “我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大概都明白了，那么接下来……” 尘洛沉吟道。 按照前两个世界的经验，还是依照故事原本的情节让它继续发展下去比较好。 “按照希儿了解的故事情节，接下来便是白雪公主与王子举行婚礼，邀请了王后前来参加，随后让王后在婚礼上穿着烧红的铁鞋跳舞至死……” ……希儿，不得不说，你看过的童话故事还都挺重口味的。 尘洛在心中默默想到。 “是的，王子大人，接下来，我们就应该举办婚礼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得纠正你，我并不是什么王子大人，我叫尘洛。” “那就叫你哥哥大人好了。” 黑希儿也不再执著于王子的称呼，遵从了尘洛的意思。 “哥哥大人，你可千万别想逃跑哦？不然的话，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各种方面来说我都跑不掉了。” 尘洛苦笑着说道。 不过，根据尘洛前两个世界的经历，这次的故事大概也不会按照原本的情节来发展，必然会有一些其他的变数，恐怕还是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似乎看透了尘洛心里的想法，黑希儿松开了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在床的后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把血红的镰刀。 “放心吧，哥哥大人，无论母后带了什么卫兵过来，我都能轻松地将他们碾碎。” “……你这把镰刀？” 黑希儿晃了晃手中血红色的镰刀。 “这个？我拖姐姐大人们帮了忙，把她带来的那把【童谣】进行了改造升级。” “你们还有这本事？” 尘洛狐疑地看了一眼七个小板鸭。 “可不要小看我们乌拉尔精灵啊，这把镰刀，依我们看，就叫做【血渊之眸·如一】吧。” 银狼鸭淡淡说道。 “总之，接下来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婚礼的细节安排吧，我想，可可利亚王后也不会无备而来……” 第十六章 公主的婚礼（下） 为了让故事尽快地走向终点，也是为了满足黑希儿的愿望，尘洛倒是老老实实地听从了布洛妮娅们的安排，开始筹备起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在尘洛的提议下，这个所谓的婚礼的时间就定在第二天。 按照尘洛的想法，只要沿着原本的故事轨迹去行动，不管规模怎么样，还是能够让故事继续发展下去的。 不管这个所谓的婚礼的规模多么小，只要把消息放出去，那位恶毒的王后就一定会赶到现场来捣乱阻止婚礼。 当然，与其说是婚礼，看着黑希儿和小板鸭们那全副武装的样子，恐怕更像是“决斗”。 按理说，只要完成了婚礼，让王后迎来结局，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只是，不知道还要经历几个故事，才能见到那个所谓的说书人，那位编织了尘洛与希儿的幻境的主人。 从第一个小红帽的世界，到两位精灵的世界，再到这个白雪公主的世界，尘洛发现故事中的角色已经越来越倾向于让其他的角色来饰演了。 希儿之于白雪公主，可可利亚之于王后，布洛妮娅之于小矮人，等等。 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 不过，尘洛目前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一直停留在某一个世界好像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小板鸭们似乎确实有些魔力，她们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凭空搭建好了舞台，并且用神秘地方法向森林附近的人们发去了希儿公主的婚礼的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自然而然地就传到了可可利亚王后的耳朵里。 很快，在婚礼之日到来的那日，人群熙熙攘攘地聚集到了森林之中的舞台。 黑希儿换上了一身黑红的礼服，白希儿被她指明要做伴娘，也不知从哪里换来了一身洁白的蓬蓬裙。 尘洛站在舞台的内侧，看了看台下三三两两的人群，随后对着一旁的黑白希儿说道。 “一会儿要是打起来的话，这些普通人怎么办？” “放心吧，尘洛哥哥，姐姐大人们会想办法把他们都送出去的，到时候，这里只会留下与可可利亚王后相关的人员。” 白希儿解释道。 她看了一眼黑希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希儿公主，一会儿请……注意安全。” 黑希儿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放心吧，我可是很强的，而且，这不是还有哥哥大人保护我吗？” …… 七位小板鸭换上了牧师装束，漂浮在舞台之上，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音乐声中，尘洛和黑希儿走上了舞台。 婚礼的仪式照常举行，当然，尘洛心里清楚等会儿可可利亚王后是一定会来砸场子的。 其中一只板鸭清了清嗓子，照着婚礼的流程对着尘洛询问到。 "你愿意娶希儿公主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 尘洛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不同意！” 可可利亚王后的声音从人群的末尾传来，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确实是有备而来，不过，这种程度好像不太够。 “母后大人。” 黑希儿轻蔑地笑出了声，向着可可利亚打招呼。 “希儿，你似乎有些变化。” 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人均色盲症，还是看得出来黑希儿和白希儿的变化的。 “离开了您以后，我学会了许多东西。也托您的福，我才遇到了重要的哥哥大人。” “希儿，你要举行婚礼，为何不回到城堡内跟母后汇报？” 可可利亚王后质问道。 “呵呵，我要是回到城堡内，岂不是要再被你喂一次毒苹果？” “你在说什么呢？你私自离家出走，母后很是担心，乖，快跟母后回家。” “……呵呵，我亲爱的母后，您不必再演戏了，您的心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就让我们撕开伪装，彼此坦诚相见吧。” 黑希儿轻轻一挥手，召唤出了血红色的镰刀，引得台下一众路人哗然。 可可利亚王后脸色一阴，看来光靠言语是解决不了，于是她只能向着身后的士兵们发出了命令。 “士兵，给我把希儿抓回来，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随便杀掉就好了。” 身为王后她自然知道周围其他国家的权贵之人的信息，台上这蓝发蓝眼的男人，她可根本见都没见过，大概只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吧。 士兵们从她的身后列队出击，手持着长枪，飞快地接近着站在台上的尘洛和黑希儿。 “……我还以为会有啥呢，就这？” 黑希儿正打算举起镰刀出击，尘洛更先一步动手，化作一道雷影跳下舞台，轻松地将士兵们打翻在地，并贴心地附送了他们长时间的麻痹效果，让他们躺倒在地再起不能。 毕竟，如果让黑希儿的镰刀砍出来的话，现场的画面可能会比较少儿不宜。 “……这位母亲大人，如果你有什么后手的话，最好现在就用出来。” 周围的路人已经被小板鸭们引导疏散了，现场还站着的，也只有黑白希儿、尘洛和可可利亚王后了。 可可利亚王后似乎也没想到她的精锐部队如此不经打，被这陌生的男人轻松地全部打翻在地，她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的确还有一手后手。 “萝莎莉娅，莉莉娅！”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从高空落下，直直地向着尘洛所在的位置砸了过来。 尘洛自然躲开了这一记超级头槌，不过也让现场扬起了浓浓的烟尘。 待到烟尘散去，可可利亚王后的身前多了一蓝一红两道身影。 从小就被培育成战士的这两个女孩就是她的后手，她们的身上融合了未知野兽的血脉，是王国新生代战斗力的代表。 不过……看刚才尘洛的表现，也许光靠这个还不够。 因此，可可利亚王后又发出了指令。 “萝莎莉娅，莉莉娅，使用融合。” 尘洛：“？” 第十七章 德尔塔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之后，出现在尘洛和希儿面前的，是一位红蓝双角的少女。 “德尔塔，干掉他们！” 可可利亚王后如此命令道。 德尔塔应声出击，她一言不发，尾巴拉着大剑便率先冲向了距离她最近的尘洛。 在用尾巴甩出大剑之前，德尔塔选择了先对尘洛挥出了一拳。 尘洛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气息，比当初的森之精灵要强大不少，不过，现在的尘洛也并不是不能应对。 雷之律者的权能调动，尘洛同样挥出一拳，附带着雷光的一击与德尔塔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这就是帝王级崩坏兽的冲击吗？” 一时之间场地上扬起烟尘，双方的这一记拼拳可谓是不相上下，谁也没占到便宜。 单纯比起力量来说，这位德尔塔与尘洛并没有什么差距。 果然，幻境的主人一直在控制着他所遇到的对手的实力。 “这一路下来，我遇到的每个世界的敌人实力都是逐步在上升的，而且始终会对准我的实力。” 那位森之精灵也是一样，虽然使用的能力都是尘洛十分熟悉的能力，但力量却被限制在了能被他成长后刚好打败的级别。 仿佛有人在刻意操纵尘洛面临的对手的实力一般，不会碾压他，又刚好能让他在这战斗中去锻炼自己的律者能力。 话虽如此，尽管对拳的力量不相上下，但当德尔塔的尾巴缠着大剑挥下来时，尘洛还是不得不选择了暂时退避三舍。 “淦，手里没武器是真的吃亏。” 毕竟他现在的肉体是真正的人类的身体，不像之前的魂钢身体那样可以随意受伤随意进行修复，因此面对利刃的袭来，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规避。 尘洛扬起手制造了电磁护罩，偏转了这一剑的方向，随后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这一次攻击。 尘洛退下了，一旁的黑希儿可没闲着，她拿着血渊之眸冲上前去，血镰与大剑碰撞在一起，与德尔塔交缠了起来。 单纯就力量而言，黑希儿甚至比德尔塔的力气还要大一些，血镰将德尔塔的大剑隐隐向下压了一截。 “……” “怎么，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 德尔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忽然地卸掉力道，身形遁入了地底，让黑希儿的血镰扑了个空。 随后，她从不远处的地底重新出现，摆好了架势，似乎在引诱黑希儿前来攻击。 黑希儿自然是毫无畏惧地挥动着巨大的血镰向着德尔塔砍去，但在血红地血镰接触到德尔塔手中的大剑的一瞬间，德尔塔动了。 她的尾巴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第二把大剑，从后方极速地回旋，趁着手中的大剑架住了黑希儿的血镰的瞬间要袭击她。 “拜托了，天鹅湖！” 这是德尔塔的得意技能防御反击，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发动反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尘洛早有准备，他爆发出雷霆般的速度，赶在黑希儿被偷袭得手重新加入了战场，双手释放出电磁排斥的力量，在黑希儿的身边架住了这一剑。 “哈，哥哥大人你不用出手，我也能挡下这一剑。” 眼见这一击没有得手，德尔塔便立刻向后跳去，她双手各持一把大剑，进入了爆发状态-狂热模式。 ……虽说她的样貌完全跟尘洛知道的那位德尔塔一模一样，不过眼前的这个德尔塔似乎并没有真身的那种名为情绪因子的特殊能力，只是单纯的有些力气罢了。 因此，尘洛自认想要处理这个对手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过，一旁的黑希儿似乎并没有打算与他一同合力击败德尔塔的意思。 黑希儿的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了血红的利爪与锁链。 “我又想起了一些东西……战场，不过是我的玩具箱罢了。哥哥大人，就好好看着我的表现吧。” 她旋即又转向了退到远处的德尔塔，轻轻地笑道。 “你有两把大剑，我也用一双爪子，这很公平吧？” 【链爪·血与爱】 这是黑希儿召唤出来的双爪的名字，她以奇特的力量挥舞着链爪，飞快地向着德尔塔发动着攻击。 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挥舞着链爪的黑希儿拥有着比大剑和血镰更广阔的攻击范围，加上黑希儿胜过德尔塔的力量和速度，完全将德尔塔压制了下去。 德尔塔招架不及，链爪在德尔塔的身上不断制造着伤口。 尘洛也没闲着，趁着德尔塔和黑希儿交手的时候，他先上台安顿好了瑟瑟发抖的白希儿——毕竟她的武器都已经被移交给了黑希儿了，也不适合再参与战斗了，于是尘洛便让她躲到幕后去，等待尘洛和黑希儿这边战斗的结束。 至于那七只布洛妮娅……她们将人群送走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回来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她们的重装小兔力量倒是不小，如果能加入战斗的话要对付这德尔塔倒是会简单不少。 他快速移动到了可可利亚王后的身边，贴心地让她瘫痪在地，随后坐在地上与这位可怜的动弹不得的王后一同观战。 “你……下民……” “……我还挺好奇为什么你会被选择成为王后的。” 要说最美丽的王后的话，嗯……至少以尘洛的角度来说，至少可可利亚不是优选。 嗯，怎么也得是呆鹅或者丽塔那个水平的…… 可可利亚王后不明白尘洛在说什么，她只是自顾自地发表着自己的新发现。 “我刚才才发现了一件事情，下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替身，但这个女人，她……” 可可利亚王后的话并没能够说完，因为黑希儿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处决的时间到了。” 趁着德尔塔防御无力，黑希儿将两只链爪射向了德尔塔，随后在她奇异地力量的吸引下，将德尔塔与链爪一同吸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魇夜破茧之时。” 一阵血红的光芒过后，德尔塔的身体应声倒下，黑希儿也撤掉了链爪，重新拿着血镰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怎么样，哥哥大人，还满意希儿的表现吗？” 第十八章 空梦·幻海·说书人 但是，在击败了德尔塔之后，她的身体并没有瘫倒在地面上，反而是化作了蓝色的光粒，分解消失了。 ……不，不仅是德尔塔。 尘洛起身，回顾四周，可可利亚王后和白希儿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至于那七只小布洛妮娅，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所谓的婚礼的会场，唯独只剩下了尘洛和黑希儿的身影。 “……希儿。” “怎么了，哥哥大人？” 多亏了以前持有理之律者的权能时保留下来的冷静思考的能力，尘洛大脑开动，结合现状，很快便想明白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很显然属于这个故事的那几位“角色”都已经突兀地消失了。 既然属于这个故事的“角色”不复存在，那么现在站在尘洛眼前的这位黑希儿毫无疑问是…… “吃下了那个会让人睡去的毒苹果的，并不是故事里的希儿公主，而是你……真正的希儿。” 黑希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哥哥大人很聪明呢。”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黑希儿简短地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在我来到这里之后，遇到了那一位希儿公主，见她可怜，便答应要替她吃下毒苹果——毕竟，即便是这个故事中的那位可可利亚王后，也没办法轻易地分辨出我和她的区别。” “……然后，毒苹果的力量令你找回了记忆和力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没错，这就是完全的希儿，完全的我。” 黑希儿狡黠地一笑，轻步靠近了尘洛，贴到了他的身边。 “那么，哥哥大人更喜欢哪一个希儿呢？是现在的希儿，还是之前的希儿？”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送命题，尘洛感觉回答哪个都有问题，会被黑希儿轻易地用话术驳倒，因此，他给黑希儿的回答是—— “小孩子才做选择。” “嗯？什么？” “我是说——我全都要。” 尘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对于黑希儿这种傲娇型人格，就得一发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 果然，黑希儿一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抹慌乱和红晕，不过她随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哼，算你会说话。” “别闹了别闹了，总之，我确定了你就是之前跟我一路的那位希儿，那么，接下来是前往下一个故事的世界吗，还是……？” 森之精灵曾经说过，这场旅途对于希儿来说是“找回”自我的旅途。 当时尘洛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从现状来看，她确实找回了不少的自我。 力量，外貌，性格…… “哥哥大人要是想的话，可以与希儿永远地沉浸在这片幻海之中……可惜，倒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下去了。” 黑希儿鬼魅地一笑，她伸出手，四周的场景瞬间变换，两人一瞬之间便从无人的森林舞台来到了王后的城堡之内，来到了王后的居所，那面魔镜的身前。 “比起由我来做解释……不如哥哥大人自己去问问那位让我们经历了这三个故事的‘说书人’吧？” 伴随着黑希儿的话音落下，魔镜的表面泛起了淡淡的蓝色波纹，那是尘洛十分熟悉的力量——属于理之律者的力量。 魔镜的表面生成了一道传送门，黑希儿指了指传送门，示意着尘洛走进去。 “哥哥大人，一会儿再见~” “……好吧，一会儿见。” 说罢，尘洛便走入了魔镜中的传送门。 传送门之后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是一片海洋，一片幻之海洋。 各色奇怪的事物漂浮在天空之中，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传送门，尘洛甚至敏锐地在其中发现了此前经历过的小红帽的世界和两位精灵的世界。 而在尘洛的眼前，浮现出了一道通往高处平台的楼梯。 于是，尘洛一路跟随着楼梯，来到了高处的平台上，这里没有别的，只在中心放置了两把空椅子。 尘洛来到中心，随意地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随后对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说道。 “……出来吧，客人都到了，主人还不现身？” “从我的角度来说，你是主人，我才是客人。而对于这里来说，我们两个都不过是客人。” 属于理之律者的蓝色光芒在空椅子上凝聚，形成了一个少女模样的蓝色投影。 她同样坐在了椅子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尘洛。 她的身材十分娇小，并且拥有着以尘洛看来实在既视感过于严重的双马尾螺旋卷。 ……嗯，毕竟这种发型他不久之前才足足见到了七个一模一样的。 “幻海的主人让你来到了这里。” “嗯，因为希儿已经找回了自我，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吧……毕竟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片光怪陆离的幻之海，毫无疑问是属于希儿的国度。 “纠正，目前来说更为准确的描述应当是：由理之律者与死之律者共同创造的环境。” 少女面无表情的纠正着尘洛话语中的细节错误。 “死之律者……果然，这个希儿是……” 她点了点头，轻轻扬起手，两人的身边出现了黑希儿的投影。 “她就是死之律者。” “这个结论我不意外，倒不如说很早我就已经猜到了，比起希儿，我对你……的存在更感兴趣。” 眼前的这位少女，毫无疑问掌控着理之律者的能力，那原本是属于尘洛的力量，她，又是谁？ 尘洛心里有一个答案，不过他更想得到对方的亲口确认。 “在来到这里以前，你曾经在稻妻与崩坏意志亲手交过手。” 少女如此说道。 “没错。” “当时，崩坏意志曾经试图直接抹去你的意识，来创造新的理之律者……覆写意识的尝试虽然失败了，但创造新意识的举动却已经成功了。” 少女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尘洛。 “——我，就是那个因崩坏意志的干扰而诞生在你体内的理之律者的意识。” 第十九章 其名为普罗米修斯 “崩坏意志没能够成功的控制你。” 眼前的这位少女——这位理之律者的意志，很显然并没有受到祂的影响。 “是的，我是自由之身……这么说也不尽然，我的存在与理之律者的核心相绑定，而它又与你息息相关。” 少女扬起了手，理之律者的核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挥了挥手，将核心还给了尘洛。 “在幻海的主人沉睡的期间，为了维持它的运作，理之律者的权能是必须的。因此我暂时将它从你的身体中剥离了出来，降低了你身体的负荷。” 少女如此解释道。 “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尘洛比较在意这一点。 “从雷电真展开术式驱逐崩坏意志的那一刻我便已经苏醒了，从你撕裂空间离开到现在，我都一直看着，看着这一切，哪怕在你昏迷之后。” “……既然如此，跟我说说，我当初离开提瓦特大陆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 既然她的神智一直保持着庆幸，并且主导了这片幻海的运作，那么她应当知道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施展了那个传送术式之后，但你当时剩下的力量并不充分，因此那个术式并没有将你传送到世界之外的位置，你只是迷失在了提瓦特大陆以外的空间乱流区域。” ……也是，尘洛当时进行逆向运算的时候，已经是神樱祝祭的仪式效力几乎消退殆尽的阶段了。 也就是说，尘洛目前所处的位置，仍然处在提瓦特大陆所处的世界之内。 “这么说来，我现在所处的区域，是深渊？还是暗之外海？” 对于这两个区域，尘洛并没有太多的认知，他仅仅知道，深渊是深渊教团和怪物们活动的场所，而暗之外海是被放逐的魔神们群聚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俩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并且，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黑希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这里仍然是提瓦特大陆所属的那个世界的话，那那位希儿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未免也过于异常了。 “具体的位置我无从知晓，但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对空间坐标进行了观测，至少这里距离那片提瓦特大陆并不是非常遥远。” “嗯，这一点我大致明白了，你继续说吧。” 关于希儿的问题恐怕眼前的这位少女也无法给他答案，还是稍晚一点亲自去问问本人吧。 毕竟，在希儿的身上，可是存在着死之律者的核心的，对于尘洛而言，理之律者核心以外的其他核心的动向，是他现在非常关注的一件事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从我的角度来说，实在是过于难以理解的概率为零的巧合。你在空间乱流中的漂流最终令你来到了这片幻海，过于凑巧地遇到了那位死之律者，并且，她甚至愿意为你伸出援助之手。” 尽管眼前的少女难以理解，但尘洛明白，这一切，恐怕都与那位伊斯塔露的指引脱不开关系。 “……果然，是希儿救了我。” 也只有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才能将当时已经近乎油灯枯竭的尘洛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重新赐予他生命。 ……而且，要创造尘洛现在的这副人类的身体，除了理之律者的权能以外，也只有死之律者能够做到。 “想要治疗一位律者的身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施以援手的，并不只有你一人，因此，她也耗费了相当程度的力量，导致她不得不陷入短暂的沉睡状态。” 少女面无表情地讲述着当时的一切。 “在那位死之律者完全陷入沉睡以前，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当然，或许更早以前，在她开始救助你时我就已经被她发现了。 “这片幻海是她创造的领域，她将其中的一部分权限转交给了我，依照她的愿望和你的情况，我制造了适合你们的幻境。 “这片幻境可以帮助她找回自我，也能够让你去熟悉雷之律者的权能。” 尘洛点了点头。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所以说，雷电真也得到了希儿的帮助。” “……是的，不过与你的情况不同，你的灵魂是完整的，而你身上的雷电真的灵魂本就只是残片，并且，在治愈了你之后，她剩下的力量就已经不多了，因此也只能勉强维系住雷电真的存在，令她不至于消亡。” 少女指了指尘洛的胸口。 “她此刻正安睡在你身上的那颗雷之律者核心之内，你在幻境之中锻炼雷之律者的权能的过程里，也在为这颗核心内的她注入新的活力。” 顿了一下，少女继续说道。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程度的刺激恐怕还无法让她复苏，想要让她彻底醒过来，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刺激。” “更大的刺激？” “比如令分裂的雷之律者核心复原，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崩坏能反应，应当足以令雷电真彻底复苏。” “……找到另一颗核心么，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得先想办法回到提瓦特大陆。” 来到这片幻海终究只是个意外，尘洛本就是为了雷之律者的核心才来到稻妻，自然也应当想办法回去。 只是……要怎么回到提瓦特大陆呢？ 再逆向运算一次那个异界召唤阵？这个法术并不能控制到达的地点，万一尘洛真的被传送到了提瓦特以外的世界，那可就玩完了。 似乎是看出了尘洛的疑惑，少女面无表情地提醒着他。 “那位死之律者能够帮助你返回提瓦特。” “……好的，我稍后会去找她聊聊。” 眼前的这位新的理之律者的意识，至少对尘洛并无恶意，这倒是一件好事。 她是寄宿在理之律者核心内的意识，那么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恐怕她都要常伴在尘洛的左右了。 “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 “嗯？” “既然我们还得相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你来起就好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少女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你可以像之前那个故事里的那些小矮人一样，称呼我为布洛妮娅。” “……还是换一个吧。” 尘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名字，最后，才定下来一个合适的名字。 “你就叫……普罗米修斯吧。” 第二十章 希儿与天理的维系者 “……” 又一次的交谈。 “喂，希儿，醒醒，别睡过去了，坚持住。” 留着黑红长发的少女似乎在与某人交谈。 “……” “喂，希儿，坚持住，我们就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 另一个自己不再回应黑希儿的呼唤，但黑希儿知道，她至少没有就此永远的睡去。 她带着她，在这片虚无的海中穿行着。寻找着一缕微光。 湛蓝的色调从身上褪去，只留下被血色包裹的长发与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黑希儿的意识也已经被磨损地浑浑噩噩，只依靠着本能在前行着。 直到有一天，她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亮。 那是不同于这片虚无的海的无序，是充满着救赎的光明。 黑希儿暗红无神的眼瞳终于有了波动，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那血色的镰刀向那光芒砍去。 “我要离开这里，为了……希儿！”、 镰刀触碰到那个光点的触感给予了黑希儿反馈，那是宛如山岳一般的坚硬。 ——这是一个【壳】，一个神秘的壳，它似乎在保护着什么，不让外部的一切进去，但至少此刻希儿面对的，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壳。 黑希儿猩红的眼睛出现了明亮的光。只要有反馈，就有希望。 不管怎么说，这个壳里的世界也不会比这片海还要令她绝望。 为了希儿，她什么都做得到。 一次，两次，三次…… 无数次的挥砍之后，本就处在消磨边缘的黑希儿也彻底油灯枯竭，但好在上天似乎眷顾了她，在榨出最后一丝力量的斩击落下后，黑希儿终于勉强在这个壳上打出了一个小洞。 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和力量，黑希儿带着另一个自己用力的钻进了壳内。 ………… 幻海的另一处，黑希儿早早地来到了这里。 “……哈，久违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真是令人讨厌。” 幻境中的经历宛如一场梦，让她回顾着过去的美好，但想到现在的处境，她的心情便又没那么好了。 黑希儿感应到身后有人到来，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将场地转换成了自己喜欢的黑白地板与漆黑的空间。 “你来了。” “嗯。” “你跟那个双涡轮的家伙聊完了？” 虽然希儿嘴上不饶人，但尘洛知道，她确实算得上善良，否则也不会出手救助自己，以及将这片幻海的控制权交给普罗米修斯了。 “嗯，大体上的经过我都已经了解了，谢谢你，希儿。” “……哼，没什么，既然已经治好了，就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应该久留的地方。” “我来找你的确是希望你能帮助我离开这里……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别的话想对你说。” 尘洛郑重的说道。 “我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既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对你的困惑坐视不理。 “——让我帮帮你吧，希儿。” 结合此前与普罗米修斯的交谈，尘洛明白，眼前的这位黑希儿，已经先于他，在提瓦特的世界经历过一些劫难了。 幻境中曾经伴随他的那位白希儿，并非真正的白希儿，而是尚未找回记忆的黑希儿。 既然如此……与她一心同体的另一个希儿，此刻又在哪里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我跟希儿好不容易来到那个被称之为提瓦特的地方以后，突然就被一个白头发的女人袭击了。” “天理的维系者？” “她的确是这么自称的。” 黑希儿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场战斗。 “她称呼我和希儿是外来之人，与我们发生了冲突……作为结果而言，我输了，她用奇异的红色方块将我与希儿的灵魂分离，将她不知带到了何处，而我也被放逐到了这个地方。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 单从这件事上来说，倒是与旅行者的双子的遭遇有些相似…… “但我能感觉到，另一个我还活着，她还活在那提瓦特大陆上的某处。但是……我被那个白发的女人下了限制，无法离开这里回到那片大陆上去寻找她。” “之前只有你一个人，这里并不存在第二个生命，但现在我在这里，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有能力将意识寄宿在我的灵魂之中，离开这里。” 尘洛问道。 “怎么，你舍不得希儿吗？” 黑希儿轻轻一笑。 “你已经有一个双钻头萝莉了，还有那个睡在你另一个核心里的不知道谁，现在连我也不放过么？你还真是贪心呢，哥·哥·大·人~” “……不，只是一个人一直呆在这片幻之海里，难免会觉得孤独吧。” 对于黑希儿来说，白希儿是无比重要的存在，她心中想要寻找到另一个自己的念头，恐怕比任何人都迫切。 “……逗你玩的，只是，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暂时还无法突破她设下的限制回到那片大陆上去，或许，在不久的未来能够做到，或者……你能够将希儿带到这里。” 这朵双生之花，无论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完整的。只有在一起合璧绽放时，她们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如果按照黑希儿说的那样，白希儿被留在了提瓦特大陆之上的话，那么尘洛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找到她。 “……行了，我送你回去吧，不过，你要是真的想我的话，也不是不能过来看看我。” 黑希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召唤出血红色的镰刀。 “那个钻头萝莉应该已经记下了这里的坐标。” 她举起镰刀，汇聚力量，划开了一道空间裂隙。 “回去吧，通过这里，你就能回到提瓦特了。” 尘洛站起身来，来到了裂隙旁，在踏入之前，回身对着黑希儿说道。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另一个希儿的。” 黑希儿的手指按在了尘洛的胸口上。 “那我就好好期待了，哥哥大人。” 她轻轻一点，将尘洛推入了空间裂隙之中。 “啊，对了，这道空间裂隙会把你送到最近的地方，嗯……我想想，我对那个地方有些印象，应该是叫做——白夜国。” 第一章 渊下宫的异变（上） 遁入希儿劈开了空间裂隙之后，尘洛跟随着空间的乱流，向着前方前进着。 与此同时，他也在整理着目前的情况。 “白夜国……也就是说，希儿将我送到的地方，是渊下宫。” 深渊与渊下宫相隔不远，而希儿又说，渊下宫是距离她所处的幻海最近的位置。 也就是说……希儿所在的地方，是处在深渊之中的某个区域吧。 尘洛在思考着未来如何再次返回黑希儿所在的幻海，如果能掌握空间相关的能力或者道具，那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掌握不了，就得知道希儿所处的确切的位置。 好在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希儿应该就处于深渊中的某处，以后想要找到她，至少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尘洛将意识沉浸到了体内律者核心所在的空间之中。 现在，在这片虚拟的空间之中，陈列着两颗……不对，一颗半的核心。 理之律者的核心之中寄宿着因为崩坏意志的干扰而诞生的全新的意识，被尘洛命名为“普罗米修斯”的钻头萝莉。 对方已经将理之律者核心的控制权再度交还给了自己，至少从她在自己昏睡期间所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应当没什么恶意。 而在另外那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之中，依照普罗米修斯的说法，沉睡着受到希儿的创生之力治愈后的雷电真的灵魂。 现在尘洛还无法唤醒她，如果想要将她唤醒的话，就得去将另外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寻找到。核心复原之时所产生的那股崩坏能反应，或许能够让雷电真重获生机。 毕竟，她是殊胜尊贵的雷之化身，与同样驱使雷霆与电磁的雷律之间，或许能产生某些奇妙的共鸣。 无论是出于收集律者核心的目的，还是出于拯救雷电真的目的，尘洛都必须去寻找出另外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 “不过……另外半颗核心么。” 尘洛回忆起了当初在将军的天守阁里与八重神子的交谈，被雷电将军的无想的一刀斩成两半的雷之律者核心，一半飞到了八酝岛上，最终落到了散兵的手中，而另外一半，依照八重神子所说的，是落到了海祇岛的方向。 八重神子似乎委派了某人去海祇岛进行调查，可惜现在的尘洛无缘得知那个消息了。 不管怎么说，即便希儿将自己送到了渊下宫，那就正好现在渊下宫寻找一番，不行再从渊下宫上去，到海祇岛上逛逛。 “不对，等等，渊下宫上是不是有封印来着……” 考虑到现在尘洛所处的时间点，渊下宫的封印应该还没有被打开，想要从渊下宫返回海祇岛，好像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久违地再度掌握理之律者的核心，尘洛打算再度将自己掌握的能力数据化，来查看目前的整体情况。 毕竟，数据化之后才好更快地掌握目前的情况。 姓名：尘洛 种族：人类 核心适应性： 【理之律者】-50%（当前激活） 【雷之律者】-10% 持有能力： 【理之史莱姆·解析】（仅限在史莱姆种族下使用） 【理之律者·构造】 【数值重组】 【理之律者·崩坏能拟态】 【理之律者·普罗米修斯模式】 【雷之律者·电磁屏障】从体表释放电磁屏障，对任意形式的攻击进行缓冲和阻隔。 【雷之律者·迅雷】为身体附着雷霆之力，大幅度提高速度。 因为希儿为他重造了身体的缘故，现在的尘洛种族久违地从史莱姆变回了人，当然，有理律的权能在手，他随时都能够再度切换回史莱姆形态=或者魂钢形态。 不过…… 这个“当前激活”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个“普罗米修斯模式”又是什么？尘洛原本掌握地完全解放理律权能的律者形态呢？ 仿佛是为了回应尘洛的困惑，那颗蓝色的理律核心略微闪亮了一下，随后，普罗米修斯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了尘洛的面前。 “我来解释吧。” 少女淡淡地说道。 “尘洛，你的灵魂非常特殊，对于你来说，承载不同的律者核心是可能的，它们并不会与你之间产生排斥，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只能同时使用一颗律者核心的权能。” 等等，这不是那什么，一核有难，十三核围观？ “原来我是单核驱动吗？！” 尘洛吐槽道。 “很遗憾，事实就是这样。” 普罗米修斯无情地回答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而言，面对强敌战斗时，我更推荐你使用理之律者模式，其余时间则切换成雷之律者模式进行锻炼和提升。模式的切换会存在五秒左右的转换期。” “我要是切成雷律形态……你的意识会消失吗？” “……只是无法使用权能罢了，想要交流的话，你处在任意形态下都能够做到。” 尘洛心念一动，从理律核心切换成了雷律核心。 “那那个什么普罗米修斯模式又是什么？” “那是我对理之律者的律者形态进行的改良……尘洛，我读取了你的记忆，你以前在使用律者形态的时候，每次都会耗尽力量昏过去吧。” 尘洛想了想，跟若陀对战的时候，触碰神樱树的时候，对战散兵的时候……好像确实。 “这也是你的特殊之处，你一旦开启律者形态，就像没有开关的水龙头，在力量耗尽之前便无法主动中止它。” 这是一个很大的弱点，毕竟尘洛假如陷入了同时面对多波敌人的车轮战状态，昏迷便等于落败。 “……通过我的介入，你在开启律者形态时，我将作为你的辅助去行使理之律者的权能，控制你的权能使用。当然，如果你期望的话，我也可以接管你的身体进行战斗。” 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打吗？ “突然觉得我应该给你起名叫大贤者，不该叫普罗米修斯。” “？” 普罗米修斯歪了歪头，不太理解尘洛这句话中的含义。 “要到了，你该回去了。” 她突然说道。 尘洛让意识回归现实，果然，在空间乱流的前方，是尘洛熟悉的那个地方，渊下宫。 第二章 渊下宫的异变（下） 穿过了空间裂隙，尘洛久违地再次踏上了提瓦特的土地。 嗯……渊下宫应该也算吧。 尘洛穿过裂隙之后，被撕裂的空间便不断收缩，完成了它的使命。 “……不得不说，希儿这撕裂空间的力量，还真是神奇。” 在希儿的身上，除了用来治愈尘洛使用过的创生之力以外，无论是那创造幻海的“再构造”的力量，还是撕裂空间的能力，都并非死之律者的权能，而是她原本就掌握的力量。 “嗯……寻找另一个希儿的事情，就等找完雷律的核心再去处理吧。” 众所周知，在提瓦特想要找人，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寻人启事。 好在尘洛在璃月和稻妻都算得上是有些熟人，要委托帮忙找个人的话，应该不算太难。 前提是，另一个希儿正常的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上。 如果她像黑希儿一样被天理维系者封印了的话……那就得用其他的方法去寻找的。 尘洛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脚下踩着的，是坚硬的石板，其上的裂隙和坍塌，以及长满缝隙的杂草，都在陈述着它久远的年代。 空气……阴暗而潮湿，海水的味道若隐若现。 嗯，这里的确是那个渊下宫没错，那个被封印在海祇岛的地底的失落国度，曾经被称为白夜国的地方。 其他的都与尘洛印象中的渊下宫大差不差，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便是在哪儿都能看到的大日御舆了。 大日御舆，这座出自贤者阿倍良久之手的照明装置，为白夜国带来了长久的光明，撑起了驱逐深海龙蜥的光亮。 原本，这座装置应当只有熄灭和常亮两种模式的，但此刻，在尘洛的角度，能看到那座大日御舆的顶端，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更为准确地说，是紫色的光芒。 尘洛科不记得大日御舆能发出这种光亮，并且，拥有律者身体的他能感觉到，那些落在皮肤上的光……蕴含着崩坏能。 而且，那是来源于雷之律者的能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雷之律者的核心，就在这渊下宫内。” 很明显有人利用了雷之律者的核心，让那大日御舆散发出了崩坏能的射线，干扰着这座渊下宫的生态环境。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0.01%】 对于持有半颗雷之律者核心的尘洛来说，这种射线对他的身体并无害处，倒不如说大有裨益。 仅仅是站在这里接受照射，便能够提升核心的力量。 只不过……对于其他的生物来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尘洛的身后，几只丘丘人悄悄接近了他。 当然，有雷律的电磁场雷达在身，这几只丘丘人的接近，早在尘洛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当尘洛转身看清楚了它们的容貌时，也一时为之一惊。 与其说那是丘丘人，倒不如说它们已经完全被崩坏能腐蚀地变了模样。 或是四脚着地爬行着，或是从身体上延伸出了新的肢体，原来的丘丘人与现在的它们比起来，都算得上眉清目秀了。 “……已经完全死士化了。” 比起因为偶然获得雷之律者核心而导致在稻妻本土上出现了伴生崩坏兽现象的散兵，这座渊下宫里面的那位，显然对核心的运用更上了一层。 通过大日御舆向渊下宫全境辐射崩坏能……在这渊下宫可是存在数量不少的丘丘人和深海龙蜥的，它们会在这股辐射下向着死士与崩坏兽的方向转化。 这只死士与崩坏兽的大军如果从渊下宫涌出，不管鸣神岛本土如何，至少海祇岛是基本上要玩完了。 “倒也是个麻烦，哎，算了，先四处看看吧。” 面对向着自己奔跑过来的丘丘人们，尘洛叹了口气，雷光凝聚在掌间，以它们未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将它们悉数斩杀。 令尘洛以外的是，或许是因为同根同源，这些死士丘丘人被斩杀后，它们体内的崩坏能悉数被被吸收到了尘洛的体内，对尘洛的适应性进一步进行了提升。 “……不知道制造这崩坏能射线的家伙打算干什么，不过看样子，我可以利用一下它创造出来的这个环境。” 在这布满雷律崩坏能的环境下战斗，尘洛与雷律核心的适应性便可以以较快的速度进行提升，可谓是速成训练了。并且，这样的环境，大概也对沉睡在雷律核心内的雷电真有些好处。 对尘洛来说，是稳赚不亏的事情。 “说起来，那位制造了大日御舆的贤者阿倍良久，也曾得到过伊斯塔露的启示……不知在这里，能否寻找到一些关于她的线索呢？” 那位时间之执政，为他指引了一条能够同时拯救尘洛自己和雷电真的道路。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此刻又身在何方，实在是难以寻得答案。 尘洛不再考虑过于久远的事情，既然那位执政能够看见未来，想必他此刻来到这渊下宫，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特化·探测。” 尘洛闭上眼睛，最大程度地发挥出了探测生物电磁场的能力。 既然猎杀这里的魔物能够提升他雷之律者的力量……那尘洛自然要加入狩猎了。 “……嗯？” 令尘洛比较感到以外的是，这附近的生命反应似乎聚集在某一个点上。 那里，似乎有着什么。 尘洛从原地跳起，雷的力量令他能够轻易地站立在陡峭的山壁上。他跳到了高处，向着那个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随后眺望着那边。 果然，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大量的死士丘丘人都在赶往那里，刚才袭击尘洛的那几只丘丘人，大概也是因为尘洛刚好在它们赶过去的路上。 “……有人在那里。” 尘洛能感觉到，在那被包围的中心，存在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反应。 比起那些死士化的丘丘人……那更像一个活着的人类。 在这被封印的渊下宫之内，除了尘洛，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 本来想摸个鱼去玩层岩的，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推荐位上，还是老老实实的两更奉上~ 第三章 珊瑚宫心海 尘洛隐蔽着自己的身形，悄悄地跟随着四周的死士丘丘人们，向着那被包围的中心赶了过去。 凭借他的身手，想要隐去气息跟在这群已经失了智的死士丘丘人的后面，是很简单的事情。 与此同时，他也考虑着那边可能存在的情况。 毫无疑问，那位存在被周遭的死士和崩坏兽围攻的原因，是因为他或者她并没有被这股崩坏能射线同化，因此遭到了群起而攻之。 并且，极有可能是在某人的刻意操纵之下向着那里发动攻击。 律者的通用能力之中，就包含着操控崩坏兽的能力。 崩坏兽与律者的关系，就如同蚁群与蚁后的关系一般。 当然，每位律者只能够操控因为自己而诞生的崩坏兽，对于其他律者制造出的崩坏兽，是无法进行操控的。这些崩坏兽如同士兵效忠君王一般，只会对统御自己的律者无比忠诚。 而即便尘洛同样也持有着雷之律者这一身份……对于另一位制造出来的崩坏兽，他也没有控制权。 说到底，尘洛现在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使用自己的律者权能去制造崩坏兽。 考虑到现在这个时间点，渊下宫还处在被封印的状态，尘洛猜测那个被围攻的人，有可能是深渊的咏者，那位时常活动在渊下宫的渊上。 毕竟渊下宫和深渊的距离十分靠近，他的话，可能性也比较大。 尘洛倒是想试试能不能从渊上的嘴里翘出来一些关于深渊的消息……毕竟，黑希儿被封印的地方极有可能就在深渊之中。 不过……这个家伙十分狡猾并且擅长自保，又掌握了深渊的传送网络技术，随时都能够利用空间转移的能力脱离险境，不应当会受到群攻的情况。 这么想来，被围攻的不应该是渊上，或者其他深渊势力的人。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从海祇岛上被派下来的士兵或者巫女？ 【核心切换·理之律者】 不管怎么说，保险起见，尘洛还是将自身的模式从雷之律者的形态切换回了理之律者的形态，以保证在遭遇战的情况下能立刻进行强力的反击。 不过，令尘洛感到意外的是，即便切换成理之律者的模式，雷之律者的适应性也仍然在这大日御舆的崩坏能辐射下稳定提升中。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0.05%】 果然如同普罗米修斯所说的那样，切换核心的使用仅仅只影响尘洛对权能的使用罢了，并不干扰其他方面。 跟随着死士丘丘人们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尘洛已经非常接近那个中心的位置了。 在这个距离，尘洛已经能感受到从交战之处传来的能量反应，一方是死士和崩坏兽们的崩坏能反应，而另一边则是……水元素力。 “……” 海祇岛，水元素力反应…… 难道是她？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尘洛也不打算继续悄摸摸地尾随了。 【形态转变·风史莱姆】 尘洛久违的干回了老本行，重新变成了一只小史莱姆，轻轻蓄力一跃，便弹跳到了天空之中。 不得不说，还是史莱姆的身子用着舒服，圆滚滚的，小巧方便。 在已经拥有了百分之五十适应性的现在，尘洛虽然不能轻易地再现当初与崩坏意志交手时那般的完全形态，但也已经与之前的他不可同日而语了。 尘洛漂浮在空中，强化后的视线向着远处——那处正在交战的地方望去。 在战场的外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崩坏兽和死士，想必那都是已经被她亲手收拾掉的敌人。 如尘洛所预料，战场的中心，正在被围攻的那一位，是拖着鱼尾拖尾的服装后摆，身上青莲与雪清配色的粉发少女。 海祇岛的领袖，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尘洛回忆了一下，即便是在当初那十分重要的三界路飨祭上，珊瑚宫心海也未曾亲自来到过渊下宫内。 只不过，究竟是公务在身不方便来，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来，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现在就在这里，在距离尘洛并不十分遥远的地方。 这位现人神巫女，似乎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只身来到了这渊下宫中。 而且，她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十分乐观。 击败了外围的那些死士与崩坏兽估计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的能量，而此刻，她又正在面对一只因崩坏能辐射而变异的雷丘丘王。 水母与游鱼环绕着心海，协助她与这只雷丘丘王进行攻守。 如果是一般的普通雷丘丘王，想必心海收拾起来不在话下，不过这变异后的雷丘丘王……远不是她刚才对付的那些死士丘丘人和小型崩坏兽能比拟的。 按照尘洛的估算，这只变异的雷丘丘王身上的崩坏能能级已经十分接近他当初与刻晴在山洞里对付过的那只被公子召唤出来的阿湿波了，也就是接近帝王级崩坏兽的水准。 并且，尘洛敏锐地注意到，几只死士丘丘人已经悄摸摸的爬到了心海与雷丘丘王交战地点的高处，从那里一跃而下，打算从空中偷袭这位少女。 “——！” 心海及时的发现了这波偷袭，操纵游鱼回身弹飞了这几位不怀好意的来者，将它们击晕并打飞到了远处，不过，这也令她在那危险的雷丘丘王面前暴露了一丝空隙。 雷丘丘王一跃而起，向着心海所在的位置跳去，尽管心海及时后撤，却也仍旧被那伴随着雷霆的冲击波命中，被击飞到了不远处，落入了周围都是山壁的死角。 “……去帮帮她吧。” 毕竟是尘洛的“老熟人”，身为珊瑚宫的巫女，她对这渊下宫想必也有些尘洛不知道的认知。 如果尘洛想要在这渊下宫寻找另一位持有雷之律者核心的存在的话，能够得到珊瑚宫心海的帮助就最好了。 尘洛在空中调整了一下方向，对准了逐渐逼近着角落的少女的那位雷丘丘王，随后，气流猛地爆发，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向着心海和雷丘丘王所在的位置弹射而去。 “究极头槌！” 第四章 你好，心海 珊瑚宫心海最近遇到了些麻烦。 这麻烦并非来自于与天领奉行幕府军的战事，实际上，因为核心的问题，她已经私下与那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达成了一些协议。 她会按照八重宫司的要求，在特定的时间将反抗军收回海祇岛之内，并允许八重神子委派一位名为鹿野院平藏的少年到海祇岛上来进行某些调查。 而八重宫司那边，也会用她的手段，让幕府军也老老实实的安分一段时间。 对于心海来说，这是十分划算的交易。 毕竟，比起在渊下宫中发生的异变，与幕府军的战争都已经算得上微不足道了。 她需要时间去处理发生在渊下宫中的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大概是从雷电将军与某位存在从天守阁一路打到了离岛的那个消息传到了心海耳中的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甚至，会在夜晚做起噩梦。 有时是惊天的怒涛席卷大地，有时是深海之中传来的低沉怒吼，有时是无尽的旋涡包围着陆地。 继承了珊瑚宫血脉的她知道这绝非偶然，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操劳过度、休息不当所产生的的反应。 ——一定是在那渊下宫之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八重宫司不久前会亲自来到这海祇岛与她谈交易，想必也是因为在这稻妻和渊下宫，都发生了些什么。 因此，心海力排众议，说服了阻拦自己前往渊下宫的巫女们，并安排巫女们解除了渊下宫的封印，一定要亲自到这渊下宫来一趟。 她的血脉在翻腾，在被呼唤，她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亲自来，是无法解决的。 在珊瑚宫的卷宗记录里，百千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心海并没有可以参考的前例，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出发前往渊下宫之前做上了一些准备。 与幕府军的战事暂时缓解，反抗军的管理有五郎在，应当处理的过来，即便幕府军变卦突袭，凭借五郎的才智和自己留下的锦囊，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那位名叫鹿野院平藏的天领奉行人士，心海也已经安排了人员在监视他。心海明白他是受到八重宫司的委托来调查异变现象的，不过她并没有义务与这位鸣神岛人共享所有的信息。 毕竟渊下宫是属于海祇岛的秘密，即便是与八重宫司进行过交易，心海也适当的进行了保留——况且心海实际上也并不清楚渊下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尽管心海在前往渊下宫之前对这里可能发生的事件进行了多种推测，当她实际到达时，眼前的情况仍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即便她习惯凡是列出种种可能性，但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她根本无从想象。 那座贤者阿倍良久留下的人工太阳大日御舆，散发着心海未曾在卷宗的记录之上描绘过的不详紫光。 这紫光令心海的身体有轻微的不适，不过总归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而当她按照预定的路线到达了狭间之街后，更是受到了怪物们的莫名围攻。 这绝非是因为心海行动不当引来了敌人，实际上，她已经以十分小心翼翼和隐蔽的方式在移动了。 但对方——心海姑且假设在这渊下宫之内有另一个人，仍然能够大概地捕捉到她的位置，并勒令那些怪物来围攻她。 心海心里很明白，她被对方盯上了。 不过，虽然公务繁忙，但她平日里的巫女修行也没有落下，这些怪物的形体和能力虽然超出了心海的认知，但凭借她的实力，仍然可以进行应对。 她毕竟是海祇岛的领袖，是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如果她在这里后退了，那么这海祇岛便再也无法找出第二个能解决渊下宫异变的人士了。 因此，即便有些勉强，心海还是在这狭间之街展开了调查，利用着地势和误导避开了大批的怪物。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对方锁定她的手段和范围似乎也越来越精确了，一般的隐蔽之法已经无法令心海脱离包围。 ——直到现在，她已经被眼前的这只雷丘丘王逼进了死角。 “……应该称呼你为雷丘丘王吗？毕竟，我还没见过身上长出白色甲壳的丘丘人。” 心海驱使着水母与游鱼防御着，眼前的这只雷丘丘王十分棘手，她或许还有办法处理掉它，但击败它之后呢？ 周遭的环境十分嘈杂，即便击败了这只雷丘丘王，也还会有其他的敌人继续来攻击心海。 她的能量并不是无限的，当下，还是在击败这只雷丘丘王之后，先返回安全的地带，返回蛇肠之路附近进行休整，然后再做打算比较好。 正在心海心生退意的时候，一颗流星从天空砸了下来，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那雷丘丘王就被这颗流星砸飞，嵌进了山壁之中。 “……？” 是新的敌人，还是？ 烟雾散去，心海这才看清楚，从天空坠落的，是一个风史莱姆。 而那雷丘丘王，也已经没有了气息。 它将那变异的雷丘丘王砸进了山壁之中，随后又从雷丘丘王的身上跳了下来，庞大的风元素力从那小小的史莱姆躯体之中倾泻而出，扬起了巨大的龙卷。 雷丘丘王的尸体，以及周围的其他死士丘丘人和小崩坏兽，都被这巨大的龙卷吸入其中，倒是唯独心海没有受到狂风的吸引。 随后这些怪物被那史莱姆丢到了远处，丢进了狭间之街外的深渊里。 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心海的认知范围了，史莱姆，真的可以这么强大吗？ 仅仅凭借撞击就解决了心海对付起来十分棘手的变异雷丘丘王，又能够扬起规模十分巨大的龙卷吸引敌人…… 在心海发愣的时候，尘洛已经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她的身前。 “你，你是……？” 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对方必定不会是没有心智之辈，并且对方刚才采取的行动也算是在支援自己，没有恶意。 于是心海尝试着与对方交谈。 “……你好。” 第五章 正在前往，大图书馆 扬起了巨大的风龙卷把附近的死士和崩坏兽收拾干净之后，尘洛这才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珊瑚宫心海的面前。 尘洛出声，与心海打了声招呼。 以史莱姆的身体发出人类的声音，确实十分令心海感到诧异，不过她在这渊下宫的这段时间里，见到的令她诧异的事情，也确实足够多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心海本来就有些体力不支，这下处在了安全的环境之下后，她也顾不得淑女和礼仪，瘫坐在地上——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史莱姆。 “小史莱姆，谢谢你救了我，我的名字是珊瑚宫心海。” “叫我尘洛就可以了。” 尘洛晃了晃史莱姆的躯体，表示友好。 心海首先需要确认的，是尘洛是从哪里来到渊下宫的。 毕竟，从海祇岛地面来到渊下宫的通道，只有那珊瑚宫之下月浴之渊，那里有心海安排的巫女和士兵在看守，尘洛不应当是从上面下来的。 那么，便只有可能是这渊下宫的“原住民”，或是…… 见心海似乎有些犹豫，尘洛便主动说道。 “心海，我们来合作吧。” “……关于这渊下宫的异变吗？” “没错，我正是为此而来，想必你也是为此而来。” 尘洛开门见山的说道。 找到雷之律者核心的事情比较重要，看这渊下宫的情况，他也没有时间与心海拉扯忽悠了，不如直来直往。 “……” 心海犹豫了一下。 尘洛的身份她还无法确定，贸然接受与他合作的邀请，或许会有些风险。 不过，这渊下宫的环境已经不容乐观了，急需寻找到解决的方案。而心海单独依靠自己的能力，也确实无法去解决这场异变。 那从大日御舆散发出来的奇异光线……尽管暂时没有让心海变得与那些丘丘人一样，但也确实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心海的身体。 如果在这里逗留的太久，心海也无法确认自己会发生什么变化。 接受尘洛的合作邀请，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心海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帮手。 “我接受你的提案，尘洛，让我们一起来解决这渊下宫的异变问题吧。” 尘洛原地蹦了两下，蓝色的光芒闪过，他从史莱姆的躯体重新变回了人类的身体。 “那么再重新做一遍自我介绍，我叫尘洛。” “……变成人了。” 事到如今，心海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尘洛不管再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能接受了。 尘洛来到了心海的身边，心海惊讶的发现，有他在身边的时候，那紫色的射线对自己的影响似乎变弱了不少。 仿佛光线中的力量都被眼前的男人吸走，心海也因此舒服了不少。 “那么，我们第一步前往哪里？” 虽然位于渊下宫中心的那座大日御舆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诡异的紫色光芒，但尘洛明白，那颗律者核心并不在大日御舆的装置内部。 要是核心就在大日御舆里，尘洛早就感应到并飞过去了。 尘洛只能够感应到另外半颗雷之律者核心就在这渊下宫内，却无法判定它的位置。 看样子，是对方刻意用某种方式隐去了自己的确切位置，令尘洛无法寻得。 因此，尘洛目前倒是没有什么头绪应该先去哪里调查，不如看看心海的意见。 “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狭间之街上，关于这里的话，我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调查，大部分区域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有一个地点……” 心海拿出了珊瑚宫祖传的渊下宫地图，铺平在了地面上，随后，用纤细的手指指在了狭间之街的某处。 “这里，原本是一处图书馆，是白夜国人用来收集和保存书籍的地点……我曾经经过那里，察觉到里面似乎有些异常，只是当时被怪物追杀，无力进入里面探寻细节。”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往那边去吧。” 第一个目的地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你还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见心海仍旧用着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尘洛关切的问道。 尘洛原本对心海的实力并没有太多认知——毕竟，在原本的游戏里，她更多的是以领袖、军师和巫女的形象出场，与雷电将军那守卫稻妻的神灵的地位不同，她鲜有表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不过，想到这附近被心海悉数击败的数量不少的死士和崩坏兽……至少在持久力和续航能力上，心海是点满了。 “……不用，时间紧迫，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向着大图书馆出发吧。” 心海倒是恢复的十分迅速，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掉了洁白的长袜上的泥土。 尘洛确实能感觉到心海的气色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好转了不少，这个恢复能力……是不是有点夸张。 尘洛只能理解为是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血脉带来的恢复力，不过，魔神的血脉，作用居然如此明显么…… “呃，那个……” 起身之后，心海显得犹犹豫豫，似乎有些话想说。 心海的伤势和体力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因为战斗导致地衣物破损，就没办法进行复原了。 毕竟，化海月也只能治疗伤口，可不会缝补衣服。 原本面对怪物时，这些衣物破损就破损了，但接下来她要与作为异性的尘洛一同去解决渊下宫的问题，心海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 为了适应海祇岛的环境，心海的穿着原本就比较……清凉，加上在战斗中的破损的部分，令她在尘洛面前略感羞涩。 尽管过早的担负起了领袖和现人神巫女的职责，但她毕竟真的只是十几岁的少女，会在意这些事情，倒也是理所当然。 “呃，我倒是会一些缝补衣服的技巧，不过可能要接触一下你的身体，要是不介意的话……” “那，那就拜托你了。” 一直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继续行动也不是事，尽管有些害羞，心海还是同意了让尘洛帮自己补补衣服。 尘洛点了点头，将手掌轻轻覆盖到了心海身上衣物破损的部分。 “失礼了。” 理之律者的权能，发动。 第六章 你也在啊，渊上 修补心海的衣服对于尘洛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发动了理之律者的权能，他轻松地便替心海将破损的部分修补完成，甚至完全焕然一新。 替心海修补好了衣服之后，两人便不再拖延，即可开始向着大图书馆所在的位置前进。 现实中的狭间之街比原本游戏中的大小要大上不少，不过尘洛跟心海都不是怕赶路的主儿，很快便到达了大图书馆的附近。 “心海，等一下。” 在进入大图书馆之前，尘洛叫停了心海。 “我到附近稍微看一下。” 尘洛走到了高台边上，向下眺望。 下方是一处平台，那里原本应该栖息着一只深海龙蜥，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里也没有么。” 理之律者的能力能让他过目不忘，凡是曾经见过的一切都能够在脑海中自由的倒映。 尘洛回忆一下刚才飞上天空眺望心海的战场的画面。 “……果然，也没有深海龙蜥么。” 在这狭间之街上，原本应该栖息着一定数量的深海龙蜥的，但此时它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并且，在被心海亲手击败的那些怪物中，也没有深海龙蜥的尸体。 如果是受到崩坏能辐射影响暴走离开了原地，尘洛可以理解，但在这狭间之街上，至少到目前为止，尘洛是一只深海龙蜥都没见到。 这是不合理的现象，它们到哪里去了？ 尘洛认定深海龙蜥失踪的现象与这渊下宫的异变，与雷之律者的核心的动向脱不开关系。 不过，眼下也只能先到大图书馆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拥有理之律者的权能的他，可以轻易地解读被收藏在大图书馆里的所有书籍，随意地掌握白夜国的文字。 说起来，之前在进行神樱大祓时，尘洛曾经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残影进行过交谈。 对方说过，当他做好了准备之后，便可以来到这尘封的渊下宫，去继承它的知识。 知识即是诅咒，而能够记忆一切的理之律者……一旦接触了这些知识，便会永远的背负上诅咒。 “……不过，大概指的也不是会被收藏在图书馆的东西吧。” 能被一位魔神视为十分重要的、需要传承下去的知识，究竟会是什么呢？ 尘洛与心海来到了大图书馆的门口。 虽说是曾经的大图书馆，但百千年的岁月过去了，如今这座建筑也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里面有人。” 心海敏锐的感应到了里面的环境，她之前觉得异常，也正是因为这图书馆里似乎有人藏身于此。 “没事，进去吧，能说话的就好说，不会说话的就送走。” 尘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不过他也在手中投影出了一把长剑，以防万一。 “嗨，你们好，我是渊上，你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吗？” 尘洛与心海刚走进图书馆，便从图书馆的二楼传来了陌生的男人问候的声音。 “……” 尘洛和心海抬头看去，那是一位头发漆黑，带着眼镜，穿着十分朴素的男子。 不过，尘洛可对他的底知道的清清楚楚。 ……好家伙，渊上这家伙也在这里。 深渊教团的深渊咏者，他大概是专门负责渊下宫区域的业务的，尘洛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在现在遇到他。 他似乎有某种手段来抵挡崩坏能辐射的侵蚀，因此并没有被转变成死士或者崩坏兽。 不过，既然他独自躲在这里……似乎这场渊下宫的异变与深渊教团之间的联系，就没那么深了。 至少，尘洛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律者核心相关的信息。 渊上看了看心海的装束，旋即改口问道。 “呃，看两位这装束，应该不是偷偷溜进来的，莫非是来摘珊瑚的勇者？” “我们……” 尘洛原本想出声回答，不过心海却偷偷地站近了一些，以渊上看不到的角度拉了拉尘洛的衣角，示意交给她来说。 两人走上了图书馆的二层，来到了渊上的面前。 “没错，我们两人正是此次前来进行海祇御灵祭的勇者。” 心海微微颔首，回答道。 当然，实际上今年的海祇御灵祭根本没有被举行，毕竟心海下来是来探查渊下宫的异变的，而不是来进行试炼摘取珊瑚的。 眼前的这个渊上，在说谎。 听到了心海肯定的答复，渊上高兴地拍了拍手。 “嗨呀，我就说现在渊下宫这情况一个勇者搞不定，不过，两个勇者……好像也不够用吧？” 渊上指了指图书馆的外面。 “哎，今年的海祇御灵祭好像跟往常的不一样，现在外面这怪物到处乱跑，还有莫名其妙的光线，我在这里躲了好几天了不敢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你是谁？” 心海问道。 “哦，我呀，我是受到珊瑚宫心海大人委托，下来帮忙的调查研究人员。你看，让你们重新学白夜国的文字多费事，我是来给你们帮忙阅读文献的。” “……你知道这座渊下宫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呀，就是不知道才只能一直躲在这里，毕竟我只是一个文员，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渊上诉苦道。 “两位，我们三人通力合作，一起把这渊下宫的试炼给解决了吧。” “所以，你觉得这里的情况是试炼导致的？” 尘洛问道。 渊上挠了挠头，回答道。 “哎呀，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根据以前的记录，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不过珊瑚宫心海大人交代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听到渊上在这儿扯谎，心海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嗨，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渊上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我就是珊瑚宫心海。” 心海默默地回答道。 ========== 啊~心海你全是水~ 蛮喜欢心海的角色人设的，可惜游戏内的剧情把她描绘地太过单薄，只能在自己的小说里面给她补足戏份了。 第七章 别打了，再打要打死了 “呃，嗯，额，这个，那个……” 渊上的头上留下了一丝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位珊瑚宫心海会亲自来到渊下宫，还跟他撞上了，这以前深海龙蜥们给的情报有误啊！ 他的业务范围只在渊下宫，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当代珊瑚宫之主的模样。 但根据他得到的情报，从几百年前开始，历代珊瑚宫之主都不会再亲自来到渊下宫，即便要举行相关的仪式，也是安排海祇岛的士兵和外来的勇者协助进行。 也就偶尔在渊下宫里抓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的盗宝团或者海乱鬼，才能了解一些地上的信息。 总之，这里先想办法糊弄过去…… “心海大人，心海大人，小的知错了，我确实不是珊瑚宫派下来的人，只是借助了一些邪道的办法偷偷潜入了渊下宫，但是这里发生的这些变化，我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原因啊！” 虽然渊上随时都能使用传送的能力进入深渊搭建的传送网络脱离这里，但他身为深渊方面对渊下宫的负责人，实际上也对发生在这里的异变十分好奇。 毕竟他是学者，是文员，研究这些奇妙的现象，对他们深渊的事业说不定也会产生帮助。 那大日御舆莫名被启动并发出诡异的紫光之后，这渊下宫里的环境就完全改变了。 而曾经与他交涉过的深海龙蜥一族，也忽然之间没有了声响。 “……先把你的身份如实说来吧。” 心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我说。” 渊上赶忙点了点头。 他琢磨了一下，眼前这两人应该都是稻妻人，既然如此，不如编一个别的地方的身份…… “其实我是从璃月过来求学的学者，听闻在这海祇岛之下有着远古的文明，这才用了些邪门歪道偷偷潜入了下来，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道这渊下宫怪物横生，我被吓得躲在这图书馆里，一步都不敢出去，干粮都快吃完了。两位大侠来的正是时候，小渊我啊是感激涕零！” “……” 尘洛在思考要不要揭发渊上，不过看心海的表情，她大概也完全没有相信渊上说的鬼话。 “两位大人，小的一个人在这实在是能力不足，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活不下去，能否带上小的一起在这里行动？” “你说你想跟着我们，那你倒要说出来你有什么用。” 尘洛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那个，我有一副标注清楚各个地点的渊下宫地图……” “这个我也有。” 心海如是说道。 “那个，小的精通白夜国文字，能够为两位翻译文献……” 渊上流着汗说道。 “我自小在珊瑚宫中修行，解读白夜国的文献，自然不在话下。” “我说不定比你还懂白夜国的文字。” 心海和尘洛无情地拒绝了渊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渊上在思考着一件事，动手，还是不动手？ 如果只有这珊瑚宫心海还好说，她身上虽然有些奇异的地方，但毕竟年纪尚小，即便全力对拼，也不会是他堂堂一个深渊咏者的对手。 这么多年下来，渊上可不是白活的。 但是她身边的那个蓝发的男人……渊上的直觉告诉了自己，他很危险。 是要命的那种危险。 哎，自己不过在教团中是个边缘人物，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拼死拼活吧。 这渊下宫也不是他的家乡，就算被异变毁掉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嗯，当然得在这里完全毁掉之前找到那本记载了久远的历史的书，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行。 虽然不是必须的任务，但渊上就是执着于这些看上去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在渊上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尘洛已经变出了绳子，趁他没注意直接给他捆在了柱子上。 “大侠，你这是干啥？” “把你这可疑分子捆上啊，放心，附近的怪物都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在这里很安全。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就给你松绑。” 尘洛一边动手，一边回答道。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渊上火了，不对，他本来就是火。 深渊人，永不为奴！ 渊上褪去了伪装，还原了作为深渊咏者的真貌。 来自漆黑世界的火焰烧去了他身上的绳索，就算打不过，他渊上也不能受这种委…… “啊，这灼热的真……” “化海月！” “神里流·霜灭。” 早有准备的一套永冻组合技直接招呼到了渊上的脸上，把他打成冰雕，从二楼怼下了一楼，刚刚燃起的火焰直接被冰与水熄灭。 ……可以忍受，可以忍受。 唉，文员果然不是勇者的对手……自己确实没必要跟他们拼死拼活的。 不如给他们提供情报，让他们在前面去寻找和解决问题，自己只要在后面悄悄尾随和观察记录就可以了。 让别人帮自己打工，自己再把结论拿回去教团报告，岂不美哉？ 大丈夫能屈能伸，嗯，就这么定了。 做出了摆烂决定的渊上重新燃烧起深渊之火，将包裹住自己的寒冰融化。眼看二楼的两人似乎还想继续，渊上赶忙出声求饶道。 “停一下停一下，别打了，再打要被打死了。” “……我觉得你应该挺耐揍的。” “居然是深渊教团的人……” 尘洛提着剑上从二楼跳了下来，对着渊上比划了比划手上的剑，做出威胁渊上的姿势。 “不是，大侠，我就只是骗了骗你们而已，揍一顿就可以了，罪不至死吧！” 渊上心虚的说道。 打不过就溜号，渊上一面说着，一面偷偷在背后积蓄力量，打算开启传送节点跑路。 “嗯，确实，不过……我想你在这里也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肯定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报，不妨跟我们一起分享分享？” 尘洛笑眯眯地看着渊上。 “还有你在渊下宫发现的东西，最好也一并交出来。对了，你可别想用传送门跑路哦，我盯着你的。” “……我说我说，我交我交。” 连逃跑的准备都被看穿了，渊上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兜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些东西，摆在了心海和尘洛的面前。 第八章 龙蜥人 “首先，把你来到渊下宫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吧。” 图书馆之内，心海和尘洛站在渊上面前，亲切地与他进行着交谈。 “我是来渊下宫寻找一本书的，那本书记载着白夜国在大日御舆建成之前的事情。那段纪年，被曾经的白夜国民们称之为‘日月之前的事’。” 渊上如实的说道。 “……《日月前事》吗？” 心海低头思考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没错，珊瑚宫心海，你是这一代的珊瑚宫之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大蛇魔神奥罗巴斯为什么会突然带着白夜国民们升上海面，封印渊下宫，甚至去入侵稻妻吗？” “……” 如果是往常，心海会回答，那是海祇大御神为了回应海祇岛民的心愿，带给他们更美好的生活。 这是她的家人和巫女的前辈们,从她小的时候一直灌输给她的认知，自然，所有的海祇岛民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心海曾经确实对此抱有过一些疑问，只是事务繁忙，没有闲心也没有能力去寻找答案。珊瑚宫的卷宗记录之上，对相关的讯息也没有太过详切的记录。 譬如，为什么在升上海祇岛之后，海祇大御神要将渊下宫彻底封印。这里的国土如此广阔，虽说已经废弃，但拿来做其他的用处，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譬如，作为魔神战争中的败者，海祇大御神为什么还要向着雷电将军发动必死的进攻。并非心海不敬，但奥罗巴斯的力量，肯定是不如那位执掌着无想之一刀的雷之神的。 “它所安排的这一切……举国搬迁、海渊封门还有举国东征，都是为了演一场戏，来掩盖那个被他所发现的真相。” 渊上如是说道。 “你是说，海祇大御神因为阅读了那本《日月前事》，从而被……” “被天空岛宣判了死刑。” 渊上继续说道。 “我正是为了寻找这本书而来……这渊下宫除此以外的事情，我都不太关心。” “……天空岛。” 眼见心海似乎陷入了思考，尘洛接过话头，向着渊上问道。 “渊上，继续说说你的发现吧，既然你一直都在这渊下宫之内，应该见证了整场异变的发生。” “……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有一天——大概一个月以前吧，一枚不知道什么东西飞到了渊下宫来，在那之后，那个大日御舆的撑开了保护罩，隔绝了一切外部人士的进入，不过那原本就是它具备的功能。总之，即便是你们，现在应该也无法直接进入大日御舆的内部。” 渊上说道。 不是深渊教团搞的鬼，也不是海祇岛方面做的事……那么这场异变的背后是谁，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深海龙蜥。” 尘洛默默说道。 “没错，我也觉得是它们搞的鬼。” 渊上点了点头。 “深海龙蜥可是十分聪明的族群，传说当年它们一族被白夜国民击退以后，为了生存开始了新的进化，它们模仿着胜利者的姿态，最后诞生了与真正的人类几乎别无二致的新的族群，也就是所谓的——龙蜥人。” “……” 心海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总之，我觉得是它们那边搞的鬼，不过自从异变开始之后，这些龙蜥们就全部销声匿迹，不知去到了哪里，我也正在寻找它们的踪迹。两位，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尘洛一边点头，一边看了看渊上掏出来交给他们两个的道具。 渊上拿出来的东西只有两样。 一样，是雕刻着五种奇妙图案的石块。 “这是键纹，你们可以理解为特殊的钥匙……只要放到藏有封印的地方就能用键纹解除封印，不过我也只收藏了一整套，你们要的话，就交给你们了。” 尘洛心念一动，伸出手将每个键纹都抚摸了一遍。 【叮，键纹……解析完成】 渊上不了解尘洛在做什么，只当是他对这键纹有些好奇，于是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只是不知道这渊下宫发生异变之后，这些键纹还能不能继续使用了。” 而渊上拿出来的另一样东西，则是一枚挂坠。 “这是我之前在大日御舆那里发现的，没什么用处，也一并交给你们吧。” 这东西，心海认得。 不如说，她手里也有一块。 心海掏出了那枚挂坠，刚好可以与渊上交过来的那一枚合并。 “……这是海祇大御神以前留下的东西，共有三枚。三枚挂坠分别留给了大日御舆、珊瑚宫一脉和海祇御使。” “这么说的话，应该还有一枚在……” 心海点了点头。 “嗯，应该还有一枚在海祇御使的手里——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不过，这些挂坠并无神奇的效力，本意只是想让乡人、地走官和海祇御使三派之间互相监督，对于如今的海祇岛而言，它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是久远的文物，心海还是收下了这枚挂坠。 “好了，两位大侠，我知道的事情、搜集的道具都已经交给你们了，之前欺骗你们的事情就算两清了吧？” “嗯，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想问问你……” 难得抓到一个深渊相关的人士，尘洛还打算问问关于这渊下宫以外的事情。 毕竟黑希儿很有可能就被天理维系者封印在深渊之中，渊上既然是深渊教团相关人士，他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尘洛正准备出声询问渊上，但他内心突然一惊，危机的意识窜上心头。 来不及做其他的动作，尘洛猛地拦腰抱起了心海，速度全开，向着图书馆外跑了出去。 就在他跑出图书馆的一瞬间，一道红色的雷光落下，笼罩了尘洛身后的整座图书馆。 “好险。” “唔……谢谢你，尘洛。” 尘洛放下了心海，回身看了看被雷霆贯穿的洞口。雷霆摧毁了一切，甚至贯穿了整个地面，其中的一切都在那红色的雷霆中化为了虚无。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袭击，一场来自“雷之律者”的袭击。 第九章 贤者阿倍良久（上） 这场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也就是尘洛提前预感到了，这才能带着心海及时脱离出来。 “那个自称‘渊上’之物……” 望着眼前已经完全空无一物的大洞，心海略微担心的说道。 “他应该不至于就这么死掉，不过正好，该了解的我们都已经了解了。” 刚才尘洛抱着心海逃出来的时候，他有感应到渊上开启了深渊的传送门，虽然可能没完全避开这雷霆的攻击，不过他血那么厚那么能挨打，应该死不掉。 只是……这袭击实在太过突然了。 大概是对方锁定了尘洛的位置，用律者权能降下了雷击。从这个攻击的威力来看……对方恐怕已经对雷之律者的权能掌握到相当的程度了。 时间紧迫，还是继续对这渊下宫的异变进行调查吧。 从渊上那里姑且还是收获到了一些信息，至少尘洛现在能确认得到了雷之律者核心并引起了渊下宫的这场异变的，确实是深海龙蜥一族。 “刚才从那自称‘渊上’之物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实在令我有些……吃惊。” 心海揉了揉脑袋，似乎在接受这难以想象的现实。 “看来，对我来说，这次渊下宫之行除了要解决异变，也是在了解尘封在这里的真相了。” “嗯，刚才听了渊上的话，我对下一步要前往的地方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最终的目标么……果然还是得想办法进入到那大日御舆的内部看一看。 毕竟按照尘洛的记忆，大日御舆之下关押着被改造过的特殊龙蜥，如果真是深海龙蜥在作祟，它们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关押着自己同胞的地方。 另一方面，想办法把这个大日御舆的崩坏能射线给关掉也比较重要。 刚才在来图书馆的路上，心海和尘洛已经尝试过了，原本用于转换大日御舆的【常夜】和【白夜】的装置，已经完全失去了效力。 想要关掉它，恐怕只能亲自到塔下去想办法了，最坏的情况，可能要将它摧毁掉。 不过，在离开狭间之街前，尘洛倒是有个地方想去。 既然刚好从渊上那里得到了能够开启封印的键纹……尘洛可是知道，在这狭间之街上，正好就有一处地方，封印着一个十分重要的残魂。 那个残魂的主人，正是这大日御舆的建造者，传闻中受到常世之神伊斯塔露启示的大贤者——阿倍良久。 受到渊下宫区域地脉紊乱的影响，曾经生活在这片国土上的白夜国民们，拥有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残魂再次显现在世间的特性。 所谓的海祇御灵祭的试炼，也正是依靠这些早已死去的人们来实现的。 不过，它们并不是真正的灵魂，只是因为地脉的力量短暂再现的幻影，一旦试炼结束，这些残魂便会很快消失。 而在这些复生的“人”之中，有一位非常特别。 “大贤者阿倍良久……《常世国龙蛇传》记载过他的故事。” 尘洛与心海行走在寻找阿倍良久的残魂被封之地的路上。对方似乎没有继续发动攻击的意思，不过尘洛仍旧保持着警觉，以防再次受到落雷的袭击。 “嗯，那是一位十分伟大的存在，为永夜的国度带来了光明。” 关于渊下宫，或者称之为白夜国的绝大多数情报，都已经被永远的封印在了地底，但心海作为珊瑚宫一脉的传人，仍旧通过机密文档去些许了解过白夜国的故事。 只是关于这座地底国度的记录实在过于稀少，仿佛是海祇大御神故意想让人们遗忘这些故事似的。 “我所知道的关于阿倍良久的故事，是他受到了常世之神的启示，开启了智慧，亲手主导制造出了大日御舆。” 心海如此说道。 “……不过他的结局其实并不美好呢。” 尘洛默默说道。 哪怕是流传在民间的故事里，讲述的也是阿倍良久受到太阳之子——也就是白夜国的领导者的嫉妒，被永远的关押在了大日御舆中，最终郁郁而终。 当然，事实总是比传说还要残忍一些的。 哪怕在阿倍良久身死之后，那些憎恶他的人也不打算放过他的灵魂。 阿倍良久的灵魂被分割成了四块，永远地被囚禁在这渊下宫之中，而其中一块封印就在这狭间之街上，也就是尘洛与心海正打算前往的地方。 “……民间的传说说是太阳之子构陷了这位贤人，不过在我看来，大概其实并不是太阳之子的过错。” 心海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珊瑚宫的机密文档中，记载着名为【归日之祭】的仪式，每一任太阳之子都会在成年之前，进入到那大日御舆的光源中心……七任太阳之子无一不是如此，这，不就是让他们活活被烧死么。” 心海果然聪慧，或者说，是感同身受。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哪怕是在今时今日的海祇岛上，也是一片暗流涌动，有许多人觊觎着心海的位置。 如果她没有展现出足够的能力，恐怕也会如同太阳之子一般成为一个傀儡。 “是啊，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只是一群孩子，小孩子哪懂什么治国理政，最终也不过是成为背后那些权谋者任意操控的傀儡罢了……在他们将要成年、明白自己身为傀儡时，就会被投入大日御舆中，永远的闭上嘴。” “所幸有海祇大御神的到来，拯救了白夜国民，也才有了现在的海祇岛。” 尘洛依照记忆，与心海寻找到了那处大贤者阿倍良久的残魂封印之地。 这里一片荒凉，原本应当潜藏在这里囚禁阿倍良久的残魂的怪物，也已经因为崩坏能的影响离去了。 “投影，开始。” 利用理之律者的能力，尘洛轻松地投影出了键纹，并依次将键纹放进了墙壁之上。 当所有的键纹都被激活之后，五道键纹的中心，那片空地上，一个虚幻的残影出现了。 “吾乃赫利俄斯之建造者，名日:阿倍良久!” 第十章 贤者阿倍良久（下） “赫利俄斯……！！赫利俄斯！！” 阿倍良久的残魂被尘洛召唤出来之后，便突然开始疯狂的念叨着赫利俄斯的名字。 它的残魂仰望着伫立于渊下宫中心的那座高塔，面容上带着一丝惊愕和不解。 “此乃吾亲手所造……赫利俄斯造成之日，万丈光芒自高天笼罩，如是众人不受龙兽侵扰。啊啊，正当时，诸民仰视，热泪盈眶，扬臂欢呼，难掩喜悦激动之情……可是现在怎么……” “……阿倍良久先生？” 尘洛试探着与他交谈。 “不对，吾，吾为何在此……为何……为何吾魂迷梦土，不得安宁。” 阿倍良久的残魂没有理会尘洛，似乎陷入了某种偏执的自言自语之中。 毕竟被封印在狭间之街的只是阿倍良久的一部分残魂，因此会出现神志不清和语言混乱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尘洛还是能做些什么的，他伸出手，轻轻接触了阿倍良久的残魂——虽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触摸到他的灵魂，但还是为阿倍良久注入了一丝理之律者的崩坏能。 在这股崩坏能的帮助下，他似乎清醒了不少，这才开始用正眼看向眼前的尘洛和心海。 “两位，你们好。” 或许是因为受到尘洛影响的原因，阿倍良久说话的风格也突然骤变，从文绉绉的古风变成了大白话的风格。 “贤人阿倍良久，您好。” 心海礼貌地向阿倍良久问好。 “如今是什么时代……这股气息，你……也是太阳之子么？” “不，贤人阿倍良久，太阳之子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心海简短地向阿倍良久讲述了海祇大御神推翻太阳之子，将白夜国民带上地面的历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做的好呀，做的好呀！” 听完了心海的描述，阿倍良久激动地直拍手。 “阿倍良久先生，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渊下宫很异常，那座大日御舆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关于这座大日御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譬如……停止或者摧毁它的办法。” “……在吾辈的统筹规划之中，大日御舆确实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那个光芒……并不是会带来希望、驱散黑暗的光，反而是催生毁灭和破坏的黑暗。” 尽管阿倍良久从未接触过崩坏能的信息，但他仍然精准地点出了崩坏能的本质。 “……但是很遗憾，吾辈无法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阿倍良久略带遗憾的说道。 “为什么？” 心海不解的问道。 “……这具残魂，被封印在这狭间之街上的吾……并没有关于大日御舆构造的任何记忆。” “……好吧。” 对于这个结果，尘洛倒也没有太意外。 阿倍良久的灵魂共被分割成了四份，封印在渊下宫各处，每个残魂拥有的记忆都各不相同。 其中，被封印在大日御舆下方的灵魂中，残留的记忆最多。 关于大日御舆的绝大部分记忆，恐怕也残留在那一个灵魂之中。 尘洛和心海想了解大日御舆的结构，就得先想办法穿过大日御舆撑起的结界到里面去找阿倍良久的残魂，想要穿过大日御舆的结界就得先找到阿倍良久的残魂…… “不过……尽管相隔甚远，但是吾仍然能感觉到，那座大日御舆……已经被某人改良过了，或许是小姑娘你口中的那位海祇大御神吧。” 心海被阿倍良久提醒，似乎想起了什么。 “尽管吾辈什么都做不到……但如果是那位拯救了白夜国的海祇大御神的话……也许留下了什么后手，去控制那座大日御舆。” “……海祇御使。” 心海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海祇御使，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第一眷属。 身为魔神的眷属，奥罗巴斯赐予了海祇御使特别的力量——操控大日御舆的力量。 只不过，当海衹大御神耗尽力量创造海衹岛之后，力量逐渐衰弱。因此海衹御使也不再诞生了——说到底，从那之后，操控大日御舆的能力便成为了无用之物。 “我想想……最后有记录的一位海祇御使……被寄予厚望，能沟通龙蜥与人类的御使一她在 婴孩时代，随同其监护巫女，在渊下宫边陲被龙蜥袭击，自此下落不明。”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人能够停下那座大日御舆的话，也只有海祇御使能够做到了。 “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无法确认那位海祇御使是否还活着，虽然许多人认为她被龙蜥带走抚养长大了，但这毕竟没有确切的根据。” 心海说道。 “……说不定真的还活着呢。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阿倍良久先生。” 尘洛倒是知道，那最后一位海祇御使，叫做阿祇的女孩，确实还活着，只不过她真的生活在深海龙蜥的族群之中。 没有经历过三界路飨祭的阿祇，恐怕还对自己龙蜥人的身份确信不疑，就算真的遇上了她，也很难说她会愿意帮助心海和尘洛停下大日御舆。 ……倒不如说，尘洛认为这大日御舆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与阿祇的力量分不开关系。 “两位年轻人，吾的心中仍然有一事相求。” “……贤人阿倍良久，请说。” “摧毁那座大日御舆吧，如果是你们的话……应当有那个能力。” 阿倍良久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大日御舆乃是我毕生的杰作，但在我尚且苟活的时候，它就已经成为了那些苟且之辈投下暗影的陪衬，而现在，又在无时无刻为这渊下宫埋下毁灭的种子。吾……分明不是为了这些目的才建造它的。” “……另外，这渊下宫的异变恐怕是那些龙蜥所为，去龙蜥研究所吧，那是从吾还存在的时代便设立的研究所，只可惜吾被奸人构陷，完成了大日御舆的建设之后，无法再继续与深海龙蜥相关的研究……如果后人继续了吾的研究，那里应当存放着关于龙蜥的数据，你们如果要与它们交手，想必会用的上。” 说罢，阿倍良久便打算就此散去。 “……等一下，阿倍良久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尘洛出声，向阿倍良久说道。 “你说吧。” “在传说之中，记录了你接受过常世大神伊斯塔露的启示，方才建造了大日御舆，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神灵？” “她是在黑暗的年代之中唯一没有抛弃过我们的那一位，她是时刻，是无时无刻，是千风与日月之度量。她为这渊下宫留下了【不灭风】的力量，让白夜国民得以在这漆黑的世界之中，除了水元素以外，还能够借助不灭风的力量。” 谈及伊斯塔露，阿倍良久显得有些激动。 “……更多的我便想不起来了，但她心怀仁慈，是永远指引着光明的未来的神灵。” 第十一章 深海龙蜥研究所 狭间之街的岛屿之外，一个巨型的风史莱姆漂浮在高空之中，粉发的少女跪坐在其上，向着某个方向在飘行着。 “这个体验……还真是新奇。” 心海大概是头一次乘坐如此的巨大的生物飞上天空，一开始还略带拘谨，随后便毫不掩饰心中的欣喜，如同第一次获得喜爱的玩偶的小女孩一般，眺望着四周的风景。 根据阿倍良久提供的情报，心海和尘洛接下来打算先去一趟那个深海龙蜥研究所。 那是一处没有被记录下来的地点，哪怕是心海手中的珊瑚宫祖传地图上，也没有记录下研究所所在的位置——很显然，海祇大御神并不想让海祇岛民们记得这处位置。 但是阿倍良久还记得那处龙蜥研究所的位置，并指引了尘洛和心海方向。 那处龙蜥研究所就在狭间之街的东北方向，一座独立悬浮的小岛。 为了前往那里，尘洛重新利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变身成了一只特大号的风史莱姆，大到能够轻松地将心海托起来，随后便一路向着那个方向飘了过去。 “你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吗？” “小时候要做巫女的修行，本来就很少有时间休息娱乐……少有的娱乐时间，作为海祇岛民的一员，基本也是选择到海里去游荡……天空，对我来说一直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那你现在如愿了，心海。” 尘洛那史莱姆的瞳孔向上略微移动了两分，不过很快，一根纤细的玉指便点在了尘洛的“额头”上，制止了他的行动。 “不准往上看。” 心海的声音中略带一丝娇羞，毕竟某种意义上，她跟尘洛也算得上正在亲密接触。 “……好好好。” “我生在海祇岛，成长在海祇岛，这里便已经是我的全部了，外面的世界……虽然通过各种方式了解过一些，但却没有机会亲身去见证。” 心海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遗憾。 她在过早的年纪就担负起了领袖的职位，不能像其他的同龄人一般享受年轻的美好。责任令她无法去见证外面的世界的美好，但她又不可能抛弃这责任于不顾。 或许爱好看小说的习惯，也只是因为那里面存在着能够带来幻想的全新世界吧。 “话说，心海，等收拾完这渊下宫的问题，我也算得上是海祇岛的功臣了吧？” 见心海似乎有些落寞，尘洛把话题扯到了别的方向上去。 “……嗯，倘若我们能成功解决这场异变，尘洛你便是海祇岛的恩人。我会邀请你到珊瑚宫来做客，好好报答你一番。” “细说，这个我还挺感兴趣的。” “唔……嗯，比如，珊瑚宫的荣誉巫女？” “这个……” “开个玩笑。” 心海轻轻一笑。 “嗯——这件事情还是等结束以后再说吧。” 到达了目的地，尘洛缓缓吐气，带着心海从天空中缓缓降落。 待到心海从风史莱姆的身上跳下来之后，尘洛这才变回了人形。 这处深海龙蜥研究所，与渊下宫其他的遗迹一样，已经显得破败不堪。 原本应当是多层设计的研究所，位于上层的设施和楼层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抵是被渊下宫的【不灭风】腐蚀，散落到了无底深渊之中。唯独剩下了底层关押龙蜥的场所还尚且完整。 只不过，原本用来关押深海龙蜥的铁牢，也已经被完全破坏，里面空无一物。 这处场所的角落里还安装着各色的元素方碑，大概是用来模拟各种严苛环境对深海龙蜥进行测试和实验用的。 “我们四处找找看吧，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遗留的东西。” 两人分头行动，上上下下四处翻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资料。 就连尘洛记忆中原本应当被丢弃在某处龙蜥关押房间里的《深海龙蜥实验记录》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寻找无果，尘洛与心海回到研究所的中心。 “虽然贤人阿倍良久让我们来这里……但似乎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倒也不一定。” 这处研究所，一定对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如果它真的打算让世人遗忘这里，不再发现这座研究所里诞生的一切成果，大可以在离开以前用它的神力彻底抹去这里的一切，那样，便没有人任何人再有机会探寻这里的过往。 而不是十分刻意地从地图上抹去了坐标，却又独留这座研究所在时光中慢慢被腐蚀。 从触犯了天空岛的禁忌的那一刻开始，封印渊下宫，升上海祇岛，入侵稻妻……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一场弥天大谎。 既然如此，这座研究所所呈现出来的破败，或许也只不过是它所设下的一个幌子，这里，一定在某个地方隐藏着它期望能被后世之人所发掘的财宝。 也正是当初被瘴晦瘤召唤出来的它所说的，应当被继承的“知识”。 ……既然不在表面的话，或许就藏在内部。 尘洛召唤出岩元素的力量，两人脚下的土地开始分流，向尘洛展现着可能藏于其中的秘密。 如果在外部发现不了的话，那就掘地三尺，刨根问底。 很快，尘洛便有了新的发现。 虽然没有什么隐藏于地底的秘密实验室，但尘洛确实在地底寻找到了一本书。 尽管被压在地底，但它并未破损，或许是因为其上还隐隐有着一丝神力的庇佑的缘故。 尘洛将这本书交到了心海的手中。 毕竟，他不需要逐字逐句的去解读书籍，当他摸到那本书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读取完了其中的一切信息。 《海祇大御神特令·无限之章》 “似乎是实验记录呢，藏在这样的地底，甚至还用神力予以加护……其中到底潜藏着什么信息呢。” 心海拿起了记录，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 “依照海祇大御神之特令，将深海龙蜥相关研究数据和成果尽数记录在此书之中，并封存地底，以待后世挖掘。” 第十二章 久远以前的故事·梅比乌斯 “克莱因~我的文件资料准备好了没？” 彼时的深海龙蜥研究所之中，一位绿色长发的女子呼唤着另一个少女的名字。 “……那个，博士，海祇大御神说过，在研究所内交流的时候禁止用白夜国的原名。” 另一位绿色短发的女子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过来，回应道。 “怕什么嘛，现在这研究所里就我们两个人，她们两个都被我派出去采购材料了。” “……好的，梅比乌斯博士，这是你要我准备的资料。” 绿色长发的女子唤作梅比乌斯，是这白夜国的一名学者。 她主攻的研究方向是关于深海龙蜥的实验，在太阳之子尚存的时代，她的研究曾经处处受限，科研经费被一削再削——对于上层老爷来说，她的研究完全是徒劳无益的。 尽管如此，她仍旧还是或明或暗的在进行着对深海龙蜥的研究。 在那真名被唤作奥罗巴斯的海祇大御神推翻了太阳之子的暴政，建立了新的政权之后，梅比乌斯的研究课题得到了奥罗巴斯的重视，她的才能也被重新发掘，因而收获了大量的科研资源，让她能够随意地进行各种各样的研究。 坊间传闻，那位海祇大御神甚至亲自接见了梅比乌斯，与她彻夜畅谈过。 当然，克莱因知道，这不是传说，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 毕竟这座深海龙蜥研究所，就是为梅比乌斯而设立的。 “嗯~让我看看。” 梅比乌斯接过了克莱因递过来的文件，翻开着昨天进行的龙蜥实验的结果。 梅比乌斯一边翻看实验结果，一边命令克莱因进行汇报。 “拥有抗高温特性的龙蜥在低温环境成长之后，自身并不会进化出耐寒的特性，但它的后代却全部表现出了高体脂、多眠、冰元素的特质。 “如果再将这些具备耐寒特性的子代龙蜥放入高温环境中继续进行繁殖，下一代又会重新表现出抗高温的能力——只是暂时没有进化出火元素。 “……虽然尚且无法下定论，但可以由此推断，龙蜥的母体在遭遇严苛的环境时，能够在体内编织出对应的特性，并将这些特性传递给自己的后代。” 克莱因默默地汇报着实验的结果。 “不错不错，这些龙蜥所展现出来的【进化】特性，实在是远超我的想象。” 梅比乌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另一组实验的报告呢？也念给我听听吧。” “……梅比乌斯博士，关于深海龙蜥的智能的研究实在太过危险了。” 克莱因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另一份报告。 “根据目前的研究结果，定向培养智力的龙蜥，在第四代就已经具备了相当于十二岁孩童的智慧，很多学者都极力反对继续进行这项研究。” “不就是担心那个什么只存在于小说里面的‘龙蜥人’吗？没关系，他们只是不了解我研究的伟大罢了。” 梅比乌斯伸了伸懒腰，傲人的身材一展无余。 克莱因则是继续说道。 “根据古老的预言，水之龙王最终将以人形诞生，其他学者们担心对龙蜥智能的研究最终会催生出龙蜥人的出现来应验那个预言，因此非常反对我们的研究。” “哼，那些家伙只是看不惯我把他们的科研经费都抢走了吧。” 梅比乌斯不屑的说道。 “再说了……如今的深海龙蜥族群早就已经不纯粹了，海祇大御神亲自下令实行的血脉污染计划实行的非常成功，进化出了【雷】与【冰】的特性的龙蜥族群，失去了纯粹，已经永远失去了再次诞生龙王的机会。” 克莱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梅比乌斯的意见。 “不过，克莱因，目前的确有更加重要的课题要进行研究，是海祇大御神下发的特令，关于进化和智慧的课题，就暂时先放到一边吧，我们要将全部的精力放到接下来的研究上。” “梅比乌斯博士，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是……？” 梅比乌斯神秘的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罐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 “克莱因，你看，这是什么？” “……梅比乌斯博士，您就别卖关子了。” 克莱因无奈地说道。 “不嘛~我就要你猜一猜~” “……某种野兽的鲜血？” “嗯~说是野兽的鲜血可能也不太对劲吧，毕竟，这可是海祇大御神的神血啊。” “什么？！” 克莱因吓得手中的文件都摔倒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放心，这是前几天海祇大御神亲自交给我的，用在我们接下来的研究课题上。” 梅比乌斯轻松地说道。 “我们接下来的课题，是将海祇之血移植到深海龙蜥的身上。” ………… “第十三次实验，因为容不下海祇之血，龙蜥的身体会出现各种不良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仍然不够强大，无法承受魔神之血。博士下令继续按照规划好的进化路线培养龙蜥的后代，要创造出理论上最强的龙蜥。”（记录员 克莱因） …… “第二百三十六次实验，海祇之血的移植终于算是成功了，深海龙蜥作为元素生物（光界生物），与海祇大御神的人界力量产生排斥，但如果加入了【人类】的血液，便可以一定程度上减轻排斥的反应。具体的原因不明，有待进一步的研究。”（记录员 梅比乌斯） …… “……关于移植的实验到此结束，实验中的所有深海龙蜥都并未出现过死亡，皆得寿终，礼赞海祇大御神之慈心。”（记录员 克莱因） ………… “梅比乌斯博士，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做血脉移植的实验，难道海祇大御神打算让龙蜥像人类一样，也成为它的眷属吗？” 实验完成许久之后的某一个午后，克莱因再次向梅比乌斯发出了提问。 梅比乌斯似乎正亲自执笔在书写着什么，听到她的提问，她放下了手中的笔，邪魅的一笑。 “不不不，克莱因，你误会了一件事，海祇大御神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博士，我不太明白。” “虽然海祇大御神也从未对我说起过它真正的用意，但我可是聪慧无比的梅比乌斯啊，它真正的目的，即便它不说，我也能窥见其中的奥妙。” “博士，那是什么意思……？” 梅比乌斯没有直接回答。 “‘水之龙王将以人形归来’——这是渊下国民们都曾知晓的预言。” “……博士，我一直以为你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预言。” “恰恰相反，克莱因，我正是因为对此深信不疑，才会开展这个课题，进行这个实验。” 梅比乌斯嫣然一笑。 “假如深海龙蜥原本的族群已经再无可能诞生新的水之龙王，而在这个时候，我们培育出了唯一的、纯净的人工龙蜥生命体，并让她以人形诞生，那么当那份预言应验之时……不，不如说我们正是让那个预言实现的人。” 她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狂热。 “……那个时候，水之龙王将以人形诞生。” 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苦肉计 “与其说是实验记录，倒不如说是充满主观性质的评价的个人日记……” 尘洛老老实实地陪着心海在深海龙蜥研究所阅读实验记录。 心海看书的姿势与常人不同，喜欢将书本抵进了细看。 这本出自梅比乌斯之手的实验记录，倒是确实详尽的记录了各类龙蜥的身体数据和构成，各项研究的成果也都记录在册，甚至包括将海祇之血与深海龙蜥进行融合的方法都完全记录在了上面。 在这本书的后记中，梅比乌斯甚至留下了自己的感言。 “……可惜时间不够，白夜国即将封闭，所有人都会前往海祇岛生活，我自然也不例外，海祇大御神也下令停止了关于深海龙蜥的一切研究。 说不定我能研究出更加合适的让深海龙蜥与普通人进行融合的技术。它们的体内储存了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种子，如果能让所有的人类都接受改造与深海龙蜥进行融合的话，或许，我就能重新定义人类这一存在。 ……只可惜，此前也曾向海祇大御神进言，但用精英士兵来进行融合改造的计划被驳回了。明明人类的未来，应当有更广阔的方向的。 ——总之依我看，这项技术不如就命名为圣……” 最后的几个字已经十分潦草，看不清楚了。 “留下这本实验记录的学者当真是一个狂人，她所记录的那些实验和做出的假设，即便只从文字上，也能窥见她的疯狂。” 心海合上了书，不由得感叹道。 “我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会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去进行改造。” 心海怀疑的倒是没错，嗯，另一个世界的梅比乌斯确实…… “尘洛，关于这里的搜寻和研究也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动身前往下一个地方吧。”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尘洛是修整完毕之后才被黑希儿送到了这渊下宫来，但在尘洛到来之前，心海就已经独自在这渊下宫徘徊了一段时间，不知探索了多久了。遇到尘洛之后两人也没有停步，先后前往了图书馆、阿倍良久残魂的封印之地还有这龙蜥研究所。 即便是要对付幕后黑手，也得先好好休息，准备充分才行。 “嗯，养精蓄锐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 心海说道。 “……尘洛，不怕你笑话，平常在海祇岛的时候，原本我是特别喜欢睡觉的，每次都得让露子来拉我起床。但是，反倒是来到了这渊下宫之后……我的精力异常充沛，从来没有感到过疲惫。” 她走到了浮岛的边缘，凝视着万丈深渊，心底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以前，巫女们总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到渊下宫来，我那时并不了解为什么，当我真正来到这里之后，我才了解到……或许，我与这里确实有着某种联系。” 血脉的力量不会骗人，自从来到了这渊下宫之后，心海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变强。 “是海祇大御神的血脉的原因吗，还是……” 但是，心海能感觉到，这股来自血脉之中的力量，在增幅她自身的同时，也在侵蚀着她的心灵。 狂躁，黑暗，愤怒，如同一个看不到底的深邃旋涡。 当心海凝视祂时，祂也在凝视着心海。 那毫无疑问是一把双刃剑，所以心海一直在忍耐着，凭借着旧日的巫女修行的心得，压制着这股力量的觉醒。 “……有东西来了。” 尘洛一直维持的感知警戒传来了反馈。 那群东西——应当是一群深海龙蜥，悄悄地爬上了这座浮岛的底部，向着尘洛和心海所处的最高处靠近着。 “嗯，我也感觉到了。” 对于心海来说，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也并不困难。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具有与尘洛同样的律者级别的感知能力，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知方式。 在感知到它们的出现之前，心海还不知道自己原来具备这样的能力。 “先是落雷，又是派兵……我倒是对这幕后的家伙的状态越来越感兴趣了。” 尘洛站起了身，摩拳擦掌的准备收拾这群不知好歹的深海龙蜥。 “嗯，不过……还是留一个活口吧，兴许有用。” …… 一场蹂躏过后，尘洛与心海的周身躺满了失去生命气息的深海龙蜥。 尽管它们的身体已经在崩坏能的辐射下得到了加强，但仍旧不是尘洛的对手。 不过，确实就像梅比乌斯的记录中描述的那样，这群家伙的【进化】能力十分夸张，它们进化后的身体中蕴含的崩坏能，远比尘洛之前见过的死士丘丘人要夸张的多。 依照心海的意见，尘洛留下了一个活口，此刻它还被封印在冰块中，处于停止思考的状态。 “……很显然那位幕后之人一直看着我们的动向，但如果它真的能够轻松的知道我们的位置，又具备亲自前来的能力的话，恐怕早就直接来抓我们了，既然它选择了降下落雷和派出龙蜥来抓捕这种间接的方式，就说明……” “它恐怕不方便移动。” 尘洛接过话茬，他估摸着，那家伙恐怕是被律者核心侵蚀的够呛。 毕竟，哪怕是散兵这种出自雷电影之手的神之造物，外加具备相当的适应性，也无法完全承受律者核心的侵蚀，几近疯狂，更何况是区区龙蜥。 “刚才收拾那些龙蜥的时候，它们尽对着我下死手，却对心海你小心翼翼，要我说……它们收到的任务恐怕是要把你活着抓回去。” 毫无疑问这一伙龙蜥的目的是心海，而不是尘洛。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让我们直面那个幕后黑手。” 心海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我觉得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这样可就要委屈一下心海你了。” “没什么，毕竟这样才能够直接去面对它……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你也太信任我了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这是我的信念。” 两人的眼神，同时望向了被冰块封住的那唯一一个活口。 第十四章 阿祇 心海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既然对方的目的大概率是将自己活捉，那不如就将计就计，让这最后一条活着的龙蜥完成它的任务，带自己回去。 就算不能直面最终的幕后黑手，也能深入敌营一探究竟。 而尘洛则通过变形的能力藏在她的身上，伺机而动。 嗯，也就是所谓的斩首计划。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是很大的，若不是对尘洛完全放心，心海也不敢选择这样的策略。 往常，她是不会选择这样激进的策略的。只不过渊下宫现在的情况不宜久拖，这样充斥着怪异光线的状态不知何时会让这里崩溃，还是尽快的解决问题比较好。 深海龙蜥的智能虽说经过定向诱导之后能够接近十二岁的人类小孩甚至更高，但这些野生的深海龙蜥自然并不具备那种程度的智慧。 倒不如说因为受到了崩坏能的影响，在提升了力量的同时，心智的水平也大大降低了。 毕竟它们正在向着崩坏兽的那一侧进化着。 因此，当从冰块之中解脱的这条深海龙蜥看到躺在地上的心海之后，也只是遵循着它所收到的命令，用尾巴卷起了心海，离开了这处龙溪研究所。 它甚至没能注意到，心海的脖子上，比它最初见到时多了一条吊坠。 这条深海龙蜥卷着心海，一路从深海龙蜥研究所返回，到达了位于中心的大日御舆。 好吧，尘洛很想吐槽这家伙是怎么踏破虚空从研究所抵达大日御舆的……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只能感受到心海的体温和听见外面的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 总之，用崩坏能解释就对了。 而越是靠近位于中心的大日御舆，那崩坏能的射线就愈加强烈。 好在有尘洛替心海吸收了绝大多数的崩坏能，最大程度的降低了心海受到的影响，甚至此前心海单独行动中在身体里积累下来的崩坏能都已经被尘洛吸收了不少。 大日御舆撑开的护罩也并没有阻挡这只龙蜥的前进，它没有受到一丝阻隔便顺利的进入了其中。 “……果然，这护罩是龙蜥一方的势力开启的。” 要说深海龙蜥的族群之中有哪个存在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果然是…… “把她交给我吧。” 一个冷漠地女声传了过来。 深海龙蜥低声嘶吼着，似乎在回应女子的话语。 尘洛倒是确实听不懂龙蜥的语言，但是心海不知为何却能听得懂。 “其他的同伴都死了，我把她活着抓回来了。” “……它们本来寿命也不长了，战死沙场也是它们的愿望吧。” 心海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那是一个带着奇怪的龙蜥面具，身穿巫女服，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子。 “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把她……带到族长的面前去。” 女子从这只龙蜥的尾巴上接过了心海，抱着她走进了大日御舆的内部。 她不知念了什么口诀，脚下的石板开始缓缓的下沉。 “别再装睡了，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心海，珊瑚宫心海。” “我叫阿祇。” 阿祇将心海放了下来。 她的个子要比心海高一些——当然，心海本来就算不上高，只能称得上是娇小。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既然你选择了自投罗网，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再也没办法逃出去了。” 阿祇冷冷的说道。 “……你的瞳孔，很特别呢。” 心海没有理会阿祇口头上的威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同样的，在那副面具之下，那如同龙蜥的眼眸一样的竖眼瞳也在看着心海。 “那是自然，因为我是龙蜥，你的眼睛……也很是特别。” “……彼此彼此。” 石板还在继续缓慢而稳定的下沉。 “据我所知，大日御舆的下方应该是关押着特殊的深海龙蜥的地方……你们制造这场异变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被关在那里的那些龙蜥吗？” “营救？你把我们想的太弱了。” 阿祇回应道。 “我们无需再害怕任何东西，自从族长接受了雷霆的天启之后，这座大日御舆，还有这渊下宫里的一切……都已经归属于我们深海龙蜥了。很快，不久之后，我们深海龙蜥一族，就会沿着渊下宫的入口涌出，向着地表的世界发起反攻。” “……这还真是个坏消息呢。” “你听上去一点都不惊慌。” “嗯，为什么呢？” 心海轻轻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吊坠回应了她的抚摸，散发出了温暖的气息，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其实，阿祇，我想说的是，我们恐怕并非敌人。” 阿祇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从心海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气息，那是通过血脉联系起的对彼此的感应。 实际上，她能知道到心海并没有昏睡过去，也正是通过这种感应。 “那是自然，当你也同样明白自己的归处是深海龙蜥时，我们便会成为同族。” “……关于我的部分我姑且先不提出意见，但阿祇小姐，你真的是龙蜥……人吗？” “珊瑚宫心海，你想说什么？” 心海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从身上拿出了那两枚挂坠，递给了阿祇。 “这，这是……” 那两块挂坠，毫无疑问与阿祇自记事起便带在身边的那块出出同源。 她从自己的巫女服中拿出了剩下的一块挂坠，与心海递过来的挂坠拼合，完美的镶嵌在了一起。 那是三条蛇共同交织在一起的图案。 “……为什么能如此恰好的拼在一起。” “你心中应该有自己的答案。” 心海静静地说道。 “传闻中，海祇御使原本是半人半蛇的形象，但实际上到了后期，它们除了瞳孔已经与一般的人类别无二异。” “笑话，你是想说……” 阿祇强迫自己停止了说出那个猜想。 “不论你想证明什么，现在都已经太晚了。” 石板的移动已经快要结束，阿祇和心海也已经能够看见广阔的地底。 “这里……这里会是你今后永远的牢笼，珊瑚宫心海。” 第十五章 对背叛者的惩罚 大日御舆的正下方，原本是为参加海祇御灵祭的勇士们准备的最终试炼场所，此刻已然在四周爬满了各式各样的深海龙蜥。 作为距离大日御舆最近的地方之一，它们此刻正在这里接受着【蜕变】与【传承】。 “……唔。” 心海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痛苦的情绪正在不断从这些龙蜥的身上传递到她的心中。 进化是痛苦的，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少的龙蜥都在挣扎着。 但是，心海能感觉到的是，它们并没有受到强迫，而是自愿在这里接受光线的照射进行进化。 而在平台的中心，匍匐着一只体型难以想象的巨大龙蜥。 它的体型十分庞大，几乎占据了整片平台。 庞大的身躯上覆盖着鳞片，红色的电光在其中跳跃。 这是一只十分巨大而危险的野兽，心海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用“龙蜥”来称呼它了。 阿祇带着心海走下平台，她们的到来惊醒了这只庞然大物。 一阵惊雷炸响开来，它睁开了眼睛。 “族长，我将她……带到了。” 阿祇用龙蜥语向着它说道。 “终于……迎来了你的到来……” 这巨大的存在一边喘着气，一边对心海说道。 它身上蕴含的能量十分庞大，但正如心海和尘洛所预料的那样，它自身的存在状态并不稳定。 虽然持有一身庞大的力量，但却已经连移动和说话都已经十分费劲。 这样的敌人……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够给予它致命的一击。 它巨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心海。 “……背叛者。” “我并不是什么背叛者。” “不，你是。 “——从你诞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这片海底都在低语着你的名字……我们……在等待着你加冕为王。” 龙蜥族长缓缓地诉说着。 “在龙蜥一族的古老预言中……曾经君临世界的水之龙王终将以人的姿态回归，当我们感受到你的归来时，所有的龙蜥都在欢呼雀跃，但是为何……但是为何……” 龙蜥仰头咆哮，巨大的嘶吼响彻整片空间，宣泄着它的愤怒。 “但果然……果然你的体内，还流淌着那个蛇魔奥罗巴斯的污血！！！” “……” 经过龙蜥研究所的搜查后，心海对自己真正的身份已经有了认知，此刻再从眼前的龙蜥口中听到，也不过是让那个认知更加可靠罢了。 这具身体里，同时流淌着海祇大御神与深海龙蜥的血脉。 这正是为何心海在来到渊下宫之后感到身体异常活跃的原因，她的血脉中，属于深海龙蜥那一边的力量正在苏醒。 ……并且，依照眼前的龙蜥的说法，那并不是普通的龙蜥血脉。 在久远的时代以前，在人类这一物种诞生之前，这个世界曾经是属于龙的世界。 而七位站在顶点的存在，则被称之为【七之龙王】。 它们拥有着无上的智慧和力量，统治了这个世界不知多少的岁月，直到某一日，另一位伟大的存在降临，击败了它们，从此才开始了属于人类的时代。 但龙王的传承不死不灭，只需要一些时间，它们就能重返这个世界。 稻妻所处的这片区域，便原本是属于【水之龙王】的国度。 “奥罗巴斯……抢夺我们荣耀的传承……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所以呢？把自己的同类抓到了这里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打算抢夺我的血脉吗？” “蛇魔奥罗巴斯污染了我们的族群，令龙王永远不会在我们之中诞生………但是没关系，今时今日，我们的族群已不再需要龙王。” 龙蜥仰天长啸，些许红色的雷电在它的身上跳跃。 “……是尘洛说的那颗核心的力量。” “这天外赐福的神石，只要我们的族群能好好掌控它的力量，想要再度恢复往日的荣光，甚至向高天复仇，都未必没有可能……我们，不必再苛求龙王的归来。” 龙蜥低语着，展现着自己的雷霆力量。 “……但是单单凭借龙蜥的身体，进化成现在这副模样就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无法再进一步承受它的力量。” 巨大的龙蜥发出了某种吼声，许多小型的龙蜥从四周爬出，向着平台中心靠了过来。 ——当然，这个小型是相对它而言的，对于心海来说，这些龙蜥仍然十分巨大。 “背叛者就应当受到背叛者的惩罚，你……尽管龙王的力量不再能为我们所用……但一个尚未觉醒的龙王素体，加上蛇魔奥罗巴斯的血脉……一定会成为前所未有的优秀母体。 “你的血脉，你的因子……一定比我们更能承受它的力量，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为深海龙蜥的族群诞生出更加强大的后代。”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阅读过梅比乌斯的实验记录的心海和尘洛明白，深海龙蜥具备主动将某种特性遗传给自己的后代的能力。 尽管如此，单单凭借它们自己的能力，不管再怎么进化，都是无法进化出能够完美承受崩坏能的躯体的。 事实上，眼前的这只巨大的龙蜥身体，恐怕就是它们尝试的终点了。 通过增大自己的身躯，尽可能的去容纳足够的崩坏能……确实是不错的进化方向。 因此，它们才盯上了心海，希望能将她抓捕到这里来，利用她得天独厚的血脉，去壮大它们一族的“种子库”。 “你……已经没有机会再逃出去了，即便身负龙王的传承与魔神的血脉，但还没有觉醒的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龙蜥的威压压在心海的身上，令她寸步难行。 “……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恐怕难逃坠入这魔窟的命运。” 胸口的吊坠微微闪光，替心海解除了威压的影响。 “……但，我并不是一个人。” ——当对方认为自己已经大功告成的时候，那就是最好的奇袭时间，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放松与懈怠。 一阵耀眼的强光闪过，尘洛摆脱了吊坠的形体，重新化身成人。 尘洛一经出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眼前的巨大龙蜥发动了进攻。 “普罗米修斯模式，启动！” 第十六章 统合意识 为了保证奇袭得手，尘洛没有吝啬自己的力量，一经出现便进入了目前能够发动的最强状态，由普罗米修斯进行辅助的特殊理之律者形态。 湛蓝色的粒子在他的身边集结，普罗米修斯的投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投影·梦想一心】 那位前代雷之神的神兵宝刀再次出现在了尘洛的手中。 尽管没有雷电真的神樱祝祭仪式的辅助，尘洛现在没办法再次施展那名为【梦想真说】的绝代剑技，但单凭梦想一心本身的性能就足以伤到眼前的这只大家伙了。 尘洛的速度很快，他的身影一掠而过，跃至了空中，手持着梦想一心正面砍向了那巨大龙蜥的头颅。 它似乎没有预料到尘洛这突然的袭击，只来得及本能的制造电磁屏障试图阻拦尘洛。 在普罗米修斯的协助下，尘洛律者形态下的每一丝力量都得到了更加充分的运用，更何况同样持有雷律权能的他对电磁屏障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了，手中的梦想一心划出半圆斩，轻松地破掉了屏障，砍在了它结实的头部鳞甲之上。 “一刀……了断！” 尘洛落地收刀，梦想一心散去，这只巨大龙蜥的身躯也轰然倒下。 这一刀结结实实对这个大家伙造成了致命伤，按照常理来说已经算是被解决了。不过它的身上毕竟接受了过量的崩坏能，不能以常理去判断。 伸出手打起响指，尘洛从空中投射下无数光炮，开始轰炸眼前一动不动的龙蜥尸体。 ——鞭尸是一方面，把它的身体打碎，找到雷之律者的核心才是重点。 “心海，做得好。” “……呼，尘洛你总算出来了。” 心海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好在尘洛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要不是有尘洛跟着她，她是绝对没有独自面对这庞然大物的勇气的。 ……那股威压和力量，已经远超了她所预计的程度。 好在这次奇袭作战，也算得上成功。 “你，你们……”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站在一旁的阿祇甚至来不及感到震惊，对龙蜥首领的奇袭就已经结束了。 但不知为何，当尘洛斩下它的头颅时，阿祇心中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一种更加五味陈杂的情绪。 心海给她的两块挂坠，向她证明了她并非所谓的龙蜥人，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知道她该归向何方。 她与龙蜥已经生活了太久，想要扭转自己的想法，不是瞬息之间就能调整好的。 身为“人”，她应当为尘洛和心海的做法叫好。 但身为“龙蜥”，她似乎又应该向他们复仇。 因此她只是一动不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祇，你明白的，你是属于白夜国……不，海祇岛的。” “我……我还无法接受。” “尘洛，你的律者形态外形太平淡了，以我的建议，不如对你的外形……” 普罗米修斯接替过尘洛的权能，维持着对深海龙蜥尸体的轰炸，同时用意念与他沟通着。 “……你想穿小裙子的话你自己变就好了，我不穿。” “……啧。” 不过，普罗米修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在被光炮轰炸的龙蜥尸体中间，并没有雷之律者核心的存在。 与此同时，四周的深海龙蜥正在疯狂的撤退，不知道躲向了何方，它们完全没有展现出要向尘洛和心海复仇的意思。 尘洛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而恰在此刻，他感应到了庞大的能量流在远处聚集着。 ……那是与之前在图书馆受到的那次袭击一样的感觉。 斩首计划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红色的雷霆从远处射来，并且不止一道，早有准备的尘洛一手抓起心海，一手抓起阿祇，闪转腾挪之间，跳上了入口，从原路返回了地表。 ………… 那巨大的身躯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崩坏能，但尽管如此，将它击败后，仍然无法寻得核心。 并且，对方仍然运用着雷之律者的权能在对他们发动着攻击。 这便说明，那个巨大的充满着弱点的身体只是个幌子，真身另有他处。 “……原来如此，这才是它们最终选择的的进化的终点吗？” 结合从地下带上来的龙蜥的身体组织残余，加上梅比乌斯的笔记提供的数据与记录，尘洛与普罗米修斯很快讨论出了最具有可能性的假设。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这群深海龙蜥所经历的并不只是单纯的肉体上的进化，而是更高层面的，意识的进化。 如果单个个体的力量无法承受律者核心的侵蚀，那就让两个意识联合起来，两个不够，就三个，三个不够就四个…… 直到最后，整个深海龙蜥族群都整合为同一个统合意识，作为集体去共同去承受雷之律者的权能。 ——当然，这个进化的过程多半也得到了崩坏能的引导和变异。 尘洛倒是确实十分钦佩它们为进化而做出的努力。 但是假如它们具备了如此程度的能力的话，就更不能让心海落入它们的手中了。 如果让它们重新得到了心海身上的水之龙王的传承，将心海也拉入了它的统合意识之中的话…… 且不论律者的权能，单凭龙王的力量，便足以撼动这个世界，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不，这里还是用“它”吧。 虽然个体的数量繁多，但所有的龙蜥的身上，都是同一个意识。 ……也就是说，击败一个强大的个体并无意义，像刚才那样的个体，它随时都能再次净化出来。而真正的律者核心，也不知道藏在哪个龙蜥的身上。 理论上来说，想要找到那颗核心，就得将深海龙蜥全部歼灭。 至少原先跟心海讨论好的斩首计划是落空了，毕竟，它根本没有“首”可以斩。 ……应该还有别的解决方案。 不过在那之前…… 尘洛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阿祇。 想要搞定这一切，阿祇的力量，恐怕是必须的。 第十七章 身而为人（上） 阿祇的心情似乎很是低落，心海自告奋勇的将开导她的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尘洛则走到一旁，试图探测那些深海龙蜥的所在。 如阿倍良久所说的那样，这座渊下宫之中只存在着【水】与【不灭风】的能量。 尘洛原本还打算借助风的力量去探测龙蜥的位置，但这由时间之执政亲自留下的力量，似乎与普通的风元素并不相同。 想用元素力去探测它们，似乎不太靠谱，因此尘洛选择了感受崩坏能的方式。 反馈回来的结果自然是不怎么乐观的。 “……它已经完全让自己的各个身体散布在这个渊下宫之中了。” 因为尘洛三人正在大日御舆之中的关系，它也并没有对这里发动攻击。 毕竟，这座在阿祇的力量下变异之后的大日御舆，某种意义上也是它的力量来源之一。 不过，如果对方采取分散战略的话，要处理起来就十分棘手了。 “逐一消灭的方式是不可能也不合理的。” 普罗米修斯静静地说道。 尘洛早已退出了律者形态，有普罗米修斯从中辅助理之律者权能的使用，他已经不会再像之间几次那样因为过度使用能力昏过去了。 不过，她仍旧可以自由的凝聚出投影身体。 与之前雷电真的存在形态类似，外人是无法看到和触摸到她的。 ……嗯，其实尘洛也摸不到，毕竟只是投影。 “我倒是有方法，不过还得需要阿祇和心海的帮助。” 要将对方从分散的状态逼出来，这绝对不是尘洛一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说起来，雷律核心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 在这渊下宫也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了，虽然尘洛一直没有动用过雷律的力量，但在大日御舆的照射下，它的力量也正在不断增强。 恐怕那只深海龙蜥一样，尘洛姑且先将这整合了所有龙蜥的意识的存在称之为深海龙王。 它也正在通过它的身体，吸收着大日御舆中的力量。 “20%左右吧……这种事情你不是自己就能感应到吗，怎么还要问我？” 尘洛在与普罗米修斯闲聊的时候，心海也正在与阿祇交谈。 “阿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论你选择深海龙蜥还是人类的一方，我都会尊重你，但是，相应的，我也会根据你的选择做出应对。” “……如果我选择站在深海龙蜥的一面，你打算现在就杀掉我吗？” “不……我，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心海在阿祇的身边坐了下来。 “说来也许有些取笑，我作为海祇岛的领袖，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岛上的大家都能幸福平安的生活……阿祇，你自然也是海祇岛的一员，你的身上背负着海祇御使的血脉，而你也并没有直接的攻击我，所以我……不可能对你下狠手的，我想，顶多也就是让你安静的睡到事情结束之后吧。” “……” “当然，当你醒来时，看到的可能是我和尘洛将它击败，或者……也可能是我们的尸体。” “……这座大日御舆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毕竟……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海祇御使。” “……它能倾听我的愿望，为我变化光暗，甚至，只要我想的话，让它在我面前崩毁都未必没有可能。” “嗯，我知道。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的请求……也正是让你停下这座大日御舆。” “……” 良久，阿祇才终于做出了她的决定。 “……我毕竟自幼与龙蜥们一起长大，要我与它们反目，我……我还做不到。” “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逃避。” 阿祇抬起头，望了望头顶的大日御舆。 “我……我会停下这座大日御舆的一切机能，让它永远安静下来后，离开这渊下宫，我不会回到海祇岛，也不会回到深海龙蜥之中。” “嗯，我明白了。” 心海明白了阿祇的意思。 这座大日御舆曾经是给深海龙蜥带来了无尽痛苦的东西，摧毁它，阿祇心安理得。 并且现在，心海和尘洛也迫切的需要她停下大日御舆。 “……没有了大日御舆，至少未来龙蜥们不会再受到痛苦，而我也回应你的愿望。” 对于孤身一人的阿祇来说，逃避确实是一种选择。 “嗯，谢谢……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回到海祇岛的话，我随时都欢迎你。” 阿祇站起身来，她的心念与这座大日御舆相通。 海祇御使，是海祇大御神的第一眷属，传闻之中它们以半人半蛇的形象面世，协助着我们的祖先，白夜国的国民们击退了深海龙蜥。 在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创造了海祇岛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海祇御使诞生了。 大蛇魔神奥罗巴斯赋予了它们一族直接掌控大日御舆的能力，而阿祇，正是最后一任海祇御使。 “……大日御舆完全停止之后，海祇岛就再也无法举行海祇御灵祭来取得血枝珊瑚了，圣土化将会不可逆转，不出五十年，海祇岛就会被圣土化摧毁。” “我会寻找别的方法来对抗圣土化的。” 在对自己的身份和血脉有了新的认知的当下，心海认为海祇御灵祭已经不是对抗圣土化唯一的方法了。 “你真的很坚强，珊瑚宫心海。” “……说不定只是装出来的呢。” 在阿祇的祈祷之下，原本照射着整座渊下宫的大日御舆正在逐渐变得暗淡，直到最后，不再发出一丝光亮。 “……我要走了。” 心海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路上小心，阿祇。” 目送着阿祇独自远去，尘洛这才悄摸摸地回到了心海的身边。 “心海，她应该不会被龙蜥抓回去吧？” “……毕竟是海祇御使，还是拥有着一定的力量的。而且那个家伙在被我们威胁的同时，应该没有余力去抓她。” 总之，第一步，让阿祇停下大日御舆，已经做到了。 至于第二步…… 嗯，尘洛觉得对方也差不多应该要来了。 毕竟看到了大日御舆的熄灭之后，它应该也会有些反应了。 第十八章 渊上的助攻 “我感觉，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渊上的声音传音到了两人的耳朵中，一道深渊传送门，适时的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渊上带着无法熄灭的漆黑深渊之火，穿过了传送门，重新出现在了尘洛和心海的眼前。 “……我就知道你没死，渊上。” “哈哈哈，我虽然打架不行，但是挨揍可是一流的。” 渊上用那充满磁性的嗓门笑了两声。 “所以，你就在后面一直尾随观察我们？” 尘洛摸了摸下巴，向渊上问道。 “没错，唉，可别说了，虽然没死，但是那一下可把我劈得够呛，这仇，我怎么也得报了呀，不然说出去我还怎么在深渊教团里面混？” “……好变态啊你。” 尘洛吐槽道。 “看到你们把大日御舆给停下来了，我就赶紧出来了。”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确实也需要来自渊上的帮助，需要借助来自深渊的力量。 “要是让那个龙蜥继续成长下去，对于深渊教团来说，也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因此，我也不是不可以出力帮帮你们。” 渊上挥了挥手，在渊下宫的四周，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黑暗在翻腾。 “来自深渊的虚空之暗……对于深海龙蜥来说，可是相当有效的东西哦。” 深渊的黑雾……对于深海龙蜥，不，对于元素生物而言，是十分可怕的剧毒。 只要借助这股黑暗的奔流来笼罩整片渊下宫，那些不知分散在哪里的深海龙蜥们就无法继续躲避，它们……它会被迫聚集起来，无法再像现在这样四散躲避。 到时候，尘洛和心海便能出手解决它。 这的确是非常方便好用的方法，也是只有渊上这个属于深渊势力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来自深渊的帮助，自然不会是免费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尘洛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就喜欢直白的家伙，我想要的是……” 渊上微笑着回应，他划了划手指，指向了站在尘洛身边的心海。 “嗯？” 尘洛伸手，护住了心海。 “不不不，别误会别误会，我想要的……是你们在研究所发现的那本实验记录，在小姑娘的身上吧？” 渊上说的，自然是被尘洛挖出来的那本出自梅比乌斯之手的真正的实验记录。 “……可以。” 心海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对付眼前迫在眉睫的威胁事大，她拿出了那本实验记录，交到了尘洛的手中。 “虽然没有找到《日月前事》，但是有了这个实验记录，应当也足够了，嘿嘿。” 接过了尘洛丢过来的实验记录，渊上笑眯眯的说道。 “交易已成，我会召唤能够笼罩整片渊下宫的黑暗来帮助你们聚拢深海龙蜥，不过，你们已经彻底停掉了大日御舆，那这片黑暗之后恐怕就再也无法被驱逐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心海或者那个核心感兴趣呢。” “不不不，龙王……可都是我们未来的盟友，我们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干涉。至于那个核心么……” 渊上说道。 “至少，对于我们深渊教团来说，那是无用之物。无法掌控的力量，没有任何价值。” “……” 关于深海龙蜥这边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不过尘洛还有些问题想问问渊上。 “你似乎还有些什么想问的，少年。” “嗯，没错。” “问吧，就当是我们这场交易的附赠品……毕竟我们读书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替人解答疑惑了——只要我能解答的话。” “既然你们深渊教团掌控着传送节点的技术，那名为深渊的地方，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吗？” “没有，那个世界的历史和底蕴，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广阔的多，怎么，你对深渊感兴趣？要我帮你写一封进教团的内部推荐信吗？” “……免了免了。那渊上你知道距离渊下宫最近的深渊区域是哪里吗？” 考虑到以后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再度前往深渊去解救黑希儿，尘洛打算现在先从渊上这里获取一些关于深渊的信息。 “不，即便是我，也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在深渊中利用铺设好的传送节点移动，贸然前往未知的区域……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在两人交谈的间隙，来自深渊的黑雾已经在渊上的力量下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座渊下宫。 这股黑雾果然十分有效，并且在没有大日御舆的压制的情况下，它扩散的速度十分夸张，没用多久就迅速地扩散到了整座渊下宫。 即便是身处大日御舆所在的地方，尘洛也已经隐约能听见远处那些深海龙蜥痛苦嘶叫的声音了。 而心海则是直接捂住了额头，传承了龙的血脉的她，更是直接能感应到它们的痛苦。 “好了好了，我的活已经干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做了，我要回去交差了，而且，我看你们两个似乎还有事要说。” 渊上扬起手，在身后开启了传送门。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多谢你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不要变成敌人了。”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年轻人，下次要是再遇上你，恐怕又是不比这回轻松的麻烦事。” 渊上遁入传送门，彻底离去。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座渊下宫，加上失去了大日御舆的光亮，整座渊下宫都显得摇摇欲坠。 不过，渊上还是贴心的让尘洛和心海所在的位置避开了黑雾。 毕竟，心海虽然不是元素生物，但她的成分中确实也包含着来自龙蜥的部分，深渊黑雾依然会让她也感到不适。 “……阿祇选择独自流浪，渊上也出手帮忙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步了。” 阿祇停止了大日御舆的机能，渊上召唤来了黑雾让它无法再分散躲避，它如果不想就此葬身于黑雾之中，也只有依靠那颗律者核心的力量，重新凝聚起最后的身体。 “嗯，但是在那之前……尘洛，有些话想对你说。” 心海轻轻拉住了尘洛的衣角。 第十九章 身而为人（下） 海祇岛是一座政教合一的岛屿，现人神巫女，在作为珊瑚宫的宫司的同时，也是海祇岛的最高领袖。 而这一代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扬了。 人们普遍认为，珊瑚宫心海是一名足智多谋、深不可测的领导者——因为她脸上总是带着恬静的笑容，谈笑之间便将所有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政务，宗教，战事，似乎都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与鸣神岛幕府军的这场战争中，人力、物力都远逊色于对方的反抗军，也正是借助了心海的计策与智慧，才能勉强维持着均势。 年少登上高位，对许多人而言都是莫大的幸运。可对心海本人来说，越在高处，越是如履薄冰。 海祇岛上盘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反抗军鱼龙混杂的构成，鸣神岛上那一个个根本不逊色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厉害得多的野心家们…… 心海很累。 可以的话，她只想做一个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军师，而不是站在台前耀眼发光的领袖。 但这是她的责任，是她作为珊瑚宫一脉的传人必须担负起来的职责。 眼狩令的到来，催生了民众心中的愤怒，而民众心中的愤怒也化作了反抗的呐喊，心海便带领他们扬起了反抗的旗帜。 只是……这场战争的未来将走向何方呢？ 曾经的心海一度迷茫。 好在发生在稻妻本土的那场异变让战争的步伐暂时慢了下来，心海也得以拥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八重神子——当那位鸣神大社的巫女亲自来到海祇岛上，并向她提出了合作的交易时，心海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其实并没有办法凡事都做好完全的准备，毕竟她并不是坐落在天守阁之内的那位雷电将军。 而且，就算是那位雷之神，恐怕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吧。 面对这突然发生在渊下宫的异变，或许孤身来到这里确实是有一些冲动，但心海也不想让岛民们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又或者她只是想难得的逃离世俗的事务，一个人清静清静。 “……” 漆黑的大日御舆之下。 “这里现在没有别人了。” 阿祇选择了独自离去，渊上完成了它的任务后也麻利的溜了。 “……嗯。” 心海轻轻回答了一声，她低下头，似乎显得有些纠结。 失去了光芒的渊下宫吹起了冰冷的风，它们穿过狭间，拂过了心海，将她的长发随风吹起。 “你在……害怕？” “……嗯。” “果然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吗？” “虽然刚才才那样跟阿祇说过……但其实我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一切。” 难怪之前露子她们从来都不让自己到渊下宫来，自己的血脉会与这里的环境共鸣，让那属于龙蜥的力量觉醒。 即便是此刻心海也仍然在压制着那股深海的力量，没有接受它，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心海明白，此刻正在渊下宫之下的深渊凝聚的那股形体，那最后的深海龙蜥，她必须亲自去面对它。 尘洛——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旅人，与自己保持着几乎相同的目的，一路上也确实帮助了自己很多。 但，不应该把这件事全部交给他一人去承担，那样就太自私了。 维持渊下宫的和平与安宁……也应当是心海的责任。 但经过此前的对峙，心海明白自己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为最后的决战提供任何帮助。 为此，她必须接受那股力量，迎来属于自己的蜕变。 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做一些小小的准备。 “……从小在龙蜥族群里长大的阿祈，和从小在人类社会中成长的我，该说是命运的捉弄么，我与她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到底谁才是所谓的……龙蜥人。 心海咬紧嘴唇，向着尘洛吐露心声。 尘洛并非海祇岛人士也并非来自鸣神岛的人，这样一个局外人，最适合倾听她的心声。 “即便是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现在，我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这份力量，接受这份新的血脉带来的责任与命运，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会迷失在那片漩涡之中。” “你已经足够坚强了，心海。” 尘洛出声安慰道。 “……我很弱小，但是珊瑚宫需要我，海祈岛需要我，血脉不能违抗，我不得不站出来，成为领袖。而此刻……这里，也需要我。”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以她的年纪来说，能够做到现在的这些属实不易。 “……我不打算逃避现实，但我需要一个锚点，让我即便不再身而为人，也还能想起自己的身份。” 龙王的传承，心海并不认为那是轻易就能征服的东西。 阴冷，狂躁，深不见底。 最坏的情况，心海可能会彻底迷失自我，被祂的意识掌控自己的身体，或是完全迷失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很乐意成为那个锚点。” “我需要的是即便我跨过了身而为人的界限，也能够承认我的存在，我的身份，我的……一切。” 心海抬起头，望向了尘洛，在这场渊下宫之行里，他就像突然杀出的骑士一般，救下了自己。 少女总是怀春，心海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海祇岛上的身边之人，总是敬畏她的地位，偶尔有主动示好之辈，其背后的目的也无非是为了通过心海获取利益。 并且，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自己一样，都是非人之物。 如果是他的话……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就放心的去接受自己吧。” “……即便我在接受了那个力量之后，不再是我自己？” “我相信你能驾驭它的力量，实在不行，我会把冒出来的其他家伙揍回去，让你回来。” “……我一向多心多虑，只靠言语，可没办法让我相信呢。” “你需要我怎么做？” “用你的行动……证明给我看。”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第二十章 传承 “……渣男。” 几分钟之后，心海彻底进入了接受力量传承的状态，流水包裹住了她，静静地漂浮在了空中。 而尘洛则在一旁守护着她，同时顺带观察着深远底下深海龙王的形体。 而普罗米修斯则是冷冷的在一旁围观了刚才的全过程，并留下了一条评论。 “……这个，是为了支持少女的心灵。” “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咳咳，总之，先看看那家伙的情况吧。” 渊上的黑雾效果非常好，如同尘洛预料的那样，对方不再分散在渊下宫的各处躲避，而是被迫聚集了起来。 以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为中心，它正在融合自己的肉体。 并且，为了抵御黑雾的侵蚀，它正在不断抛弃作为龙蜥的成分，向着纯粹的崩坏兽进化着。 “……崩坏能还真是神奇啊。” 望着从渊下宫之底传来的能量反馈，这个能量等级……已经远超帝王级崩坏兽的水准了。 没错，现在正在诞生的那只深海龙蜥，恐怕已经可以评得上审判级的水准了。 审判降临，犹如天灾过境。 “你觉得她……能成功接受那个所谓的龙王的传承吗？” 尘洛问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那位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应该不至于没有留下任何帮助后人接受传承的后手，不过，外力终究只是辅助，想要真正掌控力量，还是得依靠她自己。” ………… 意识的空间之中。 这里是一片海，一片漆黑的海洋。 它深不见底，远望也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在她觉醒的力量，属于水之龙王的传承。 心海蹲下身，尝试性的伸手触碰海水，刹那之间，无数的记忆便涌上了她的心头。 …… 曾经的大地是属于龙的圣土，执掌七种元素的龙王们生活在这片大地，各自统领着自己的国家，有时斗争，有时和平，过去了不知多少年月。 直到那一位的降临。 它自天外而来，生着羽翼，头戴王冠，从蛋壳之中诞生。 带着自己的四个影子，它向着七位龙王宣战。 …… 那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战争，足足四十个春秋，才迎来了这场战争的终结。 “……法涅斯，吾等绝不会善罢甘休，终有一日……我们会卷土重来……” 曾经君临世界的七之龙王，在那漆黑的身影面前一一败退。 龙的时代结束了。 …… 失败者被赶下了陆地，为了生存而进化，便有了如今的深海龙蜥。 但失败者并不只有它们。 不知多少个岁月以后，一个国家同样坠落到这无底深渊之中。 似乎是在天上，又发生了一场大战。 …… 记忆不断流入心海的身体中，日月之前的故事，她已经一一了解。 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绚烂多彩的晶蝶已经团团围住了心海。 “……是你们帮助了我吗？” 心海伸出手，它们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在亲昵地蹭着她。 心海认得，这些形似晶蝶的生物，并非真就是普通的晶蝶，而是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在流落暗之外海之时，结识并契约的第二眷属。 它们的名字，是珊瑚王虫。 心海注意到，这片海水似乎比刚才稍微退潮了几分。 或许这正象征着她已经吸收了其中的一部分力量。 ……但是如果要靠这样慢慢的全部吸收的话，恐怕需要十分漫长的时间。毕竟海洋，深不见底。 珊瑚王虫们翩翩起舞，在心海的前方勾勒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心海跟随着珊瑚王虫勾勒出的道路，踏上了水面，向着前方行进着。 没过多久，她便在这漆黑的一望无际的寻找到了唯一的一抹异色。 “……那是，珊瑚？” 它生长在漆黑的水面上，散发淡淡的白色光芒。 心海跟随着珊瑚王虫们来到了珊瑚旁，轻轻伸出手，触碰了那根珊瑚。 心海的触碰激活了珊瑚，一条虚幻的巨蛇从珊瑚之上投影而出，盘踞在这片海洋之上。 “……海祇大御神。” 巨蛇睁开了眼睛，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站在海面上的心海。 “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多余的话我也不用复述了。觉醒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的后人，你叫什么名字？” “珊瑚宫心海。” “珊瑚宫……原来是这样么。” 奥罗巴斯微微颔首。 “我在出征前往稻妻之时，曾经将身上的珊瑚尽数褪下，那是我在暗之外海所获得的全新的力量，也是在我的身上受到我的神力滋养了数百年的圣物，其中寄宿了我最后的神念，我将它留在了海祇岛，以待觉醒之人能够借助它们的力量去承接。” “感谢您，海祇大御神。” 心海按照海祇岛的礼仪向奥罗巴斯表达了谢意。 “……关于这股力量，海祇大御神，您期待我如何去驱使它呢？” 血脉不可违抗，无论是珊瑚宫家的巫女血脉还是这水之龙王的传承，都是一样的。 虽然不想接受，但心海不会逃避。 既然要接受那股力量，就要担起与之相应的责任。 “那应当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大蛇缩紧了身体。 “……但风暴即将来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珊瑚宫心海，我对你的期望，是好好地利用它，去保护好海祇岛，仅此而已。” “我会的，不如说，这正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珊瑚和珊瑚王虫能辅佐你，但想要完完全全的接受它的力量，最终依靠的还是你自身，珊瑚宫心海，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嗯。” “既然如此，与珊瑚一同投身那片旋涡吧，随后，觉醒你真正的姿态吧。” 一片巨大的旋涡出现在了心海的脚下。 “要小心，那是十分狂躁的力量，稍有不慎，便会堕入万丈深渊，失去自我。” 奥罗巴斯如此叮嘱道。 “没关系，我……我已经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锚点，只要他还在，我就不会忘记自己身而为人的身份。” 心海纵身一跃，坠入了无底的漩涡之中。 第二十一章 人为崩落 跳入旋涡之后，来自远古的力量不断浸入着心海的身体。 那是与这个时代名为【神之眼】的存在截然不同的力量。 不，说截然不同或许有些过了，但心海明白，现在浸入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那种从未接触过的水元素，与她曾经通过神之眼去使用的水元素力有不小的差别。 更加蛮荒，更加狂暴，更加纯粹。 与此同时，随着对这种蛮荒元素的逐渐熟悉，心海感觉到自己与神之眼之间的联系正在逐渐变弱。 即便在现在的提瓦特大陆上，需要借助外力来使用元素力的，也只有人类罢了。 心海能够跨过神之眼直接驱动元素的力量，这正是她不再是人的证明。 神之眼，是来自天空岛的装置，心海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随着力量的不断浸入，心海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 一片片纯白的鳞甲开始出现在她身体的各处，覆盖了她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 “唔……” 心海匍匐在地上，接受着自身的蜕变。 “一旦接受了这股力量，你真正的形态就不再是人类，跨过了身为人类的界限……” 海祇大御神的声音在耳畔之间回响。 寻回了本源的龙王之力以后，心海的真正的形态就不再是人类，而是龙的姿态。 也正是因为她提前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才会寻求在接受蜕变之前确定自己身为人类的锚点。 否则，她会迷失在这股形态，将没有办法再从龙的形态恢复人身。 而在心海正在逐渐从人转变为龙的过程中，另一股力量也加入了进来。 她长出鳞甲的身体上，多出了珊瑚枝。 “……天地原如鸡卵，龙蛇本就一体。” 那属于奥罗巴斯的力量，也降临到了心海的身上。 在梅比乌斯的笔记中，她曾经畅想过这样的形态，融合了海祇之血与龙蜥血脉的那个生命体，或许能够唤醒血脉中的野兽，再度以远古的形态现世。 这个状态，被梅比乌斯称作“人为崩落”。 而现在，她的假设被心海实现了。 …… 深渊之下的龙蜥已经成型，挟持着律者的核心，它从万丈深渊爬升而起。 它的体型十分巨大，尘洛初步目测，大概有相当于狭间之街这座小岛一般的大小。 无论再怎么进化，毕竟也只是龙蜥，“极巨化”是它选择用来发挥出雷之律者力量的方法。 这样极限的巨大化恐怕并不是能永久维持的姿态，它的目标，自然是吞噬持有水龙之身的心海，和持有着另外半颗雷律核心的尘洛。 如果让它成功得到了这两样东西，就能够利用水龙的血脉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同时合二为一的雷律核心也将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如此巨大的体型，即便是尘洛要对付起来也有些麻烦。 它的怒吼响彻整片渊下宫。 不过没关系，虽然对面很大，但尘洛这边也有很大的……心海！ 从尘洛的身后，另一声更加嘹亮的龙吼压住了对方的怒吼。 那是一条纯白的巨龙，龙身之上长着形态可以的粉色珊瑚。 她的龙首在尘洛面前停顿，轻轻一拱，让尘洛坐在了自己的头上。 “心海，你成功了。” “……嗯，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心海带着尘洛飞翔于渊下宫的天空之上。 “挺美的，我原本以为你觉醒后的姿态，会是龙蜥那样的外形呢，没想到……” 心海的龙形态，并不是普通的深海龙蜥那般的爬行生物，要说的话，反而更像是奥罗巴斯的外形，一条横跨天空的巨龙。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在龙首的顶端，仍然留着两只紫色透明的角，与她人类形态下的那双角并无什么区别。 那只龙蜥已经攀上了渊下宫，落在了狭间之街上，它朝向着天空之中的心海，喷射出了耀眼的红色雷霆。 “去吧，我们一起击败它。” 心海灵动的避开了攻击。 【理之律者·普罗米修斯模式】 尘洛也再次进入了律者形态，要对付体型如此巨大的敌人，他可得好好进行构造。 嗯……要将如此巨大的龙蜥消灭的话，就需要与之对应的武器。 比方说一把特大号的、足以斩断山崖的……梦想一心。 即便有普罗米修斯的协助，这也需要花上一点时间去构造。 “心海，掩护我。” “纯水，能化作林野百态。” 心海调动着水元素，在空中制造出了形态各异的巨型海洋生物。 毕竟作为海祇岛的军师，心海鲜少亲自战斗，她更擅长的是“排兵布阵”。 在心海的操控下，海洋生物们从各个角度向着龙蜥发动着攻击。 水，乃生命之源。 这些海洋生物并非单纯的元素幻形，而是真真正正具备着生命力的元素生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与深海龙蜥并无太大的区别，只是更加的纯粹。 巨型的水母伸出了触手，纠缠住了龙蜥的四肢，限制了它的行动。 小型的游鱼们汇聚成了点，冲击在了它身上的各处，纵使这龙蜥拥有坚硬的崩坏能外壳，也抵不住游鱼们量多，一时之间被打的难以招架，身上被打出不少裂痕。 两只游荡在天空的巨鲸，张开了巨嘴，水元素的能量在其中凝聚，随后鲸吼爆发，庞大的能量倾泻而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龙蜥身上的伤口。 “好了，我这边准备好了。” 一柄十分巨大的梦想一心出现在了空中。 尘洛站在龙背上，用尽全力操控着这把巨剑。 托心海的福，眼前的龙蜥被压制的一动不动，完全只能当个靶子。 “五百年前有雷电将军一刀辟出来一个无想刃狭间……今天，我也给你来上一刀。” 梦想一心被缔造出来后，即便不用理之律者的权能维持，也能短暂的存在一小段时间。 趁着这个空隙，尘洛切换到了雷之律者的形态。 这把神兵利刃本就诞生于雷之神的雷霆之中，想要发挥出它的威力，果然还是要用雷去驱动。 律者雷光攀上了梦想一心的剑身，为它染上了异样的红色。 望向眼前难以动弹龙蜥，尘洛轻轻挥动了巨剑。 挟持着红电之威的一刀，轰然落下。 第二十二章 返程 这一刀落下，精准的斩在了无法动弹的巨型深海龙蜥身上。 这是尘洛目前的最大出力了，它的身体在梦想一心与雷之律者的力量加持之下不堪一击，连带着整座狭间之街被斩成了两半。 “嘶——！” 一刀两断并不能彻底了解这只巨兽的生命，被斩成两段的身体之间泛出了红色的雷光在互相吸引，似乎在试图重新合并。 尘洛伸出手，尽全力引导着雷之律者的权能。 他在用他的方式干扰深海龙蜥的合并，毕竟同为雷之律者，这项干扰十分有效。 而心海则更为直接，她冲上前去，用自己纯白的尾巴狠狠地拍在了其中半截身体上。 两人合力，将巨兽的两半身体彻底的分解开来了。 趁着投影出来的梦想一心还未完全消失，尘洛又挥动几刀，将它的身体斩的更加零碎。 心海则是运用水元素的力量，召唤出无数的泡泡，讲这些大小不一的身体组织包裹了起来，向其中施加着压力，直到所有的组织都不再挣扎，并开始泯灭。 虽然完全形态的它很强，但尘洛加上龙化后的心海的组合，要对付起它来，并不困难。 “……呼，这样就结束了。” 尘洛长嘘一口气。 “尘洛，那个。” 心海的声音轻轻提醒着他。 在原本斩开的龙蜥所在之处，也就是原本的狭间之街的上空，漂浮着半颗核心。 尘洛心念一动，那半块雷之律者的核心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下就彻底结束了。” 尘洛在渊下宫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而心海……姑且也算是解决了发生在这里的异变，只是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心海游动着，载着尘洛返回了大日御舆的下方。 尘洛从心海的身上跳下来之后，方才慢悠悠地欣赏着她的龙形态。 果然是十分漂亮的身体，纯白而不带一丝污垢，鳞甲之上生长的珊瑚也让她显得更加美丽圣洁。 并且，不仅仅是外形的美丽，从这具龙的躯体上传递出来的能量波动，也十分惊人。 如果说那最后一只深海龙蜥经过律者核心的增幅之后达到了接近审判级崩坏兽的水平……那心海现在的状态，则是确确实实的拥有相当于审判级崩坏兽的实力了。 当然，水之龙王的极限绝对不止于此，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心海来说，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是极限了。 并且她的气息仍然在意微弱的速度变强着，恐怕只要靠近海边或身居海中，她就能一直接受水之龙王的传承去变强。 “……我要变回来了。” 似乎是被尘洛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心海撇过头去，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对于已经化身为龙的心海，现在的这幅巨龙的身躯才是她真正的姿态，想要重新变回那个粉发的少女人形，需要费些工夫去进行的变身。 她需要回忆起自己作为人类时的每一个细节，对于现在的心海来说，这确实是初次尝试。 之所以要以尘洛作为自己的锚点，除了心海确实对他萌生了好感这一重要因素以外，他是渊下宫目前唯一的“人类”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以他的形体作为参照，心海变化着，回忆着作为人的姿态。 ……万一变错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长着尾巴的人类？还是留着龙头的人形？ 心海忽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也令她的变形过程变得飘忽不定。 这时，尘洛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身躯之上。 “……欸？” “我来帮你想起来吧，呃……你的每处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有理之律者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再加上曾经与心海的几次亲密接触，让尘洛读取了心海的身体细节……嗯，虽然只是本能的读取了数据，却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帮助心海重塑人类的身体。 尘洛让自己对心海的认知和记忆流入了她的心中，帮助她重塑了自我。 “……何等的渣男发言。” 普罗米修斯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默默的吐槽道。 只不过，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 “谢谢你了。” 尘洛之所以要在挥刀之前切换成雷律模式，也有为了构造那把巨型梦想一心耗尽了理律的权能的原因。 对于绑定在理律核心上的普罗米修斯来说，自然也会因此变得虚弱，甚至连凝聚投影身体都做不到了。 “没什么，我该做的事情罢了。通知你一下，你刚才那一下已经让理律核心满负荷了，我得稍微休息一下，没什么事情就别叫醒我了……” 作为完全行使律者权能后的代价，虽说尘洛现在不用昏睡过去了，但普罗米修斯好像接下了他的担子，被迫在核心里安静地躺下了。 眼前的蓝光消去，心海重新化回了人形。 第一次行使这样强大的力量，她也显得有些疲惫，一变回人形便靠在了尘洛的身上。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她轻轻地问道。 “嗯……差不多？不过，还有善后的问题要考虑一下。” 为了将这只深海龙蜥逼出来，大日御舆已经被彻底关闭了。 即便没有了深海龙蜥的威胁，来自光界的力量依然会自行展开圣土化的现象，让海祇岛的土地逐渐变得不再适宜人类居住。 深海龙蜥一族也算是灭绝了，那么也就无法再举行海祇御灵祭来摘取血玉珊瑚对抗圣土化了。 “圣土化的问题的话……现在的我倒是可以解决。” 心海伸出手，几只颜色奇异的晶蝶从她的手中出现。 “……现在的我，即能行使水之龙王的力量，同时也掌握着海祇大御神的一部分权柄……比如，召唤和御使第二眷属珊瑚王虫的力量。” 有了它们的帮助，自然能扭转圣土化，让海祇岛依然适合人类生存。 “这大日御舆……就等着阿祇回心转意，回到海祇岛之后再让它点亮吧。” 尘洛看了看手中的另外半颗核心，虽然很想现在就修复好它，但尘洛现在状态也并不完整，还是等自己和普罗米修斯都休息好了再来尝试吧。 心海那只戴着白色半指手套的手盖在了尘洛的手上。 “……总之，这里已经安全了，现在就先不要考虑这里的事情了，我们先回去吧。” 心海说的，当然是回海祇岛。 “好，没问题。” 不过，尘洛正准备迈开脚，心海却又轻轻地拉住了他。 “唔……呃，那个，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去。” 第二十三章 珊瑚宫的小憩 以露子为首的一众巫女，已经在渊下宫的入口，也就是月浴之渊旁等候了很久了。 她们的首领，现人神巫女珊瑚宫珊瑚宫大人，已经独自前往渊下宫很久了，这不得不令露子感到担心。 虽然心海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足够的准备让海祇岛能够独立运转一段时间，但没有她亲自来执政，还是无法令众人安心。 渊下宫那样危险的地方，原本决然是不应该让心海独自下去的，可她们实在拗不过心海。 这一去就不知道是多少天，眼见这月浴之渊一点反应都没有，露子觉着差不多该成立别动队下去寻找珊瑚宫大人了。 不过，能够前往那片渊下宫的人才，在海祇岛上可不多……五郎大将应当算得上，但他还得顾及反抗军的管理，难以腾出手来处理这件事。 珊瑚宫不能失去心海。 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力出众，作为这一代的首领将海祇岛打理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如果不是以因为雷电将军突然颁布了眼狩令和锁国令，断绝了海祇岛的生路，露子相信海祇岛一定会在心海的带领下走向五百年来的巅峰。 更重要的是，作为这一代的现人神巫女，心海还没有留下后代。 身为珊瑚宫的巫女，谁人都知道珊瑚宫的传承决不能断，现人神巫女的血脉是一定要传承下去的。 珊瑚宫一脉的血脉断了，那几乎就等同于海祇岛的未来断绝了。 只不过心海还年轻，并不着急此事，并且现在的海祇岛上说实话也找不出能够般配她的存在。 嗯，要配上大人的血脉，那怎么也得是…… 在露子瞎想的时候，月浴之渊的中心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似乎有什么要从水下上来了。 露子喜出望外，正准备大声喊出“珊瑚宫大人”。 却见到一个蓝发蓝眼的男人，抱着她们的首领，从水下浮出，轻轻一跃，跳到了岸边，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嗯？嗯？嗯？” 以露子为首的几位巫女面面相觑。 …… “咳咳，那个，露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尘洛。” 片刻之后的珊瑚宫内。 久违的回到了珊瑚宫，心海暂且屏退旁人，只留下了关系较为亲近的露子。 “珊瑚宫大人，您可得好好的说清楚，您这回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尘洛先生又是……？” “他是帮助我解决了渊下宫异变的助手，也是海祇岛的恩人……关于渊下宫现在的情况，过两天我会召集宫内的巫女，做详细的说明和处理。” 心海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在渊下宫发生的事情，作出了安排。 “露子，你去将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的报告替我取来，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处理的。” “好的，珊瑚宫大人。” “好了，露子，你先退下吧，我还有话要跟尘洛说。” 心海说道。 “好，欸，不对，珊瑚宫大人，这不合适吧，你才回来就这么急不可待的……” 露子一边说话，一边瞟了尘洛一眼。 这里可是珊瑚宫大人的闺房，平常几乎也只有露子会来这里把赖床的心海给抓起来。 要说的话，尘洛可能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男性了——嗯，排除掉珊瑚宫大人的父亲之后。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 不过露子转念一想，这两人也不知道已经在渊下宫呆了多久了，怕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啧啧。 嗯，不过仔细看看，这个叫尘洛的男人倒是长得还可以，单说外貌的话也配得上咱们家珊瑚宫大人了。 “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出了露子在想什么，心海脸上一红，轻轻责怪了她一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退下，不耽误两位办事。” 露子嬉笑着答应，随后便退出了房门，贴心的把门带上，关好了房门。 “哎……露子这家伙……” 心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把自己接受了传承的事情隐藏掉了呢。” “……我暂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 关于这一点，心海有自己的考量。 对于水之龙王的力量，即便她已经接受了传承，也仍旧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接受和磨合。 在渊下宫所展露出的那个姿态，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在完全的掌控那个力量之前，心海需要时间——当然，在觉醒了那个力量成为非人的存在之后，她的寿命想必是非常漫长了。 而“海祇大御神的后代接受了龙蜥的传承”这种事情，说出去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 她还是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往常一样继续治理海祇岛为好，只在必要的时候去使用这股力量。 “我虽然并不崇尚武力，但能够变强，确实是一件好事。这份力量……我只会为海祇岛的和平安宁与你使用。” 心海如此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上，都会有更多的选择吧。” “嗯……不过，突然换了个地位，许多思考的道理都要重新习惯起来了。” 讲到这里，心海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一些。 “那个，我们还是聊聊你吧，尘洛。” “我？” “……我想多了解一些你。” 心海小声说着，抱着枕头侧身躺倒在了床上。 “你想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不过，这大概得花上不少时间，你真的不先休息一下吗？” “……已经回到了珊瑚宫里，我有很多时间，而且，有你在身边的话，我的‘能量’一直都是十分充足的。” “那——就在这里？” 这里毕竟是心海的闺房，尘洛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待上那么长时间，甚至一个晚上，恐怕会被巫女们得知肆意讨论…… ……不，恐怕这才是心海的目的。在这里让露子与你见面，也是为了方便通过她那八卦的心态把尘洛的消息传出去……传遍海祇岛。 既然心海意下如此，尘洛自然也不会介意了。 “嗯——但是，你得睡地板。” 第二十四章 核心修复与来访者 尘洛给心海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从璃月到稻妻，尘洛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将给了她听。 ……其中，自然也包含雷电真的存在与牺牲。 尘洛并没有忘记他在渊下宫行动的初衷——虽然是被黑希儿送过来之后意外的发现另外半颗雷之律者的核心就在这里的。 现在雷之律者的核心都在他的手中，也该着手尝试修复它，并为这场稻妻之行划上句话了。 夜半，心海终究还是需要休息，尘洛在确认了她确实睡着之后，悄悄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珊瑚宫，尘洛在海祇岛的周边寻找到了一处寂静的地方。 “普罗米修斯。” 距离她上次睡去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尘洛轻轻唤醒了沉睡在理之律者核心中的普罗米修斯。 “……我在。” 普罗米修斯的投影出现在了尘洛的一侧。 尘洛拿出了两颗碎裂的雷之律者的核心。 “我想试试修复它，这需要你的帮助。” “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情比较好奇。” 普罗米修斯说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心海的事情？” “……你还关心这个？” 她轻轻耸了耸肩膀。 “观察你的行为与选择，是我个人的爱好。” 普罗米修斯瞟了一眼尘洛手中的雷之律者核心。 “要是想我帮你的话，就得先回答这个问题哦。” 心海很显然已经将他当成了类似于心灵支柱一般的存在，并且毫无保留的向他展露了好意。 但是…… “虽说入赘珊瑚宫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但你知道，我……我们，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个海祇岛上。” 理之律者、雷之律者和死之律者的核心都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其他的律者核心……恐怕也都会陆续出现。 这些玩意儿可都不是善类，如果不是落在像黑希儿那般能完全掌控又无恶意的人手中，那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麻烦。每一颗律者核心，都拥有能够引起文明毁灭级的潜力的权能。 而且，在世界之外，还有那个崩坏意志在虎视眈眈。 寻找余下的核心，以及探寻清楚这个世界的根源，为何崩坏意志被排斥在了提瓦特的世界之外…… 尘洛需要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除了尘洛以外，他所知道的还对崩坏有所了解的，大概也只有此刻还被天理维系者封印在深渊里的黑希儿了，以及不知流落到了哪里去了的白希儿了。 “……不管怎么说，来试试把它修复好吧。” 尘洛手中的两颗核心漂浮到了空中，普罗米修斯也伸出了一只手。 “先说好，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修复雷之律者的核心。” 尘洛与普罗米修斯各执半颗核心，尝试将它们重新拼凑成一颗核心。 两颗核心一经接触，便有红蓝相间的雷光闪烁，庞大的崩坏能从其中宣泄，好在普罗米修斯控制着影响的边界，没有让一丝崩坏能外泄。 “……有股斥力不让它们合并。” “没错。” 两颗核心已经贴合在了一起，但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仍然受到了某种影响。 “嗯？” 按照普罗米修斯的预计，只要将两颗核心合并，就能在相同性质的崩坏能的作用下互相吸引，重新融合。 “你能调查清楚原因吗？” “给我一些时间。” 说着，普罗米修斯的一颗眼睛变为了齿轮状。 良久，她才闭上眼睛，对着尘洛说道。 “……这超出我的处理范围了，通过对核心的解析，我发现了，斩开了这颗核心的那位雷电将军，她的力量仍旧留在了核心之上，阻碍了核心的合并。”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因为她的力量与这雷之律者过于相似的原因吧。” 普罗米修斯将解析后的讯息同步给了尘洛。 “也就是说，雷电将军在斩开它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力量留在了上面，作为禁制，限制了融合。”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说起来，尘洛还必须得去见一见雷电将军。 “……她来了。” 普罗米修斯将核心扔回了尘洛手中，散去了投影，回到了尘洛的身体内。 不远处，心海慢慢走了过来。 “尘洛。” “嗯，心海，你醒了？” “……太阳都快升起来了。” 远处的海平面上，朝阳若隐若现。心海披着散发，轻轻地走在沙滩之上。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尘洛即刻做出了回答。 心海轻轻一笑，说道。 “我发现你不在屋内了，便出来四处走走，找到了你，你在这里……是想修复你昨晚跟我提到的那个核心么？” “嗯，不过遇上了一些麻烦，还在想办法呢。” 尘洛来到了心海身边，两人坐在了沙滩上。 “那位……前代雷之神，就沉睡在里面吗？” “我的一位朋友帮忙治好了她，但是想要唤醒她，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心海仔细端详着尘洛手中的核心。 “心海你的表情还有些震惊呢。” “嘛……毕竟，两个雷之神这种消息，虽然这几天来我已经经历了够多的奇异事情了，但第一次听你提起时，果然还是有些震撼人心。” 心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尘洛你说当初你曾经像贤人阿倍良久一样，听到了来自常世大神伊斯塔露的启示……现在的这一切，是否也都在她的‘预见’之中呢？” “……我不知道，但那位神灵确实替我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亲自向她表达谢意。” “我从血脉中得到的记忆里也能隐约的见到她的身影呢……可惜，现在还没办法获得更多关于她的确切的信息，要是哪天我想起来了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作为法涅斯的四个影子之一，伊斯塔露自然也曾经与七龙王交过手，心海的血脉记忆中会有关于她的情报，倒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对了，海祇岛有客人来了，我想，既是来找我的，也是来……找你的。” 第二十五章 八重神子的邀约 “尘洛，我就猜到，你会在海祇岛上。” 一声尘洛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位客人不请自来，找到了尘洛和心海所在的沙滩。 这声音甜美中蕴含着一丝妩媚，妩媚中蕴含着一丝调笑，调笑中蕴含着一丝戏谑，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顿时给了尘洛不少压力。 “……好久不见了，八重神子。” “请称呼我为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哼，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叫我宫司大人呢，这回就直呼其名了？” 八重神子一边随意的回答着，一边脱下了鞋子，光着脚踩在了海祇岛的沙滩上。 “不得不说，这海祇岛的风光确实在你的治理下变得越来越好了，想起一百年前来见当时的珊瑚宫巫女时，这里一度凋敝不堪，你确实有些本事，对吧，‘深海舌鲆鱼’小姐。” “多谢夸奖，有些时日没见了，‘玲珑油豆腐’小姐。” 心海不自觉地挽上了尘洛的胳膊，同时对着八重神子说话的语气也硬上了两分。 见尘洛似乎对这两个称呼有些陌生，心海又小声的跟他解释道。 “……这是我跟她书信往来的时候用的笔名。” “收到鹿野院的消息之后，原本我还打算亲自来海祇岛看看，不过看到尘洛在这里，大概事情都已经置办妥当了吧。” “……算是吧。” 碎裂的律者核心已经回收，剩下的唯一一件事情，也就是如何让它们复原，以及……唤醒其中的真了。 “不过，神子……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海祇岛上的呢？” “这自然简单，虽然那日你不知用什么方法离开了八酝岛，但我想你既然是为了那奇异的核心而来，想必也会想方设法到海祇岛上来——毕竟我可是知道另外半颗就在这岛上的。不过……” 神子与心海已经书信往来已久了，私底下会面，也已经有过几次了，虽说算不上朋友，但也彼此熟识了。 不过，看着心海现在这另一种意义上对她十分提防的姿态，八重神子顿时觉得有趣，她狡黠的一笑，说道。 “看来你的收获，好像不止那颗核心呢~” 神子又故作感叹的说道。 “唉~想当初与阁下亲密无间彻夜促膝长谈，多是一件美妙的回忆呢~” 感受到心海挽住自己的手似乎变得有些隐隐用力，尘洛急忙说道。 “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那日我走之后，鸣神岛那边的状况如何了？” “嗯，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在我的介入之下，战事暂时是缓解了，社奉行家的那小子借助了我的特权，去直面了一次将军，算是检举揭发了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当然，将军大人现在还没有想好未来的稻妻应该如何变化，因此眼狩令和锁国令……还没有宣布解除，但也暂时没有继续了。” 对于心海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不过，这不是还没有完全解决嘛，虽然那榆木脑袋稍微开窍了一些……但想要完全让她放下，我判断，还需要你的帮助，尘洛。” 准确的说，是尘洛身上的雷电真——好吧，虽然八重神子不知道为什么尘洛的身上会有她的气息。 不过这位璃月来的旅人身上本来就疑点多多，再多一个，倒也无妨了。 “……我也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去见一见将军大人，不，或许本来就是一件事。” 尘洛沉吟道。 经过普罗米修斯的鉴定，想要融合雷律核心来唤醒雷电真，也还需要雷电影的亲自出手。 “嗯哼。” 神子回答道。 当然，真实的情况是，神子还在鸣神大社里面躺着“养伤”吃油豆腐的时候，那榆木脑袋就火急火燎的从天守阁飞了过来，硬是把神子从床上拉了出来，跟她说尘洛的气息又再度出现在了海祇岛上。 影知道神子曾与尘洛有些交情，便拜托了她来请尘洛过去——于是，神子就被强迫着，被迫从鸣神大社出发，来到了海祇岛。 ……唉，这主子和侍从，怎么都一个性格呢。 “所以，是要我到天守阁或者鸣神大社去吗？” 尘洛问道。 “不，考虑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将军说要选择一处偏远的地方，嗯……地点就定在鹤观。” 八重神子看了一眼心海。 “……我也要去吗？” 心海问道。 “直面将军的机会……可是很少的哦，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且，有些话通过你来说，也更合适一些。” 正是因为太过熟识，又同在鸣神岛之上，与其让八重神子来进言，倒不如让心海这个偏远地区的领袖陈述。 而且，这位曾经看上去柔弱不堪的新生小巫女，不知在渊下宫经历了什么，单纯就气息而论，恐怕已经不逊色于现在的神子自己了。 对于这个人才凋敝的稻妻……神子认为心海是值得争取的对象。 “时间嘛……就定在一周之后吧。” “好的，到时候，我会与尘洛一同过去的。” “嘛~这个的话，我觉得还是要看尘洛小兄弟自己的意见吧~” 神子的声音突然又变了一种声调，似乎隐隐有调笑之意。 “怎么样~要不要到鸣神大社来休息几天，我保证让巫女们好生招待你，每天给你跳太平神乐之舞，到时候，本神子化作兽形，再亲自载着你过去鹤观~” “……不不不，还是算了，我就在海祇岛上呆着，到时候跟心海一并过去吧。” 虽然八重神子的狐狸形态的真面容很诱人，但尘洛能感觉到挽着自己的那双手正在逐渐施压，这可不兴答应啊。 而且，从这狐狸嘴里说出来的话，真真假假信不得，大概也只是为了逗逗他和心海罢了。 似乎对尘洛的窘态和心海的小表情颇为满意，八重神子伸了伸懒腰，说道。 “嗯~既然尘洛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了吧，消息也送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位的私人时间了，溜了溜了~” 不得不说，这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是一代比一代要出落的可爱了，神子都忍不住想要调戏捉弄一番。 第二十六章 飞鸟与鱼的誓约 “……那个，心海大人，可以松开了吧。” “哼。” 确认了“危险”已经远离，心海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一直挽着尘洛的双手。 不过，她旋即又冷着脸质问尘洛道。 “刚才八重神子说的‘亲密无间彻夜促膝长谈’是怎么回事？” “……昨晚不是跟你讲了吗，我当时跟她商量对付愚人众的执行官【散兵】的对策来着。” “但你可没说，是在房间里面彻底长谈。” 心海装作赌气的扭过去头。 她粉色的长发在初升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美丽，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不过，发梢末尾的蓝色似乎比之前还要更深了一些。 尘洛伸出手，叫出了一只水元素构成的小游鱼，游到了心海的脸庞一侧，亲昵地蹭了蹭她。 “……帮我把头发系起来吧。” “散发不是挺漂亮的吗？” “一会儿我还打算到村子里去走走呢，不管怎么说，现人神巫女在民众的面前，还是得保持好形象。” 心海在身上找了找。 “不对，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上发夹了。” 唔，要是这个时候返回珊瑚宫去取的话，就会被巫女们都看见的…… “没关系没关系，问题不大。” 尘洛挽起了心海的长发，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发夹。 他其实不太会扎头发，毕竟他想改变形象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不过想必另一个人可以帮帮他…… “普罗米修斯，帮帮忙。” “？” 尘洛发送了一条请求信息到了理律核心中。 虽说律者人格这东西应该没有生理意义上的性别……但，这个钻头萝莉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嗯，毕竟她那个钻头发型看上去难度也不低的样子。 “代打模式是让你拿来干这个的？” 普罗米修斯白了尘洛一眼。 “咳咳，帮帮忙，帮帮忙。” “……ε=(´ο｀*)))唉。” 普罗米修斯似乎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接过了尘洛双手的控制权，开始帮心海梳理起头发来。 她很快围绕着心海头上的两根角帮心海梳好了辫子，手法之娴熟实在让尘洛怀疑当初她在幻海里维持空间的时候，多余的精力都在研究些什么。 替心海打理好头发，普罗米修斯却在交回双手的控制权之前替尘洛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她双手放在心海的肩上，轻轻一拉，将心海轻柔的身子拉到了尘洛的怀中。 “欸……那个……” 心海脸色一红，不过也没有反抗，就这样顺着这股力量靠在尘洛的胸膛上。 独居高位，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了。 年幼时修行和学习犯下什么错误，还可以向父母和师父哭诉，而到了海祇岛的领袖这一地位后，她的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都可能让海祇岛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这也正是她此前一直感觉到如履薄冰的原因。 不过，好在现在她已经不必单纯的依靠“智慧”去解决问题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人愿意成为那个依靠。 不过，她知道，尘洛并非一般之人……这样的他，不会一直停留在海祇岛这片偏隅之地的。 “尘洛……你在稻妻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打算回到璃月么？” “……准确的说，我打算继续追查与那颗核心一样的存在，它们出现在哪里，我就打算前往哪里。不论……是哪个国家。” 虽然尘洛很想直接向心海阐明“崩坏”这一存在，借助领导人级别的力量来组织对抗崩坏的阵线，但无论是之前雷电真尚存之时，还是昨夜与心海交流时，他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提瓦特这个世界的生灵，似乎根本无法理解“崩坏”这一现象的本质，无论用什么语言去描述，她们都无法理解其含义。 仿佛这个概念已经被深深地摘离出了世界本源之外。 ……考虑到提瓦特的人类最初是被第一王座法涅斯和它的影子一并创造出来的，这或许是类似于思想钢印一般的力量，通过某种外部的能力，干扰了所有存在于提瓦特的生灵的认知。 “它们能够引起的影响和异变，心海你也见证过了。” “嗯……鸣神岛发生的那些异变，还有渊下宫出现的事情，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危害。” 心海闭上眼睛，感受着尘洛的温暖。 “……我很想成为你旅途上的助力，但作为海祇岛的领袖，我现在还没办法长期离开这里，不过，假如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力量的话……你一定要来告诉我，到时候不论怎么样，我都会用我的一切去帮助你。” “嗯，不过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的，就像有人说过的，‘至少我们还拥有此刻’。” ……风暴，不知何时会降临呢。 “时候也差不多了，太阳已经升起……露子这会儿应该还在为在房间里找不到我而着急吧。” 心海站起身来。 “虽说让露子去帮我准备这段时间的政务报告了，但果然还是要亲自到岛上走走看看情况，尘洛，嗯……这两天，你就陪我一起来吧。” 虽说与八重神子约好了一周以后前往稻妻，但心海毕竟才刚刚回来，不管怎么说也得处理一下海祇岛的事务，作为领导者的本分，还是应当完成的。 “乐意奉陪。” …… 朦云神社，水月池，望泷村，珊瑚宫。 与其说是在探查民情，倒不如说这只是顺带的事项，嗯，也就俗称的约会。 这几天下来，心海上午在宫中处理事项，下午便带着尘洛在海祇岛上四处行走，直至深夜才返回宫中。 心海大摇大摆的带着尘洛在海祇岛四处逛街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个原本也算不上太大的小岛。 这一日，两人从反抗军的营地中走了出来。 “刚才从军营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有些目光可不太友善呢。” “嗯，毕竟反抗军的组成鱼龙混杂……难免混入了各色人等。” 为了向稻妻复仇的海祇岛民，因为害怕失去或已经失去了神之眼而加入的人，被幕府压迫的一般人……当然，还有各种势力安插进来的奸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一直试图在稻妻搅混水的愚人众。 “唔……心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抓几个奸细出来问问话。” “当然可以，嗯——要我怎么配合吗？” “那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尘洛悄悄地将内心的小算盘讲给了心海听。 第二十七章 心海·愚人众·锁国令 虽说那个试图炸毁八酝岛封印镇物的内森已经被尘洛顺手收拾掉了，但愚人众安插在鸣神岛和海祇岛上的内鬼恐怕可不止这一个。 来都来了，尘洛打算把他们揪出来收拾掉。 而且，按照原本的时间线，与稻妻相关的执行官，应该是有两名的，除了第六席的【散兵】之外，还有第八席的【女士】。 只是现在时间线发展已经与尘洛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当下，女士是否会在散兵了无音讯之后再来到稻妻，还是个未知数。 这也是尘洛打算抓几个愚人众来问问的原因，嗯，虽说可以让八重神子那边帮忙问问……不过既然反抗军里还有不少带有恶意的视线，尘洛也就顺手帮心海除掉好了。 考虑到冰之神对神之心的需求，愚人众大概不会放弃对雷之神的神之心的索求，况且从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尸骨上采摘的晶化骨髓，也是他们生产邪眼这一仿制神之眼的产物的重要材料。 原本借助了散兵对雷电将军这一自动人偶的了解，愚人众才得以抓住雷电将军的漏洞，在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背后推波助澜，扰乱稻妻。 但在雷电影已经被八重神子唤醒的当下，似乎愚人众也没办法再掀起太大的波澜了。 这里毕竟不是国防空虚的蒙德，想要单纯以武力来压迫稻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暗地里又有着八重神子，以及与愚人众有血海深仇的神里绫人在盯着，愚人众想重新在稻妻开展工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为了把他们抓出来，尘洛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心海举办一场篝火晚会——战事暂时停歇，由她来主持一场提振军民之心的晚会，本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到时候在晚会上，尘洛自有办法将内鬼引诱出来。 筹办的事情正在火热的举办之中，而距离篝火晚会的时间也还尚有一段时间，尘洛与心海在海祇岛上一边向着目的地走去，一边闲聊着。 既然提到了反抗军中的内鬼，自然就不得不说之前被尘洛收拾掉的那位内森了。 “内森……关于这名士兵，我此前确实有些在意。” 听到尘洛的讲述，心海也回忆起了前往渊下宫之前的事情。 “他在反抗军的士兵中偷偷摸摸的拉帮结派，我对这件事情确实有所耳闻，也安排了人员盯着他。不过从露子递交上来的汇报来看，他在某一天偷偷前往了八酝岛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那家伙不巧被我撞见了，他带着一堆人在八酝岛上到处破坏封印镇物，我收拾掉了他。” “嗯，我就知道是因为你的缘故。” 内森瞒着珊瑚宫心海偷偷摧毁了八酝岛上的镇物一事，曾经是这位以“庙算无遗”作为标签的少女最大的矛盾之一。 如果她真的庙算无遗，就不该不知道内森是愚人众的内鬼，勾结愚信徒外出破坏一事。 如果她知道内森的目的，那置之不顾的行为又显得有些残忍。 毕竟内森破坏镇物的行为，在八酝岛上引起了无尽的悲剧。 当然，现在本人就在尘洛的面前，尘洛倒也不必猜测，可以直接向她询问出答案。 “尘洛，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一直放任他的行动？” “确实有些在意。” 心海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原因讲了出来。 “一方面，我知道他是愚人众的间谍，但在与幕府军的战事中，我判断不宜贸然将他抓捕，以避免引来愚人众的报复，让海祇岛陷入更加不利的处境。” 毕竟海祇岛不是鸣神岛，既没有充足丰富的物资，也没有雷电将军那样一人成军的魔神级强者。愚人众这样覆盖整个提瓦特级别的超级势力，能不明着引起冲突就尽量不引起冲突。 “只要他不做出危害海祇岛的事情，我便暂时不会对他动手，而且，从你所说的他最后的行动来看，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反抗军与幕府军的战事也有帮助。 “他们……八酝岛上的居民从海祇大御神的神体上采摘的晶化骨髓，会变做幕府军士兵手中的利刃，虽然我已经设计让踏鞴砂的御影炉心瘫痪了，但假如能从根源上断绝晶化骨髓的来源，对我们海祇岛也是有好处的，无论是在战事的意义上还是信仰的意义上。” 让八酝岛人停止玷污海祇大御神的尸骨，也是她作为现人神巫女的职责。 内森的行为，反倒是正在帮助心海停止这种开采行为。破坏镇物，环境恶化，足以把八酝岛的居民们全部赶走。 “从尘洛你的描述来看，解开八酝岛上的封印镇物，势必会让祟神气息降临，居住于其中的居民们将被迫停止开采晶化骨髓的行为，离开八酝岛。而天领奉行在分兵操办迁徙之事的同时，也会让反抗军在其他区域的战事上有更多的可趁之机。” “……原来你是这样考虑的么。” 尘洛沉吟道。 心海确实思维敏捷，考虑了多种可能性，但却唯独没有考虑到天领奉行的腐败程度到底有多深。 “天领奉行协助八酝岛居民迁徙”这个假设，实在是太美好了。 “当然，天领奉行会对他们置之不理的可能性……或许也是有的，但，我实在无法想象那边的领导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倒不如说……天领奉行做出来的事情，比单纯的置之不理还要恶心得多。 假意全盘接走难民，并伪装成海乱鬼袭击导致的海难沉船什么的……啧。 “我不会主动对那边的平民出手……但，我也没有义务去保障他们的平安，那应该是天领奉行的职责。不过，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海祇岛会接纳愿意从那边逃难过来的平民的。” 心海轻轻一叹。 “锁国令的推行，断绝了海祇岛最大的经济来源——珊瑚真珠以及其他珍稀特产的出口，长此以往，海祇必亡……对于海祇岛来说，这场战争其实是我们的生死存亡之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二十八章 女士的动向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与幕府军的战争暂时告了一段落，尽管眼狩令和锁国令还没有完全废除，战争也没有彻底宣告结束，但对于海祇岛来说，我们确实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夜空之下，沙滩边上，盛大的篝火之前，心海面对着前来参加篝火晚会的士兵与平民们演讲着。 “和平的到来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稻妻的明天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无法预料，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为海祇岛争取长久的和平。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坚持和努力，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决然无法坚持到现在。这场篝火晚会是为在做的每一个人准备的，希望大家能好好享受。” 心海惯例地进行着演讲，这对她来说是曾经难以处理但现在已经习惯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件事。 “另外，在篝火晚会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位英雄……我要向大家做介绍。” 心海伸出手，将尘洛招到了身边。 晚会的焰火十分高涨，因此旁人看不出心海泛红的脸庞。 “我想……在座的诸位想必都已经对尘洛先生不陌生了，如同昨日从珊瑚宫内发布的告示所述的那样，尘洛是拯救了渊下宫的英雄，在这里，我也将他介绍给诸位。” 现场的众人顿时鼓起掌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趁机起哄。 毕竟，心海带着尘洛这几日形影不离的在海祇岛上四处游荡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珊瑚宫大人，尘洛先生以后会一直留在海祇岛吗？” “珊瑚宫大人，良辰吉日已经选好了吗？” “珊瑚宫大人，什么时候吃席啊？我坐小孩儿那桌！” “……咳咳，大家先安静一点。” 心海难得的被群众的语言攻势整得有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过来，继续说道。 “除了拯救了渊下宫这一件事情以外，尘洛还为我们海祇岛……不，为了稻妻做了一件好事——那便是为稻妻拔除了一直在这里为非作歹的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散兵】。” 至少对于稻妻人来说，无论是鸣神岛人还是海祇岛人，都不会对愚人众有什么好印象。 飞扬跋扈，霍乱稻妻，这是大多数海祇岛人眼中的愚人众。 当然，现场的普通人都不知道【散兵】到底是谁，但愚人众的执行官级别的存在被拔除了，他们也只需要拍手称快就对了。 心海的这个消息一出，现场不少人都欢呼雀跃。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人眼神惊变，而这，都被尘洛看在眼里。 “……那么接下来，晚会正式开始。” …… 晚会的过程中弥漫着酒精的气息，当然，除了心海。 尘洛则装作喝得大醉伶仃，到处宣讲着自己的事迹。 当然，他并不会真醉，且不论律者级别的身体素质完全不怕这个，那些喝进嘴里的海祇岛特酿，进肚子里的时候都早已被尘洛变作了水。 而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自然也早就被他记下，走到他们身边时，尘洛故意装作大醉，将自己杀死了内森以及散兵的细节透露给了他们，以最大程度的激起他们的仇恨。 到了晚会的尾声，尘洛更是大摇大摆的躺在地上，装作醉酒的样子昏睡在角落里，生怕内鬼们不好动手。 心海也不知何时从晚会的现场消失，大抵是去叫没有参加晚会的巫女来收拾了。 那几位被尘洛故意刺激过的内鬼互相对视，认定这是个好时机，悄摸摸地趁着晚会热闹的氛围，把昏睡在角落的尘洛抬走，带到了距离篝火晚会不远处的洞窟里。 原本他们不应该如此不谨慎的，但他们确实许久未曾受到过散兵大人的命令了，也确实感觉到了愚人众在稻妻的势力正在不断变弱。 危机感促使着他们铤而走险，抓走了尘洛。 “就是这小子把散兵大人给……？” 到了洞窟之内，其中一人把尘洛甩在了洞窟的最深处墙壁上。 “看着文文弱弱的，不像，不过，散兵大人确实出事了，我们这些留守在稻妻的士兵，一定要给他报仇，既然他敢自己认了，那就算身份暴露，我们也得把这个家伙送到愚人众的手中去。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其中一人狠狠地说道。 “你去放信号把岛上的其他同伴叫过来，嘿，这小子看上去还跟那珊瑚宫的婆娘关系不浅，这几天一直腻歪在一起，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来胁迫那个女人……等到女士大人来到稻妻之后，我们再配合她一起行动。” 自从散兵没了音讯之后，愚人众在鸣神岛的暗线布局突然便被捣毁了不少，似乎是鸣神岛有人在暗中收拾他们。 实际上，现在愚人众的有生力量，反而是在海祇岛上保存的最多。 “我这就去叫人……等等，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杀了散兵大人的人的话，等他酒醉醒了，我们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另一人担心地说道。 “这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他的手脚全都废了，功夫再好，没了手脚难道还能打过我们？” 另一人已经出去了，留下来的这人来到了尘洛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狼牙棒，对着尘洛的手臂就要砸下去。 但是下一秒，雷光暴涨，那原本应该被他砸得粉碎的手臂却穿过了狼牙棒——准确的说，是瞬间将它融化了。 那只手越过狼牙棒，掐住了他的脖子，原本应该喝到不省人事的尘洛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将他掐着脖子提到了空中。 “你……你……！” 这内鬼猝不及防，但在尘洛的绝对力量之下，他那接受过改造的强化身体却丝毫无法挣扎。 尘洛的眼眸变为了紫色，几缕雷光沿着他的手臂输送到了这内鬼的身上，令他霎时间痛苦万分。 “下手可真狠啊……算了，我对你刚才说的女士的动向很感兴趣，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第二十九章 女士的消息与前往鹤观 没有费多少功夫，尘洛很快便收拾好了这伙安插在反抗军之中的内鬼，顺便也收拾掉了驻扎在海祇岛野外的愚人众士兵。 “说不说？” 尘洛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挨个上电刑询问。 在人类发明的诸多审讯刑罚之中，电刑可以说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了。 足够的痛苦，难以抵御的折磨，加上仍旧能够保持基本语言功能。 这种痛苦与其它刑法造成的疼痛不同，是极其难以忍受的，即便是经受过改造的愚人众士兵，也无法承受电流穿身的痛苦，在强烈电流的刺激下也会禁不住狂喊嘶叫。 很快，他们就在尘洛的审讯之下招供了关于女士的消息。 ——自从他们的那位直属执行官散兵意外的失去联络之后，留守在稻妻的愚人众曾经通过至冬国的特殊通讯手段向外发出过增援的请求，请求增派援兵和其他执行官前来稻妻。 他们向距离稻妻最近的三个国家发送了消息，即是蒙德，璃月和须弥。 璃月的【公子】还在跟钟离斗智斗勇，一时脱不开身，只是安排了一些愚人众士兵前来协助。 位于蒙德的【女士】原本回应了消息，打算于近日前来，但却似乎出现了某些变故，不得不放弃了前来稻妻支援的计划。 而发往须弥的消息则得不到任何回应。 根据他们的说法，那位【女士】似乎突然在蒙德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无法脱身。 “……蒙德吗。” 这么说来，风神之心还没有落入女士的手中，不然勤勤恳恳为冰之女皇效忠的那位女士早就急匆匆的赶来稻妻了。 不过，按照这些士兵的说法，在蒙德或许也发生了些什么。 倒是从时间线推算起来，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在蒙德发生特瓦林之乱了。 被深渊的力量侵蚀，以四风守护之一的身份开始肆虐蒙德的巨龙…… 如果只是普通的深渊侵蚀就好了，单纯只是这样的情况的话，尘洛自信凭借他现在的能力，能够单独制服那只巨龙。 怕就怕在在蒙德也出现与稻妻类似的情况，或者干脆像是渊下宫的那只龙蜥一样，特瓦林与律者核心合二为一，成为超级个体。 不过蒙德毕竟还有温迪这家伙在坐镇，有货真价实的风之神在城里，想来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麻烦……吧？ “嗯，果然在这里。” 心海的声音从树丛一边传了出来。 突然从篝火晚会上消失，本就是为了配合尘洛的表演，给内鬼们一个可趁之机，顺便去叫上巫女和士兵做准备。待到他完成了他的事情，心海自然也要来将这伙愚人众士兵捉拿归案。 心海算准时机，带着五郎以及一众海祇岛的士兵，来到了这处洞窟之外。 看着躺倒在地痛苦哀嚎的愚人众士兵，心海对身边的士兵下令。 “五郎，你带大家，把这些人带回去关押起来。” “是，珊瑚宫大人。” 五郎招呼着反抗军士兵出动，将这些被尘洛电刑过的可怜蛋们带了回去。 很快，现场便只剩下了心海和尘洛两人。 “这样的话，反抗军的内鬼就算是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也得到了一些算是有用的消息。” “嗯，谢谢你，尘洛。对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心海不由分说的走上前来。 “你知道的，这种水平的敌人，不可能伤的了我。” “知不知道和担不担心……是两回事。” 尘洛老老实实的让心海检查了一圈。 心海确认了尘洛真的毫发无损之后，这才说起了正事。 “……海祇岛这边的事务，我已经暂时安排妥当了，明天，我们就动身前往鹤观吧。” 与八重神子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心海与尘洛也应该去再见一见她和雷电将军了。 “宫中之事与军中之事，我已经全部备好了对策，交由露子和五郎去执行便可，我们只需要照常出发便是。” “这么快就到了么，一周的时间过的还真快。但是，地点选在鹤观这种地方……总觉得……准备打起来似的。” 那里远离鸣神岛本土，地广人稀——不，应该说基本不存在活人，即便因为战斗造成什么破坏，大概也不是什么问题。 尘洛倒是很好奇为什么雷电影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 …… 翌日，清晨。 海祇岛的海边。 尘洛与心海选择的路线是不经过陆地，直接从海祇岛出发，通过海面直达鹤观。 嗯，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能够变身水史莱姆的尘洛自然不必多说，心海也拥有行走于水面的能力。 当然，比起动脚走……心海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帮帮忙。” 心海伸出手，召唤来了那只时常用来治愈同伴和补充能量用的幻造水之生命，化海月。 比起曾经那人畜无害的可怜透明小水母模样，在觉醒了水龙力量的心海手中，这只水母比起原先要大得多。 大约刚刚好让心海与尘洛两个人一同乘坐上去。 “……之前在渊下宫的时候，你载着我飞过天空，这回，就换我来载你吧。” 心海走到了化海月之上，回身伸出纤细的玉手，邀请着尘洛。 乘上水母之后，在心海的操控下，化海月努力的扑腾，两人在一片浪花之中向着鹤观的方向前去。 “雷电将军……说实在的，我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她——或者说她们姐妹，是接纳和庇护了海祇岛的恩人。 但同时，她也是用无想的一刀葬送了海祇大御神的人。 当然，现在的心海已经明白海祇大御神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会献出自己的生命，无想的一刀，只是它为自己选择好的那一把刀罢了。 况且那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是海祇岛先行不义之事，心海明白此事。 而从现在的角度考虑，她也是同意了眼狩令和锁国令两大祸国政策的决策者，无视了民众的愿望，是稻妻这场战争和灾难的源点。 但同时，她又是庇护了稻妻和海祇岛千年的守护神，如果没有她，身处边界的稻妻恐怕早就毁于无尽的魔兽侵扰之中了。 这样的一位神灵……亲身面对她时，心海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言辞去与她沟通？ “唔……平常心就好，她，兴许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罢了。” 第三十章 雷电影的计划·等价交换（上） 对于蜕变成为了水之龙王的心海来说，海洋即是她的领土，两人穿越大海的速度非常快，没用太久便已经到达了鹤观了。 只不过……这鹤观似乎与他印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了。 龙爪撕裂地面的抓痕，吐息贯穿地面的痕迹，以及刀光斩裂大地的余威。 当然，还有就算不飞上天空进行俯视，也能隐约看到的已经支离破碎的鹤观岛屿。 “……虽然之前是听说过雷电将军跑到鹤观来斩妖除魔了，没想到阵势搞得这么大。” 八重神子与雷电将军自然已经早早到达了鹤观。 只不过，她们选择等候心海和尘洛的地点旁，还躺着一条巨龙的尸骨，一条蓝白的巨龙。 “贝纳勒斯……不，大概只是相同类型的崩坏兽吧。” 审判级龙型崩坏兽，考虑到鹤观这里毗邻稻妻边界，本来就是易于出现空间裂隙和穿越的地方，再加上此前雷之律者核心在稻妻引发的音响，将贝贝龙吸引了过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看这现状，它早就被雷电影给彻底斩杀了。 心海与尘洛到达了岸边，两人跳下水母，心海扬了扬手，收起了化海月，随后来到了雷电将军和八重神子的身前。 “小家伙们~你们来了。” “嗯，两位好。” “八重宫司，你好，还有……将军大人，你好。” 雷电影轻轻点了点头，她望向了心海。 “你就是这一代的现人神巫女。” “嗯，是的。” 心海回答到。 “我许可了珊瑚宫之民，以海祇大御神之名继续祭祀，让它得享牲醴，但捣毁鸣神分社和反叛幕府之事，你作为海祇大御神的现人神巫女，应当要负起责任。” “反叛幕府，是因为他们推行的眼狩令和锁国令祸害百姓，民不聊生。我们反抗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君侧，让雷电将军听到民众真正的愿望，绝无其他意愿。” 雷电影毕竟是千年魔神，气势远不是心海这十几岁的少女所能比拟的，她一时有些露怯，不过心海咬咬牙，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诉诸了出来。 “……眼狩令和锁国令一事，我的确要负起责任，你的行为也尚未铸成大错，关于反叛幕府之事，我可以暂且搁置，但捣毁鸣神分社一事，你仍需负起责任。” “这个……我可以接受处罚。” 反抗军与幕府军的战事起了不久之后，位于海祇岛上的鸣神大社的分社就被失去理智的民众给捣毁了——当然，那是真的对鸣神岛心怀恨意之人，还是为了挑拨起矛盾而刻意行事之辈，现在早已无法去追溯和考究了。 “哎哎哎，这个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啊。” 听到这里，八重神子来精神了，她横插一句，加入了心海与雷电影的交谈。 “影，我可是鸣神大社的主人，要对捣毁鸣神分社之人进行处罚的话，怎么也该让我来做主吧？” “……此话无错，你自当依照你的想法去做便是。” 八重神子摸着下巴，在尘洛和心海之间来回瞟了几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原本盘算着让心海到鸣神大社来做几天鸣神巫女，跳跳太平神乐之舞，再胁迫她叫上自己几声“神子姐姐”这样的惩罚。 不过，好像还有更有趣和有用的方法嘛…… “嘛……那就这么着吧，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把尘洛借我用上几天，如何？” “不……不行！” 心海当机立断的回绝了神子的要求，并且伸出手，拦在了尘洛的面前。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尘洛无关，不该把他牵连进来。” “哎呀~小家伙~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可就只能让将军大人亲自来判下神罚了哟~到时候会把你怎么样，可不好说哟~” “……呜。” 在神子的一脸坏笑之下，心海不得不同意了“租用尘洛”的惩罚。 “？这个难道不需要征询我本人的意见吗。” “难道你对本宫司大人有意见？还是说~你想看到你的小美人鱼被将军惩罚呢？” “……好吧。” “那么关于稻妻之事暂且先放到一边吧。今日我唤你们前来，主要还是为了那颗核心，以及……真的事情。” 雷电影的视线挪到了尘洛的身上。 “是因为这个吧。” 尘洛一反手，碎裂的雷之律者核心出现在了它的手中。 “没错，这枚核心……曾经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和将军判断它很危险，因此将其斩裂并施以了禁制，但不曾想过碎裂的核心最终都归到了你的手中。” “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能够控制住它的力量，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应该不会有谁比我更合适保管它。” 雷电影点了点头。 “我能感觉到，它在你的手中时，的确毫无波动，十分安静，与在我的手中和国崩的手中时大不一样，将它交给你，可以。” 她旋即又说道。 “但，我此刻仍然需要借助它的力量，去做一件事情。” 雷电影想要做的事情，大概与尘洛想要做的事情，是同一件事情。 “此前，你曾经在稻妻游历过一段时日，那时我远在此处，未能察觉，但果然，那段时间，真……她复苏了吧。” “……嗯。” “即便在此刻，我也能感应到，这枚核心之中沉睡着她的意识，既然如此，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雷电影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要完全复活雷电真。” “这也是我想拜托你去做的事情，将军大人，不过……完全复活？” 虽然普罗米修斯推测过依靠核心重新融合时释放出的崩坏能足以让真沉寂的灵魂苏醒，但雷电影想做到的，似乎不止是单纯的唤醒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会让她，以魔神——或是更高级别的姿态重新复苏。”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完整的复活一个魔神这种事情…… “那是自然。” 雷电影神情复杂，似乎在回想漫长的时光以前的故事。 “因为……我们姐妹早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第三十一章 雷电影的计划·等价交换（下） 众人皆知，那席卷浮世红尘的大战之中，仅有七神可以得存。影将军虽武艺通神、剑技无双，但自觉本身不过武人，无法通达人心，便选择身陨道消，助她的胞姐上洛【天上之京】，成为稻妻的执掌天下之人。【真】将军随后设立幕府，施政稻妻。自然念有旧情，鸣神权现唤回【影】之神识，重塑其身形，将她作为自己的影武者安置于御侧。 ——《珍说》 “魔神战争残酷无比，七片战场，唯有一位能够胜出，此乃天令，不容僭越。” 雷电影说道。 “——即便我和真是姐妹，也是一样。到了决出尘世七执政的那一刻，我与她也必须要做出选择。” “……你是说，当时你选择了自杀？” 心海问道。 “没错，我的死亡让真登上了了尘世七执政的位置，原本应当这样就好，但她……最终使用了某种方法，令我再度复活于世间。” “……但是，复活一个魔神，绝对不是毫无代价的。” 尘洛说道。 复活魔神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雷电真当初支付的代价一定异常沉重。 “没错，她的确从未向我提起过那个方法的真貌，五百年前……在真因为那场战争消弭之后，我开始在世间寻找复苏魔神的方法，也因此意外获得了炼制人偶的秘法。” 制作散兵和雷电将军的身体的技术，便是雷电影在寻求秘法之时掌握的。 仿佛命中注定一般，那个技术就这样出现在了雷电影的面前。 凭借这种技艺，她就能空凭空制造出与真实生命体并无二致的精巧人偶。 “这项技术能够制造神灵的身体，却无法唤醒魔神的意识。” 虽然没能够复活雷电真，却也因此掌握了能够制造魔神级替身的技术。通过这种技术，雷电影成功的制造出了雷电将军，这位完完全全模仿了五百年前的她的一切的替身。 不，甚至比影还要更加优秀。雷电将军的心智不会受到磨损的影响，拥有无限的寿命，能够为稻妻永世的提供庇护。 “所以，将军大人你的打算是……” 尘洛问道。 “我知道，真的灵魂就沉睡在这核心之中，但倘若只是令核心中的灵魂复苏，她就终究只能以浮魂的方式生存，因此……我会以我的技术，为她重新铸造一具身体，一具……魔神的身体，这样，才称得上是完全的复活吧。” “……但是，那种方法应该很消耗材料吧。” 制作神明的复制体，所需要的能量和材料，恐怕是难以想象的级别的消耗。 “是这样没错，但神子与我说过，你似乎拥有奇妙的权能，能够凭空构造出事物。” 雷电影说道。 “若非知道你拥有这般的权能，我也不会想出这个计划。” 尘洛的能力，在当初天守阁内与八重神子会谈时，就已经让对方知晓了。 ……不过，原来如此，雷电影打算借助他的理之律者的权能，来提供制造雷电真复苏后的身体所必备的材料。 无论是多么珍贵稀有的材料，只要尘洛理解接触过，就能够批量进行复制。 “……但是，我使用那种权能的前提，是我曾经接触并完全的理解过那样事物。” 这鹤观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雷电影也不像已经准备好了材料的样子。 “那些材料，不正在你的眼前吗？” “嗯？” 雷电影指了指自己。 “这具身体，便是最好的材料。” “……这。” “将军的身体，便是以我自身的神躯为基础，加上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的，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通过我的身体去掌握它们。” 理论上确实可行，理之律者的权能所能行使的范围，几乎包括世间一切实体的事物，“仿若神明的人偶”自然也能够理解和复制。 倒不如说，现成的将军人偶在这里，尘洛完全能够仿造出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出来。嗯，毕竟雷电真和雷电影，本来就是长得极为相似的姐妹。 只不过，想要按照雷电影所说的方式去复现的话，尘洛就必须先彻底的了解她的身体。 这种“冒犯”神明的事情，尘洛可是从来想都没想过的。 似乎看出了尘洛心中的顾虑，雷电影说道。 “你无须担心，我不会对你的权能做出任何反制，你只需要大胆的去做便是。你的权能加上我的技术，我们两人合力便能塑造出为她准备的新的身体。” 尘洛的解析能力，是需要将对方完全包裹之后才能发动的，呃……要对雷电影做这种事情的话，实在是有点……超出他的预想。 不过，这毕竟是为了复活雷电真而必要的步骤。 “……好吧，材料的事情就当这样解决了，那……能量方面的事情呢？” 不是用现成的神体改造，而是凭空去制造，尘洛认为单纯依靠自己的崩坏能，无法满足这个需求。 复苏一个魔神级别的能量消耗……绝对十分恐怖。 “这方面我自然有所考虑。” 雷电影点了点头，转头向八重神子说道。 “神子，‘那个’你带过来了吧。” “嗯哼，这东西在我这里可保管了好几百年了，虽然一直想卖掉~但却没有人能支付同等价值的东西呢。” 八重神子一挥手，将一个小东西甩到了雷电影的手中。 “……神之心。” “没错，五百年前，我在遁入一心净土之前，原本想将它改造为供能装置带进去，但我的那个技术无法对神之心起效，因此便只能交由了神子保管。” 神之心，尘世七执政的象征，也正是至冬国的冰之女皇正在搜集的东西。 “如今，神之心予我已是无用之物，但此刻，或许也正是它发挥最后的作用的时候，用神之心去交换真的复活……这便称得上是等价交换。” 当初，雷电影用自己的生命为雷电真换来了这颗象征着尘世七执政之位的神之心，现在，也到了雷电影用它换回雷电真的存在的时候了。 神之心的能量，理之律者的权能，再加上雷电将军的身体作为样本，这便是雷电影用来复苏雷电真的计划的全貌。 第三十二章 神之心的本质 复苏雷电真的计划已经商量妥当了，但不知为何，心海一见到八重神子掏出来的雷之神的神之心，神情便突然有些怪异。 “心海，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神之心这样的存在才对，但不知为何，我却对它感到非常的熟悉，简直，仿佛是……” 心海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她的心跳在加速，似乎在与那颗神之心进行共鸣。 在心海的眼里，那颗神之心仿佛像是一颗心脏一般，仍然活动跳跃着。 “珊瑚宫心海……原来如此，你就是新生的水之龙。” 雷电影注意到了心海的异样，也在瞬间知道了她这异样的原因。 “……嗯。” 在座的几位，自然都对提瓦特的历史有所涉猎。 “异变横生，龙王复苏，果然，席卷整个提瓦特的风暴，即将在未来降临。” 雷电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二人很好奇……但关于神之心的来历，由于制约，我并不能明说，不过如果是你们自行猜测出来的话，我便可以予以肯定。” “根据我和心海在渊下宫所了解到的知识，在最初的提瓦特大陆上曾经存在着由七位龙王统治的国度，天空岛与魔神的时代，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 尘洛沉思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 神之心，至少按照钟离曾经在璃月的危机之中要将它保留到最后一刻以防万一，以及雷电影试图对它进行改造的行为来看，它确实具备某种奇妙的功效。 而且是与魔神自身的权柄无关的力量，钟离没有了神之心依然是岩之神和武神，雷电影不需要神之心也能驾驭雷霆，斩出无想的一刀。 它是由天空岛派发给尘世七执政的认证道具。 七位站在曾经进化顶点的龙王，七颗神之心。 “……难道所谓的神之心，其本质是用七龙王的核心改造而成的装置么？” 七位战败龙王的核心，被制作成了神之心。 雷电影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心海会觉得有些熟悉。” 对于心海来说，大概就像是同伴的心脏被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吧。 “不过，那是非常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远在‘我’的诞生之前。稻妻这片区域，原本便是属于【水】的国度，只是在真和我来到这里之后，才遵循我们的愿望，成为了【雷】的国度。 “珊瑚宫心海，你已经不再需要神之眼这样的道具了，不过，距离你真正凝结出那颗心，恐怕还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 作为元素生物的顶点，七龙王的核心无时无刻不在沟通着光界的力量，提供着难以想象的丰富元素力。心海作为继承了龙王衣钵的个体，她的身体最终也会自然而然的凝结出一颗龙王的核心。 而神之心作为改造后的道具，又能将那股狂躁的光界元素力，分解成能为魔神使用的人界元素力。 ……既然如此，那冰之神收集七颗神之心的目的，就很值得玩味了。 总之，复活雷电真的仪式正式开始。 这第一步，便是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解析雷电将军的身体构造，提取制造真的身体所必须的材料。 “对了，那个，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有个问题得问清楚。” 尘洛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事？” “你不介意这个事情我是知道，但是……她会不会介意？” 尘洛说的，自然是眼前这具殊胜尊贵的神体的真正主人，唤作雷电将军的人偶意识。 与雷电影不同，雷电将军是完整的复制了五百年前的她的一切想法，并且遵照着追求永恒的法则进行运行的人偶。 影是影，将军是将军，尘洛接下来要做的“玷污”神体的行为，万一触犯了将军的禁忌，反手给他来几下无想的一刀的就不划算了。 “关于这一点么……还是让将军来亲自和你说明吧。” 她的眼眸突然黯淡了下去，象征着将军重新主导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名为尘洛的个体，你无须担心，我与影已经达成一致，我判断复活雷电真一事，对于追求的稻妻的永恒是有益之事，因此，按照你的方法去做便是。” “……有你的同意我就安心了。” 将军作为最忠实的执行着追求永恒的条令的存在，只要她不搞事，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你。” “唔，那个，我到稻妻以来应该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尘洛弱弱地问道。 “你消灭恶兽，拔除愚人众，协助神子揭露双奉行的恶行，协助我身复苏胞姐，是大功之事，应当予以嘉赏。但你的力量同样十分危险，你须向我证明，你不会用那股力量危害稻妻。” “……具体来说要怎么做？” “安心，只要你内心无愧，到那时自然不会伤你分毫，倒不如说，对你大有裨益，这也是……她决定赠与你的报酬。” 雷电将军不再言语，将控制权交还给了影，下一刻，她的双眼中重新泛起了属于魔神的光亮。 “……总之，就是这样，我委托你来办事，自然不会令你空手而归，将军的试炼与我的报答，恰好又能一致。” 既然神明都如此承诺了，那尘洛也不再有所顾虑。 “好吧，那么，我要开始解析了。” 蓝光闪过，尘洛变回了史莱姆，嗯，当然是足够将雷电将军的身体吞下的大小。 “哎呀呀，这个画面可实在是……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八重神子来到了心海的身边，伸出两只玉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哎，那个，神子……” “就算你接受了神奇的传承，现在也只是个小女孩儿哦？这样的画面，可不能让你看见~来，我们到一边去，正好商谈一下惩罚的细节，顺便，再来交流一下巫女的心得。” 反正她们二人留在这“造神”的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离得远一点，免得等会儿被可以预见的庞大的能量流波及。 心海就这样被八重神子带离了尘洛和雷电影“造神”的现场。 “……失礼了，将军大人。” 如同雷电影自己说过的那样，她并没有对尘洛的行为做出任何反抗，任凭他用史莱姆的身体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理之律者，解析权能，发动。 第三十三章 复苏之仪·神体再构 在雷电影的允许下，尘洛的权能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雷之神的身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素材，甚至连尘洛停滞已久的核心适应性，也因此再度开始了缓缓提升。 【理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1%……52%……】 毕竟是要为了复活雷电真做准备，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尘洛也没有其他想法，专心致志的操控着权能解析着雷电将军的身体构造。 提瓦特的魔神，形态各异，诞生的来源也不尽相同。 风之神巴巴托斯，曾经是千风之中的一缕，得到了古恩希尔德家族的供奉，收获了信仰，随后才逐渐成长为了魔神。 岩之神摩拉克斯，传闻中本体是天星，当然，也有说法是半龙半麟的仙兽。 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据说诞生于石块碰撞所产生的火花。 而雷电影与雷电真这对双生姐妹，在稻妻的传说之中，是殊胜而尊贵的雷霆化身。 不管传说如何，现在雷电将军的身体就在尘洛的体内，在理之律者的权能面前，她的真实性质将一览无余。 “……这就是将军大人的身体么。” 在尘洛的感知之中，雷电将军的身体虽然彼此混杂交融，但大致上主要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组成了雷电将军现在这副身体的外在成分，也就是所谓人偶的部分。 这些材料确实十分珍稀，基本上全都是尘洛闻所未闻的材料。 十分结实耐用，却又能够体现出类似真正的人类躯体一般的性质。 对这一部分的材料，尘洛没有费多少功夫就完成了解析。 而另一部分……则是属于雷电影原来的身体的那一部分了。 当然，对于身为魔神的她来说，所谓曾经人类的身体也不过只是化身罢了，她真实的本质，是咆哮不息、渊源流转的雷光。 这些雷光即便此刻也正在将军的身体之中奔流不息，它们与人偶的部分融合，构成了现在的雷电将军。 对上这种难以理解之物，尘洛就得花上一些功夫了。 在尘洛专心致志地解析着她的身体的时候，雷电影也在闭目承受着这一切。 被史莱姆包裹身体的感觉虽然确实十分奇妙，但雷电影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和修行也有比这怪异的多的，因此她并无不适。 不如说，她现在的心情有些激动。 雷电真……她那位丧命于坎瑞亚之战的姐姐，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拥有了这次复苏的机会。 而尘洛，这位自璃月而来的旅者，在这次事件中也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他通过某种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唤醒了真的残魂，那是断然没有现在尝试的机会的。 但从另一方面考虑，唤醒了灵魂的尘洛，与掌握着锻造魔神人偶技术的影……这两方缺一不可。 ——就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雷电影从不认为世间会有什么巧合，而一切来自命运的馈赠也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以前只有影掌握着锻造人偶的技术的时候，她还尚且无法确定，但尘洛的出现，则让她笃定了五百年前让那个技术突然降临到自己的眼前的，究竟是谁。 这跨越了百千年时光的指引，拥有这样的能力的存在，雷电影只知道一位。 “……伊斯塔露。” 是的，只有她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但，那位神祇也已经陨落了。 雷电将军的身体构造极其复杂，即便尘洛全心全意施展解析权能，也足足花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堪堪完成了解析。 “好了，将军大人。” 尘洛终于从史莱姆的躯体中复原，离开了雷电将军的身体。 “……呼。” 雷电影长嘘一口气，随后像尘洛询问道。 “如何？” “没问题，嗯……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一切细节。” 理论上现在的尘洛已经可以完美的让自己变身成雷电将军的模样了。 至此，第一步，采集雷电将军的身体数据，算是这样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 构造雷电真的新的身体。 这一步需要尘洛和雷电影一同来做。 “普罗米修斯。” “……在在在。” 蓝色的钻头萝莉出现在了尘洛的身边。 要去重构魔神的身体，尘洛也必须完全发挥出理之律者的权能，他毫不犹豫的唤出了普罗米修斯，进入了律者形态。 虽然雷电真与雷电影是双生姐妹，但她们还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的。 所幸尘洛曾经与雷电真在意识空间之中相遇过，也曾一并在鸣神的国土上旅行，因此，对于她的形象，尘洛记得很清楚。 只要遵循尘洛记忆中的那个她，加上雷电影的数据，就能塑造出一副属于真的身体。 而另一边，雷电影也拿出了神之心。 这枚神之心，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真的手中，而在陨落之后，影也只持有了它很短的一段时间，随后便在进入一心净土之后交给了八重神子保管。 它能够作为庞大的能量源，为重构雷电真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 “投影……开始。” 尘洛与普罗米修斯同时抬起手，理之律者的权能在空中凝聚。 他正在重复雷电影制造雷电将军的过程。 而影则操控着神之心向其中投入元素力，减轻尘洛的能量消耗。 难以想象的庞大崩坏能与元素力在两人身边凝聚着。 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尘洛的调控之下彼此交融，化作了属于雷电真的身体。 头发，五官，身体，手，脚。 不知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她的身体逐渐在蓝紫色的光芒之中凝聚成型。 “……” 即便是雷电影，在如此长时间的能量输出之下也显得有些疲惫。 而尘洛更是榨干了理律核心的每一丝力量，普罗米修斯累的一言不发，直接回核心里睡觉去了。 “……总觉得最近这么麻烦她的次数好像有点多，得想个办法感谢一下她。” 自从有了普罗米修斯之后，尘洛总算不用承受昏迷之刑了，不过作为代价，普罗米修斯变成了那个每次“倒下”的人。 白紫色的振袖长衣，紫色的长发，构造完成之后，她的身体从空中缓缓落下。 尘洛伸出手，接住了真的身体。 第三十四章 怒吼吧，珊瑚宫心海！ 既然雷电真身体已经成型，那么接卸来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唤醒雷电真的灵魂。 理律核心已经耗尽了，尘洛不得不切换到雷律的模式，随后将雷之律者的核心唤出。 “我曾经在这枚核心上施加禁制，防止它们再度融合……而现在，正是去除禁制，让核心重新合二为一的时候了。” 借助了死律的能力所治愈的雷电真的灵魂依然保持着沉睡的状态，需要庞大的能量去刺激她苏醒。 而且，必须是性质相近的力量。 只有雷之律者核心重新合二为一的那一刻所释放出来的庞大崩坏能，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尘洛倒是不担心真会因为崩坏能受到影响，毕竟她最初就是吸收了尘洛身上的崩坏能复苏的。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影，我记得在这座岛上，有一条被你斩杀的巨龙吧？” “没错，那头巨龙的构造有些奇妙，我想保留下来进行研究，因此留了它的全尸。嗯，从性质上来看，似乎与你使用的力量非常接近。”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等会儿让这枚核心合二为一的时候，恐怕有可能重新唤醒那头巨龙。” 但尘洛隐隐觉得，贝纳勒斯的尸体或许会因为雷律核心的力量重新复苏。 ……这大概算是某种直觉？算了，崩坏能的事情，不用搞得那么清楚。 “无妨，我自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 雷电影淡淡的说道。 “我让神子来到这里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防范类似此类意外的事件，距离上次我与她交手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的法力有所退步，也该再活动活动筋骨了。” ………… 鹤观的另一边。 除了拐走了心海，八重神子还施展咒法，把那巨龙的尸身搬运到了远离“造神”现场的位置。 “……所以，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守在巨龙一旁，心海与神子没有谈论别的，反倒是交流起了关于稻妻未来局势的话题。 对于神子来说，与曾经的那些珊瑚宫巫女缔结长期的契约，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她们虽然天资聪慧，但却力量有限，多数流于傀儡，更重要的是，人类寿命的她们难以担负起长期维持海祇岛与鸣神岛安稳的职责。 但心海……现在的她拥有了悠长的寿命，也拥有足够的实力——不论是战斗意义上的还是治理意义上的，去维持海祇岛的和平安宁。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现在的“海祇大御神”。 因此，神子必须与她商谈好关于稻妻未来的话题。 “海祇岛一方希望能与鸣神岛共同开发八酝岛，停止对海祇大御神神骨的开采。” “只要你们能拿出相应的诚意，这件事情并非不可以做到。” 八酝岛归谁治理，对神子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心海能拿出让她满意的筹码的话…… “作为交易，珊瑚宫会负责彻底净化八酝岛上的祟神气息。” 对于鸣神大社的巫女来说，她们能做的只有将祟神气息封印在八酝岛的地底。这虽然能保一时的平安，但却终究有被内森之流暗地里破坏的风险。 “鸣神大社的仪式无法做到，但是珊瑚宫的可以。” “嗯嗯，成交。” 神子满意的点点头，她最喜欢一劳永逸的事情了。 “鸣神岛本土的神樱大祓仪式，珊瑚宫也须安排巫女参加。” “这一点，可以接受。” 就在两人交谈时，一道红色的雷光自天空之中落下，落在了心海和八重神子的身前，落在了那具白色巨龙的尸体身上。 轰鸣的雷光过后，蓝白的鳞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漆黑与血红的巨龙。 那道雷光赋予了它第二次生命。 如尘洛所预料的那样，外泄的崩坏能影响了这具审判级崩坏兽的身体，并赋予了它第二次生命。由于并不是通过尘洛或雷电真的主观意识去创造的伴生崩坏兽，因此它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控制。 并且，受到了庞大的崩坏能的吸引，它展开了翅膀，准备向着雷电影与尘洛所在的地方飞去。 “……哎呀呀，真是没办法。” 八重神子摇了摇脑袋。 “小家伙，你要是有什么本事的话，最好一起秀出来。” “我……” 心海叹了一口气。 八重神子说得对，不能让眼前的巨龙打扰到那边的仪式。 想要阻止这头恐怖的红色巨龙的话，也只有一个方法了。 那就是用巨龙打败巨龙。 “……还请替我保守秘密，神子。” 人为崩落再开，一条纯白的巨龙飞上天空，拦截住了这条巨龙。 水之龙的真正形态，也就是名为人为崩落的力量。 这项力量非常特殊，心海明白如果她无底线的使用人为崩落的能力的话，便会很容易迷失在那片深海的旋涡之中，失去作为人类的认知。 因此，她给自己设置了底线，只有在为了海祇岛或是尘洛去战斗时，才能够使用这个姿态。 现在，倒也算是符合使用的时机。 “哦哦哦，珊瑚宫的巫女化身为巨龙，与邪恶的漆黑红色巨龙搏斗在了一起，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轻小说素材。” “……请，你，也，来，帮，忙。” 心海在空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安啦安啦，我来了。” 毕竟是审判级崩坏兽，不可以掉以轻心。 “作为你让我看到了本体的报酬，我也破例让你看一下吧，这样我们就公平了。” 一道雷光炸裂在空中，一只体型丝毫不逊色于两条巨龙的雷狐踏空而立。 身为巫女，她擅长阵法术式，在心海正面拦截住它的时候，转瞬之间，几道雷柱落在了红黑巨龙的身边，形成了封印之阵，暂时囚禁住了它。 “嗯，这头巨龙的话，果然还是应该给它起一个名字，依我看，就叫【俱利伽罗】，如何？” 心海知道这个称呼，在须弥的文化之中，俱利伽罗是用来形容漆黑的邪恶巨龙的。 用来形容眼前的这头红黑巨龙，倒是非常合适。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专心战斗才对。 “怎么样，心海，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神子姐姐’，我倒是可以传授你一些巫女的心得哦。” 第三十五章 复苏之仪·灵魂回归 神子指的，当然是战斗的技巧。 虽然心海作为水之龙王，未来的可能性要比身为白辰仙狐的神子要强得多，但她现在毕竟只是初生的龙王，十分缺少战斗的经验和锻炼，以前作为人类时，身为海祇岛的最高领袖，也很少有战斗的机会。 在战斗的经验上，比起已经修炼了五百年，见惯了风风雨雨的大妖怪八重神子，还是要逊色不少。 而在使用巨型化的妖身去进行战斗的方面，则可以说是完全一片空白了。 如果八重神子真的愿意倾囊相授的话，喊一下也不是……不行…… 在物资贫乏的海祇岛长大的心海，即便贵为珊瑚宫的传人，也一直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只要真的能有所收获，她并不介意……嗯……叫她一声姐姐。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 心海犹豫了几秒，用细若蚊蚋的轻轻喊了一句。 “神子……姐姐……” “什么？风声太大了，我没听到。” “……神子姐姐。” 心海的音量加大了一两分钟。 “俱利伽罗吼得太大声了，听不见。” 眼前被禁锢的巨龙倒是确实快要挣脱神子设下的临时结界了。 心海沉默了一会儿，扬起了龙首，自暴自弃式的大声喊了出来。 “神子姐姐，请教我战斗的方式！” “哎，这就对了。” 雷狐收到了满意的答复，咧开嘴笑了起来。 面对刚好挣脱了枷锁，扬起翅膀，再次向着二人飞扑过来的俱利伽罗，她大步向前奔去。 “看好了心海，大妖怪……是这么战斗的！” …… 片刻之前。 尘洛将雷之律者的核心交到了雷电影的手中。 “这枚核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散发着十分不详的力量，现在似乎是认你为主了，倒是十分的平静。” 雷电影端详着这块核心。 “它……与我的权柄十分相似，我从未想过会在这个世界遇到与我如此相似的力量。” 为了复活雷电真，是时候解开加诸于它身上的禁制了。 她轻轻一划，轻易便去除了其中的限制。 “来吧，尘洛，令它重新合二为一。” “……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尘洛看得出来，在刚才制造雷电真的肉体的过程中，雷电影付出的远比他要多。 为了让尘洛尽可能的专心于肉体的重构，影负担了绝大多数的能量支出，虽说有神之心这个供能装置在手上，但她自身也投入相当多的力量。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去制造一具魔神的身体，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十分恐怖的。 “创造”总是要比“毁灭”难上很多的。 哪怕现在尘洛的境界与雷电影相去甚远，也能看得出来她十分疲惫。 “……我没什么，能早一点让她回来，这件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能再见到她，不管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尘洛点了点头，操控着碎裂的核心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回，两边的核心没有受到任何阻隔便自然而然的融为了一体。 核心的断面融合，释放出了强大的崩坏能反应，红紫色的光芒笼罩了百米以内的地面，随后，化作一道巨大的雷柱，直冲天际。 天空亦为之变色，大量的雷云聚集在鹤观的上空，形成了雷鸣的旋涡。一旁的清籁岛上，那因为封印被解开而形成的雷云与之比起来都要自惭形秽。 “……这才是完整的雷之律者的权能。” 不愧是以大范围破坏力著称的律者，仅仅是核心融合，就已经产生了如此夸张的自然现象。 尘洛此前在渊下宫所使用的那一丝力量，在完整的权能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普罗米修斯的计算没有出问题的话，那真就应该会受到这股刺激从而苏醒。 果不其然，核心中似乎传来了反应。 雷电影轻轻操控着，从其中拉扯出了一团如同樱花一般的光球。 以灵魂的形式独自在梦想一心中生活了五百年，她早就对如何操控灵魂一事有了很多经验。 “……这就是真的灵魂。” “嗯，但是还并不完整，所幸我把这个带过来了。” 雷电影一反手，另一团粉色的光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 “这是当年坎瑞亚之战以后，我从那里带回来的真仅剩的意识空间……现在，就让它们合二为一吧。” 影轻轻抚摸着光球，两枚光球没有任何排斥，自然而然的融为了一体。 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这枚光球移动，没入了那具为真准备好的全新身体之中。 一具与当年的她几乎并无区别的身体，接纳了这与自己百分之一百匹配的灵魂。 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 虽然能感觉到灵魂没入之后，怀里的她有了呼吸，但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普罗米修斯也完全睡过去了，现在不能用理律的权能探查她的情况。 尘洛显得有些焦急和担心，总不会变成植物神了吧？毕竟复活魔神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干，万一之前的步骤出了什么差错，让迄今为止的努力全部浪费…… “灵魂要适应新的身体，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虽然雷电影嘴上这么安慰着尘洛，但实际上她自己的眼睛也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尘洛怀中的雷电真。 恐怕，她比尘洛还要紧张的多。 比直接的绝望更可怕的是在即将达成希望之时才迎来绝望，所幸，命运并没有对他们开这个恶意的玩笑。 ……良久，尘洛怀中的她的眼睫毛终于眨动了一下。 “……唔。” 雷电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两脸紧张的尘洛和雷电影。 “尘洛，影……嗯……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 尘洛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挤出来“欢迎回来”四个字。 而影则更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扑到了真的身上。 鉴于此前是尘洛在抱着真，这一扑，把尘洛连带着也扑倒在了地上。 “……姐姐。” 真温柔的注视着影，伸出手替她抚顺了长发。 “嗯，我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与她恰逢其时的重逢 “影，我不在的这几百年里，你辛苦了。” “……不，没什么，你能回来就好。” “没能尽到职责的我，给你……还有神子，留下了无数的麻烦。对于将稻妻突然托付给了你这件事情，我一直感到十分愧疚。” “这并不是你的错……发生在坎瑞亚的事情，无论是哪位尘世执政都无法逃避。” “……嗯，不过，我当初考虑到未来的可能性，还给你留下了一份礼物来着。” 说着，雷电真看了尘洛一眼。 “虽然因为尘洛的介入，历史的轨迹已经不再与我的预料一般发展，但，关键的节点仍然需要去落实，这一步果然还是要由你来……亲手让它落成吧。” “真，你想说的是……” 远处，两条巨龙的嘶吼已然出现，打断了这对姐妹的谈话。 “嗯，总之，影，还是等回到鸣神大社再说吧。” “也对……我去让它安静下来。” 雷电影起身，拿出了梦想一心，化作雷光飞向了巨龙相斗的地方。 这一处地方，便只剩下了尘洛和雷电真。 “嗯……就先这样吧，这个样子好像也挺舒服的。” 雷电真轻笑了一声。 “在我活着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抱我呢。” 毕竟，她是至高无上的雷之神，是万千民众敬仰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不过，我真的从未想过，你践行了你的承诺。这，或许就是属于你的强欲吧。” “没错，我可是很贪心的。” 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好吧，虽然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尘洛还是希望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不要出现无法挽回的悲剧。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稻妻这边的事情姑且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打算继续前往其他的国家和区域，去寻找其他的核心。” 当初在璃月的感应果然没有错，稻妻区域的异变完全是由于雷之律者的核心所引起的，现在核心到手，异变解决，也是时候继续去寻找其他的核心，阻止危机了。 “真的是很勤勉呢……那，我呢？” “既然你已经彻底复苏了，便可以与影重新一同执掌雷之神的位置，再度为稻妻带来永恒的兴盛与繁荣。” 有雷电真的治理能力在，稻妻想必不会再陷入类似锁国令和眼狩令一般的泥沼。 “你费尽功夫把我唤醒，就打算把我这么留在这里吗？” “……这不是还有你妹妹在吗，姐妹团聚，应该是你们彼此的心愿。” “这个倒是没错，只是……” 雷电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尘洛的脸颊。 “你也应该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嗯，但是，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的话，当时我也不会选择燃尽自己去帮助你了吧。” 雷电真拂袖轻笑。 “不过，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说过的那样……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离开你了。” “欸？” 雷电真指了指还漂浮在空中的那颗雷之律者的核心。 “我想……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到。” 当初黑希儿将雷电真的灵魂放置于雷律核心中令其受到雷光的滋养慢慢修复，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但因为在核心之中沉睡的太久，雷电真与这颗核心的关系也在事实上变得十分密切。 “……唔，原来是这样么。” 虽然灵魂已经脱离了核心，但雷电真仍然与这颗律者核心之间彼此纠缠着，无法彻底脱离。 她的存在形式，已经彻底倒向了崩坏一侧。 拟似律者——这么说倒也不对，毕竟她是与真正的律者核心建立了联系。 换句话说，她已经能算是雷之律者的核心的一部分了。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雷电真的情况倒是与普罗米修斯有些相似，只不过普罗米修斯算是因为意外而诞生的原生的理律意识，而真……大概是她的力量性质与雷之律者太过相似，变相的成为了它的一部分吧。 因此，在雷律核心在尘洛身上的情况下，雷电真便无法独自留在稻妻，必须跟随在尘洛的身边。 “居然会变成这样吗？但是，影和神子那边……” “她已经成长为一名出色的领袖了，就算没有我亲自治理，稻妻也会迎来新的篇章吧。” 雷电真笑吟吟的说道。 “何况……那个叫心海的女孩子，虽然还尚且年轻，但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在治国这一方面，其实并不会逊色于我哦。如果能摒弃信仰与成见，让影得到她的帮助的话，稻妻一样能迎来崭新的繁荣。” “欸，等等，真你是怎么知道心海的……” 尘洛心里一惊。 之前，真都应该沉睡在核心之中，一无所知才是。 “嗯~怎么知道的呢。” 真俏皮的眨了眨眼。 “这枚核心，告诉了我许多事情，它在提瓦特经历的一切……几乎便等同于我的记忆，国崩、深海龙蜥、心海与你，我全都知道。” 崩坏能，很神奇吧。 “就是这样，总之……未来的日子请多多关照。” 远处，耀眼的雷光闪过，便再也没有听见俱利伽罗的嘶吼了。 …… 鸣神大社。 “庇佑万民的神木，此刻仍然是无人知晓的存在。” 雷电真展开了自己的意识空间，让众人进入了其中。 “……那是自然的，因为那株神樱还尚未被种下。” 真指了指影手中的梦想一心。 一股气息从其中飘散而出，在真的手中凝聚成了一颗种子。 “真，这难道是……” “没错，这就是神樱树的种子。” 雷电真回答道。 “为了给那时还在执迷的你争取时间，我用某些办法……得到了这颗种子，它会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等到你从过往的阴霾之中走出，不过，最初种下它的，可是你自己哦。” “这种事情……” “好了，来吧，影，此刻就按照历史的轨迹，由你亲自把它种下吧。” 影接过了真递过来的种子。 “它于何时落地，又于何时发芽，都取决于令它降生之人的心与梦。赐它生命吧，影。” “……我明白了。” 影闭上眼，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神樱种子之中。 “永恒令时间无限延展，梦想使每一个刻度都熠熠生辉，两者交相辉映，神樱终将不拘于天理之禁锢，自漆黑之中绽放……至此，噩梦消散，现实圆满，你我共同向往的光景仍在前方。” 在真与影的力量共同的作用下，神樱树的种子在真的意识空间之中生根发芽，去往了久远以前的过去。 而这一次，雷电真也拥有了前往那个未来的机会。 第三十七章 雷电影的馈赠·雷之三重巴 鸣神大社的普通巫女都已经被八重神子支下了山，此刻，神社的庭院内，也只剩下了这次事件的相关人士。 “嗯……如今的影，在意识空间之中种下了神樱树，让她在过去的稻妻生根发芽……” 八重神子沉吟道。 “无论怎么想，这都太不可思议了呢。” “我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在座的几位之中，也就心海的见识相对来说最浅了，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历的离谱事情是一件比一件多，龙蜥变异，神奇的史莱姆，人为崩落，魔龙复苏，魔神复活，嗯……再加上一个穿越时间，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她的世界观已经支离破碎了。 “真，操控时间的权能，这应当是……” 影对着真说道。 “嗯，我的确借助了一些她的力量，毕竟，永恒是与时间息息相关的概念，这种程度的借用，还是可以做到的。” 真抬头望向了天空，似乎在注视着那片星空之后的存在。 “真……你对永恒的理解，确实比我要更深。” 一旦触及永恒，时间的概念就会变得模糊，这或许正是雷电真可以影响过去的原因。 “好了，影，作为一国之君，你也该来安排一下稻妻的未来了。” 真轻笑着对影说道。 “……嗯，我会和将军一起仔细审视如今的稻妻，整理现状，斟酌未来，然后，下令解除锁国令和眼狩令。” 听到这里，旁边的心海也长嘘一口气。 对她来说，威胁着海祇岛的最大危机也因此解除了。 “关于三奉行的奖惩以及日后海祇岛与鸣神岛会谈的细节……神子，由你来把关。” “好好好。” 解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反抗军与幕府军便没有了再继续战斗的理由，和谈与合作自然也是要提起日程的。 而神子作为幕府之外的“局外人”，最适合在其中调停各方关系。 “……另外，尘洛，请你与真到我的一心净土来一趟。” 雷电影逐人进行安排，最后才对尘洛如此说道。 “欸？怎么突然要进一心净土？” “君无戏言，之前在鹤观时我答应过你的——会给予你应有的奖赏。” 雷电影淡淡一笑，在现实位面展开了一心净土的领域，将尘洛与雷电真包裹到了其中。 “哎，好啦好啦，他们都进去了，小家伙，我们也来继续商谈一下关于稻妻的未来吧？” …… 一心净土之内。 比起尘洛曾经见过的那个虚无并且冷清的一心净土，如今的雷电影显然不再孤寂和自闭，她的一心净土之中也如同曾经雷电真在尘洛的意识空间进行的改造那般，有了些许樱花飘落，也有了明媚的阳光。 这一对姐妹的“装修”风格，倒是出奇的一致。 “真，你真的要离开稻妻吗？” 雷电影问道。 “嗯，我是稻妻的过去，而影，你才是稻妻的未来，而且……” 顿了一下，雷电真继续说道。 “这次复苏之后，影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已经不再是魔神了。” 这个世界铭刻在她身上的烙印，已经被去除了。天理加诸于她身的限制，已经不再存在。 比起“提瓦特的魔神”，她的存在已经与尘洛更加接近。 “……我的确能感觉到，奔流在你体内的不再是与我一样的雷光。” “既然有了这一层特别的身份，我或许也能去做一些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嗯，与尘洛一起。” 说到尘洛，雷电影向他说道。 “尘洛，这回真的非常感谢你。” 雷电影由衷的向着尘洛道谢。 “没什么，复活真，本来也是我的愿望。” 如果当初没有她的帮助，尘洛就已经被那突然杀出来的崩坏意志给夺舍了，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难以想象。 “即便如此，我也会给予你应有的报酬，这是我作为雷之神的承诺。” 尘世的财宝，凡间的虚名，想必都对眼前这位蓝发的旅人并无大用。 既然如此，雷电影决定分享于他的是…… 雷电影站到尘洛的身前，伸出手，绕过了尘洛的脖子，轻轻贴合在了尘洛的脖子后面。 通过这种行为，她将某种力量分享给了尘洛。 “这是……” 片刻之后，尘洛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痕迹，那是一个淡紫色的雷印痕迹。 “这是雷之三重巴。” 雷电影轻声说道。 雷之三重巴，即为雷之神的象征。 曾经与尘洛交过手的御舆千代身上，便同样背负着这个巴纹。 背负着雷之三重巴，即意味着得到了雷之神的承认与宠爱。 当然，尘洛脖子上的这个巴纹，似乎还不太一样。 “作为一国之君，我无法抛下稻妻，但我同样担心真的安危，你们的前路势必不会安稳，这道巴纹……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尘洛。” 那并非单徒有其表装饰纹路，而是确实具备着真实力量的咒印。 “你所控制的两种权能之一，其中之一与我的力量非常相似，也许，我的力量可以帮助你更好的去发挥它。我在这道雷之三重巴中注入了我的本源，它……会为你带去祝福。” 【雷之三重巴】大幅度提升与雷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提升速度。 “这……！” 尘洛难得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猜想过雷电影会给予他什么样的报酬，雷之三重巴原本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慷慨，将自己的力量本源分享给了尘洛。 “无需如此惊讶，我的姐姐恐怕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与你同行，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护好她，这，也算是给予你的一道保险了。” “嗯，谢谢你，影。” 此时，影的瞳孔忽然一阵闪烁。 “……将军似乎也有话想说，我将控制权交给她。” 影和将军并不能同时出现在一心净土之中，只能轮流交换身体的控制权。 “名为尘洛之人。” 将军淡淡的问道。 “你将于何日离去稻妻？” “……还没定呢，不过不管怎么说，真才刚刚复活，也许还会在稻妻逗留一段时间吧。” “如此甚好，在你离开之前……” 将军如此宣布道。 “我会亲自传授你太刀术与薙刀术。” 第三十八章 将军，你也是个妹妹 此前，在鹤观上，雷电将军所说的试炼，以及雷电影所应允的报酬，其实指的都是一件事情。 嗯……那就是将她们的力量，授予尘洛。 至于具体的方法……那就是在意识空间之中，让尘洛接受将军和影的亲自教导，学习她们的太刀术和薙刀术，并快速开发雷之律者的权能。 毕竟，雷之律者的权能，与她们的权柄确实十分相似。 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她们更懂得驾驭天际之间的轰响的办法。 当然，最初雷电影是考虑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也就是一心净土之中来进行这项训练，但她和将军并不能同时出现在一心净土之中，最后还是选择了在真的意识空间之中训练。 (+群683702995) 于是，在返回璃月之前，尘洛便在鸣神大社停留了下来，接受雷电将军和雷电影的亲身教导。 …… “我之流派里，【中传】之位，太刀术需要研习各种【构位】与变化，薙刀术则需熟练诸【切】与【返】之理。” 雷电将军不知道第多少次用竹刀打飞了尘洛，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雷电将军的武艺自然是远远超过他的水平的，不过在这样最顶级的交手之中，尘洛也确实成长和学习的非常快。 他开启着理之律者的权能，模仿并记录着着雷电将军的动作，有普罗米修斯在一旁协助分析，他的进步十分迅速。 嗯，作为代价就是每次都被将军大人给轻松的打翻在地上。 虽然律者的体力非常惊人，但是也熬不过将军这个机器人，毕竟将军她根本就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 “名为尘洛之人，你的剑术，似乎蕴含着一些稻妻往日的残影。” “哈哈……就算掌握了鬼千代的技法，也完全敌不过将军呢。” 尘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拿起了竹刀便再次向将军冲了过去。 在将军亲手执剑教导尘洛的同时，雷电影与雷电真则是一同坐在不远处，轻声叙旧着。 五百年的时光，从未想过还能与真重逢的影，自然是有许多话语想对她倾诉的。 “真，我跟你说，神子那个家伙……” 影一股脑的将她与八重神子之间发生的故事讲述给了真听。 “神子……我还记得她呢，我还在的时候，她还没修得化成人形的法术，整天喜欢往我的怀里钻。” 狐斋宫之后的继承者，虽说嘴上从来不饶人，但也切实的做好了身为鸣神大社的宫司以及雷之神的眷属的职责。 影将自己封闭在一心净土的期间，是她在暗地里用自己的方法维护者稻妻脆弱的繁荣。 “唔……说起狐斋宫的话……” 真回想起了与尘洛一同进行的神樱大祓。 或许有件事情，还可以在离开稻妻之前去做。 “对了，影……尘洛，你是怎么看待他的？” 影看了一眼正在挥舞着竹刀的尘洛，思考了片刻方才回答道。 “他的身上持有着不详的力量，但如果是他的话，或许反而能够利用那股力量来拯救这个世界。” “果然，你会把雷之三重巴给他，并不只是为了奖励他呢。” 雷电真说道。 “嗯……不管怎么说，在当初你逝去以后，我也考虑了很多。” 雷电影微微颔首。 “追求永恒……或许也不过是在逃避罢了，但如果能让他记住我的话，我……也许就能永远的活着。” 就像雷电影记得稻妻的众生一般，只要尘洛还记得她，记得将军的存在，那她们便获得了存在的备份。 “……不过，将军吗，没想到，影你还创造出了这般的存在。” 望着远处正在舞剑的将军，真轻笑着说道。 “她的确是我为了追求永恒所创立的存在，但迄今为止……她也确实替我承担了【磨损】之刑。” 这创造仿若神明一般的人偶的技术，甚至连【磨损】都能规避。 对于当时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友人，几近绝望的雷电影来说，那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 “既然她是你的完美复制，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我的妹妹吧。” “唔……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将军的存在并不能以常理考虑，影也一直从未把她当做单纯的兵器。 “这样说的话，我们就是三姐妹了呢。” 看到将军又一次把尘洛击倒在了地上，雷电真轻轻地说道。 “话虽如此，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将军哦。既然你们都打算传授尘洛力量，可不能只让将军一个人出力呀。” “……我明白，我正打算与将军交换。” 雷电影起身，向着前方两人交战的地方行走了过去。 雷电影与雷电将军心意相通，雷电影走了过来，将军也自然而然的停下了动作。 “将军，我们交换吧。” “……此身无需休息。” 雷电将军回绝道。 “将军，你也累了吧，快来坐坐。” 远处，雷电真也出声招呼将军。 “……愚问，此身为追求永恒所铸，从来无需休息。” 雷电将军嘴硬的回绝了真的邀请。 “真的吗？” 雷电真伸出手，带着笑意邀请将军过来。 “……” 雷电将军，是五百年前的雷电影的完美复制，除了在程序上立下了追求永恒这一铁则以外，其他都与影无异，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对雷电真的喜爱。 “……那就休息一会儿。这只是为了让影也磨练磨练剑术，不要太过退步了罢了。” “……感谢还在嘴硬送的一个雷电将军。” 被打翻在地上的尘洛躺倒在地面上，看着雷电将军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雷电真的身边，吐槽道。 将军，原来你也是个妹妹！ ……不过，地上的风光倒也不错。 譬如此刻接过了雷电将军的竹刀，站在尘洛身前的影。 她带着一丝笑意，俯身看着尘洛，对他说道。 “将军去休息了，我们继续吧。” “……不，那啥，影大人，我也想休息一下。” “剑术与雷法的修行就要趁热打铁，不得懈怠，来吧，我们继续。” 第三十九章 某一日的温泉回（1）：起因 某一日的夜里，尘洛一身疲惫的从意识空间之中爬了出来。 “要……要死了……” 影和将军完全是本着毫无保留的态度向尘洛展示着她们的武艺，虽然尘洛很感激她们的倾囊相授，但如果她们下手的时候能稍微轻一点的就好了。 痛，太痛了。 为了让身体尽快的记住和熟悉，尘洛选择了用肉身去与将军和影对练，这该死的律者身体恢复的又十分迅速，尘洛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训练的逐渐推行……她们两人似乎已经变得有些，呃，乐在其中。 毕竟像尘洛这么耐打又长进迅速的徒弟，对于她们来说，大概也是很新奇的事情吧，每一次挨打都是新的体验。 不过她们毕竟还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一直在意识空间之中锻炼尘洛，晚上的时候还是会离开神社返回天守阁去处理事务，现在正是解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的变革之时，需要协调和处理的事物可不少。 因为要接受训练的缘故，尘洛暂时居住在鸣神大社之上。这里远离幕府，人迹稀少，除了在这里工作的巫女们以外，只是偶尔到来祈祷的居民。 拖着疲惫的身体，尘洛来到了神社的庭院中央。 那里，那位温柔的神祇正坐在檐下，就着月色静静地欣赏着神樱绽放的模样。 似乎是留意到了尘洛的到来，她笑着扬起手，招呼尘洛坐到她的身边。 尘洛倒是毫不客气，直接躺在了真的膝上，柔软，且温暖。 “今天的练习，也结束了吧。” “嗯……总算是能勉强跟将军和影过上几招了。” 学习太刀术和薙刀术的时候，运用的是理之律者的力量去记忆；学习操控雷霆的法术时，则运用的是雷之律者的力量去感悟。 尘洛的进步十分迅速，尤其是雷之神对雷霆的运用，令他感悟颇深。 嗯……不过普罗米修斯评估过，就算尘洛拿出全力，理律权能全开，也就大概是在雷电将军的手底下多撑个十秒钟的样子吧。 “你的进步已经十分之快了，其实你本不必如此匆忙的。” 雷电真轻轻抚摸着尘洛的头发，替他消解着疲劳。 “……我有危机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正是因为不知道在前方会有什么，尘洛才想尽可能的做些准备。 所谓有备无患，他可不想再遇上像散兵那次一样的突发事件，而自己却没办法做出应对的情况了。 那次是雷电真燃烧自己加上伊斯塔露给了他指引，下一次，就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在稻妻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对他说过风暴将临这件事。而他自己也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律者核心对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 余下的核心一定在某处准备扰乱这世界，甚至，已经有核心落入了不怀好意之中的手中也说不定。 他想保护他在璃月和稻妻认识的每一个人。 在风暴降临之前，能多准备一丝力量，就多准备一丝力量；能多准备一些对策，就多准备一些对策。 “嗯……我认可你的决心，但是，适度的休息也是必要的哦？” 雷电真轻轻歪着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劳逸结合是很重要的，嗯……我想想，最能舒缓疲劳的，果然是泡温泉吧。” “……这个好。” 尘洛眼睛一亮，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一个狐狸的身影便夺门而出，扑到了真的身上。 “真，这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哦！” 八重神子把头抬了起来，说道。 “真，就交给我来办吧，嗯，准备一场温泉祭，我去邀请各路人员来参加。” “……宫司大人还喜欢泡温泉呢？” “当然，这可是稻妻的传统文化。哎呀，只可惜当了这大社宫司之后，去泡澡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了。” 八重神子颇为感叹的说道。 “哼，都怪那个家伙，忽悠我把鸣神宫司的位置传到了我手里，烟火会也好，温泉也好，都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自由了。” “嗯，既然神子这么热心，那就交给你吧。” 雷电真轻笑着说道。 “那就把时间定在明天晚上吧，我一早就去安排巫女们送信。” “……顺便问问，这里的温泉是混浴还是？” “呵呵~小家伙，你想要哪种呢？这里没有别人，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 翌日，八重神子的请帖很快便发出去了，在这样的事情上，她总是十分用心的。 …… “……跟跟跟跟跟跟将军大人一起泡温泉？！” 当雷电影亲自拿着两封八重神子送过来的请帖将裟罗唤到天守阁上时，裟罗一度几乎要凭借本能拒绝了。 这种事情，她可是连想都未曾想过。 “我我我我怎么能与将军大人一同……” 看着裟罗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裟罗你进来一直操劳天领奉行的事务未曾休息，我都看在眼里，与我一同前去温泉，这是军令。” …… “哥哥，好久不见。” 神里屋敷，绫人久违的回到了家中。 当然，随行的还有终末番的精锐部队。 “嗯，绫华，许久不见了。” 绫人难得的露出了疲惫的表情，在外是完人模样的社奉行家主，在自己的妹妹面前，总不需要继续保持状态了。 “哥哥这次出去了这么久，是为了愚人众的事情么？” “没错，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辛苦了，对了，我这边恰好收到了鸣神大社送来的请帖，说是温泉……什么的。” 绫人接过了请帖，仔细阅读了其中的内容。 “居然是她送来的请帖么……” 请帖的内容上，倒是有一个让绫人十分在意的名字。 “叫上托马，我们一起前去吧。” …… “什么？温泉？” 海祇岛，珊瑚宫内。 结束了鹤观和神社之行后，心海照常返回了海祇岛，处理着海祇岛内的事务，露子却将一条从鸣神大社送来的请帖递到了她的桌上。 在环海而建的海祇岛上，身为海祇岛民的心海自然是不需要温泉的，比起那热腾腾的水池子，心海更喜欢投身一览无余又深不见底的大海。 “今日还有预定的事务没有处理完呢，下午还要听取五郎的汇报，关于反抗军的编制削减和人员调整……既然是八重神子的邀请，那还是直接回绝了吧。” “但是，这封请帖上面说，尘洛先生也会去……” 露子仔细阅读了请帖。 “……跟五郎说会议改日再举行，我现在就过去。” 第四十章 某一日的温泉回（2）：我要这个~给我买~ “唔……真，你真的要变成这个样子出去吗？” 夕阳时分，提前结束了有一天的被拷打之后，尘洛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走出了意识空间，来到了鸣神大社之中，却刚好见到神子在为真更衣——当然，是已经更完了的。 “嗯。” 真回身旋转了一圈，带起了振袖长衣随风起舞。 “就这样吧，不然要是民众们看到有两个雷电将军走上街头，难免又会在稻妻流行起来都市传说。” “我倒是觉得两个雷电将军这个题材不错，干脆就拿来做下一次轻小说征文的主题吧。” 拜托了八重神子帮忙，施展了变身的法术——大概是类似于少女的形态。 “只要头顶上顶着这只可爱的小狐狸式神，就能一直维持这个变身形态呢。” 神子得意的说道。 “……不是，这分明是狸猫的法术吧。” 五百藏看了都要从封印里跳出来。 虽说还是跟雷电影如出一辙的面庞，但身高差距如此之大，总归不会被路人认作雷电将军了，顶多也就是感叹一句——啊，这孩子可真像我们将军大人呀。 在这个全民都是将军厨的国度，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怎么样，尘洛，你觉得如何？” “好看，可爱。” 有一说一，确实可爱。 “唔……那这个样子的我，和原本的我，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真眨了眨眼睛，问道。 “……咳咳，就不要用这种灵魂拷问来拷打我了吧。” 尘洛轻轻咳了两声，随后开始转移话题。 “宫司大人，我们接下来是准备去哪处温泉呢？” 据尘洛所知，稻妻城内的温泉共有两处，一处是位于町街的民间私人的“秋沙钱汤”，另一处，则是在天守阁内修建的官方温泉。 考虑到八重神子的脾性，嗯，大概是…… 果然，八重神子撇了撇嘴回答道。 “天守阁里的那个温泉有什么意思，服侍的侍从和遇到的官人全是阿谀奉承之辈，还是去秋沙钱汤，体验民间的气息吧。” 雷电将军亲自造访民间温泉……这也算得上是莫大的殊荣了。 “不过……” 八重神子看着尘洛，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听说那家秋沙钱汤的老板……有些独特的癖好哦。” ………… 八重神子说是还有些事情要到八重堂处理，于是便让尘洛和雷电真两人一同前去温泉。 “嗯……秋沙钱汤，我在的时候，倒是没有这样的民间温泉呢。” “听说那位店主是去纳塔旅行过后才回来开的温泉，主打的是……异国的火山温泉？” “纳塔吗？嗯，那确实值得一试。”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雷电真轻笑着说道。 “嗯，说到纳塔，倒是令我想起了那位热情似火的火之神，影以前每次跟她遇上，都要好好切磋一番武艺呢。” “说起来，那个温泉就在乌有亭的对面，我看神子是打算泡完温泉，直接到乌有亭享受一顿。” 雷电真与尘洛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在花见坂的大街上。 真的回头率果然十分之高，过往之路人无不回头偷偷观察着她，毕竟，她与影实在太像了。 要是让她以原本的形体出来，怕不是大家都以为将军出来巡视，都得立在原地不敢行动。 雷电真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嗯？” 顺着真的视线望去，果然又是那个熟悉的小吃摊。 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人曾经共饮过同一杯团子牛奶。 “你要是想喝的话，我倒是随时可以给你做出来。” 有理之律者的权能在身上，想要随时复制出来一杯团子牛奶，那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来都来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真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尘洛走到了智树的摊前。 “欢迎光临……哎，这位客人，您又来光顾了！” 智树惯例打着招呼，没想到却是认出了尘洛来。 “你居然还记得我呢？” “那是自然，像您这么英俊潇洒的外国旅人，我自然是印象深刻的，怎么样，这回还是来杯团子牛奶？” “嗯……看她的意见吧。” 真在智树的小吃摊前仔细的观察着，一些时日没见，这位富有创造力的摊主又琢磨出了一些新式的点心。 ……当然，根据尘洛的认知，这些食材大概可以统称为“关东煮”。 “这位小姑娘可打扮的真像咱们将军大人啊，来，为了庆祝咱们稻妻解除锁国令和眼狩令，今天我免费请这么小姑娘吃！” “真的吗？谢谢。” “……那我呢？” 片刻之后，真的手上多了用纸袋装着的热腾腾的食材，尘洛的手上则多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不少团子牛奶。 “也买一点带过去给大家喝吧，影一定也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你们姐妹还真是喜欢甜食啊。” 两人又继续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秋沙钱汤的附近。 “她们似乎还没来呢，那座小仓屋，我也想去看看。” 真拉了拉尘洛的衣袖，指了指院方的小仓屋。 这座小仓屋是稻妻有名的服装店，不少大人物的衣物，都是来这里定制的。 ……看样子即便是神灵，也依然喜欢逛街购物，这就是女性的天赋吗？ “过去了这么久，这个时代的衣装品味，也确实有些变化呢。” 进到店内，真欣赏着花纹各异的丝绸。 “呀，这位小姑娘可真是可爱。” 店主小仓澪留意到了两人，笑着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想来给她看看衣服。” 尘洛礼貌的跟店主打起招呼。 小仓澪回身从屋内掏出了一件与真现在的体型相近的衣服。 “小姑娘，你看这件怎么样？” “嗯嗯，这个不错。” 纯白打底的长衣上点缀着些许紫色的花纹，与真的发色瞳色十分匹配。她要是穿上的话，一定十分好看。 话虽如此…… 可不能这么惯着她，不然等回到了璃月，让真见到了那绯云坡和吃虎岩，一天都逛不完的长街，到时候可有尘洛受的。 尘洛暗暗下定决心。 嗯，看看就算了，绝对不买。 在尘洛坚定信念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向那边望去，真一边指着小仓澪拿着的衣服，一边楚楚可怜的说道。 “尘洛，我要这个~给我买~” ……摩拉，投影。 第四十一章 某一日的温泉回（3）：温泉论英雄 替雷电真买下了衣物之后，八重神子总算姗姗来迟，这位屑狐狸此刻在尘洛的眼中无比的耀眼，如同救世主一般。 否则，真大概还得拉着尘洛在周围的店铺里再走上一圈。 嗯，虽说，确实挺可爱的…… 咳咳。 秋沙钱汤的温泉自然是男女分开的，而今天，这处温泉已经被八重神子给包了下来了。 受邀的客人虽然还没有一一到齐，但神子已经忍不住要去享受温泉，拉着真先走进了女性的温泉区了。 在门口分道扬镳之后，尘洛便独自来到了男性的温泉区。 不得不说，火山温泉确实十分给力。 尘洛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把身子骨从里到外都泡的酥酥软软的，被将军和影鞭打的痛苦也一扫而光。 不过听着隔壁女性温泉区的热闹声音，尘洛这边的男性温泉区就显得比较……嗯，冷清了。 好吧，因为尘洛来的比较早的缘故，似乎其他被八重神子邀请而来的男性客人，都还没有抵达，这座男温泉，被他一个人包圆了。 “嗯，不过一个人也挺……” 尘洛话还没说完，另一个男声便悄然在尘洛的背后响起。 “你好，久闻阁下大名，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尘洛先生。” “唔……是你。” “阁下认识我？不过既然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果然还是允许我进行一次自我介绍吧。” 这位蓝发的男子也进入了温泉之中，在尘洛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的名字是……神里绫人，社奉行神里家的家主。” 神里绫人，作为跟八重神子关系密切之人，会受到邀请前来这场温泉祭，倒也正常。 “我知道你，之前剿灭散兵的那场战斗里，你帮了不少忙，谢谢你。” 绫人微微一笑，回答道。 “没什么，倒不如说，我很感谢尘洛阁下给了我一个机会。” 散兵，这个曾经差点害的神里家从三奉行除名之人，绫人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向他报复。 “听闻尘洛先生最初是以璃月使节的身份来访稻妻，并曾到社奉行府上做客，只可惜那时绫人公务繁忙，并不在府上。像您这样贵重的客人，原本应当由我这个家主亲自招待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没有没有，绫华招待的挺好的。” 绫人眼睛一亮，追问道。 “尘洛先生对家妹印象如何？” “嗯……无愧于白鹭公主之名，端庄而贤雅。” “那，阁下是否有兴趣再到社奉行来坐上几天呢？” “……那个，绫人兄，这里没有别人，大家不妨把话说的明白点。” “好吧，那我就明确的告知你我的目的吧。” 绫人淡然的说了出来。 “我想让你，来做神里家的继承人。” “……？” 尘洛本想大声吐槽一声，绫人你就这么卖你的妹妹她知道吗？ 不过，最终还是作罢。 “阁下意下如何？家妹一向崇拜英雄，我也旁敲侧击的打探过她的想法，她对您也并不厌恶，若能嫁给像您这样的人物，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不不不，这种人生大事……” 见尘洛一时有些窘迫，绫人反倒是大笑出声，说道。 “玩笑话而已，尘洛先生不必在意。” “……哈。” “我妹妹的幸福，还是应当由她自己去追寻。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 绫人说道。 “我倒是确实一直很希望能为社奉行带来一位伟大的家主。您若是对家妹有意思，我倒是可以从中撮合，毕竟，独木难支呀。” “我了解过一些你的事情，其实我感觉绫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年纪轻轻就挽救了家道中落的神里家，只身一人纵横于稻妻城的豪门列强之间，同时又保持着对雷电将军的忠诚，这份品格与能力，已经十分出众了。 “我并不否认自己的才能，如果没有这份才能的话，神里家恐怕早就泯然于众人了，但……尘洛先生，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所没有的天赋。” “我？” “是的，天赋。” 神里绫人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伟大之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但您不一样，这样吧，尘洛阁下不妨说说，在你眼中，当今的提瓦特大陆之上，凡人之中何人能够称得上是英雄？” “提瓦特大陆之上？” 神里绫人点了点头。 “我虽未曾离开过稻妻，但关于邻国之事，无论是璃月的七星八门，还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和天命教会，我都略知一二。” “唔……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尘洛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无数身影在脑海中闪过。 “有一人，力劈海参，无畏雷暴，南十字船队北斗船长，可谓英雄？” “北斗船长与社奉行往来颇深，为人义气，可称豪杰，但要论上‘英雄’二字，还是略差火候。” “有一人，星璇缠身，富可敌国，天权凝光，可谓英雄？” “白手起家，俯视璃月，只眼通天，神机妙算，虽然心思缜密，但却少了一锤定音的力量，仍是略差一二。” “有一人，一人护城，文武双修，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可谓英雄？” “无论是血脉、智慧与力量，她都称得上是完美，但凡事过于事无巨细，于己于民都并非善事，恐怕……还是有分毫之差。” 虽然尘洛还能说出来不少名字，但恐怕都会被绫人用各种理由反驳。 “那，依阁下之见，世间何人能能担上此名？” “这样的人，其实在现在的提瓦特大陆上还并不存在呢，但，在我看来，阁下是未来最有可能达成这个名号的人。” 绫人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我的才能与天赋让我担起了神里家家主的重任，世间之人莫不是如此，靠着自己的才能去匹配了自己的位置。而阁下的身上所蕴含的才能与天赋，远超我等，想必在你的前方等待着的……是足以席卷世界的风暴吧，如果能跨过它，阁下才能担上‘世界的英雄’之名——当然，对于稻妻来说，尘洛阁下已经是货真价实的英雄了。” 第四十二章 某一日的温泉回（4）：九条裟罗的疑惑＆心海的忧郁 女性温泉区内。 九条裟罗让半个脑袋泡在温泉里，在雷电影的附近默默地守护着她的身影。 虽说在这温泉池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敌袭之类的事情，但裟罗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的看着将军大人。 ……嗯，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将军大人的安全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九条家的大将，是仍旧维持着天狗身份的妖，但在这两个身份之前，她更是雷电将军的忠臣。 将军是意志、人望、力量…乃至命运的预兆，是一切崇高之志的交汇点。裟罗的追随，是源自认可与信任。 “……但是，将军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从裟罗进到这片温泉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记下了每一个人的身影。 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大人，社奉行的白鹭公主，还有不知为何也被邀请过来的珊瑚宫心海，每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九条裟罗知道且认识的人物，但唯独那个与将军大人长得十分相似的小女孩，裟罗是真的不认识。 她与将军大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相似，这不得不让裟罗怀疑…… “难，难道是……将军大人的私生女？！” 裟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认为自己的这个猜想十分正确。 虽然将军大人是永远庇护着稻妻的至高神，但她也应当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裟罗坚定地支持将军大人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过，居然已经连私生女都有了……可能是担忧公开她的恋情会对稻妻的局势产生重大的影响吧。 毕竟，能够娶将军大人为妻，那位男士的家族恐怕能够凭空成为稻妻的第四奉行，不不不，直接成为统领三奉行的最高家族也完全有可能。 “将军大人为了稻妻局势的稳定，竟然做出了这样的牺牲……” 雷电将军的形象，顿时又在裟罗的心中高大了几分。 只是，究竟是哪位男士能够配得上身为神灵的将军大人呢？唔，回去得好好调查一番……不对，既然将军大人想要保密的话，那么自己也不应该过问。 今天让自己来参与这温泉聚会，恐怕也是将军为了让自己知道这秘密，这正是对自己的信任的体现，那么自己也应当守口如瓶，不将这秘密散播出去。 “裟罗，你在干什么呢？快到这里来，尝一下这团子牛奶。” 将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将军大人，我马上就过来。” ………… 心海用手上的簪子把粉蓝的头发扎好，身上仅包着一圈浴巾。 纤细修长的手臂和腿露在外面。她慢慢走到了温泉边上，用脚轻轻试探了一下水温，这才坐在温泉边上慢慢滑了下去。 直到温泉将自己的头部没过了一半，心海才堪堪停了下来。 她略带郁闷的泡在温泉里。 海祇岛距离鸣神岛最远，她自然也是最后一个才到达的。 本来还想过来见见尘洛，没想到这里的温泉居然是男女分开的——她原本以为会像是海祇岛的海边露天游泳场一般，不分男女的。 虽说在这里的都算得上是心海的“熟人”，但是跟她们的关系实在也算不上太好。 毕竟前不久，大家还是敌人。 尤其是那九条家的大将九条裟罗，在温泉池里还一直盯着自己。 当然，通过对水流的感应，她知道尘洛确实就在附近的男性温泉区。 泡完温泉，大概还有机会去见见他。 “呜……好几天没见了，感觉能量都要流失完了。” ……不过，除此之外，果然还是有一件事对心海的打击特别大。 心海的眼神在这温泉池子里四处瞟了一圈，本就没有高光的眼睛变得更加的黯淡无神。 雷电影，八重神子，九条裟罗…… “她们，她们都好大啊……” 哪怕是现在变成了小女孩模样的雷电真，心海毕竟也是见过她原来的模样的，既然与雷电影是姐妹，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那位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社奉行神里家的白鹭公主，好像看上去也…… “呜……” 心海又失落的泡进了水里。 能量-1，能量-1，能量-1。 跟她们比起来，自己实在是…… 虽然一开始就已经认知到了这种差距，但真的面对面看到之后，心海还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打击。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因为海祇岛的物资贫乏？还是说，是因为鸣神岛和海祇岛的饮食文化差异导致的？ 心海郁闷的在温泉池内来回游动，如同一条鱼儿一般。 ——直到她撞上了八重神子的背。 “哎呀，这不是心海吗？” 八重神子回过身来，向心海打起了招呼。 “神子……” 心海嘟囔了一句，便打算游到其他地方去。 “别着急走嘛。” 神子拉住了心海。 “你要是愿意再在这里叫我一声‘神子姐姐’，我倒是还有一些巫女的心得可以传授与你哦。” 似乎是看出了心海的郁闷，神子悄悄在心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心海的脸色咻的一红。 理智告诉她神子是在忽悠她，但感性上…… 不不不，心海，你可不能如此愚笨，上了神子的圈套。 之前在鹤观是四下无人，但要是在这里被别人听到的话，那她的龙生还没完全开始就要结束了。 心海像一条灵敏的鱼儿一般飞速的游开，逃离了八重神子的身边。 “神里小姐，你好。” “珊瑚宫小姐，久闻大名了。” 心海游到了另一名落单的少女身边。 在这反抗军与幕府军的战事之中，私通了海祇岛的，自然也不只有八重神子，一直坚持着反抗眼狩令的绫华，也是与心海有过私下来往的一员。 不过，比起能够亲自登门的八重神子，心海与绫华，就真的只有笔友的关系了。 “此前未曾亲自见过阁下，今日得见，确实不负‘海祇美人’的盛名。” “‘白鹭公主’的名号即便在海祇岛我也有所耳闻，得见真人，也确实如传闻一般。” 年龄相近，兴趣相近，心海与绫华很快便聊了进去，先前被打击的失落心情也恢复了少许。 第四十三章 少女心海之烦恼 温泉虽好，却不能贪恋过久。 泡完温泉后，心海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原本神子说泡完温泉之后，还要邀请大家到乌有亭去聚会——当然，是将军请客。 不过心海还是推掉了这份邀请，毕竟在座的全都是鸣神岛上的相关人士，她一个海祇岛人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原本就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聚集，鸣神岛的食物也并非心海所好，比起那个，她还是更愿意到八重堂去转转，只是不知现在八重堂还是否在营业。 夜晚的风稍稍有些冷，将心海刚刚泡完温泉的身体吹拂的有些冷，她寻到了一处露天的座椅，暂且坐下来休息。 稻妻开国，战事和解，心海所期望的和平终于来临，但作为海祇岛的领袖，她未来也会与神子和将军打上许多交道。 考虑到三个人的寿命……嗯，这大概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交流是很重要的。 “不过……唉，那个神子，还真是难以应付。” 心海轻轻叹气道。 如果是政务和战略上的事情，她倒是不会输给神子，也不会在她面前展露窘态。 但对方知道自己喜欢尘洛，每次都拿这件事情来揶揄她，属实是让心海难以招架。 说到尘洛…… “而且，现在的局面，怎么看都对我很不利……” 嗯，当然不是政治意义和战争意义上的。 那位死而复生的雷电真，前代的雷之神，怎么看都比自己优势很大。 心海因为现人神巫女的身份无法放下海祇岛不管，但雷电真却已经有了神子和雷电影在治理鸣神岛，能够放心的跟着尘洛离开稻妻到其他地方去游历。 通过之前的鹤观之行，心海也知道了那位雷之神早在尘洛来到渊下宫之前就已经与他在稻妻同行了一段时间了。 而且，她的气质和温柔，现在的自己着实学不来。 结束了鹤观之行后，尘洛也留在了鸣神大社里进行修行，与她接触的机会也比自己更多。 考虑到场外因素……嗯，还有八重神子这一点。 毕竟，不管怎么想，八重神子都应该是“雷电真”派，而不是“珊瑚宫心海”派。 心海一通盘点下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优势。 “战局”对她实在是太不利了。 病急乱投医，心海开始胡乱思考起了各种解决方案。 ……回了珊瑚宫之后，要不要多找找宫内已经成婚的巫女们讨教讨教知识？ 八重堂的恋爱轻小说……是不是也可以参考一下呢？ 还有…… 良久，她才揉了揉脑袋，轻轻叹了口气。 “珊瑚宫心海呀珊瑚宫心海，你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不过，这会儿想必他也正在乌有亭里面聚会呢。要不，回去看看……？ “唉，要是他能主动来邀请我就好了……” 难得来鸣神岛一趟，就这样回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在心海陷入烦恼时，一双大手不知不觉中攀上了她纤细的腰间。 “呀！” 心海先是一惊，不过马上便听到了熟悉而令她感到安心的声音。 “是我。” 尘洛早就来到了这里，见四下无人，便变成史莱姆悄悄接近了心海，给了她一个“惊喜”。 蓝光闪过，尘洛变回人形，在心海的身边坐了下来。 “尘洛，你怎么来了？不跟着她们一起去乌有亭吗？” 心海轻哼道。 “神子说今晚要在乌有亭举办什么女子会，男士谢绝参加。” 于是尘洛，绫人和托马都被她一脚踹了出来。 当然，尘洛发现心海偷偷离开之后，原本也打算到外面来找找她。 “所以才来找我？” 见到了尘洛突然出现，心海心里甚是欣喜，但嘴上却仍旧闹着别扭。 “这段时间一直在鸣神大社跟着将军修行，不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嘛。” “哼，也不知道在鸣神大社的修行会不会只是个借口。” 心海别过脸去，双手抱胸，摆出了一副不好哄的样子。 “咳咳，良心可鉴，我可是天天都在被将军鞭策呢。” 嗯，这倒是事实，虽然用的都是竹刀，但将军也好影也好，下手从来不轻。 见心海还不肯扭过头来，尘洛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泡完温泉还来不及扎起来的粉色长发。 “好啦，堂堂的心海大人在这里闹别扭，被别人看到可不太好哦？” “……哼，也不想想都是因为谁。” “哎~当时在渊下宫可是你先提出来的，如果那时我拒绝了你的话，现在你也不会在我面前这样子了吧？还是说，心海大人已经……讨厌见到我了呢？” 尘洛装作委屈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 这句话杀伤力十足，直戳心海的心门，她连忙转过头来，想要辩解，却撞上了尘洛带着笑意的脸。 “要是不讨厌我的话，要不要证明给我看看？” “你……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爱捉弄人了？” 心海眼神一闪，想要避开，却被尘洛一把拉入了怀中。 “……大概是被某个屑狐狸教坏了吧。”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唉。” 端庄优雅，运筹帷幄，这些平日里用来形容人前的心海的词汇，都跟现在的她联系不上。 “尘洛，你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吧？” “……差不多了，再有几天，我大概就可以从将军这边出师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将军的所有力量，但这段时间的修行已经为尘洛打好了基础，只剩下在未来的旅途里，在实战之中去得到提升。 稻妻这边现在有神子、心海与将军在看着，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如果再出现什么情况，尘洛到时候再赶过来也方便，毕竟鸣神岛和海祇岛的领袖，现在都已经算得上与他渊源颇深了。 “我不想你离开……” 心海小声的说道。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再次来到稻妻找你的。” “真的？” 心海抬起头，看着尘洛。 “比珊瑚真珠还真。” 尘洛认真的说道。 “……另外，虽然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但是今晚，你想去哪里，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去做吧。” 第四十四章 人偶秘话·狐之盛宴 翌日，鸣神大社之中。 尘洛早早的从意识空间之中走出。今日将军和影还有要事要去处理——似乎是关于九条家欺君之罪的处理。 因此，他便独自在意识空间之中锻炼一会儿，体悟着雷电将军的教导。 不过，这座鸣神大社里，倒是异常的冷清，不说普通的巫女已经一个都不见了踪影，连时常坐在这里赏樱的雷电真都已经不见了去处。 只剩下八重神子一人背对着尘洛，望着眼前那棵大到足以遮蔽整座神社的神樱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尘洛从背后出现，八重神子回身说道。 “小家伙，你总算是出来了。” “……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八重神子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到。 “你倒是很是自觉嘛，没错，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毕竟，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都躲在屋子内吃油豆腐看轻小说。 “真呢？真去哪儿了？” “我让巫女们带她下山去四处逛逛了，现在这神社内，只剩你我二人了。” 神子回答道。 “……你特意把真支开，单独找我有什么事情？” “尘洛，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个人偶。” 神子难得没有用“小家伙”称呼尘洛，而是用十分严肃且认真的语气在与尘洛交流。 “人偶？你要做什么人偶？” 尘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哼哼，最近八重堂的轻小说销量惨淡，被从璃月那边传进来的《沉秋拾剑录》杀的不轻。我左思右想，觉得应该给八重堂贩售的本土作品加上一些抽奖特典来提高销量，人偶，便是我觉得不错的礼品。” “……我觉得轻小说这事情，还是提升内在的水平更重要吧。” “嗯哼，不过这并非朝夕就能做到的事情，盘外招，有时候也很重要嘛。” “……我能拒绝吗？” “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 八重神子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别忘了当初在鹤观上，心海可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可得借我用上两天。” “不不不，这个……” 尘洛试图狡辩。 “哼，别忘了你吃住在鸣神大社上这么多时日了，我可是这里的主人，你难道不该向我支付些费用？” “……好吧，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想要我帮忙做什么人偶？” 八重神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张纸，上面画着她设计出来的原画。 “你就参照这个去做就行了。” “……” 尘洛低头看了看她的原画，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八重神子。 “怎么，被本宫司大人的艺术造诣给折服了？” 嗯，画倒是画的确实挺好的，就是这个原画设计的角色怎么怎么看怎么眼熟呢…… 是你，绯玉丸！ “哎，说不定我不做大社宫司去当插画家，也能大赚一笔呢。” “啊对对对……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批量造出来一堆人偶？” 有理之律者的权能在，批量复制一堆人偶，倒不是什么难事。 “嗯~这倒是不必，你只要帮我做出来一个完美的原型机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稻妻的工匠来负责。” 尘洛拿着绯玉丸的原画，在脑海中寻找着合适的材料。 但是很遗憾，被他记忆过的材料里面，似乎并没有合适的材料能拿来批量做玩偶。 毕竟他的权能多是拿来战斗的，基本上储存的资料都是兵器类的素材。 嗯，玩偶嘛，一般都是毛茸茸软绵绵的，而且还是绯玉丸的狐狸玩偶…… 如果想做出栩栩如生的狐狸玩偶，果然还是得亲自摸过才行。 尘洛抬头，瞟了一眼八重神子。 现成的狐狸，不就在眼前吗？ “怎么，你想摸我尾巴？虽说也不是不行……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什么奇怪的传闻传到心海和真的耳边哦~” “……算了算了。” 尘洛打算用其他的材料代替，不过八重神子却继续说道。 “呵呵，虽然我的不能让你摸，但稻妻的疆域上还是生活着不少狐狸的，你且随我下山，我带你去附近寻找合适的小狐狸。” …… 早些时候尘洛进行的神樱大祓，已经洗去了神樱上的所有污秽，由此影向山的周边，也算得上一片鸟语花香了。 八重神子与尘洛寻到了一处四下无人的幽静之所，她轻轻念了几句咒语，便不断有小狐狸从山野之间奔赴而来，聚集到了八重神子的身边。 “这些狐狸……” “你与真同行过，应该知道，这些狐狸，原本都是白辰一族的眷属。” 八重神子解释道 白辰仙狐，便是流淌在八重神子体内的妖血。 “原本生活在稻妻的疆土之上的狐狸们……都是拥有着灵气的仙狐，身怀法力，能吐人言。你看那随处可见的高高瘦瘦的天狐雕像，还有那矮矮胖胖的地狐雕像，其实都并非真正的石像，它们都曾经是法力高强的狐狸，只是选择了自我封印，等待着有一天能被唤醒罢了。” 因为五百年前狐斋宫的逝去，天狐与地狐都选择封印自己延长寿命，等待着她有朝一日的归来。 而稻妻满地的普通狐随着一族灵脉稀薄，不再开口，也失去了法力。 尘洛弯下身来，伸出手，便有几只好奇的小狐狸凑上前来。 “按理说，你也是白辰血脉的传承者，应该也有号令群狐的本事吧？” “当然了。” 神子白了尘洛一眼。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是用什么办法把狐狸们叫在了一起？” 这些小狐狸的毛倒确实是十分柔顺，尘洛一时爱不释手。 “只不过，当上大社宫司就已经够累人了，我可不想在多上一个白辰族长的名头~” 神子用尘洛听不懂的语言，对着聚集而来的小狐狸们说了些什么。 小狐狸们突然群起而攻之，纷纷爬上了尘洛的身体，将他淹了下去。 “喂，等等……” “呵呵~你就好好感受一下狐族的招待吧，可要用心的去品味哦~” ……被狐淹没，不知所措。 第四十五章 人偶秘话·大姐，你回来啦！ 大约十分钟后，尘洛终于从狐狸堆里挣扎了出来。 “呸呸呸。” 狐狸虽好，可不能贪杯啊，尘洛吐出去一嘴的狐狸毛。 “如何，狐狸一族的招待，可还热情？” 八重神子一副计谋达成的样子，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太热情了。” 嗯，不过这些小狐狸拿捏起来确实挺舒服。 “数据我已经采集的差不多了，要在这里构造出来吗？” “不要这么心急，还是先回到鸣神大社里再说吧。” 回到鸣神大社之后，雷电真却已经坐在了神樱树下。 她仍旧维持着那副少女模样，见到两人回来，伸起了手，说道。 “尘洛，神子，你们回来了。” “嗯，真，拜托你去取回来的那些镇物……” “都带回来了。” 真取出了五件镇物。 尘洛自然认得这些镇物，那是他曾经进行神樱大祓时所用过的那些道具。 “……你居然驱使雷之神去做事。” “别这么说神子嘛，我也想再亲眼看看老友设下封印的地方。” “嗯嗯，谢谢真，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八重神子笑嘻嘻的接过了真递过来的五件镇物。 “那么，就拜托你了，尘洛。” 到这里，尘洛也不傻，知道了八重神子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你想找我帮忙的话，不必绕这么多弯弯道道。毕竟，如果是关于她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忙的。” “呵呵，直来直往可不是我的风格。” 八重神子笑吟吟的说道。 “这不是看到你前些日子在鹤观神通广大，连真都复活了，这才心里打起了这个主意嘛。” 在尘洛经历的那一次神樱大祓的最后，狐斋宫——不，还是称之为花散里吧，她并没有随着神樱大祓的仪式举行而被作为污秽消去。 尘洛运用了意识转移的方法，将她的一缕残魂种到了神樱树之中。 在神樱之中她的灵魂会得到治愈，虽然不能立即让她复苏，但总归比作为污秽彻底离开人世要好。 与对雷电真做的事情类似，制造一具身体，然后让她的灵魂归来——如此，便可以完成花散里的复活。 只不过…… 真的要塞到绯玉丸的身体里吗？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真，你看看。” 八重神子拿过了绯玉丸的原画，给雷电真鉴赏。 “嗯，确实很可爱，想必她也会十分喜欢这幅身体。”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尘洛伸出手，理之律者的权能凝结，没用几秒，一只二头身的绯玉丸人偶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人偶的身体部分参考了雷电将军的构成，尾巴则是货真价实的狐狸尾巴。 这种规格的人偶，用来承受花散里的灵魂，是绰绰有余了。 想要从神樱树之中将花散里的灵魂带出来，果然还是得靠尘洛和雷电真来办。 “……话说，不告诉影吗？” “就当做留给她的一个惊喜吧。” 雷电真温柔的一笑，牵起了尘洛的手，拉着他来到了神樱树的树干之前。 尘洛倒是很久没有再接触过神樱了。 回想起第一次不知好歹的来试探神樱，被那记忆的洪流冲晕，这才遇到了雷电真，开启了稻妻这场故事的开端。 时日至今，尘洛倒是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不会再被冲昏过去了……嗯，至少昏的不会是他了。 尘洛与雷电真的手都贴在了神樱树之上。 雷电真如今是与雷之律者的核心近乎合二为一的存在，通过这一层关系，她与尘洛的联系比之前的半眷属化的关系要更为接近，因此，他们的力量也能更加融洽的聚集在一起。 “律者形态，展开。” 律者的神识在神樱树之中游荡，很快便找到了花散里。 ——倒不如说，是对方主动找到了自己。 比起将她埋入神樱之时，如今她的气色已经好上了不少。 “……尘洛大人。” 那位戴着面具的巫女再次出现在了尘洛的身前。 “好久不见了，花散里。” “……嗯，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您，是在外面的世界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我身居此间，对于外界的事情，完全无法感应，如果需要我的帮助的话……” 花散里关切的问道。 “嗯……其实这次来，是来带你出去的。” “出，出去？” 她怯怯的问道。 “之前不是说过嘛，要让你自己去见证接下来的稻妻，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时机了吧。还有，你看，这位是谁？” 雷电真的身影从尘洛的身后冒出。 “真，是你吗，你，为什么……？” 花散里的声音有些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语气。 “是我，嗯……我和尘洛之间的事情说来有些话长，还是先把你带出去，我们有足够的的时间慢慢来说。” 雷电真轻轻勾手，将花散里的灵魂带出了神樱树。 现实之中，神樱树的枝头突然有无数花瓣落下，在空中形成一个花环。 那是被他们二人带出来花散里的灵魂。 至于招引灵魂进入身体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同为白辰仙狐的八重神子去做了。 “油豆腐速速来~” 八重神子挥舞御币，念动着口诀，虽然内容十分随意，但却是“对狐斋宫特攻”的口诀，效果十分出众，花环之中的樱花花瓣不断落下，落在了绯玉丸人偶的身上。 良久，这只人偶睁开了眼睛。 “……” 还没待她出声说话，一只大小与她相近的粉色小狐狸便一把扑倒了她。 “大姐，你回来啦！” “……你是，神子？” “对，没错，是我，五百年前被你骗着当了大社宫司的那个笨蛋。” “唔，嗯，辛苦你了。” “哈，没事儿，接下来我有很多的时间好好找你‘算账’，你可得留在鸣神大社里给我帮忙，不准再离开咯。” “好，不过，这幅身体……” 花散里摸了摸自己的新身体。 “怎么样，特意为你准备的，够可爱吧。” “……嗯，这样就足够了。” 比起从前那副污秽之身，这幅新的身体至少能让她为稻妻做更多的事情了。 花散里爬了起来，望着从台阶上走下来的尘洛和真说道。 “……真的十分感谢你们，真，还有尘洛大人。” “等等，你怎么能叫他‘大人’呢，这不就乱了关系了吗。” 八重神子嗔怪道。 “喂，神子，你再不变回来，就要被我看光了。” 尘洛打趣道。 “哼，今天我兴致好，就随你看吧。” 粉色的小狐狸高兴地晃起了尾巴，挂在了小小的花散里的身上。 第四十六章 别离的祝福 “我之流派里，【皆传】之位，需要研习诸般奥义。其中大部分都需要配合元素之力进行使用，对于凡人来说，可能有些太难了，但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雷电真的意识空间之中，尘洛正在进行着出师之前的最后“考核”。 不再是竹刀，而是真刀真枪的碰撞。 雷电将军手持薙草之稻光，而尘洛手中则是暂时从影那里借来的梦想一心。 这段时间以来，无数次被将军痛揍的经历，让他的剑术长进迅速。 影悉心教导的雷法运用，也能自由的流转于刀间。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50%】 “呼……是时候了。” 如同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时一样，只要尘洛屏气凝神，全力调动崩坏能，就能自然而然的进入雷之律者的律者形态。 轰鸣的雷光在心间流转，转瞬即逝，却又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恒不灭的痕迹。 他已经抓住了那一抹雷鸣的威光。 “……开！” 这段时间以来与雷之神的无数次交锋，终于令他抓住了内心的雷电。 雷光划过眼间，尘洛的瞳孔中心变成了鲜红色，椭圆形的外圈之上还有着特殊符号形状纹路。 一只纯粹由崩坏能构成的巨大紫色手臂凭空出现，挟持着红色的雷霆，手持着略微巨大化的刀刃横刀向将军斩去。 这手臂很是新奇，明明是身外之物，尘洛却感觉那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能够自由的进行挥动。 这一刀虽然被将军随意的挡了下来，但却是尘洛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成功的对将军进行了有用的反击。 “……不错，尘洛，你合格了。” 将军抽回稻光，立在地面上，淡然的说道。 “感谢将军大人的锻炼。” 【雷之律者·祸津御建鸣神命】 这是普罗米修斯为这个律者形态起的名字。 毕竟雷之律者的核心中融入了雷电真的成分，再加上有雷电影的雷之三重巴辅佐修行，最终尘洛所展现出来的形态，与他知道的那位雷之律者的形象大有不同。 倒是……非常有稻妻的风味，毕竟，这只手臂，与雷电将军的战斗形态极其相似。 “你通过了考验，尘洛，我将赐予你免许皆传之位。” …… 几日之后，离岛的码头。 “这里的重建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嘛。” 尘洛四处望了望，当初雷电将军斩裂雷律核心所造成的余波所导致的破坏，都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毕竟稻妻解除了锁国令，离岛作为稻妻对外的门面，自然是要加班加点的进行修复了。” 雷电真轻笑着说道。 “……话说，真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副模样了。” 自从那天因为要去温泉而变成了少女模样后，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形态。 甚至还自行改良了术式，即便不用头顶小狐狸，也能一直维持这副模样。 她似乎对这个形态情有独钟。 “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你觉得呢？” 雷电真转了一圈，那日从小仓屋买来的衣服穿在身上，确实十分合身。 “你喜欢就好。” 尘洛摸了摸头。 稻妻的事情已经彻底告了一段落，接下来，也该返回璃月去了。 只不过，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回去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位温柔可人的少女了，而在稻妻，他也留下了领一份牵挂。 虽说接下来有打算去蒙德，但果然还是先回璃月一趟看看情况。 另外，离开璃月来到稻妻之前，钟离从他那里拿去的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也不知道修复和改造的怎么样了。 岩之神时隔千年亲手锻造的神兵，再加上神之键原本的力量，不知又会摩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哎~离别的时候总算来了。” 八重神子慵懒的声音传来，真与尘洛要离开稻妻，她怎么可能不来送别。 “尘洛，替我向甘雨姐姐问声好，我这里有些新鲜的海灵芝，你帮我捎给她吧。” “没问题。” 尘洛接过了神子递过来的包裹。 随行的还有坐在她肩膀上的花散里，她晃动着身后的数量颇多的几条尾巴，向尘洛祝福道。 “尘洛大人，您前行的道路上一定有着我难以想象的困难，我……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我对您也只有一句祝福——不被蒙蔽、不受动摇,一直走在您所坚信的道路上。” “嗯，放心，你也好好在神社里面生活吧，可得盯着这屑狐狸不要偷懒和偷吃油豆腐。” 已经离开了鸣神大社，尘洛总算不怕八重神子了，放心大胆的“挖苦”起了她。 “叫谁屑狐狸呢！” 八重神子像是被踩到了狐狸尾巴一般，准备还嘴，不过身后传来的其他人的声音，倒是让她安静了下来。 “尘洛，还有宫司大人……你们好。” 绫华带着托马，以及一众工人，搬运着货物来到了码头。 尘洛返回璃月的航班自然仍旧是北斗的南十字船队，而社奉行一向与南十字船队渊源颇深。绫华这番前来，既是公务，又是送别。 “尘洛先生，祝您一帆风顺，前路平安。” “嗯，绫华，有缘再见，你的火锅游戏可是我在稻妻印象最深的几样事物之一了。” “呃……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绫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远处，北斗的船队已经在逐渐靠近。 尘洛注意到，港口的水流并不安稳。 准确的说，一只纯粹由元素力构成的小鱼儿不知何时游了过来。游到了尘洛的身边，蹭了蹭他。 尘洛想要抓住这只小鱼儿，却被她灵巧地躲了过去，一路游到了尘洛的嘴边，在亲密接触了一番之后，化作流水散去了。 虽然她没办法亲自过来，不过还是用这种方式为尘洛送上了离别的祝福。 稻妻城，天守阁。 影伫立在天守阁之上的一侧，望向了离岛的方向。 “你不去送送他们？” 将军的声音在心间响起。 “不必了，在此处守望，与亲自前去离岛，对我们来说并无区别。” “呵，口是心非。” “……将军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雷电影无奈的说到。 不过，她还是打算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姐姐还有尘洛送上一点临行的祝福。 嗯，毕竟是雷之神，她的祝福与常人不同，当然是具备了货真价实的效力的，而不是单纯的言语—— 影张开手，伸向了天空，她的双眼逐渐泛起光亮。 天空，顺从她的号令。 “我命十方世界雷鸣平息，愿你前路畅通无阻。” 卷末复盘（免费） 因为已经阶段性的完成了一个故事，打算稍微做一些记录，也权当是复盘重审。 关于稻妻这一部分的故事算是谋划已久了，心海与雷电真这两位角色也是我确立了很久的篇章主角。 起初在与散兵交战之前，原本还规划过一段尘洛和真在踏鞴砂、八酝岛之类的地方的旅途的，不过因为当时快上架了，为了卡一个剧情点不得不放弃了这部分内容，所以可能会显得与散兵的决战有些突兀。 另外作为宵宫单推人，其实最初规划稻妻这一部分的剧情的时候，有想过要让主角独自穿越雷暴昏过去遇上宵宫这样的开局的，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路线。 战斗方面……实在是苦手，基本没有在战斗上面着太多笔墨，写不来，有待改进。 接下来关于希儿的这一卷实在是写的非常烂，当时也考虑过贸然转地图会不会导致读者弃坑，不过是已经在大纲里定好的部分，还是硬着头皮写下来了，从结果上来看反响确实很差，所以也就草草的快速了结了，当然，板鸭入驻尘洛身体也算是规划好的事情了，至于白希儿么……未来当然会登场的。 虽然没有存稿，不过每一卷我都是先想好了结局才会开始动笔，大纲也有一直在准备，所以一卷下来不至于跑的太偏。 不过关于第四卷的结局其实考虑过很多种到达的方式，比如最开始是计划让将军反水，然后影子姐传功帮尘洛强制开完全体……不过这样就跟打散兵的时候有些重复了。 花散里的复活基本是预定好的事情，当然用绯玉丸的身体复活就是最近才想到的事情了，八重对着绯玉丸喊大姐不是很棒的画面吗（） 稻妻的故事充满很多遗憾，所以我笔下的主角在稻妻做的事情基本就是弥补遗憾，八酝岛的镇物没有被摧毁，花散里没有被净化，雷电真的复活等等。 接下来往后的两卷故事舞台会聚焦在璃月和蒙德，主角也将接触到更多的世界的真相，以及更强的敌人（当然，MHY没实锤的部分只能靠自己二设了） 关于女主角的部分，虽然每一卷我都会以不同的角色作为篇章的主角，不过目前来说确定的暂时只有心海和雷电真，整本书的内容目前规划下来有五个，心海后续也还会有出场的时机的。 而接下来的两卷故事里也会出现第三位。 我最喜欢的一部轻小说作品《RE:0》，男女主角历经苦难修成正果的情节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内容，不过自己想写好果然还是比较难。 关于这本书的结局其实我在最开始就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只是看主角尘洛会如何到达那个结局。 只要没有跌倒实在没什么人看的地步（比方说两位数的均订……）这本书我都会一直写下去的。 一方面是作为写小说的练手，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总之，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们，虽然不多，不过你们确实是支持我写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一章 归途途中＆未来的残片 告别稻妻的众人，踏上了北斗的船，尘洛与雷电真终于迈上了回到璃月的旅途。 “稻妻解除了锁国令，我们这一次航行下来，收益可比之前好了不少。刚才走之前我看不少的稻妻大人物都来亲自送你了，怕不是你参与了其中？” 北斗豪爽的拍了拍尘洛的肩膀。 “哈……也不能说毫无关系吧。” 虽说这回向将军进言、揭露真相的不是尘洛，而是绫人，但促使绫人做出这个决定的，却也是因为尘洛击败了散兵，消灭了愚人众在稻妻的首领。 而另一位原本应该涉足稻妻局势的执行官女士，却也因为某些原因，并没能赶到稻妻来。 不远处，万叶坐在船檐上，虽然看似在看风景，但眼神却似有似无的飘向了尘洛和雷电真所在的地方。 “万叶，别老悄摸摸看着这边了，过来！” “……来了来了，大姐头。” 万叶被北斗呼唤了过来，老老实实的向两人打招呼。 “尘洛先生，好久不见了。” “嗯，你还是一直在北斗船长的船上吗？” “嗯……唔，其实本来想趁着这回锁国解除再回去看看，不过，果然还是想再多跟随着北斗大姐头多旅行一段时间。” 万叶微笑着说道。 “倒是阁下……似乎在稻妻经历了一场十分有趣的冒险呢，你身上比来的时候，又混杂了不少新的味道。” 当然，他更在在意的是尘洛身边的那位少女。 不过贸然出声询问，未免有些失礼。虽然家道中落成为了浪人武士，但万叶仍旧保持着曾经作为贵公子的礼节。 只是，她身上的味道，实在跟雷电将军太像太像了，而且，样貌也十分相似。 要不是体型完全对不上，万叶几乎要以为那就是雷电将军本人了。 难道是将军化形跟着尘洛跑了…… “尘洛先生从稻妻拐跑了雷之神……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万叶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除去。 “两位运气很好，我能感觉到，这次返回璃月的旅途，一直都会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就请在船上好好享受吧。” …… 夜晚。 海风比白日要多上一丝寒冷，不过对于真和尘洛来说，这倒也算不上什么，两人靠在甲板边上，就着海风欣赏夜景。 “真，其实之前就想问了，你现在……还能看到未来么？” 她所拥有的这份窥视未来的能力，正是她当初做出了为尘洛牺牲的决定的原因。 “嗯~看不到了。” 真浅笑着说道。 “毕竟那是我作为【魔神】的时候隐约掌握的能力，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魔神了，你知道的。” 借助了尘洛的律者权能回到这个世界的真，已经摆脱了魔神的身份，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存在了。 有失亦有得，虽然失去了那份能力……但雷电真也因此挣脱了天理的桎梏。 “不过，那个，真，我挺想知道你曾经看到的我的未来。” 尘洛厚着脸皮向真请教到。 “你果然很在意这个呀。” “……那是当然，在货真价实的先知面前，谁会拒绝知道未来的机会呢？” 虽然因为尘洛执意复活雷电真这一行径，她所知道的那些没有她的未来已经不会实现了，但尘洛认为多少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雷电真轻轻歪了歪头，带着笑意看着尘洛。 “嗯~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好像有点渴了。” 团子牛奶，投影！ 她开心的接过了团子牛奶，一脸享受的品味起来。 “在我看到的那些未来里，你会被影带回去治疗，接受她的锻炼。你是为了追寻核心而来，终究还是会在机缘巧合前往渊下宫，认识那位现人神巫女，只不过，因为时间上的差距，她在那里的遭遇与现在大不一样。但稻妻的问题终究还会被解决的，至于更加久远的未来么……” 她伸出一只小手，按在了尘洛的脑壳上，一些“不存在的画面”出现在了尘洛的眼前。 某一条时间线上，没有及时赶到渊下宫的尘洛，最终也只能在大日御舆的下方救出那位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现人神巫女。 而另一条时间线上，没有雷电真的复活，雷电影与雷电将军最终迈向了刀剑相向的局面。 “我的那份能力所看到的未来，随着时间线的延长，会越来越模糊，也只能看到一些隐约的碎片，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围在你身边转的，似乎都是些可爱的女孩子呢，你还挺有这方面的本事嘛。” 说到后面时，真的语气骤然冷了不少。 “……呃，那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 尘洛的脑门上留下了一滴冷汗。 未来的自己做的事情，与现在的自己何干？ “是吗？不过依我看，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变的，再过不久你就会在蒙德遇到那位……” 真故意顿了一下，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哪位？” 尘洛追问道。 雷电真轻轻在尘洛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这不是挺在意的么。” “啊哈哈，我只是比较关心未来会遇到什么样子的敌人。” “嗯……这个的话倒是难以确定，我也没有看的很清楚，而且现在一切的走向，已经与我‘预见’的未来大不一样了。” 眼前的她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这就是尘洛所做出的的改变。 未来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真所看到的那些未来，或许并不适合拿来作为参考。不然形成了固有印象，反倒容易限制了思维。 “总之，未来的事情，我会与你一起去面对。” “嗯，有那位雷之神在身边我也安心多了，不过，真，你现在……能够战斗吗？” 生前的雷电真虽然执掌梦想一心这样的神兵，却究其一生未曾令其开刃，从未进行过搏斗与杀戮之事。 她的智慧和仁心尘洛不曾怀疑，不过关于战斗方面的素质，仍旧需要弄清楚。 毕竟接下来可能会较长时间的一同冒险，战斗能力这一点，将会是某些时候做出决定时的重要依据。 第二章 归抵璃月 根据尘洛知道的故事，生前的雷电真是一位武力羸弱的神明，与她的妹妹雷电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说武力羸弱，但她所掌控的权能却丝毫不弱。 单独完成了复活雷电影的这一壮举，就已经远超雷电影和尘洛的表现了。毕竟他们为了复活真也得通力合作才能达成，这其中还不能忘了黑希儿使用死之律者的权能治愈了灵魂，以及神之心所贡献的巨额能量。 等于说，她曾经一个人就做到了尘洛、影和黑希儿三个人参与才完成的壮举。 而跨越时空种下神樱这件事，则是更为重量级的权能展现。 即便是现在的雷电影，也无法做到依靠对永恒的感悟去更改时间的法则。 影响时间，改变因果，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实在是…… “嗯，战斗吗……” 真放下了团子牛奶，稍微思考了一会儿。 “现在的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天理的禁锢了，若要说战斗的话，以常理而言是可以做到的。” “禁锢……你指的是，曾经的你‘无法战斗’这件事情，并非你的自愿，而是被加以了限制？” 尘洛问道。 “嗯，能对我做出这样的限制的存在，想必也不需要我多加说明了吧。” 天理——缔造了如今的提瓦特一切规则的存在。 它既是所有规则的缔造者，又是守护着这方天地的意志。 将崩坏意志隔绝出提瓦特的举措，恐怕也是它一手促成的。 “只不过，虽说天理已经不再限制于我，但我也已经几乎失去了作为魔神时候的所有力量。” 雷电真摆了摆手。 “从魔神这一侧的角度而言，我也无法再发挥出任何的力量了，毕竟，我已经不再属于魔神这一生物了，我能使用的，也只有……” 也就是说，雷电真所能使用的，也只有尘洛体内的雷之律者的力量。 从这一角度来说，尘洛能发挥多少力量，雷电真便能够发挥多少力量。 只不过，这样子就会出现一个麻烦。 现在的尘洛毕竟是单核驱动的律者，一旦尘洛停下了雷之律者核心的使用，转而使用其他律者核心的话，真便无法使用那颗雷之律者核心之中的力量——这与普罗米修斯的情况是一样的。 只不过普罗米修斯沉睡在他的体内，并没有实体，并不担心这个问题，而真却是有着货真价实的身体的。 假如停下雷律核心的启用，那眼前的她恐怕就与寻常的柔弱少女没有什么区别了。 除非，尘洛完全放弃雷之律者的核心，将其控制权完全交给真——不过见过了散兵被核心腐蚀的后果后，尘洛现在也暂时不打算这么做。 似乎暂时还没有什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 “唔……总之，最近战斗的时候就先尽量维持雷之律者的状态的为主吧。” 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得出的方法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雷电真微笑着说道。 “倒不是拖累不拖累的问题，主要还是担心……呃……” “担心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追问道。 “担心你受伤。” 尘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与心海在一起的时候，尘洛敢出声逗逗对方，但在真的面前，他却反而成为了“弱势”的一方。气场上，他实在不是真的对手。 毕竟，她似乎永远都是那副从容不惊的样子。 “放心吧，我在保护自己这方面，可是下足过功夫呢，不然，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可没法活到魔神战争的最后的。” 她拂袖轻笑着说道。 魔神战争残酷无比，即便是雷电真身边有着雷电影这般强大的影武者，若是她自身没有自保的手段，也是断然无法安稳的活到最后的。 毕竟，参考璃月的魔神战争历史，哪怕是钟离这样横扫八荒的武神，也难以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之中完完全全的保护下自己的盟友，【尘之魔神】归终便是这样逝去的。 “而且，我也会用我的方法去保护你的。” 少女化的真轻轻抚摸着尘洛的脸庞，淡紫色的眼眸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尘洛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岔开话题。 “你说等你到了璃月，摩拉克斯见了你会是什么表情？” 那老岩头成天念叨“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这回，尘洛倒是确确实实要带个故人回去了。 也不知道见到了死而复生的雷电真，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嗯，说不定真会成为七七的椰羊以外第二个让钟离吃惊的存在。 “呵呵……摩拉克斯吗，流水易转，山石不移，不知今时今日的他，又已经变作了怎样的模样，还是说，一直都没变呢？” 恰在此时，死兆星号上的水手芙蓉走了过来。 “两位，夜已经深了，海风也愈加猛烈，还请到屋内休息吧。” “嗯，好的，谢谢你，芙蓉小姐，我们这就来。” 尘洛一边回答着，一边起身。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真要睡在那里？ 仿佛看穿了尘洛的心思，雷电真也站起了身，轻轻在尘洛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白天的时候就问过芙蓉小姐了，这艘船上只剩下一间空余的房间了，所以……” “……呃。” 见着尘洛的耳根逐渐变红，真欢快的走到前方，与芙蓉交谈道。 “芙蓉姐姐，麻烦你帮我们带路了。” ………… 几日之后。 如同万叶所说的那样，从稻妻开到璃月的一路上都未曾受到过风雨的侵袭，因此南十字船队也自然是马力十足的全速前进，比往常还要早了一两天就到达了璃月。 根据北斗船长自己的说法，“这天气简直好的跟见了鬼似的”。 ……当然，尘洛跟真都知道究竟是谁一手缔造了这一情况。 毕竟那覆盖了几乎整片海域的天空的权能，在他们二人眼中实在太过耀眼。 久违的踏上陆地，尘洛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毕竟璃月对他而言还是意义更加独特一些的，这里是他的源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先去哪里呢？” 真来到了尘洛的身旁。 考虑到钟离老大爷的行踪难以捉摸，尘洛还是打算先回到刻晴的府邸上，去见见那位久久未曾见过的玉衡。 第三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 毕竟，名义上，尘洛在璃月的身份还是玉衡星的客卿。 话说回来，虽然尘洛没有告知过刻晴自己回来的消息，但估计从他踏入璃月港的那一刻起，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 嗯，毕竟是璃月七星嘛，这种程度的手眼还是要有的。 “璃月港……比五百年前来的时候，还要繁华的多呀。” 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真比较关注的地方果然还是一个国家的发展。 有摩拉克斯作为贤主主导方向，加上世外仙人们的制约，璃月的璃月七星自然没有像稻妻的三奉行那般迅速腐化。 虽说各自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总体上仍旧是为了璃月的美好未来而奋斗。 因此，璃月发展的越来越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 “当年，我曾经请教过摩拉克斯的治理之道，虽然感悟颇多，却没办法在稻妻将之付诸实现，实在可惜。” 雷电真颇有感叹的说道。 “几千年日复一日的事无巨细，把握未来的发展，恐怕也只有他那样坚强的灵魂才能做到了……只是，恐怕即便是摩拉克斯，再这样日复一日的时光冲刷之下，也难免会受到【磨损】吧。” “……嗯，你说的不错，实际上据我所知，他最近也在搞起了退休的计划了。”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那位在稻妻的边境升起了海祇岛的奥罗巴斯……他曾经与我交谈过，他原先就是在璃月这片区域参与魔神战争的，只是败给了摩拉克斯。” “还有这事？” “毕竟璃月区域的地势和物资丰厚，那个时候，大多数魔神都会选择这里作为主战场的。” 像是当时被冰雪覆盖的蒙德，以及地势濒临提瓦特边界而时常受到魔兽和邪祟侵扰的稻妻，实在都不是什么上乘的选择，因此，也鲜少有魔神参与这几个地区的争夺。 尘洛对路线驾轻熟路，带着雷电真便一路来到了刻晴的府邸。 嗯，虽说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府邸上。 来到刻晴的府邸前，门口的佣人自然认得出尘洛，这位玉衡星不知从何处招揽而来的客卿，礼貌地向他打起了招呼。 “尘洛先生，您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刻晴她在府上吗？” “在的在的，玉衡星大人正在书房办公，您到那里去找玉衡星大人便是。” …… “回来璃月先到我这里来，还算你有点良心。” 推开书房的大门，紫发的少女早已坐在那里，等候多时。 “可不是吗，谁让刻晴大人给咱管饭呢。” 尘洛扬起手，对着这位久久未见的玉衡星打起招呼。 “你一过去稻妻，那边的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将你与那边发生的事情关联起来。” “咳咳，碰巧，碰巧。” 这时，刻晴才注意到尘洛的身边的雷电真。 “……这位是？” “她叫真，单名一个真字。” “刻晴姐姐好。” 配合尘洛的演出，真甜甜的喊了一声刻晴。 该说不愧是千年老油条了，扮演起年幼的少女来，真丝毫不露怯。 “所以……你还从稻妻拐了一个小女孩回来？” “怎么能说拐呢？她只是我的妹妹！” 刻晴白了尘洛一眼。 “史莱姆还有妹妹？先说好，我们璃月可是法治社会，拐卖人口会被遣返的哦。” 其实尘洛还没琢磨好用什么理由忽悠过去，不过真却已经率先出声。向着刻晴解释道。 “刻晴姐姐，是这样的，尘洛哥哥在稻妻的时候曾经在危难之中救下了我，我独自一人流离失所，无以为靠，便许诺了尘洛哥哥，愿意跟随着他，为他做些端茶送水的服侍。” 端茶送水，服侍…… 璃月人的想象力，在这一刻突飞猛进。 刻晴突然一警觉，一把从尘洛身边把真拉了过来。 “小妹妹，这家伙一路上没有欺负你吧？” “……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吗？” “哼，谁知道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真听了刻晴的询问不禁抿嘴一笑，回答道。 “嗯~尘洛哥哥对我很好，路上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 接下来，尘洛姑且向刻晴解释了一下，真必须要跟随在他身边的理由。 虽然隐去了关于律者核心的事情，但尘洛与雷电真现在处于共享生命的状态，倒也是个事实。 与尘洛一起经历过异界召唤和阿湿波事件的刻晴，虽然表示对这一切难以理解，但也姑且接受了尘洛的解释。 毕竟尘洛这个奇异的史莱姆存在，就是她经历过的最大的怪异。 “闲聊还是到此为止吧，刻晴，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整理什么资料，是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看了看刻晴摆在书桌上收来的各项汇报，尘洛询问道。 “……嗯，没错，千岩军那边传来汇报说，层岩巨渊的地下似乎有些异动，七星这边曾经派出过一支小队下去调查过，那只小队却断了音讯，未曾再回来了，考虑到事态可能比较严重，我正打算亲自率队下去调查。” 层岩巨渊……璃沙郊西侧的人工矿场，因为过度开采的原因，实际上已经封停了许久了。 若陀会被激怒醒来，试图向璃月复仇，也与层岩巨渊有脱不开的关系。 不过，尘洛倒是知道，层岩巨渊的地底，并不只有璃月人修建的矿场，倒不如说，他们只是打通了那些连接到地底深处的洞口罢了。 尘洛目前并没有感应到任何与律者核心有关的波动，如此看来，层岩巨渊地下的事情，应该不是这方面的情况所导致的异变。不过，尘洛也不打算置之不理。 “听者有份，这趟层岩巨渊之旅，就算我和真一份吧。” “尘洛你的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正打算邀请你一起去呢，不过，她的话……” 刻晴的眼神移到了雷电真的身上。 不论怎么看，她都只是个可爱柔弱的少女，而且，在她的身上也没有发现神之眼的存在，层岩巨渊那种危险的地方，不应该让她去。 第四章 巴巴巴……巴尔！ 如果尘洛与雷电真真的不能分离，那这趟层岩巨渊之旅，刻晴就不得不把他们两个排除在外，毕竟刻晴不能因为需要尘洛的武力就把一个柔弱的少女置身于危险之地。 “刻晴姐姐，你放心吧，我也是可以战斗的。” 真伸出手，几道雷光在她的指尖跳跃。 虽然威力不大，却也向刻晴证明了她并不是普通的少女。 不使用神之眼就能够使用元素力，这…… 她恐怕不是人类。 刻晴心里默默得出了结论。 就像璃月有着各种仙兽修成的仙人一样，刻晴也是听说过稻妻有着天狗、鬼族、狐妖一类的非人存在的。 只有寻常人类才需要借助神之眼的力量引导元素力，那些非人种族的存在，天生便具备自由引导和使用元素力的能力，神之眼对它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恐怕这位“真”也是如此，唔，要是这么说的话，她的年龄恐怕就无法以寻常人类的年龄去考虑了，嗯……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姑且同意。不过在遇到危险的情况时，你们两个必须先行撤离。” “这次下去层岩巨渊的小队成员都有谁？” 尘洛问道。 “考虑到上一队千岩军的士兵没有了音讯，我并不打算再派遣普通人下去调查，因此我原本准备向冒险家协会发布招募拥有神之眼的人士组成队伍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就……” 刻晴快速的在计划表上写下了四个人的名字。 “我，你，甘雨，还有真，便如此组成四人小队吧。” “甘雨也去？” 尘洛倒是有些意外。 “嗯，毕竟她精通治疗之法，如果我们还能在层岩巨渊下面发现幸存的士兵的话，甘雨可以当即对他们进行救治。” 刻晴的考虑倒是不无道理，甘雨在作为治愈者的同时，也凭借着仙人的身份拥有着强大的实力。 说到这里，刻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说起来，我刚好也约了她今天到这里来商谈细节的，这会儿，大概也该到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屋外恰好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刻晴大人，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另外关于层岩巨渊的事情……” 甘雨抱着一沓文件也走进了书房。 “欸，是尘洛先生，您从稻妻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了，甘雨，对了，这是鸣神大社的八重神子托我带给你的海灵芝。” 尘洛一边打招呼，一边把屑狐狸拖他带的礼品递给了甘雨。 “嗯，好，这么说来，倒是很久没有再见过神子妹妹了，不过听闻稻妻的锁国令已经解除，想必不久又会再见到她了。” 璃月与稻妻的往来事务，在锁国令颁布之前，几乎一直都是甘雨和八重神子进行对接的，毕竟双方都是长生种，几百年的稳定合作下来，也算得上是熟识了。 “对了，这位是……” 甘雨这才注意到了雷电真，但看到她的一瞬间，甘雨的神情便变得十分古怪。 “巴巴巴巴……” 雷电真面带笑意，以一个刻晴看不到的角度，悄悄跟甘雨挥了挥手。 “嗯？甘雨你在说什么？” 刻晴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加班到太晚了，有些头晕。” 甘雨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与你商定计划。前往层岩巨渊的日子定在三天后，我已经与凝光说了，这段时间总务司的事务你都不必再负责，交给她手下那‘三百’去做就是了。” “好的，刻晴大人。” …… 雷电真姑且也暂时在刻晴的府邸内住了下来，而在前往层岩巨渊之前，尘洛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去找找钟离，看看他那把伊甸之星被改造成什么样子了。 嗯，顺便再带着真去吓吓他。 不过，尘洛才刚带着雷电真踏出刻晴的府邸，就发现甘雨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驻足在门口，等待着他们。 看样子，她十分在意雷电真的事情。 “尘洛先生，甘雨还有些事情想跟二位确认，不知是否……” 尘洛点了点头。 街道上毕竟人多嘈杂，甘雨选了一处人迹稀少的僻静地方，这才一脸紧张的望着雷电真，味道。 “您您您……您是……巴尔大人？” 比起一般的凡人，甘雨漫长的羊生中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曾经七位尘世执政在璃月聚会共饮之时，她也曾有幸见过那七位魔神。 雷电真，亦或者称之为魔神巴尔，她怎么可能忘记。 “没错，就是我，许久未见了，甘雨，你倒是与五百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果，果然是您，我没有看错，但是，您不是已经……” 七执政时代更迭，在甘雨的认知里，初代的七神如今已经七去其五了，但本该逝去的雷电真却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实在令她震惊不已。 “嘛，这个说来话长……” 雷电真歪了歪脑袋，在思考如何跟甘雨解释。 毕竟甘雨多少算是知情者，不可能像忽悠刻晴那样忽悠过去。 “如果这是您的秘密的话，那甘雨便不多问，只不过一位魔神来到璃月，岩王帝君那边……” “嗯，我也会去跟他打招呼的。” “您和尘洛先生是……” 甘雨还是问了出来，毕竟，魔神和史莱姆的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 “嗯……尘洛在稻妻立功不少。现在是我的侧用人，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正在到处旅行，寻找某些东西。” “那，甘雨这边便不再多问了，由岩王帝君安排便是。听刻晴大人说二位也会一同前往层岩巨渊，那几日后我们再见。” 甘雨飘飘然的离去，每天都在加班的她的确迫切的需要一个假期来养精蓄锐，以饱满的状态前往层岩巨渊。 “呼，还好甘雨在工作之外是比较迷糊的状态，没有刨根问底。” 目送着甘雨远去，尘洛这才出声说道。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雷电真拂袖轻笑道。 “……总之，还是先去找摩拉克斯吧。” 第五章 春香窑的香膏＆首先排除正确答案 在不动用律者权能作弊的前提下，找钟离可是个技术活。 尘洛首先排除了他在往生堂的可能性，于是便打算带着真在璃月港内四处逛逛，权当是一边找人一边陪真逛街了。 琉璃亭，新月轩，明星斋，寒锋铁器…… 两人倒是走了不少地方，但似乎一直都没见到钟离的身影。 雷电真拉了拉尘洛的衣角。 “尘洛你看，那个。”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璃月港内著名的春香窑。 春香窑，店如其名，是个做正经瓷器生意的地方。 “春香一缕，难忘一生。君子美器，正自相宜。” “珠圆玉润，温软生香。清露泠泠，声出幽媚。” “曼曼袅娜，悦君星目。如瑶如瑰，轻抚细摩。” ……嗯，正经瓷器店。 这是尘洛之前时常能在城内的广告板上看到的，来自春香窑的广告。 “那里有很香的味道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好好……” 尘洛带着真来到了春香窑的门口。 “欸~是你呀，难道说是专程来看莺儿我的？” “不，那个，莺儿小姐，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尘洛一脸懵逼的说道。 莺儿捂着嘴，笑盈盈的说道。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呀，玉衡星身边的贵人，可有不少人早就认识你了呢，可惜现在是工作时间，不然就能……” “不然就能什么？” 雷电真眨了眨眼，问道。 “哎~有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我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莺儿瞧了一眼真，变得稍微正经了一点。 “尘洛先生带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来这里，想必也不是来看瓷器的吧？” “嗯，想看看你们家的香膏。” 春香窑做的不止是瓷器的生意，虽然主业是制作瓷器，但莺儿熬制香膏的手艺，在璃月的女性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许多千金小姐都会选择委托莺儿替她们熬制香膏，她手工自制的品质，比市面上流通的还要好得多。 “哎呀，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边正好还熬制好了三幅香膏，待我给你们取来，你们慢慢挑选。” 莺儿回身到了店里，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了三幅香膏。 三幅香膏用不同颜色的盒子装好了，拥有着各自不同的香味。 第一种香膏，甜蜜而梦幻。 第二种香膏，隐隐有种贵气凌人的感觉。 第三种香膏，味道轻柔却久久不散，有如天光昏暗雾色朦胧。 “嗯，都很香呢，比起鸣神大社的樱花香膏，也不遑多让了。” “你喜欢哪一种呢？” 尘洛问道。 “嗯~你来帮我挑选吧。” 每种香膏的味道都不错，光是闻到味道，尘洛就隐隐想起了自己认识的人中与这味道相似之人的身影。 甜蜜而梦幻的味道，虽然很不错，但是不适合真，不过倒是非常适合心海，毕竟她的衣着和发色，就如同深海而来的美人鱼一般。 贵气凌人的感觉，也不适合真这样温柔的性格，这味道倒是让他想起了凝光。 果然还是最后一种香膏最适合真，飘香四溢，经久不散。 “那就选最后一种吧，不过，莺儿小姐，麻烦帮我把第一种也打包一下吧。” 香膏的保质期已经还挺长的，不如先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给心海送过去，嗯，要不直接托北斗的船送过去也行。 “呵呵，尘洛先生，脚踏两条船的时候，可得想好先迈哪只脚哦~” 莺儿笑吟吟的拿起了两幅香膏，替尘洛和真包装好了，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多谢惠顾~” 离开了春香窑，尘洛与真暂且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呼，我觉得这么一直干找好像也不是办法。”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没尽兴呢。” “……你是沉迷逛街吧。” “异国的风情，确实很不错嘛。” 雷电真没有否认，她拿起了尘洛买下的香膏，轻轻打开，轻嗅着其中的香味。 “这么说来，真你应该还没去过蒙德吧？” “嗯，毕竟上一次七执政的聚会是在璃月开展的。” 雷电真答到。 “层岩巨渊这边的事情应该不会耽搁太久，我打算在之后前往蒙德。” “你在担心，那边出现了跟稻妻一样的核心吗？” “没错。” 尘洛沉吟道。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也差不多应该到了蒙德发生特瓦林之乱的时间了，不过尘洛今天一路上也留意听了听路人们的交谈，观察了路人们的衣着。 仍然有不少从蒙德过来的旅人，他们交谈的内容，也并未提及风魔龙之乱。 换句话说，在这条时间线上，风魔龙之乱并没有发生，或者至少没有引起大到让蒙德人人人皆知的危险的程度。 结合从海祇岛的愚人众那里得来的女士被拖延在蒙德的消息，那里一定也发生了些什么。 毕竟，尘洛知道的那位风之神巴巴托斯，可没有这么勤勉。 在不重新戴冠掌握神力的前提下，他应该也没办法轻松的平息特瓦林的怒火。 尘洛并不认为只会有“理”和“雷”的律者核心出现在提瓦特，其他地方也一定会陆续出现，但当初尘洛能在璃月轻易感知到发生在稻妻的崩坏能反应，如今却无法察觉蒙德出现的问题。 要么那里的变动的确不是因为律者核心导致的，要么就是对方对律者核心的掌控十分深入，并没有如同散兵或者深海龙蜥那般引发了大范围的异变。 如果是前者还好，后者的话…… “……总之，还是先把钟离找出来吧。” 逛了老久的街，真大概是满足了，不过真正的目标还没实现，尘洛还是打算直接作弊，用律者权能把老岩头找出来。 这家伙，到底跑去什么地方逍遥了？ 尘洛的眼中泛过一丝雷光，律者的权能悄悄启用，以他所在的地点为中心，四周环境中的一切电磁讯息都向他的心中聚集而来。 雷之律者的权能，能够很轻易的感应到生物的电磁波，而钟离虽然化身成了人形，但他终究并非真正的凡人，从他身上感应出来的波动，一定跟普通人不一样。 “……” 如尘洛预料的那般，找出钟离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只不过结果反而让他有些意外。 这钟离，居然老老实实的在往生堂上班！ 第六章 伊甸之花（上） 震惊，璃月著名街溜子竟然一反常态认真上班，这究竟是神性的磨损还是道德的重铸…… 总之，尘洛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了，首先排除了正确答案。 两人很快来到往生堂的门口。 门口的不足挂齿小妹向着尘洛打了招呼，尘洛点了点头，便带着真踏进了往生堂内。 “许久未见，尘洛，你的变化很大。” “找你找了半天，倒是没想到你就在往生堂里面坐着……” 尘洛吐槽道。 “这是契约。” 钟离淡淡的说道。 “胡堂主外出无妄坡，至今仍未归来，我曾与她约好，在她归来之前要一直在这往生堂内坐镇。” “是这样么？” “且不提这个，你在稻妻可是经历了不少风雨。”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坐在尘洛身边的真的身上。 “巴尔……没想到你还能再度还世。” 虽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但钟离的声音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感慨。 “魔神之力，不死不灭，这并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而且……马科修斯他，似乎也回来了。” “……但，能够保存如此完好的神智复活，单纯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的，你我都很明白，你的归来，与尘洛的关系很大。” 魔神之力，不死不灭。北风狼王与炉灶之魔神的力量永恒的融入了地脉，护得了蒙德和璃月的平安，大神魔神奥罗巴斯的魔神之力则仍然回荡在八酝岛的地底，五百年未曾消散。 哪怕是弱小的盐之魔神，也会在死后留下回荡千百年的盐哀。 但魔神的心智，并不能永恒存在。 【磨损】是天理施加在魔神身上的限制器，让这些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生命的特殊存在，也终会因为【磨损】而像凡人一般在灵魂意义上死去。 “嗯，这倒是没错。” 雷电真看了一眼尘洛，目光中满是温柔。 “对我来说，尘洛现在与稻妻一样重要。” “这倒是一份值得庆贺的事情，也许我应该说，恭喜你们？” “咳咳，还是来说点正事吧。钟离，我离开之前交给你的那个……” “无须担心，那件兵器，我已经打造好了，如当初所言，只差最后的一步塑型，留待你自己来决定。” 钟离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钟离，尘洛倒是非常好奇他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了崩坏能对普通金属的侵蚀现象。 “虽说答应了胡堂主，在她回来之前寸步不离往生堂，不过从往生堂内进入别的世界，却不在契约的限制之内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眼前的场景便突然虚幻起来，一道莫大的吸引力便将三人吸入了某个空间之中。 “这里是……” “用外显之能制造的空间罢了。” 三人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当初钟离大肆在市面上采购层岩巨渊的崔珏岩和狄花洲的烁金泥，便是为了缔造这方小天地。 “我以世外洞天的原理重铸了那名为伊甸之星的武器的外壳，令核心置身于这方天地之中。” 以普遍理性而言，提瓦特的寻常材料确实无法承受引导崩坏能导致的侵蚀来作为神之键的外壳，因此，钟离选择了取巧的方式。 置身于世外洞天的律者核心，倒是确实不会侵蚀任何物质了。 只不过…… “伊甸之星原本就是拥有操控重力，影响空间的权能的武器，如果引导它的力量出来，还是会对这片空间造成破坏的吧？” “没错，即便将它置于这方小天地中，也只能令其在未启动的状态下平稳的存在，一旦引导其权能显现，寻常的材料制成的空间，依然无法承受那种撕裂空间的威能。” 钟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因此，我加入了一种特殊的材料，用来稳固这方世界不被破坏。” 尘洛用心感受了一下，确实，这片空间十分稳固，而且，四周的天空所呈现出来的亮黄色，也确实说明了这片空间的独特。 “我能问问……加的是什么材料吗？” “以你的能力，应当可以自己找出答案。” 钟离淡淡的笑道。 【切换·理之律者】 解析这片天地的内在构成，就能够很容易的得到答案了。 嗯……崔珏岩，烁金泥，这都是制成小世界常见的材料。 魂钢……当初破碎的伊甸之星的外壳，也被钟离拿来凝练，融入了这方世界之中，提高了对崩坏能的抵抗能力。 还有就是…… “……？” 这是尘洛从未见过的物质。 十分的坚硬，厚重，仿佛能够承受一切。 说是没见过，到也不太准确，毕竟，这种物质给尘洛的感觉，和从钟离身上感受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难道这个是？” 尘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旁的雷电真也四处看了看，说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摩拉克斯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是本体的一些残片罢了，不足挂齿。” 钟离淡淡的说道。 关于璃月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的本体，一直是不少学者津津乐道的话题。 行走于人世之间的万千化身，请仙典仪上半龙半麟的兽体……这些都不是他原本的形态。 当然，通过对这方天地的解析，尘洛已经确定了钟离的本体究竟为何物了。 “这方天地之中，稍微融入了一些我的本体——也就是天星的碎片，已经足以承受伊甸之星的力量。” “……没想到钟离你为了修复这把武器会如此下血本。” 这可是岩王爷的本体啊，虽说只是一部分，但尘洛实在没想到他会将自己的本体融入其中进行修复。 “契约已立，我自然当想尽一切办法兑现承诺。” 钟离说道。 “况且，将我的一部分分享与你，如此一来，我便获得了【存在的备份】，对我而言，也并非没有好处。” 摸了摸脖子后的雷之三重巴，尘洛回想起来，雷电影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存在的备份……尘洛现在并不能明白它的含义。 好鱼我摸！ 、(´▽`ʃ♡ƪ) 开始五一假期了，今天才到家里，今天先摸个鱼打打游戏，大家假日注意疫情防护。 最近正在在憋一个胡桃的小短篇，到时候应该会放到番外里面去，在不影响每日2更的情况下一次放出。 祝各位假期愉快~ 第七章 伊甸之花（下） 尘洛用手握住了漂浮在这个小天地里面的神之键，借助理之律者的力量读取着它的信息。 时隔多日，这份曾经属于多位理之律者的力量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伊甸之星·改】 说明：第九神之键·吞噬之键，复现了岩之律者的地之力量，同时因为融入了摩拉克斯的本体的缘故，额定功率的作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第三额定功率·重力操控】解放权能，根据投入的崩坏能，使一定范围内的敌人受到重力压制，也可形成射线波进行攻击。 【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解放权能，生成保护自己的护盾，依照伊甸之星与摩拉克斯的力量，该护盾同时具备全元素吸收以及空间扭曲特性。 【第一额定功率·行星波动】解放权能，降下来自天空的陨石，以极快的速度对敌人进行攻击。 【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完全解放伊甸之星的力量，制造出吞噬一切的黑洞，将所有的一切吸入其中，并进行粉碎。 当前崩坏能充能：0% 不愧是钟离，竟然真的修好了伊甸之星，虽然功能上有了些许变化，但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第九神之键。 “你来决定它的形态吧，塑型这一步，应当凭照你的心意。” 钟离淡淡的说道。 “嗯……” 要说武器的话，对于接受过雷电影的训练的尘洛来说，或许太刀和蕹刀更为合适。 不过，伊甸之星这个武器，外在的形态其实并不需要十分在意，本质上无论长成什么形状，都是拿来当做法器一样驱动操控重力的权能使用的。 这一点倒是与其他的神之键武器有所不同。 毕竟你看什么天火圣裁、犹大的誓约、轩辕剑之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拿来锤人的兵器，而伊甸之星的用法则与羽渡尘和虚空万藏类似，完全如同法器一般。 外形只不过是个幌子，既然如此，还是考虑小巧一点的形状比较好。 尘洛考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一旁的雷电真，心里有了个主意。 “你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嗯，麻烦你把控制权移交给我吧，我来进行最后一步。” 钟离点了点头，神念运转，这方世界的控制权便完全交给了尘洛。 尘洛握住了伊甸之星，手中的神之键外形不断变化，按照着尘洛的心意向着他想要的样子转变着。 片刻之后，尘洛松开了手，一朵精致的蓝色花朵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尘洛把这朵花别到了真的头上。 “嗯，还挺好看的。” 尘洛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叫它【伊甸之花】吧。” “把这个放在我的身上……真的好吗？” 雷电真伸出小手摸了摸头上的饰花。 “嗯，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应该能够独自的使用它。” 从之前与肥陀交手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至少是没办法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驱动神之键的，毕竟，他们没有崩坏能的适应性。 当初肥陀能够使用伊甸之星，多半还是依靠了地脉的力量。 不过雷电真早就不再是魔神，已然蜕变成了近似崩坏侧的生命，自然能够使用神之键进行作战。 虽然纵观伊甸之星的往日战绩都比较丢人，但被钟离改良过后的伊甸之花，用来用作护身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看这新的第二额定功率的效果，岩王爷的护盾，令人安心。 只要真能够自保，尘洛就不必一定要拘泥于雷律的形态来保证她的安全，虽说雷律的能力用来战斗更加强大，但理律的力量千变万化，很多时候都会有奇效。 当然，尘洛更想找到一个方法改变自己单核驱动的现状，毕竟假如以后找到了其他律者核心自己还是单核驱动的话，一核有难N核围观的场面就实在有些滑稽了。 总之，尘洛为伊甸之花中注入了足量的崩坏能，激活了它的权能。 “但是，你自己……” “不用担心，你看，我已经完全【记住】它了。” 尘洛伸出手，手中出现了一朵一模一样的伊甸之花。 刚才短暂接触的时间，已经足够深入了解伊甸之花的构造了。 当然，这是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的赝品，虽然威力不能百分百还原，但拥有的权能与正品是一模一样的，在完全消散之前，尘洛一样能够通过它使用操控重力的能力。 “只要你安全，我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嗯，那我就收下了。” 话说回来，只要真还在他身边，他一样能够直接行使正版伊甸之花的能力，留在谁的身上都不是问题。将其作为发饰留给真，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一天自己不在身边，留作护身符。 伊甸之花的归属暂且决定了下来，钟离这才继续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我听闻了你们打算前往层岩巨渊的消息。” “嗯，没错，钟离你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这位璃月懂王，想必早就开始关注此事了，毕竟璃月可是他的地盘。 毕竟，当初尘洛还是个人畜无害的史莱姆的时候，就已经被岩之神给点上关注了。 “若要说知道的话……确实是知道，但若要说不知道的话，确实也不知道。” 钟离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分享给了尘洛。 “我曾经用神念去探寻过层岩巨渊，那里出现了某种异常的现象，我的神念被阻隔，暂且无法辨明那现象的真身，但与你所使用的，却非常接近。” “唔，你是说，那下面发生的事情，是与我【这边】相关的事情吗？” 尘洛指的自然是崩坏一侧的现象。 钟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但是……我最近完全没有感觉到与律者核心有关的感应。” 不过，考虑到雷电影曾经在鹤观上遇到过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说不定这层岩巨渊地底下，也藏了一只崩坏兽。 总之，既然这位璃月守护神还没有亲自出手，那应该还没有太大的麻烦……吧？ “……话说回来，你怎么不自己下去解决异变，这可是你的地盘哎？” 尘洛吐槽道。 “我虽关注此事，但层岩巨渊之下的事物还未突破封印，尚且处在安全的范围内，比起那里，我现在更关注其他的地方……事有轻重缓急，即便是我，偶尔也会感到分身乏术。” 钟离淡淡的回答道。 第八章 事成之后，帮我找个人吧 “你是说，除了层岩巨渊，还有其他地方也……？” 尘洛问道。 钟离点了点头。 “不错，在我观测的范围内，层岩巨渊、伏龙树与无妄坡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 “唔……这样吗？” 尘洛琢磨了一会儿。 层岩巨渊的异常，是钟离不可观测的崩坏现象，只有亲自进去才能进行调查。 伏龙树不用多说，肯定是跟若陀龙王相关。 无妄坡……因为永流的地脉而出现的死者眷念之地，发生在那里的事情，自然是与阴阳的失衡相关的事情。 “这么说来，胡堂主一直没回来，是去了无妄坡那边处理异常了吗？” “没错，往生堂一脉历来传承了与鬼魂沟通交流的力量，能自由来回于阴阳两界，这方面的事情，她去处理最为拿手。” 术业有专攻，阴阳生死之事让胡桃去负责确实是最合适的。 “摩拉克斯，这三处地方的异常是几乎同时出现的吗？” 雷电真旁询问道。 “不错，虽然时间先后上有所差异，但大体上是在一个时间段内发生的，七星和仙人都分别向我汇报了情况，我也一直在关注进展。” 钟离淡淡的说道。 “真，你觉得这几处地方出现的情况是相互关联的吗？” 尘洛问道。 “嗯，表面毫不相干的事物也许在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巴尔说的不错，至少伏龙树的异常的确与层岩巨渊脱不开关系，若陀龙王被层岩巨渊的异常惊醒，这回，我会找个时日亲自去安抚它。” ……不过，无妄坡这个地方，距离层岩巨渊和伏龙树所在的位置有十万八千里远，都快靠着蒙德了，真的会跟那两个地方的异常扯上关系吗？ 钟离回过头对尘洛说道。 “无妄坡的事情已经交给了胡堂主去办，至于层岩巨渊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刻晴、甘雨与你们二人了。” “这算是跟岩王帝君的契约吗？” 尘洛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托人办事，予人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大可以提出你的条件，尘洛。” 钟离同样微笑着说道。 他很好奇尘洛会再次提出怎样的要求，在他漫长的时光里，自从璃月建立，世界安稳下来之后，能为他带来“惊喜”，或者说“惊吓”的存在，已经为数不多了。 除去发生在坎瑞亚的那件事，上一个让钟离如此倾心关注的，还是从蒙德来的那位闻名于世的大冒险家，名为艾莉丝的魔女。 “嗯……我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唔，应该说，要麻烦璃月七星？” 尘洛变出了一张白纸，用权能在上面勾勒出了一个少女的容貌。 “事成之后，我想找一个人，如果有她的线索的话，麻烦尽量告诉我吧。” 那是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的少女，她的眼睛也如如同她的发色一般，如大海一般湛蓝。 希儿·芙乐艾——根据黑希所言，在被天理的维系者击败后，另一个她此刻也仍然活在这提瓦特大陆的某处。 黑希儿拯救了几乎油灯枯竭的尘洛，作为回报，尘洛也会找到白希儿，让她们挣脱天理的枷锁重获自由。 这第一步，就是得先把人找出来。 靠尘洛自己在这片大地去寻找一个少女果然还是有些吃力，依靠国家机器的力量去寻找，自然是最方便的了。 “这个孩子……啊，是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个孩子吧。” 雷电真踮起脚尖，凑在一旁看了看希儿的画像。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 “找人吗……我明白了。” 钟离接过了画卷，收了起来。 “哎，没想到我也做起了到处托人贴寻人启事的事情。” 尘洛感叹道。 “那么，还是先回到往生堂内，再叙叙旧吧。” 钟离说道。 尘洛点了点头，催动了伊甸之花，三人从世外洞天脱离而出，回到了往生堂之内。 ………… 几天之后，层岩巨渊。 “不愧是曾经被众神争夺的宝地，这里的地势……很奇特呢。” 刻晴与甘雨因为要与驻守在层岩巨渊里面的千岩军协调工作，因此比尘洛与雷电真要先一步出发。 两人姗姗来迟，抵着约好的时间点赶到了层岩巨渊。 层岩巨渊，作为自天衡山之后的第二个大型矿场，从这里挖掘出来的矿石曾经为璃月人民带来了无尽的财富。 相传在几年前，矿工从层岩巨渊中挖出了奇异的事物，因此才被璃月七星紧急叫停了开采工作，撤离了所有人员并封锁起来。 虽说有巨大的磐键作为封印封住了主入口，但实际上仍然还是有不少不怕死的盗宝团自己开凿小路，绕过了封印进入了层岩巨渊。 当然，这回有刻晴带队，尘洛和真倒是不必偷偷摸摸进去。 “嗯，我对这次地底之旅，还是蛮有兴趣的。” 尘洛之所以要来层岩巨渊，除了接受刻晴和钟离的邀请，解决发生在这里的未知崩坏侧异变，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打算深入层岩巨渊的深处，去寻找藏在地底的文明与遗迹。 如同稻妻的海祇岛的地底存在着名为白夜国的文明一般，层岩巨渊的地底也曾经存在过未知的远古文明。 如果伊斯塔露曾经在渊下宫吹起了无处不在的不灭风，那么或许在层岩巨渊的文明遗迹里，也能找到她留下的痕迹。 这位被第一王座创造出来的时间之执政，当初为什么会特意帮助尘洛和真活下来？ 尘洛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否又与她或其他执政相关？ 崩坏意志被隔离出世界之外的原因…… 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地表恐怕无从知晓。毕竟，地表的提瓦特上已经不再吹拂属于她的不灭之风了。 只有深入地底，寻找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或许才能窥见冰山一角。 为此，尘洛必须前往层岩巨渊，深入其中。 去寻找……潜藏在至深之处的秘密。 第九章 不速之客 尘洛与雷电真走进了层岩巨渊中千岩军的营地，刻晴似乎正在与千岩军们商谈些什么，而甘雨自然早早地就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经过了三天的休息，甘雨的气息看上去好了不少，只是神情却有些忐忑不安。 趁着刻晴去给其他驻守的千岩军安排工作的时候，尘洛悄摸摸的来到了甘雨的身边。 “甘雨前辈，怎么了吗？” “欸？啊，是你们呀，你们已经到了。” 甘雨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回身看到是尘洛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了一眼尘洛身边的雷电真，也就是雷神巴尔，脸上变得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我难得的收到了帝君的神谕。” 甘雨解释了她如此忐忑不安的原因。 实际上，因为几千年以来作为对璃月全体负责的秘书的缘故，甘雨时常都处于加班的状态，导致她经常错过了帝君托梦下达神谕的时间。 嗯……虽说岩王帝君还有别的手段传达神谕，但托梦确实是他用的比较习惯的方法。 这次，按照正常作息美美的睡上了三觉的王小美同学，收到了岩王帝君特意托梦传来的讯息。 “尽量保护好雷之神巴尔。” 这便是甘雨收到的指令。 “这个其实没什么吧……” “话虽如此，毕竟是给七执政级别的存在做护卫，对于我来说，也是第一次的工作。” 甘雨摆了摆手，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把情绪稳定下来。 “为了参加这层岩巨渊的行动，我特意回到了绝云间去修行了一番，总算能稍微安心一点了。” 久违的从文职工作中解脱出来，做一些战斗的复健训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魈帮的忙的吧？” “嗯，他平日里也非常辛苦，本来他也打算到层岩巨渊来亲自探寻问题，但是他的身体状态……尘洛你见过魈，应该了解的，层岩巨渊之下的环境可能并不适合他，因此我也劝说了他，由我来代为出行。” 甘雨拿出了一把蓝白色的长弓。 虽然平日里总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不过她也是货真价实的参与过魔神战争的仙人，战斗方面的素质，还是不容小觑的。 “稍微找回了一些战斗的感觉。” 雷电真饶有兴致的围着甘雨转了几圈。 “巴尔大人，怎么了吗？” 甘雨怯怯的问道。 “嗯……其实上一次在聚会上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的穿着很好奇了，这个穿着，如今再看起来，也仍然是很大胆呢。” 黑色连体紧身露背衣加上带金色纹饰的白色短旗袍和蓝白色的手套，确实饶有魅力。 “欸，会，会吗？” 甘雨有些不解的说道。 “之前去找留云借风真君的时候，见到了那位名叫申鹤的女子，她……她的穿着与我的风格并不无太大区别。” “……这个，大概是留云借风真君的爱好吧。” “你们也来了。” 刻晴安排好了营地的分工，这才从房间内走出，与三人打招呼。 “刻晴大人，千岩军这边汇报了什么特殊情况么？” 甘雨问道。 “你问的不错，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值得注意。” 听到了甘雨的询问，刻晴沉思了一会，回答道。 “除了我们与前一批下去调查的千岩军以外，的确还有其他人进入过层岩巨渊。 “根据千岩军的记录和对封印情况的调查……应该总共有两个人在我们之前已经分别进入了层岩巨渊。” “两个？不是两拨？” 尘洛好奇的问道。 “你没听错，确实只有两个人。” 刻晴说道。 “其中一个，你我都曾见过，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被称作【公子】的达达利亚，他是通过官方手续经过千岩军的登记进入的。” “……这倒不是不能理解。” 尘洛说道。 战斗狂达达利亚，知道层岩巨渊出了情况，恐怕已经直接跑下去找乐子了。 嗯，当然，说不定也有钟离在其中顺水推舟。 “虽说我对愚人众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毕竟那位叫【仆人】的执行官与我们签订了探索调查层岩巨渊地下的合约，因此，让达达利亚下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我们在下面遇到了愚人众的部队，也可以对他们进行支援。” “那另一个人呢？” “唔……关于另一个人的话……” 刻晴露出了犯难的表情。 “关于另一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情报，千岩军也是调查了封印的情况才得出了有人私自潜入的记录，从封印的情况来看，确实只有一人进去了。对方避开了千岩军的巡逻路线，甚至在没有破坏封印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其中，能拥有这种手段的人……说实话，我几乎没见过。” 能够悄无声息的破解璃月七星设下的法阵而不破坏磐键的存在，肯定不是什么默默无闻之辈，虽然刻晴心里有几个人选，不过她一对照，那些人此刻不可能偷偷潜入层岩巨渊。 “也就是说，我们在层岩巨渊里调查的时候，还需要小心这位不速之客。” 甘雨补充道。 在三人交谈的间隙，雷电真单独跑到一旁，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根树枝，在营地内的地面上刻画着什么。 “真，这个是？” 尘洛走上前来，真在地面刻出了一个樱花的法阵。 透过雷之律者的崩坏能，真为它赋予了法术的效力。 “这是空间传送的法术……只要一经启动，就能从层岩巨渊下传送回这里，怎么样，很便捷的逃生法术吧？” 雷电真笑着说道。 毕竟是地下探险，考虑到这次行动可能存在的危险性，雷电真决定提前设下传送术，保证在危险的时候能够脱身。 “这么便捷的法术……”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飞雷神之术。 似乎看到了尘洛的两眼发出中二的光芒，雷电真踮起脚尖，轻轻敲了他一下。 “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发动这个法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印记存在的时间也很有限，距离的话……覆盖这个层岩巨渊的距离，可能也就刚刚好。” 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发动这个法术比较好。 毕竟，如果情况到了必须要使用这个法术的时候，那恐怕他们在下面面对的敌人，是难以想象的强大了。 “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要处理了，我们出发吧。” 刻晴在远方呼叫三人。 “来了来了。” 这趟层岩巨渊之旅，就此拉开序幕。 第十章 初入层岩巨渊 在刻晴的带领下，镇压在层岩巨渊表面的磐键被解除，四人成功的进入了层岩巨渊之中。 层岩巨渊的地下，结构比地面之上还要更加错综复杂。而失去了地表光亮的照射之后，这里显得黑暗无比。 不过他们正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问题困扰。 刻晴拿出了从千岩军营地带来的【流明石触媒】。 地下的环境自然不能用明火来照亮，稍有不慎便会点燃外泄的燃气，引发爆炸。 嗯……用雷光照明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只有用流明石触媒这种小道具，才能够安全的在层岩巨渊的地下获得光源进行探索。 “……不过，千岩军的营地里并没有配备工匠，没有时间打造上好的流明石媒触媒，只能姑且用一边用一边寻找充能的材料了。” 刻晴一边说着，一边轻微的催动元素力让流明石触媒发出光亮。 “嗯……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尘洛示意刻晴将流明石触媒交给自己。 解析，复制，重构。 没费多少功夫，尘洛制造出了一个大号的流明石触媒，照亮的效果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都忘了你还有这本事了，不过……” 在尘洛的出力下，四人所处的区域被彻底照亮，刻晴四处看了看，却觉得有些不对。 “……早几年的时候，我也是来层岩巨渊工作过的，我的印象里，这里栈道和设施应该更多一些才对。” “难道是在封锁的期间出现了问题坠落了吗？” 甘雨问道。 “……应该不至于。” “说起来，这个层岩巨渊的地下……以前是否有人绘制过地图呢？” 雷电真问道。 “说实话，没有，在这里工作的矿工倒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对这里的构造了熟于心，并没有官方记载的地图，出发之前我也曾经到冒险家协会去询问过，虽然有个女孩踊跃的向我报名说要一起过来……不过考虑到她只是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我还是拒绝了她。” “总之，先到下面去看看吧。” 众人沿着仅剩的栈道和升降机，到达了临时主矿道的地面。 “这里是矿工休息的地方，奇怪，这里的灶火竟然还有余温。” 尘洛寻到了一处营地，附身进行探查，确是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有余温，就代表着这里不久之前还有人存在过。 至少这个入口区域看上去并不存在什么危险，为什么…… 总不会是比尘洛四人还要早点进来的那两位不速之客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而在这处营地的旁边，是一个通向更下层的洞口。 “从这里进去的话，就能够到达下一层的矿区。” 在亲自动身下去之前，尘洛倒还有些能做的事情。 “我先用我的方法来试试吧。” 【切换·雷之律者】 要说找活人的话，果然还是用雷之律者的感应能力比较方便。 尘洛的双眼中泛过一抹紫光，雷之律者的权能启用，感应着空气中的电磁波讯息。 当然，不仅是活着的生命体的讯息，借助电磁波的弹射和反射，这片矿区的地理构造，对尘洛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凭借这份感应能力，尘洛很快摸清楚了洞口之下的区域的构造。 不过，越是往着深处去，他的电磁波传回的讯息就越少。 似乎有某种东西将尘洛散发出去的力量给吞没了。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 “尘洛，怎么样？” 刻晴问道。 “……不太对。” 良久，尘洛才睁开眼睛。 安静，太安静了。 完全感应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气息，不要说人类，丘丘人，晶蝶乃至各种爬行小动物的气息，都没能感应到。 仿佛这片层岩巨渊此刻只有他们四人存在而已。 “我什么都……感应不到。” 这还是雷之律者的搜索能力第一次失效。 “甘雨，你是仙兽，对污浊的环境的感应应该比较灵敏……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刻晴问道。 “……没有呢，倒不如说，我完全没有感应到任何污秽。” 原本还担心这座曾经在五百年前爆发过深渊入侵的灾害的层岩巨渊会再次出现深渊的敌人，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引起这里的异变的的确不是深渊之力，钟离说的确实不错。 遇到理解不了的情况的时候，只要认定都是崩坏能干的就对了。 话虽如此，尘洛现在也没办法辨明引起这种现象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果然还是得继续深入，才能了解清楚情况。 “继续向下前进吧。” 刚到达层岩巨渊的地下就开始遇到诡异的情况，四人没有懈怠，提起了精神继续向下层前进。 从深邃的洞口落下，四人来到了更下层的平台区域。 “刻晴大人，你看，那似乎是千岩军的士兵。” 拐过一个路口，甘雨敏锐的看见了前方有正在活动的人类。 千岩军的制式铠甲，加上统一的千岩长枪，似乎确实是先前进入搜寻的千岩军。 “奇怪……如果他们真的被什么困住了的话，不应该游荡在如此浅层的区域。” 刻晴说道。 “谨慎起见，还是先从远方呼叫他们吧。” 刻晴旋即保持着距离喊出了声，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 尘洛却感到有些奇怪。 “不，等等，不对劲，那不是人。” 他没有从那些所谓的“千岩军士兵”身上感应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电磁波投射到它们身上时，也如石沉大海一般被吞没了。 这伙“士兵”听到了刻晴的声音，回过身来，它们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同一种行动。 那就是举起长枪，十分迅捷的向着他们进攻了过来。 “真。” “嗯，我明白。” 【第三额定功率·重力操控】 真头上的伊甸之花轻轻闪亮，重力场瞬间施加在那些没有生命气息的千岩军士兵身上，令它们动弹不得。 重力的压制是绝对的，在伊甸之花的作用下，它们完全无法行动。 尘洛上前，望着这些仍然在试图挣扎脱困的士兵，从它们的身上确实无法感应到活着的气息，但却活生生的站在四人的面前。 “人？不，这是……某种幻影？” 第十一章 旧世的幻影 被伊甸之花彻底压制住的几名“千岩军士兵”，只能沦为四人的观察素材。 “……仔细看看，这些千岩军士兵身上的装甲，似乎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款式。” 刻晴端详了一会儿这些无法动弹的士兵后，才发现了这一点。 “这么说来，这个款式……确实是五百年前的样式。” 甘雨认了出来。 在座的四人，也只有甘雨曾经经历过五百年前的那场深渊入侵之战了。 当时，仙人与千岩军们誓死抗争，才勉强将灾难阻隔在了层岩巨渊的范围之内。 为此，千岩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曾经随着岩王帝君在魔神战争中四处征战的璃月军队元气大伤，传承都近乎断代。 当然，在仙人和人民的牺牲之下，发生在璃月的深渊入侵并没有如同稻妻那般酿成大祸。 “五百年前的千岩军士兵复活，并向我们发动了攻击，这是怎么一回事？” 刻晴提出了她的疑问。 “我猜，大概是把我当做了怪物吧？” 尘洛猜测到。 毕竟，就在四人交谈的时候，那些幻影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尘洛的身上。 为什么会向他们发动进攻，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对永远留在这里的千岩军士兵来说，将一切怪物阻拦在层岩巨渊之下是他们遗留的心愿。 或许尘洛……被他们当做了怪物。 “这里的情况……与时间的流动异常相关。” 雷电真说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结论，毕竟如果不是受到时间相关的能力的影响，这些千岩军也不会突然“死而复生”了。 与时间相关的特殊现象，在稻妻存在过两个可以作为参考的案例。 第一个，便是神樱树。 通过影与真的力量联合种下的那株神樱树，能够吸收并净化地脉之中的污秽，这些污秽是曾经生活在那片土地之上的生灵所残留的记忆，而只要通过特殊的手段破坏神樱的枝干，那些污秽就会外溢到现实世界，变成能够短暂存在的幻影。 花散里便是类似于这般的存在。 第二个，则是鹤观。 在曾经栖息在鹤观的雷之鸟【卡帕奇莉】的诅咒下，那片区域被降下了永世的轮回诅咒，地脉也因此被扭曲。 在那座岛上，无尽的轮回在重演着，那里不断重复着过去的一段历史。 但是，神樱树制造的幻影是短暂并且可以交流的，而鹤观上的幻影，除了阿瑠这个特殊的存在之外，其他的幻影无法与现实交互，只是被动地重演着过去。 而尘洛一行人遇到的这些千岩军的幻影，能够在战斗层面上交互却无法进行语言的交流。 总之，无论是哪个，出现幻影的根本原因，都与地脉的异常脱不开关系。 究竟是谁，在地底影响着这片区域的地脉…… 不管怎么说，想要找出这里的问题，都得继续向更下层前进。 寻找出在影响这片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的时间的锚点，才能够彻底解决发生在这里的时间乱流现象。 “如果这些幻影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的话……说不定先前进入的千岩军部队和一直在这里探索的愚人众小队，也被困在了某处，受到了幻影的围攻。” 甘雨说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千岩军幻影的话，他们应该不至于应付不来，我看在这下面，恐怕还有其他东西的幻影。” “嗯，他们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们。” “话说回来，总不能一直把它们压制在这里吧。” 尘洛说道。 眼前的几名千岩军士兵的幻影仍旧被伊甸之花压制的一动不动，但尘洛很肯定一旦解除限制，他们就会立刻向尘洛继续发动攻击。 继续往下的话，这种幻影恐怕不在少数，得想个办法处理了。 但毕竟是曾经的英雄们的幻影，要直接下杀手让他们再死一次，似乎也不太好。 “我……或许有办法让它们暂时安息下来。” 雷电真出声说道。 她走到了其中一具幻影身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铠甲。 顷刻之间，这具幻影便化作光粒散去，引得余下三人惊叹。 “我暂时拂去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时间乱流……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暂时能够安息了。” 如此，路上遇到的幻影都能用这个方法暂时解决。 “……那我们就先继续前进吧，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现生者的痕迹。” 刻晴说道。 “在继续向下深入之前……尘洛，你能再探测一次这附近的环境吗？” 雷电真对着尘洛说道。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尘洛闭上眼，再次散发出电磁波探寻四周的环境，很快便收到了结果。 这一次，似乎与先前在上层探寻时，有些许的不同。 两者一经比对，洞口的位置，矿工们修建的设施，似乎都有了微妙的不同。 尘洛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也就是说，【时间】对层岩巨渊产生的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复现的往日幻影，连这里的地理构造都受到了影响。” 甘雨说道。 “恐怕继续向下层前进，会遇到更多的往日的幻影，与时间相关的特殊现象，也会出现的愈加频繁。大家，要注意好戒备。” 刻晴说道。 …… 在众人继续向下前进的时候，尘洛也悄摸摸的用心念与雷电真在沟通。 “真，这些技巧能够教给我吗？” “你想用你那模仿复制的能力来学习吗，倒不是我不愿意教你……但是很可惜，这并非剑技或是能量流动的技巧，恐怕你的构造能力，对我的术式起不了作用。” 理之律者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灵魂、意识、乃至法则方面的存在，便很难用“理”的方式去理解。 而雷电真对时间的感悟，就已经触及了法则的领域。 “不过，倒是确实有办法，能够让你暂时分享我的法则。” “什么办法？” 尘洛好奇的问道。 雷电真稍稍偏过头去，不让尘洛看到自己的脸颊。 “让我暂时先保个密吧~” 第十二章 无法治愈的伤口（上） “哈……哈……” 一名千岩军用长枪逼退了眼前的魔物，长时间的转移与御敌，已经让他们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了。 “喂，璃月人，别放弃！” 愚人众的火枪手从他的身后射出一发火焰子弹，打伤了另一只试图袭击攻击过来的魔物。 “我明白……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又何时是个头呢？” 他们深入这里进行调查已经很久了，虽说与这些愚人众的调查队汇合增强了小队的力量，但他们也发现了，不知为何，已经无法再沿着原路折返。 仿佛有某种力量封锁了回去的路，而他们也只能继续向下，寄希望于能发现引起异变的源头。 而到了这里，他们遇到了大量的幻影的围攻，已经无法再更深一步。 “你们不是说你们在更下层遇到了你们的执行官吗，那个叫【公子】的人。” “公子大人的确在更下层解救了我们，如果没有他的帮忙的话，我们是无法回到这个位置的，但是公子大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护送我们回来。” 风拳哥催动装置，凝聚风元素的力量打飞了眼前的魔物。 “说不定，眼前这些数量的怪物，就是已经被【公子】大人削减过的了。” 好在那些自己人的幻影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只有那些未曾见过的怪物对他们发动了进攻。 漂浮空中，形似猎犬的巨兽，它们的攻击能轻易的在他们的身上留下难以治愈的伤口，这么下去，恐怕他们这只小队很快就会在这里被全歼了。 而在另一方面，他们的攻击手段似乎完全对这些魔物不起作用，就算一时打伤或者击毙，它们也会在一段时间后自行复苏。 “但是……就算这样，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只可惜他们到这里就不得不止步了，没法去发现更深层的秘密。 仿佛是为了响应这名千岩军士兵的心愿，一支冰霜构成的箭矢射在了他们的身前，猛地炸裂开来，瞬间便清退了数量不少的魔物。 “霜华矢……去！” 向高处望去，甘雨正手持着弓箭，对他们进行着远程支援。 刻晴和真也从高处跳了下来。 “甘雨，你先去看看受伤的士兵的情况，我来挡住他们。” “我也来帮忙。” 【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 真摸了摸头上的伊甸之花，发动了第二额定功率，撑起了足以将众人保护在其中的巨大护盾。 与摩拉克斯的力量同源的护盾确实令人安心，一时之间，所有的怪物都被阻隔在了外面。 并且，因为混入了伊甸之星扭曲空间的能力，连兽境猎犬的爪牙都一时无法贯穿这层护盾。 “剑光如我……斩尽芜杂！” 刻晴拿着匣里龙吟施展剑技，一时之间逼退了靠前的怪物。 雷电真趁机上前，隔着护盾轻轻触碰了这些魔物，用同样的术式让他们暂时散去。 有她们三人在这里，至少这一处营地现在是安全了。 “甘、甘雨大人，刻晴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躺在地上的伤员似乎有些语无伦次。 “先不要说话，我先来给你们治疗伤口。” 甘雨来到伤员的身边，手中出现了淡蓝色的透明光球。 这是风雪的缩影，麒麟的仙法，也是甘雨曾经在魔神战争中用来治愈千岩军士兵们的力量。 “麒麟之血，庇护你们不被奸邪所害。” 甘雨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伤员们施加了治愈术。 甘雨的治愈术十分有效，被兽境猎犬所伤到的伤口，在她的治疗下很快就得到了恢复，但是甘雨也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身上，似乎有些伤口无法被治愈。 这令甘雨感到有些微微的吃惊，不过，深入观察之后，她也更加疑惑了。 这个……真的能称之为伤口吗？ “对了，甘雨大人，在这些幻影的里面，有……有一位……” 躺在地上的一名千岩军士兵想起了什么，他挣扎着向甘雨说道。 “……嗯，我们来的时候也已经察觉到了，不用担心，有人去处理他了。” 仿佛为了呼应甘雨的话，远处的幻影堆里，猛烈的雷光炸裂了开来。 …… 片刻之前。 随着继续向下层前进，往世的幻影也出现的愈加频繁，不过凭借伊甸之花和雷电真的术式，这些幻影都被雷电真成功“超度”，安然的离去了。 而在某一处开阔的地点，尘洛一行人果不其然的发现了生者的气息。 “是战斗的声音。” 远处无疑在发生战斗，四人加紧步伐，飞速的赶往了现场。 那是一处开阔的营地，两支部队在相互交战。 一边，是已经汇合的愚人众的残部与千岩军的士兵，他们暂时结成了同盟，在共同抵御着幻影的进攻。 而幻影这边的构成就复杂得多了，千岩军的幻影与各式各样的深渊魔物混杂在一起，包围着这些生者。 而在幻影之中，倒是有一位引起了尘洛的注意。 那是一位浑身紫色、生有四臂的高大男人，他带着傩面，看不见面容。 比起其他的幻影，他的气息要强上不少。 想必那就是曾经与魈齐名的五位仙众夜叉之一，在记载中不知去向的雷之夜叉……的幻影。 不管怎么说，当下都应该赶紧出手，支援活着的友军。 “真、刻晴、甘雨，你们去与他们汇合支援他们，我去单独会会那个夜叉。” “嗯，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 三人离去后，尘洛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位雷之夜叉。 毫无疑问，对方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大家都是【雷】，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雷之律者的权能展开，尘洛的手中出现了纯粹由雷光铸成的兵锋。 尘洛跨过了普通的幻影，手持长剑径直砍向了位于最里处的那位夜叉。 那位夜叉也早就注意到了尘洛，用手臂上的护甲挡住了尘洛的攻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虽然很对不住，但是先把你的幻影打败，才能让他们安全脱困吧。” PY推书 书名《我，刻晴，能受这委屈？》 简介：被召唤到修仙界，刻晴唯一做的就是吃雷吃雷吃雷。 九霄神雷？ 乙木神雷？ 阴阳气雷？ 凡是有雷的出现，就有她刻晴的存在，天劫是什么？吃了就可以了。 打碎了，摊成煎饼，卷上虾肉，一口一口满足的吃了。 只要吃了就能回家。 于是乎修仙界出来了一个狂人，可以硬怼天劫的神奇存在。 人人无不为之惊叹。 种种事迹，少女名声阵阵，身后桃花连绵不断。 仙宗圣女对她芳心暗许，魔族妖女对她纠缠不舍，就连圣地的圣女也对她心有依恋。 看着身后的一串小挂件，刻晴叹气。 “她只想回家呀……” 第十三章 无法治愈的伤口（下） 暂时清理完了围攻的魔物幻影，真撤去了玉璋护盾，也来到了甘雨的身边一同查看伤员的情况。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巴……真，他们身上的伤口情况有些不对劲。”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甘雨对自己的治愈术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千岩军和愚人众士兵们身上耳朵深渊魔物的伤口早就被她治好了，而那些在治愈术下无动于衷的痕迹，她确实未曾见过。 既然无法被治愈，那就不是伤口。 雷电真蹲了一下，靠近观察着伤员们的情况。 伤员们的身上无疑都染上了灰色的痕迹，并且并不局限于被深渊魔物伤到的地方——当然，伤口附近的灰色痕迹更加明显。 与其说是伤口，倒不如说这是一种“污染”。 是时间在他们身上留下的污染。 从暂时的接触来看，这种污染并不致命，但却会和兽境猎犬留下的伤口一样，透过身体对他们的内在造成影响。 具体来说，大概会感觉到灵魂变得无比沉重，难以移动，丧失战斗的意志。 如果完全被污染的话……或许就会“死”了吧。 雷电真回身看了看余下尚在坚持战斗的愚人众和千岩军士兵，他们的身上同样也染上了灰白色的痕迹。 “看样子并非魔物的伤口造就的痕迹，而是被这里的环境潜移默化的感染了么……” 她思索着。 在这里的环境呆的太久的话，就会被那股力量污染。 如果雷电真没猜错的话，越是向着下层前进，他们就会越是接近污染的源头，受到的污染情况就会愈加严重。 而在现在这个位置，恐怕一般的普通人就难以长时间忍受这股污染了。 雷电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还是等尘洛回来再看看吧。” 话虽如此，真还是有些办法来缓解他们的痛苦的。 她的手中出现了几枚虚构的符咒，轻轻挥手，落到了这些伤员的身上。 虽然没办法治愈，但不让他们的情况继续恶化，还是可以做到的。 …… 尘洛手中的紫色长刀，正是名为【天殛之境】的武器。 当初他跟随雷电影修行，不断提升自身与雷之律者的适应性到达了某个阶段之后，这把由纯粹的雷光所构成的存在便从天空落下，成为他在雷之律者形态下的武器。 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与梦想一心和雷电真的关系比较像。 虽然比不上梦想一心那般锋锐和美丽，但在应用雷之律者的力量的方面，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心斩！” 感受着体内律者能量的充盈，尘洛反手拔刀，对着雷夜叉发动了攻击。 一瞬之间，天殛之境斩出无数道刀光，悉数斩在了雷夜叉的腕甲之上。 毕竟是曾经的五位仙众夜叉之一，仙人之中最强的那一批，尽管只是幻影，却也悉数挡下了尘洛的刀锋。 它为自己的四只巨手附上雷光，向尘洛发动了反击。 尘洛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召唤出电磁屏障，轻松地挡下了雷夜叉的挥拳连打。 因为这里身处地下的缘故，尘洛并不能从天空召唤落雷来攻击敌人，同时，考虑到释放规模太大的攻击的话，可能会破坏这里的结构导致塌方，他谨慎的使用着自己的力量，几乎只是凭着单纯的剑技在与他交手。 “不过，我可是在影那里……学来了不少技巧。” 电磁屏障炸裂，雷夜叉猛的一后退，尘洛却趁势追击，将天殛之境收入刀鞘之中，贴近了对方。 四只巨手向着身前轰击，尘洛的身影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不，准确的说，是同时出现在了四个方位。 “影分身·瞬闪！” 雷电构成的幻影从四个方位聚集而来，刀锋斩在了雷夜叉的身上，留下了不小的伤口。 根据影所说，这一招剑法最多可以同时制造出六个幻影，尘洛也是亲身被影和将军用这招暴打过不少次。 尘洛重新出现在雷夜叉的面前，趁热打铁，追加了一记拔刀斩重创了对方，随后一个回身，用伴随着雷鸣的一踢，将对方踢入了岩石峭壁之中。 毕竟只是个幻影，似乎并没有本尊那般强大。尘洛对付起来，到也并不困难。 “嗯？” 烟雾散去，雷夜叉却重新站了起来，尘洛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不知何时都痊愈了。 ……不，或许应该说，像是未曾存在过一般。 它身上的时间，倒转了。 “……” 从来到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之后，尘洛就一直能感觉到一丝不适。 当然，对于律者体质的他来说，这种不适感倒并没有什么问题。 越是往下，不适的感觉就越是强烈，而在这雷夜叉的身上，尘洛的这种感觉就愈加明显了。 发生在这层岩巨渊地下的是与时间相关的异常现象，而越是向下进发，尘洛就越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试图污染他。 他体内充盈的雷律力量帮他排斥了这种污染，不过对于刻晴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种污染恐怕难以抵御。 甘雨毕竟是仙兽，或许还能承受，但刻晴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之躯，恐怕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了。 “看样子，一般的方法没办法让它安静下来。” 尘洛思索道。 总之，还是用拘禁的办法想让它不能动弹吧，抓回去让真试试，能不能用她的术式净化掉。 雷夜叉再次向着尘洛奔跑而来，同时，身上炸裂出恐怖的雷光。 “……正好，你要不是雷的话，我说不定还用不了这招。” 尘洛的双眼亮起紫光，他伸出手，对着奔赴而来的雷夜叉握紧了拳头。 他是雷之律者，是掌控雷霆之人，他人身上的雷光与闪电，自然也在他的操控之下。 【雷锁】 雷光化作链条与绳索，沿着雷夜叉的周身将它捆绑了起来。 夜叉自己的力量反倒成为了自身的枷锁，将它囚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先这样吧，她们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回去看看情况。” 尘洛扛起雷夜叉的幻影，一个大跳跳向了远处的营地。 ……顺带一提，尘洛在开发雷法的时候曾经尝试过对将军使用这招，结果却反被将军反向操控，把自己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第十四章 无名的遗迹，倒立的城市 “尘洛，你回来了。” 尘洛到达那处千岩军和愚人众的暂时营地后，现场的怪物已经被雷电真清理的差不多了。 在雷电真的协助下，雷夜叉的幻影也毫不意外的被驱散掉了，她的这份能力，可谓是这些幻影们的杀手。 所有的伤员和幸存的士兵都聚集在了一起。 “嗯，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对伤员们进行了紧急处理……但是，这里的环境似乎让他们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变异，我想，应该尽快把他们送回地面比较好。” 甘雨走上前来，向尘洛说道。 “甘雨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状态是被这里的特殊环境所影响的，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的话……” 雷电真说道。 “虽然不能确定离开之后就能痊愈，但至少我们之前在地表的千岩军营地里，并没有感到这样的不适感。” “嗯。” 但是，寻常的方法恐怕没办法直接离开现在的层岩巨渊。 尘洛第三次释放电磁波探索了附近的环境，果不其然，附近的环境与前两次探测时又截然不同。 每一次的探索结果都不一样，这意味着这里的区域在频繁的发生时间上的变化。 这里的环境已经被莫名的时间乱流干扰了，就算通过原路返回，恐怕也无法成功的回到地面。 至少，没办法肯定一定能回到他们来时的那个璃月，那个时间点。 搞不好，向前或者向后穿越个几十年几百年都有可能。 目前最好的方法，还是解决引起这个时间扭曲现象的罪魁祸首。 “我可以发动我的法术，把他们送回地面。” 雷电真此时说道。 “时间的乱流不会影响到我的术式，通过我的方法把他们送回去的话……应该能安稳的回到那个时间点。” 说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刻晴。 尘洛心神领会，向刻晴说道。 “刻晴，伤员回去需要人员护送，不如你先带着他们回去？” 层岩巨渊现在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身心，作为凡人的刻晴，并不适合继续长时间的停留在这里。 考虑到尘洛还打算继续向更深层深入，下层的污染情况恐怕比现在还要更严重，刻晴最好在这里先折返。 刻晴咬了咬嘴唇，她明白尘洛的意思，她也确实已经感到了相当的不适，只是好强的性格支撑她撑到了现在。 尽管内心仍然想继续在这里探索，去见证真相，但她也明白，现在现带着伤员们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留下来，说不定也只会成为累赘。 “……我明白了，我会带着他们先回去接受治疗，你们一定要小心。” 她拿着长剑，来到了伤员的身边与伤员们站在了一起。 “嗯，那我就开始了。” 雷电真扬起手，他们的脚下便出现了一道樱花法阵。 在樱花法阵的作用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暗淡，直至消失。 如此一来，营救被困的千岩军士兵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尘洛他们三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律者体质的尘洛，魔神之躯的雷电真，还有麒麟仙兽血脉的甘雨。 没有点特殊的本事，无法在这个奇特的环境下坚持下去。 “甘雨，你实际上也有点不舒服的吧……要不要也先回去？” “我没关系的，毕竟答应了岩王帝君要护卫巴尔大人，契约已立，我自会遵守。刻晴大人她……终究只是凡人，不能与我们一样，在这地底行动，但我还能坚持。” 甘雨摇了摇头，坚持要留下来。 这王小美，虽然平常是一副柔柔弱弱没有主见的样子，但在关键的事情上，却会毫不犹豫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话说回来，这个洞口……” 三人站在一处洞口的边缘，尘洛向下俯视，深不见底。 这下面会存在着什么呢？ “这样的洞口，绝非人力所能铸成。” 雷电真拉着尘洛的衣角，从边缘处向下望着。 洞口边上这些不规则的石头方块，与其说是人工开掘的，倒不如说更像是某人战斗过的痕迹。 “根据璃月可考的历史记载……这一带的区域应该就是璃月人民挖掘到的最深处了。” 甘雨稍微回忆了一下，四周建立好的吊架与设施也印证了这一点。 “……因为挖掘到了某些不该被发现的东西，层岩巨渊才就此被封锁了。” 也就是说，再继续向下的话，就要到达璃月人未曾到达过的地方了，远古的遗迹，被尘封在地底的文明。 不得不佩服璃月人民的战斗力，凭借凡人之力挖到了这里，发现了通往地底遗迹的通道。 下面出现的，就绝对不会是千岩军士兵的幻影之类的，而是更加久远以前的存在了。 关于伊斯塔露的消息与痕迹……会存在于下面吗？ “总之，先下去吧。” 甘雨张开了风之翼，率先从洞口跳下。 雷电真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洞口，稍微思索了几秒，对着尘洛张开了双手。 这个行为代表的意义很明显。 “这个……” 尘洛略微迟疑了一下。 “嗯。” 她点了点头。 于是，尘洛拦腰将真抱起，用公主抱的姿势带着真也从洞口跳了下去。 他从脚底放出了一些雷光，减缓了坠落的速度。 “呼……我也有些累了。” 在尘洛的怀里，雷电真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情。 “连续使用那种术式，果然对你造成的压力很大。” 能够抚平时间乱流的术式，使用起来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没什么，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能做些什么吗？” “那，你接下来就一直这样抱着我吧，这样子我好像能恢复的快一些呢。” 雷电真咯咯地笑道。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落下洞口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当三人平稳落地，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奇妙的景象，一个崭新的天地。 或许是受到了时间乱流的影响，这里并没有显得荒芜废旧，反倒是如同在上一刻才突然落成一般崭新。 这是一座无名的遗迹，倒立的城市。 第十五章 老熟人 一座远古的城市，并没有坐落在地面之上，而是倒立着修建在天上。 “这里是……” 甘雨虽然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但倒立在石壁之上的城市，也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里，是跟渊下宫一样的……” 雷电真说道。 受到了王座争夺之战，被迫落入地底的古代文明。 不过，因为这里的时间异常的缘故，这座古城反倒是如同刚刚落成一般，并没有经历时光的冲刷。 尘洛站在远处，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在这里发现幻影的痕迹。 看上去，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在这座无名遗迹中并没有被复活的幻影。 免去了战斗的环节，倒是省去了尘洛不少功夫。 毕竟，根据之前的战斗经验，就算用武力击倒了幻影，它们也会很快恢复过来，只有雷电真触及时间的法则能让它们暂时安息。 总之，既然这里暂时没发现什么敌人，又刚好恢复了完好的模样，尘洛打算在这里稍微做一些搜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 “两位，这里视野开阔，我就在这里驻守，如果有需要的话，请直接呼叫我。” 作为弓箭手，甘雨选择了留在地势开阔的高台观察这里的动向，以便能够及时的察觉发生在这座古城里的情况。 “嗯，那我和真到这座城市里面去看一下。” 尘洛抱着真跳到了空中，逐渐飞向了那座倒立在上方的城市。 “你还真打算一直抱着我在这里探索呀。” 见尘洛似乎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雷电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你要求的吗？” 少女模样的真非常小巧轻盈，尘洛抱起来倒是不费事，嗯，而且手感还挺好。 “……虽说我并不讨厌这样子，但总归还是不太方便，还是折中一下吧。” 她扬起身来，在尘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切换·理之律者】 几秒之后，雷电真坐在在一个大号的风史莱姆身上，在遗迹之内漂浮着。 比起上一层，这里的时间污染情况又更加严重了，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座城市才能意外的恢复最初的模样。 这座城市规模不小，不过尘洛打算优先搜寻的地方是仪式场或者藏书馆一类的地方。 带着雷电真飞上了一座高塔，两人在这里寻到了一处仪式大厅。 在这座仪式大厅的天花板上，有着纯净的流水构成的水池，它们没有在重力的影响下落下，就这样安静的流动在天花板上。 “真是神奇的装置呢。” 尘洛飞到了水池边缘，雷电真好奇的将手伸进了池子中。 当然，这里的池水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害处。 尘洛没记错的话，这个水池是古国建造出来的特殊装置，似乎拥有净化诅咒的力量。 ……来自天理的诅咒。 曾经的提瓦特大陆上存在过无数的国度，而在那些国度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毁灭之后，尚存的国民便在天理的诅咒下逐渐失去自我，沦为仅剩一丝可怜的理智的丘丘人。 “这，也是这里的人民试图自救的行为吧。” 如同白夜国被扔下了深海龙蜥盘踞的海底深处一样，那里的人们为了生存发明了千灯祭来驱散黑暗，又在贤人阿倍良久的带领下建立了带来光明的大日御舆，这才能够安稳的生存下来。 这座奇异的净化设施，恐怕也是这里的人们试图自救、净化诅咒的尝试。 但是，这种技术绝对不会突然降临，除非…… “你在想，或许是伊斯塔露也给了这里的人民启示，让他们建造了这座净化设施吗？” 看到尘洛似乎陷入了沉思，雷电真轻轻地说道。 “嗯，我觉得很有可能。” 尘洛回答道。 无处不在的爱人之神，为这些沉沦在地底的文明带去最后的希望。 当然，从如今的结果来看，这里的文明并没有自救成功，并不是每个文明都像白夜国那般好运。 尘洛用史莱姆的触手到处摸了摸，除了拥有净化的功能以外，这处水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到藏书馆去看看吧，或许那里也能发现一些记载了以前的故事的文献。” 在离开之前，尘洛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复制了这个特殊装置的结构，能够净化天理诅咒的力量，虽然现在暂时没什么用处，但或许会在以后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叮……净化装置解析完成】 “藏书馆……藏书馆……” 尘洛载着雷电真在遗迹中飘荡。 雷电真伸出手指指了指一个方向。 “应该在那边吧。” 顺着真手指指的方向飘去，尘洛果然寻找到了长得像藏书馆的建筑。 不过…… “……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影在里面。” 因为前几次搜索都没有什么反馈，这回尘洛到这遗迹的时候也就没有用雷律的能力探测生物气息，只有靠近了这座图书馆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似乎有别的人存在。 ……总之先做好战斗准备，能出现在这里的，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尘洛心念一动，连通了佩戴在真头上的伊甸之花，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藏书馆。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见着尘洛和雷电真靠近了过来，急忙向藏书馆的深处跑去。 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第三者的存在，尘洛哪会儿让它那么轻易的逃走？ 【第三额定功率·重力操控】 瞬间，前面的一片区域便被重力禁锢，那黑影在突然增大的重力的影响下撞断了藏书馆的石柱，从天上的遗迹摔倒了地上去了，扬起了不小的烟尘。 尘洛带着雷电真，缓缓吐气从空中降落，来到了那被限制了行动的神秘人身前。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老朋友老朋友。” 对方连忙出声求饶。 烟雾散去，尘洛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身影。 黑色的短发，戴着眼镜，虽然看着只是个穿着普通的柔弱男人，却总能令人感受到一丝灼热的气息。 “……你怎么也在这里？” 第十六章 渊上，你也不想被仙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曾经在渊下宫与心海一同遇到的那位奇特的深渊使徒，名为渊上之物，没想到又在层岩巨渊的地下遇上了。 “哟，尘洛老哥，是我啊，渊上老弟啊。” 渊上被尘洛的伊甸之花压成“大”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真，你先去陪陪甘雨吧，我跟我这位老熟人聊聊。” “嗯。” 雷电真乖巧的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到甘雨驻守的地方去了。 刚才尘洛这一下整出的动静不小，鉴于仙人和深渊教团之间不可能友好相处，先让真去拦截一下甘雨，让尘洛跟渊上好好沟通沟通。 尘洛姑且解除了限制渊上行动的重力，重获自由的渊上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还认得出来是我呢？” “那当然，这整个提瓦特大陆上像你这么奇特的史莱姆，可能也就一个，怎么可能认歪呢？” “嗯，所以，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尘洛问道。 “呃，我是……” “说实话哦，别给我瞎扯。” 虽说曾经在渊下宫之中与渊上做过一些平等互惠的交易，但他的身份毕竟是深渊咏者，不是什么安分的存在。 甚至，尘洛怀疑这层岩巨渊下的异变是不是跟这家伙有关系。 似乎看出了尘洛的疑问，渊上急忙解释道。 “你可别瞎想啊，我哪儿有本事引起时间乱流级别的异象啊？”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渊上摆了摆手，说道。 “嗨，我之前在渊下宫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嘛，在深渊里呆着没事儿做，打算四处走走，再到其他的遗迹里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们深渊教团也应该早就盯上了这里才对。” “欸，这都被你知道了，他们最近确实在计划要在这座城市里做些事情，尘洛老哥真是慧眼如炬啊。” 渊上又开始恭维尘洛了。 “……你们深渊教团天天都盯着各种遗迹也不是什么没人知道的秘密了，所以呢？你是过来帮你们的人打前阵的？” 尘洛略带一丝无语的问道。 说起来，那另一位闯入层岩巨渊的不速之客，会不会就是渊上呢？ 不对，他们深渊教团都是使用传送门直接突入的，不需要正面冲破璃月七星设下的封印，果然不速之客还是另有其人。 “当然不是了，我对它们想做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净化仪式】这种大功之事，也轮不到我这样的边缘人来做，我还是专心研究我的历史吧，毕竟，这才是读书人的本分。” “……所以，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呢？” 在渊下宫的时候就在追寻着《日月前事》的渊上，倒是某种意义上与尘洛来到这里的目的相同。 “嗯……这个嘛，说实话，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果，毕竟这里的时间太不稳定了，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呢，倒是尘洛老哥你来了之后，这里又变成另一幅模样了。” 渊上推了推眼镜，无奈的说到。 “而且啊，我总感觉在这个层岩巨渊下面有人在追着我的痕迹移动，我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哎，也差不多该……” 忽悠，继续忽悠。 “没关系，要是有人追着你来的话，我可以帮你拦下来。” “这……不好吧……” “渊上，你也不想被仙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尘洛笑眯眯的说道。 尘洛确实跟渊上没什么仇，倒不如说还算有点友好的程度，不过，对于在附近的甘雨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深渊与深渊教团……是地上的生灵的敌人。 如果被甘雨发现了深渊咏者的存在，不说当场消灭，把它抓回去是肯定的。 所以尘洛让真先过去陪陪甘雨，顺便拦着她别让她过来。 “唉，那我就给你说说我的发现吧。” 渊上无奈的摆了摆手。 “在这里突然恢复到崭新的状态之后，我在遗迹里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服饰的风格，倒是与渊下宫的白夜国一模一样，这说明存在于这里的古代文明，是与白夜国一个时代的文明。 “只不过，这里的文明没有白夜国那么幸运，遇上了那名为奥罗巴斯的魔神……你下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吧，洞穴入口处的痕迹……那个，是封印的残留。” “嗯，也就是说这里的文明，最终还是毁灭了。” 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之间的葬火之战，让那时的文明纷纷受到波及，陷入地底。 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这些过往的文明都被特殊的手段封印，不再能够回到地面。 “我原本还打算到最下层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痕迹，可惜……似乎有一个守卫在阻拦着不让下去，而且，越到下面，乱流的现象就越严重，我胆小，不敢下去。” “守卫？” 尘洛问道。 “虽然没有见到真身……但我很肯定它就在最下层的附近游荡，你如果要去那里的话，一定会遇上它的。” 渊上说道。 “而且在这里……这座无名遗迹的位置，这里的时间流动似乎又与其他地方大不一样，这里的时间，非常平稳，恒定在了一个时刻，而其他区域的时间，在漫无目的的随意跳动。” “讲人话。” “呃，简单来说，我认为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在干扰这里的时间，除了这座无名遗迹以外的区域，全都在一方的掌控之中，只有这里，是属于另一方的。” ……两方么。 “好了好了，这就是我目前知道和推测的全部内容了，我差不多确实该走了。” 既有不知真身的守卫在游荡，又有不知真身的不速之客在尾随自己，渊上虽然有旺盛的求知欲，但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停留了，这里可跟渊下宫那个平静安稳的地方不一样，太危险了。 “……我总感觉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嘿嘿，如果你也打算追寻一些从前的秘密的话……我们必然还会再见的。” 渊上笑着说道，他已经叫出了传送门，打算离开了。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嗯，告诉你也没关系，璃月附近的海域里，有一个被叫做海神宫的地方，我打算回去休息一下，过段时间再去那里看看。” “你一个火系……跑海底不怕被淹死吗？” 渊上嘿嘿一笑，说道。 “海祇岛的底下也不是海水啊，说不定那海神宫也跟渊下宫一样别有洞天呢。好了，尘洛老兄，有缘再见。” 第十七章 插曲：达达利亚vs戴因斯雷布 在尘洛一行人在无名遗迹之中进行搜索的时候，层岩巨渊的另一处。 轻狂的棕发男子跃动于崎岖杂乱的石堆之中，手中拿着名为冬极白星的长弓。 他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十一席，被称为【公子】的达达利亚。 虽然外表还略带一丝稚气——毕竟，比起他的另外十位同僚来说，他真的非常年轻，但能单兵深入到正在发生异常的层岩巨渊的深处，已然证明了他的实力。 达达利亚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在璃月城内收到了有关这里的情报之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进入其中。 毕竟，他时常打交道的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钟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有一段时日没有出现在往生堂以外的地方了，闲来无事，到这层岩巨渊里来探索一番。 这里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知从何出现的幻影充分满足了他的战斗欲望，甚至令他回忆起了曾经在深渊之中与魔兽们厮杀的日子。 虽然无法彻底将它们击毙，但这种无尽的试炼却也满足了他作为战斗狂的本质。 当然，虽然沉迷于战斗的享乐，但他并没有忘记“顺便”援助身处这里的愚人众调查部队，在达达利亚的支援下，那些被困在更深处的愚人众调查队都被带到了相对浅层的区域。 虽然那并非他麾下的士兵……不过举手之劳，倒也没什么所谓。 当然，他并没有义务护送他们直到离开层岩巨渊，至冬国的勇士，不需要无法独自御敌的弱者。 这里的环境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原本作为凡人的达达利亚是无法长时间承受这里的特殊异常的，但或许是年幼时那长达三个月的深渊之旅为他的身体赋予了奇异的特性，他仍旧能够照常在这巨渊之中穿行。 救下了他们之后，达达利亚便独自向着层岩巨渊的更深处进发了，直到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是命运，亦或是缘分。 总之，在这寥无人烟的地方，达达利亚遇见了另一位生者。 危险之地遇到陌生之人，达达利亚选择用弓箭来打招呼。 水元素凝聚而成的飞箭轻易的就被他挡下了，不过对方也因此驻足，与达达利亚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你并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幻影。” “你也不是。” 对方简短的回答道，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沧桑。 他身披着蓝黑色的星空披风，脸部也被某种漆黑的物质占据了将近一半的区域。 这，是一位强者。 看到他的一瞬间，达达利亚身上的战斗细胞就在狂躁，渴望着与对方交手。 “至冬女皇的爪牙，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们相遇。” “既然你知道我，那看来我也不用做自我介绍了，那么你呢，你的名字是？” “……戴因斯雷布。” “能否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呢？” 这是一个不需要得到回答的邀请。 【魔王武装·狂澜】 弓箭散去，水元素力化作刀锋，达达利亚以迅捷的身姿飞速接近了戴因斯雷布，对他发动了攻击。 “……魔王武装。” 戴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奇，他操控奇异的蓝色能量，挡住了达达利亚的进攻。 “这身武技，真是令人怀念。” 光芒暴涨，达达利亚一时被逼退，而戴因的手中也随之凝结出了深蓝色的光剑。 “……你曾经见过使用这种武艺的人？” 达达利亚换剑成枪，以奇异的角度再度攻向了戴因斯雷布。 “即便是你的那些愚人众同僚，恐怕也对你的这身武艺知之甚少，但在在我的面前……你并没有秘密可言。” 戴因随意的挡下了达达利亚的进攻，仿佛他早就已经无数次面对过这项武艺，十分驾轻就熟。 “你的师承，是个危险的秘密，丝柯克……她如今如何？” 对方随意的便说出了那个让达达利亚永生难忘的师傅的名字。 “你……认识我的师傅？” 达达利亚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是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经历，愚人众的同僚也好，至亲的家人也罢，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深渊里生存了三个月，并从那位名为丝柯克的少女身上学来了唤作魔王武装的技艺。 “……不过是与她有些渊源罢了。” “很遗憾，我也曾经试图寻找过她的身影，但直到现在都未能再见上师傅一面。” “呵，是这样吗。想必她有着自己的选择吧。” 戴因斯雷布难得的笑了一下。 一边交谈，达达利亚也没有放弃进攻的机会。 【极恶技·尽灭水光】 他握住流水的兵刃，释放出了自己的奥义。 然而这一招，也被戴因悉数挡下，他挥动光剑，便破解了达达利亚的奥义。 “这么说来，你使用的这股力量，似乎确实我师傅的力量有些相似，你是……深渊教团的人？” “并非所有接受了深渊力量的人都会效忠深渊，也有一些人，是迫不得已。” 戴因斯雷布淡淡说道。 他举起光剑，指向了达达利亚。 “既然你是她的弟子，我不会杀了你，倾尽你的所能来挑战我吧，这样你就能明白，你与她之间，究竟还相差多么巨大的鸿沟。” “这样的话……” 虽然交手短暂，但达达利亚明白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要强得多，于是，身上的另一颗【眼睛】亮了起来。 邪眼，至冬国的最高技艺，也是冰之女皇的勇士的象征。 水与雷的元素力在他的身上流转，奇异的铠甲覆盖了他的身躯。 这便是完全的魔王武装，达达利亚的至高武技。 面对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陌生人，达达利亚决定使出自己的全力，来表现自己的尊重。 “不错的气势，以你的年纪来说，拥有这种程度的实力，已经十分了得，若你像她一样拥有足够的时间……” 戴因斯雷布举起光剑，等待着达达利亚的进攻。 迅猛的雷光与奇异的深渊之力碰撞，只此一击，两人便分出了胜负。 战斗结束，达达利亚毫无悬念的倒下了。 “呼……倘若坎瑞亚没有覆灭，像你这样年轻的天才我是一定会招揽进【末光之剑】的。” 虽然达达利亚已经听不到戴因的话语了，但他还是来到了达达利亚的身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也差不多该继续去追查这里的异象源头了。” 戴因斯雷布把达达利亚扛了起来。 “附近有一处时间平稳之地……把你丢在那边，应该不至于会被幻影夺取了生命。” 第十八章 最下层与袭击 渊上离去之后，尘洛又折返回了天空的藏书馆，在里面简单的做了些搜查。 这里的文字倒是与渊下宫里面发现过的书籍所用的是同一种文字，看来的确实处于同一个时代的文明。 通过理之律者的能力获取了其中的信息，可惜，留在这里的书籍大多记载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重要的东西，恐怕都已经被渊上那家伙带走了。 不过幸运的是，他在藏书馆的深处找了一本奇特的书。 之所以说是奇特，是因为这本书中有一页被撕下了，而其余的部分，全都是白纸。 撕下的裂口还很新鲜，大概是被渊上拿走了。 “……似乎有点太信任渊上了，应该在他走之前给他搜个身。” 尘洛如此想到。 不过，如果上面记载了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重要信息的话，恐怕渊上也早就用深渊之火烧毁了那张纸，让那信息只留在自己的脑子里了，搜不搜身，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从这本书上，尘洛感到了淡淡的力量残留。 曾经与雷电影对斩过无数次尘洛明白，这不是魔神的力量，而是更高层次的……属于执政的力量。 上面遗留着伊斯塔露留下来的信息。 虽说留有信息的那一页被渊上拿走了，但尘洛姑且还是把书收了起来。 这里是时间异常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到其他地方去，就能令它复原。 总之，现在能确定渊上所说的影响时间的两方，一方确实是伊斯塔露了。 这处无名遗迹并没有与其他区域一样出现攻击他们三人的幻影，恐怕也是因为伊斯塔露的手笔了。 那么另一边的是…… 收好了书，尘洛从藏书馆中离开，晃晃悠悠的飘到了甘雨和真所在的位置。 只见甘雨守在真的一旁，真似乎正在地面上用石子刻着什么，那是与在千岩军营地画的一样的法阵。 见到尘洛回来，真恰好完成了阵法，起身向他挥了挥手。 “你回来了。” “嗯，我在这里没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稍微准备一下，我们继续向最下层前进吧。” 这里已经十分接近最下层了，如果渊上没有扯谎的话，再继续向下前进，就会遇到它所说的那个守卫。 在这座无名遗迹的前方，是又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深入这个洞口，就能到达最下层位置，直面这次层岩巨渊异象的根源了。 尘洛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随时准备好应付战斗。 考虑到真和甘雨的安危，尘洛打算让自己先独自走在前面的位置，让真和甘雨处在一个稍微安全的地点。 这样，即便那守卫冒了出来，尘洛也能无所顾忌的迎战，而甘雨作为远程弓箭手也能在后方提供支援。 与二女分享了自己的简单计划后，尘洛率先跳入了洞口，同时也让自己切换到了雷之律者的形态。 毕竟是被雷电影和将军大人亲自开发的形态，是尘洛目前最强的战斗模式。 真也提前用伊甸之花撑开了玉璋护盾，将自己和甘雨保护在一起。 这个洞口之深，比来到无名遗迹的那个洞口还要升的多。 到达底部之后，这里是一个地底流水汇聚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时间乱流的缘故，尘洛原本记得存在于这里的那颗会说话的大蘑菇，此刻还尚未被种下，并不存在于这里。 这里的时间更加扭曲，不适感也更加明显，说明他们三人已经十分接近异变扭曲的根源所在了。 尘洛维持着雷律最高级别的探测能力，电磁波深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对方的能力与时间相关，那么他的攻击方式很可能出其不意，尘洛必须时刻保持着戒备。 而另一方面，这里的时间污染现象已经十分严重了，哪怕三人正身处其中，四周的环境也在剧烈的变化着，上一秒还是不存在任何东西的流水，下一秒便会突然不满污秽，而再又下一秒突然消失。 尘洛散发出去的电磁波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迷失在时间的乱流之中。 在这条荧光狭道上行走了一会儿，三人并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唔……那边有一个洞口。” 尘洛来到了某处，在荧光狭道的一侧，还有一个洞口通向更深处。 回首向身后的二女示意，尘洛飞至空中，逐渐靠近了那个洞口。 这个荧光狭道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护卫，但是这个洞口里面的东西呢？ 当他踏入洞口的一瞬间，剧烈的波动忽然充斥着这片荧光狭道。 如尘洛所预料的那样，渊上所说的那名守卫确实对着他们发动了攻击。 只是，他算错了一件事。 对方的攻击目标，并不是走在前面的自己。 那是一柄凭空出现的，剑身上缠绕着暗金色纹路的巨大剑刃，至少从大小来看，绝对不是常人所能驱使的大小。 剑身一经出现，便不见有丝毫停滞。它刺穿了空气，猛烈的射向了真和甘雨所在的位置。 它的目标，是那位能够抚平时间乱流的雷电真。 尘洛的身体爆发出雷光，猛地从洞口折返。 但原本为了防止波及真和甘雨两人而故意保持的一小段距离，此刻却反而成为了致命的分毫之差。 一瞬之间，巨剑便已经斩中了二女所处的位置。 伊甸之花的第二额定功率所生成的护盾也仅仅只能拖延住一瞬的时间。 护盾破碎，剑身继续刺向了真。 不过，这也为二女争取了宝贵的反应时间。 “巴尔大人，小心！” 甘雨反应了过来，面对着巨大而迅捷的剑刃，此刻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保护巴尔是摩拉克斯交给她的任务，她一定会做到。 曾经经历过魔神战争的她知道如何去最大化的减少损失，因此，她所做出的的选择是—— 解放兽型，替巴尔挡下这一剑。 蓝白的巨兽迎着巨剑而上，将雷电真挤到了一旁。 巨剑落下，刺伤了甘雨的身躯。 “……唔！” 一切都发生在分毫之间。 【雷之律者·祸津御建鸣神命】 尘洛驱使着雷霆赶到，呼唤出雷光构成的巨手，持着剑刃斩在了这巨剑之上。 “……啧。” 感受着剑刃上的重量，尘洛奋力一挥，将这暗金色的巨剑打飞，令其插入了远处的石壁之中。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崩坏兽，而是……更高级别的存在形式。 第十九章 虚树神骸·虚无主义 “甘雨！” 尘洛击飞了大剑，一边戒备着敌人，一边关切的望向了甘雨。 蓝白的巨兽匍匐在地上，真站在她的身前，轻轻触碰着她的身体，似乎在施以援手。 麒麟圣洁而柔软的绒毛上染上了一些鲜血，好在尘洛的回防避免了巨剑的进一步深入。 这还是尘洛第一次见到甘雨的本体，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关注的是甘雨的受伤情况。 “……我没事的，这种程度的伤口，我在魔神战争中经历过很多次，麒麟的仙法能够治愈。” 甘雨说着，冰元素力便在身上流淌，麒麟之躯上，被巨剑砍伤的伤口已然消失，在物理意义上来说，伤口已经恢复了。 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治疗能力有自信，才敢替巴尔当下这一剑。 只是，这一剑带来的并不只是物理上的创伤，随之而来的时间污染，则让甘雨显得非常痛苦。 直接受到对方的攻击，显然要比被这里的环境潜移默化的污染要有效得多。 “嘶……！” 麒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 而在三人的前方，那把暗金色的巨剑身边，散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沿着巨剑的剑柄，某种事物的形体正在成形。 手臂，双脚，躯干。 很久——或许也只是一瞬，毕竟，在它的面前，时间的流动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三人见到了它的全貌。 与巨剑一样，那是一个浑身由黑色与暗金色的纹路构成的巨大怪物，它的中心由时针构成，却又如同人类一般拥有着正常的四肢，充满着机械的美感。 尘洛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他自然认得这怪物的真身。 【虚树神骸·虚无主义】 毫无疑问，发生在这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的异象，就是由它引起的。 它是虚数之树的守卫，是不应存在于此世的怪物。 它的权柄便是【时间】，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周遭环境的时间，只要它还存在于这片地底，这片区域——层岩巨渊的地底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时间乱流的现象。 但是，虚数之树的守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层岩巨渊？ 它……在守卫什么？ 在这层岩巨渊的至深之处，究竟存在着什么需要它来护卫的秘密？ “尘洛。” “嗯，我明白。” 无论如何，甘雨已经受伤了，比起全力对拼，此时更应当暂且后撤，稍作休整。 雷电真扬起手，三人的脚底出现了樱花的传送法阵。 尘洛猛地冲上前去，挟持着紫电稻光之威的一剑拦住了虚树神骸的步伐，两把巨剑碰撞，雷光与虚数之力四溢，一时引得这荧光狭道之内山岩崩毁。 他要为真施展传送术争取时间。 轰鸣的雷光，暂时停下了虚树神骸前进的脚步。 虚树神骸的力量十分强大，饶是尘洛的雷霆巨手也只能堪堪与其对刀，令其不得前进。 “雷锁！” 尘洛唤出雷霆，缠绕在了虚树神骸的身上，封锁了它的行动，随后拔出天殛之境，运起律者能量，打出一记心斩，令其稍稍后退了两分。 雷光暂时阻挡了虚树神骸的脚步，趁着这个机会，尘洛撤回到真的身边，传送法阵开启，三人回到了无名遗迹的位置。 雷锁能够暂时的拖延一些时间，但即便相隔甚远，尘洛也能感觉到虚树神骸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很快就会穿过洞口再次追上来。 当下，尘洛必须立即做出决策。 虚树神骸……刚才与它对刀的那一下，尘洛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剑刃上的重量。 那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对手，伊甸之花的第二额定功率生成的护盾，在它的面前如同一张纸一般脆弱。 而且，甘雨也因此受到了污染，必须尽快送到外面，留在这里，只会令情况恶化。 尘洛回身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麒麟，她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虽然有偷袭的因素……但是一剑，就让身为仙人的甘雨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就是虚树神骸的能力，名为【虚数污染】的特殊力量。 单就战斗力而言其实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被它击中之后、甚至只是待在它附近，就会逐渐受到虚数污染。 被虚树神骸的攻击命中，便会积蓄名为虚数污染的负面状态，积蓄了过量的虚数污染之后，恐怕不论是他还是真，都会如同甘雨一样无法行动。 不过幸运的是，按照尘洛的印象，只要脱离了受到虚树神骸影响的区域，污染的效果就会逐渐消退。 因此，现在让甘雨立刻离开才是最佳的选择。 “真，情况紧急，你先带着甘雨上去。” 尘洛对真说道。 这个敌人非同小可，并且从刚才的袭击来看对方的优先攻击目标是真，既然如此，就应当让真回避这场战斗。 而且，脱离这里的话，也能让真安全的对甘雨进行救助。 让二女先行离去……由尘洛独自来面对它，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嗯，但是，你恐怕也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太久。” 直面虚树神骸，即便尘洛是律者之躯，也难免会被它的力量逐渐污染，如果在战斗中不小心被它击中，也会一样受到虚数的污染。 “只是有点不适罢了……放心，我会在被它完全污染之前解决掉它。” 倒是真，或许是因为掌控了与时间相关的法则，似乎还完全没有受到虚树神骸影响的样子。 真也明白现状，她并没有固执的要留下来与尘洛一同面对——但，她仍旧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尘洛支持。 “不要光想着自己去承担，这种时候，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 真直视着尘洛的双眼。 “但是，与这种级别的对手战斗的话，你果然还是回避一下比较……” 面对虚树神骸，尘洛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护下身后的真。 尘洛的话还没说话，一根柔软的手指便贴在了他的嘴上。 “……的确，我在直接战斗的方面不太在行，但是在其他方面，我还是可以给予你一些帮助的，可不要太小看了曾经的雷之神巴尔。” “你的意思是……呃，唔……” 雷电真主动凑上前来，凑到了尘洛的怀里。 那是尘洛意料之外的动作。 温润，柔软，香甜。 ========== 发反了，囧，先把第二章给发上来了，凑点字数………………………………来点LZX美图 第二十章 我会将你，砌进地底 这并非不合时宜的恩爱，只有通过这种亲密接触的方式，真才能将她掌握的法则之力暂时的分享给尘洛。 仅仅一瞬间，刚才因为与虚树神骸对峙而受到的虚数污染带来的不适感便一扫而空。 良久——好吧，其实只有几秒的时间。 如此美妙的时间却转瞬即逝，一定是虚树神骸干的。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方法？” 雷电真与尘洛分开，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从容不迫以外的神情。 “我说过，我会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的。” 带着一丝羞红，雷电真小声地说道。 “【永恒】的加护……这就是我的方式，总之，这样应该就能让你暂时免受它的污染了。” 这便是雷电真的做法，对时间这一领域有所涉及的她为尘洛分享了自己的力量，让他暂时摆脱了时间污染的影响，免受虚树神骸的侵蚀。 名为【永恒】的加护，能够为尘洛暂时抵挡住来自虚树神骸的虚数污染。 虽然，这个分享的方式有些…… “呃，这个，我……” 尘洛一时大脑宕机，傻傻的说道。 “怎么，舍不得吗？” 雷电真捂嘴轻笑道。 同时，她将伊甸之花从头上拿下，放进了尘洛的手中。 虚树神骸的机械声再度响起，它挣脱了尘洛的雷锁，正在从下层赶上来，距离尘洛三人已经不远了。 雷电真再次启动了传送法阵，她与甘雨的身躯逐渐暗淡。 “我会在上面等你回来的，你要是平安回来了，作为奖励，再来一次的话……嗯，也不是不行。” “……有你这句话，我怎么都得活着回去。” 目送了雷电真和甘雨的离去，尘洛四周的空间忽然如同玻璃一般碎裂。 “你还挺会看气氛的嘛。” 碎裂的空间之后，是那具巨大的暗金色的如同机甲一般的形体。 虚树神骸，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不过没有了多余的顾忌，尘洛也能够全力施展了。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为什么虚树神骸会出现在这层岩巨渊的地底。 它是虚数造物，虚数之树的守卫，与崩坏同源的存在。 ……但是按理说，这个家伙应该只会对试图接近虚数之树的生命进行抹杀。 如果按照常理来推断，它出现在这里只说明一件事，在这层岩巨渊的地底，存在着通往通往虚数之树的空间裂隙。 尘洛吸了一口气，再次进入律者形态，轰雷构成的巨手再次显现在身边，同时，他的手中也拔出了天殛之境，无所畏惧的面对着虚树神骸。 虚树神骸的级别确实要比崩坏兽高级一点，是直接由虚数之树创造的存在，还掌控着与时间相关的权能。 不过，倒不比律者高级。 ……当然，尘洛也还没有完全掌握任何一颗律者核心的全部力量就是了。 只要不会受到虚数污染的影响，它就并非不可战胜。 虚树神骸率先发动了攻击，它如同瞬移一般从原地消失，手中的巨剑包裹着虚数能量落下。 尘洛用手中的天殛之境抗住了这一剑，四周的地面在虚树神骸的力量下崩毁，借助这个时机，律者形态下的巨手持着巨剑试图斩在虚树神骸的关节上。 总之，对付这种看着跟机甲差不多的怪物，先从薄弱的关节处入手肯定没错。 雷鸣的长光闪耀，尘洛的第三只手命中了虚树神骸的关节，律者能量炸裂，一时将虚树神骸逼退，左手臂的关节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一剑对它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不过也引发了它的反扑。 一时之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疯狂对剑，尘洛占了多一只雷霆巨手的便宜，不断在虚树神骸身上制造着伤口。 四周的岩层在对刀之下不断碎裂，战斗的余波让这里岌岌可危。 凭借着雷电真给予他的加护，虚数污染暂时还没有侵袭到他的身上。 不过尘洛明白，这也只是暂时的，真的加护能抵御的虚数污染也有极限，必须尽快分出胜负。 “影分身·瞬闪！” 虚树神骸的巨剑扑了个空，四道幻影从四个方位袭来，分别斩在了它身上脆弱的关节处。 还没完。 尘洛的身影出现在空中，空余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伊甸之花，发动了第三额定功率。 磅礴的重力施加在了虚树神骸的身上，然而，尘洛并没有对它的全部身体施加压力，只选择了它握着巨剑的那只手。 只要让虚树神骸在一瞬之间出现失衡，就够了。 虚树神骸原本试图挥起的巨剑在重力的影响下坠落到了地面之上。 天殛之境收入刀鞘，尘洛深吸一口气。 “一刀……了断！” 苍红的雷光自上而下，斩在了失衡的虚树神骸的身上。 受到尘洛这全力一击的影响，四周的地面彻底崩毁，虚树神骸随着地面落下，尘洛挥挥手，射出几道雷光，聊胜于无的对虚树神骸进行补刀。 坠落的过程比较漫长，不过最终虚树神骸还是坠落到了地底，回到了荧光狭道的位置。 尘洛也跳到了石堆的附近，谨慎的观察着被埋在其中的虚树神骸。 毕竟是掌控时间的怪物，虚树神骸不可能就这么被击败，尘洛心里清楚得很。 果然，下一秒，石堆之中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难以抵御的狂风，即便尘洛奋力抵抗，也仍旧不断被推后。 掩盖身躯的石堆尽数被吹散，虚树神骸的周身出现了奇异的金色护盾，将它保护在其中。 与之而来的还有覆盖整个地面的金色指针，和环绕在护盾周身的数个齿轮。 而在护盾之中，虚树神骸身上的伤口正在不断恢复。 这是时间的权柄，逆流的光阴。 “姑且还在预料之中。” 尘洛当然不会看着虚树神骸进行自我修复，他拔出天殛之境，积蓄着雷光，准备将虚树神骸连盾带人一起砍了。 无想，无念。 影和将军是非常好的老师，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尘洛一切。 其中，也包括影那斩无不断的奥义剑法。 四周的狂风大作，但尘洛的心中却丝毫不受狂风影响。 “我会将你……砌进地底。” 这，正是也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 他就是轰鸣的雷光，无往而不利的雷霆。 ——无想之一刀。 第二十一章 虚数空间的投影 随着天殛之境的挥出，尘洛版的无想之一刀落在了虚树神骸的金色护盾上。 环绕护盾周身的齿轮在这一刀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当所有的齿轮都磨灭之后，保护虚树神骸的护盾也随之消解。 “嘶——！” 虚树神骸拼起巨剑，试图抵挡这无想的一刀，却被连人带剑，直直的轰击飞入了洞穴的深处。 尘洛挥出无想之一刀的方向，恰好正对着荧光狭道另一边通往更深处的洞口。 雷鸣的剑刃携卷着虚树神骸的身躯，将它重重的轰入了其中。 “……哈，果然我来用的话，威力还是没影和将军砍出来的那么强。” 无想之一刀并不是威力恒定的招式，尘洛现在的力量还远不如作为魔神的将军和影，因而挥出的威力也不还不如她改写地形的一剑。 不过，虚树神骸被斩进去的洞口，倒是也在尘洛的这一剑下扩宽了不少。 “……呼，还是挺消耗精力的。” 尘洛收刀入鞘，追入了虚树神骸被打飞的洞口。 补刀是个好习惯，对于这种会掌握时间权柄的特殊怪物，不看到它彻底粉碎，尘洛实在不能放心。 迅速的飞入了洞穴深处，尘洛也来到了他记忆中的层岩巨渊的至深之处。 虽然在尘洛的无想之一刀下被破坏了不少遗迹，但这里仍然能看到某人战斗过的痕迹。 凝聚在天空的连续不断的不规则立方体环绕着至深之处的四周，遍布各处。 “这里……这些痕迹，实在与天理维系者和空之律者使用的力量太像了。” 尘洛一边前进，一边思索道。 说起来，空之律者的核心会不会在天理维系者的身上…… 虚树神骸的残骸落在了地底的平台，而在平台之上，漂浮着一颗奇异的石柱。 或者，也可以被称之为【判罚之钉】。 判罚之钉的周身环绕着奇异的蓝色光芒，似乎若有若无的在吸收周围的能量。 这种自天空落下的钉子，拥有着摧毁一个文明的能力，蒙德雪山上的古国和层岩巨渊地底的文明，大概都是在这判罚之钉的影响下逐渐走向毁灭的。 不过，渊下宫倒是不存在判罚之钉，或许这也跟稻妻所处的位置远离中心，距离边界十分靠近有关。 在稻妻的时候，尘洛留意过，从那里是看不到天空岛的。 尘洛也落到了平台边上，举起手中的天殛之境，准备补刀。 虽然虚树神骸的自我修复进程被尘洛打断了，但也仍旧恢复了三分之一的身体，它的残骸勉强站了起来，用支离破碎的身体“看”着尘洛。 尘洛看得出来，现在的虚树神骸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但紧接着，虚树神骸做了一个尘洛意想不到的举动。 虚树神骸将巨剑插入地底，自巨剑之上蔓延出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它用自己的能力撕裂了整片空间。 它在进行空间转移。 转瞬之间，四周的环境彻底破碎，尘洛与虚树神骸来到了一处新的空间。 “这里是……” 充盈的虚数能量，奇形怪状的空间。 “这里是虚数空间。” 一声冷淡的声音出现在了尘洛的耳边。 普罗米修斯凝聚出投影的身体，出现在尘洛的身侧。 “你怎么出来了？” “ᗜ_ᗜ……我原本没打算出来的，毕竟你一直都在用【雷】的力量作战，我出声只会打扰你。” 在尘洛开启雷之律者的核心时，普罗米修斯什么都做不到，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是个陪聊了。 普罗米修斯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虚树神骸。 尘洛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将自己带入了虚数空间之中——明明作为虚数之树的守卫，它应当尽量避免这种事情才对。 充盈的虚数能量并没有对尘洛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害，毕竟他的身体已然是律者的身体，回到虚数空间之中，就像回家了一样亲切。 “不过……该怎么回去呢？” 虽说不会被虚数空间的力量吞没，但要从虚数空间返回提瓦特的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手头可没有空之律者的权能，该怎么返回层岩巨渊呢？总不会又要像当时黑希儿那样来一场漂流吧。 “不，尘洛，你理解错了一件事情。” 听到尘洛的疑问，普罗米修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我们和虚树神骸进入了虚数空间，而是它……将虚数空间的投影召唤到了这里，覆盖了实数空间上的现实。” “什么意思？” “ᗜ_ᗜ唉……你最近是不是变笨了？” 普罗米修斯叹了一口气，直接把结论告诉了尘洛。 “这只是通过它的力量暂时维持的投影，只要将它彻底击败，投影便会不攻自破。” 但在虚树神骸放弃这一举动之前……这片空间便具有虚数空间的所有特性。 普罗米修斯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虚树神骸召唤来虚数空间的目的，是通过投影出来的虚数空间对自己进行能量补充和修复。 但反过来，她也可以利用这片暂时的虚数空间。 普罗米修斯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朵拟造的伊甸之花，转瞬之间又再度散去。 “……嗯？” 尘洛见到这幅情景，心中甚是惊奇。 “不用惊讶，因为这里是虚数空间，一切皆有可能。” 普罗米修斯淡淡的说道。 原本只能单线程的使用【理】或者【雷】的尘洛，此刻却能由普罗米修斯独自使用出了理之律者的权能。 “尘洛，我们或许能够通过对这片空间的研究……找到让你同时使用多个律者核心的方法。” 本是虚树神骸绝境之中自我修复的手段，却被普罗米修斯拿来研究如何让尘洛多核运转了。 “……我需要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一分钟，保护我。” 普罗米修斯的眼睛从淡蓝色的瞳孔变成了橙色的齿轮，开始全力运转起理之律者的权能来解析这片空间了。 既然虚树神骸能做到，那她……理之律者一样也能做到。 第二十二章 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为了解析这里的空间，普罗米修斯必须维持现界的形体，如此便会有被虚树神骸攻击的风险。 不过，她放心的把护卫的工作交给了尘洛。 “嗯，明白了。” 通过虚数空间完成了自我补充、修整完毕的虚树神骸踩着脚下的滑轮一路飞速滑行过来，再度对尘洛展开了攻击。 不，它的目标是尘洛身后的普罗米修斯。 这玩意儿很明显拥有着一定程度的智能，或许它感应到了普罗米修斯正在解析这片空间的构成。 手中的巨剑划在地面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径直劈向了尘洛和普罗米修斯。 “偷袭可不会成功第二次！” 天殛之境出鞘，耀眼的雷光挡住了虚树神骸前进的步伐。 虚数空间能够补充虚树神骸的能量，自然也能够成为尘洛的能量来源。 只不过现在的目的已经暂时由进攻战改变为了防御战了。 围绕着普罗米修斯，尘洛采取了优先进行防御的战术，阻挡着虚树神骸的攻击，尽量为普罗米修斯争取解析的时间。 单纯的就武力而言，虚树神骸其实并非尘洛的对手，只是它的这个复活特性实在非常麻烦，但在暂时不想着击杀它的情况下，拦住它的进攻并不算难。 不过，在这充盈着虚数能量的空间里，即便是雷电真为他进行过免受虚数污染的加护，也难免会逐渐受到侵扰。 尘洛的身体也逐渐受到虚数污染，变得沉重起来。 “啧。” 又一次为普罗米修斯挡下了来自虚树神骸的巨剑，因为身体的迟钝，尘洛的身体被击退了十余米。 “呼……一分钟到了。” “做不不错。” 身后冷淡的声音中传来了一丝欣赏。 几束光炮从尘洛的身后射出，命中了虚树神骸的身体关节，暂时减缓了它的行动。 “你完成了？” “……姑且差不多了，当然只找到了理论上可行的方法，目前的话，恐怕还暂时无法复现虚数空间的投影的方法。” 总之，普罗米修斯完成解析之后，这只虚树神骸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现在该彻底收拾掉它了。 身处虚数能量充盈的虚数空间内，它随时都在进行自我修复，搭配上它那十分强大的生命力，甚事难办。 用无想的一刀再砍一刀的什么的……至少以尘洛目前的输出功率，还暂时做不到一刀完全秒杀虚树神骸。 “要完全打败他的话……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当然是，用颠覆物理法则，改写世界的星辰来彻底击败它了。” 普罗米修斯轻轻喘了一口气，拿出了不知何时落在她手里的正版的伊甸之花。 伊甸之花已经完全从蓝色变成了红色，这代表了普罗米修斯已经开启了它的最大功率。 也就是—— 【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岩之律者的权柄的极致，能够扭转一切的引力。 漆黑的巨洞出现在了这片虚数空间的投影之中，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难以想象的巨大吸引力纠缠着虚树神骸的身躯，试图将它拉入其中。 普罗米修斯与尘洛是一体的，在她施展第零额定功率的时候，尘洛并不会受到这股引力的影响，他迅速地移动到了已经被轻轻吸了起来但仍旧试图在空中进行挣扎的虚树神骸的下方。 【千鸟·拔刀】 轰然出鞘的雷光成为了虚树神骸被吸入拟似黑洞的助力。 终于，在伊甸之星的吸引力，加上尘洛的补刀之下，虚树神骸被彻底送入了拟似黑洞之中。 纵使它能够借助这片虚数空间的投影源源不断的获得修补的能量，但在能够持续粉碎一切的拟似黑洞之中，这个努力终究是徒劳的。 拟似黑洞吞没了它全部的形体，在磅礴的重力之中，它的身体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分崩离析，化作粒子。持续不断的碾压和破坏抵过了它借助虚数空间的投影进行的持续修复，令它化为了微观级别的粒子，彻底粉碎。 虚树神骸彻底殒命之后，虚数空间的投影也随之分崩离析，在一阵空间碎裂的声响之后，两人回到了层岩巨渊的地底。 “呼……” 普罗米修斯的眼睛变回了浅蓝色，她的身形摇摇欲坠，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毕竟维持了对虚数空间的投影的解析加上拟似黑洞的使用，对她来说，也是相当大的负担。 尘洛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在接触时穿过了她那投影构成的身体。 “哈……骗你的。” 普罗米修斯笑了笑，投影构成的身体漂浮了起来。 “离开了虚数空间之后，我的实体也消失了。” “辛苦你了。” “没什么，这次采集到了非常有用的数据……我得花上一些时间来研究从那里得到的数据。” 尘洛看着这位双螺旋马尾的钻头萝莉的投影，她一路以来也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了，自己应该报答她才对。 “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你也能像真一样拥有一具现实的身体。” 对于理之律者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制造一具身体非常简单。 再不济，也可以像初期的尘洛一样制造出魂钢式的身体。 仔细想来，普罗米修斯虽然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居住很久了，尘洛却仍旧对她知之甚少。 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理律核心内沉睡，偶尔出来，也是配合尘洛开启理之律者的模式——然后在消耗过度之后躺下。 就算是纯粹的理律意识，也应该会有自己的爱好才对，嗯，比如飙车和吼姆…… “我还想多了解你一些。” 尘洛颔首说道。 听到这句话，普罗米修斯却用谨慎的眼神的望向了尘洛。 “ᗜ_ᗜ怎么，你连我都不想放过？” “？” 尘洛打出一个问号。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普罗米修斯是诞生在理之律者核心中的灵魂，与真一样，无法离开尘洛的身边。 “ᗜ_ᗜ……那种事情先暂且搁置吧，我并不需要现实的身体，也没有想要与其他人接触的想法。” 普罗米修斯说道。 第二十三章 伊斯塔露传递之物 “比起参与其中，还是暂时让我在一旁做一个观测者比较好，通过你的双眼去观察世界是我的乐趣……或者，你要是能够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世界，我或许会乐意在其中拥有一方自己的净土。” 要她进入现实去应付各种各样的关系，可实在有些麻烦。 “直白点说，就是社恐吧。” 没想到这妮子还是个社交恐惧症。 不过，自己的世界嘛……嗯，倒是可以参照尘歌壶的原理做一个自己小世界。 尘洛决定把普罗米修斯的这项提议列上日程。 “？” 普罗米修斯白了尘洛一眼。 “总比你这个到处留情的渣男好。” “哪……哪有的事？” 尘洛狡辩道。 “要我帮你数数吗，我看看，希儿·芙乐艾，珊瑚宫心海，还有雷电真……这是你吻过的第几个了？” 普罗米修斯掰起手指，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她的身边还同步出现了三个用理律能力构建的窗口，回放着过去被她记录下来的画面。 分别是当初在幻海之中被七个小板鸭按头的画面，在渊下宫熄灭的大日御舆之下的画面，还有不久之前的…… “……咳咳。” 还带录像回放公开处刑的，过分了啊。 尘洛轻轻咳了两声，他决定转移话题。 因为虚树神骸的落败，影响层岩巨渊地下矿区的时间乱流正在消去，这里的时间正在归于平整。 不过就算击败了虚树神骸，他在这里要追寻的事情也还没有做完。 他拿出了那本在无名遗迹里发现的留有伊斯塔露力量的藏书。 “……这是，那个神祇留给你的书。” 普罗米修斯仔细的观察起了这本书。 “虚树神骸被击败后，影响这里的时空乱流将会逐渐归于平整。” 尘洛说道。 他望着这本仍旧残留着淡淡神力的古籍，沉思了一会儿，对着身旁的普罗米修斯说道。 “普罗米修斯，你觉得……某人为了做一件事，而去做出另一件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是说，虚树神骸是被伊斯塔露召唤来的？” 普罗米修斯说道。 “嗯，或许只有用一场盛大的动乱，才能掩盖她试图传递出来的信息。” 瞒天过海，避人耳目。 正如大蛇魔神奥罗巴斯在深海龙蜥研究所里留下的那本不为人知的实验记录一般。 “你的这个假设，并没有任何可靠的依据。” 普罗米修斯无情的说道。 “……也不尽然哦，说不定在那本书上，留着她想要传递给我的消息呢。” 虽然，为什么是他，尘洛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 “但是，如果真的像你猜测的这样的话，她想传递给你的信息，已经被那名为渊上之物夺走了。” 先行一步的渊上，从那本书上撕下了至关重要的一页。 “……倒也不一定。” 尘洛沉吟道。 如果那一位真的是时间之执政，那么未来与过去或许在她的眼中都无所遁形，尘洛必须假设她了解每一个节点上发生的事情。 渊上比他先来到无名遗迹，并且从那里拿走的，或许也是她希望借着渊上之手带出去的。 而她真正打算交给尘洛的…… 时间的乱流正在消失，那么这本从无名遗迹中发现的过去的书，恐怕也会因而消失。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本书应该会在这乱流规整的时候一并复原。” 果然，尘洛手中的这本书在时间的作用下不断老化，加护于其上的神力消不断的消失，唯独有一阵风从中飘出。 而原本被渊上撕掉的那一页，也在这个被毁灭的过程之中唐突的复原，随后瞬间消散，让尘洛抓住了一瞬的机会读取了其中的内容。 “我猜对了。” 那唯一留有内容的一页纸上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咒印——或者说，一个法阵。 “……？” 伊斯塔露传递给他的信息，是一个法阵。 “这东西……是不是跟当初在山洞里见到的那个召唤阵有点像？” 尘洛回忆起了最初遇到刻晴时见到的那召唤出兽境猎犬的法阵，稍微比对了一下，倒是确实有一点相似。 当然，细节上还有很多差距，不过大体上一经比较，这东西的功能大概也是个召唤某种东西的法阵。 尘洛问了问身旁同样“看见”了那个法阵的普罗米修斯。 “你能鉴定一下吗？” “……查重率80%，鉴定为与召唤相关的法阵。” “能看出来是召唤什么东西的吗？” “ᗜ_ᗜ……虽然崩坏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并不是无所不知的。” 普罗米修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除非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空间相关的素材，否则我无法凭空去理解一个只瞥见过一次的法阵的具体效用。要是能把它画出来的话，或许还能试试看，只是……” 在这张信纸的角落，还留有娟秀的字迹。 “当你觉得时机合适时，使用它。” 这大概是尘洛第二次接收到来自伊斯塔露的启示了。 不过……合适的时机？ “……真希望这个世界少点谜语人。” 总之，这边算是拿到了伊斯塔露留给他的消息了，这趟层岩巨渊也没算白来。 虽然不知道这法阵会召唤出来什么东西……不过毕竟是曾经在危急时刻救过他和雷电真的性命的神祇，姑且就先把这个法阵记下来算了。 不过……虽说这里已经是层岩巨渊的最深处了，但如果尘洛继续向下的话，又会挖掘出什么来呢？ 来都来了，尘洛打算继续向下看看。 但当他正打算这么做的到时候，一道冷冽的男声阻止了他。 “我劝你不要继续向下了。” “嗯？” 尘洛回首，一个身穿披风，头戴半截面具的男子在高处出声阻止了他。 普罗米修斯随之隐去。 “戴因斯雷布？” “你认识我？” 戴因闻言稍稍有些惊讶。 “……不，没什么。” “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还是说，在我已经被磨损的那些记忆里，留有着我曾与你相见过的故事？” 戴因从高台跳了下来。 戴因斯雷布，已经灭亡之国坎瑞亚的幸存者，坎瑞亚宫廷卫队末光之剑的队长，身受天理的诅咒而被迫活着的流浪者，终于姗姗来迟。 第二十四章 戴因斯雷布的消息 “你阻止我继续深入的原因是什么？” 尘洛望向眼前的男子，他还不能贸然断定戴因斯雷布是敌是友。 说实话，刚打完虚树神骸的现在，尘洛可不想再继续跟戴因斯雷布战斗了。 似乎看出了尘洛的戒备，戴因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我无意加害于你，即便我真的想对你动手，在一场大战之后捡人便宜也不是我的风格。” 戴因斯雷布淡淡说道。 “你旁观了我和那家伙的战斗？” 戴因斯雷布点了点头。 该说是戴因的隐蔽能力太好，还是尘洛太专注于对付虚树神骸，总之他完全没有感应到戴因在场的气息。 “继续向下，就将脱离提瓦特，到达边界之外。” 戴因斯雷布淡淡说道。 “我想，你还没有在边界之外生存和往返的能力。” 边界……指的是深渊吗？ 不，提瓦特边界之外的世界，倒是不止深渊。 单就尘洛已经知道的，就包含光界（龙蜥界）、深渊还有暗之外海，当然，这层岩巨渊的地底应该不会通往暗之外海…… 上次能从深渊之下的幻海返回渊下宫确实是因为希儿的帮忙，尘洛倒是不得不承认万一他再次迷失在边界之外，想要回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想要自由探索提瓦特的边界的话，他就需要掌握空间权能的空之律者的核心，或者，找到用空之律者核心制成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考虑到天理维系者的能力和外貌，尘洛不得不怀疑空之律者的核心在她身上。 “并且，你的状态很不好，我劝你尽快回去休息。” 戴因斯雷布淡淡说道。 他说的倒是没错，刚才对付那个虚树神骸的时候，同时使用了【理】和【雷】两种力量，对尘洛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也罢，我就返回去吧。” 真，可还在上面等他呢。 “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我这里或许有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消息。” 戴因斯雷布饶有兴致的看着尘洛，或者说，在看着他身上的律者权能。 “……您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尘洛无力的吐槽道。 “你的身上缠绕着奇异的力量，在来到璃月之前，我曾在蒙德逗留了数日，那里……我曾经遇到过一些事情，因而知道，那里存在着与你拥有一样力量的家伙。” 律者核心，果然……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尘洛问道。 “借你之手，除去我所厌恶的事物罢了。拥有着你这样力量的存在相遇，一定不会是安然无事的结局。” 他淡淡说道。 戴因斯雷布所讨厌的事物……是指尘世七执政吗？ 虽然不知道当初在尘世七执政在坎瑞亚做了些什么，但从戴因斯雷布事后对它们的态度来说，大概率没做什么好事。 他憎恶尘世七执政，并且讨厌一切与之有所关联的人和事物，从这个角度考虑，他指的大概率是……温迪？ 嗯……考虑到雷之律者核心出现在了影所在的稻妻，难道在蒙德出现的，是风之律者的核心？ 但是，温迪虽说不怎么管事，但也应该不至于会让律者核心霍乱蒙德，尘洛也很难想象温迪化身风律的情况。 并且从先前在璃月坊间听到的流言来看，蒙德最近惟一的新闻也就是风魔龙之乱意外的被平定了。 “我原本是来层岩巨渊追踪深渊教团的行踪，虽然没有抓住那个深渊咏者……但却也让我意外的接触到了这里的净化设施，而那怪物遗留在这里的时间乱流，或许也会打乱它们深渊教团接下来准备实行的计划。” 戴因斯雷布指的自然是尘洛和雷电真在无名遗迹里发现的那座净化装置，而他先前在追踪的，大概就是渊上了吧。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深渊教团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在那座无名遗迹里运用深渊的技术尝试去放大古国的净化装置的效用，以此来实现对丘丘人、黑蛇骑士等被天理降下诅咒之物的净化，完成坎瑞亚复国的道路。 当然，恐怕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没办法活到净化仪式结束，就活活的在痛苦中死去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感谢你间接帮我阻止了深渊教团未来的行动，这也是我会告诉你蒙德的消息的原因之一。” 戴因斯雷布淡淡说道。 “不过，你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时间的乱流虽然正在逐渐消失，但这里的时间流速终究还是要比外面快一点，外面在等你的人……恐怕已经等了很久了。” “……有缘再见。” 尘洛甩下一句话后，便晃晃悠悠的飞起来，开始朝层岩巨渊的上层飞去。 残存的力量虽然不多，不过还是足够尘洛飞出层岩巨渊了。 因为时间乱流正在消失的缘故，层岩巨渊的地下生态到也正在逐渐复苏。 飞翔的吉光虫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帮助尘洛点亮了前行的道路。 而无名遗迹也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破烂的形体，不复片刻之前的完整。 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一切本就应当未曾发生过。 …… 层岩巨渊之外，磐键封印之旁。 雷电真守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若要说她心里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不过通过雷之律者的核心，她与尘洛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至少让她明白尘洛至少还在下面活跃着。 因为甘雨的受伤以及一众从地下矿区带上来的千岩军和愚人众士兵的缘故，刻晴虽说也想留下来等候尘洛归来，但也不得不履行作为七星的职责，先行带着驻扎的士兵们把伤员都运送回去——特别是甘雨，解放本体之后的形体实在巨大无比，占用了绝大多数千岩军士兵的劳动力。 “一个月了吧。” 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地下矿区和外层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她在这里已经等候了很久了。 她的身体不需要饮食，也无惧风吹雨打，想在这里等多久，都是没问题的。 “话说回来，当时我的做法是不是有点……” 那须臾的美好，对她来说也是数千年来的第一次体验。 实在是相当大胆的做法。 其实她还可以选择很多其他的做法来为尘洛施以加护，不过会选择那种做法，果然还是因为自己…… “在想什么呢？” “啊……” 许是一时走神让思绪飘到了天边，连他已经从下面出来，悄悄靠近了身边都没感觉到。 她抬起头，望向了那双熟悉而温柔的眼睛，回以同样温柔的浅笑和真挚的话语。 “……在想你。” 第二十五章 甘雨的后遗症 “……原来如此，你是说，层岩巨渊的异象是被伊斯塔露布置好的吗？” 返程的路上，已经是一片苍茫的月色了。因为有些疲惫，尘洛变作了一只小雷史莱姆，安逸的趴在了雷电真的头上。 “倒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也的确收到了从她那里传来的东西，只是目前还不知晓有什么效力。” 尘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真说道。 “对了，真，你应该与伊斯塔露有些渊源吧？” 能够隐约窥见并利用【时间】的力量的真，不可能与那位时间之执政没有任何瓜葛。 真稍稍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久远以前的故事。 “嗯……我的确与她有些渊源，但关于她的事情，我能记住的也已经很少了。” “也是因为……天理？” 她轻轻嗯了一声。 天理加诸于她身的禁锢，恐怕不仅仅是力量方面的限制，记忆与过往，也一并被封存了。 “虽说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这种弯弯绕绕的方式，倒是挺符合我印象里她的风格呢。” 真轻笑着说道。 “比起我，她是更加透彻的窥视时间之人，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信息，也是她爱做的事情。” “……她，还活着吗？” 真伸出玉手，将头上的雷史莱姆抱入了怀中，似乎抬起了头，望向了无尽的星空。 “在现在这个时代，恐怕她已经不存在了吧。” 也就是说，尘洛所遇见的她所留下的痕迹，都是来自久远以前的过去。 “无论如何，她既然让我救下了你，又给我留下了信息，想必有她自己的考虑。” ……总感觉这样子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似乎看出了尘洛心里的想法，真说道。 “你倒也不必觉得自己是舞台上的提线人偶，毕竟迄今为止你所做出的选择，都是凭借你自己的心意达到的。” 伊斯塔露所做的，顶多也就是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了一把。 “我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便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的最好的证明。” 真将史莱姆举起，轻轻地凑到脸前，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欸？” 突如其来的接触一时让尘洛愣神。 “嗯，好了，这样，之前说好的‘再来一次’就结清了。” 偷袭结束，真又把尘洛抱在了怀里。 “等等等等……！这个不算这个不算，这个样子太吃亏了！” 尘洛在真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不不不，用史莱姆身体来感受实在太吃亏了。 “以后再努力吧，小史莱姆~” 真轻笑着，肆意拿捏着手中的小史莱姆。 倒是月色的遮掩，掩盖了真带着一丝红晕的脸庞。 “唔，对了，另一颗核心里的那位，你打算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呢？” “欸，真你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吗？” 因为普罗米修斯甚少出来的缘故，尘洛还没有向真介绍这位因为崩坏意志的插手而诞生的理律意识。 “唔~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你要是问理由的话，怎么说呢，女人的直觉？” 尘洛体内蓝色的理律核心轻轻闪耀，某人的意识似乎短暂的跳动了一下。 “呃……这个，应该说，她还没做好准备？” “原来是怕生的孩子吗？” “确实。不过，既然她不愿意出来，我也打算尊重她的想法。等到哪天她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到时候再介绍你认识她吧。” 尘洛想到了什么，问道。 “真，既然我出来之后，地面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了，那甘雨和之前受伤的那些士兵情况都怎么样了？” “我想士兵他们都没什么大碍，毕竟他们只是间接受到了环境的污染，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够康复了……不过甘雨的话，因为是直接被虚树神骸命中了，遗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力量，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祛除了。” 尘洛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甘雨因此留下什么伤病，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毕竟甘雨会挨一刀多少算是他决策上的失误，虽然谁也没料到虚树神骸会跳过身在前方的尘洛直接去攻击真就是了。 看出了尘洛心里的担心，真摸了摸他的头，轻轻说道。 “放心吧，我替她做过一些处理，应当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的，嗯~只不过，大概会有一些很有趣的后遗症吧。” “有趣？” “等我们到达璃月港，你就知道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 真浅笑着，不再言语。 …… “……所以，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刻晴扶额说道。 从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归来之后的某一日，刻晴带着甘雨找上了尘洛和雷电真。 而站在她身边的，怯怯的躲在刻晴的身后的，是一位个子才到刻晴的腰部，比少女形态的雷电真还要小一些的小女孩…… 同样蓝色的柔顺长发，同样暗红色的麒麟双角，伴上那天真无邪又带着一丝害怕的目光，嗯…… 不能说跟甘雨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就是小了不止一点。 “这个是……甘雨？” 尘洛定睛仔细一看，这不是什么化形的法术，而是确确实实的变幼了不少。 因为之前在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被虚树神骸的攻击命中过的原因，虽说被剑刃斩伤的伤口已经被甘雨自行用麒麟仙法当场治愈，回到营地之后真也已经对她进行了相应的救助，但似乎还是有一些……后遗症。 从成熟期退化回了幼年期，似乎就是虚树神骸残留的虚数污染所导致的。 甘雨原本修长美丽的肉体退化，回到了幼年时期的模样。 并且，从她怯怯的神情来看，不仅是身体，似乎连心智和记忆也退回了幼年的时期。 “我请白术医生来看过，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身体疾病出现的情况，倒是白术医生反而对甘雨怎么进入现在的情况十分好奇，一直追着我问，哎。” 刻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卜庐的主人白术在追求长生不死这件事情，对于他们七星高层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们是跟甘雨一同在地下矿区冒险过的，对于她的这个情况，你们应该更加了解，而且，尘洛你也有些奇异的力量，我想……不如先把甘雨交给你，帮忙照顾一下她。” 第二十六章 小甘雨不用工作啦！（上） “嗯……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其实由你们七星这边的人来陪伴更好吧？” 尘洛问道。 毕竟甘雨身为对璃月七星全体负责的秘书，与这一伙璃月高层算是朝夕相处熟悉的很了。 比起尘洛这样只与她见过几面的史莱姆，还有真这位更是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前执政，她与七星之间应该更加熟识。 “呃……其实我和凝光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打算把小甘雨接到玉京台、总务司或者群玉阁一类的地方修养，只是……” 刻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或许是之前交给她的工作任务太多了，小甘雨现在对这些之前一直工作的场所都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反感，而且，看到我们璃月七星还会有些害怕，对我还算好了，至少还愿意靠近我，这几日也都是我在亲自照顾她。之前甘雨她看到凝光之后，直接就哭出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么……虽然对于成年后的甘雨来说这些是必要和已经习惯的事情，但对于此刻的小甘雨来说，那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量了。 毕竟，不会真的有人喜欢工作吧……！ 雷电真来到小甘雨的身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那就由我们先来照顾她吧。” 真答应了下来照顾甘雨的请求，尘洛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甘雨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被虚树神骸所伤，因结出了果，也应当由她和尘洛来帮忙照顾她，想想办法恢复。 “十分感谢……总之，你们就先带着小甘雨在璃月境内四处走走吧，七星会给你们的游玩行方便的。” 刻晴说道。 因为还有公务要忙——甘雨被动休长假之后，少了这个维持璃月运转的核心，七星八门的工作任务便更加繁重了，刻晴在将小甘雨托付给了尘洛和真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房间内，真特有的温柔感轻易地征服了小甘雨，并且博得了她的好感。 小甘雨怯怯的抓着真的衣服，却不敢抬头看尘洛一眼。 “……话说回来，真你应该有过带小朋友的经验吧？” “嗯~影算吗？” 真一边温柔的摸着甘雨的蓝色长发，一边微笑着说道。 “……这个各种意义上都不能算‘小’吧。” “那就~神子？” 在八重神子灵性初开的那段时间，倒是确实一直由真来照顾她的。 “虽然我在仙狐的培育方面确实有点心得，不过，麒麟与仙狐的养育方法，也大不一样吧，我觉得这方面……还是应该找找行家。” 行家么…… 难道要去找那个女人？ 隐居在奥藏山上的那个世外仙人，将甘雨从小拉扯大的留云借风真君。 “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想我们在出发之前，还是先带着小甘雨在城里四处走走吧。” 真如此说道。 两人商讨育麟方针的时候，小甘雨的肚子里传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她的小脸蛋咻的一下变得粉红，埋进真的怀里便不敢说话了。 不过，这倒是给尘洛来了灵感。 小甘雨还不太跟她熟识，这不正好是跟她拉近关系的时候吗？ 这俗话说得好啊，想要征服一个小朋友的心，就要先征服她的胃。 麒麟一族作为严格的素食主义者，饮必甘露,食必嘉禾，没记错的话，甘雨最喜欢吃的食物应该是…… 尘洛伸出手，蓝色的光芒在手中凝聚，不一会儿，一朵上好的清心就被构造了出来。 蹲下身，尘洛把清心放到了小甘雨的脸蛋旁。 “小甘雨小甘雨，你看，这是什么？” 被清心淡淡的清香勾引，小甘雨从真的怀里抬起了头，望着尘洛手中的清心，两眼闪闪发光，却又不敢上前拿下。 “想吃吗？” 小甘雨用力的点了点头。 尘洛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叫我一声尘洛哥哥，我就把这一朵清心给你，你要是乖乖的，之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尘……尘洛哥哥。” 在美食的诱惑下，小甘雨鼓起勇气，柔声喊出了尘洛的名字。 “欸，真乖，来，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好了，你这样子好像个变态。” 真拍了拍尘洛伸过来的手，略带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尘洛手中的清心，递给了怀里的小甘雨。 小甘雨开心的接过了清心，跑到一旁爬上凳子上开始享受了起来。 “……真，你对时间方面的力量有所涉及，甘雨的这个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吗？” 尘洛问道。 “比起直接用时间法则的力量修补完整，我想，还是顺其自然的等待她身上残留的那些污染消散比较好。” 时间，是很危险的能力。 真毕竟不是专精于时间的时间之执政，无法细致入微的进行完整的复原。 “嗯，那就依照刻晴的意思，带着甘雨到市集上逛一逛吧。” 于是，尘洛用一朵清心让小甘雨心甘情愿的坐在了自己的肩上，两人带着她来到了璃月的市井街头。 连轴上了几千年的班，倒也正好让她无忧无虑的放个假。 …… 万民堂。 “好香。” 小甘雨嗅了嗅味道，令尘洛在万民堂的门口停了下来。 尘洛向里面望了望，今天果然是香菱正在值班。 带着两人走进店内，尘洛跟香菱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香菱。” “啊，是瓦尔特先生，您外出冒险归来了吗？” 香菱听到声音回首，认出了尘洛，随后又看到了他身边的小甘雨。 “咦？这位是……” “咳咳……这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帮我们炒几个菜的，要纯素的。” 饭点时分，万民堂内难免人满为患，看来要向上一次一样，找一桌拼桌了。 尘洛四处眺望了一下，却是又发现了一个老熟人。 来到了他的饭桌前，尘洛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你们来了，有几日未见了。” 钟离微微一笑，向着三人打了声招呼。 “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 尘洛还以为他仍然被胡桃关在往生堂里呢。 “胡堂主已经外出归来，守店的契约已然完成，我自然要到这街上来四处走走，等一桌美食。” “……所以你是算准了我们会到这里来吧。” 尘洛吐槽道。 钟离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小甘雨的身上。 第二十七章 小甘雨不用工作啦！（下） “层岩巨渊的事情，有劳你们了。” 钟离淡淡的说道。 “没什么，我也算是有所收获吧，对了，咱们说好的寻人启事，记得帮我贴下去哦。” 钟离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下面发生的异象的来源了？” 尘洛好奇的问道。 在尘洛的印象里，钟离的寿命及其悠久，甚至比天空岛的历史都要悠长。 在久远以前，他就已经与若陀龙王并行在那个人类可以直通天际和月宫的大地上—— 在那个天空岛尚未漂浮于天空监视大地的年代。 既然如此，如此长寿的钟离大概也对伊斯塔露的事情应该有些了解。 对此，钟离则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不错，对我来说，击败那个怪物并非什么难事，但如果是由我去做的话，便斑驳了留下痕迹之人的本意。因此，尘洛，这件事情只能留给你来做。” “……果然是这样么。” 这个璃月懂王，到底还留着多少尘洛不知道的事情没说呢？ “……话说，我们在小甘雨面前聊这些，不会被她记下来吗？” 尘洛看了一眼坐在真身边的小甘雨。 他们聊的这些话题，恐怕不适合被甘雨听去。 而且，钟离这个身岩王爷化身的身份，至少甘雨是不知道的。 ……考虑到其他仙人或多或少都从旁枝末节推敲出来了钟离的身份，大概只有甘雨是真的不知道。 “无妨，正如同她此时已经不记得了原本的自己所经历的千年风雨与记忆，当她从此刻的幼年之时恢复后，现在的一切大抵也都如同黄粱一梦，挥之即去，即便记得隐约的印象，也不会熟记其中的细节。” 钟离说道。 “不过，比起在璃月港内四处行走，现在的甘雨还是更适合到城外的大地上去行走，比起人间的烟火气息，接触自然，或许能让身为麒麟的她恢复的更快。” “嗯，其实我和真原本也打算过一会儿就带她出城呢，我们准备去找找留云借风真君，讨教一下育麟方针。” 当然，尘洛还准备顺便从留云借风真君那边打听一下甘雨从前的黑历史。 只要稍微一引导，擅长聊天的留云借风真君就肯定会情不自禁的开始讲述小时候的甘雨了。 “唔……留云借风真君的话，这段时间倒是不在奥藏山上，她最近似乎在鼓捣机关烹饪神机，离开了璃月在周边四处寻找特定的食材。” “欸，是这样吗？” 交谈之际，香菱已经带着做好的菜肴端了上来。 “好了，几位，这是你们点的，史莱姆炒清心，史莱姆滑蘑菇，史莱姆拌薄荷！” 上好的食材被粘稠的史莱姆粘液包裹住了，虽然看上去有一点点诡异，但却仿佛又有一种莫名的魅力。 在座的几位，无不想伸出筷子进行尝试，当然，除了尘洛。 “……为什么都是史莱姆？” 尘洛弱弱的问道。 “之前您帮我抓了好多史莱姆回来，我就特意钻研了一下这方面的新式菜肴，还挺受欢迎的呢，好了，几位慢慢品味吧！” “呵呵，香菱的厨艺，果然是不容错过的。” 钟离笑着，便伸出筷子，开始品尝这几份独特的美食。 小甘雨则是两眼发光的望着桌子上的几盘菜，魂儿早就被香菱的厨艺勾了过去。 “吃吧，不用担心。” 得到了尘洛的允许，小甘雨便径直伸出了手，准备直接到盘子里抓清心。 “……等等，难道连用筷子吃饭的记忆都没了吗？” 小甘雨懵懂的望着尘洛。 雷电真微笑着拉住了小甘雨的手，取而代之的是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了一片清心，递到了小甘雨的嘴边。 “我来喂你吃吧。” ………… 虽说已经从钟离那边知道了留云借风真君不在府上，不过这仍然不妨碍尘洛和真按照原定的计划带她到城外去走走。 吃饱喝足，此刻正是散步之时。 ……话说，这算遛麒麟吗？ 尘洛左手一个小甘雨，右手一个雷电真，以常人难以发觉的速度飞上天空，带着二人飞速的在天空之中穿梭，寻找到了合适的放羊位置。 尘洛倒是不怕附近会有什么丘丘人或者盗宝团之流来骚扰，只要稍微释放一点律者的威压，就能够让这些一般的生物敬而远之。 青青的草地似乎唤回了小甘雨的本性，她挣扎着，主动从尘洛的胳膊下跳了出去，俯身接触大地，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甘雨好像很喜欢这里呢。” 真说道。 “嗯……趴在草地上，能听见大地的心跳。” 小甘雨幸福的说道。 回归自然，本性暴露，她的血脉中属于麒麟的那一方已经蠢蠢欲动，似乎已经难以阻挡自己想要回归本体的欲望。 “我，我要……变回去了。” 小甘雨怯怯的说道。 她的身躯散发着光芒，眨眼之间便变回了一只小麒麟。 蓝白相间的绒毛上留有象征着麒麟的暗红双角，十分袖珍，却也极其可爱。 比起甘雨原本在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展开的那副巨大的身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只小麒麟了。 好可爱，想RUA。 尘洛也顺势变成了一只冰史莱姆陪小甘雨玩闹了起来，他故意在小麒麟的身前来回弹跳，引得她上前想要抓住尘洛。 小麒麟在草地上追逐着尘洛的身影，她笨拙的行动自然是抓不到身体敏捷的尘洛的，几番尝试下来，小甘雨停在原地，显得有些着急，甚至不甘心的啼鸣了起来。 “……咋这么容易哭鼻子呢。” 于是，尘洛便放缓了身形，假意被小家伙抓住，圆滚滚的小麒麟把史莱姆压在身下，甚至隐隐有点压扁了，得意的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真在一旁观“战”，也不禁被小甘雨的天真逗得轻笑。 “话说……甘雨的体型是不是大了一点？” 真说道。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中午吃了太多长胖了，而是她的体型似乎确实大了一点点，隐隐有恢复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 似曾相识 “嗯，大概就像钟离说的，到外面来变回麒麟多运动一下，可能就能早点变回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接触了我们两人的缘故。” 趁着小甘雨一时没注意，尘洛猛吸一口气，身体膨胀，把她弹了出去，肥肥的小麒麟摔在地上，虽然没有摔伤，却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此，尘洛又开始蹦蹦跳跳的与她打闹起来。 来回了十几个回合之后，胖胖的小麒麟终于被尘洛溜累了，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望着尘洛。 被可爱的小家伙注视着，尘洛膨胀了自己的体型，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史莱姆软床。 “玩累了就直接睡，没关系的。” 小麒麟闻言左跳右跳，轻轻蹭了蹭尘洛，跳到了他的身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蜷成一团便睡了下去。 “……还真是个孩子。” “玩累了就能睡觉，对于小朋友来说，这不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情嘛。” 真一边浅笑着，也一边靠了上来，就这样躺在了尘洛的身上，让身体稍稍陷进去了一些。 “嗯——都说麒麟是祥瑞之兽，说不定甘雨会为我们接下来的蒙德之行带来一些好运呢。” 真也闭上了眼睛，放心的在尘洛宽广的怀抱里休息。 尘洛其实并不需要睡觉，不过在跟雷电影的修行之中，他也学会了雷电影在一心净土之中闭关五百年的冥想之法。 于是，在小甘雨匍匐在他的身上安眠的时候，尘洛也顺势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在冥想的状态下，他能够无视外界的时间流动，静心感受影留在他身上的雷之三重巴之中的奥妙，回味影教授给他的雷法与剑术。 清晨。 尘洛从冥想中归来，却感觉到身上的负担似乎比昨晚要沉重了一些。 虽然保持着不问世事的冥想状态，但尘洛仍旧还是能够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的，方圆十里之内不该有别的东西靠近他身边。 睁开眼睛，见到的却不再是那只浑身绒毛的小可爱。 只见甘雨闭着眼睛缩成一团，仍旧睡在他的身上，但却在不知何时已经化回了人形。 蓝色的长发胡乱的铺开，与冰史莱姆的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分不清楚哪些是头发哪些是尘洛的身体。 原本以为还要几日才能恢复，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复原了。 不过…… 麒麟形态的小甘雨有蓝白的毛发遮掩，但变回来的大甘雨就…… 尘洛短暂的懵逼了一会儿，随后赶紧用理律权能给她做了件衣服套了上去，然后才试探性的叫了声甘雨。 “……甘雨？” “唔……嗯。” 对方迷糊不清的回应着。 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眼角，紧闭的双眼过了良久才不情愿的睁开。 “尘洛……早上好。” 大眼瞪小眼，当然，是史莱姆的大眼对上了甘雨的小眼。 “……” “……” “我……” 懵懵懂懂的甘雨这才缓缓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虽然模糊，但她至少还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 “你恢复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当然，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此刻的甘雨与尘洛记忆中的甘雨那是如出一辙，看样子恢复的非常好。 “没没没没有我我我我身体很好谢谢谢谢二位我先先先回去一趟还有点事情！” 不能更红的颜色攀上了甘雨如玉脂一般透彻的脸蛋，她猛地站起身来，落荒而逃。 …… “我我我我我……” 甘雨的恢复并没有花费太久，但当她回想起昨天与尘洛和巴尔大人的经历，不禁让她感到十分的……羞耻。 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仍然隐约回想起了自己跟尘洛在草地上打滚追逐的画面。 “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甘雨躲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里，捂住自己的双脸，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过于刺激和夸张的一次经历。 喂食play，摸滚打爬，这些事情回想起来实在太过羞耻。 “我怎么能对尘洛和巴尔大人做那些事情……” 恰在甘雨还在苦恼的时候，她的闺房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来、来了。” 甘雨匆匆忙忙的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尘尘尘尘洛，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起昨天的经历，甘雨咻的一下满脸泛红，低下头去，不敢看着尘洛。 “因为我和真过几天就要离开璃月了，早上你走的很匆忙……我走之前来看看你完全恢复了没有。” “我，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欸，不过，两位就要离开了吗？” 听到两人要离开的消息，甘雨抬头问道。 “嗯，我和真准备前往蒙德去。” 尘洛说道。 “那，那个，两位如果今晚有空的话，我想请两位到和裕茶馆去听戏，作为……呃，那个，报答。” “听戏？” “嗯，云翰社的当家，云先生的表演就在今晚，两位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要到几张特等席的位置。” 毕竟是治理璃月千年的璃月汉弗莱，人脉关系四通八达，这点程度的便利还是能够轻松搞定的。 看着甘雨略带紧张的面容，尘洛心里偷笑，要是不答应的话，这妮子估计心里要过意不去好几天，闲来无事，去听听戏倒也挺好。 “嗯，好吧，那就依你说的。” 送走了尘洛，甘雨轻轻关上房门，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床前坐了下来。 “呼……尘洛和巴尔大人都是很温柔的人，但是……” 这次时间上不短不长的幼化的经历，除了让甘雨切实的彻底放松了一遍，倒也让她想起了某些过去的回忆。 生存与提瓦特大陆之上的长生种，历来都会经受【磨损】之刑，而她陪伴着璃月走过了数千个风风雨雨，也早已有许多记忆悄然尘封在了过往。 因此，最初遇见尘洛时，她并未有什么感觉，但经过这次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以前见过尘洛，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第二十九章 麒麟の恩返の梦 是夜。 璃月城的夜晚十分祥和安宁，但此刻，甘雨的闺房内，却并没有那般平静。 幽暗的房间之内，窗外宁静的夜色将房内微弱的烛火点缀的十分可贵。 尽管灯火微弱，却也能看见甘雨的雪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慌乱，神色之中带着畏惧与紧张。 毕竟，此刻，在她的房间之内，还存在着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 比甘雨的头发更加深邃的蓝色，还有那双蕴含着两种奇妙力量的蓝色双眸。毫无疑问他正是昨日帮助了自己的恢复的那位。 “尘洛，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个时候，就不能过来了吗？”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和从容，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甘雨，似乎在欣赏着甘雨精致无暇的容颜。 “没，没有的事，你当然可以过来。” 甘雨慌乱地摆手，略微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毕竟，从昨天到今天早上…… “但是现在……已经快是午夜的时分了，你还不去休息睡觉吗？” “睡觉，嘿，甘雨前辈，难道你忘记了，昨晚我们可是一起……” 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轻轻叩在甘雨的心头。 说话之间，尘洛的身形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靠近，哪怕甘雨低着头不敢望去，也已经能隐约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轻微气流了。 “昨……昨晚是……” 甘雨小声的试图辩解道。 “昨晚是什么？” 那双蓝色的眸子带着一丝坏笑与暧昧的光芒看着甘雨，说话间，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甘雨的脸蛋顿时红到了耳根处，她当然知道尘洛指的是什么事情，只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我……我知道了，能恢复得这么快，还要多谢你的帮忙，谢……谢谢。” 甘雨低垂下脑袋，轻声道谢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尘洛的关系还是雷电真的关系，小甘雨待在他们二人身旁时，虚树神骸残留下的污染便消散的很快，加上尘洛的放羊策略，这或许便是她一夜之间就能从幼小的形态复原的原因。 唔……虽然再往前推算的话，她现在这个状态和身上留下的后遗症，本来也就是为了保护真而留下的就是了。 ——当然，这一层关系对于现在已经心慌意乱的甘雨来说，是无暇想到的了。 “你真的要谢我吗？” 尘洛闻言，脸上浮现了古怪之色，仿佛在戏耍甘雨一般，说话的口吻也变得更加暧昧了一些。 “甘雨前辈，既然要谢的话，不如就好好表示表示吧。” “嗯……我，我知道了。” 人畜无害的甘雨已经完全掉进了对方的话语里边，被牵着走了。 “既然要谢我的话，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你，你想做什么？” 甘雨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她原本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尘洛逼退到了边沿，这一退，却是撞在了床沿之上，让她本就有些使不上力的身体顺势坐了下去。 一高一低，这下子，甘雨本就不如对方的气场更是被压住了。 “不如来猜猜看？” 说话间，尘洛俯身，一只手已经撩起了甘雨一边的长发，让藏在蓝色长发之间的那双麒麟之角显得更加突兀。 “甘雨前辈，你也不想昨天的事情被璃月港的大家知道吧？” “呜……我，我明白了……请你帮我保守秘密。” 可怜的甘雨只能被动的顺着对方的话语继续回答，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尘洛似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 “什么都可以？” “是，是的。” 这是麒麟的报恩，仙兽的承诺。 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心慌意乱，但不知道为什么，甘雨并不讨厌这个样子。 “真的……什么都可以？” 尘洛的声音又高了一两分。 “……是，是的。” 甘雨的声音又变得弱了一些，几乎到了常人难以听见的程度，不过仍旧回应了对方的话语。 虽然声音很小，但尘洛仍然准确的捕捉到了对方的回应。 “嗯，这可是甘雨前辈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迫你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随你的心意吧……” 甘雨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了床上。 就算想要逃跑，现在也太迟了，况且，这里是她的房间，已经是她最后的防线了，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么，我的要求就是……” 尘洛俯身，一只手探到了甘雨的脸庞附近，另一只手也已经伸向了甘雨珍视的地方，向她宣告着最终的审判。 “让我摸摸你的……这对角。” “那，那种事情，不要啊……！” 甘雨猛地从床上坐起，双手捂着自己头上的双角，似乎在试图躲避，但在自己的身边，却并不存在尘洛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位头上绑着两个大铃铛的棕色头发的可爱小女孩。 “甘雨姐姐，你醒了。” 甜美的声音从床旁传来。 “啊……是瑶瑶……唔，我这是，睡着了吗？” 受到总务司的熟人所托，甘雨暂时接纳了瑶瑶到自己的住所照顾她——虽然很多时候，反而是瑶瑶反过来在照顾经常加班的甘雨就是了，恰如此时此刻。 “嗯，甘雨姐姐你中午见过一个蓝头发的大哥哥之后，就像以前一样去午睡了，没想到一下子就睡到了现在呢。” 瑶瑶说道。 “瑶瑶想着平日里甘雨姐姐工作劳累，便也没有出声唤醒甘雨姐姐，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原，原来刚才的是梦啊……” 甘雨舒了一口气。 “不，不对，瑶瑶，现在几点了？距离和裕茶馆的表演开始还有多久？” “嗯——瑶瑶看看，中午甘雨姐姐跟瑶瑶交代过时间来着，唔，好像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我，我马上就过去。” 甘雨慌乱的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夺门而出，向和裕茶馆的方向一路赶去。 ========== 话说，舒克的审核底线是什么…… 第三十章 云堇的请求（上） 云堇，璃月港内云翰社的当家，也是如今璃月名头正盛的戏角。作为新生代名头最盛的表演家，隐隐有一番在璃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感觉。 不过她的登台演出，可不是那么轻易能等来的。 哪怕已经与和裕茶馆的范二爷达成了合作协议，让挂靠在和裕茶馆来表演，但云堇的亲自登台，一个月大约也就一到两次。 余下的时间，坊间都传闻这位年轻的艺术家在潜心修炼、磨练歌喉，或是四处取材、撰写新曲。 想要求得一票，可谓是千金难求。 甚至，范二爷曾经说过，只要云堇在茶馆唱一次，那净赚的摩拉收入就已经足以让馆子整整一个月不开张了。 不过对于甘雨来说，这倒是并不算难。 毕竟云家也曾经是璃月港内有名的的兵器世家，虽说从某一代开始便渐渐“弃武从文”，放弃了对兵器冶炼的追求了，但甘雨与他们这一脉，也仍旧算是有些熟识。 云家祖上，也是当过璃月七星的，云堇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可就曾经被她亲手抱过呢。 而云堇的戏曲，更是连身为仙人的甘雨都不愿错过的精彩表演，因此，她才想到要邀请尘洛和巴尔大人到和裕茶馆来欣赏。 夕阳西下的时分，睡过头的甘雨勉强赶在了约定的时间抵达了和裕茶馆，而闲来无事的尘洛和真自然是早早的就已经等候在了那里，只待甘雨入席。 “抱、抱歉，明明说好是我来招待你们的，结果反倒是我来的有些迟了。” 甘雨一入席，便向着二人表达歉意。 “没有的事，真正好也对璃月的戏曲颇感兴趣呢，还得谢谢你请我们来这里。” 甘雨选的位置，是整个茶馆位置最好的包间，正对着中间的表演舞台，无论是视角还是距离，都是正当恰好的。 “话说回来，甘雨你要不要再来一朵……？” 尘洛反手如同变魔术一般又变出了一朵清心，试图投喂甘雨。 “呜……那个……请把清心拿开，我……我昨天吃的有些多了，近来的日子都需要控制。” 最喜欢的食物摆在眼前，甘雨明显的产生了一些动摇，不过仍旧凭借着仅剩的理智拒绝了。 在那距离如今已经有几千年的魔神战争中，她曾经因为体胖如球的身躯卡住过试图吞噬自己的巨兽的食道，虽然那一特性帮助了甘雨在那场战斗中轻松的降服了对手，却也在击败了对手的同时对甘雨自己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坚定了她控制自己体型与体重的的信念。 “话说回来，甘雨，是不是璃月城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是……麒麟了？” 毕竟前段时间，甘雨被从地下矿区传送上来的时候，可是原原本本的硕大麒麟之躯。 虽然尘洛觉得，璃月港里与她有些关系的人都应该早就意识到甘雨不是人了——毕竟这世上哪有千年不变的人类美少女。 但是，至少甘雨自己还觉得自己保守这个秘密保守的挺好的。 因为工作加班和习性的问题，甘雨甚少与普通的市民们接触，偶尔有人好奇，向她问起她那柔顺的蓝色长发之间的异物时，她总会谎称是家传的头饰。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没错就是了？ “呜……这个……刻晴大人跟我说过，她已经在帮我掩盖消息了，但是至少搬运我回去的千岩军们都已经知道了，只希望这个消息，不要散播的太远吧。” 甘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虽然实际上甘雨也几乎不曾跟普通的市民们亲近过，但在她心里，还是觉得如果被普通的市民们知道了自己的种族的话，会与他们变得更加疏远。 “嗯，我倒是也很想……摸一摸。” 尘洛瞟了瞟甘雨头上的那双角，与她蓝白色的长发不同，这双深红的双角的确有种说不出的魅力，隐隐让人有想要一探究竟，把玩一番的想法。 他可是【理之律者】，要探寻世间一切应该了解的东西，对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感到好奇，也很正常吧! “呜，那个……” 甘雨反倒是想起了午睡的梦，两抹红晕攀上脸颊，令她不知如何回应。 “好了，别欺负甘雨了，表演就要开始了。” 好在真替甘雨出声解围，让三人的注意力再次移回了茶馆的舞台之上。 扮相俏丽的年轻名角在乐器的伴奏之中缓缓登场，而她一开喉，便令茶馆的众人感受到了甜美的唱腔和其中打磨了无数日月的功夫。 “可叹——” …… “真是令人动容的声喉，曲调百转千回，声乐纷繁复杂，词曲之中的情感，也确实传达到了。” 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真不知道接受过多少来自稻妻民间的艺人们的献乐，她本人也对文化艺术方面颇有研究。 但云堇展露出来的才艺，却也令她颇为好评，她饶有兴致的评价着云堇的表演。 “异国风味的歌声如何？” “如果我还是雷电将军的话，一定会把她列作稻妻国宝级别的唱家，让社奉行去好生招待服侍的。” 曲终人散，来和裕茶馆观演的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了，三人原本也打算随着人流散场离去，却没想到，包厢的门被轻轻叩响，迎面走进来的是，是一位陌生的女子。 “尘洛先生，请留步。” “嗯？你是？” 尘洛问道。 “我是云瀚社的当家名角云先生的助理，今日恰逢您来听戏，我家小姐有事想要拜托予您，可否……请您赏面？” “……？” 尘洛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应该是与云堇没有过来往的。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也就跟着她过去看看。 嘿，毕竟刻晴说过，自己在璃月的上层之间也算是个名角了，伏龙树和层岩巨渊两件事过去之后，关注璃月动向的高层们都已经知晓了尘洛这号武艺极高的存在。 “真，甘雨，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跟随着助理的脚步，尘洛来到了和与茶馆的幕后，，见到了那位刚刚表演完的黑发少女。 第三十一章 云堇的请求（下） 黑发的少女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候已久了，因为刚在台上唱完戏的关系，她精致的脸庞上还留有汗水，不过，见到了尘洛愿意过来，她还是十分高兴的。 “尘洛先生，您好。” “云先生，你好。” 尘洛礼貌的向对方问好，虽然对方是一位年轻的少女，但也仍旧按照戏迷们之间流传的广泛称呼，称云堇为“云先生”。 打过招呼后，尘洛便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鄙人不才，不知有什么能帮到云先生的？” “尘洛先生说笑了，您的名声在璃月港内数得上号的家族里都早已响响亮亮，我虽沉迷于戏曲的修行，却也是听过您的名字的，此番邀请您前来，也是确实有事想要拜托于您。” 云堇柔声说道。 “云先生请讲。” 尘洛淡淡笑道。 “嗯……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前些日子，有两位属于蒙德的‘偶像’来到璃月表演过，见过她们的精彩表演之后，我心里甚是震惊和欣喜，也有些感悟，想要向她们讨教一番，这想法这些日子里愈加浓厚，因此便想动身前往蒙德，只是……” 云堇虽然是在传统的璃月戏曲世家云翰社长大的，却并没有如同社内的老资历的伶工一般看不起璃月戏以外的其他音乐，实际上，她非常欣赏其他形式的音乐，并试图从这些截然不同的流派中吸收精华。 璃月港里的摇滚乐手辛焱，便是她的好友之一。 而来自蒙德新奇概念“偶像”和“演唱会”，也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云堇的浓厚兴趣。 “只是我们云翰社担心这一路上的安危，毕竟在那蒙德前不久才发生过风魔龙之乱——虽然听说已经被解决了，但他们的风之神好像如今并未治理国家，不像我们璃月有岩王帝君永远在守护，我们也是担心云堇在那边遇上什么危险，受了什么伤。” 女助理在一旁补充道。 “与父母稍微沟通了一番后，他们答应我说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护卫，就应允我前去蒙德。这人选我思来想去，在璃月港内也找不到几位，今日您恰好来听我的戏，所以我想请您……” 当然，所谓“合适”的护卫，其实只是一个她的父母委婉驳斥云堇想要前往云堇的想法的说辞，毕竟在一般人里面寻找的话，只要他们无限拔高要求再挑挑刺，云堇就永远找不到所谓合适的护卫。 而那些能力极强、名声极高的冒险家们，也不是轻易就能被说服接下委托的。 云堇当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也明白父母对她安危的担心，只是她追求艺术的心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当甘雨特意来为三人占下位置的时候，云堇也知晓了尘洛这位近来名声大噪的角色要来听戏的消息。她便打算趁着今晚表演的机会，约上尘洛好好请求他一下，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对方，但试一试，好歹也没什么损失。 不行的话，也就只能继续去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了。 以尘洛在璃月港的名声和经历，有这位实力极强的人担任护卫，想必她的父母是没有反对的理由的，只是，她之前也从未接触过尘洛，未曾了解过他的喜好，初次见面便贸然请求，实在有些失礼。 望着神情有些忐忑的小姑娘，尘洛摸了摸下巴。 巧了不是，尘洛和真原本也打算到蒙德去逛上一逛，顺路再搭上个云堇，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报酬的问题还得好好谈谈…… “嗯，云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前去蒙德，带上你一同未尝不可，不过，这报酬……” 见着尘洛没有拒绝，云堇那是喜出望外，连忙补充道。 “旅途的报酬我们可以谈谈，不知尘洛先生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呢？” 毕竟是云堇个人的委托和请求，虽然她作为当下风头最盛的名角有些积蓄，但想要请动尘洛这样的角色，也不清楚要付出多少报酬。 “报酬么，那就……” 面对眼前俏丽的年轻少女，尘洛提出的报酬是—— …… 虽然根据戴因斯雷布的说法……在蒙德的方向存在着律者核心，但那毕竟是有风之神巴巴托斯和他的眷属四风守护在看着的地方，根据最近坊间流传的蒙德十分和平的消息，想来也不是巴巴托斯化身风律撕毁蒙德了。 曾经被雷电影暴揍了数日的尘洛清楚地意识到，即便在提瓦特大陆上获得了律者核心，勉强了掌握了律者权能化身为律者，但在完全的掌握所有的权能之前，这个世界的律者仍然难以匹敌尘世七执政这样在魔神战争之中笑到最后的胜者。 好吧，至少摩拉克斯和巴尔泽布这样的顶级魔神是打不过的，至于巴尔么……情况比较特别。 而巴巴托斯……虽然看似柔弱无力，曾经连女士都能轻易欺负，但也一定留着某些后手。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但尘洛记得巴巴托斯至少还具备“重新戴冠”的力量。 除了要寻找位于蒙德的律者核心，尘洛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想亲自见一见巴巴托斯。 这个寿命悠长的老油条……起初尘洛曾经以为它只是从普通的风精灵碰巧接受了信仰和传承一路升格为魔神，但在与伊斯塔露或多或少有了一定的接触之后，温迪这“千风中的一缕”与伊斯塔露的“时与千风之神”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没记错的话，在蒙德附近的海域上，还留有着时之魔神的遗迹…… 蒙德，这个以往游戏内典型的新手村，似乎还隐藏着不少秘密。 “您提出来的报酬……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就这样吧。” “好的，那我明白了，我这边也会回去收拾准备一下，后天的时候，我们便一起出发，前去蒙德吧。” 云堇的目标终于达到了，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欣喜，也对接下来的蒙德之旅抱上了一丝期待。 与云堇敲定好了报酬和旅程的细节，尘洛便离开了舞台的幕后，回到了茶馆的包厢之中。 “偶像居然还到璃月来开演唱会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是我去稻妻的时候吗？” 尘洛一边走，一边摇头。 不过，话说……两个偶像？ 蒙德除了芭芭拉以外，居然还存在其他偶像吗？ 第三十二章 珊瑚宫心海想要补充能量 “四月二十三日，昨夜与他一同在稻妻城的花见坂游玩，去过了八重堂购买最新的轻小说，到长野原家买了各种各样的烟花，店主是个非常年轻开朗的女孩，最后还遇到喝醉了的了头上长角的鬼族非要和他相扑……还好被一个叫久岐忍的女孩阻止了。能量值+20。” “四月二十五日，返回了海祇岛，开始为和平谈判做准备，之前在鹤观上与八重神子商谈的内容还不够具体，需要进行细化。战争结束，海祇岛的反抗军士兵编制也需要进行调整……能量值-2。” “四月二十八日，今天与商会的人争吵了一下午，能量值-4。和平来临，海祇岛与鸣神岛之间的货物又将重新流通，但决不能让他们借此获得敛财的机会……哎，这个时候要是他在……” “五月一日，今日继续尝试了对于水龙王之力的运用和练习，却差点在附近的海域引起海啸……能量值-5。下次一定要注意力量的控制，那些狂躁的元素力与以往通过神之眼使用的元素力截然不同，当然，或许也跟我自己的状态有关……” “五月三日，八重神子又到海祇岛上来了，这回身边还带着一只尾巴特别多的狐狸小人偶……虽说名义上是来继续商谈和平的政策，但在我看来，恐怕是偷摸溜过来放松休息的，嗯，这一点我倒是与她感同身受。能量值-1。” “……能量值-2。” “……能量值-2。” “珊瑚宫心海啊珊瑚宫心海，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不要自甘堕落，虽然现在海祇岛的和稻妻的形势都一片向好，你也不能就此放下心，还得为海祇岛的人民继续谋求福祉。” “……能量值-2。” 五月十一日，心海照常来到了他的秘密基地。 摊开了一直用来做记录的日记本，少女想要动笔记录些什么，却愣了良久，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 兵戈梦去，春草如茵。 她所期望的和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海祇岛的民生与经济问题，随着锁国令的解除已经大大缓解了，珊瑚真珠重新开始流通，而得到了八酝岛的治理权之后，海祇岛的粮食问题也基本上能够解决了。 虽然天领奉行那边对心海下令停止开采晶化骨髓一事颇有意见，但都被神子发挥作用，一一压了下去。 况且，天领奉行的九条家刚被将军大人罢免，仅留下了九条镰治一人暂行家主之位，如今正是他们家族忙的焦头烂额之际，根本无力采取实际行动来反对心海的这项举措。 海祇岛的圣土化危机……也在心海接管了奥罗巴斯的第二眷属珊瑚王虫之后得到了永远的解决，只要心海一日不死，圣土化这一现象便永远不可能再危害到海祇岛了。 海祇岛内部虽然还有一部分民众对这来之不易的和平颇有微词，但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够将他们的意志分化和瓦解，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和平真好啊。 心海虽然这样想着，但心中仍然为一事所困。 嗯，眼下心海最愁的事情是…… 手中的笔不知不觉落在了日记本上，笔触自行勾勒出了心海心中挂念的那个人。 “……唉，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心海百无聊赖的在日记本上画出了尘洛的模样。 他不在的每一天，都是心海能量值不断衰减的一天，到最近已经有点隐隐撑不下去的感觉了。 “那位前代雷之神……唔，会不会已经跟他做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最近从八重神子送来的轻小说，还有宫内已经成婚的巫女们嘴里，心海有意无意之间的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哎，果然还是好想去见见他。” 心海幽幽的叹道。 “但是……” 心海扑倒在书桌上，脸上摆满了纠结。 “我所知道的珊瑚宫大人，可不是会在这种时候优柔寡断的人啊！” 另一个女声，突然在心海的耳边响起。 “欸欸欸？！露子，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心海的亲信，一直照顾她的珊瑚宫的巫女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心海走神的时候接近了她的身边，吓了她一跳。 “嗯，珊瑚宫大人画的还挺好的嘛。” 露子观摩着心海的尘洛速写，点评道。 “呃呃，你不要看了。” 心海脸上一红，赶紧合起了自己的日记本，把自己的秘密藏了起来。 见着自家的珊瑚宫大人如此的窘态，露子心里一笑，嘴上却不饶人，开始数落起尘洛来。 “那位尘洛先生也真是的，怎么就突然抛下了咱们可爱的珊瑚宫大人离开稻妻了呢？” “他也有他的使命和事情要去做……” “珊瑚宫大人你还帮他辩解呢，上次你派我去鸣神岛的时候我可是听离岛的人说了，他走之前还带了另一个女人离开。哼，我看啊，这一路上恐怕不知道过得有多逍遥快活呢。” “那是……” 这回心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虽然知道雷电真确实有不得不跟在他身边的理由，但心海确实对此有一点嫉妒……嗯，大概不止一点。 “珊瑚宫大人，你到底喜不喜欢尘洛先生？” 露子突然问道。 “这，这还用说吗……当然……” 心海小声嘟囔道。 “当然什么？” “当然喜欢啊！” 反正这秘密基地也没有别人，露子也是自己的亲信兼闺蜜，心海索性稍微大声了一些。 “嗯嗯，既然如此，那就不应该一直在海祇岛守株待兔呀。” “可是……” 海祇岛也需要自己，实在没有脱身离开的机会。 “珊瑚宫大人你想想呀，这尘洛先生来了一趟稻妻，也就几个月，就留下了你一个还有被他带走的那一个，哦对了，还有上次过来海祇岛交流的那个叫花散里的小狐狸——我悄摸打探过了，她也对尘洛先生有点意思，要是你真的等他周游列国回来稻妻，指不定身上得挂着多少漂亮女孩的芳心呢！现在你还有先发优势，再之后可就不好说了，珊瑚宫大人，你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露子苦心婆口的劝道。 “但是我，没办法离开海祇岛……” 心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这些事情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哎，怎么会没办法呢？” 露子摇了摇头。 “可能这就是所谓恋爱中的少女吧，珊瑚宫大人你平日里明明在政事、民生、经济和战事上有层出不穷用不完的锦囊和点子，怎么到了恋爱的战场上，反而就只会傻愣着不知道给自己出谋划策呢？” “我……” 心海一时语塞。 “现在稻妻和海祇岛的局势也太平的很，以我个人意见，珊瑚宫大人你也应该开始琢磨自己的人生大事了，最好能把尘洛先生抓回来海祇岛，给咱们珊瑚宫留下……” “你，你说什么呢，我明明还……” “哎，好啦好啦，我也该回珊瑚宫里去了，你慢慢想想吧~” 露子嬉笑着退下，只留心海一人继续留在这偏僻的秘密基地里。 “……哎，露子说的是有些道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露子这么一点拨，心海倒是确实开始认真琢磨起来了。 能够兼顾海祇岛的治理与她个人的恋爱追求的办法…… 她想起了雷电将军，经过鹤观之行后，她也知晓了将军是被雷电影创造出来的全自动工作人偶这件事情。 去向影请教制作人偶的技术什么的，肯定不行，毕竟这种技术过于危险，而且心海如今作为水龙之躯，恐怕也并不适用那种改造魔神的技术。 但是，或许…… 她历来便擅长创造水之幻形的生命，虽然那只是通过她的元素力维持的短暂生命，但在这个世界上，倒是确实存在以纯水形态存在的精灵。 唔，要是能找到纯水精灵，跟她们达成协议的话，或许，也可以山寨个“珊瑚宫心海”出来，暂时帮自己处理海祇岛的事务，然后自己就可以去…… “……嗯，明天开始试试吧。” 第一章 我时常帮助一些翘家人（上） 蒙德，位于提瓦特大陆的东北边，从璃月出发的话，要沿着大陆一路向北，经过建立着望舒客栈的荻花洲，再穿过石门，便能够到达蒙德界域了。 当然，也有不少新晋的冒险家会不知死活的冒险的选择直接穿过龙脊雪山的方式到达蒙德——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不过，雪山严寒的环境会教这些新人们什么叫做现实。 尘洛几人也不是来追求刺激的，所以还是打算照着常人的道理，沿着荻花洲-石门的方向去往蒙德。 清晨，阳光明媚的好时分，尘洛与真堪堪抵达了璃月北边的城门，而黑发的少女早已经准备好了行囊，安静地在城门处等候着。 “云先生。” 尘洛出声打招呼。 “您称呼我为云堇便行了，这里并非茶馆的舞台，我也只是一个求学的少女，此刻也无需担上这样的名头。” 云堇头上不再戴着那布满花球的帽子，而是换成了换上了便于出行的轻装，看上去确确实实只是个普通的少女——有一说一，昨晚真私下拉着他跟他说，那个帽子真的跟稻妻的三彩团子很像。 “嗯，云堇，既然我们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到蒙德路程算不上近，但也没有太远——尘洛和真自然不必多说，云堇虽是少女，却也自小在戏曲社内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锻炼，又年纪轻轻得到了神之眼，耐力与体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尘洛一边走着，一边拿出地图大概估算了一下，以他们三个人的速度，中途在荻花洲的望舒客栈先休息一下，随后次日再出发前往石门，恐怕在天黑左右就能赶到蒙德了。 而真似乎在听完昨晚云堇的戏曲之后对她颇感兴趣，在行进的途中主动跟云堇搭话起来。 “云堇姐姐还会写曲吗？” 真问道。 “嗯，其实昨天两位在和裕茶馆听到的《神女劈观》，就是我自己根据民间流传的故事编写的。” 云堇笑着说道。 “这次的蒙德之行，想必也会是一场难忘的经历，说不定我也能以此来写出新的戏曲呢。” “话说回来，云堇你对你打算去求学的那个蒙德偶像组合有多了解？” 尘洛好奇的问道。 这个不存在于原本的时间线上的偶像组合的真身倒是也让尘洛颇有兴趣。 毕竟，“偶像”这个概念，原本并不存在于提瓦特大陆之上，第一次将它引进来的，还是通过可莉的母亲，大名鼎鼎的大魔女艾莉丝引入的。 这位大魔女似乎拥有能够自由穿梭于提瓦特边界的能力，也曾经到访过诸多的其他世界，知道许多提瓦特以外的事情。 芭芭拉会选择成为偶像，用歌声为大家带来笑容，也是在过去时候受到了艾莉丝的影响导致的。 所以说，这另一位偶像，说不定也是被艾莉丝诱导的…… 听到了尘洛的提问，云堇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其实，她们来璃月演出的那次……我当时才刚刚忙完工作，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快要散场了，我也只来得及听到她们返场的安可曲，不过仍旧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这也是近来日夜思考着想要到蒙德去见见她们的原因。” 那种新奇的唱法和服装，令云堇大为震撼，甚至比辛焱爆炸的摇滚乐还要令她难忘。 “不过我听说，她们唱的歌，都是由蒙德的一位吟游诗人谱写的呢。” 随着一路向北，三人周边的景色也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 与璃月的整体风景会跟随经纬的变化而逐渐变化有所不同，蒙德的界域上，永远都是四季如春，违反常理的温和气候。 这是自然的，因为在蒙德的国土上，流淌着风之神巴巴托斯的神力。 曾经远古时期的蒙德，是一片被无尽的冰雪覆盖的区域，因此，当时除了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和北风之王安德留斯之外，并没有多少魔神愿意来争夺这片寒酸的区域的主导权。 而温迪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尘世七执政之后，便当即使用神力永久性的修改了蒙德区域的整体气候，能够做出这样的手笔，即便在魔神之中，恐怕也是不容小觑的了。 这也是尘洛为何不敢轻视巴巴托斯的原因，这个千年老油条，虽然既不涉政也几乎不管事，但十有八九还藏着一手，不知道准备留到什么时候用。 而有着这样一位老油条坐镇的蒙德，却在出现了律者核心的情况下意外的没闹出什么新闻，现在的尘洛也感应不到什么特殊的崩坏能反应。 因此，尘洛对那边的真实情况，倒是十分好奇。 “穿过石门，我们就要到达蒙德了。” 石门峡的两侧山崖垂直如壁，中间有一条长长的木桥跨越了整个石门湖。只要穿过这里， 伴随着安静的夜色，三人按照计划如愿的在第二天傍晚进入了蒙德的国土。 蒙德基建不如璃月，这里的道路不再如璃月那般是修好的青石大道，只剩下了泥泞的小路了。 想要到达蒙德城，那就还得花上一点时间。 稍微在石门峡的客栈休息一下，吃了点小食，三人便又再度出发，打算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到达蒙德城。 刚走出木桥，踏上蒙德国土，真便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尘洛，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 真扯了扯尘洛的衣角，指了指不远处的湖边。 顺着真的手指看去，尘洛望了过去。 当然，其实三人想不注意都难，毕竟在月色之下，对方在湖边点燃的火堆实在过于显眼。 只见一位身着火红色的衣装和帽子，背着显眼的大背包和嘟嘟可挂饰，长着一双精灵般的耳朵，十分娇小看上去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湖边烧火取暖。 如果忽略掉她身边落得到处都是的已经被炸熟了的可怜鱼儿的话，尘洛大概会惊讶于为何这么小的小女孩怎么会大晚上一个人跑外面来。 此人是谁实在不言而喻。 西风骑士团，火花骑士，逃跑的小太阳，可莉！ 第二章 我时常帮助一些翘家人（下） 或许是传承了她的妈妈艾莉丝的天赋，还是个孩子的可莉就已经充分展现了爆破鬼才的实力。 虽说也曾经用自己的炸弹天赋帮助过西风骑士团消灭丘丘人，但可莉总归还只是个孩子，因为贪玩而闹出各种麻烦的情况更多。 比如此时此刻……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小女孩独自一人跑到野外来呢？” 云堇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二女都有些担心，虽然考虑到可莉的战斗力尘洛对她的安全完全不担心，但确实，既然这小可爱在这里，那也正好顺路去看看她。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个时间一个人在这里呢？” 真主动走上前去。 可莉的衣服和小腿已经沾满了泥泞，看样子已经在外面活动了很长的时间了，本来在火堆旁打瞌睡的小家伙听到了真的呼唤，才勉强揉了揉眼睛，抬起了头来。 见到陌生人靠近，原本小家伙还有些紧张，但被真特有的温柔力感染，便一下子安心了起来。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好，我，我是可莉，那个……我今天偷偷跑出来玩，好像玩的有点晚了，天太黑了，可莉记不住回去的路，只能在这里等着……呜。” ……好家伙，都快从蒙德玩到璃月来了，现在的小朋友，精力可真是旺盛。 看了看可莉脚底下被炸熟了的战利品们，恐怕小家伙是因为沉迷炸鱼忘了时间。 因为记不住回去的路，又不敢乱跑，只能收集一些散落的木材，用自己的火元素力点燃了取暖。 弱小，可怜，又无助。 “尘洛先生，我们带她一起去蒙德城吧。” 云堇回身对着尘洛说道。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不能带可莉回去，可莉……有点害怕。” 听到真的话语，楚楚可怜的小家伙也向着余下二人央求道。 面对小可爱的请求，尘洛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了，带着可莉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跟西风骑士团混个近乎呢。 于是，在前往蒙德城的路上，尘洛的背上，又多了一个因为玩累了而已经安然入睡的小家伙。 真见着入睡的可莉，似乎想起了什么，悄悄用意念给尘洛传音道。 “可莉这孩子，倒是让我觉得有些面熟呢，莫非，是艾莉丝的女儿？” “真，你见过她的母亲？” “倒不如说，那位闻名于世不知多少年的大魔女……不知道才比较奇怪吧。而且，她正在做的工作，与尘世七执政也息息相关呢。” 在当初将可莉和阿贝多交给了西风骑士团之后，艾莉丝便和她的丈夫一同踏上了遥远的旅途，开启了维护提瓦特的边界的道路。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拯救世界了，毕竟，要是提瓦特的边界不复存在，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涌入这里。 恐怕复现一次五百年前的魔兽狂潮，都算是轻的了。 “之前还在稻妻时，我也听影提起过，她在几百年前来过稻妻，那时候神子也还是个小女孩呢，被她逗弄着灌醉了，又哭又闹的。” “这倒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却又偏偏拥有能将这些想法付诸实现的能力，全能的天才，这正是艾莉丝的可怕之处。 “不过，她那次来稻妻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更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真抿嘴一笑，似乎准备给尘洛讲一个久远以前的故事。 “给我说说呗。” 尘洛的好奇心被真调动起来了。 “嗯，这恐怕要从当初奥罗巴斯升起了海祇岛的时候说起了，奥罗巴斯将白夜国的居民们带上了地面，而那时她正混在渊下宫的国民之中，还给自己起了个稻妻的名字，叫‘有栖’……哎呀，有不速之客来了，看来今天的小讲堂要到这里暂停了呢。” 但是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真之所以突然闭口不谈了，是因为周围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对着他们蠢蠢欲动。 云堇也发现了这一点，拿出了长枪，随时准备着战斗。 像尘洛这样带着两个少女加一个小萝莉的组合，一看上去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在大晚上自然也很容易被盗宝团们盯上。 才从石门峡走出去没多久，就遇上了这么一伙盗宝团，蒙德的治安实在是…… 很快，这伙盗宝团便从黑暗中现身，拿着火把，把尘洛一行人给团团围住了。 “喂，你们，识相点就把摩拉和宝贝都交出来。” 其中像是头子的一位盗宝团手持匕首划动了一下，作出威胁的动作，恶狠狠地说道。 “……” 尘洛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伙自寻死路的家伙，毕竟初来乍到，他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并没有释放律者的威压，倒是给了这些家伙机会来围攻他们。 其余几名盗宝团中也有几位借着火把的光芒看清了尘洛一行人的全貌，临时见色起意，跟着他们头子的话恐吓道。 “男的可以滚，女人得留下，陪爷几个好好玩玩！” “要是玩开心了的话，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尘洛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折磨这些家伙了——特别是那几个口出狂言不知死活想要对真下手的。 考虑了一秒钟，尘洛选好了方案。 落雷过于声张，果然还是用悄无声息的重力让他们感受一下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好了。 “伊甸之花，第三额定功率——” 尘洛心念一动，正准备用重力折磨一下他们，却有人动的比他更早。 一瞬之间，金色的锁链不知道从何处飞袭而来，但目标却并不是尘洛四人，而是那伙盗宝团。 锁链飞行的速度很快，尘洛也只能隐约看见这锁链有八根，它们轻易的贯穿了盗宝团手里的武器，拍打在它们的身上，将他们击晕，并以灵敏的姿态迅速将这伙盗宝团全都绑在了一起。 事出突然，又是夜晚，过了几秒，余下的盗宝团这才反应过来，惨叫出声，连忙作鸟兽散。 “她来了，她来了啊，那个女人来了啊！” 余下的盗宝团见势不妙打算跑路，却只见一个十字架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面前，巨大的冲击力当场打飞了他们，令他们昏死在原地。 这之后，烟雾散去，尘洛才终于看清了来者的真貌。 一名浑身穿着黑色修女服，身形娇小的小女孩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之上，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随后从十字架跳了下来。 “这种小儿科的任务，就别让我出场了嘛。” 请假条…… 犯牙疼……疼得不行，看医生去了…… 俗话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折腾死人了，工作码字都没精神，大家注意保护牙齿啊。 丢个请假条，今天的更新延后到明天后天的周末两天补回来，也就是明后天三更。 ===================================== 顺便格蕾修要出了，哎嘿。 第三章 特日日与风花节 这小女孩与巨大十字架的组合实在太过熟悉，只是尘洛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蒙德遇到……德丽莎。 那巨大的十字架毫无疑问就是与伊甸之星同样的神之键，德丽莎的招牌兵器，【第十一神之键·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 这把神之键拥有十分多样化的使用方法，刚才打晕盗宝团的那八根锁链，就是犹大的其中一种模式，追猎模式。 但是，为什么德丽莎会在蒙德……总不会是从其他世界漂流过来的吧。 虽说已经有神之键掉过来提瓦特了，但是，人也可以掉过来的吗……？ 轻松的收拾完这伙突然冒出来的盗宝团，德丽莎从十字架上跳了下来，开始认真端详起尘洛几人。 “你们看上去不像蒙德人，是从璃月过来的吧？” 少女拿着比自己大得多的十字架靠近了四人，麻利的将十字架插在了地上。 “我叫德丽莎，没有姓，就叫德丽莎，嗯……算是教会的一员吧。” 她姑且先进行了介绍。 “我叫尘洛，这两位是真和云堇。” 疑惑归疑惑，德丽莎也姑且算是帮了尘洛一行人，尘洛与她交谈了起来。 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显然不是因为尘洛几人的到访，大概率是因为尘洛背上的那个小可爱。 果然，德丽莎指了指在尘洛背上睡得正香的可莉。 “我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来的，可以把她交给我吗？” “嗯，没问题。” 得到了尘洛的同意后，德丽莎拍了拍身后的十字架。 “犹大。” 犹大应声探出一根锁链，绕到了尘洛的背后，轻轻地缠住了可莉的腰，把可莉卷了起来，带到了德丽莎的身前。 这番动静自然也把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发现了眼前的白发少女。 “德，德丽莎阿……” 见到的近在眼前的德丽莎，可莉本能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嗯？” “德，德丽莎姐姐，你怎么来了。” 可莉怯怯的说道。 糟糕了，竟然是德丽莎姐姐亲自出来抓自己回去，这回可闯大祸了—— “哼，还不是小琴担心你在外面迷路回不去了，非要让我出来把你带回去。” 德丽莎摇了摇头，轻轻在可莉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这个小坏蛋，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用犹大缠住你，哪儿都不让你去了。” “可，可莉知道错了……” 小家伙露出了可怜的表情。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看你呀，下次还敢。反正这次回去，你可免不了一顿禁闭。” 德丽莎装作生气的样子吓唬可莉。 “呜呜……” 总之，可莉算是被交到了半路杀出来的德丽莎手上了。 看可莉与德丽莎的熟识程度，想来德丽莎已经不知道在蒙德呆了多久了。 德丽莎松开了犹大的锁链，把可莉背到了背上，这才回身继续与尘洛几人交谈。 “十分感谢你们搭救了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几位是打算去蒙德城吧，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嗯，好的，谢谢。” 尘洛随口答到，不过他马上就发现了云堇的状态不太对劲。 看了身边的云堇一眼，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唔，等等，蒙德城的偶像组合，德丽莎，难道那位除了芭芭拉以外的另一位偶像就是…… “那，那个，请问，德丽莎小姐，您是不是就是上次到璃月来巡演的那位……” 云堇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向德丽莎提问。 虽然眼前的德丽莎一身黑色修女服的穿着与她那日在和裕茶馆见到的偶像服相去甚远，但凭借着同行的本能，云堇还是认出了德丽莎的身份。 “……那位魔法少女特日日！” “嗯，对，没错，就是我，不过，现在可不是营业时间哦。” 德丽莎一边扛起了犹大，一边随意的答道。 “尘洛先生，这位就是之前到璃月港来演出的两位偶像之一，在蒙德城风靡已久的特日日。” 云堇虽然有些激动，不过毕竟是久经锻炼的行家，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失礼，反而是礼貌的向一脸懵逼的尘洛介绍着德丽莎。 “特日日只是艺名啦……平常的时候，还是叫我德丽莎吧。” “……” 尘洛一时有些想吐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们也是来参加风花节的吗？” 德丽莎一边带着众人向蒙德城的方向走去，一边问道。 “欸，原来已经到了风花节了吗？” 尘洛诧异道。 蒙德的特色节日，自由与爱情的礼赞，盛大的庆典与狂欢—— 当然，尘洛确实不知道他们刚巧赶上了风花节的日子。 德丽莎点了点头，说道。 “嗯，没错，看你们特意从璃月过来，还以为是来参加风花节的呢。最近盗宝团特别猖狂，也是因为节日即将到来，四处的人流都变得多了，西风骑士团的兵力严重不足。” “实际上，前段时间特……德丽莎小姐会和芭芭拉小姐一起到和裕茶馆来巡演，也是为了宣传即将到来的风花节。” 云堇解释道。 “……这样吗。” “嗯，风花节明天就开始了，后天在教堂前面的广场上，还有我和芭芭拉的新作发表呢，记得来看哦。” “我一定会去的。” 云堇抢答道。 “我和尘洛也会去的，不过刚才听德丽莎小姐说到禁闭室，可莉这次被抓回去……” 真还是比较担心孩子，向德丽莎问道。 “放心吧，只是不让她出骑士团的大门，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唉，这小家伙成天到处搞破坏，所以我就说，当初艾莉丝不应该教她制作炸弹的技巧的……眼看着小可莉一天天长大，这破坏力也一天比一天惊人了。” 德丽莎无奈的摇了摇头。 “……话说，德丽莎小姐来到蒙德，已经多久了？” 尘洛问道。 听德丽莎的话，她似乎已经来到蒙德很久很久了。 “嗯？” 德丽莎轻轻歪着脑袋，似乎在回想，随后，她才轻轻回答道。 “五十年了吧。” 第四章 入住 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白发少女——好吧，至少从外貌上来说是少女，竟然比尘洛来到提瓦特大陆的时间还要早的早的多。 德丽莎为什么会在五十年前出现在这里？ 德丽莎与戴因斯雷布所说的那颗潜藏在蒙德律者核心……又有什么关系？ 异常的情况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且，她自称是【德丽莎】而不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所以，她应该不是尘洛知道的那位天命大主教，创立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 但……她手里的那把犹大的誓约又是如假包换的神之键兵器。 算了，才初来乍到，搞不明白的事情还太多，还是先老老实实的跟着德丽莎进城，安顿下来之后再慢慢调查。 比起自己在这里瞎猜，不如直接去问问那位混迹于蒙德市民之间的吟游诗人。 ——温迪！ 既然是风花节这样对蒙德意义重大的活动，那温迪此刻必然在蒙德城里溜达着呢。 这老油条不一定什么都会说，但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虽说尘洛与温迪之间并不认识，会让他有所顾忌，但尘洛这边可是还有一个温迪的老朋友，真。有她出马，撬开温迪那张嘴，问题应该不大。 在德丽莎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蒙德城。 与依山而建的璃月港不同，蒙德城坐落在果酒湖中，四面环湖，仅有一条石桥通向外围。 其实尘洛一直很想吐槽蒙德和璃月的主城位置，要么靠山，要么湖中，真要遇上什么洪水、山崩一类的麻烦，可实在很难处理。 不过想到这是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主城都有神灵的庇佑，好像也就没那么离谱了。 “德丽莎女士，您回来了。” 城门口的两位西风骑士，劳伦斯和斯万，依然如同尘洛记忆里的那般站在门口，守卫着城门的安全，见到德丽莎归来，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蒙德礼，向她问好。 “嗯，你们辛苦了。” 两人似乎对德丽莎颇为信任，也没有盘问她带着的尘洛一行人，便任由他们穿过了城门。 德丽莎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走进了蒙德城内。 果然如同德丽莎所说的那样，因为风花节即将来临，蒙德城的里里外外都已经换上了节日的装饰，美丽的花环和飘旗遍布各处。 虽然已经是夜晚时分了，但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灯火闪耀，或许对于自由的蒙德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次真不错……光是看着这幅景象，我的心中就已经涌现出些灵感了。” 云堇站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眺望着四周的景色。 成功的带着云堇到达了蒙德，尘洛的“护卫”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当然，他们还得在蒙德待上一段时间，当下，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安顿好再说。 “你们帮忙在野外找到了可莉……作为报酬，我就带你们到酒店去吧，放心，房费我来出。” 德丽莎带着众人来到了蒙德城里有名的歌德大酒店。 但是，很遗憾…… “唔，房间都已经住满了吗？” “是的，德丽莎女士，因为风花节临近的关系，歌德大酒店的所有房间都已经被预订完了。” 服务员略带歉意的说道。 “好吧，嗯……我想想……” 德丽莎没有气馁，她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服务员说道。 “对了，我记得你们家老板在附近还有一栋空置的房间，是吧。” “德丽莎女士您说的是那所魔法实验室吗，但是，那所实验室被下了魔法封印，暂时没办法打开……” “没关系，我能搞定，你跟你们老板说一下，我先带着他们过去吧。” 那所被封印的实验室，自然就是原本莫娜来到蒙德之后的住所。 “嗯，就是这里了。” 这栋屋子的大门上果然被布上了神秘的封印，根据原先莫娜所说的，想要“暴力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 “犹大！” 德丽莎把犹大立在房间的门口，拍了拍犹大，发动了犹大的能力。 作为用第十一律者约束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这把神之键拥有名为【约束】的权能，根据出力能够抑制甚至无效化崩坏能和各种形式的能量。 想要暴力破解一个封印，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尘洛似乎隐隐看到一个金色的齿轮出现了一瞬间，随后，被布置在这座门上的封印便荡然无存。 “好了，可以进去了。” 德丽莎收起了犹大。 “说起来，我们就这么在这里休息的话，屋子的主人没有意见么？” 云堇问道。 “放心，歌德这家伙我认识，有人帮他搞定这个麻烦的封印，他也会很开心的，只要回头跟他说一下就行了。” 德丽莎蛮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就带着可莉回去了，那位代理团长可还在焦急的等着呢……祝你们风花节玩得愉快，后天记得来看我们的表演哦。” 说罢，德丽莎一手扛着犹大，一手抱着可莉，离开了这里，向着高处西风骑士团的方向去了。 总之，三人算是这样安顿下来了。 实验室内只有两间房，姑且由尘洛住一间，云堇和真同住一间。 因为这座房间有些时日未被使用过了，因此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当然，在三人各显神通的打扫下，很快便清理完成了。 打扫完成，尘洛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真，你来了。” “嗯。” 真乖巧的坐在了尘洛的身边。 “云堇……睡了吗？” “她毕竟跟我们不一样，长途跋涉加打扫，积攒的疲劳对一个少女来说已经足够多了，她已经睡了。” “那我们就来办正事吧。” 尘洛不怀好意的说道。 “嗯，趁着云堇睡了，我们也该去找巴巴托斯了。” 真笑吟吟的答道。 上次找钟离失手了，这回找温迪出来，必不可能找错。 尘洛望了望窗外仍旧热闹的景象。 “……话说回来，就算不用能力找，我感觉他也一定在那个地方。” 第五章 蒙德最强战力，靠谱的德丽莎女士 蒙德城的最强战力是谁？ 是坊间传闻的将望风山地夷为平地的真红骑士？是传说之中行走在黑夜之中的暗夜英雄？还是传闻中从幽夜净土归来的断罪皇女？ 不，虽然蒙德城的酒客们向来对讨论战力津津乐道，但大家都一直认为，从五十年前开始，这个问题就已经没有异议了，因此，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一直都是谁才是蒙德城的第二强战力。 众人公认的蒙德城的最强战力，就是那位已经待在这里长达五十年的那位，甚至公然将西风教会的名字改成了天命教会的蒙德城的荣誉修女，德丽莎。 就算有不服气的——毕竟这位德丽莎女士的许多故事都已经算得上是历史了——在经历了前段时间突然发生的风魔龙之乱后，也得对她的实力心服口服。 坊间传闻，那位原本是四风守护之一的风魔龙特瓦林，就是被德丽莎带着她的十字架，单枪匹马的制服的，并以此成功的为蒙德解决了一次重大的危机。 之所以称呼她为荣誉修女，是因为她并非土生土长的蒙德人。 以常人所不知道的原因，这位神秘的女子就这样在五十年前凭空出现在了蒙德。 并且迅速地凭借着她十分强大的实力，在蒙德城内与民众们打成了一片。 哪怕她是个“无身份”、“无地位”和“无血统”的三无人士，也迅速获得了西风骑士团和当时还被叫做“西风”的教会的认可。 毕竟，蒙德就是这样一个自由的城市，能够接纳任何漂泊至此的旅人。蒙德城永远欢迎任何人，无论你的出身。 出于兴趣，德丽莎女士选择了加入教会，成为了一名“荣誉修女”。 不过，虽然身为修女，她似乎从未向风之神祷告过，反倒是时常与蒙德城内的一名无名的吟游诗人有些来往，传说在制服风魔龙的时候，那位吟游诗人也在一旁吟诗助阵。 而在修女的身份之外，她也是在蒙德风靡数十年——人称特日日的著名偶像。 “我从小听着特日日的歌长大”是许多蒙德人口中的话语，并且随着最近几年她与教会的新秀，身上流淌着古恩希尔德家族血脉的芭芭拉组成新的偶像组合后，人气似乎又隐隐更上了一层楼。 当然，也有坊间传闻，说这位特日日口中所唱出来的歌谣，也全都是出自某位吟游诗人之手。 总之，蒙德城的人，从上到下，都已经习惯了德丽莎女士的存在。 而在大团长法尔伽带着绝大多数的主力部队远征离去之后，德丽莎女士更是协助了国防空虚的西风骑士团保卫着蒙德的安全。 无论是意图来犯的深渊教团与丘丘人，翱翔天际引发风暴的风魔龙还是城内蠢蠢欲动的愚人众，都在她的绝对实力面前无从造次。 德丽莎女士，永远的神！ ——以上，是尘洛花了一个小时，带着雷电真穿过了蒙德的大街小巷，从街边的酒客嘴里零零碎碎收集到并整合出来的信息。 趁着云堇入睡，尘洛与真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打算趁着夜晚的时间好好会一会温迪。 虽然感觉其中可能有酒客们酒后夸张的成分，但这位德丽莎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已经在蒙德生活了五十年。 “……这也太靠谱了。” 尘洛默默地想到。 “尘洛，你以前认识那位德丽莎小姐吗？” “唔……该说认识呢，还是说不认识呢……我还没办法确定她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位德丽莎。” 这还是尘洛第一次在提瓦特遇到从名字到样貌都一样的“其他世界的人”，关于这位德丽莎的真实身份，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尘洛摇了摇头，终于带着真来到了他们今晚的目的地。 蒙德城内最著名的酒馆，由迪卢克一手开办的【天使的馈赠】。 风花节临近，即便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天使的馈赠门前依然是酒客云集，人来人往。 尘洛扫了一眼，没有发现目标，便牵着真的手，走进了酒馆内部。 酒馆的内部同样坐客云集，在尘洛找人的间隙，真却是拉着尘洛来到了吧台边上，饶有兴致拿起了吧台的菜单，看了起来。 当然，她不是在看酒——不知道为什么，天使的馈赠在酒以外对其他类型的饮品也有很深的研究。 “两位好，这位小姐想喝些什么呢？” 吧台的酒保依然是那位查尔斯，他礼貌的向表现出了兴趣的真询问道。 “嗯，我看看，【学士的午后】、【金色伊甸】、【月夜暗巷】……唔，这些饮品的名字，光从名字上看不出来成分呢。” 真有些苦恼的说道。 “您是远道而来参与风花节的客人吧，没关系，您只需要说出您想喝的口味，我会为您调配适宜的饮品。” 查尔斯微笑着回应道。 “唔……那就……我想要红茶、牛奶还有焦糖酱，糖要多一些，给我们来两杯吧，一个小杯，一个大杯。” 真看着吧台后方的调料，随意点了几样配料。 查尔斯听到要求，没费多少工夫便配好了两杯饮品，并交到了尘洛和真的手中。 比起平常遇到的更为刁难的配料请求，真的这个要求，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的平易近人了。 “这是为两位调制的【情诗】，请尽情品尝。” “你还是这么喜欢喝甜的呢。” 接过了两杯情诗，尘洛附上摩拉，随后调笑道。 “嗯，不是挺好嘛。” 在等饮品的这段时间，尘洛也早就发现了他的目标，于是带着真，两人一路走上楼梯，来到了天使的馈赠的二楼。 这里的人流相对一楼和外面要稀少一点，而在一片热闹的交流声中，他要找的那一位就在角落里。 两人来到角落，坐在了一位满脸酣醉，趴倒在桌台上的男人身边。 浑身绿加白的衣服配色，还有那属于七神的标志性的渐变色发梢，此人正是蒙德的尘世执政，风之神巴巴托斯。 第六章 特瓦林の捆绑与失败的女士 “唔……” 随着尘洛和真的入座，温迪自然也被惊醒，有意无意的发出了些声音。 在叫醒温迪之前，尘洛先做了另一件事情。 要说之前远在璃月感应不到就算了，现在这巴巴托斯就在眼前，尘洛不信他还感应不到律者核心的波动。 尘洛两眼光芒一涨，开始运用雷之律者的权能扫描起温迪的身体来。 ……好吧，还真的没有。 别说律者核心了，在温迪的身上连一丝崩坏能的都没感觉到。 而实际上，在这蒙德城里，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的时候，尘洛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崩坏能反应。 “难道真的不是风之律者的核心？明明雷之律者的都出现在了稻妻……我还以为会对应起来出现……” 尘洛思忖道。 也许是尘洛扫视温迪的行动让对方有所反应，温迪晃晃悠悠的抬起头来，用一只手勉强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向桌子上还未喝完的酒杯探去，同时断断续续的向尘洛打起招呼。 “你好……呀，旅行者，欢迎来到……自由的城市……蒙德。” “温迪先生，你好，我是尘洛。” 尘洛回答道。 “嗯？我有跟你……介绍过我自己的名字吗……？还是说我的名声已经……随着自由的风，传遍了……整个提瓦特大陆了呢？” 温迪一边傻笑着，一边回应道。 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灵光的样子。 这个样子可没法好好沟通，也不知这家伙在天使的馈赠泡了多久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真，要不还是你来吧。” 尘洛有些无奈的向一旁安静的在享受情诗的真求救。 他与温迪之前可不认识，带上真来寻找他，正是为了方便与其沟通。 真轻轻喝了一口情诗，这才放下茶杯，微笑着向眼前这位许久未见的老友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巴巴托斯。” “嗯……这声音好熟悉呀，你是……” 温迪醉眼迷离的目光终于从尘洛移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娇小少女身上。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温迪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仔细细的盯着真看了几遍。 对于达到了尘世七执政级别的他们来说，外表只不过是皮囊，透过现象直指本质，是很轻松的事情。 正因如此，在看到紫发的少女的一瞬间，他才如此震惊。 “巴、巴尔？我的天，我该不会是喝醉了出现幻觉了吧……不，这么说有些误解，你是雷电真，不是雷电影吧？” “没错，是我，如假包换的雷电真。” 温迪这下哪还顾得上酣醉，不知用什么方法，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醉酒的状态，脸上的神色平缓了许多，当然，他旋即又表现出了十分惊讶和震惊的神情。 “你怎么会……呃，那个……” 已经逝去的魔神重新出现在面前，也难怪温迪有些吃惊了。 老友见老友，两眼泪汪汪。 像他们这样的长寿存在，遗留在世间的友人是越来越少了。 “多亏了尘洛，我得以再次行走于世间。” 真笑了笑。 温迪的绿色眼珠子在尘洛和雷电真之间来回转了几趟，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呀。”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尘洛问道。 “风，将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我。” 温迪有些得意的说道。 开玩笑的，只不过想要猜出这位尘洛与巴尔之间的关系，实在太简单了。 “你能找到合适的归宿，真是恭喜。” “那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你也都知道了？” 尘洛问道。 “呃……这个嘛……啊哈哈，才刚醒酒，还不是很清楚。” 温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很想唠唠家常叙叙旧，但你们来找我，一定是在蒙德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前代雷之神突然复活来到他的地盘上，总不能是来旅游观光的。 尘洛开门见山的向温迪问道。 “我们是来找一样东西的……呃，最近蒙德有什么异常吗？” “蒙德最近几十年可一直和平着呢……要说的话……” 一件事情，是特瓦林受到了深渊的污染，几近发狂，试图摧毁蒙德。 当然，这次危机已经如坊间的酒客们传言的那样，被德丽莎和无名的吟游诗人——温迪一同解决了。 虽然温迪没有描述具体的画面，但是尘洛已经能想象出来特瓦林被犹大的誓约捆的结结实实无法动弹，强行接受温迪的净化的画面了。 话说回来，虽然在这条时间线上尘洛还没有遇到那位能够净化深渊之力的旅行者，但想必依靠犹大的誓约的抑制和无效化的能力，也能够起到类似的作用。 而另一件事情，则发生在蒙德城内，发生在大教堂之前。 女士——那位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在教堂的门前袭击了温迪，试图夺走他的神之心。 “她应该没成功吧？” 尘洛问道。 这是自然的，如果女士真的如同原本的走向轻易地从温迪身上拿走了神之心，那她应该早就离开蒙德前往稻妻了，既然之前海祇岛那伙愚人众说她仍然留在稻妻，那想必…… “多亏了有德丽莎来帮忙，她帮忙挡下了罗莎琳的攻击，毕竟是在城内，他们只能暂时撤离，在西风骑士团和天命教会的追究下，愚人众在城里的势力已经全部清除出去了，唔……我想他们现在应该盘踞在龙脊雪山上吧。” 有了德丽莎存在的蒙德，倒没有原先那般因为主力离去而显得国防空虚了，愚人众在这里，也如同在璃月一般，没有那么猖狂。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了。 “……难道不是在蒙德城里？” 尘洛思忖道。 蒙德的疆域也算不上小，从风龙废墟到誓言岬，横跨的距离也相当遥远了，律者核心不在城里倒是也有可能。 这个事情暂时先放一边，尘洛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想问。 “能跟我讲讲……关于德丽莎的事情吗？” 第七章 艾莉丝大家族 见到尘洛问到了德丽莎，温迪倒是来了兴致。 “说到德丽莎呀，那就不能不提那位【旧蒙德的守护者】、【提瓦特游览指南的作者】、【诸世界的大冒险家】、【魔女会的元老】——大名鼎鼎的艾莉丝女士了。” “你是说，德丽莎与那位艾莉丝……有所关联？” 尘洛问道。 “不错，其实最初德丽莎是被艾莉丝带过来的，至于是从哪里带过来的嘛……她本人倒是从未说明过。” 虽然之前从德丽莎的言行上知道她与艾莉丝熟识，但没想到德丽莎居然就是艾莉丝带来蒙德的。 “……温迪你就不好奇她的真实身份吗？” “哎呀，虽然我确实有些好奇，但刨根挖底这种事情太麻烦了，而且，问题的答案总会在它应该展露的时候出现的。” 温迪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这座自由的蒙德城里，已经接纳了各色各样的存在，与他们比起来，德丽莎的身份倒也没那么重要，况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呢。” ……这说的倒是。 抛开德丽莎不算，光在西风骑士团的内部，就存在着不少异于常人的存在。 自须弥归来，似乎知晓了世间的奥秘，一转摆烂摸鱼人的图书管理员丽莎。 曾经颠覆了旧蒙德，为这里的人民带来了无尽痛苦的劳伦斯家族的末裔优菈。 被坎瑞亚安插在蒙德的间谍，现任骑兵队长凯亚。 出自坎瑞亚的炼金术师【黄金】之手的人造人阿贝多。 这么一看，比起这些身份或多或少都有些危险的存在，德丽莎的存在似乎也没有那么奇异了。 “非要说德丽莎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五十年以来，好像都从未长过个子呢。” 温迪说道。 “艾莉丝女士在蒙德生活了不少时间，在她彻底决定离开这里踏上拯救世界的旅途之前，便将三个孩子留在了蒙德。” 可莉，德丽莎和阿贝多，被她交给了蒙德。 “这三位，倒也算是她留给蒙德的财富了，她还在这里的时候，一直在想方设法怂恿着德丽莎和阿贝多叫她妈妈呢，想要成立一个艾莉丝大家族，可惜这两位都饶有个性，没有屈服于她，哈哈。” 温迪谈到了一些过往的趣事。 阿贝多作为世间顶级的炼金术师，在加入西风骑士团之后凭借一己之力将蒙德的炼金术水平提升到了堪比须弥教令院的地步。 德丽莎更不用多说，既然艾莉丝被称作——好吧也可能是她自称的【旧蒙德的守护者】，那德丽莎这五十年以来的功绩，也足以称得上【新蒙德的守护者】了。 至于可莉……虽然这小家伙有些淘气，但至少也为西风骑士团的诸位带来了欢声笑语。从她妈妈的水平来看，小家伙的天赋和才能也十分恐怖，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直到她不得不离开之后，才将当时还小的可莉交给了德丽莎和阿贝多来照顾，为了让她稍微收敛一点，才让她加入了西风骑士团。” 虽然已经从温迪的嘴里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但似乎关于律者核心和德丽莎的来历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结果。 似乎看出了尘洛的疑惑，温迪笑着说道。 “风花节即将来临，吹拂在蒙德的风中也会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比起从我这里获得答案，倒不如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 ……这家伙果然还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不过，今天这下倒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关于蒙德目前整体的情况，尘洛已经有些了解了。 艾莉丝……这位大魔女似乎颇为神秘，要是能够见上她一面就好了。 不过她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想要找到她，可是件难事。 “嗯，那我就……” 尘洛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欸，这就要走了吗？” 温迪问道。 “……下去给你加杯酒，算是你告诉我这些的报酬吧。” 温迪眼睛一亮，朝着尘洛竖起大拇指。 “尘洛好兄弟，你这人能处！” …… 半夜时分，即便是喜好夜生活的蒙德人也已经散场的差不多了。 温迪晃晃悠悠的表示要到风起地的大树上去睡觉，便告别了尘洛和真出城离开了。 晚风吹拂着蒙德的街道，尘洛与真漫步在寂静的街道上。 “温迪这家伙……还藏着些事情没说。” 就算用了美酒攻势灌醉了他，他也仍然坚守底线，守口如瓶。 究竟是不能说，还是…… “嘛，总之，风花节即将来临，我们就一边享受节日的氛围，一边慢慢地调查吧。” 真说道。 “也好，对了，云堇那边……” “嗯，云堇之前跟我说过，她明天打算去观摩德丽莎和芭芭拉的表演准备，到时候我就陪着她去吧。正好，也再接触一下那位德丽莎……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总不会……你也想去看女孩子练习跳舞吧？” 真轻笑着问道。 “嗯……虽然女孩子们一起挥洒汗水，洋溢着青春氛围的画面应该不错，但我的确还有别的打算。” 蒙德城内看上去还算安全，温迪也好，西风骑士团也罢，各式各样的能人都会在风花节期间保护这里的安全。 所以，尘洛打算暂时跟真兵分两路，分开到不同地方去调查。 当然，为了保证真的安全，尘洛决定一直维持雷之律者的模式，以便真能够借助伊甸之花能力在遇上危险时保护自己。 尘洛打算凭借自己的能力继续在蒙德城以及蒙德的各处逛一逛，有雷之律者的权能加身，他想到达哪里，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至于途径么……那当然是到冒险家协会去接接任务了。 风花节的来临，也让城内各种繁杂的需求变得多了，冒险家协会发布的委托，自然也是十分之多的。 通过各种任务接触城内各处的普通人，到访各种地方，兴许能有些收获。 倒是久违的要再次用冒险家的身份活动了，该让这里的冒险家协会知道，什么叫“任务达人”了。 第八章 演出服装不见了！ 清晨，与云堇和真告别，尘洛独自一人来到了蒙德城的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与深渊，瓦尔特先生，您好。” 蒙德的凯瑟琳礼貌的向尘洛问好。 “嗯，今天有没有什么委托？” 尘洛问道。 “有的，风花节期间，委托的数量比平日里也要多一些，我看看，这些任务可能会很适合您。” …… 【艾琳，未来的骑士——】 面对立志成为西风骑士团的一员，想要模仿他人的技巧来锻炼自己的艾琳同学，尘洛也没有藏着不教，倾囊相授，上来就是无想的一刀，把角度刁钻的木桩们都砍了个粉碎。 “原，原来是用这方式解决的吗，真是厉害！” ……也不知道她看清楚了没有。 “对了，艾琳小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 【轻飘飘的花与芙罗拉】 “呼呼，你好，嗯……我想要甜甜花、小灯草、风车菊和塞西莉亚花各一朵。” “给。” 尘洛递上了新鲜的花朵。 “欸，原来你也喜欢花吗？” “还行吧……对了，店长，你最近有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 【餐品外卖订单】 “陌生而可敬的旅行者，你好，情况紧急，能请你帮个忙吗？” 猎鹿人餐厅的侍应生莎拉向尘洛求援道。 “清泉镇里的欧琳小姐订了一份蜜酱胡萝卜煎肉，但是因为风花节的原因，实在忙不过来……” 五分钟后。 “你的外卖到了。” 尘洛将还散发着热气的菜肴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谢谢，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对了，方便问一下，清泉镇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 【诗歌交流】 城内著名的丘丘人语言学家艾拉·马斯克，想要尝试与丘丘人进行交流…… “怎么样，你把那几句话念给了丘丘人听了吗？” 望着从丘丘人营地里顺利归来的尘洛，艾拉关切的问道。 “效果应该还不错吧？” “太好了，我对那些单词的理解果然没错！话说，它们应该没有攻击你吧？” “它们不敢。” …… 夕阳西下，尘洛返回了蒙德城。 忙活了一天，特意选择了遍布蒙德各地的任务，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居民，倒是还是没什么收获。 戴因斯雷布应该不是会忽悠人的类型，尘洛回想了一下，将自己去过的地方都逐一排除了。 “嗯……难道是龙脊雪山？” 在剩余的几个还没去过的地点里，龙脊雪山显得最为突出。 这座在蒙德境内的雪山上，曾经诞生过一个繁华的文明，但那个文明早已被来自天空岛的判罚之钉毁灭，埋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而在几百年前，被【黄金】莱茵多特创造出来的魔龙杜林，在与特瓦林和风之神巴巴托斯交战之后，最终也沉眠在了雪山之上。 根据温迪所说，愚人众已经被德丽莎赶出了蒙德城，被迫盘踞驻扎在龙脊雪山上。 那里倒是一处十分奇特的地方，不过想要寻找那里的秘密的话，恐怕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了，现在还是先去把任务给清了，再看看真那边情况如何。 “凯瑟琳，这个任务也完成了。” 尘洛将完成任务的回执交给了凯瑟琳。 “好的，感谢您，瓦尔特先生，您的迅猛与勤劳着实令我感到敬佩，不过，我这次刚刚接到了一份紧急的新委托，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兴趣……” “说来听听。” “天命教会在三十分钟之前发布了一个新的紧急委托，是向所有冒险家发布的，委托的内容是协助著名偶像特日日解决衣物遗失的问题，寻找偷衣服的窃贼。” “……？” 尘洛姑且接过了这张委托单。 “瓦尔特先生，如果您愿意接下这个委托的话，可以到教堂里面去寻找德丽莎女士了解具体的细节。” 来到了整座蒙德城的最高处，也就是大教堂的所在之处，尘洛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就听见德丽莎在里面发脾气。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偷了我的衣服，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德丽莎一边跺脚，一边懊恼的说道。 “德丽莎姐姐，我们还可以想办法的。” 而在德丽莎的身边，金发的少女芭芭拉正柔声安慰着她。 云堇与真则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真比其他人更早发现了尘洛的到来，她伸出手，轻轻向尘洛挥手示意。 “咳咳，那个……” 尘洛来到了众女的身边。 “尘洛？啊，是你接下了委托么？” 德丽莎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了尘洛手中的任务委托函。 “不错，能不能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为明天的演出特意定制的演出服装，在送来的路上被人偷了。” 德丽莎有些生气的说道。 “那可是我花了大功夫定制的，店家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做出来的呢。明天就要演出了，现在再去重新制作一件，肯定是来不及了。” 虽然找出犯人拿回衣服是一个思路，但这个可以从长计，当下解决演出服装的问题似乎才是重中之重。 “我已经在冒险家协会发布了委托，调动了全城的冒险家帮忙寻找，不过，我还是担心万一找不到……” 德丽莎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可是一年一度的风花节，她为此已经精心准备好几个月，在这个节骨眼上演出服装被人偷了，怎能不叫他担心和生气。要是演出的效果因此大打折扣，她和芭芭拉这几个月以来的练习就完全白费了。 不过，有尘洛在这里，问题倒是不大。 巧了不是，凭尘洛的本事，只要让他看看衣服的草稿，做出来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轻轻松松。 尘洛正准备出声提议，真却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不要这么做。 “……嗯？” 尘洛有些不解。 不过恰在此时，窗外隐隐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过。 “谁？在教堂外面鬼鬼祟祟的？！” 难道是偷衣服的窃贼？ 来不及多想，德丽莎大声呼唤着自己的武器。 “犹大！追猎模式！” 第九章 艾伯特：我是芭芭拉单推人呀！ 神之键作为用魂钢这种极具伸展性的材料制成的武器，大多数武器都拥有自由伸展，切换形态的能力。 而犹大的誓约，更能够被称为其中的佼佼者，根据主人的意愿，能够自由的变换多种形态，拥有非常多的用法。 在德丽莎的呼唤下，被安静的放在一旁的巨大十字架立即启动，从其中射出了八根金色的锁链，飞快的射出，沿着教堂的大门向外窜出，绕到了教堂的周边，去追踪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了。 没过几秒钟，教堂的外面就传来一声男性的惨叫，看样子是捕获成功了。 “走，出去看看。” 德丽莎气冲冲拿起犹大，领着大伙到了外面，要一睹这个鬼影的真容。 教堂的外侧，一个棕发的男子正被犹大的锁链吊在半空中，慌慌张张，神情猥琐。 “德、德丽莎修女，您怎么突然动手了？我还没干什么坏事吧？” “……艾伯特？怎么是你？” 看清了这名倒吊的男子的真容，德丽莎有些无语的说道。 艾伯特，蒙德城内著名的芭芭拉粉丝团头子。 虽然特日日已经在蒙德城风靡已久，但随着芭芭拉受到艾莉丝的影响也成为了了一名偶像，蒙德城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芭芭拉的粉丝。 而艾伯特，就是其中最出名的那一位。 至于为什么出名嘛…… 如果有哪位粉丝天天跑来教堂偷窥芭芭拉平日里的生活，屡次被门口的修女赶走还仍旧且败且战，那他的名声至少一定会传遍整个天命教会。 比起常规的粉丝，艾伯特已经算得上魔怔的那一类了。 不少行为已经到了越界的边缘，不过好在芭芭拉平日里被教会的修女们照顾有加，大家对付这位魔怔粉已经算是十分熟练了。 “唔……我想起来了，今天风花节开始了，平常在门口的维多利亚修女也到城里去帮忙了，这才让你这个家伙有机会鬼鬼祟祟的溜进来。” “我，我只是想看看芭芭拉小姐锻炼的样子……” 艾伯特努力解释道。 “……像你这种家伙还是离芭芭拉远一点，你已经给她造成了不知道多少困扰了。” 德丽莎姑且收回了犹大的锁链，让艾伯特摔在了地上。 “你可以离开了，别再来打扰芭芭拉了，知道了吗？” “那个……德丽莎修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今天好像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艾伯特弱弱地问道。 “哼，我就是心情不好，怎么，难道我的衣服是被你偷的？” 德丽莎冷笑着回答道。 “怎，怎么可能是我偷的呢？” 艾伯特据理力争。 “我就算要偷，也是偷芭芭拉小姐的呀！” ……尘洛竟然一时之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想也是，不对，芭芭拉的你也不准偷！快滚，再不走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看来，艾伯特先生作为芭芭拉单推人的形象已经深入蒙德人的心里了。 既然不是艾伯特犯的事，德丽莎便赶紧把他轰走了。 回到了教堂，德丽莎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哎，总觉得情况不太乐观呢。” “要不，用以前的演出服装拿出来改一下……？” 云堇提议道。 “……这个只能作为最次的方案，明天的舞台上我打算发布新曲，配套的服装也是与那首歌配合的，要是换了衣服，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德丽莎苦恼的回应着，不过她马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我们去西风骑士团看看，阿贝多那家伙倒是可以通过绘画凭空制造出来东西，而且我的那件衣服也是找他帮我设计的。” 阿贝多的炼金术，能够将画纸上的事物变作真实的存在。 其实德丽莎其实也并不清楚，阿贝多的炼金术创造出来的伪物，与真正的事物有多大的区别，不过或许可以通过他的能力来应急一下。 “我……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再多练习一下吧。” 听到要去西风骑士团，芭芭拉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嗯，那芭芭拉你就在这里继续练习吧。” 德丽莎没有多问，便带着余下的人一起到了西风骑士团。 到骑士团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众人刚一走进骑士团的大门，便遇上了背着小书包，正打算出门的小可莉。 “德丽莎姐姐！” 见到了德丽莎，小可莉开心的跑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可莉，你的禁闭结束了？” 德丽莎温柔的摸了摸可莉的头，问道。 “嗯，琴团长说我可以去参加风花节了。” 可莉高兴地回应道。 “……可以归可以，但是你不准带蹦蹦炸弹出去，只能带嘟嘟可。” 她劝诫道。 “呜……但是……” “风花节开了，城里人这么多，你要是再在城里搞出什么破坏，把城里的风车或者谁家的屋檐给炸了，到时候小琴可就饶不了你了。” “好，好吧……” 可莉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转身往回走，打算去禁闭室把炸弹都从背包里倒出来。 “对了，可莉，你有见到你阿贝多哥哥吗？” “嗯？阿贝多哥哥的话，昨晚回来的时候，他说要去雪山写生，今天工坊的门也是关着的呢。” 可莉回答道。 “……哎，这些麻烦了。” 德丽莎无奈的摸了摸头。 龙脊雪山的占地可不小，虽说阿贝多在雪山上有个据点，但也难保他没有深入雪山的其他地方去做他的研究了，要把他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冒险家协会发来的捷讯…… 难道，就只能拿旧的服装改一改勉强凑活一下了？ 德丽莎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一直安静的围观的雷电真看在眼里。 嗯，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她轻轻拉了拉尘洛的衣角。 尘洛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轻轻咳了两声，引起了德丽莎的注意。 “德丽莎小姐，关于衣服的事情，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第十章 软软的，香香的 在稍微展露了一手理之律者的权能后，德丽莎便立刻决定将制作衣服的重任交到了尘洛身上。 德丽莎不由分说的拉着尘洛回到了教堂，而芭芭拉已经在不知何时离去了。 真以带可莉在广场上玩为由，拉着云堇也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尘洛和德丽莎两人在空旷的教堂内。 有阿贝多此前绘画的服装草稿，尘洛开始尝试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为德丽莎复刻一件一模一样的演出服装。 “……她们怎么都跑出去了？” 德丽莎有些无语的说道。 “嘛，毕竟可莉要在广场上玩，多去几个人看着点也是好事。” “嗯……那么，制作衣服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德丽莎说道。 “放心吧，只不过，我的方法可能会跟一般的裁缝不太一样……” 总之，制作衣服的尝试开始了。 尘洛毕竟没有采集过德丽莎的身体数据，光照着目测的大小来制作的话，恐怕会有许多不合身的地方。 如果想要细致贴身完美合身一次成功的话，就得，嗯……用丸吞的方法把德丽莎给吞下去才行。 尘洛不想被犹大砸扁，所以打算换成更常规的方法慢慢来。 “我们开始吧，那个……德丽莎小姐，你的身高？” “……145厘米。” 德丽莎别扭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把身高说了出来。 不过，光有身高可还不够。 “那个，还有三围？” “你，你是变态吗？！” 一把犹大不由分说就对着尘洛飞了过来，好在尘洛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此乃必要之牺牲。” 尘洛义正严词的说道。 “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我先做出来一套大概合身的，再对细节的地方进行微微调整吧。” 看着德丽莎抬起手准备叫回犹大，尘洛连忙改口说道。 总之，先按着小女孩的规格做一套…… 理之律者的权能发动，一件漂亮的服装便在尘洛的手中逐渐成型，这是一件伴有不少金色装饰的黑白相间的礼裙。 将礼裙交到了德丽莎的手中，她接过礼裙，一溜烟的小跑到了教堂的柱子一侧，又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瞪了尘洛这边一眼。 “可不准偷看啊！” “……好好好。” 淅淅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教堂里面显得格外悦耳，不一会儿，德丽莎换上了尘洛制作出来的礼裙，小心翼翼的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如何？” 德丽莎问道。 “嗯，还挺不错的。” 这身礼裙上随处可见的金色元素在衬托德丽莎的可爱的同时还为其添上了一抹高贵的气质，而礼裙内摆处的紫色星空的元素则更是增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 不愧是大画家阿贝多，设计出来的这身礼裙确实漂亮。 不过，毕竟是尘洛根据草稿仿制出来的，确实还有许多地方不太完美。 “有没有哪里不合身的？” 尘洛问道。 “左手的袖子，有点长了……” 德丽莎伸出了手，果然这只手的袖子过长，已经完全盖住了她的小手。 “嗯，那就失礼了。” 尘洛走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嗯……” 虽然本能的对这样的接触有一点抗拒，但德丽莎见到对方确实在认认真真的帮自己调整服装的大小和尺寸，也就轻轻咬了咬嘴唇忍了下来，没说什么。 在尘洛的调整下，袖子的长短很快便缩到了合适的位置。 “好了。” 尘洛松开了手。 “这个能力真神奇。” 德丽莎摸了摸袖子，惊叹的说到。 “对吧，我也觉得很神奇。” 理律的权能，确实各种意义上都很好用。 “那……还有这里，这个袖口的花衬，我想再做的大一些。” 德丽莎指了指另一边的袖口。 尘洛的手握上了德丽莎的另一只手腕。 “还有这个裙摆上，我想再加一个金色的月亮。” 尘洛撩起了裙摆的一侧，嗯，不得不说，阿贝多这个半透明的裙摆的设计真是绝了…… “还有，我想在右边的耳朵上加一个这样的紫色的耳环，嗯……等等，我找一支笔和一张纸画给你看。等等，这个我自己戴上去就好了。” 尘洛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与紫色交织的耳环。 “还有还有，我想在马尾的这里加上一个可爱一点的蝴蝶结。” 尘洛端起了她那白色的柔顺长发。 …… 不愧是知名的偶像艺人，对于自己的服饰的要求相当之高。 尘洛围着德丽莎转了老半天，终于按照她的要求一一调整好了身上大多数不合身的地方。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有些近距离的接触，好在德丽莎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十二岁的小女孩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主动要求对方来帮忙的，明白这是必要的接触。 不过，话是这样说，接下来最后一处就…… “好了，还有哪里不合身吗？” 德丽莎扭捏了一会儿，才满脸通红的说道。 “那个……还有袜子和鞋子有点……” 德莉莎攥着裙子，红着脸说道。 为了搭配这身黑白金相间的礼裙，下身选择的是纯白的过膝袜和黑紫色交织的小鞋子。 尘洛毕竟不是专业的裁缝，做出来的过膝袜和小鞋子不合身，也是很正常的吧……！ “咳咳，那就……” 想要调整的的话，就得亲手触摸，细细接触。 德莉莎自然也明白，她低下头，在脑内进行了一会儿激烈的思想斗争，方才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尘洛一眼，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来吧。” 尘洛走近了德莉莎，蹲了下来。 她显得有些紧张，闭上了眼睛，等待尘洛触碰自己。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尘洛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腿上时，依旧让德莉莎的心中猛地跳动了几下。 尘洛的双眸微微眯着，自下而上细细触碰着，仔细的调整着过膝袜的宽细和厚度。 德莉莎的皮肤白皙细腻，完全看不出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过痕迹，搭配上这身礼裙，倒是确确实实像一个可爱的少女。 “好软。” “……你摸就算了，不要发表评价！” 德莉莎紧闭的双眸动了一下，这家伙可真不知道矜持。 “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尺寸。现在倒是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 “你的尺寸比我想象中还要小一号。”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十二岁的身体，五十年来没有任何进步。 “踢你哦！” 德莉莎的双腿不安分的动了一下。 毕竟是能够轻易的挥动犹大的誓约这样巨大的十字架的怪力少女，这轻轻挣扎一下，小腿挣脱了束缚，一jio抵在了尘洛的脸上。 换作一般人，恐怕已经被踹飞了，好在尘洛脸皮厚……不是，实力强，硬是接下了这一jio。 嗯，软软的，香香的。 第十一章 星穹圣诗 “啊，尘洛，你没事吧？” 这一jio踹出去之后，德丽莎慌乱的睁开了眼睛，她对自己的力气还是有些了解的，赶忙收回了脚，略带担心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尘洛。 “没事没事。” “……怎么感觉你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咳咳，没有的事，我们继续。” 尘洛的大手继续攀了上去。 “唔——” 德丽莎憋红了脸忍受着。 总之，在尘洛的努力下，这一身礼裙终于从上到下都完美贴合了德莉莎的身材。 “好了。” 尘洛站起了身来。 “……嗯，谢谢。” 德莉莎松了一口气，欢快的站了起来，转了一个圈，欣赏着这身礼裙。 合身，轻松，可爱，高贵。 “这样子，明天就能带来最好的演出效果了。” 她高兴地说道。 不完美的地方修改完毕后，这身礼裙终于与德莉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TERITERI~” 德丽莎伸出两只小手扮作猫娘，发出了可爱的声音。 “……还真挺可爱的。” 尘洛默默想到。 比起在璃月和稻妻见过的古早风格的服饰，德丽莎这一身带着洛丽塔风格的演出服装倒是确实别有一番冲击力。 “对了，明天你会来看我和芭芭拉的表演吗？” 德莉莎问道。 “嗯，毕竟是我做的衣服，到时候可得看看效果怎么样。” 毕竟，虽然尘洛对音乐不是特别感兴趣，但云堇和真到时候是一定会去的。 这两位，一个是特日日的粉丝，一个作为前一国之君本来就对文化方面的表演颇有兴趣。 “那……你等我一下。” 德丽莎提起礼裙的裙摆，又一路小跑回到了柱子旁，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她换回了修女服，抱着礼裙回到了尘洛的身边。 “这里有三张特等席的票，是全场最好的位置，就送给你当做报酬吧。我和芭芭拉的表演是从傍晚时分开始的，记得准时来哦。” 在兜里摸索了一番之后，德丽莎掏出了三张票子交给了尘洛。 “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德丽莎叫回了犹大，抱着礼裙一路小跑到了教堂的门口，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尘洛慢慢走出了教堂，跟德丽莎在教堂里面折腾了不少时间，外面已然是一片朗朗星空。 “你忙完了？” 那个紫色的身影靠在教堂外的栏杆上，紫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尘洛。 “嗯，算是完成了吧。” 尘洛来到真的身边，望着在广场上一路狂奔的德丽莎回答道。 “感觉怎么样？” “挺软的……咳咳，不是不是，我是说，要说有的话也的确有发现，要说没有的话……倒也确实没发现特别重要的事情。” 近距离的接触德丽莎，当然不止是为了帮她制作衣服这一件事。 当然，对于德丽莎来说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尘洛在意的是另一个事情。 虽然没有跟真明说，但她似乎对自己想要接近德丽莎这一事情知根知底，主动协助自己创造了合适的机会。 通过近距离的接触德丽莎，才能够分析她身上的力量，了解她力量的来源。 嗯，没错，其实尘洛是来干正事的。 对，正事，才不是来摸美少女的腿的…… 既然能够随意的驱使犹大的誓约，那德丽莎使用的毫无疑问是崩坏能，实际上尘洛在接触到德丽莎的肌肤时隐隐也确实能感觉到她体内的崩坏能的存在。 不过，在提瓦特大陆之上，崩坏能的浓度并不高——倒不如说，几乎并不存在。 通过在稻妻经历的神樱大祓，尘洛明白即便有崩坏能残留在这片大地之上，也会很快就被地脉的力量给吸收沉淀了。 那么……德丽莎平常所使用的的崩坏能，是从哪里获取的？ 要知道，尘洛平常行使律者权能所使用的的崩坏能，都是通过体内的两颗律者核心提取的。 律者核心是连接虚数空间的钥匙，通过律者核心，能够随意的从虚数空间获取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崩坏能——当然，作为使用者来说精神力仍然是有极限的。 但德丽莎——好吧，尘洛仍旧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与律者有关的反应，那么她所使用的的崩坏能，究竟是从哪里获取的？ 这可至少是持续了接近五十年的力量，如果没有补给的来源的话，她身上的崩坏能早就应该枯竭了。 ……总不能是每天从犹大身上榨出来的吧？ 当然，尘洛并没有彻底的全方位的彻底接触德丽莎的身体，这个结论可能并不牢固，不过毕竟都那么近距离接触了，他的感觉总不至于还失效吧……！ 而且，从德丽莎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也没有在这方面有所隐瞒。 保护蒙德的英雄是意欲摧毁这里的律者假扮的什么的……目前来看好像并不成立。 “哎，怎么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尘洛无力的吐槽道。 一开始怀疑温迪拿到了风之律者的核心，但从他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反应。 之后又想试图从德丽莎这个崩坏能相关人士身上获取线索，但结果已然是一无所获。 这律者核心，究竟藏在哪里？ “总之，就先享受风花节吧。” 真伸出双手，似乎准备故技重施让尘洛抱她回去。 不过，这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算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身上可还有德丽莎的香味呢。” …… “她将银河纺成轻纱，将群星点作坠饰，日月双辉是她的灵眸，星辰闪耀是她的颂词。” 翌日的傍晚，教堂前的大广场上，在风之神巴巴托斯的雕像之下，几乎全蒙德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著名偶像特日日和芭芭拉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接下来，民众们翘首以盼的特日日的个人新曲也将随之发布。 而全程担任这两位偶像的主持人的，居然是那位无名的吟游诗人，温迪。 他弹动了手中的竖琴，悠扬的声音飘然而出。 “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欣赏，特日日为我们带来的全新作品——” 随着温迪的宣言，德丽莎穿着那件尘洛制成的礼裙，回到了舞台中央。 第十二章 一定是愚人众干的！乆乆乆 “钢铁织就的蓝色眼瞳，我生于这个腐朽的世界……” “……却偏偏与你相遇……” “……为何你却翩然而逝……” “……就像感情已消逝的我，要独占全部的光芒一样。” 甜美的歌声回荡在大广场之上。 身穿礼裙的德丽莎独自一人伫立在舞台的中央，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风吹拂起了她柔顺的长发，显露出她那圣洁的容颜。 星河遍布的天空，与舞台上的她此时的穿着互相映衬，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难怪德丽莎说一定要这身衣服……不过，这温迪还挺辛苦的，一边要当主持人一边还要当气氛组。” 台下，尘洛三人早已来到了最好的位置，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虽说尘洛对音乐不是特别感兴趣，但也确实在这个过程中被芭芭拉和德丽莎的歌声折服。 只是看到温迪在一旁偷偷卖力的吹起微风来烘托气氛的样子，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说起来，上次温迪喝醉的时候好像说过德丽莎唱的所有歌都是他亲手写的来着。 这也意味着一件事情—— 恐怕这五十年以来，这个嗜睡的家伙都没有休息过。 这可是很异常的事情。 虽然没有得到过确认，但尘洛一直认为，风之神巴巴托斯选择的沉睡，与雷电影选择的制造将军代替自己来执行一切一样，是为了规避磨损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他，只会在蒙德陷入危机的时候醒来。 譬如，劳伦斯家族压迫蒙德众生，几乎要颠覆一切的时候，他协助了温妮莎，推翻了劳伦斯一族的统治，为蒙德开创了崭新的时代。 譬如，与特瓦林一同对抗那来自深渊的漆黑魔龙【杜林】的时候。 在和平的时候，他会选择长眠，而倘若他已经接连五十年没有休息过了，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舞台上正在卖力的歌唱着的这位少女，令那位巴巴托斯十分关注，不敢怠慢。 这个中缘由……尚且还不明了。 晚会结束，尽管在场的狂热粉丝们还有一些久久不愿离去，但在西风骑士团的骑士和天命教会的修女们的疏导下，人流终于还是渐渐散去了。 当然，尘洛、真和云堇三人还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毕竟德丽莎在登台表演之前说过，结束之后要宴请他们——作为庆功宴。 云堇已经一溜烟的跑到舞台后面去帮忙了，现场倒是只剩下了尘洛和真坐在一块儿。 “说起来，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用权能去帮德丽莎做衣服？” 回想起刚接到帮助德丽莎的任务的时候，真曾经用眼神阻止过他直接去帮忙。 听到尘洛的疑问，真倒是轻轻一笑。 “一帆风顺的旅途并不容易让人记住，只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才能在人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德丽莎，也是一样的，如果问题解决的太过简单的话……你又怎么能有机会那样单独接近她，乃至于让她对你留下印象呢？” 在接连受到绝望的打击之后迎来的希望，才显得更为可贵。 “……原来如此。” “怎么说，我也曾经当过那么久的一国之君，笼络人心的方法，还是略知一二的。” 无论如何，德丽莎这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蒙德的历史上的存在现在在这里如此活跃，都一定与出现在这里的尚未辨明的异常有所关联。 就目前而言，与她搞好关系，也更方便在蒙德展开事务。 尘洛也打算继续调查与德丽莎相关的事情。 “你还打算继续调查关于德丽莎的事情吗？” 真轻声问道。 “……嗯，我始终觉得她会是个突破口。” “我会帮你的。” 温柔的前神祇如此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毕竟，昨晚回去的路上她都不让自己碰—— “要说不在意，当然是假的。只是比起我个人的感受来说，大局的事情才是更加重要的，我……自有分寸。” 紫色的眼眸看着尘洛，真的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过我可都记在心里呢，事情结束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嗯。” 但是，就算是这样温柔贤惠、仿佛能包容万物的雷电真，也会遇上难以处理的事情，比如…… 演唱会成功的举办之后，德丽莎带领着一众亲友团以及尘洛三人来到了城里的猎鹿人餐厅。 尘洛所熟知的那些西风骑士团的骑士们——琴团长，凯亚，丽莎，安柏，优菈，当然，还有可爱的小可莉，都一一到场，来为德丽莎和芭芭拉庆祝。 “来来来，不要客气。” 在猎鹿人餐厅的包间里，德丽莎兴高采烈的给大家分享着苦瓜汁——她最喜欢的饮品。 “德丽莎前辈，你偶尔也应该吃点苦瓜以外的……” 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在骑士团加班的缘故，尘洛来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琴团长出面，其他的几位西风骑士，倒是在蒙德做冒险家任务的时候在各处撞见过。 “我就是喜欢苦瓜嘛。” 德丽莎撇了撇嘴。 这猎鹿人餐厅之所以有苦瓜和苦瓜汁售卖，还是她几十年前向当时的店长推荐的。 “呃，我的话，苦瓜汁果然还是……” 望着眼前的绿色液体，真似乎有些轻轻皱眉。 偷偷以大家看不见的角度，她轻轻扯了扯坐在一旁的尘洛的衣角。 这意图不言而喻，想让尘洛帮她偷偷把苦瓜汁给换成别的味道。 尘洛原本还打算假意拒绝，逗一逗她，不过对上了她那惹人怜爱的央求表情之后，便不由自主的无法拒绝的应了她的要求。 餐桌上的话题几乎都是有关于风花节期间的事情——可莉差点又在哪里搞出破坏，教堂的修女罗莎莉亚一到下班的点就溜得不见人影，晨曦酒庄的卢姥爷亲自出席了谁家的宴会，昨天冒险家协会出了个任务达人…… 话题不经意间，又回到了德丽莎被偷窃的那件衣服上。 虽然尘洛帮忙解决了演出服装的危机，但真正的小偷，可到现在还没有就范呢。 德丽莎将杯中的苦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做出了尘洛熟悉的那个动作。 乆乆乆。 “……总之，一定是愚人众干的！” 第十三章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天过去了，偷衣服的小贼还没在城里被抓到，在这蒙德，敢这么做的，只有前段时间被我打跑的那些家伙。” 德丽莎气鼓鼓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盗宝团混进来偷走了呢？” 安柏问道。 那些家伙为了钱财和宝藏，什么都做得出来，风花节人流繁多，他们混进城里来搞事的几率，也不小。 实际上，安柏自己就已经收拾了不少盗宝团了。 著名偶像特日日的最新演出服装，似乎也能算得上是宝藏了。 “我之前跟我的线人打探了一下，这两天的黑市上并没有类似的物件流通的消息呢。” 戴着眼罩的男子，凯亚耸了耸肩，回答道。 “可莉，你觉得呢？” 德丽莎摸了摸正在用心的啃鸡腿的小可莉的头。 “呃，嗯……可莉不知道哦。” 纯真的小家伙并没有配合德丽莎的演出。 “……所以，我还是觉得是愚人众偷走的。” 德丽莎如此宣布道。 在尘洛来到蒙德城之前，就已经发生过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试图袭击那位巴巴托斯的事情了。 当然，在德丽莎的介入下，这里的女士并没有成功，并且也因此惊动了西风骑士团和天命教会的人员。 并且，以这件事情为由，西风骑士团强硬的驱逐了愚人众，将他们赶到了龙脊雪山之上。 嗯，要说对德丽莎有报复心理的话，到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个偷衣服这种事情吧…… 怎么也不像愚人众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说他们不死心，试图勾结什么劳伦斯家族的落魄贵族试图再来颠覆蒙德什么的，才比较像他们的风格。 尘洛瞥了一眼一脸言之凿凿的德丽莎，又看了一眼余下的其他人，用目光向他们询问着“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在被回以了“是的，她一直就是这样的”的眼神之后，尘洛无奈的耸了耸肩。 有强大的实力做背书，似乎确实可以这样任性的做决定。 好在她的利害关系与蒙德的众人一致，不然免不了成为一个混世魔王。 不过，找愚人众的麻烦这种事情，西风骑士团的大家都喜闻乐见，也就随她去了。 “德丽莎前辈，我之前去调查过，现在愚人众的绝大多数部队，除了小股部队还在风龙废墟或誓言岬之类的区域游荡，其他都盘踞在龙脊雪山之上。” 优菈放下了餐叉，向德丽莎说道。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明天我就动身去龙脊雪山，找他们的麻烦去。” 德丽莎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比起在座的几位西风骑士，她比他们更明白温迪的真实身份是风之神巴巴托斯一事。 他算是自己的老朋友，虽然不明白愚人众为什么要袭击神明，那么无论是为了帮这位老朋友还是为了保护蒙德，她能做的都只有一件事情。 把他们驱逐出去，一个不留。 将他们从城里赶到雪山上，本来就只是第一步罢了——她可是看愚人众不爽很久了，只是之前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去做这件事情。 不管是不是他们偷的，这都是她向他们继续发难的一个理由。 听到德丽莎要去龙脊雪山的消息，可莉突然抬起了头。 “德丽莎姐姐，阿贝多哥哥去了雪山还没回来呢，你要是见到了阿贝多哥哥，记得让阿贝多哥哥回来过节哦。” “嗯，放心，我会的。” “德丽莎前辈真的打算到龙脊雪山上去吗？要不要带几个帮手……” 琴团长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对龙脊雪山的情况比较熟悉，要不然，让我与德丽莎前辈一起去吧。” 优菈主动说道。 “虽然这个提案不错……但是优菈你这几天约好了要跟安柏一起去玩的吧？” “……我们没关系的，还是德丽莎前辈的事情比较重要。” 安柏急忙说道。 “没事，反正阿贝多还在雪山上，他对雪山也很熟悉，到时候找到了他就行了，你们还是好好休息吧，难得的风花节，就不要让你们为我的私事再麻烦了。” 德丽莎的眼珠子旋即一转，望向了尘洛。 “不过，要是哪位从远方来的旅人愿意一同到雪山之上一探究竟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她直勾勾的盯着尘洛，这话里的意思不能更直白了。 龙脊雪山那种危险的地方，对于前来蒙德求学的云堇自然是不太合适去的，而至少看上去非常柔弱的雷电真也不会是优秀的人选。 只有尘洛这个短短时间就在蒙德的冒险家协会出了名的“任务达人”，才能胜任这个任务。 不过正好，反正尘洛也正好打算去龙脊雪山上一探究竟。 龙脊雪山是他还没去调查过的地方，而德丽莎也是他目前十分在意的的存在，趁着这个机会，或许可以一次完成两件事情，多是一件美事。 “交给我吧。” 尘洛回答道。 …… “真，你不打算去吗？” 返回居所的路上，尘洛向真问道。 “嗯，我在蒙德城里还有些比较在意的事情。” “在意的事情？” “昨晚你在教堂里面对德丽莎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可也没有闲着哦，我在城里有一些新的发现，不过还需要再调查确认一下呢。” 真轻轻地说道。 蒙德城里的话……嗯，应该还算是挺安全的，而且真身上也有伊甸之花护身，应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尽量跟西风骑士团的成员待在一起吧。” “放心，我自有分寸，而且小可莉似乎特别喜欢我呢，这几天我就带着她在城里四处走走，再顺便摸清楚情况吧。我想，等你从雪山回来，我就大概能查清楚一些事情了。”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尘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现在跟你说，你也没办法同时调查两边的事情呀，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说好的，兵分两路，你和德丽莎去龙脊雪山看看，我在城里稍微调查一下，等你回来我们再汇总信息吧。”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冒险，要是遇上危险的话，呼唤我，我会立刻赶过来。” 第十四章 德丽莎·颂歌 虽然龙脊雪山距离蒙德城有一段距离，但凭借雷霆的速度，尘洛全速飞回来的话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嗯，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真轻笑着挽上了尘洛的胳膊。 “不过，昨天的事情就算了，你们两人跑去雪山，可不准再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呀。” …… 翌日。 尘洛早早的离开了临时的住所，来到了蒙德城的大门口，在这里等候德丽莎。 “唔……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到了约好的时间，白发的少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远处走来，在她的背上，仍旧背着那把巨大的十字架。 “早，德丽莎。” 毕竟尘洛不需要睡眠，夜晚的时间，他都用来冥想了。 今天的德丽莎，比起之前又更换了一套服饰。 不是包裹全身的黑色修女服，也不是昨日在会场舞台上穿着的那套星穹圣诗。 虽然外形仍然能看出来带有修女的一些特点，但整体的色调都改为了红色和白色，与蒙德的秀女服饰格格不入，头上则覆盖上了薄薄的透明轻纱。 比起修女，或许更应该被称为圣女。 “看……看什么看？” 见尘洛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德丽莎老脸一红，不经意间晃动了一下背上的犹大，隐隐在威胁尘洛。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穿着之前那套黑色的修女服去雪山呢。” 用来表演的星穹圣诗设计上就带有群撑，并不适合战斗。 “那件衣服是用来执行一些轻松简单的任务的，这次要去龙脊雪山，我想，还是换上这身更适合战斗的服装吧。” ……更适合战斗吗。 尘洛狐疑的看了德丽莎这一身。 “这些衣服都是你找阿贝多设计的？” 看不出来啊，阿老师这么有品位。 “他确实帮我设计了不少衣服，不过城里的裁缝店也帮我做了不少常服，我可是有一整个房间的衣服呢。” 德丽莎骄傲的说道。 果然，女孩子都喜欢新衣服…… “好啦，我们出发吧，可不要被落下哦，在正午之前，我们就要到达龙脊雪山。” 德丽莎伸了个懒腰，突然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一路向着城外飞奔而去，完全不像身上背着犹大的誓约这样巨大的重物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跑了。” 尘洛的脚底轻轻泛出雷光，也一路跟随了上去。 “……这家伙，好像还挺轻松的样子。” 德丽莎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要向外飞奔，只是想要通过这种简单的方法，测试一下尘洛的能力。 毕竟尘洛在城内虽然展露过奇妙的构造能力，但在战斗方面还没有什么表现。 让他跟着自己去雪山，一方面是想探一探他的本事——毕竟虽然没有在城里战斗过，但德丽莎本能的能感觉到尘洛的气息并不弱。 一位强者来到蒙德……对于她这位新蒙德的守护者来说，是必须要关注的事情。 他是微风拂过的过客？还是为蒙德带来新的风暴的麻烦？这是必须确认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则是德丽莎也隐隐感觉到了，他所使用的的力量与自己是一样的。 那个她还未曾知晓名字的名为崩坏能的力量。 正如同尘洛对德丽莎的存在十分好奇一样，德丽莎也对尘洛这一存在十分感兴趣。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类”之间的互相吸引。 “……话说，德丽莎你的这把犹大是从哪里来的？” 尘洛与德丽莎一边狂奔，一边闲聊了起来。 毕竟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神之键，不是什么街边铁匠铺就能打造出来的武器。 这也是尘洛在提瓦特大陆遇到的第二把神之键，第一把伊甸之星是被若陀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这第二把却早已在德丽莎的手中用了几十年了。 “犹大吗？嗯……是艾莉丝交给我的。” 德丽莎随口回答道。 艾莉丝，艾莉丝，她与德丽莎之间，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人是艾莉丝带回来的，神之键也是艾莉丝找回来的。 对了…… “德丽莎你在来到蒙德之前，是在哪里生活的呢？” 尘洛问道。 “……” 德丽莎倒是沉默一会儿。 “我……想不起来了，似乎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能记起来的，就只有艾莉丝和这把犹大的誓约。” “不记得了吗……” 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艾莉丝才知道了。 正午时分，德丽莎和尘洛如愿的抵达了龙脊雪山的脚下，来到了冒险家协会在这里搭建的临时营地。 “我们到了。” 因为风花节的缘故，这处营地倒是暂时没什么人员驻守，德丽莎和尘洛走进营地，随意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息。 “龙脊雪山这么大，要怎么找出愚人众所在的位置？” 虽然尘洛可以用雷律的权能轻松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德丽莎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到雪山找愚人众麻烦的。 “这个简单。” 德丽莎把背上的犹大放了下来。 “让你看看犹大的一百种用法。” 她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块衣服的碎片。 虽然也是白色的衣物，但显然不是德丽莎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的。 “这是上次帮温迪拦截攻击的时候，从【女士】身上的留下来的。” 德丽莎说着，将这块衣物塞到了犹大的内部。 “……犹大能够感受到我的思想，只要将与目标相关的痕迹或者物品放到犹大的身上，再在心中默念想要追击敌人，你看，就会变成这样。” 原本巨大的犹大的誓约在德丽莎的操控下不断缩小体型，并从中释放出了金色的锁链。 最终，它变成了能够被德丽莎握在手中的大小，而从其中释放而出的金色锁链，似乎为二人引导着前进的方向。 “这就是犹大的【追猎模式】，两百公里以内的任何目标，都无法逃脱犹大的锁定。” 只要顺着锁链的方向追击，就能轻松的找到【女士】的所在之处。 “……好了，就让我们来给她一个惊喜吧。” 第十五章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冰雪飞舞的龙脊雪山之上，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正坐在愚人众在这里搭建的临时营地里。 或许对脆弱的蒙德人而言，冰雪覆盖的龙脊雪山是一座没有温度的地狱，但对于愚人众这些来自比蒙德还要更加偏向北方的至冬人来说，却是恰到好处的合适。 在这里，仿佛又能听见冰之女皇的低语，被她的坚冰包围。 而对于【女士】本人来说，这里的环境也更令她感觉到舒适。 但是无论如何，她作为执行官来到蒙德任务，是获得风之神巴巴托斯的神之心，而现在，这一步受到了奇异之人德莉莎的阻拦。 这是冰之女皇亲自赐下的任务，是他们洗净这个污秽世界的第一步。 冰之女皇的理想，是这世间最为高洁而纯粹之物，是要将短视愚昧的诸神和那污秽漆黑的深渊，一并用沉默的冰洗净。 为此，尘世七执政的神之心，是必要的。 当然，并非所有的愚人众执行官都接下了为女皇夺来神之心的任务，而女士之所以主动选择来到蒙德，除了要为冰之女皇的梦想献上一份力以外，也含有她个人的私心。 因为，她本就来自蒙德，来自五百年前的蒙德。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这是她原本的名字——当然，已经许久未曾使用过了。 彼时的西风骑士团，曾经有一位被称作【幼狼】的西风骑士，他是西风骑士团的副团长鲁斯坦，是守护蒙德的中坚力量，也是那时还只是一位普通的蒙德少女的罗莎琳的倾慕之人。 当鲁斯坦因为职责而心生疲惫时，便会来到蒙德的广场之上，倾听少女的歌声。两人互生情愫，虽然没有吐露爱语，但彼此的心意，对方都明白。 一日，罗莎琳决定前往须弥的教令院进修，去掌握更加高深的元素知识，以此来更好的帮助鲁斯坦保护蒙德。然而，在她在须弥学习的日子里，那场为尘世七国都带来了无尽灾难的深渊入侵，突然降临了。 须弥的草之神亦在这场战争中陨落——罗莎琳急忙的赶回了蒙德，听闻的，却是鲁斯坦的死讯。 她所珍视的人，所珍惜的过去，所期盼的未来，都在那一刻碎裂了。 是谁的错？ 是没有履行好执政之位，保护蒙德那位风之神。 是打开深渊之门，将魔物放逐到世间的那古老国度。 是那污秽不堪、魔兽遍布的深渊。 是——这个世界。 流尽了血与眼泪，她化作了永恒燃烧的炎之魔女，以生命之火焚烧魔物，试图对这个世界复仇。 即便蒙德的战火已然平息，她也仍然孤寂的在荒野上行进着，寻找着敌人。 以人类之躯承载那样的力量当然不可能是永恒的，但在她完全燃尽自己的生命之前，愚人众的执行官，【丑角】找上了她。 冰之女皇的冰雪之力封印了她的常燃之火，延续了她的生命，而冰之女皇的宏大愿景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向这个世界复仇，无论是神座，还是深渊。她会为了冰之女皇燃尽世间的一切。 按照原本预定的计划，要取得那位巴巴托斯的神之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它是放弃了王位的信仰，选择沉睡的存在，比起璃月的摩拉克斯和稻妻的巴尔，它的身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力量。 对付摩拉克斯，要用契约的方式的去平等的交易；对付巴尔，也能够利用人偶的特性去钻她的漏洞。 而对付巴巴托斯，只要强取豪夺的就行了。 女士原本还计划在蒙德的任务结束之后前往璃月或者稻妻，继续去收缴另外两位魔神的神之心——毕竟之前有收到过来自稻妻的请求支援的通讯。 但是那个叫德莉莎的女人，阻拦了她的计划。 针对巴巴托斯的袭击虽然称不上天衣无缝，但卡在风魔龙之乱刚刚结束的时间点也是个很好的时机，她也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夺去它的神之心。 但那个女人巨大的十字架挡在了巴巴托斯的面前，挡下了女士的偷心攻击。 当然，比起德莉莎本身，女士更加忌惮她手中的那把十字架。 那把十字架似乎拥有奇妙的能力，当女士的攻击被它挡下的时候，她所感受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冰雪与对方的力量碰撞，而是—— 宛如冰雪消融一般，她的元素力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那把被称为犹大的誓约的武器……或许对女士来说，是个天敌。 女士看了看被她放在桌上的纯白法器，其中雕刻着奇异的装置。 这边是她从冰之女皇那里得到的邪眼。 并且，与其他的执行官们有所不同，这个装置不仅仅是极致的力量之证明，更是维系着女士的生命的枢纽。 假如拂去冰雪，让炎之魔女再度降临，她依然会因为常燃之火迈向终局。 当时毕竟是在蒙德城内，偷袭不成，女士只能被迫暂时撤退。 但不论如何，她来到蒙德的目的都是夺走巴巴托斯的神之心，虽然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但她不会因为一个德莉莎退缩，她还可以组织起第二次，第三次的尝试。 正当女士在谋划着针对巴巴托斯的新阴谋时，营地外传来的巨大的声响。 那是重物砸在地面的声音，其力道之大几乎让这里的岩层轻轻颤动。 除以之外，还有晴天落下的雷光轰鸣之声，在营地之中不断炸裂，扫清着愚人众的士兵。 女士连忙走出帐篷，只见不远处的营地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面对四周包围着她的愚人众士兵，轻松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巨大十字架随后，带着它跳跃到了空中。 “看好了，犹大，还可以这样用——世界第一可爱重击！”⑥⑧③,⑦ ②ο：⑨. ⑨⑤ 德莉莎猛地用力一挥，犹大的誓约在她的蛮力下再次势大力沉的砸在了地面上，掀飞了试图靠近的愚人众士兵，令他们被砸飞撞到了山壁之上昏死过去。 随后，德莉莎轻柔的身躯落在了十字架上，无所畏惧的盯着面带愤怒与惊愕的女士。 “来做个了断吧，愚人众。” 第十六章 德丽莎VS女士 五分钟之前。 尘洛和德莉莎跟随着犹大的誓约很快便找到了愚人众的营地所在，在隐秘的远处眺望着愚人众的营地。 “需要我做些什么？” 尘洛问道。 “我直接去对付女士，你帮我把那些杂鱼清理一下吧。” 德丽莎背着犹大起身，准备出击。 “我可不想在对付那家伙的时候，还被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杂鱼干扰了。” “你倒是对我还蛮有信心的，万一我连一个愚人众士兵都打不过怎么办？”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德莉莎挑衅的看了尘洛一眼。 “如果你要是真不行，就躲在这里，乖乖的看着我大杀四方吧。” 这是不能更明显的激将法，不过她也想趁这个机会，看看尘洛能够使用的力量。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展示一下吧。” 尘洛伸出了手，眼眸之中流过淡淡的紫光，天空之中，某种力量回应了他的呼唤。 不是下雨天也可以打雷，天晴也不能掩盖雷霆的威光。 “德丽莎，你见过晴天霹雳吗？” …… 愚人众的营地之中，女士与德丽莎互相凝视着对方。 “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小矮子。” 女士轻蔑的说道。 “不来到这里，怎么能把你痛扁一顿呢？” 德丽莎自信的站在犹大的誓约上，从这个高度，她才能俯视女士。 “呵呵……你倒可真是自信，上次是在蒙德城里，我忌惮西风骑士团和天命教会，才没有对你出手，但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 “自大的人，可是会吃苦头的哦。不过你要是愿意自己滚出蒙德，倒还能为我省些力气。” 德丽莎说道。 “真正盲目自大的……恐怕是你吧？” 女士冷笑道。 战斗，一触即发。 “代行冰之女皇的恩威，不容僭越。” 女士的双眼一寒，身旁的纯白法器应声飞舞。 冰之女皇赐予的力量激发，女士没有丝毫犹豫，让寒冰的力量充斥整片空间。 对方自己送上门来，倒是应了女士的心意。 只要解决掉这个小矮子，在蒙德就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她推进抢夺神之心的计划了。 虽然那把诡异的十字架让她有所忌惮，但女士并不认为自己的实力会逊色于这个小矮子。 灰白的裙袍轻轻挥动，女士伸出手，这片流转着寒流的空间在瞬间凝固。 龙脊雪山的冰冷环境，天然增幅了她身上的冰之女皇的力量。 以德莉莎为中心，密密麻麻数量难以预计的冰刃凝结成型，将她包围其中。 毕竟先前已经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女士对德莉莎的实力有一些认知，因此并没有放什么试探之技，上来就是一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围袭杀招。 所有的冰刃尖锐的一端都对准了德莉莎，只待女士一声令下，就要一拥而上，一齐刺穿她的身躯。 所有胆敢阻止至冬国前进的步伐的，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尘洛则是寻找到了一个高处，一边从高处注视着德莉莎和女士的战斗，一边不断从天空落下雷霆，阻止外围试图进入战场中心的愚人众。 女士的手轻轻落下，漫天的冰刃如落雨一般坠落，飞速的刺向了德莉莎。 德莉莎轻轻一笑，从犹大的誓约上一跃而下，同时大声呼唤道。 “犹大！展开！” 巨大的十字架响应少女的呼唤，讯速地向两边延伸展开，并且从其中依次露出了十二把灵枪。 面对漫天的冰刃，德莉莎抽出了其中一把灵枪握在手中，余下十一把则从十字架上猛烈的发射了出去。 德莉莎深吸一口气，快步迎面向着冰刃之海冲去，而那余下十一根灵枪则为她冲散了试图靠近的冰刃，为德莉莎开辟出了一条接近女士的道路。 尽管也有冰刃砸在了犹大的誓约上，但冰元素凝结而成的力量并不能伤害到十字架分毫。 犹大的誓约，相比普通的武器需要使用者一直拿在手中进行使用，它具备自动索敌和攻击的能力。更准确的说，它是一台十字架形的自律炮台。 即便德丽莎并没有接触它，它也能够自动地为它的主人提供火力和支援。 跨过了冰刃覆盖的领域，德丽莎手持灵枪讯速地接近着女士，随身的十一把灵枪为她抵御着冰雪的侵袭，转眼之间，她就已经贴近了女士的身边。 “哼。” 女士低哼一声，手中的纯白法器闪耀，巨大的冰墙在她的身前竖立起来，试图阻止德丽莎的步伐。 “破！” 德丽莎用力的挥出手中的灵枪，附带着能量抑制效果的长枪轻易的击碎了坚硬的寒冰，不过随着冰墙化作冰雾粉碎，原本女士所处的位置已然是一片空荡，而四周的环境，也被冰雾覆盖，遮蔽了视线。 自冰雾之中，不断有冰刺从各个角度飞来。 “哈，这种小把戏……” 德丽莎挥舞灵枪轻松的挡下了袭击，随后呼唤着犹大改变形态。 “犹大！封锁模式！” 身边的灵枪自动返回了犹大的所在之处，数秒之后，金色的锁链再度从十字架中射出，没入了冰雪的风影之中，自动追击着敌人。 这些金色的锁链与德丽莎用来搜索敌人用的、完全放弃了战斗能力的追猎模式有所不同，由于附加了十分强力并且高精度的【约束】能力，能够自动索敌的范围降低到了一百米，但只要被这些金色的锁链缠上，约束的权能就会抑制对方身上的能量流动。 如果接触的面积够多，便能够完全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和作战能力。 果不其然，金色的锁链在风雪之中搜索了片刻之后，自其中传来了一声闷哼，随后，漫天的冰雪消散，女士的一只手臂已经被锁链缠上了。 “啧，这个东西，果然对我来说很麻烦……”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金色的锁链瞬间缠遍了女士的全身，彻底压制住了她的行动。 “我赢了。” 德丽莎手持着灵枪，来到了被锁链压制，被迫跪倒在地上的女士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哈，诡异的十字架，如果没有了它，你又还剩下多少本事呢？” 女士不屑的说道。 “能够得到它的认可，就是我的本事，不服的话你也用一个试试？” 金色的锁链缠的更紧了一些。 “……我曾经调查过你的来历，可惜一无所获，但就像我对你并未完全了解一样，你对我……也有所不知，不是吗？” 女士冷笑了一声。 “嗯？” 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了两人的头顶。 那是女士趁着风雪包围这里的时候在高空制造的巨大冰锥，在被犹大的锁链封锁了能量之后，它们自然也失去了能够漂浮在空中的力量，猛地向着二人所在的地方坠落而来。 德丽莎被迫暂时后跳，回到了犹大的誓约身边。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能逃脱犹大的封锁，现在的你，已经没办法再使用元素力了。” “……那正合我的心意。” 尽管在被犹大的锁链纠缠的情况下，女士身上的冰雪已经暂时停止了流动，但……那也只是她的表层。 她的这幅身躯，本就只是被冰之女皇的恩赐影响，暂时维持的容颜。 当犹大的誓约破除了她这层冰冷的外壳之后，女士真正的姿态，才会因此而展露出来。 巨大的冰锥在瞬间被灼烈的火焰融化，滔天的热浪自女士所在之处席卷而来。 【炎之魔女】再度展现出了她本来的姿态。 第十七章 魔龙杜林的沉睡之地 犹大的誓约抑制了冰之女皇用来维系女士生命的寒冰，却也令其暴露出了原本炎之魔女的形态。 在这形态转变的瞬间所引起的冲击之下，女士也挣脱了金色锁链的束缚，化作一团火焰飞到了远处，重新凝聚出了形体。 这浑身上下燃烧着无法熄灭的常燃之火的形态，才是女士真正的姿态，比起寻常的人形，现在的体型膨胀了许多，如同一只巨大的飞蛾一般。 女士挥了挥手，巨大的火焰向着德莉莎冲击而来，炽烈的温度净化了沿途的一切风雪。 “哼。” 德莉莎从犹大的誓约上扯下了几根锁链，轻松的打散了这团炽热的能量。 “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飞扬跋扈的泼妇，现在看来，似乎原本也不是这样。” 这副燃烧着的火焰的飞蛾之形，显然并不是通过神之眼的力量做到的。 且不论在女士的身上根本不存在神之眼这种东西，一心憎恶神明和这个世界的她，也不会接受来自高天的馈赠。 她只是单纯的令自己超越了人类的形态，凭借自己的力量化身为了永燃不尽的烈焰。 比起用“人类”来定义这个形态之下的女士，或许“元素生物”才更符合她现在的情况。 如果没有坚定的决心，不变的意志，显然是无法做到这件事的，而这，与女士现在的言行和状态，显然并不一致。 “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 女士扬起了手，在她巨大的身躯周边，浮现出了数量难以预计的火球，每一颗的力量都被先前召唤出来的冰刃要强大的多。 “它会改变我的性格，改变我的梦想，改变我的记忆……但唯独不会改变的，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憎恨。” 火焰落地，应声炸裂，她凭借一己之力，硬是让这冰冷的龙脊雪山之上，出现了一片人间炼狱。 …… 在德莉莎与女士交战的时候，尘洛也没有闲着。 除了在帮助德莉莎阻止外围的愚人众士兵进入战场，他也全力放大了自己的意识，探寻着这座龙脊雪山上的可疑存在，试图寻找与崩坏能有关的其他迹象。 这座雪山果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在蒙德城和其他区域所未曾发现的崩坏能痕迹，在这里到处都是，他果然没来错地方。 而这些崩坏能违反常理流通的方向，都被引导向了某一处地方。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应该是……” 眠龙谷，魔龙杜林的骸骨沉睡之地。 坎瑞亚的炼金术师【黄金】莱茵多特的得意之作，身上携带着来自深渊的祝福，战斗力更是异常的强大。 即便在被特瓦林和风之神巴巴托斯联手击败后，它那异常恐怖的生命力也没有完全消解，魔龙的心脏，至今仍旧在冰雪覆盖的龙脊雪山之上跳动。 雪山的地脉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受到了来自天空岛的判罚之钉的影响，失去了正常的作用，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崩坏能能在这里违反常理得了流通的原因。 不管这么做的人是谁，将崩坏能聚集在魔龙杜林的身上，这将导致的后果，只有一个。 如同影向山下的瘴晦瘤一般，崩坏能与魔龙杜林残留的强大生命力结合之后，或许会诞生出强度难以想象的崩坏兽。 “等德丽莎这边完事了，就跟她去眠龙谷看看吧。” 要靠攻击物理摧毁杜林的心脏恐怕还有些麻烦，恐怕会引起它自律的反扑，就像当初瘴晦瘤尝试的自保行为一样，魔龙的心脏可能会污染这座雪山。 魔龙杜林之血，对提瓦特的生灵而言，可是十成十的剧毒，下到普通提瓦特人类，上到元素生物特瓦林，都无法逃脱魔血的侵蚀。 不过要是能靠德丽莎和犹大的誓约来处理的话，倒是方便许多，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约束之律者的权能，能够轻松并且无害化的处理这样的麻烦。 正当尘洛这样考虑着的时候，下方的德丽莎和炎之魔女的战斗，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说实话，这场战斗其实根本没有悬念。 ……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原本的愚人众营地已经被火焰烧尽，冰雪也未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现场剩下的只有泥土原本的颜色和裸露的岩层。 而犹大的金色锁链，也再度缠在了巨大的女士的身上，巨大的飞蛾无法再挥动翅膀，只能沦为德莉莎的囚徒。 犹大的誓约作为十字架型的武器，其搭配的锁链与长矛原本就是针对巨型生物进行拘束来使用的。连四风守护之一的特瓦林都要臣服在犹大的封锁能力之下，更遑论区区女士了。 无非是从冰变成了火，但对于能够抑制和无效化任何形式的能量的犹大的誓约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实际上，女士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但自始至终都没能够对德莉莎造成任何伤害，这是完完全全的碾压局。 对付一名愚人众执行官，对德莉莎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德莉莎站在被锁链拘束，无法动弹的女士身前，手中拿着从十字架上取出来的灵枪。尽管距离十分接近，但她身上的火焰甚至无法穿透锁链的包围，令德莉莎感到任何一丝炎热。 这回，德丽莎已经用上了所有的约束锁链，彻底压制住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没有再给女士一丝逃脱的机会。 而只要将手中的灵枪插入女士的心脏，就能熄灭她永恒的心之火，了结她的生命。 但是，要做出这最后的裁决的时候，德丽莎却有了一丝犹豫。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关于眼前之人曾经的名字，在上次她试图袭击巴巴托斯之后，德丽莎就已经从巴巴托斯那里了解到了她的故事。 虽然一时兴起打算将愚人众彻底驱逐出蒙德，但因悲惨的命运而憎恶世界之人，究竟是否应该由自己去给予她解脱？ 而这瞬间的犹豫，也给了女士最后的机会。 “……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德莉莎。真正的战士，可不会在将要杀死猎物的时候感到犹豫。” “……？！” 第十八章 通往地狱的邀请函（上） 猫尾酒馆，蒙德城内名声仅次于迪卢克老爷一手开办的天使的馈赠的酒馆。 真带着小可莉，来到了这里。 “可莉知道猫尾酒馆哦，迪奥娜姐姐就在这里工作，她是个好人！‘靠一己之力摧毁蒙德酒业’的想法好有趣，可莉也要用炸弹来帮忙！——呃，虽然不太懂什么叫做‘蒙德酒业’，是怪物吗？” 可莉童言无忌的说出了恐怖的话语。 “啊哈哈……我觉得，迪奥娜小姐的想法应该不是在物理意义上摧毁蒙德酒业……” 与真和可莉同行的，还有一位银发的少女。 骑士团的女仆，诺艾尔。 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西风骑士，但诺艾尔已经在骑士团内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如果说琴作为代理团长，是如今蒙德最忙最费心的人，那么诺艾尔，恐怕就能排到第二位来了。 “交给我吧，什么都给可以交给我。”——是这位西风骑士团的女仆的口头禅。 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她什么都能做到。 也正是因为过于热心，并且容易轻信他人的言语，琴团长才一直没有让她通过西风骑士的考核，成为一名正式的西风骑士。 单凭资历和实力，恐怕绝大多数的西风骑士都比不上诺艾尔。 正是为了让这位一直为蒙德人费心费力的女仆小姐能够在风花节期间好好休息一下，琴才特意嘱咐凯亚，把“看好可莉”的任务隆重的交到了诺艾尔的手上。 当然，任务的形式其实就是与真一起，陪着可莉在蒙德城内四处玩耍。 与天使的馈赠一样，猫尾酒馆除了酒之外，也提供适合小朋友饮用的饮料。 可莉爬上了椅子，把帽子挂在椅子边上，然后饶有兴致的拿起了猫尾酒馆的菜单。 “真姐姐，诺艾尔姐姐，可莉想喝这个，呃，这个是……了不起的夏日梦幻……唔，不认识……气泡茶。” “是【了不起的夏日梦幻忧郁珊瑚气泡茶】。” 真摸了摸可莉的头，温柔地说道。 “嗯嗯，上次迪奥娜姐姐给可莉喝过，很好喝，可莉还想喝。” “那就……来三杯吧。” 诺艾尔扬起了手，招呼酒馆内的服务员上来点单。 猫尾酒馆内虽然人满为患，但或许是可莉的幸运使然，三人没有等候多久，饮料就端了上来。 “哎……虽然是琴团长亲自交给我的任务，但突然这么清闲，我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说是任务，但其实根本就是在休息。 “嘛，偶尔来一点适度的放松，对后续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哦。” 真微笑着劝道。 “好，好吧……对了，真小姐，那位一直与您在一起的尘洛先生呢？” 诺艾尔吸了一口气泡茶，问道。 “嗯……他呀，他和德丽莎小姐到雪山上去了。” 叹了口气，真回答道。 “居，居然是那位德丽莎前辈吗！” 听到德丽莎的名字，诺艾尔有些激动地说道。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纠结过要加入西风骑士团做见习女仆，还是要加入天命教会去做一名见习修女的。” “诺艾尔小姐很崇拜德丽莎小姐吗？” “那是自然的，德丽莎前辈她……可是保护了蒙德足足五十年，蒙德城的大家，都很崇拜和尊敬她。” 诺艾尔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向往和憧憬。 如同蒙德城的万千普通少男少女一样，她也期望着有一天能跟德丽莎一样成为保护蒙德的英雄。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习惯和倾向，最后诺艾尔还是选择了加入西风骑士团。 “以我在城里四处了解到的关于诺艾尔小姐的传说……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哦？” “万能女仆”、“什么都做得到的诺艾尔小姐”、“西风骑士团的影之骑士”……之类的。 “哪有哪有，我所做的那些事情，跟德莉莎前辈还有琴前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诺艾尔俏红着脸，猛吸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饮料。 吃饱喝足，三人离开了猫尾酒馆，来到了附近的温泉广场之上。 午后的阳光洒在广场之上，苍色的诗人正坐在喷泉边上，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竖琴。 “可莉，我们去听吟游诗人唱歌好不好？” 真问了问身旁的可莉。 “好。” 可莉乖巧的回答道。 “诺艾尔姐姐呢？” 可莉回身望了望，诺艾尔已然不见了踪影。 “她说发现了需要帮助的人，让我们先在这里休息等候一下。” “哎呀哎呀，快看看，这是谁来了？” 温迪轻轻拨动着琴弦，欢迎着真和可莉的到来。 “是给德莉莎姐姐伴奏写歌的卖唱的大哥哥！” 可莉认出来了温迪，伸出小手，欢快的跟温迪打起了招呼。 “卖唱的大哥哥？” “是德莉莎女士给我起的名字，没关系，还挺好听的。” 温迪笑着点了点头，拨动了手中的竖琴，招呼可莉上前。 “来，小可莉，我来给你演奏一首……《宝箱之歌》。” …… “啊，异乡而来的旅人，不知蒙德的风花节，可还讨您欢心？” 一曲作罢，在广场上玩累的可莉已经躺在真的怀里，安然入睡。 “北国的明珠，无人称王的自由国度，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某人是否太过自由，让德丽莎和这里的代理团长承受了太多的工作压力了呢？” 雷电真与钟离一样，作为君主时是事无巨细的亲力亲为派。 倒不如说在新新旧旧的尘世七执政之中，也只有温迪完全做到了放权于民，这是他与这座城市的选择。 “哎呀，我偶尔也是有干回本职工作的啦。” 温迪无奈的摇摇头。 “比如现在？” 真轻笑着问道。 “嗯……你已经察觉到了吧？” 温迪收起了竖琴，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流淌在这座蒙德城里的异常之风。” “没错，除了深陷其中的你以外……该说是命运还是巧合，那的确只有我才能感觉到的事情。” 真紫色的眼眸望向了城里的某个方向。 “……虽然答应过他不要乱来，但是恐怕要违背约定了呢。” 第十九章 通往地狱的邀请函（下） 在放出狠话后，被犹大的誓约所压制的女士，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的动作，相反，德丽莎通过锁链感觉到她体内的元素力正在不断消失。 不仅是元素力，连同女士的生命，都在不断的消逝。 显然，这并不是犹大的誓约所导致的，正当德丽莎为此感到惊愕时，炽热的火焰却突然在她的背后成型。 “这就是她的临死反扑？不，不对，这并不是她所做的。” 犹大的誓约的抑制力是绝对的，被足量的锁链缠身的女士，不可能在以自己的意志再去发动攻击。 但那正是从女士身上消失的元素力，并且在其中，还夹杂了某些其他的东西——崩坏能。 “……还有第三者。” 火焰与崩坏能在一瞬间构建成型，一头火焰巨兽诞生，它已经出现，便咆哮着伸出巨爪，火焰猛烈的向德丽莎袭来。 这是过于突然的袭击，德丽莎已经来不及收回女士身上的锁链进行防御。 尽管想做出闪避的动作，但女士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 “……与我一起，下地狱吧。” 虽然只是十分微弱的干扰，但在这分毫之间，却也已经让德丽莎失去了躲避攻击的最好时机。 “……唔！” 单靠她手中唯一的一把灵枪，想要抵挡这种攻击，恐怕有些勉强。 好在德丽莎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火焰的巨爪即将命中她的时候，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从火焰巨兽的烈焰之爪下降她带走。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带我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尘洛抱着德丽莎，落在了一座树上。 “哼，勉、勉勉强强吧。” 巨兽的烈爪拍击在了地面之上，女士的形体已然被这一击毁灭，犹大的誓约虽然没有受到损伤，却也在巨兽的蛮力之下被击飞，摔落在了远处。 要是正面吃下这一招，德丽莎就算不死，也得身受重伤。 “但是这个家伙到底是……” 望向那只突然出现的火焰巨兽，德丽莎有些疑惑的说道。 它掠夺了女士的力量，并对德丽莎发动了突然的袭击。 如果是女士的同伙的话，它就不会连带着女士一起攻击了，如果是忽然加入的第三者，它又是如何卡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点来掠夺了女士的力量的？ 冒着火焰的巨兽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踪影，抬起头，口中积蓄着火焰，准备对他们发动攻击。 “……总之先把这家伙搞定吧。” 尘洛一手拔出了天殛之境，一手揽着德丽莎，从树上跳了下去。 …… 蒙德的温泉广场之上。 “……抱歉，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没有办法独力对付它，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温迪略带歉意的说道。 “准确的说，我一直被它盯着，无法施为。” “嗯，没什么，这原本就是我和尘洛来到这里的目的。” 真轻轻地回答道。 “当然，作为报酬，我们可要拿走这里的核心哦。” “没问题，不过，那位叫尘洛的存在……” 温迪带着一丝担心说道。 “算了，他毕竟是你所选择的人，我也应该对他加以信任。” “你能这么信任他，我也很高兴。” 真掩面轻笑道。 “哈，要是蒙德的事情能和平结束，我倒想好好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再为你们写一首诗，让你们的故事传遍提瓦特的大街小巷。” 此时，诺艾尔从远处的小巷出现，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雷电真、可莉和温迪的所在之处。 “诺艾尔，怎么了？” “真、真小姐，我在那边的小巷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能跟我一起来看看吗？” 诺艾尔有些紧张的说道。 “嗯，我这就来。” 将可莉交到了温迪的手里，真这才站起身来。 “……温迪，可莉就交给你了。” “嗯，交给我吧。” 与诺艾尔一同走入了漆黑寂静的小巷，这里显然与往常并无区别，不存在什么奇怪的东西。 诺艾尔看似娇小的身躯中蕴藏着非常强大的力量。这不仅仅是在称赞她的意志，也是指她的力气非常之大。她使用的巨剑，也是从城里的铁匠铺定制的特殊款式，只有这样才能—— 面对背对着自己的雷电真，一把巨剑出现在了诺艾尔的手中，无声的挥动着。 这原本应该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刺杀，但那把大剑并未能够触及真的身躯，而是在距她分毫的距离，被一层淡淡的护盾挡了下来。 【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 诺艾尔一击没有得手，猛的后跳，远离了雷电真。 “……你的意图实在过于显眼了呢，不过，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被金色的护盾保护着，真淡淡的问道。 “哈，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对方如此说道。 “正如你能感觉到我一般，我也能感觉到你，这是由我的体质所决定的特性。” 尘洛所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真却可以察觉到。 这并非是因为她的感知能力比尘洛还要强，而是一种……同类之间的感应。 “原本还想将你打伤再带走，可惜。” 对方的声音中流露着一丝叹息。 “明明你与我们的相性那么好，你和我们才是同类，为什么不来加入我们呢？” 她又挥起了巨剑，尝试性的在玉璋护盾上砍了几下。 “啧，真硬。” “放弃吧，你是击穿不了这层护盾的。” “哎，我们可不是会轻言放弃的存在，倒是你，被自己的男人甩下，让他跟着另一个女人到外面鬼混，真是可怜，哈哈哈哈。” 面对对方的嘲讽，真只是淡然的回答道。 “歪理和胡话对我可没用，虽然……那家伙的确有些花心，但我是凭借自己的意志留在这里的。” 顿了一下，真继续说道。 “毕竟，如果德丽莎与尘洛没有离开蒙德城的话，你这个胆小鬼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露面呢？” 不过，在风花节的前几天，或许是忌惮德丽莎和尘洛，它们都藏得非常好，没有显露出一丝痕迹。 因此，真必须稍微铤而走险，才能吸引它出现。 她就是诱饵，用来引这些潜藏在黑暗中的蛇出洞。 而现在对方已经出现了…… 【第三额定功率·重力操控】 磅礴的重力施加在了对方的身上，令其无法动弹。 “……是偏向精神系的能力吧，正因为这样，你才害怕德丽莎和尘洛，在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只能做一个缩头乌龟。” 真分析道。 诺艾尔显然受到了它的控制，既然已经引蛇出洞，真打算先用伊甸之花的能力控制住对方，随后再呼唤尘洛的归来。 “你说我们在怕他们？哈哈哈哈，滑稽，太滑稽了，我们可不怕他们，毕竟我们可是——” 对方狞笑了两声。 “哈，算了，你这家伙在套我的话。不过，你真的以为，靠着这护盾和重力，就能让我们无计可施了吗？” 重力确实压制了它的行动，但它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雷电真小姐，现在，就由我——来向您送上通往地狱的邀请函。” “……什么？” 之所以真能够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是因为她的存在形式与它非常接近。 以雷电影所制造出来的雷电将军为模板，复活的真才拥有了现在这副身躯。 ——这副人偶的身躯。 而这，或许也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四周的空间突然变得扭曲，金色的丝线缠到了她的身上。 那声音逐渐变得尖锐而刺耳，回荡在幽暗的小巷之中。 “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第二十章 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燃烧着烈焰的巨兽并没有多难对付——毕竟它的力量来源还是那位女士。 在雷锁与犹大的誓约的共同作用下，这只火焰巨兽很快就被伏法在案。 【千鸟·拔刀】 随着雷鸣的一刀落下，尘洛带走了它的生命。 “可恶的混蛋，竟敢偷袭我。” 德丽莎伸出脚，不解气的在它的身上踹着，以报被偷袭之仇。 尘洛则是在巨兽的尸体之中寻找着某样东西。 他之所以能及时反应过来从巨兽的爪下救下德丽莎，正是因为他更早一步的感应到了崩坏能的波动。 掠夺，然后再利用，这种能力，在所有的律者权能之中，很容易便能找到对应的存在，而他正是为了证明这个结论，在巨兽的尸体之中寻找着证据。 果然，尘洛在巨兽的身上找到了透明的丝线。 “……支配之律者。” 也只有支配之律者，才能够掠夺他人的能力。在德丽莎用犹大封锁了女士的行动时，它们便掠夺了女士的力量，并用这股力量在空地之上制造出了崩坏兽，袭击德丽莎。 不，或许在更早之前，它们就早已看上了女士了。 那是由纯粹的恶意和负面情绪凝结而成的怪物，女士这样时常憎恨着世界的心灵，恐怕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它们选中，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了。 但是，或许还不止如此，毕竟尘洛所知道的支配之律者的权能，虽然能够掠夺他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但却没见过能够利用那股力量凭空制造对应的崩坏兽的。 尘洛从巨兽的尸首上跳下，对一旁的德丽莎说道。 “德丽莎，关于这头巨兽，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听到了尘洛的询问，德丽莎拍了拍犹大，一个金色的长链应声探出，在巨兽的尸体之中翻找，汲取着其中的能量特性。 “有我们两个使用的能量，还有……” 德丽莎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诧异。 “……炼金术的痕迹。” “……啧。” 在蒙德，提到炼金术，自然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好巧不巧，那个人也正在龙脊雪山之上。 ——阿贝多。 “德丽莎，我们先回蒙德去，那里……有危险。” 眼下，已经顾不得去净化那颗魔龙杜林的心脏了，比起那个东西，尘洛更担心真的安危。 虽然他已经在真的身上提前布下了后手，但果然还是得亲自赶回去才行。 …… 黑暗，无尽的黑暗。 四周的空间在扭曲，真正在被带离原先所在之处，进入了一片奇异的空间。 奇异的失重感消失，真落在了坚硬的石板之上。 而当她的双眼再度获得光明时，眼前的场景却令她稍稍感到了吃惊。 在巨大的建筑群之中，一道道破碎的回廊扭曲成了奇特的角度，向前不断延伸着，不规则的石柱上则雕刻着形态各异的古怪符号。 回廊的深处连接着无法辨识其样貌的古老门扉，尖顶的玻璃彩窗投射下光怪陆离的影子，从窗外隐隐传来着支离破碎的缥缈歌声。 而最吸引人目光的，无疑是被古怪庄严的建筑群所包围的，身居其中的巨大舞台。 如同花瓣一般层层环绕的看台，将这座华丽而精致的舞台簇拥其中。 “这是……剧场。” 虽然突然被对方拉入了奇异的密闭空间，但真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个将她拉入异空间的能来虽然很神奇，但她也并非完全没有做过功课。 尘洛曾经与她讲述过关于其他十一位律者的权能，而眼前她所见到的这一切，毫无疑问正符合第十律者·支配之律者的能力。 以一千个人的负面情绪集合而成的律者，其外形具有类似她和尘洛曾经在层岩巨渊地底所见过的虚树神骸·虚无主义一般的虚数造物的特征，能够操纵一千个与宿主相关联的人偶。 而这里就是它们的领地，它们的剧场。 “……人偶吗。” 真四处望了望，无数造型各异的人偶遍布各地，迈着僵硬的步伐，向着最中心的剧场前进着。 它们的身上缠绕着无数透明的丝线，丝线的源头从看不见尽头的虚空垂下，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它们。 真伸出手，尝试发动她曾经在层岩巨渊使用过的传送能力，不过很显然，在这座剧场里，那个能力失效了。 “喂喂，你在东张西望些什么呢？” 不知何时，一个人偶出现在了真的附近。 “别想逃跑了，亲爱的雷电真小姐，你是逃不出这里的。 “——请容许我再次为您做出介绍，欢迎来到——支配剧场。这里，也会成为你日后的家园。” 人偶歪曲着面孔，它的头突然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随后接着说到。 “雷电真，被高天放逐之物，魔神巴尔，前代的雷之神，梦想一心的缔造者，曾经的雷电将军，被稻妻人民敬仰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啊，你的名号可真多。” “……你们可对我真了解呢。” “那是当然，毕竟从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盯上你了，噢不不不，更准确的说，是你的身体——一具精妙绝伦的人偶身体，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真记得尘洛曾经说过，支配之律者拥有强取豪夺他人能力、并在自己的一千个个体之中互相共享能力的特性。 想来，它们是看上了这具用雷电影的秘术所制造的人偶躯体，以及真所拥有的那些过往的知识。 “得到我的身体之后，你们打算去做什么？” “做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人偶讥讽的回答道。 “当然是践行崩坏的意志，让这个虚伪的庭园，让这个无意义的世界消失——！” ……看样子是个原教旨的律者。 “很可惜，我不会让你们如愿。” 真姑且将对方的权能理解为精神方面的控制能力，似乎只要内心动摇，染上负面的因子，就会被对方趁虚而出，成为人偶——也是就是千人律者中的一员。 但对于她来说，想要入侵她的心灵，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啊对对对，你的心灵确实坚如磐石——这一点上，我们必须承认你的品行，呵呵，多么高洁的存在，想要侵蚀你的心灵，可得花上一番功夫呢。” 人偶的头又扭了一圈。 “但是——我们早就做过功课了，即便身为魔神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武力孱弱的废物，在被那个家伙复活之后，你也只不过是依附于他所存在的幻影，这样的你被单独拖入支配剧场，又能做些什么呢？你——什么都做不到！” 人偶一边狂笑着，一边打响了一个响指。 崩坏能在它的身前成型，几只身形庞大的崩坏兽应声出现，当然，它们的身躯之上同样纠缠着丝线。 “就让我们双管齐下，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你都只能在这座支配剧场中被腐蚀，不信，看看你的身上——金色的线，已经缠住你了。” 被创造出来的崩坏兽正在逐渐逼近雷电真，在这座封闭的支配剧场之中，她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然而下一刻，蓝色的光芒突然在真的身后闪耀，某种东西构建成型，几发光炮射出，贯穿了崩坏兽的身躯，了解了它们的性命。 “什……什么？！” 人偶意外的说道，这显然不是来自雷电真的攻击——在它们了解的情报里，雷电真可不会这样的攻击手段，这个攻击手法，明明是—— 一声叹息，在真的身后，一位白发的少女的投影逐渐成型。 “……所以，为什么非得把保镖的工作交给我。” 第二十一章 普罗米修斯，雷电真与支配剧场 在与德丽莎一同前往龙脊雪山之前的那个夜晚。 “ᗜ_ᗜ……你要我去保护她？” 蒙德城的住所之内，蓝色的投影漂浮在尘洛的身边，尘洛向普罗米修斯如此请求道。 “嗯，毕竟这回不比层岩巨渊那次，蒙德城内疑云重重，单独留下真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有点稍微不放心。” 尘洛在对着普罗米修斯说道。 “但你在使用雷之律者模式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等等，你在担心存在于这里的是支配之律者吗？” 根据上次在层岩巨渊地底与虚树神骸·虚无主义的战斗经历来看，如果是位于提瓦特大陆界面以外的区域，普罗米修斯是可以越过尘洛的单核限制，独自行使理之律者的权能的。 她已经与尘洛之间互相分享了关于前十二位律者的权能，除了那神秘未知的第十三律者和终焉律者以外，其他律者的情报普罗米修斯都已经了熟于心。 “嗯，如果当初在地底戴因斯雷布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能在这蒙德悄无声息的躲避我的探测的，在前十二位律者之中恐怕也只有一位了。” 尘洛说道。 支配之律者的力量在外界并不强，它们甚至不敢用人偶的躯体现世，而在崩坏能几乎不存在的提瓦特大陆之上就更是如此了。 这或许就是它们为什么一直隐秘的不出手的原因。 但在它们自己的领域，也就是支配剧场之内，则就大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它们一定会想办法把目标拉到支配剧场之中，真所说的发现，大概也是这方面的事情。 而支配剧场这个密闭的异空间，正好满足让普罗米修斯单独行使权能的条件。 “ᗜ_ᗜ……我明白了，正好，如果真的是支配之律者的话，我也有一些想要研究的东西。” “是之前对虚数空间的那些研究吗？”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 “想要让你能够自由的使用多种核心的话，我的研究还缺少必要的素材——与空间相关的数据。与空间能力相关的律者，也只有岩之律者，空之律者和支配之律者了吧。” “……虽然只是推测，但如果真的是支配之律者的话，你们要当心，我会在外界想办法的，以你我之间的联系，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ᗜ_ᗜ……你对我的能力可真是自信，既然这么担心她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埋伏在她身上潜入支配剧场？就像你在渊下宫的时候跟心海做的那样。” “需要纠正一点，不只是真，你的安危我也很在意……但，它们一定会避开我的，我这几日完全无法发现它们的踪迹，恐怕也是因为它们有意的在回避我。” 尘洛指正道。 “不过，假设真的是支配之律者的情况下，它们首先想做的肯定不是杀死你们，而是用【支配】的权能夺走你和真身上的律者权能，而我们正好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既然要抢夺权能，支配人偶们就不会上来就祭出杀招，而是按照它们的习惯，在支配剧场里上演剧目，让被邀请到这里的访客一步一步被它们同化。 “嗯，所以，我要做的事情，是和她一起拖延时间，在支配剧场里搜集情报，等候你赶回来救援。”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计划确实有些风险，但深入敌后的确是直接了解敌方的详情的最佳手段。 “……不过，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找到支配剧场的入口吗？” 普罗米修斯问道。 尘洛笑了笑，回答道。 “别忘了，我在稻妻是跟谁在哪里进行修行的，一心净土那样的异空间我已经进出过无数次了，如果支配之律者真的展开了空间裂隙拉入了真进去的话，我一定能找出来。” …… “综上所述，我埋伏在伊甸之花的内部，在我认为的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这里。” 支配剧场的内部，普罗米修斯行使着理律的权能，为真消灭了眼前的崩坏兽，同时快速的向她解释着原因。 得亏普罗米修斯是个家里蹲，再加上她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寄宿在尘洛的理律核心之中，支配之律者是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情报的。 “你，你，你……！” 人偶显得有些惊愕，不过它很快辨明了普罗米修斯的力量根源，嬉皮笑脸的说道。 “没想到除了【雷之律者】以外。【理之律者】也来到了剧场，这可正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两个愿望，一次满足！” “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火大……” 普罗米修斯一边摇着头，一边伸出手，投影出了数把武器，贯穿了眼前的人偶。 当然，对于人偶来说，这种穿刺性质的攻击并不能带走它的性命，就算头颅从木制的人偶躯干上掉落，对方也仍然喋喋不休的说道。 “太好了，居然是理之律者，理之律者啊！只要能把理之律者的权能弄到手，我们就不必再跟那个该死的炼金术师扯来扯去了！入侵提瓦特的计划，也能更早的提上日程了！” “看样子，你们对弄到新的人偶身体这件事情，十分在意呢。” 雷电真沉吟道。 “嘿嘿嘿，那是当然，只凭现在这副身体的话，我们根本无法——” 没等人偶说完，从天而降的火焰彻底烧却了它的脑袋，让它安静了下来。 “总算安静下来了。” 普罗米修斯舒了一口气，看向了一旁的雷电真。 “……你好。” “你好，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里。” 真轻声说道。 关于普罗米修斯的存在，她很早就隐约感觉到了，与真的情况类似，她们都是寄宿于律者核心内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概也算是邻居了。 只不过尘洛说她怕生，所以一直不愿意出来，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倒是……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这身裙子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真捂嘴轻笑道。 “……咳咳，对，没错。” 普罗米修斯老脸一红。 “……总之，就让我们一起合作，在这座支配剧场里，寻找线索和离开的方法吧。” 第二十二章 支配之律者的计划 支配之律者，又被称作【千人之律者】。 能够同时拥有高达一千个个体的数量，而非唯一的个体，正是它最异于其他律者的特性。 也正因如此，想要消灭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每个个体的力量称不上强大，但如果不能同时摧毁这一千个个体的话，无论消灭多少次，哪怕只剩下了一个，它们都还是会再次卷土重来。 值得庆幸的是它们觊觎着理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力量，因此并不会对普罗米修斯和雷电真下死手。 【支配】的权能，能够在对方使用力量之后将其夺走，并且仍旧让原来的宿主承受使用权能的而代价。 当然，这个支配的行为，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把你拉入支配剧场里面来，除了觊觎你这具人偶身体，恐怕还有雷之律者的权能的因素。” 普罗米修斯与雷电真行走在支配剧场的回廊之中。 “嗯，我听尘洛说过，它们能够掠夺他人的权能，但那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条件限制的。” “没错……根据尘洛知道的情报，想要掠夺权能的话，首先，需要人偶和对方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其次，律者权能需要作用于人偶本身，或者是它们制造出来的衍生物。” 刚才普罗米修斯使用权能进行的攻击，与崩坏兽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摧毁人偶时，也同样维持着足够远的距离。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所谓的支配，本质上就是与对方进行力量的角逐，正因如此，它们才只敢寻找机会单独把你……这样力量不够强的存在拖入支配剧场。” 尘洛虽然也还没完全掌控律者核心的力量，但人偶们或许也仍然忌惮着在与他的角斗中败北。 “沆瀣一气，欺凌弱小，倒是非常符合它们的……作风。” “但那毕竟只是旧情报，我们难以保证这里的【支配之律者】没有发展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新力量，所以，我也会尽量避免大幅度的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你……也一样。” 正在两人一边行走一边交谈时，不远处，两三只支配人偶重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咳咳，咳咳，虽然有意外的访客，但我们已经为二位重新准备好了全新的剧目！” 人偶摆弄着机械的肢干，用怪异的姿势对着两人说道。 “就算多了一位理之律者，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嘛——毕竟，你不过是【第一位】，而我们，可是【第十位】啊。” “……如果是在其他的世界，你说的或许还有些道理，但在这个提瓦特……律者的次序根本毫无意义。” 原本而言，律者的出现顺序基本上决定了它们的力量上限——毕竟崩坏本就是与人类的文明息息相关的存在，越是靠后的律者，其能力和崩坏能上限就越为夸张。 但在这个提瓦特……这条规律恐怕并不适用。 普罗米修斯伸出手，自身后构造出了数量可观的飞剑，引导飞剑刺向了眼前的人偶。 人偶怪叫着躲开了飞剑，同时还一边讥讽道。 “叛徒，叛徒，你们两个都是叛徒，明明都是崩坏的使徒，为什么你们不跟我们一样履行毁灭文明的职责？” 在人偶的操控下，再度出现了一些被丝线纠缠的崩坏兽和死士。 真发动了伊甸之花的能力，在身前架构起了护盾，阻止了敌人的接近。 “……那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雷电真沉吟道。 “在这座提瓦特大陆上，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做成了什么事情，一事无成的你们，跟作为叛徒的我们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哼，哼——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地方，每个国家都有神明守护！弱小的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无论是摩拉克斯镇守的璃月，还是雷电将军守护的稻妻，还是其他被被神灵亲自垂视的土地，都不是弱小的它们能够轻易入侵的地方。 应该说——它们曾经尝试过，然后都失败了。 “原来如此……所以最后你们才选择了蒙德。” 雷电真说道。 “对吧对吧，这座无人称王的国度——尘世七国之中唯一完全被凡人统治的国度，不正好是我们进行第一场表演的舞台吗？” 支配人偶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说道。 “我们要将这里，将蒙德，打造成支配之律者的国度，然后，发动战争！”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千具支配人偶所寄生的宿主，都活跃在蒙德的境内。 “但是，从我接见到的一切来看，你们的进展并不顺利呢。” 至少在表象之上，蒙德还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这些家伙仍旧一直潜伏在黑暗之中，没有做出过什么举动。 “哈——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巴巴托斯，想尽各种办法阻拦我们，虽然我们的计划推进受到了他的阻碍，但是很可惜，从他第一次察觉到我们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早就到处都是了，哈哈哈哈。” 支配人偶嘻嘻哈哈的说道。 “我们的兄弟姐妹早就遍布蒙德上下大街小巷，西风骑士团、天命教会、劳伦斯家族……到处都是我们，我们无处不在。” 尽管如此，它们仍旧还需要在做好准备之后才能发动正式的崩坏侵入。 在崩坏能匮乏的这片大地上，他们需要的，是能够支撑战争的身体。 “……炼金术。” 雷电真轻声说道。 “让我们知道这些，真的好么？”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们已经逃不掉了——你们大概还指望着那个家伙回到城里来救你们吧？真可惜——我们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动手的，会有人在外部……帮我们拦截住他。” 人偶打了一个响指。 “让我们慢慢来，刚到手的新玩具，来玩玩吧。” 灼热的火焰在它们的手中成型，一直燃烧着火焰的崩坏兽落地成型。 如果尘洛或者德丽莎此时身在此处的话，一定会惊讶不已，因为这正是来自已经死亡的女士的力量。 第二十三章 要被她们榨干了—— “……我们先赶回去蒙德城吧。” 龙脊雪山之上的某处，搞定了驻扎在这里的愚人众和奇怪的巨兽之后，尘洛对德丽莎说道。 “嗯，虽然还没帮可莉找到阿贝多，但我总觉得……城内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德丽莎有些心神不宁的答应到。 “刚才你说的【支配之律者】，就是刚才那个袭击我的人么？” “没错，掠夺力量和操控的丝线，这两个特征实在太明显了，不过……那个炼金术的痕迹是……” 显然，这些支配之律者不是独自在战斗，它们还拥有在现实位面的友军。 在蒙德能够使用炼金术的存在，虽然有几位，但能够做到瞬间成型、出神入化的地步的，恐怕也只有那位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兼调查小队队长，阿贝多。 “那是阿贝多的炼金术，难道他也被你说的人偶……” 德丽莎有些担心的说道。 “想要搞清楚的话，就要进入支配剧场里去。” 尘洛说道。 阿贝多的话，他的实力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毕竟是【黄金】莱茵多特的最高杰作，连魔龙杜林这个次一级的产物，都要风之神巴巴托斯和特瓦林一起联手才能击败，身为完美产物的他不可能会轻易的落在支配人偶的手中。 如果要说心中有什么负面情绪被支配之律者抓住从而受到控制的话，以阿贝多儒雅随和的性格，似乎也很难想象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过，身处雪山之上，尘洛方才想起来了一件事。 阿贝多——被【黄金】莱茵多特留在蒙德的人造人，可不只有他一个。 尽管作为最终杰作的【白垩之子】只有阿贝多一人，但莱茵多特在制造出阿贝多之前，实际上也曾制造出过数量相当之多的残次废品。 那些失败的作品，大概能称作阿贝多的哥哥。 而莱茵多特也没有将那些失败作品好好处理掉，而是选择了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喂到了魔龙杜林的肚子里，让杜林慢慢消化掉它们。 而随着魔龙杜林在蒙德以外的落败，这些尚未被完全消化的残次品也得以苟活了下来，埋伏在终日覆盖着白雪的龙脊雪山之中，无人知晓。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就曾经出现过阿贝多的其中一个兄弟自雪山之中复活，偷走了阿贝多留在雪山营地里的炼金术笔记，改造自己的面容，试图将阿贝多取而代之的故事——为了加以区分，尘洛姑且将那另一个不完美的人造人称作阿贝少。 如果……如果尘洛是支配之律者的话，一定会去接触这些心中原本就怀有怨恨的残次品。它们并非蒙德人，也并非坎瑞亚的国民，只不过是一群被莱茵多特抛弃的实验材料，这样的存在，一定更容易与它们合作。 虽然不知道阿贝多和残次品之间的差距有多少，但作为最高造物的阿贝多，单独对付阿贝少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如果加上了支配之律者从中协助的话…… 来到雪山许多时日，连风花节都未曾参与的阿贝多的下落，似乎就显而易见了。 在暗中协助那些支配人偶的，或许就是阿贝少。 “慢着，德丽莎。” 尘洛突然叫住了跳上犹大准备开启飞行模式的德丽莎。 “嗯？怎么了？” “也许不必回到蒙德城里，在这里，一样有办法进入支配剧场。” 支配之律者并非空之律者，并不具备能够任意的随时随地的制造异空间的入口的能力，它们的支配剧场与现实位面的连接，需要固定的锚点坐标来作为入口——也就是被它们的丝线所纠缠的目标。 就像插在地图上的大头钉一样，只有通过这些固定的现实坐标，才能接入支配剧场之中。 先前未曾确定这次的对手就是支配之律者，也没想过女士早就已经被支配之律者给盯上了，所以当时没考虑到这一点。 尘洛回到了巨兽的身边，虽然女士的形体已然不复存在，但这头巨兽的身上，或许还有突破口。 他静心凝神，全力感应着这头巨兽身上的波动，果然隐约能感觉到一丝空间的波动。 那是自支配剧场垂下的丝线残留的痕迹。 “很好，那就干脆直接从这里进入支配剧场——” 尘洛做出了决定，他曾经在雷电影的一心净土之中修行过一段时间，对于异空间的认知和理解也算了熟于心了。只要用雷电影教他的剑技，便能够斩开一条通往支配剧场的道路。 “……不过，德丽莎，你也要去吗？” 他望向了身旁的少女。 “那是当然。” 德丽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这些家伙可是在危害蒙德的安全，我当然应该去剿灭它们。况且我想不论是阿贝多的失踪还是其他的异常情况，都与那些家伙脱不开关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它们搞定了，危机的大头就算解决了吧？” “嗯，这么说倒也没错。” 尘洛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开始斩出那道裂隙了。” 天殛之境收入刀鞘，尘洛轻吸一口气，雷电运转，旋即便准备出鞘拔刀。 不过下一秒，尘洛的脸色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身子一软，几乎要摔倒地上，还好及时用刀鞘支撑住了身体。 “你、你怎么了？” 德丽莎见尘洛有些异样，上前搀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好像有点过分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作为理和雷两颗律者核心的真正主人，通常而言，尘洛对它们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但在这次做出让普罗米修斯和雷电真深入敌后，潜入支配剧场的决定之后，尘洛就已经主动调整了对律者核心掌控力的优先级，分别让普罗米修斯和真更为深入的控制了核心。 一方面是为了让她们在剧场之中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一方面则是对核心的掌控力越深，支配之律者想要夺走律者权能就越不容易。 作为核心的共享者，他和她们之间原本就是共同承担着使用律者权能的压力的。 而现在，尘洛感觉到体内的两颗律者核心正在全速运转，飞速的从虚数空间里抽调着崩坏能，连带着也对尘洛的身心造成了相当的负担。 “失算了，要被她们榨干了——” 第二十四章 突入支配剧场 “火力全开，fire!” 支配剧场之内，普罗米修斯扬手制造出了数量可观的浮游装置，一发齐射，消灭了眼前的火焰巨兽。 除了雷电影教给尘洛的剑术以外，他所有的战斗经验和记忆普罗米修斯都能够自由调用。 话虽如此，这也是普罗米修斯第一次单独作战，难免有些用力过猛。 “可恶！怎么这么猛？明明只是区区理之律者！” 人偶一边怪叫，一边躲避着光炮的轰炸。 “只要知道你们的特性，就很好处理了。” 猛烈的火力交织成网，破坏着剧场，也阻隔着人偶的接近。 真也没有闲着，虽然她在直接战斗的方面并不擅长，但作为辅助，却精通各种技巧。 这里是支配剧场，被人偶们掌控的领域，既然如此，就不能完全相信玉璋护盾的效能。 或许这层护盾能够抵御人偶们的正面进攻，但它们的手段必然不止局限于正面。 想要夺取权能的话，就要近距离的接触……只要牢记这一点，就能阻止它们夺走权能的行动。 真心念一动，几张雷鸣构成的符咒飞出，环绕在自己和普罗米修斯的身旁。 果然，一只人偶突兀的凭空出现在了护盾之内，试图触及二人。 符咒发挥了作用，轰鸣的雷光阻隔了人偶的接近，雷光倒灌进它的身体，令它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一阵狂轰滥炸过后，剧场的这一处被普罗米修斯轰的乱七八糟，那两个可怜的人偶早就荡然无存了。 “它们似乎毫不在意这些损失，仿佛在戏弄我们一般。” 雷电真沉吟道。 “……对于拥有一千个个体的它们来说，损失几个个体，确实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它们大概只是想用这种逐步加码的方式试探我们的实力底线罢了。” 普罗米修斯挥手扬去了漫天的浮游装置。 在被潜藏的她奇袭之后，这些人偶也改变了作战策略，不准备直接强上来控制真了，反而打算温水煮青蛙，等着她们慢慢入锅。 “……就让它们慢慢试探吧，反正拖延时间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继续出发前进吧。” “说起来，我们这么使用崩坏能……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吧？” 真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关系，我计算好了出力的，就算我们两个人一起使用能力，他顶多就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普罗米修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 不知道普罗米修斯和真在剧场里面折腾什么，同时用两颗核心调动了如此大量的崩坏能，一时间让尘洛的身子都感到有些虚了。 支配剧场与真正的虚数空间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真正的虚数空间充盈着虚数能量，而在支配剧场里，她们仍旧需要通过律者核心来调动能量。 好吧……这至少说明至少她们还很活跃，在里面还处于比较安全的状态。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德丽莎搀扶着尘洛，有些担心的说道。 “……要是有哪位著名偶像在这里给我单独献唱一曲，说不定马上就精神了呢。” 尘洛开了个玩笑。 “哼，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德丽莎扭过了头，不过她也在透过自己的方式感受着尘洛的状态。 她看出了尘洛的不适是因为身上的崩坏能正在逐渐减少，既然如此，她或许有办法帮尘洛暂时缓解这一症状。 思索了片刻，她跪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示意尘洛过来。 “嗯？” 尘洛一时不明白德丽莎想做些什么。 “……犹大！” 见尘洛无动于衷，德丽莎气鼓鼓的呼喊犹大，几条链子应声而出，缠上了尘洛。 身子刚被真和普罗米修斯榨虚了的尘洛哪是犹大的对手，被老老实实的拉了过来，一翻折腾，尘洛躺了下来，头靠在了德丽莎的膝上。 “这是……” “让你有足够的力量进去作战罢了，算是你刚才救了我的报酬吧。” 两只小手按在了尘洛的太阳穴上，德丽莎闭眼，静心凝神，将自己的崩坏能传输进了尘洛的体内。 充盈的崩坏能从德丽莎的身上传递到了尘洛的体内，由于这并非那两颗核心的力量，所以并不会被剧场里的二人调走，倒是让尘洛被榨干的身子恢复了不少。 “怎么样？” 片刻之后，德丽莎睁开眼睛，向下看着尘洛问道。 “呃，还挺温暖和柔软的？” “……我不是在问你膝枕的感受啦！” 德丽莎轻轻敲了一下尘洛的脑壳。 “嗯，我已经好了不少了……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姿势？” “我，我最近从稻妻传过来的轻小说上看到的！” 姑且依靠德莉莎的崩坏能恢复了状态，尘洛重新站了起来，静心凝神，平息了心境，随后拔剑出鞘。 力量恢复了，不多，但够用。 这一剑，斩的不是物质，而是空间。 “心斩！” 空间的裂隙在二人眼前展开,从裂隙之中，尘洛能感觉到真和普罗米修斯的气息，他成功打开了通往支配剧场的通道。 “从这里进去，就是支配剧场了。” 尘洛说道。 德丽莎背上了犹大，跃跃欲试。 “那就赶紧出发吧。” …… 当德丽莎和尘洛从龙脊雪山上消失之后，不远处，一位棕发的男子才姗姗来迟。 如果有与阿贝多熟知的存在见到此人的话，一定会对他与阿贝多之间的相似程度感到吃惊——除了脖子上没有十字星形的标记，其他的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 “虽说答应那群家伙帮忙阻拦一下那个蓝发的男人……但我又不是傻子，同时对付蒙德城的最强战力加上一位双核的律者，这种事情，还是让它们自己去享受吧。” 阿贝少自顾自的说道。 他来到了尘洛和德丽莎消失的地方，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而且，我方才有了些更有趣的发现。” 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德丽莎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散落的银白长发。 “原来如此……” 阿贝少笑了起来。 “这下子，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第二十五章 他会自己寻找到答案 “原来是这样么，你是在那次战斗里诞生的意识。” 支配剧场的无尽回廊之中，雷电真与普罗米修斯一边向前行进，一边互相了解着彼此。 “……原本我是应当取代他的意识的，不过当时被你干涉了，也就这样……留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崩坏意志的干扰而意外诞生的理之律者的新意识，这便是普罗米修斯。 受到当时的真释放了的樱祝祭的仪式而干扰了崩坏意志的行动，她反倒因此拥有了正常的自我，与尘洛达成了共存。 虽然因为性格和习性的原因很少在人前露面，但她在事实上也帮了尘洛不少的忙。 即便是现在，她也正在运用理之律者的权能解析这处支配剧场，试图与先前从虚树神骸·虚无主义身上得到的情报进行结合，寻找到让尘洛能够同时行使多种律者权能的办法。 “你我的存在形式很接近，虽然途径不同，但我们都已经与律者核心绑定在了一起了。” 普罗米修斯说道。 被黑希儿放到雷律核心之中滋养以待复活的雷电真，以另一种形式达成了与她自己类似的存在方式。 “这么说来，从那次战斗过后，你就一直都在里面看着外面的一切……？” 真问道。 “嗯，我没有过去，也没有被人安排要执行什么命令，现在唯一的兴趣大概也就是看看他打算做些什么吧。” 没有目的，没有目标，最初突兀的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她，一开始并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直到临时接受了黑希儿的委托，在幻海之中观察着他们的行动，倒是让普罗米修斯对他产生了些兴趣，决定就此观察尘洛的一举一动。 观测者——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位。 不过，偶尔主动给他找下麻烦的话，好像也不错—— “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倒是可以现在给你播放一下他和另外几位的……” 普罗米修斯拱火道。 她的记忆里可是存放着自她诞生之后的尘洛的所有过往，用理律的权能将记忆里的画面复现出来，是很轻松的事情。 其他方面先姑且不论，这家伙到一个地方就撩一个，这可都是被她看在眼里的。 其中与他关系最密切的雷电真可就在这里，此刻正是——拱火之时。 “唔~虽然确实有些好奇，但还是算了，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见到她们的吧。” 真轻笑着说道。 “……你不在意吗？” 普罗米修斯有些意外的说道。 “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旅途继续下去，就会与更多的缘分纠缠在一起，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虽然与他的相遇只是一场意外，但在【看】过他的未来之后，真便知道他的许多。 纯粹，炽热而热烈。 不是这样，当初她也不会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为尘洛换来一个活下去的未来了。 “比起现在不在身边的他，我对你才更感兴趣哦。” 真轻轻地说道。 “……你在怀疑我。” “我并非是有意针对于你，但毕竟，你与我或者珊瑚宫的那位巫女不一样。” 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普罗米修斯与她和珊瑚宫心海不同，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或者，至少不是在这个世界长久的生存过的居民。 “你因祂而生……我此前并未亲眼见过你，这始终让我有些放不下心来，毕竟，他的安危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的怀疑是正确而且合理的，换做是我站在你的位置考虑的话，我也会如此质问的。” 普罗米修斯并不没有因为真的质疑生气。 “……但是我的确没办法向你证明我不会危害于他。” “嘛，那只是之前的担心啦，现在亲眼见到了你，倒才是安下了心来。” 真的脸上透露出一丝轻松和安心。 “……这么草率吗？” “因为你也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孩子呀。” 真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个子都差不多，但真的果然还是带着年上者的气质，一时让普罗米修斯这个雏鸟外加社恐有些不知所措。 “会担心这些，其实你也很在意他吧？” “……我不是，我没有。” 普罗米修斯扭过了头。 “……只是被迫跟他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而已，我可不希望他死了把我也带进沟里。” “不坦率可都写在脸上了哦。” 看着有些慌了阵脚的普罗米修斯，雷电真捂嘴轻笑道。 原本还担心另一位核心里的这位会是个复杂的角色，今日一见，倒是有些纯粹和单纯。 “……还是来说说那家伙吧。” 转移话题的方法总是好使的。 “自从他决定开始四处寻找律者核心，阻止可能的崩坏灾难开始，他选择的这条道路就注定是条崎岖的道路。” 普罗米修斯说道。 实际上，尘洛最初在稻妻的旅途如果没有真从中干涉，奉献生命，就已经要迎来末路了。 “我虽然对【崩坏】这一概念有充分的了解，但对于这个世界……在这里，我天生拥有的那些与崩坏有关的‘常识’反而没办法在这里得到任何印证，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怪了。” 银发的少女如此说道。 没有与文明伴生的大崩坏灾难，律者的出现次序也并非按照顺序依次出现。 如果说这里不是存在于虚数之树上的完整世界，是量子之海里的世界泡的话，那崩坏意志就不该尝试为这里带来崩坏的灾难，甚至还试图亲自下场。 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值得祂亲自动手？ “你是曾经的雷之神，在我知道的与他关系密切之人中，你的寿命最长，经历过的故事也是最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雷电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但你一直没有将这些告诉他，为什么？” 普罗米修斯不解的问道。 如果能对这个世界的本质有更为深刻的了解，那么在未来的行动安排上就能有更合理、更安全的选择，这是她出于纯粹理性的考虑而提出的问题。 “……因为，那些事情只有他自己去亲眼见证，亲眼了解，再亲自做出决定才有意义。总有一天，他会自己寻找到答案的。” 雷电真轻声说道。 第二十六章 支配vs征服 “放心，对于我来说，无论他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他的选择，就会是我的选择。” 真如此说到。 她因他的未来而沉醉，因他的努力而复生，也会与他一同前往未来，迎接结局。 “……算了，只要你没在谋划着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就行，我也会继续从我的角度一直看着这一切的。” 银发的少女说道。 “啊啦，你这不是很关心他的安全吗？” “……不管怎么说，你也好，我也好，都没办法脱离他独自存活，除非——” 普罗米修斯辩解道。 除非有一天他完全放弃了掌控律者核心。 对于就目前还在到处收集律者核心的尘洛而言，这似乎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对了，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到支配剧场了吧——” 她们在这里呆得也够久了，怎么说，他也应该到达这里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都同时敏锐的感觉到，在这支配剧场的另一端，隐约传来了空间的波动，通过核心之间的联系，她们很确定，尘洛也来到了支配剧场。 而不远处，人偶们似乎做好了新一轮攻击的准备，带着崩坏兽和死士再度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 “这里就是……支配剧场？” 在剧场的另一个角落，尘洛与德丽莎也成功的抵达了这里。 望向着光怪陆离的支配剧场，德丽莎不由得对这里的景色感到有些意外。 这支离破碎的不属于提瓦特大陆上任何一国的风格，甚是诡异和阴森。 “不速之客！不速之客！” 两人的到访，显然是支配之律者意料之外的事情，几名人偶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试图出声阻拦。 “走开！走开！这里可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家伙！” “就是因为你们不欢迎，我们才要进来啊。” 恃强凌弱、以多欺少，是支配之律者最爱干的事情，直接与德丽莎或是尘洛这样具备相当实力的角色对撞，并不是它们会做的选择。 “可恶，明明跟那家伙达成了契约，怎么这么快就把你放进来了——” 一个人偶说道。 “你们没有资格踏入这座支配剧场，我们还要招待其他的客人，不要妨碍我们！” 另一个人偶厉声说道。 “但我就是来妨碍你们的。” 尘洛眯起眼睛，拔出了天殛之境。 “毕竟，你们在招待的客人，可是我十分在乎的人。” 人偶们呼唤出了崩坏兽，试图阻拦尘洛。 尘洛拔剑向前，同时呼唤着身边的少女的支援。 崩坏能凝聚在兵刃之锋，一阵轻微的雷光炸裂，崩坏兽应声倒下。 “咦？咦？怎么这么崩坏能反应这么弱？” 一个人偶有些疑惑的说道，随后它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把律者核心的控制权交给了她们！你自己的身上只是残余了一些权能罢了！” 律者的权能虽然可以分享，但也有强弱之分。 尘洛使用的崩坏能如此微弱，那就只能说明大头都在那两个女人的身上。 “既然如此，我们要夺走你剩下的律者权能！”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对现在的它们来说，任何律者权能都是可贵的。只要拿到尘洛身上的权能，正在剧场另一端的人偶们也能立刻使用权能去攻击普罗米修斯和真，从而拿到完整的雷之律者和理之律者的能力。 就在一瞬之间，尘洛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十位以上的人偶，它们认为，即便尘洛剑术精湛，也不可能一下将它们完全阻拦在外。 承受过对应的攻击，加上近距离的接触，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它们——支配之律者，就能够夺走对方的权能并加以支配。 “……你们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尘洛却是并没有拔剑阻拦，而是随意的任由人偶接触到了自己。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 人偶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尘洛感觉到了支配的权能降临，深入了他的体内，自动寻找到了律者核心的所在之处，随后—— “……这就是被【支配】的感觉么，可惜。” 雷光轰鸣。 “呃啊啊啊啊——！” 最先接触到尘洛身体的几名人偶被雷电反噬，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看样子是我赢了。” 尘洛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纯粹的紫色，纯粹由雷光聚集而成的巨大右臂，也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你们的【支配】，看样子夺不走我的【征服】呢。” “……你，你做了什么？律者权能的大头，明明应该在那个雷电真身上才对！” 支配人偶无法理解，而下一秒，它们的身体就被尘洛斩的粉碎。 “你们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们才连接着彼此吧？” 在他踏入这支配剧场的时候，真就已经将鸣雷的权能重新交还到了他的身上了。 稍微示敌以弱就能勾引这些人偶们上钩，引诱它们与自己的权能进行对撞。 当然，尘洛能在这场支配与征服的力量角斗中胜出，也不单单是依靠了他自己的能力。 摸了摸脖子后的雷之三重巴……影的本源，无疑也帮助他守护了核心。 “你……我……唔，无法理解！” 一个人偶摇着脑袋说道。 “算了，我们还有其他办法！牺牲少部分的个体，为集体谋求福祉，我们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四周的空间正在飞速的发生剧变，似乎在与其他的区域分离。 这一招，尘洛也早已知晓。 或许在现实的位置它们畏畏缩缩弱小无力，但在这里，这里是它们绝对的主场，它们对这个支配剧场，有着十足的掌控能力。 只要它们愿意，它们完全可以直接把尘洛所在的这片属于支配剧场的区域永远的切割出去，变向的让尘洛离开剧场。 这一招高速切割的办法，被它们称作【断尾求生】。 这一离开，想要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已经被尘洛突然入侵过一次的人偶们，肯定会拉起防火墙，阻拦尘洛的再一次入侵。 所幸，对于德丽莎——手里的犹大的誓约来说，这件事情并不算难。 “德丽莎！” “嗯，我明白。” 犹大当即展开，金色的锁链飞速射出，缠上了其余还能活动的人偶。 只要能够封锁住它们的崩坏能，就能阻止它们进行高速切割。 而【约束】的力量，正好足以压制它们的权能。 第二十七章 炼金道化·乌合之众（上） 掠夺尘洛的权能尝试失败了，想要牺牲小部分人偶断尾求生的高速切割战法也被阻止。 只要预先知道它们会使用的手段，这支配之律者，对付起来倒也没那么困难。 毕竟，没有得到任何其他律者权能的支配人偶，十分的脆弱并且无力，现在的它们能使用的，无非就只有作为律者的通用能力，也就是制造和召唤崩坏兽。 对于现在的尘洛来说，除非它们现场捏一个审判级崩坏兽，不然还真没办法阻拦他的脚步。 当然，尘洛还是没有打从心里小瞧它们的。 尽管人偶的其他小手段尘洛都能解决，但尘洛知道它们还有一个压箱底的绝招，一个只能在这支配剧场使用的终极手段。 “可，可恶……！约束的神之键……为什么……” 被犹大束缚的人偶不甘心的说道。 约束的力量，阻止了它们进行高速切割。 “别急，别急，尘洛，你就不想知道，这个提瓦特大陆的秘密吗？” 眼见尘洛靠近了过来抬起刀准备动手了，人偶连忙说道。 “这个世界的秘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可是知道的！那个雷电真，她待在你的身边，却什么都不告诉你，只是想看着你最后被无力吞没！她甚至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告诉你！” “虽然我的确很好奇，但我可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答案。” 天殛之境划过，人偶永远的闭上了嘴。 “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寻找到答案的，而不是接受被你们强加的答案。你们，就成为我通往那条路的垫脚石吧。” 天殛之境雷光暴涨，将人偶的肢体碾至粉碎。 尘洛可不信这些支配的人偶嘴里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比起听它们传达扭曲和错误的情报，还是自己去见证吧。 收拾了阻拦自己和德丽莎的几只人偶，尘洛收刀入鞘，回身对着德丽莎说道。 “总之，我们就先往剧场的中心方向走吧。” 在外围清剿人偶终究效率极低，并且仍然被切割的风险，所以尘洛直接前往这支配剧场的中心舞台。 “它们在路上肯定会再度试图阻挠我们的。” 德丽莎说道。 人偶们攻击和操控空间似乎需要靠近对应的区域，所以依靠犹大的誓约展开封锁模式可以有效的阻止它们的各类行动。 “但是要一边保持高速移动一边维持犹大的封锁模式的话，对我来说有点难。” 德丽莎有些犯难的说道。 人偶的轨迹很隐秘，依靠犹大的自律寻找能力恐怕还不够，德丽莎必须全神贯注的手动操控犹大的誓约才能提前抓住它们，阻止它们的行动。 而一边分心使用神之键的能力，一边还要跟上尘洛的速度的话，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吃力。 “嗯，我明白了，那就……” 尘洛背对着德丽莎蹲了下来。 “……真是没办法，哼。” 德丽莎嘟囔了几句，还是让尘洛把自己连着犹大一起背了起来。她知道，尘洛是打算用他的身体来代替自己的双腿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她就能专心的维持犹大的封锁了。 少女轻盈的身体被尘洛背起，她的身体紧贴着尘洛的身体，她的双手环住尘洛的脖子，脸颊贴在尘洛的肩膀上面。 “快、快走吧。” 德丽莎催促道。 “嗯。” 尘洛的脚底泛起了雷光，化作一道红色的惊雷开始飞速的在支配剧场中穿梭着。 “话说……有点重。” “什,什么!” 德丽莎的小粉拳锤了上来。 “咳咳，别打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犹大。” 犹大的誓约重量可是高达一百五十二公斤，跟它比起来，德丽莎的体重倒是不算什么了。 剧场的另一边。 “你把雷之律者的权能还给他了。” 支配剧场的另一处，普罗米修斯与真面对着四周已经被打翻在地的人偶，交谈到。 因为尘洛的突然闯入，它们也不得不一改慢慢跟两人磨时间的战术，试图加派人手直接拿下她们。 虽然雷之律者的权能已经还给尘洛了，但理之律者的大头还在普罗米修斯身上，在知道它们掠夺权能的条件下去对付它们并不困难,足以保护下她自己和雷电真。 “嗯，毕竟还是由他来使用比较好嘛。” “他刚才传来了消息……我们也向着剧场的中心前进吧。” 普罗米修斯也果断的进入了律者形态，但却没有对支配剧场发动什么大范围的攻击，反而是构造出来了一辆足够她们二人坐下的车车。 普罗米修斯理所当然的跨坐上了上去，然后对一旁有些愣神的真说道。 “上车吧。” “呃，这个是……” 这辆车车的造型太过前卫，远超提瓦特大陆的平均水平，即便是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造型的东西。 “……移动工具罢了，其实只有外形比较拉风而已，里面都是用崩坏能驱动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爱好哦。” ………… “可恶，可恶，他们就要过来了，他们都要来到剧场的中心了。” 在两边都在赶往剧场中心的时候，余下的人偶们也都纷纷聚集在剧场的中心，商讨着对付他们的办法。 “不要担心，千人的智慧，总能在绝境中寻得生机！” “没办法了，虽然还没修好，但果然只能使用那个了吧！” 人偶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肃静！肃静！” 位于中心的人偶大声呵斥，旁余下的人偶都安静了下来。 “合作者的背叛是早有预料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单纯的依靠外力，现在要对付他们，果然只能使用【乌合之众】了。” 支配之律者的压箱底手段，就是在这支配剧场里拥有强大力量的合体装甲【乌合之众】。 “对，没错！为了我们的未来，对他们使用【乌合之众】吧！” 几名人偶附议道。 “但，但是……” 另外一个人偶担心的说道。 “乌合之众的身躯，已经在几天前跟那个叫阿贝多的炼金术师的对决中损毁过半了，现在启用它，真的能够同时对付那几个家伙吗？” 第二十八章 炼金道化·乌合之众（下） 如同尘洛预想的那样，支配之律者确实成功帮助了阿贝少对付了阿贝多。 在阿贝少的配合下将奇袭将阿贝多拉入支配剧场，然后用乌合之众去碾压他——起初的设想是很美好的，但对方的实力实在远超它们的预料。 诡秘的炼金术师，【黄金】莱茵多特的最高造物，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即便是它们和那个阿贝少合作，也付出了乌合之众毁坏过半的代价才勉强拿下了阿贝多。 与阿贝少合作的原因，无非是觊觎阿贝多身上的炼金术。如果能得到那些知识和力量，再加上尘洛身上的【理之律者】的权能，就足以支撑起它们对这个世界的侵略。 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要抓住德丽莎和尘洛前往龙脊雪山的机会，冒着风险尝试将雷电真诱入支配剧场的原因，它们急需为自己补充新的力量，而一旦抓住了雷电真，要再来对付尘洛，可就简单多了。 结果反倒是被对方算计了一手，尘洛在雷电真的身上安插了后手，阻扰了它们的计划。 ——这能怪它们吗？虽然它们一直在收集有关于尘洛的信息，但谁知道他体内还有一个理之律者的意识？谁知道他居然会把律者权能放心的交给她们？ ……而且，从这一路上对方对它们攻击的反制手段俩看，那家伙，怎么感觉对它们的了解比它们对他的了解还要多得多？ 这才几天的时间，也就足够支配剧场慢慢修复环境损伤，可不够乌合之众完成自我修复的。 “虽然这的确是个坏消息，但是……好消息也是有的。” 位于法官席上的人偶淡淡的说道。 “就在刚才，跟我们合作的那个家伙，已经依照约定把炼金术的知识分享给我们了。” 虽然没办法完全恢复乌合之众的全部力量，但炼金术确实能够一定程度上弥补它所缺失的部分。 “真的吗？我们帮他抓住了阿贝多，他却爽约了，明明说好要帮我们挡住那个叫尘洛的家伙，他真的还能信任吗？” “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当时是谁提议要动手拉人进来的？我就说这么着急抓她进来会有问题！” 人偶们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肃静！肃静！” 法官席上的人偶再次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时间紧急，现在进行最终表决，同意启用【乌合之众】的，请举起手来。” 寂静的观众席上，大部分的人偶都举起手投出了赞成票，毕竟它们确实别无选择。 光靠弱小的人偶个体，根本没办法对付突然杀进来的尘洛，只有集体的力量，才能够与他抗衡。 “很好，那么接下来的最终作战方案……使用炼金术暂时弥补【乌合之众】损伤的部分，然后，进行与他们最后的决战。散场，准备！” ………… “到了，这里就是支配剧场的最中心了。” 一道雷光落在了剧场的高处，尘洛背着德丽莎到达了这里。 虽然一路上也有遇到人偶试图再度阻拦，但在雷光的极速和犹大的封锁下，人偶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只能任由尘洛长驱直入，抵达剧场的中心。 “好了，你该放我下来了。” “嗯。” 尘洛轻轻地将德丽莎从背上放了下来，两人一同自高处眺望着下方的剧场中心。 越靠近中心的区域无疑崩坏能的强度越高，德丽莎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啧，就一天没见，就看到你又在……”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普罗米修斯也带着真抵达了此处。 挥手散去车车，两人也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嗯，辛苦你了。” 尘洛伸出手，摸了摸普罗米修斯的头。 普罗米修斯倒也没有躲闪，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将理之律者的力量归还给了尘洛。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去处理了。” 人多嘈杂，她决定直接跑路，为了避免在最后的战斗中影响到尘洛的发挥，回归到了理律的核心之中。 “真，抱歉让你冒着这么大风险进来……” 尘洛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真却是莞尔一笑，回应道。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唔~我是不是也该跟她一样，回到核心里面呢？” 作为与普罗米修斯相同形式的存在，真自然也是能回到雷律的核心里面的，虽然她通常不会这么做。 “嗯，这样最好了。” 免去为了保护她们而分心的精力，完整的让尘洛使用两颗核心的力量去对付支配之律者，是她们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那……德丽莎小姐，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们会击败它们的。” 德丽莎竖起了犹大，自信地说到。 “嗯，那我也……回去了。” 身形一闪，真也遁入了核心之中。 “真我是认识的，但是另一个女孩，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呃，嗯，这个，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社恐宅女什么的，在被她在体内盯着的情况，可不敢说出来。 “哼~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德丽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鄙夷。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过，为什么看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少女模样，难、难道你这个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德丽莎谨慎的后退了半步，把自己的身躯遮在犹大后面，小心翼翼的盯着尘洛。 “……我不是，我没有。” "还是说你用各种把柄胁迫着她们被迫跟你……" “……你稻妻的轻小说看太多了吧。” 一时嬉笑的打闹到此为止，剧场的中央，庞大的崩坏能正在其中凝结。 尘洛与德丽莎从高塔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剧场的中央。 “无意义的挣扎！” 千人的声音回荡在这座空荡荡的剧场之中。 “无意义的存在！” 有什么东西自更高的天空之中坠落，落在了两人的身前，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无意义的生命！” 那是一台巨大的机甲，外形上，倒是与虚树神骸·虚无主义有些接近，是虚数造物的黑金色风格。 “消失吧——无意义的世界!” 第二十九章 理与雷的连携 压迫感——面对【支配之律者·乌合之众】，这是尘洛首先感觉到的。 与迄今为止遭遇过的其他对手不同，眼前的这具黑金色的机甲，是纯粹的恶意所凝聚而成的怪物。 这还是尘洛第一次面对一位真正的律者级的对手，以前对付过的散兵或者深海龙蜥，都只能算是尚未完整的掌握律者权能的半律者。 无论是身形还是气息，确实都十分具备压迫力。 “投影·梦想一心。” 支配剧场是支配之律者的主场，在这里它们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力量，并拥有召唤乌合之众这样的终极手段，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尘洛在这里也占了不少便宜。 因为是在支配剧场这个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异空间之内，尘洛得以暂时拥有了同时使用两颗律者核心的能力。 凭借尘洛目前的雷之力量凝聚出来的天殛之境，在性能上还是远远不如雷电真的力量凝聚而成的梦想一心的。能够同时行使两种权能的情况下，尘洛优先选择了梦想一心。 虽说投影出来的性能比起原版有一定差距……不过尘洛果然还是更喜欢用梦想一心。 “……我来为它赋予真实的本质吧。” 真的声音在尘洛的耳边轻轻响起，从雷律的核心中，她的意志流淌而出，传递到了尘洛手中的梦想一心上。 虽说是投影构造的伪物，但如果得到了它的主人的认可，或许也不会逊色于真正的梦想一心了。 “嗯，谢谢。” 梦想一心的剑身上流淌着明亮的紫光，尘洛挥动长剑，无所畏惧的盯着眼前巨大的乌合之众。 “明明拥有着理之律者和雷之律者两颗核心，却过了这么久还没办法完全掌控它们的力量，你——也不过如此嘛。” 巨大的机甲微微倾斜，低声嘲讽着。 “依我看，你还不如把核心交给我们，让我们来使用，一定会比你用的更好。” “哈，你们的【支配】连我的【征服】都没办法夺走，现在倒是在这里狺狺狂吠了？” 尘洛也毫不留情的回绝道。 他轻吸一口气，手持着梦想一心冲向巨大的机甲。 “在千人的力量面前，臣服吧，恐惧吧，害怕吧。” 乌合之众伸出巨手，迅速地拍打向了尘洛。 “我连崩坏意志都捅过，还会怕你一个律者？” 面对快速袭来的巨手，尘洛却是直直的迎面而上。 “星斗归位，去！” 尘洛的身形在原地消失，借助雷楔瞬间移动到了乌合之众的胸甲身前，手中的梦想一心迅速斩出。 【鸣神·裁决之雷】 八道雷光自剧场的高空落下，配合挥出的梦想一心炸裂在了乌合之众胸前的装甲上。 “这种程度的攻击……实在太弱小了！” 乌合之众眼中光芒一闪，双手一合，雷光顷刻之间便消散而去。 在尘洛进攻的时候，德丽莎自然也没有闲着，她手持着犹大快速的移动着，寻找着可趁之机。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挥舞起犹大的誓约，德丽莎猛地冲向了乌合之众。 她对自己的怪力一向自信，乌合之众见状，也将其中一只接卸手臂握拳出击，与德丽莎的挥击对撞。 巨大的碰撞声在剧场之中回荡，机械的手臂被犹大击中，上面出现了一丝裂痕，而德丽莎也在力量的冲击下径直向后方飞去。 尘洛心念一动，在德丽莎被击飞的方向的终点构造出了一张史莱姆软床，接下了被打飞的德丽莎，自己也从空中落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我觉得跟这种大家伙，还是不要硬碰硬了吧。” “哼，之前那个风魔龙力气也没我大啊。” 德丽莎跳下了史莱姆软床，虽然嘴上不认输，但她确实得承认跟这个巨型的家伙比起来，自己在力量上没什么优势。 尘洛敏锐的注意到，刚才被梦想一心以及德丽莎的十字架留下的裂痕，已经在某种力量的帮助下恢复了。 “……炼金术？” 总之，再试试吧。 “你们两个……都是，背叛者！” 乌合之众低吼着，主动冲向了二人。 “德丽莎。” “嗯，我知道。” 面对冲来的巨型机甲，德丽莎将犹大的誓约插在原地，十字架当即展开，射出无数锁链，环绕在乌合之众的身体各处，试图限制其行动，将其拘束。 “唔……！” 单纯依靠犹大的誓约来限制它显然有些吃力，尘洛也没有闲着，他飞至空中，伸出手，同时施展了复数的限制型能力。 【雷锁】 【伊甸之花第三额定功率·重力操控】 重力场与雷电的拘束也同时施加在了乌合之众的身上，配合带有【约束】效果的锁链，倒是勉强限制住了乌合之众的行动。 “……接下来就送你一发大的。” 尘洛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伸向天空。 怒吼吧，俱——好吧，其实他并没有拥有一条叫俱利伽罗的龙，所以吐息这件事，只能自己来了。 【天罚】 代表着雷霆威能的红色雷光落下，将巨型机甲彻底笼罩。 红色的雷电袭击着乌合之众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虽然这招非常消耗崩坏能，但尘洛也打算借助着这招给乌合之众来一次“身体检查”。 理之律者的解析能力附加在雷霆之上，根据攻击得到的反馈，尘洛迅速地分析着乌合之众的状态。 “这家伙的身体……有许多部分都是临时用炼金术修补的。” 尘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事实。 “……之前是被谁拆了？是阿贝多干的吗？” 雷光散去，乌合之众的身躯布满了雷光划过的痕迹，它怒吼一声，挣脱了锁链的束缚，几只巨手射出丝线，试图抓捕尘洛和德丽莎。 尘洛的身形化作雷光，拦腰抱起了德丽莎，躲避丝线暂时远离了乌合之众。 理之律者的能力，从来都不只是依靠投影和构造的力量，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迅速理解并解析对方的弱点，才是致胜的关键之处。 第三十章 反演拆解 果然，能够同时运用雷之律者和理之律者的权能，实在是非常方便。虽然律者核心的适应性没有变化，但尘洛的战斗力却在复数权能的合作之下大幅度的提升了。 得感谢阿贝多先前的努力付出，让这乌合之众的性能降低了不少，毕竟从刚才的攻击反馈来看，那些用炼金术临时弥补的身体部分，强度远远不如原本的虚数装甲。 而这，自然也就给尘洛接下来的攻击指明了方向。 “德丽莎，接下来我会攻击它的薄弱位置，你协同我一同攻击，然后用犹大封锁住被我拆下来的部分。” 尘洛一边将德丽莎放下，一边对她说道。 “嗯。” 德莉莎重整了架势，与尘洛重新面对乌合之众。 既然已经知道了乌合之众身上薄弱的地方是哪里，那么接下来往哪儿进攻显而易见了。 哪里弱，打哪里！ “究极头槌！” 乌合之众的四只机械巨手飞了过来，尘洛化作一颗史莱姆弹射而出，从机甲的指间缝隙之中飞出，全力撞击在了乌合之众上。 这势大力沉的一撞甚至隐约撼动了乌合之众的身躯，一时让它的动作有所停顿。 尘洛的身影瞬间化回了人形，伴随着人形出现的还有一把被投影出来的金色的十字架。 “欸欸欸？！那不是我的犹大吗？” 正在操控犹大协助尘洛进攻的德丽莎一时傻了眼，她虽然知道尘洛能凭空制造些东西，但没想到连她的武器都能复制。 “这个是……拟态的神之键？！” 支配之律者显然也缺少这方面的情报，被尘洛突兀掏出来的拟态犹大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般的攻击，想要破除乌合之众的防御的话还是需要相当大的量级的，但对于拥有中和任意形式能量的犹大来说，这个要求就大大降低了。 “哈，你连神之键能被拟态都不知道吗？” 尘洛嘲讽道，随后奋力一插，将拟态的犹大捅进了乌合之众的头部装甲里。 “看好了德莉莎，犹大还能这么用！” 插入其中的犹大在尘洛的操控下就这样展开，射出了储藏在其中十二把的灵枪，猛烈的贯穿了乌合之众的头颅，留下了能够一眼望到后方地面的洞口。 尘洛很早想这么用一用犹大了。 “呜啊啊啊啊啊！” 虽然没有就这样死亡，但乌合之众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巨大的机甲身躯在这冲击之下向后倒去。 尘洛从空中落下，回到了德丽莎的附近。 “你，你什么时候……” “在背着你的时候。” “唔……一会再找你算账，犹大！” 乌合之众又挣扎着在试图站起来，尘洛与德丽莎再度同时出手。 【拟态•犹大的誓约】 两把犹大同时展开，双重的力量纠缠在乌合之众的身上。 “然后是……” 【伊甸之花 第一额定功率•行星波动】 数枚陨石在支配剧场的高空成型，随后在尘洛的操控之下化作飞流而下的流星，重重的砸在了乌合之众的身躯上，精准的命中了薄弱的部位。 这些陨石就是轻量版的天动万象，在重重的砸在了乌合之众的身上的同时，也附加了岩元素的石化效果——虽然对于乌合之众来说这个附加的控制效果基本聊胜于无。 “唔哦哦哦哦！” 陨石压制的乌合之众一时无法动弹。 面对无法行动的乌合之众，尘洛准备祭出杀招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理与雷的力量同时运转至极致，现在的尘洛，双眼分别是象征着理之律者的齿轮瞳孔加上象征着雷之律者的紫红色的瞳孔。 他的气息正在不断攀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依靠两颗核心的加持，他现在所能挥出的那一刀，远比当初面对虚树神骸·虚无主义时还要强大的多。 或许是感觉到了尘洛的气息变得十分危险，乌合之众在被纠缠无法行动的情况下选择了在身前生成了虚数之力构成的黑金色护盾来抵挡攻击。 庞大的雷电巨手自空中浮现，挟持着巨大化的梦想一心，自左向右横向斩过，几乎连带着这片空间一并磨灭。 无念，无想，断绝。 虚数护盾稍稍抵挡了片刻，便被无想之一刀湮灭，乌合之众的躯体，也淹没在这一刀的威光之中。 “……呼，呼。” 连续释放高强度的招式和能力，尘洛也不由得感到了极度的疲惫。 刀光掠过，无想之一刀效果拔群，乌合之众的身体被湮灭的仅剩一些残片，德丽莎的犹大跟上，及时用约束的力量束缚住了尚且存留的部位。 但下一秒，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来不及反应，支配之律者的声音，在尘洛的心头间响起。 “支配之律者……从来就不只是依靠实体而存在的……就算没有了身体，【我们】……也依然存在！” 看不见的丝线，缠在了他的身上。 “雷之律者的权能……我就收下了。” 与乌合之众战斗的过程，并不仅仅是在剧场里的互相攻防。 它的支配之权能，也无时无刻不在与尘洛的精神对撞着，伺机寻找着夺走尘洛权能的机会。 倒是德丽莎那边，或许是因为有犹大的誓约的约束权能护体的原因，支配的丝线无机可趁。 “唔……！” 支配的权能再度涌入尘洛的体内，因为释放了无想的一刀的原因，尘洛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与雷律核心之间的联系有了一丝松懈，而这让支配之律者寻找到了可趁之机。 那是如同灵魂被扯下了一块般的感受，痛苦而空虚。 “到手了……！雷之律者的力量！” 人偶们讥笑着，纷纷抽取着其中的力量，结合炼金术的知识，以雷鸣重新铸造了一副躯体，巨大的乌合之众再次出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眼中露出了奸计得逞的意味。 那副残破的乌合之众的躯体，本体就只是个引诱尘洛消耗力量的幌子，它们最终的目的，依然是夺取尘洛的律者权能。 只要能够把权能弄到手，想要重新制造一副身躯，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是我们……赢了！” 然而，尘洛却没有一丝慌张，他淡然地抬起头，一副都在算计之中的表情。 “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们会玩阴的吧？” 第三十一章 人偶的谢幕 支配之律者的最终目标是他的律者权能这件事情，实在太容易想到了。 与其蛮力对抗，倒不如顺水推舟，给它们制造一个机会，让它们以为自己的计划无人知晓，以为自己的阴谋成功了。 就像心海曾经说过的，当对方以为自己已经大功告成的时候，那就是最好的奇袭时间。 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放松与懈怠。 “不得不说，你们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 尘洛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般淡然，他杀意骤起。 “这就叫欲擒故纵，你们没有夺走理之律者的力量，实在是错误的选择。” 短暂的接触和交手中，尘洛已经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完全解析了它们构成装甲所使用的炼金术，只要反向推演，就能轻松中和，实现拆解。 而雷之律者的力量自然更不用多说，身为它的主人，尘洛自然知道应该如何解构和反制。 也就是说，它们自以为夺得的这份权能所铸就的全新的装甲，在尘洛不堪一击。 用手指轻轻地接触了崭新的乌合之众，理之律者的力量在其中流动，进行着反向演算，构成新乌合之众装甲的一切在眨眼之间溃烂，变得千疮百孔。 这波，是尘洛预判了支配之律者的预判。 “失去了那副虚数装甲的你们……就算拥有了这幅新的身躯，又能怎么样呢？” 终究只是偷来的力量，人偶们还没捂热，就被尘洛将机甲当场拆解了。 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权能，没有用来承载力量的躯体的话，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现在就是击败并毁灭它们的最好的时机。 “德莉莎，封锁它们！” 犹大的锁链在剧场四周拉起，形成了结界，阻止了人偶崩毁的灵魂四处逃逸。 依靠约束的权能，封锁被它们夺走的雷之律者权能，阻止它们继续使用雷光铸造身体，同时将它们困在犹大的结界之内，然后对人偶的灵魂实行确定的打击和毁灭。 虽然没有实体，但德莉莎的锁链在其中穿行时，确实能感觉到“戳”到了什么，人偶的挣扎之声，也延绵不绝，不断于耳。 偶尔有几只灵魂想要变作原先的人偶逃离，却也无法突破犹大的封锁，只能被锁链贯穿胸膛。 所谓【乌合之众】，大概的确不是虚有其名，在被尘洛反将一军拆了身体的情况下，它们一时慌了神，只想着如何独自活命，却没想要再继续利用律者权能对抗。 德莉莎的封锁区域随着人偶逐渐被消灭也在逐步缩小，很快，两人的眼前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偶。 金色的锁链缠满了它的身体，无论是在物理意义上还是崩坏能意义上它都无法再做出任何行动。 “我们……输了？” 从自以为胜利到跌入谷底实在发生的太快，人偶的声音还有些茫然。 “你们输了。” 尘洛靠近了被锁链拘束，动弹不得的人偶，将梦想一心抵在了人偶的脖子上。 “哈，蒙德的事情……明明与你完全无关，难道你就是所谓的……英雄吗？到处行侠仗义……明明你也只是个……律者。” 支配的人偶跪坐在地上，无力的嘲讽着尘洛。 “跟我有没有关系不重要，我是什么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并不需要存在。” 律者核心，尘洛至少不能让它们落在危险之物的手中。 一方面是为了护得一方平安，一方面，收集律者核心对于尘洛自己来说也有着别样的意义。 他的灵魂能够承载多种形式的律者权能，绝非偶然，他要去寻找关于自己的答案，为此，他也需要能够到达那个答案的力量。 不断的收集律者核心，就是他增强力量和寻找答案的过程。 “我们的确输了，这次是你赢了，【支配】的力量，就给你拿去吧，但是，尘洛，但是……” 人偶抬起头，直视着尘洛。 “你很快就会明白，对于这个世界，毁灭它总比让它继续存续下去要来的好。【深渊教团】……【冰之女皇】……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与我们所在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偶干涩的说道。 “很快，你就遇到远比我们还要矛盾和复杂的敌人的，只要你还打算继续走下去的话……而你，是不会也不可能一直赢下去的。” “……你指的是，其他的律者？” 单独的律者，在这个崩坏能被极大抑制甚至无法引起崩坏灾害的世界，其实并没有太难对付。 且不说尘洛，那几位尘世七执政在这里也拥有能够对付律者的能力。 哪怕是看上去柔弱无力的巴巴托斯，也能让支配之律者一直无从下手。 “律者？不……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崩坏，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的，【这里】与其他世界的不同之处。世界的真相，只会让人绝望。” “……” “ 来到这里的五十年……我们也没有什么建树，或许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确也是失败者，哈哈哈，我们辜负了祂的期望。 ” 人偶无力的笑道。 “对了，上路之前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阿贝多……那个前几日与我战斗过的炼金术师，他的身体就在支配剧场的最下层安放着。” “我该谢谢你，倒是让我免去了寻找的功夫。” 尘洛有些意外的说道。 “……只是想要报复那个背叛了我们的家伙罢了，这是来自弱小者最后的反抗……反正，你大概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那个炼金术师的力量已经完全被他拿走了，比起我们，恐怕他才是个麻烦，你就自己慢慢享受吧，大英雄……” 支配人偶抬起了头，看着尘洛。 “从前我们在璃月听过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想送你几句好听的，不过实话实说……在你前往更加绝望的未来之前，在这里，恐怕还有率先抵达的痛苦吧……哈哈……” 最后一个人偶凋零，支配剧场——就此谢幕。 第三十二章 理想中的家 “唔……” 尘洛手中的梦想一心化作蓝光散去，整个人身体摇摇欲坠。 虽然很想现在就接手支配律者的核心，但他的身心已经事实上到极限了。 同时运转两颗核心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固然十分强大，但消耗的精神力也是十分庞大的，再加上还要无时无刻提防着支配之律者夺走权能的尝试…… 这一架打完，尘洛可真的是消耗到达极点，一滴都不剩了。 要是这个支配之律者再聪明一点，可就是他顶不住了。 毕竟，它们榨取雷律核心做出新装甲那一瞬间消耗的庞大崩坏能，代价可都是尘洛在承受的。 径直的向身后倒了下去，一双小手却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还说我重，你才重呢。” 德莉莎一边嘟囔，一边搀扶着尘洛，让他的身体缓缓躺下，落在了她的膝上。 “唔～真舒服。” “所以说，都叫你不要发表评论啦！” 德莉莎的小手轻轻在尘洛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是是是，teriri大人。” 尘洛安心的享受着膝枕，德莉莎低着头，两双蓝色的眼睛相互注视着。 “你在想什么呢？” 德莉莎轻声问道。 “我在想，这次回去是不是能在西风骑士团混个荣誉骑士？” “干了这么件大事，你就这点出息？” 德莉莎白了尘洛一眼。 “唔，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想要你——” 尘洛拉长了声音。 德莉莎的脸咻的一下红了起来。 “说，说什么呢……” “——的犹大。” 一个脑瓜崩用力的弹了上来。 “哼。” “痛痛痛！你就这么对付帮你解决危机的大功臣？” “犹大才不会给你呢，再说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它，我还有压箱底的绝招没用……但是有你在场的话，我也不太好使用那个。”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还好你没用那个，不然到时候怕不是连着我一起扬了。” 德莉莎说的压箱底的绝招，自然是犹大的誓约的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 虽然只能持续一分钟，但在这一分钟之内通过犹大的誓约完全解放构造出来的结界里，一切崩坏能都会强制彻底无效化。 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被不同程度的抑制，比起【支配】的强取豪夺，【约束】的彻底湮灭才是货真价实的反律者特攻。 与犹大常规的封锁模式不同，神恩结界的效果是彻底无差别的攻击，支配之律者和尘洛这两个律者，恐怕都会当场被神恩结界按死。 这大概也是德丽莎敢于与尘洛一同来到支配剧场的底牌。 “我知道，以前艾莉丝把犹大的誓约交给我的时候，给我稍微演示过的……她跟我说过，那个力量，就算是我，也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一定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毕竟只是通过神之键复现的神恩结界，并不能像真正的约束之律者那般在神恩结界内自由行动。 作为施术者的德丽莎本人，自然也会受到神恩结界的影响，无非是根据身上崩坏能的浓度受到的伤害不同。 “……艾莉丝吗。” 虽说已经在支配剧场里面击败了乌合之众，但在外面，恐怕还有不少麻烦要处理。 ——比如那些被支配之律者寄生的人们。 “……话说回来，刚才那些支配人偶里面，可是有不少熟人呢。” 理之律者的核心赋予了尘洛过目不忘的能力，打过照面的人偶，他都已经悉数记下来了。 “我想想，天天在城门口堵人喂鸽子的提米，被炼金术课题逼疯的蒂玛乌斯，好像还有连续七次失败没能成为西风骑士的诺艾尔小姐……” 尘洛一个一个数到，熟悉的面孔可真不少。 心中有所缺憾，才会被支配之律者给盯上。 消灭了支配之律者之后，这些被寄生的蒙德人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正常。 不过。这些就该德莉莎和西风骑士团自己去处理了。 “……总之，关于支配剧场的善后工作还是先稍微缓一缓吧，让我歇会儿，我现在是真的没力气了。” 尘洛有气无力的躺在德丽莎的膝上。 不仅是他，在两颗核心里一并协助着他对付支配之律者的真和普罗米修斯，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这是正义的四打一，不对，四打一千。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里？毁掉吗？” 德莉莎问道。 毕竟尘洛是击败乌合之众的头号功臣，她决定把这里的处置权交给尘洛。 “毁掉多可惜，当然要留下来了。我的话……应该能够彻底掌控这里。” 获得支配之律者的权能之后，这处支配剧场自然也会受到尘洛的控制。 但是正如同支配之律者的个体数量高达一千人，它们的律者核心数量也不像其他的律者只有一颗，同样高达一千颗。 要完整的回收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并接管支配剧场的话，恐怕还得先把一千个核心都凑起来。 嗯……这么麻烦的任务干脆就交给普罗米修斯好了。 “？” 似乎是感应到了尘洛的想法，普罗米修斯也同样有气无力的发来一个问号。 “你还醒着呢？” “毕竟被夺走权能的不是我，比起我，她恐怕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普罗米修斯说道。 “嗯，让真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有了支配剧场，倒是可以直接在这里休息了，你也不用一直缩在核心里了。” 虽然普罗米修斯不喜欢外界的环境，但拥有一个支配剧场这样的密闭空间，换一个更大的地方当家里蹲，想必她是十分乐意的。 “哈，说的也是，我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图书馆，然后把你的那些黑历史全部投影出来封装成册，等你啥时候又骗了无辜的姑娘进来，就全部给她们看，让她们迷途知返——” 普罗米修斯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确实也蕴含着一丝欣喜。 尘洛原本还打算用钟离制造世外天地的方法做一个小天地出来的，现在得到了这处支配剧场之后，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并且，支配剧场的稳定性和隐蔽性也更加优秀，可谓是他理想中的【家】。 第三十三章 现在，是德丽莎时间（上） 在外行走，有个遮风避雨的随身小家，倒是要方便不少。 虽然考虑过用尘歌壶的原理做个随身小天地，不过尘洛私下尝试过几次，用璃月仙法的原理制造出来的空间稳定性并不够，基本上就是发动一次拟似黑洞就会完全崩溃的程度。 伊甸之花里的小天地是个例外，毕竟有钟离亲自放进自己的本体来进行强化，他总不能跑回璃月再让老岩头给他敲点天星的碎片下来稳固空间。 至于用理律的能力复制天星么……钟离用来强化空间的方法似乎有些奇妙，正如同他自己所说，包含了【存在的备份】，连理律的能力，也没办法成功单独复制出来天星。 支配剧场，倒是非常符合尘洛的需求。 空间又大，又具备防护的功能，在有意防御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容易侵入的。 当然，接管支配的权能还要稍微等上几天，刚才那一战之后，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似乎已经散布在了剧场的各处，需要重新收集起来。 “不过——” 普罗米修斯淡淡的说道。 “事情还没完全结束，现在还不要高兴得太早。” “嗯，我明白。” 虽然击败了支配之律者……但是还有那位夺走了阿贝多力量的阿贝少，还不知潜伏在哪里。 关于那一位阿贝少，不像支配之律者，尘洛就对他没有多少了解了。 尘洛对他的认知，也仅限于阿贝多曾经单枪匹马的解决了对方。除了能够得出一个“感觉不如阿贝多”的结论，余下的倒是确实不太清楚。 还是把阿贝多救回去，等他醒了，到时候问问他细节比较好。 不过，根据支配之律者最后的情报，他已经夺走了阿贝多身上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也得稍微休整一下再去继续调查阿贝少的事情，支配剧场这边的善后工作……就先交给你了。” 普罗米修斯是必须留在这里的，或者说，她和雷电真至少得有一个暂时留在支配剧场里，不然还没有接管支配权能的尘洛，一旦离开支配剧场，想在找到进入这里的通道，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真已经战斗的原因暂时睡去了，收拾支配剧场的工作自然只能交给普罗米修斯来办了。 “……嗯，交给我吧。” 在尘洛和普罗米修斯交谈的间隙，德丽莎已经用犹大的追猎模式从剧场里找到了阿贝多。 他的气息姑且还算安稳——至少还活着，只是暂时还没有醒来。 将普罗米修斯留在了支配剧场后，尘洛和德丽莎姑且开始了返程的道路。 一千具支配之律者自然拥有一千道通往现实的锚点，它们遍布蒙德各地，选择走哪个锚点回去，就得好好看一下了。 不打算走来时的龙脊雪山的通道原路返回，一方面是路途遥远，一方面也是担心阿贝少那个家伙在外面埋伏。 话虽如此，光从剧场里面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那就……那个吧！” 德丽莎凭借少女的直觉随便点了一个锚点。 “犹大，飞行模式！” “话说，一定要用这个姿势吗？” 尘洛弱弱的说道。 因为浑身无力的关系，他姑且还是得麻烦德丽莎带自己回去。 现在尘洛正被德丽莎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踏着犹大向空中的锚点飞去。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像阿贝多一样被犹大捆住拉回去。” “……那还是算了，这样挺好的。” 穿过了通往现实的锚点，两人眼前的光景一闪，回到了现实之中。 “唔，这里是……” 站稳跟脚之后，两人所处的地方，竟然是蒙德城内的大教堂。 在地上，正躺着一位因为支配之律者被击败而昏倒在地的修女。 “是吉丽安娜修女。” 德丽莎命令犹大缠起了她的身躯，准备跟阿贝多一起送到修养的病房里面去。 “原来她也被支配之律者……” 心中有所缺憾的人，更容易被支配之律者盯上。 “我没记错的话，吉丽安娜修女原本应该是一位盗宝团成员。” 尘洛沉吟道。 “嗯，你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 德丽莎点了点头，天命教会内部的情况，德丽莎自然是如数家珍。 “她原本确实是盗宝团的一员，后来洗心革面加入了教会，我也就接纳了她，还在城里跟鲁道夫结婚有了一个孩子，叫莉莉。” “她的遗憾，恐怕是对过去错事的悔恨吧。” 尘洛说道。 “嘛……我也已经尽量在照顾她了，之前知道她以前的盗宝团队友还在偷偷胁迫她的时候，我偷偷跟着过去把他们全都打的再起不能了，不过她自己心里的事情，还是得自己跨过那个坎。” 德丽莎叹了一口气。 “艾莉丝曾经跟我说过，就算曾经做过恶事或者身为恶人，只要愿意赎罪，也能拥抱光明。” 将昏睡的二人先送到了祈礼牧师们负责的病房，交代她们照顾调养阿贝多之后，德丽莎才原路返了回来。 “……我的房间就在教堂的地下，我先带你带我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走过教堂尽头的楼梯，德丽莎抱着尘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进门，就是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随之映入眼帘的还有完全粉色调的装饰和玩偶。 “不，这个房间果然还是有点……” 嗯，只能说，非常梦幻，非常……魔法少女。 “怎么，你对我的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别人想进来我还不让进呢。” 德丽莎一把把尘洛甩到了自己的床上。 不得不说，这个儿童床的长度尺寸让尘洛实在有点…… “倒不是不满意，话说，怎么不把我也送去病房？” 尘洛问道。 “哼，还不是怕你祸害教会里年轻的小姑娘们。” 德丽莎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张小椅子，又从床上拿来一个小枕头，就这么抱着枕头坐在了床边上。 “我有这么可怕吗？” 尘洛吐槽道。 “有。” “那……你准备就这么把我晾在这儿？” “……当然是本小姐亲自来照顾你。” 第三十四章 现在，是德丽莎时间（下） 尘洛原本以为德丽莎在这蒙德城里的教会当了五十年修女，就算不是专门的祈礼牧师，至少也应该在一旁耳濡目染，掌握了一些照顾人的技巧，可谁知道…… “我又没生病，不用给我盖这么多床被子……” “这个力道按摩会杀死人的吧？！” “你在这个苦瓜汁里面加了什么……” 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尘洛无力的吐槽道。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技巧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书上呀，难道没、没用吗？” 德丽莎有些犯难的说道。 “你这书，它正经吗？” 尘洛在心里默默想到。 德丽莎回想起来，芭芭拉作为她的后辈，同时也是教会里面十分出色的祈礼牧师，她曾经对德丽莎说过，想要让病人和伤员快点康复的话，就要让对方的心情尽可能的好起来。 “心情好起来，难，难道要用那本书里写的终极方案……” 明明上次学来的膝枕技巧就挺有用的，德丽莎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回想起了最近沉迷的轻小说里面的内容。 放下了手中的苦瓜汁和汤勺，回身翻找了一下，德丽莎从书架上找出了那本轻小说，翻到了她留下书签的那一页。 “……你在看的是？” 尘洛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德丽莎正在翻阅的书籍。 “最近从稻妻传过来的轻小说哦，听说在他们那边卖的很好，我也买了一套回来。” “这本书……看封面有点眼熟啊……” “你也看过吗？这个《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 德丽莎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看，试图寻找到新的照顾人的办法。 “……是不是还有一本叫《转生成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 尘洛有些无语的说道。 “是呀，不过我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多少兴趣，还是这本好看。” 说着，德丽莎终于找到了她想看的内容，让她好好看看，照顾人的方法…… “这，这个也太……” 两抹红晕攀上脸颊，这种行为也太…… 看到德丽莎的反应，尘洛大概知道她读到哪一段了。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有点累，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尘洛出声阻止了德丽莎脑内的胡思乱想。 律者级别的肉体和精神，恢复起来是很快的。 虽说在这个崩坏能匮乏的提瓦特大陆上会受到一定影响，但终归还是要比一般人要回复的快很多的。 稍微让他休息个半天，就能正常活动了，当然，想要完全恢复的话，恐怕还得再等上几天。 “陪我聊聊天吧，其他的就不用了。” “……好吧。” 浪费时间折腾了一番，德丽莎老老实实的又坐在了小椅子上，双手紧抱着枕头。 “你想听什么故事？不是我自夸，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我可是很在行的哦。” “嗯……德丽莎你在蒙德呆了五十年，一定经历过不少事情吧，我想想……关于艾莉丝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尘洛问道。 他还是十分在意关于艾莉丝的事情，毕竟如同真说过的，她似乎曾经在久远的时间以前到访过当时还是白夜国的渊下宫，又曾经在钟离的陪伴下游历过璃月，甚至还在将军的执政期间到访过稻妻，而在蒙德……就更不用多说了。 原本不应存在的德丽莎，以及犹大的誓约的来历，恐怕都与她息息相关。 神之键，尘洛现在也只见过两把，一把是佩戴在真的头上的伊甸之花，另一把就是德丽莎手里的犹大了。 关于这个神秘人士，尘洛真的十分好奇。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她，毕竟……她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 对德丽莎来说，艾莉丝可谓是相当于母亲一般的存在。 虽然——她没有直接这样称呼过艾莉丝，但她打从心底里已经这样默认了。 谈到艾莉丝，德丽莎倒是也来了兴趣，刚才略有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她开始兴致勃勃的给尘洛分享起了关于她和艾莉丝的故事。 …… “德丽莎，你快过来看……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嗯嗯，起个名字吧，就叫艾莉丝大家族，你就把她当做亲妹妹吧。” 彼时的蒙德，坐在病床上的艾莉丝招呼一直在边上紧张的守候着她的德丽莎。 “她，她叫什么名字呢？” 德丽莎看向了艾莉丝怀里的小家伙。 艾莉丝怀里的孩子，也有着与艾莉丝一样的精灵双耳。 “嗯……这个还得跟孩子他爸讨论一下呢，不过，我也已经给她选好了一个名字，就叫可莉吧。” …… “哎呀……莱茵这回可是给我找了个麻烦呢，能配得上阿贝多的知识的实验室，靠民间的力量可支撑不起来呢……哎，对了，我有主意了，德丽莎，你去西风骑士团帮忙说一下，让阿贝多加入西风骑士团吧。” “欸——你又从外面捡回来了一个孩子吗？” 帮淘气的小可莉处理麻烦，已经花了德丽莎不小的心思了，可不要再来一个淘气鬼。 “放心，阿贝多是个很乖的孩子。” …… 翌日。 支配之律者的风波造成的影响是十分之大的，高达一千人的昏迷，自然在蒙德城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除了要将昏倒的宿主送到教会来治疗，安抚民心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的。 而安抚民心这件事情，德丽莎的出面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照顾尘洛，城里的事情德丽莎自然也十分在意，因此她便早早的离开了屋子，到城里去了。 而稍微恢复了一些状态的尘洛从德丽莎的房间走出，准备独自一人在教堂里面四处转转。 既然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了，他打算先去看看阿贝多醒了没有。 至少，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下关于阿贝少的事情，才好做后续的打算。 正当尘洛准备这么做时，却意外的在病房的门口撞见了熟人。 身着披风的苍色诗人，似乎才刚刚探望完尘洛想要探望的目标，走了出来。 “呀，异乡的旅人，伟大的英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温迪挥了挥手，向尘洛打起了招呼。 第三十五章 温迪的选择 许久不见的温迪，终于又出现在了尘洛的眼前，看样子他还是十分关心这边的进展的。 “好久不见了，阿贝多……他的情况怎么样？” 尘洛问道。 “我替他看了一下，情况姑且还算平稳，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醒来。” 温迪回身望了一眼在病床上安静休息的阿贝多。 “这里人多耳杂，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聊聊？” 来到了教堂高处的钟摆，温迪眺望着远方的果酒湖，对尘洛说道。 “首先……我必须得感谢你，尘洛，你和巴尔帮我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诚挚的说道。 支配之律者，偷偷困扰了蒙德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怪物，虽然在温迪和德丽莎的努力下它们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制造麻烦，但也确实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着。 “单靠我一人，也仅仅只能与那些家伙周旋了，它们一直十分提防我，没有给我出手的机会。” 要彻底消灭支配之律者，就必须要进入支配剧场，对于一直与它们对抗的温迪来说，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我来说，只是分内之事罢了，不过，蒙德的危机，还没有就此解除吧？” 尘洛说道。 解决了支配，但还是那个与阿贝多息息相关的阿贝少在蠢蠢欲动。 “嗯~关于另一位的话，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我想他也不一定会是我们的敌人，倒不如说，我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迪靠着柱子的一侧，眼神飘向了龙脊雪山。 “我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十分担心阿贝多的存在，黑土与白垩、宇宙与地层，无垢之土创生原初之人…他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难以令人忽视。而现在，他身上的那份力量已经被他的同胞夺走了——那位，虽然是失败品，但也应该能称得上他的同胞吧？” 作为残次品的阿贝少，和完美造物阿贝多之间，的确也称得上兄弟了。 “你是说，你觉得他不会来进攻蒙德？” 尘洛问道。 温迪点了点头。 “不如这么来说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尘洛你被某个人创造出来并无情的抛弃之后，当你重新获得了力量，获得了足够去复仇的力量之后，你会决定向着你的创造者复仇，还是将自己的怒火洒向与你毫无瓜葛的邻邦小镇呢？” 坎瑞亚的炼金术师，【黄金】莱茵多特，阿贝多、杜林以及阿贝少们的创造者。 无情地抛弃了作为残次品的阿贝少们，虽然她或许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但作为被抛弃的那一方，不可能不去在意。 “的确，换做是我，也会想着对自己的创造者复仇的。” 尘洛沉吟道。 “但是，温迪……或许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作为被创造的造物，也许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创造者莱茵多特到底拥有何种程度的力量。 “如果，他觉得单单依靠自己和阿贝多的能力，还不足以去完成复仇呢？” 尘洛说道。 在与德丽莎一同前往龙脊雪山的时候，他可是感觉到了的，在那座龙脊雪山上，崩坏能正以异常活跃的方式聚集于魔龙杜林的沉睡之所。 那必然是阿贝少的手笔，当然，或许其中还有有支配之律者的掺和。 “你是说……杜林。” “没错，虽然蒙德确实与那个家伙毫无瓜葛，但也许为了他的复仇，他会重新唤醒杜林，或是夺走那条魔龙的力量。” 做好能做好的准备，再去向自己的造物主复仇，如果是尘洛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 “哎~其实我也这么考虑过。” 温迪叹了一口气，说道。 “果然还是不能寄希望于他人的想法，我也该做些准备了。” “准备……你打算重新行使执政的力量吗？” 尘洛问道。 与钟离或者雷电影不同，作为千风中的一缕、从风精灵一路升格而为魔神的巴巴托斯，并不像他们那样常时并具备十分顶尖的武力。 依靠执政的力量重新戴冠，便能够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吹散蒙德的永恒冰雪，吹断了原本位于马斯克礁的尖帽子山，吹出了一个金苹果群岛……这些事迹背后，依靠的，也许都是神之心的力量。 “你倒是对【我们】还挺了解的，看样子，你跟巴尔在稻妻经历了不少事情哦？” 温迪笑着说道。 毕竟尘洛曾经见证过雷电影借助神之心的力量来复苏雷电真，那玩意儿，的确蕴含着奇妙的威能。 “但是……我并不打算动用神之心的力量。” 温迪叹了口气。 “你既然与巴尔关系密切，那你也应该知道，那东西……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所以你之前才打算把神之心送给愚人众？” “呀~毕竟我，也是要做选择的呀。” 温迪苦笑了一下。 “你说的选择……是指冰之女皇的计划吧。” 尘洛说道。 温迪点了点头。 “毕竟，能活到现在的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谁心里能没点想法呢？特别是……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 温迪说的，自然是那场发生在坎瑞亚的异变。 雷之神与草之神印在那场战争里无情的陨落，风之神与岩之神在那场战争之后对发生的事情缄口不言。 哪怕是姗姗来迟的雷电影，也在见证了那一场灾难之后决定追逐永恒，同时也放弃了神之心，自闭了长达五百年。 而冰之神性情大变，曾经爱人之神开始谋划反抗天理的大计。 为此，她需要获得尘世七执政的神之心—— “原本还打算用那种方式把神之心交给她的，不过……” 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支持冰之女皇的行动，但无论是温迪自己，还是远在璃月的摩拉克斯，他们这两个老古董，心底里其实都打算支持冰之女皇的行动。 但在尘洛出现之后，这个想法或许要稍微考虑一下了。 毕竟，他们也许已经多了另一种选择。 “现在，我们也许还有别的选择。” 第三十六章 隐藏于高天之物 “嗯……我听巴尔提起过，你们二人除了在稻妻旅行过，也在璃月停留了一段时间，见过了摩拉克斯了。” 温迪说道。 “嗯，没错。” “既然如此，我想……雷电影和摩拉克斯，恐怕都已经将某些东西交给你了吧。”、 温迪问道。 尘洛点了点头。 雷电影的雷之三重巴，摩拉克斯的天星碎片……现在在尘洛的身上，的确已经得到了两份来自尘世七执政的礼物。 这两样东西，在帮助了尘洛的同时，似乎也寄托着其他的要素。 【存在的备份】…… “果然，毕竟我能在你的身上隐约感受到呢，这——就是他们所做出的选择吧。” 温迪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确实该做出我的选择了。” 他的眼神眺望向高天之上。 “你也要给我一份礼物？” 神明的馈赠，可都是好东西，影分享给他的她的本源帮助自己快速适应和掌握了雷之律者的力量，钟离的本体碎片更是直接稳固和改造了伊甸之星，而来自巴巴托斯的礼物…… “说是礼物……恐怕也不算吧，毕竟那原本也不是我的东西，不过我的确准备将交付给你，只是它此刻并不在我的身上，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把它取回来。” 温迪摊了摊手。 “是什么东西？” 尘洛有些好奇的说道。 “因为之前那些家伙一直在觊觎的关系，所以我将它封印在了除了我和特瓦林以外任何人都无法接触到的高空之上，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够完美的掌控它，并且使用它的力量，现在，也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温迪说着，一边反手在手中凝聚出了某样东西的形体。 那是一颗翠绿的宝石，它静静地漂浮在不知多高的天空之中，虽然只是温迪投射出来的投影，但也感觉到狂风的力量在其中肆虐。 “唔……这东西，我原本管它叫【渴望宝石】的，但用巴尔跟我说的说法，它的原名，应该被称为【风之律者核心】吧。” “……” 尘洛眼神怪异的盯着温迪手里的核心投影。 “我还以为这东西不在你身上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看来考哥第一定律还是有作用的，风之律者的核心，果然还是在温迪的手上。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蒙德的？” 尘洛问道。 “大概也是在五十年前的时候吧，这枚核心里的力量与我的权柄倒是有些接近，我与它的相性还算不错，所以我们之间还算得上和平相处。只不过……你知道的，那些人偶一直在城里潜伏，并且觊觎着这份力量。” 温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正是因为害怕它们夺走了这枚核心里的力量，我才在某一年亲手将它封印在了高空之中，那是即便使用风之翼也无法到达的高度，就算那些人偶能够操控人心，也无法来取得这枚核心的力量。” “……倒是确实是个办法。” 毕竟温迪不是原生的风之律者，支配之律者想要通过他夺走风之律者的权能的话，不算什么难事。所以温迪做出的选择是，我不用，你也别想用。 “这枚【风之律者核心】，就作为你帮助了蒙德，帮助了我的报酬吧，不过我还得花上一点时间，回到天上去将它取回来。” 温迪说道。 “嗯，这倒是该轮到我来说谢谢了，我正在四处寻找它们呢。” 尘洛喜出望外的回答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除了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以外，还能意外的从温迪这里拿到风之律者的核心。 这下子，他的手里就即将准备拥有四颗律者核心了。 “对了，温迪，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尘洛想起了什么。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白纸，白纸之上勾勒出了一个少女的容貌。 “你……在蒙德见过这个女孩吗？” 希儿，关于她的消息，尘洛已经在稻妻和璃月都委托了两位魔神帮自己留意，但是至今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答应了黑希儿的事情尘洛自然会去做到，总有一天，他会回到那片幻海让她解放，不过目前看上去，进度十分堪忧。 温迪仔细端详着尘洛手中希儿的画像，旋即才回答道。 “抱歉，我似乎并未见过这个少女。” “嗯，没关系……那能请你帮我稍微留意一下吗？如果有她的消息的话，麻烦请告诉我。” “没问题，小事一桩。” 温迪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阁下身上纠缠的缘分可还真是有点多呢？我记得，德丽莎女士好像也对你颇为倾心。” “……啊哈哈，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说到德丽莎，自然就不能不再问问温迪了。 “……关于德丽莎的事情，你上次在天使的馈赠里应该还有没跟我说完的事情吧？” 尘洛直直的盯着温迪。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只是觉得，不该由我来如此轻易暴露女孩子的小秘密。”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德丽莎的来历，德丽莎的过往，除了亲自将她带回蒙德的艾莉丝女士以外，恐怕也只有温迪这个老油条清楚了。 “……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 尘洛倒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好了，我想我现在也该动身去高天之上拿回那颗核心了……毕竟，龙脊雪山上可还存在着危机呢，希望能赶得上。” 温迪的身形逐渐漂浮了起来，飞向了天空。 目送着温迪逐渐升空，尘洛正准备跳下教堂的屋檐，却有一根锁链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他的手。 同时，少女带着一丝怒气的声音的从教堂的下方传来。 “尘洛，你给我下来！” “来了来了。” 尘洛轻轻一跃，落在了德丽莎的身边，少女的容颜上还带着一丝怒气。 “我回去一看，你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你还没完全好吧？怎么就偷偷溜出来了？” ========== 月底了，打算凑个十五万字的半年奖，今天明天后天会多更一些♪(^∇^*) 第三十七章 塞西莉亚花的花海 在回到自己的闺房，发现尘洛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之后，德丽莎便立即启动了犹大的追猎模式，跟随锁链找到了爬到教堂顶上的尘洛。 姑且收回了缠着尘洛的犹大的锁链，德丽莎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你怎么不安心在房间里面休息呢？” “我感觉在外面走走会好的更快一些。” 尘洛回答道。 “骗鬼呢，我刚才明明还在上面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是巴巴托斯吧？你跟他又在谋划些什么吗？” “……我只是在跟他商量报酬的事情，毕竟你看，我们打败了那么大一个强敌，他作为魔神，总得给我点报酬，对吧。” “真的？” 德丽莎有些狐疑的盯着尘洛。 “真的。” 尘洛忽悠到。 “……算了，反正你都出来了，那陪我到蒙德城里走走吧。” 德丽莎懒得追究。 “那些被支配寄生的市民们都怎么样了？” 尘洛点了点头，与德丽莎一并从教堂的后面走出，同时向她问道。 “我去病房那边看过，他们体内都被植入了某种核心，不过依靠犹大，可以很轻松的消除掉那些核心，有些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像骑士团的诺艾尔，已经苏醒了。” 不得不说，支配之律者的支配效果实在太温柔了，只要击败了它们，宿主便能够自行好转，而不会受到什么损伤留下副作用，也不会被崩坏能影响变成死士或者崩坏兽。 支配之律者，你好温柔！ 两人一路从教堂向下行走，来到了芙萝拉的花摊前。 “呼呼~是德丽莎大人和上次帮了我大忙的先生，两位好呀。” “芙萝拉，我想来买些花。” 德丽莎说道。 “好的，呼呼，德丽莎大人还是要跟之前一样的吗？” “嗯。” 芙萝拉回身，捧出一束纯白的花朵。 “塞西莉亚花，感谢惠顾。” “……只有这些了吗？” 德丽莎问道。 “抱歉，因为之前委托外出去摘星崖采集的冒险家，有许多都在中途突然昏过去了，所以最近……” 芙萝拉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事，我明白了，这些就足够了。” 接过了芙萝拉递过来的花朵，德丽莎将对应的摩拉交给了她。 塞西莉亚花，耐寒，喜风，传说只在安静的地方绽放。 即便在现在四季如春的蒙德，也只有摘星崖附近才有塞西莉亚花的身影。 离开了花语花店，两人来到城门外附近的草摊上。或许是因为刚发生过集体昏迷的事件的原因，这里人迹稀少，也只有随风摇摆的蒲公英静静地环绕着二人了。 尘洛看着捧着花束一脸幸福的德丽莎，问道。 “你很喜欢这种花吗？” “嗯，虽然其他的花也不错，但塞西莉亚花，果然是我最喜欢的。” 闻着塞西莉亚花的味道，德丽莎闭着眼睛，轻柔的躺倒在了草地之上。 尘洛也拿起了一朵塞西莉亚花。 “……你知道塞西莉亚花的花语吗？” 德丽莎闭着眼睛问道。 “Ich liebe dich？” “那是什么？” 这一位德丽莎显然没听过这个发音。 “咳咳，没什么，没听过就算了。” 尘洛也顺势躺了下来。 “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 德丽莎轻声说着，她旋即又说道。 “哼，这花语倒是挺适合你的。” “适合吗？” 尘洛问道。 “你不就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吗？” 虽然德丽莎只见过雷电真和普罗米修斯，但她作为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跟尘洛扯上关系的肯定不止这么两位—— “我承认，不过总归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尘洛有些尴尬的说道。 算下来，的确有各种主动或者被动的原因，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缘分的丝线已经纠缠起来了，他也不会去辜负任何一位的期望——在旅途结束之后。 “居然承认了……” 德丽莎倒是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肯定会否认，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爽快，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哼，你这种花心的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德丽莎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当然——” 德丽莎的表情有些纠结。 好吧，不会。 “哎，只有这几朵花，实在没什么气氛。” 德丽莎转移话题，幽幽的说道。 “那我就多送你一些——” 尘洛打了个响指，数量可观的塞西莉亚花被构造了出来，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了德丽莎的身边，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不止是德丽莎的身边，两人附近一整片的区域，都被突然出现的塞西莉亚花笼罩了。 “欸，你、你在做什么？” 被塞西莉亚花包围的德丽莎，生怕压扁了它们，一时不敢动弹。 “塞西莉亚花的花海，喜欢吗？” 虽然德丽莎听巴巴托斯谈起过过去塞西莉亚花海，但在这个时代，哪里还能见到遍地的塞西莉亚花呢。 “喜欢是喜欢……可惜，这些花朵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 她显得有些失落。 她能感觉到流淌在其中的崩坏能，只要尘洛一个念头，这些美丽的花朵就会立刻凋零。 “……但是只要有人愿意承认，虚假的伪物未必就不能成为真物。” 尘洛捧起了一朵塞西莉亚花，把它戴到了德丽莎的头上。 “你……” 德丽莎没有躲闪，她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该回教堂去了，你也要回去吗？” 她问道。 “回哪儿去？你的房间吗？” “……我可没同意让你再过来。” 德丽莎旋即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你真的要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尘洛挥了挥手，遍地的塞西莉亚花化作蓝光散去，不过唯独戴在德丽莎头上的那一朵，还保持着鲜活的气息。 望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德丽莎的背影，尘洛笑了笑。 拒绝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尘洛，过来，现在，我有话跟你说。” 被尘洛拜托去收拾整理支配剧场、一天没出现的普罗米修斯的声音，悄然响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最后的支配之律者 “按照这里的传统，我是不是应该先对你说一句——‘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平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当尘洛站稳跟脚，看清四周的环境时，不由得来了一句好家伙。 一天不见，这支配剧场已经被普罗米修斯改造了个底朝天。 从感觉来看，他落脚的地方，应该原本是支配剧场正中心的舞台，不过四周早就没有了原本的舞台和看台，这里俨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一条巨大的阶梯延伸向了上方。 尘洛的位置在阶梯的下方，而在阶梯的上方，她俨然如同一个冰冷的女王一般坐在远比她的身形要宽大的多的椅子上。 微微倾斜身子，她一手撑着椅子，一手弯到自己的下巴附近，红色的双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尘洛。 “欢迎词就不用了，我想你对当支配之律者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没想到你真的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这里的建筑风格，已经全部按照我的趣味修改了，反正都是投影出来的，很方便。” 普罗米修斯淡淡的说道。 说话之间，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架浮游炮，准星重合在了尘洛的脑门上。 “咳咳……您这是干啥？” “……” 普罗米修斯沉默了一下。 “……我在这里面辛苦忙活的时候，你在外面倒是挺快活的，也不知道来问问我情况。” 两发光炮射出，擦着尘洛的头发射穿了他背后的地面。 虽然尘洛看不到支配剧场内部的情况，但普罗米修斯为了方便叫尘洛回来，已经在他身上缠上了丝线，所以他的情况自己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是，我是在外面干正事啊，再说你不邀请我，这里我也进不来啊。” 尘洛委屈的说道，他现在可还没拿到【支配】的权能，并不是剧场的主人，还不能自由的操控和随意进入这个支配剧场。 “……那你就不知道主动呼叫一下我？” “这不是你平常没事的时候也没怎么主动叫过我，我以为……” 尘洛辩解道。 普罗米修斯目光一寒，身边的浮游炮又多出了一排，并且蓄势待发。 “我错了我错了。” 好吧，果然不应该跟正在生气的女孩讲道理。 尘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白旗，举起来晃了晃，当场对普罗米修斯表示投降。 “……哼。” 普罗米修斯冷哼一声，浮游炮暂时是散去了。 “话说，你这身黑色礼服……” 比起原先时常以纯粹的蓝色投影出现，现在位于剧场内的普罗米修斯倒是彻底拥有了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 反正有关魂钢人体以及雷电影的人偶技术的资料，全都储存在理之律者的核心里，她想做出一副什么样的身体，都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 “我的爱好罢了，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啊是是是。” 尘洛一边附和，一边走上台阶，一边仔细欣赏起了她的装扮。 现在的她穿着一身露背黑礼服，头上还带着薄薄的黑纱，双涡轮也难得的变成了单涡轮，俨然是一副准备参加舞会的装束。 随着尘洛的靠近，普罗米修斯明显变得紧张了一些，眼神变得有些躲闪。 “你，你别过来。”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是说，你想我对你做点什么？” “谁稀罕你。” 来到了台阶的上方，尘洛站在了巨大椅子的一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银色长发，安抚她的情绪。 “不给我也来张椅子？” “自己造。” 普罗米修斯撇了撇嘴,拒绝道。 ……还在闹别扭呢。 尘洛无奈的打了个响指，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同规模的椅子，坐在了普罗米修斯的身边。 “还是说正事吧，你叫我来支配剧场，肯定不只是为了炫耀衣服吧。” “……” 普罗米修斯无言的挥了挥手，无数橙色的核心从宫殿的某处飞出，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毫无疑问，这些就是支配之律者的核心。 “我已经把在散落在支配剧场里的支配之律者的核心都搜集起来了，但是……” 普罗米修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少了一颗。” 尘洛扫过一遍天空的核心，确实只有九百九十九颗。 一千颗核心构成了【支配】的完整权能，如果不将它们收集齐全，就无法完全的掌握它的力量。 “还有一颗消失不见的……是逃逸了吗？” 尘洛问道。 毕竟，支配之律者诡计多端，也拥有将核心隐藏到虚数空间里去的能力，逃避其他人的寻找。 “……如果是躲开的话，就不应该只剩这一颗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感受到有人试图寻回其他核心的痕迹，它们大抵是真的全都被消灭了。” 普罗米修斯无情的否定了尘洛的说法。 “而且，当时消灭它们的时候，它们都处于犹大的誓约的封锁范围内，不可能发动能力返回虚数空间或者进入现实的提瓦特位面。” “那就是……被阿贝少拿走了？” 阿贝少与支配之律者曾经有过交易，说不定是他混进了支配之律者的千人集团中，就像奥托曾经做过的那样，在尘洛与它们的战斗结束后偷走了其中一颗核心—— “……不，也不可能在他身上。况且，获得千分之一颗核心，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并没有与【崩坏】相关的认知能力，你是知道的。” “……” 尘洛沉默了。 坐在大椅子上的普罗米修斯轻轻叹了一口气，蓝色的光芒闪过，她出现在了尘洛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尘洛的背。 “你知道最后一颗核心在哪里的，只是你……不想也不愿意承认。” 他知道吗？或许很早就知道了。 虽然事实令人难以想象，但当排除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个答案，就是唯一的正解了。 毕竟，根据支配之律者的自述，她和它们一同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了。 而也只有律者，才能够从虚数空间中自由调用崩坏能，连续长达五十年的行使和掌控那个力量，不会枯竭。 ……同时也是一直被风之神巴巴托斯所注视的存在。 最后的支配之律者……德丽莎。 第三十九章 我借我自己力量 “在跟支配之律者交手的时候，丝线之所以一直没有缠在她的身上，恐怕不止是因为犹大的誓约的保护的原因。” 普罗米修斯冷静的说道。 “或许正因为她本身就曾经是千人的一员，丝线才完全无法影响到她。” “嗯，我也是这么猜想的，而且，恐怕德丽莎自己也隐约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但是，她跟普通的支配人偶比较起来，完全不同。” “你还真肯定。” “……因为我摸过？” 尘洛无奈的说到，换来的当然是普罗米修斯一个鄙夷的眼神。 从支配剧场回来之后，德丽莎就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也是，支配的人偶回到支配剧场，自然能感觉到熟悉和亲切。 “不过……她很显然并没有受到其余九百九十九位人偶的影响，就仿佛属于她的那一颗核心已经完全独立出来了，与其称呼她为【支配之律者】，倒不如说她已经完全不属于支配的一员了。” 普罗米修斯分析道。 “能实现这个的技术非同小可，拥有这样的改造能力，在这个世界，能做出这种手笔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艾莉丝。” 毕竟，德丽莎就是她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的嫌疑毫无疑问是最大的。 可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她做到的话，全知全能的魔女，恐怕并不只是谦虚的自称。 改造律者，或者说改造律者核心的能力，尘洛并不是没有见过。 毕竟神之键这种兵器，就是那个世代的人们人为的对律者核心的一种改造运用。 但……在提瓦特大陆这样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尘洛实在没想象过会有人能够做到改造律者核心这件事情。 艾莉丝……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掌握了多少恐怖的知识和能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我要去把德丽莎的心挖开拿走最后一块核心吗？” 尘洛无奈的说道。 他又不是某个站路灯上的路灯王，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反正现在看上去最后一枚支配的核心放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姑且就先保持原样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阿贝少的事情还得解决，尘洛还是要在蒙德再待上一段时间的。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在于……” 普罗米修斯说道。 “……尘洛，你还记得在稻妻的时候，那碎成两半的雷之律者核心吗？” “我明白了，你是说……艾莉丝对支配的律者核心做的改造，会影响我去回收它？” 正如同雷电影能轻松的在律者核心上设下禁制，不让两颗核心融合归一一般，能够动手改造出德丽莎这样完全不受支配影响的律者的艾莉丝，肯定也已经做过后手准备，不然早在支配剧场一战的时候，乌合之众就应该强行控制德丽莎来攻击他了。 “嗯，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我们没能遇上艾莉丝的话，就算从德丽莎身上拿到了那颗核心，恐怕也无法完成复原。” 普罗米修斯慢慢说道。 虽然还没分析过德丽莎的身体，但恐怕离了支配的核心，她就无法继续维持现在的能力了，毕竟会失去崩坏能的来源，最坏的情况甚至会失去生命。 “总之，这份不完整的支配的权能，你先收下吧。” 空中的九百九十九颗支配律者的核心在普罗米修斯的操控下聚拢在一起，它们之间互相融合，变成了只有一颗的橙色核心。 虽然上面留有一个小缺口，但这无伤大雅，现在尘洛已经可以接纳它的力量。 核心适应性： 【理之律者】- 70% 【雷之律者】- 70% 【支配之律者】- 99.99% 倒是令尘洛感到有些意外，比起需要锻炼使用方法的理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权能，支配的权能无需锻炼，核心入手便能直接拉满适应性。 “支配的权柄……我看看。” 【千机操演】能够将核心至多分裂成九百九十九个人偶，并嵌入目标的体内。人偶被消灭后，核心会自动返回支配剧场。 【意识共享】所有的人偶之间共享意识和能力，空间距离无限。 【支配剧场】能够控制独立的异空间，支配剧场。 【权能链接·改造】在满足近身接触和受到攻击两项条件后，与对方进行精神对抗，成功后能够掠夺对方权能，使用权能的代价将由对方支付。 毕竟是针对律者而生的反律者，支配的权能，主要还是集中在如何对付律者身上，虽然从之前女士的经历看，一般普通的元素力也能够掠夺过来，不过那种程度的力量对现在的尘洛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嗯……就是不知道魔神的力量能不能抢夺过来呢。 尘洛心念一动，决定试试支配的效果。 无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瞬间出现，五感互通。 "呃，看到这么多自己在这里还是有些奇怪，果然还是变成……" 在尘洛的操控下，运用理之律者的能力将这些“人偶”变成了史莱姆的模样，在大厅内自由的来回跳动。 “还是史莱姆好。” “……你还真是不忘初心。” 普罗米修斯一边吐槽，一边抱起了一只史莱姆，揉捏了起来。 “有这个能力，接下来去找那家伙倒是方便些了。” 而且，还不仅仅只有这些—— “之前一直在费心研究如何让你能够同时使用多种律者权能，现在有了它，在结合我之前的研究，倒是已经完成了。” 普罗米修斯说道。 支配的权能，能够掠夺其他核心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但对于身上已经拥有两颗核心的尘洛来说，这个能力最大的用处反而不是去掠夺他人的力量，而是通过对自己使用“掠夺”，来变向让自己能够同时在异空间以外的区域使用多种权能。 这波，是自己跟自己借力量。 第四十章 有没有可能我们都不是人 姑且将史莱姆们都放回了现实位面，尘洛这才又晃晃悠悠的在普罗米修斯的身边坐了下来。 多了一堆分身帮忙干活做事之后，他本体的自由度倒是大大提升了。 嗯，还是史莱姆好，人畜无害又可爱。 “对了，还有真，也让她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尘洛心念一动，雷电真的身躯便从雷之律者的核心上涌出，轻柔的身子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在之前那一场与乌合之众的战斗里，乌合之众曾经暂时的掠夺了他的雷之律者权能并肆意的使用它重铸了身体。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展开，那份透支使用力量的代价，与其说是尘洛承受了，倒不如说他和真共同承受了下来，并且真代替他承受了绝大部分压力。 虽说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长睡不起，但也确实需要几天好好去休息。 这处支配剧场现在安静又安全，正适合让真先在这里调养一下。 来到了休息的房间，尘洛轻轻将真放到了床上。 “那……这边就托你照顾了，我会留下几个史莱姆分身在这边的。” “嗯，放心，我来照顾她吧。” 普罗米修斯自然的来到床边，伸手替真解开了辫子，抚平了长发。 “话说，上次剧场的战斗过后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好了点？” 尘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我跟她应该对立起来比较好吗？” 普罗米修斯有些无语的说道。 “无意义的内部消耗只会浪费时间，况且她人挺好的，我还……挺喜欢她的。” “当然不是，倒不如说看到你们之间比较融洽，我还比较……放心？”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普罗米修斯把尘洛推了出去，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回到了床边。 “我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高强度的战斗加上收拾整理支配剧场，她其实也有点累，反正这里绝对安全，不如也跟着真一起休息一会儿。 “……这身礼服穿着真麻烦。” 轻轻一阵光芒闪过，黑色的礼服变作了宽松的睡衣。 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只小史莱姆，银发的少女侧身卧倒在了紫发的少女身旁，抱着史莱姆闭上了双眼。 “……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自己了。” …… 回到现实的提瓦特位面之后，尘洛所处的位置正在城门的门口。 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大部分的史莱姆分身都已经赶往了龙脊雪山的方向，当然，尘洛也在城内留下了少部分的分身变作了慕风蘑菇一类的小玩意儿观察着城里情况。 “德莉莎是在……啊。” 其实根本用不着动用分身去寻找，得到了支配之律者权能的尘洛，现在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德莉莎的所在之处了。 这正是她身为支配的一员的最好证明，只不过正如普罗米修斯猜测的那样，尘洛只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却无法与她之间产生任何联系。 “果然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是被艾莉丝做过什么……” 德莉莎的位置正在教堂里，尘洛便一路向上，也来到了教堂的位置。 轻轻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尘洛看向了前方，德莉莎似乎正独自一人在那里进行祈祷的仪式。 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候着这位小小的修女完成她的祈祷。 “你来了。” 德莉莎自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尘洛的到来，完成了祈祷她站起身来，坐到了尘洛的身边。 “嗯，我倒是听其他修女说你从来不向神明祈祷呢。” “……迷茫的时候，就会想着做些没用的傻事，给自己一些慰藉。” 显然，她很在意自己的本质是支配的人偶这件事，并对此感到有些失落和郁闷。 “跟巴巴托斯祈祷，好像也没什么用哦？” “……说的也是呢，哎。” 德莉莎叹气道。 “其他的修女呢？” “她们……都去照顾昏倒的病人了。” 德莉莎小声地说道。 “你……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尘洛明知故问。 “就是，我……我不是……” 德莉莎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都快要听不见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与其他人大不一样，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 远超常理的怪力，只有她能使用的崩坏能和犹大的誓约。 而自从从支配剧场回来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 比起人类，那些人偶似乎才与她是同类。 “不是人？” “……嗯。” “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太令人吃惊的事情吧。” 尘洛说道。 “但我……好像跟被我们击败的那些人偶是……” “嗯，我现在能感应到。” 德莉莎的这副身体，恐怕就是被艾莉丝用来阻隔她与其他支配人偶之间的联系的。 真想解析看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你跟它们是不一样的。” 被艾莉丝人为改造过的德莉莎并没有遵从崩坏意志的指引，而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生活在这里。 “你，怎么说的像你很明白似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不是人？” 尘洛的身体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圆溜溜的史莱姆落到了德莉莎的腿上。 “欸……欸？！” 德莉莎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惊讶。 史莱姆不安分的动了一下，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德莉莎。 “……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之前在剧场里面的时候我不是变过吗？” ——虽然只有一瞬间就是了。 “我，我还以为那是什么戏法……” 德莉莎小声解释到。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圆滚滚的尘洛，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史莱姆。 “我……真是没有想到。” “嗯……实际上你在剧场里见到的那两位，应该也算不上人。” 仔细想想，心海大概也早就跨过了身为人类的界限了，与自己接触的她们，好像某种意义上都是人外。 该说是巧合，还是缘分。 “所以，你倒是没必要对自己并非是人感到失落。” 况且，支配的核心现在在尘洛的手里，倒也不用担心她会受到核心的影响失控暴走之类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德莉莎•起源 “况且，人偶不也挺好的嘛？” 尘洛笑着说到。 “什……什么？” 德莉莎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看啊，支配的人偶最多能有一千个，这岂不是说德莉莎你最多也能有一千个吗？” “你，你要一千个我干什么……？” “德莉莎不是世界第一可爱嘛？那当然是一千个都不嫌多啊。” “你……不要在教堂里面讲这些，好羞人啊。” 被尘洛这么一逗，德丽莎面色羞红的嗔怪道。 不过她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倒是也这么一扫而空了。 “你的这副身体，很显然跟它们不太一样。” 德丽莎现在拥有的这些力量，很明显不是来自于支配之律者的。 毕竟，支配之律者的权能里面可没有怪力这个属性，它们的身体也不会像德丽莎现在的这幅身体这般柔软光滑——咳咳。 既然如此，那力量的来源就一定是这幅身体了。既能够限制支配的个体与其他个体的联系，又能够提供十分强大的战斗力。 尘洛现在在各种意义上，都对德丽莎的身体十分好奇。 除了对德莉莎的关心和担心之外，就是对她本身存在的好奇了。 毕竟这很有可能就是出自艾莉丝之手的杰作，那位全知全能的魔女，她所掌握的知识和能力，令尘洛颇感兴趣。 尘洛的理之律者权能，已经很久没有再长进过了，提升到了现在的高度之后，一般寻常的物件的原理和知识，已经无法继续提升他和理律核心之间适应性。 还得是神之键或者更高级别的精妙物件和知识，才能继续提升这份力量。 虽说现在的程度已经十分够用了，但力量总归是不嫌多的。想要继续提升的话，他就得寻找一些特别的物件来进行解析。 只有完全解放理律的权能，才能够再次获得他在稻妻时曾经短暂体验过的那份构造万物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去过那个支配剧场的原因，我好像能稍微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了。” 德莉莎说道。 “是关于艾莉丝的吗？” “嗯，毕竟，是她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的。” 德丽莎轻轻地把史莱姆形状的尘洛抱在怀里，对他说道。 “我只讲给你听哦……关于我的起源。” ………… 五十年前。 “情绪，性格……思想，意志……” ……谁？这是谁的声音？ “这就是……新的生命形式……” 她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浸泡在某种液体之中。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白色长发的女人。 她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啊，你醒了。” 女人挥了挥手，液体和玻璃罐眨眼都消失不见，她从空中落了下来，被女人抱住了。 “……” 女孩想张口发声，却发现自己并不会语言。 “你还没有基础的知识吧，我现在输入给你。” 一些知识莫名的涌入了她的脑内，赋予了她基础的语言能力。 “你……你是……谁？” 她干涩的发声道。 “嗯～我的名字是艾莉丝，某种意义上，应该算得上是你的母亲吧？” 艾莉丝抱着她，笑着说道。 “母……母亲……” 少女显得有些懵懂。 “虽然距离我真正当母亲还有几十年，不过现在先预先练习一下，好像也不错。” 艾莉丝不知用什么方法变出来一件修女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女孩子光溜溜的可不好哦。” “唔……我是……” 她抱紧了身上的衣服，仍旧显得有些迷茫。 “你还没有名字吧？嗯……我想想，你就叫【德莉莎】吧。” “德莉莎……” 少女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在上一个世界旅行的时候，我见证过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所以一不小心就把你捏成了她的样子啦，干脆，名字也用她的吧。” 艾莉丝解释到。 德莉莎的意识逐渐清晰，身体的感知也逐渐敏锐。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一块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块橙色的碎片，从其中似乎隐约在不断涌出能量。 “你已经感觉到了？” 看见德莉莎的表情，艾莉丝问道。 “那……那是什么？” 少女怯怯的问道。 她的本能告诉她，那是十分不详的东西。 但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十分依靠那块碎片。 “嗯……从学术的角度来说，它的名字是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提瓦特的东西。你是借助它的力量存活的人偶……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件事情的，除了我以外也只有两个了哦。” 德莉莎并没有听明白，她初生的知识量还不能让她理解艾莉丝口中的话语。 “不理解也没关系，简单来说，为了阻止五十年后的一场灾难，我必须这么去做，将你创造出来，是其中的一步。” 艾莉丝摸了摸德莉莎的头。 “不过，我现在的能力有限，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用一具特殊的身体去束缚住核心的一部分，这样，就算是解决了危机的第一阶段了。” 艾莉丝回身翻找了一下，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搬了过来。 “这把武器就送给你防身吧，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器，不过在这个世界也只有你才能自由的使用它了，我会将它的用法慢慢教给你的。” 那把武器，正是犹大的誓约。 德莉莎懵懂的接过了十字架，虽然它很重，但她拥有能够轻松拿起它的力量。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那场危机吗？” 德莉莎轻声问道。 既然如此，当危机度过之后，她生存的意义又将如何确立呢？ “当然不是了，你是自由的生命，虽然我给你起了一个别人的名字，但我也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拥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不过，在你开始你崭新的人生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好，我答应你。” “嗯嗯，那明天我就带你到那个国家去吧，那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我很喜欢那里，想必你也会在那里生活的很愉快的。不过在五十年后，那里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德莉莎，他们会需要你的帮助的。” ========== 私设艾莉丝是塞西莉娅脸～ 所以艾莉丝的丈夫就是…… 第四十二章 独一无二的你 “危机么……” 现在看来，艾莉丝所说的危机，指的就是支配之律者和阿贝少吧。 “艾莉丝妈——阿姨她真的好厉害，她似乎什么都会，预言，炼金术，炸弹……就连犹大的用法，也是她教给我的。” 德莉莎轻声向尘洛诉说着过往。 犹大的誓约既是艾莉丝送给她的武器，同时也是她的护身符。 约束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压制着她体内的支配核心，让她的状态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在五十年前她就已经预见了这件事情，并做好了准备。 “艾莉丝阿姨在很久以前就成立了一个叫魔女会的组织，我也曾见过里面的一些成员，她跟我说过，【我】的诞生，更像是魔女会知识的结晶。” 在那个魔女会中，有来自枫丹精通预言的魔女，也有来自坎瑞亚擅长炼金术的存在，据说，还有追求不死，超越了人类的无限之蛇。 而艾莉丝，则是掌握了几乎全部的知识，全知全能的大魔女。 “尘洛，我能感觉到，你似乎跟艾莉丝阿姨一样，知道许多不属于这个提瓦特的事情。” 德莉莎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史莱姆。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虽然当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我依然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震惊。就好像……你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女孩的小心思，总是会留意一些特别的地方。 艾莉丝对她说过，在提瓦特之外还存在着无数的世界，而每个世界里，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相似的灵魂。 或许在这个提瓦特，都还存在另一个原本的【德莉莎】。 “嗯，没错。我的确知道一些……世界之外的事情。” 尘洛没有否认。 “但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从何而来，说不定，我跟你一样，也是被某个人创造出来的生命呢。” 了解了德莉莎的起源之后，尘洛便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毕竟，现在想来，理之律者的核心从一开始就在他身上这件事情，实在十分可疑。 究竟是谁，把核心放在了他的体内？ 四处收集律者核心，也是为了在保护一方平安之外寻找关于自己的答案。 “你不……迷茫吗？” 德莉莎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有过，不过我早已决定要凭借自己的意志去抵达结局了。一路走来，我都是依靠自己的判断做出选择的。” 尘洛毅然的回答道。 知道了德莉莎的起源之后，再结合他自己的经历，他大概已经隐约能感觉到，在他所处的这条时间线上，各种大能之人都已经早早的开始布局，面对着未知的危险。 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全能的魔女艾莉丝……或许还有其他存在也已经暗中准备好了什么。 他恐怕也难以避免要面对这未知的风暴。 不过，正如同真所说的那样，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个选择达到的，是否被人安排，这不重要。 所以，他也想保护这一位德莉莎，被创造出来的柔弱生命。 “那……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 她是他所知道的那些“德莉莎”的替代品吗？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嗯。” 德莉莎的声音有些忐忑。 尘洛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你就是你，不是谁的替代，就是独一无二的【德莉莎】。” 是的，她不是那个圣芙蕾雅的学园长，不是月下孤伶的吸血鬼，也不是煌帝国的千年执政者。 那一朵塞西莉娅花还戴在她的头上，透露着鲜活的生命力。 她不是任何一个尘洛已知的【德莉莎】，她就是独一无二的，拥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意义的个体。 “我——” 听到尘洛的话，德莉莎的声音有些颤抖和迟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就算没有我，这里的所有人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别人吧，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一直都是，从来都是【蒙德城的德莉莎】。” 有时是教会的战斗修女，有时又是舞台上的魔法少女，同时也是可莉和阿贝多的家人。 “属于你自己的独特的痕迹，已经深深地烙在这个世界了。” “嗯。” 德莉莎轻声答到。 “那，那你……” 她踌躇着还想问些什么。 “德莉莎世界第一可爱，我当然很喜欢了。” 虽然少女吞吞吐吐没有说完，但尘洛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抢先回答道。 白发少女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红霞，不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的心里还有一丝欣喜。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因为德莉莎也不讨厌我吧？” 小史莱姆从德莉莎的腿上滚到一边，蓝光一闪，又变回了人形。 “倒不如说，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你在身边。” “这是……在邀请我吗？” “嗯，我在邀请你，邀请你与我一同踏上旅途。” 尘洛点了点头，表情认真。 “这几十年里你一直都在蒙德，还没有去看过外面的风景吧？” “嗯，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去……但是现在还不行，等蒙德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答应你的。” 答应了艾莉丝的事情，她还没有彻底完成，属于蒙德命中的危机，还没有完全结束。 关于雪山之上——那个阿贝少的事情。 结束了这个小小的职责之后，她才才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崭新人生。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吧。” 尘洛伸手摸了摸少女柔顺的白发。 此刻，他的无数分身也正在龙脊雪山之上搜寻阿贝少的痕迹。 毕竟，他可是预定要从巴巴托斯那里得到珍贵的礼物，正所谓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要做，就把事情做到最后。 “嗯。” 白发少女答应了下来，有他陪伴自己，也更加安心一些。 不过……在正式开始对他动手之前，尘洛还是想先跟阿贝多聊聊。 说来也巧，当尘洛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恰好芭芭拉从病房的那一侧匆匆赶了出来。 “德莉莎姐姐，阿贝多先生已经醒了。” =========== ……还有……四章，要成仙了。 第四十三章 阿贝多：最后的课题 阿贝多，作为外来之人能在蒙德安身下来，来自艾莉丝的推荐信和德丽莎的请求都缺一不可。 好吧——如果没有艾莉丝阿姨的推荐信，或许当初的入住的会更加顺利一些。 凭借着一身连须弥教令院都要惊叹的炼金术，他没费多少工夫，便在西风骑士团内获得了重要的职位和属于自己的炼金工坊。并且凭借一己之力让蒙德的炼金术水平提升到了仅次于须弥的水平。 尽管如此，他依然甚少在他人面前露面。 这并不是因为阿贝多具备什么古怪的学者脾气，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还算平易近人的。 骑士团的工作对他来说算得上轻松，大约只需要消耗百分之五的精力就能完成，不过，被艾莉丝托付过来的小可莉，可就废了他和德丽莎不少的精力。 骑士团的大家、艾莉丝阿姨还有她自称的“艾莉丝大家族”下的可莉和德丽莎，都是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 只要阿贝多还在蒙德一日，他也会尽量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这里的人们带来善意和帮助。 在指导助手蒂玛乌斯和砂糖的炼金术课题时，他会发自真心感到愉快。 在为蒙德市民们递送刚画好的速写时，他也会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他仍然隐约担心着，担心着自己有一日会失控，毕竟，他很明白自己不是人类，而是人造人。 他的母亲，他的师父，他的创造者，那位被称为【黄金】的炼金术师，才是对他来说最特殊且最无法替代的存在。 她是一位十分冷淡并且严格的女性，她养育了阿贝多，同时也将自己的炼金术的奥秘悉数传授给了他。 曾经的阿贝多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那时的他并不需要思考什么。生命似乎是单调的，他存在的意义仅在于陪伴师父、完成师父的吩咐、达成师父的期待。 而自从有一日，他与师父在世界的深处发现了某些奥秘之后，师父便在留下了最后的课题之后就独自一人消失，随后将阿贝多留给了自己的友人，艾莉丝。 阿贝多在这里的日子其实过得非常不错，不过，他偶尔也能察觉到隐藏在和平表象之下的危机。 但那并不是他该处理的事情，虽然他曾经委婉的表示过可以提供援助，但对方微笑着拒绝了。 在这座被风之神垂视的国度里，想必他也正在想着办法。 只不过最近，有一件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发生了。 与他相关的事情，自然应该由他自己去处理。 …… “阿贝多哥哥，你要出门了吗？” 某一日的傍晚，阿贝多锁上了炼金工坊的门，下到西风骑士团的一层，正准备离开时，却撞上了刚从禁闭室解放出来的小可莉。 “嗯，可莉，哥哥要去一趟龙脊雪山。” 阿贝多蹲了下来，宠溺的摸了摸可莉的头。 “唔……可莉还想找阿贝多哥哥一起去风花节玩呢。德莉莎姐姐在忙演唱会的事情，都没办法陪可莉。” “抱歉，等我回来我再来陪你吧。” 阿贝多带着歉意对可莉说道，随即又叮嘱道。 “风花节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到处再惹出麻烦了，不然琴团长和德丽莎都饶不了你的。” “可莉知道了……那，阿贝多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们一起过风花节。” “嗯，我答应你。”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诺言能否实现。 毕竟，他这次到龙脊雪山上去，可不是去写生或者研究炼金术的。 风雪肆虐的雪山之中，手持着辰砂之纺锤——这把莱茵多特离别时送给他的武器，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风雪之中走出的，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除了没有脖子上的十字星形，他与真正的自己并无区别。 “看样子，你已经偷走了我放在营地里的炼金术笔记。” 阿贝多淡淡说道。 “是啊，没错……炼金术，炼金术……多么美丽的辞藻，没有它，我和你，都不可能因此诞生。” “你想取代我？” 虽然是自己诞生之前的残次品，但他原本的模样，应该不是这样的，但现在却已经变作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外貌。 杀掉真正的阿贝多，然后取代他成为阿贝多继续生活，这是很容易想到的。 “原本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但在接触了它们之后，现在我改了主意了，我不会杀了你，但我需要你的力量……去唤醒沉睡在这里的它。” “……你想要对她复仇。” 阿贝多瞬间洞悉了对方的想法。 获得魔龙杜林的力量与自己的力量，然后去向创造者莱茵多特复仇。 “她抛弃了我们，我们当然要对她施以复仇，如果你能乖乖把力量交给我的话，我们之间也许可以避免一场战斗。” “……那是不可能的，她对我很重要，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做。” 阿贝多举起了辰砂之纺锤。 尽管阿贝多并不认为自己加上杜林的力量就足以威胁到莱茵多特，但他也不会允许有人去尝试伤害自己重要的师父。 并且，也不只有师父——让魔龙杜林的力量复苏的话，势必也会影响到一旁蒙德安全。 毕竟杜林的血……对这个世界的生灵是一种可怕的剧毒。 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事情。 “……身为残次品，我知道，你要比我强大的多，所以想要战胜你的话，我还需要一些帮手，所幸在这蒙德……确实有这样的存在。” 透明的丝线不知何时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当他再度回过神来时，已然身处一片莫名而怪异的剧场。 庞大而怪异的机甲伫立在阿贝少的身前，对着他虎视眈眈。 “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比起危机感，他却首先被乌合之众的样貌吸引了。 真是美丽而丑陋的模样，就像他自己。 突然被拉入了这片莫名的异空间，阿贝多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在师父抛下他独自一人消失之前，他曾经被她交付过最后一个研究课题。 在跟随师父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经面对的每一个课题都十分困难，但是那最后一个，比任何课题都要困难。 “最后的课题：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 阿贝多一度认为这已经超越了他的能力极限，但在身处这片瑰奇的空间之中时，他似乎寻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来吧。” 一手持剑，一手施展炼金术，无数的拟造阳华展现，他与名为【乌合之众】的装甲以及自己的同胞，展开了决战。 第四十四章 黑土之术 毕竟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阿贝多拥有单人的病房。 德莉莎与尘洛来到了病房内，阿贝多正坐起身来，靠在病床上。 “德莉莎，你来了。嗯……还有这位，我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是尘洛。” “阿贝多，你情况怎么样？” 德莉莎有些担心的说道。 阿贝多倒是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若有所思看了看德莉莎不自觉拉着尘洛的手。 “看来，我醒的好像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样子你状态还不错。” 德莉莎这才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不过她并不想放手。 阿贝多笑了笑，这才回应道。 “嗯，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力量全部都被兄长夺去了罢了。” “这……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德莉莎吐槽道。 随后，德莉莎简单向阿贝多解释了一下他们在支配剧场中经历的事情，也就是打败了支配之律者的战斗。 “但是……明明击败了你，他为什么他会留你一条性命呢？” “我想，他大概是想让我亲眼看看他向我们的创造者……我们的母亲复仇的场面吧，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会成功。” 阿贝多淡淡的说道。 “抱歉，是我实力不济，没能阻止兄长的计划。” “不……我觉得你已经很强了。” 尘洛说道。 在支配剧场内以一敌二还能让乌合之众付出近乎损毁过半的代价，阿贝多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哪怕是之前双核全开的尘洛恐怕也就这么水平了。 尘洛后来之所以能击败乌合之众，除了有德莉莎从旁协助，阿贝多已经让它们元气大伤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也正因如此，夺走了阿贝多力量的阿贝少，才更加值得注意。 “我和德莉莎接下来正打算去阻止他的行动，阿贝多，你应该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吧？” 在第一次与德莉莎一同前往龙脊雪山的时候，尘洛就已经留意到了那里不同寻常的崩坏能流动痕迹，那是延伸到了杜林的心脏所在之处的巨大炼金术。 “除了我的力量之外，他恐怕还打算夺走【我们】的兄长，也就是魔龙杜林的力量。” 阿贝多缓缓说道。 “历史传说里的那条魔龙……是你的兄长？” 德莉莎忍不住问道。 “嗯，虽然不是通常意义上含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但从被创造的次序上来说，它的确是我的【哥哥】。” 阿贝多说着，眼睛望向了窗外，从他这个房间，刚好能够看见龙脊雪山。 “它的生命力极其恐怖，即便在雪山之上被击败陨落，它的的血液与力量依然赋予了那片雪山难以想象的生命力。” 数百年的孕育，已经让这座龙脊雪山变成了一座庞大而可怕的温床。 “如果……我的兄长打算夺走杜林的力量的话，那么那滔天的黑血，也会再次重现世间。” 阿贝多说道。 “对我们来说，那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对于普通的提瓦特生灵而言……那是深入骨髓的剧毒。当然，反过来说，有办法去阻止这件事情的，也只有你们二人了。” 想要尽量无害化的处理杜林，也只能仰仗德莉莎手里的犹大的誓约了。 “无论是作为蒙德的一员，还是作为【黄金】的徒弟，我都希望你们能阻止他。” 阿贝多说道。 “嗯，这正是我打算做的事情。” 尘洛回答道。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我希望事情结束之后，你能稍微在蒙德停留一段时间，我对你的身体……颇感兴趣。” 此言一出，德莉莎当即抱住了尘洛的一只手，用谨慎又带有一丝敌意的眼神看向阿贝多。 “阿贝多，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你最近稻妻轻小说是不是看太多了。” 阿贝多说出了跟尘洛同样的吐槽。 “此前在那支配剧场里战斗的时候，我从那具机甲身上接触到了世界之外的力量，你的身上也存在着那样的气息，我希望能稍微进行一些研究。作为等价交换，我会将我所拥有的炼金术的知识分享与你。” 阿贝多解释到。 这是一个十分有诱惑力的条件，尘洛当然无法拒绝。 阿贝多的炼金术不同于尘世七国中任何一国的现有技术，是传承自古老的国度坎瑞亚的【黑土之术】。 那是一种侧重于【创造生命】的炼金术，兽境猎犬、魔龙杜林、失败的残次品阿贝少以及最后的完美造物阿贝多，都诞生自这种孕育生命的炼金术。 尘洛在支配战中已经掌握了这种炼金术的一部分，但那并不完整，也正是因此他才对完整的黑土之术更感兴趣。 “嗯，我答应你，正好我也对此颇为好奇。” “呵呵……还有，以后德莉莎就拜托给你了，我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不过她的性子，恐怕跟可莉也差不多了，我想以后你可得费不少心思。”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呢！” “……从身体的存在时长上来说，德莉莎，我应该比你年纪要大。” “我不管，你被艾莉丝阿姨带来蒙德时间比我晚，那我就是姐姐。” 德莉莎气鼓鼓的说道。 看样子，这个兄姐之争的话题过去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 阿贝多耸了耸肩膀，不再挣扎，用无奈的眼神看向了尘洛，传递着“她就是这样”的意味。 “德莉莎姐姐，阿贝多哥哥，还有尘洛哥哥你们都在这里呀！” 一个小可爱突然从病房的门口探了出来。 “可莉，你来了。” “嗯，听说阿贝多哥哥你生病了，可莉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来看你！” 小家伙一路小跑到床边，这回她的背包里满满当当的装着的不再是可怕的炸弹，而是各种美味的零食。 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尘洛恰好也从身在远方的分身那边感应到了什么。 他的律者能量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找阿贝少的麻烦了。 “德莉莎，我们也该出发了。” “嗯。” 德莉莎应声站起，与可莉和阿贝多稍作告别后，再次与尘洛踏上了前往雪山的征途。 第四十五章 噬界之毒 在尘洛与德丽莎探望阿贝多的同时，远处的龙脊雪山之上，几团史莱姆也正在奋力的弹跳。 尘洛的一部分分身，正在沿着上次与德莉莎来到这里的路径，寻找着可用的线索。 一部分史莱姆来到了德莉莎与女士战斗过的地方，也就是愚人众的临时营地。 尘洛当时没有下死手，但那些原本被尘洛电晕过去的愚人众士兵，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迹。 当然，根据地上的拖拉痕迹来看，他们被谁带走、下场如何都可以想象得到了。 而另一部分史莱姆则前往了眠龙谷，也就是杜林的心脏所在之处。 “嘿咻……这可真是……” 一个风史莱姆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了杜林的骸骨之上。 庞大的崩坏能已经凝聚在了此处，激活了杜林心脏之中的生命力。 或许是受到了杜林庞大的生命力的影响，整片眠龙谷的冰雪都已然消失不见。 当然，这里的风景并没有因为杜林的生命力而变得鸟语花香，相反，眠龙谷正在变得一片荒芜。 杜林的力量，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是剧毒，人如此，动物如此，植物亦然。 荒芜的区域正在不断扩散，将这里转变成适合深渊生物生存的环境，这正是杜林在不断复苏的证明。 如果让它完全复苏，恐怕不只是雪山，蒙德的多数区域都会受到影响，被这股剧毒侵蚀。 而在一片荒芜之中，一位与阿贝多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在其中闲庭信步。 “看样子他仪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啧。” 比起那些匆忙动手的乌合之众，阿贝少选择的时间非常精准。 当然，他原本就打算把那些乌合之众当做消耗品用来对付会来妨碍自己的人，如果能干掉其中一两个就更好了——可惜，它们比较令人失望。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干扰他执行仪式的人，都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暂时下线了。 阿贝多已经在与他和乌合之众的战斗后失去力量了，无法再来干扰他唤醒杜林的仪式。 尘洛……那个璃月来的旅人，也因为与乌合之众交手消耗了力量，需要时间恢复。 德丽莎，她手里的那把武器虽然令阿贝少有些忌惮，但她不太聪明，对自己的计划一无所知。 温迪，风之神巴巴托斯，他从支配之律者处了解了他的真名，而他似乎也已经离开了蒙德前往了某处。 现在，就是唤醒杜林的最佳时机。 “嗯？” 阿贝少敏锐的感觉到了被盯着的视线，他抬起头，发现了隐藏在杜林的骸骨之上的尘洛的分身。 “呵，现在才打算赶过来么，已经太迟了。” 那个家伙恢复的速度比阿贝少想象中要快一些，但这无伤大雅，融合的步骤，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黑雾在史莱姆的身后显现。 “此即为，诞生之刻。” 伴随着一声低吼，锋利的爪子刺穿了史莱姆的躯体，夺走了这一具身体的意识。 …… “……啧。” 另一边，尘洛与踏在犹大上的德丽莎正在飞速赶往龙脊雪山。 虽然联系已经被掐断了，但他也已经在最后感觉到了是什么攻击了自己。 兽境猎犬——那是尘洛在旅途的最初所遇见的怪物。 这种生物虽然最近也侵入了蒙德，但龙脊雪山上显然是不存在的，它们，是被阿贝少用炼金术制作出来的。 这些体内蕴含着吞噬世界之力的魔兽，或许能帮阿贝少打开通往世界深处的门扉，去寻找莱茵多特的所在之处。 而制造它们所用的炼金术的原料……不必多说，肯定是那些被阿贝少拖走的愚人众士兵。 “阿贝少那个家伙……” 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话，恐怕整座蒙德城的生命都会被他的炼金术当做原料哦，转变成深渊之兽。 “德丽莎，我们得加速一点了。” “嗯……欸？” 犹大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尘洛靠近了德丽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猛地绽发出雷光，飞快的向着眠龙谷的方向飞行而去。 同时，雷电的力量在天空之中不断聚集，乌云向着龙脊雪山聚拢着。 “呼……到了。” 尘洛抱着德丽莎落到了荒芜之地上，这里已经遍布了形态各异的兽境猎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希望来的没有太迟。” 尘洛的双眼绽放出紫光，轰鸣的雷光在四周落下，精准的砸在了每一只兽境猎犬的身上，在它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带走了它们的性命。 “厉害厉害，真是厉害，不愧是与那些人偶同级别的存在。” 阿贝少拍着手，从远方出现。他的手中拿着的，还有一把长剑。 “那……那是阿贝多的佩剑，辰砂之纺锤。” 德丽莎认了出来。 “我可怜的末弟已经不配再拥有这把武器，而我也将当着他的面，用这把她锻造出来的武器，亲手夺取她的生命。” 阿贝少把玩着辰砂之纺锤，随意的说道。 “你们二人，其实没必要掺入这场我与她的矛盾之中，如果愿意离开的话，我可以放过你们。” “……如果你苏醒之后自己去找她麻烦，这种家庭矛盾我才懒得管你，但你想拖着这边的人一起下水，那我们可就不答应了。” 一面与阿贝少交谈，尘洛一面放下了怀里的德丽莎。 “这座城市里的人，恐怕都会像他们一样被你变成魔兽吧？” “为了我的复仇，这不过是必要的牺牲罢了。” 阿贝少淡淡的说道。 “你我都不是人类，又何必要为他们的生死拼斗呢？” “……因为你尚未感受过人间的感情。” 根据他们刚才在路上制定的计划，由尘洛来拖住阿贝少，并且由德丽莎去摧毁杜林的心脏，用犹大中和掉它的力量。 从阿贝多单人拆了一半乌合之众的战绩来估算，现在这单独的阿贝少尘洛估摸着应该还能对付，但如果让他与杜林的心脏合二为一的话，恐怕就很难应付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亲手击败你们，将你们炼制成傀儡，再用炼金术把你们的身体转变为强大的魔兽了，复仇的材料，总是不嫌多的。” 得到了阿贝多的力量的他，如今已经十分膨胀，现在的他，或许什么都做得到。 即便面对击败了乌合之众的尘洛，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 梦想一心显现，尘洛身形暴起，化作雷光飞袭而至，率先对阿贝少发动了攻击。 第四十六章 杜林的祝福 荒芜的眠龙谷中，梦想一心与辰砂之纺锤碰撞在了一起。 一方是紫电稻光之威，一方则是炼金术的金色光芒。 单就力量与剑术而言，的确称得上是不相上下。 而在剑刃碰撞的瞬间，尘洛也尝试发动了支配的权能，去夺取阿贝少身上的力量。 掠夺的过程是精神的对抗，虽然尝试没有成功，但尘洛也借此机会窥视到了阿贝少的心灵。 未曾经历过人间感情的阿贝少，从出生的那一刻便被抛弃的它内心蕴含的情感只有纯粹的愤怒与悲伤。 比起【支配之律者】，现在的他才更像是纯粹的恶意凝结而成的怪物。 只是这个恶意指向的不是人类整体，而是某个特定的身影。 “……怎么，你看向我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份可怜？你想劝我迷途知返吗？” 尘洛的眼神让阿贝少感觉到有些不适。 “不，我从没这么考虑过。” 尘洛重新挥起梦想一心。 “斩杀你，才是对你最好的救赎。” ………… 战场的另一边，在尘洛的掩护下，德丽莎也突入到了杜林的心脏所在之处。 这里的崩坏能浓度十分之浓郁，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进入这里，多半当场就会被转变成崩坏兽或者死士了。 好在德丽莎多少也算是个“律者”，高浓度的崩坏能反而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了一些。 “……那个就是【杜林的心脏】吗？” 庞大的心脏仍然在缓缓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将洞窟中大量的崩坏能吸收至其中，增强自己的气息。 这里的崩坏能应该是阿贝少之前与支配之律者达成了某种协议后由那边提供过来的，供应给杜林的心脏吞噬。 面对这颗活动着的心脏，德莉莎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将犹大的誓约插在地面上，德丽莎展开了武器。 “犹大，封锁模式展开。” 首先，要阻止它继续吸收崩坏能，这正是德莉莎擅长的领域。 无论如何庞大的崩坏能，都不会是犹大的誓约的对手，金色的锁链自十字架中射出，在洞窟中四处游荡，吸收着崩坏能。 很快，崩坏能便被吸收的一干二净，优先清理了崩坏能之后，德丽莎方才命令犹大的锁链一齐射向了杜林的心脏。 犹大的誓约对崩坏能有绝对的中和效果，但对其他形式的能量，一般情况下只能起到削弱和抑制的效果，面对这颗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庞大生命力的心脏，她也不太清楚犹大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 而伴随着锁链插入心脏之中，犹大开始发挥作用，她似乎也听到了某种声音响起。 那并非现实意义上的声音，而是直接在她的心中响起的回音。 “唔～谁把我叫醒了？” 那是如同孩童般稚嫩的声音。 “……？” 毫无疑问，这是来自杜林的声音，它已经吸收了足够的崩坏能，哪怕只有一个心脏，也重新恢复了意识。不过德莉莎比较意外的是，它的声音如此幼嫩，简直就像一个幼年的孩童一般。 “大姐姐，是你吗？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抱歉，我是来消灭你的。” 犹大在剧烈的颤抖，杜林的生命力过于强大，令它相当吃力。 “唔……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呢？咦？我的身体呢？” 杜林似乎已经快速的习惯了被犹大插进心脏的感觉。 “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与苍色的诗人和宝石般美丽的巨龙在这里一同舞蹈，他们为我送别，让我睡在了这里。” “……说的是温迪和特瓦林吧。” 五百年前那场席卷整个提瓦特大陆的深渊入侵之灾，发生在蒙德区域的，正是以魔龙杜林为首的魔物灾难。 德莉莎并没有经历过那场灾难，但也曾在过去的岁月听巴巴托斯弹起过关于那段时间的往事。 魔龙杜林，那是能够与魔神相匹敌的生物。 巴巴托斯与特瓦林联手，才堪堪击败了杜林。巴巴托斯因此再次陷入沉睡，而特瓦林的身上更是留下了永远的伤痛。 “我很喜欢他们，好想再见他们一次。” 杜林的声音中蕴含着纯真，但它接下来的举动反而让德莉莎感到有些吃惊。 心脏剧烈的收缩着，无法再吸收到任何崩坏能的它开始试图将犹大的锁链吸入其中。 “犹大，回来！” 德莉莎连忙命令犹大收回锁链，神之键的力量与心脏的力量互相抗衡，最终的结果，则是在清脆的一声“咔擦”声后，金色的锁链因此断裂。 一部分回到了十字架中，而另一部分，则被杜林吸收到了心脏之中。 “……可怕。” 犹大的锁链是德莉莎认知中最为坚固的材料之一，这不仅仅是因为艾莉丝曾经对她说过魂钢这种材料的特殊之处，而是因为附带了约束力量的锁链能够自动抵御绝大多数攻击。 然而即便是这样，它也依然无法对抗杜林的挣扎。 用封锁模式慢慢消耗看样子是行不通了，德莉莎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大姐姐，你也想陪我一起玩耍吗？” 从心脏内传来了咀嚼的声音，毫无疑问，犹大的一部分已经被它消化掉了。 “……这孩子似乎对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没有正确的认知。” 它所认为的玩耍，实际上是残酷的战斗。 它所送来的祝福，带来的是无尽的诅咒。 而德莉莎对它进行的攻击，也被它视为了一种游戏和享受。 虽说对杜林是这样的性格感到有些意外，但她不可能在这里止步。 毕竟她要是在这里放弃了，恐怕最后倒在这里的就是她和尘洛了，蒙德城也将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犹大的用法有千百种，一种不行，德莉莎还可以采用其他的方案。 她想起了在支配剧场里尘洛用拟态的犹大近身轰炸乌合之众的那一下，或许自己也可以效仿。 但是十二把灵枪的轰击恐怕有些分散，要突破心脏的防御，就需要集中一点……所以，只要一把就够了。 在德莉莎的操控下，犹大重新分解组装，变成了固定的弩炮样式，在中心有一根灵枪，对准着心脏的中心。 【犹大•弩炮模式】 “这一击——贯穿！” 德莉莎深吸一口气，命令犹大射出了灵枪。 集中一点的约束之枪果然令心脏来不及防御和吸收，径直贯穿了过去，在它的中心留下了一个大洞。 “成功了！只要继续这样……” 德莉莎能感觉到心脏的气息变弱了两分。 “我想起来了，在妈妈让我来到这里之前，她曾经喂我吃了一些东西。那是我的兄弟，他此时此刻正在外面。” 虽然变得虚弱了一些，但杜林的声音还在回荡。 “唔……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中有炽烈的情感，想要再见到妈妈，我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但是这副样子，没办法回去找妈妈……” 它的声音显得有些困惑和不安。 “啊，对了，我有办法了，就像我曾经与我的兄弟融为一体那样，只要我再与他合为一体，他就能带着我回去见妈妈了吧。” 杜林兴高采烈的说道。 心脏的气息在一瞬间急速衰竭，但那并不是因为犹大的攻击而导致的，而是杜林自己放弃了心脏。 它的力量，它的生命力，它的一切都传递向了正在外侧的自己的兄弟身上。 “在我的血管当中鼓动的深刻祝福……我所诞生的漆黑宇宙的美丽图景，就由我的兄弟来继承吧。” ========== 本来想让德莉莎学不灭星锚来一手jio拉弓的，不过想想一米四五的身材好像够不到……还是弩炮吧。 第四十七章 杜林·升华 或许是因为尘洛掌控的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并不完整的原因，想要夺走阿贝少的力量的尝试，一直没有成功。 因此，也只能跟他硬碰硬了。 “你来的太晚了，杜林的意识……已经复苏了。” “只要你们还没融合，就不算迟。还是说……” 尘洛眯起了眼睛。 “你也还没找到融合的方法呢？” 承载两分力量，必然需要与之相匹配的身体。 获取了超越承载极限的力量，无法适应的身体容器自然也会逐渐崩溃。 当年雷电影制造自己的代行人偶，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素材，也才堪堪造出了散兵和雷电将军两只人偶。 并且雷电将军还是基于她自己的神体去进行改造的，因而才能承受她作为魔神的力量。 实际上，尘洛能感觉到阿贝少的身体已经相当不稳定了，或许是因为单纯阿贝多的力量就已经接近他这具身体的承受极限了。 “你对炼金术一无所知。” 阿贝少不屑的说到。 “这么说，你很懂咯？” 【鸣神·裁决之雷】 这家伙掌握的炼金术，应该都来自于他从阿贝多的雪山营地里偷取的炼金术笔记，跟尘洛从乌合之众上解析推演出来的炼金术比起来，说不定就半斤八两。 尘洛伸出手，八道雷光自天空落下，却被阿贝少召唤出来的拟造阳华挡了下来。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阿贝夕的冷哼一声，不持剑的那一只手出现了奇异的炼金术符号，随后四周的空间剧烈波动，一头野兽撕裂空间而来。 “看到没有，就连这种事情，现在的我也能轻松做到。” 阿贝少傲然的说道。 “不需要多久，我会超越所有的造物，成为真正的至高杰作。” 黄金王兽咆哮着，冲向了尘洛。 “就这？” 尘洛也伸出手，用理律的力量凭空构造出一只魂钢巨手，加上伊甸之花的第三额定功率，将黄金王兽死死地压在地上。 【炼金术·反演】 理之律者的力量快速分析和推算着这只炼金造物的构成，并施以反向的运算，将它从完整的炼金造物还原成了尚未被炼制的原胚。 炼金术什么的，尘洛已经在与乌合之众的对抗中学会了反向破解的办法了，一般寻常的炼金术，对他都只能生效一次。 只要被他记录并破解之后，就能运用反向推算的原理消除炼金造物。 “你说你要超越那个名为【黄金】的炼金术师，至少得整点新活儿，而不是在她的屁股后面拾人牙慧吧。” 所谓的黄金王兽，虽说是兽境猎犬这类漆黑狼群的王，却也不过是【黄金】无心的造物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从和阿贝多的交谈中，尘洛知道了这位阿贝少的性格。 作为残次品的自卑，以及作为她的造物的自负。 渴望击败她，向她证明她抛弃自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渴望超越阿贝多，证明自己才是完美的造物。 但存在的事物不可能完美，完美的事物不可能存在。 正所谓攻心为上，用阿贝多和莱茵多特刺激他的话，说不定能让他失去理智走火入魔，被激怒了了无章法的对手总比能够冷静分析的对手好对付。 不过，阿贝少毕竟是能潜心谋划这一场融合的人，倒是没有那么容易上钩。 “你在试探我。” 阿贝少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在得到强大的力量后有些膨胀，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不过没关系，这只能说明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击败我。” “……哎，你可比那些人偶聪明多了。” 尘洛耸了耸肩。 “它们确实很愚蠢，不过那也与它们别无选择相关，不与我合作的话，那位风之神巴巴托斯就会亲手剿灭它们了。” 就在阿贝少和尘洛对峙的时候，杜林的心脏所处的洞窟也发生了一些异动，心脏的气息消失，难以想象的庞大生命力从洞窟中溢出，径直传递到了阿贝少的身上。 显然——德丽莎讨伐杜林心脏的尝试失败了，不过倒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这股被传递出来的生命力并不完整，已经被德丽莎削弱过一次了。 这些来自魔龙杜林的力量，只需要一小点，就能够让已经枯萎老死数百年的急冻树死而复生并焕发出强大的力量，如果阿贝少将它们全部吸收的话…… 尘洛很希望他会爆体而亡，不过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轻轻吸了一口气，尘洛也进入了律者形态，雷律的巨手在身边展现。 “你似乎有奇特的观察方法，能够察觉到我身体的状态。” 阿贝少的周身出现了大量神秘莫测的炼金术符文。 “但，你做了错误的判断。我的身体并非是因为承受他的力量而颤抖。” 庞大的生命力在阿贝少的身上整合。 “我并不需要与杜林融合，因为……在很久以前，我早就与它的血肉合而为一了。” 被莱茵多特当做废弃物喂给杜林的他，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与杜林的血与肉融合了。 说到底，阿贝少能在漫长的时光之后复活，也是因为杜林永不停歇的生命力的影响。 这样的肉体要去承接阿贝多的力量并不困难，他的身体之所以一直在颤抖，是因为他接近着心脏，忍不住想要与它合二为一。 传说，在创造生命的炼金术这一领域，黑土不过是第二阶级的炼金术。 在黑土的层次之上，是白垩。 这是莱茵多特原本的论述，而阿贝多作为最高杰作，就是达到了白垩层次的造物。 但现在，阿贝少就要推翻她的结论。炼金术的终点，不是白垩。 在接触到了支配的人偶们之后，他已经发现另一条升华的路线。 现在，就是验证它的时候。 人类的身体不复存在，眼前的阿贝少在不断的膨胀着，从人类的外形向着巨龙的形体快速转变着。 “我的身体在颤抖，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压抑着自我的升华。” 阿贝多的力量，杜林的生命力，再加上他自创的升华之术—— 这，便是升华之刻。 第四十八章 末法之龙 漆黑的巨龙在金色的炼金术的光辉中诞生，它的身形十分巨大，并且仍然在膨胀之中，似乎要占据整个眠龙谷。 尘洛眼尖的看见了从洞窟之中跑出的德丽莎，比起攻击阿贝少，他选择了一个瞬身移动到德丽莎的位置，随后抱起她躲避了正在飞速膨胀的阿贝少的身体。 “尘洛，抱歉……” 对于没能摧毁杜林的心脏一事，德丽莎感到有些自责。 “……没什么，这应该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既然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那么面对这个形态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而且德丽莎的攻击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心脏的力量已经被削弱过一轮了。 尘洛带着德丽莎落到了稍远的雪山山峰之上，随后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巨龙。 巨龙腾空，遮天蔽日。 阿贝少所谓的“升华之术”，其实尘洛熟悉的不得了。 那就是——崩坏兽化。 准确的说，是掺杂了崩坏能的多方力量融合。 只不过，与尘洛曾经对付过的那些崩坏兽化的敌人不同，阿贝少是自己主动选择了这条道路。 也不知道阿贝少从支配人偶们的身上薅了多少崩坏能过来，经过了杜林的心脏的整合和吸收之后，成为了这具新的巨龙之躯的核心。 崩坏能天然会侵蚀生物的肉体，但杜林那庞大到令人感到恐惧的生命力却能够抵抗并适应这种侵蚀。 再加上阿贝少不知跟支配人偶鬼混了多少，似乎也掌握了一些引导崩坏能的方法，反过来利用了这些崩坏能，一只全新的，从未被定义的龙型崩坏兽便就此诞生了。 漆黑的外壳象征着杜林的腐蚀之力，在它的表皮之上被覆盖上了厚重的装甲，大抵是用崩坏能凝聚出来的。 而漆黑巨龙的身体中心，则是一颗连那身体也无法遮掩其活跃的心脏，它将巨龙的心脏之处染成红色，展现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从它的眼神看来，它还维持着理智与清醒。 虽然体型不一定代表实力，但这只巨龙的体型实在是过于巨大了，比起当初尘洛与心海在鹤观见到的那只审判级的贝纳勒斯要巨大的多。 这个体型，倒是仅次于他在渊下宫对付过的那只深海龙蜥的聚合体。 不过，它的气息，要比它们都强大的多。 从崩坏兽的级别来说，恐怕审判级崩坏兽这个名头都已经无法容下它了，比审判级更高的……尘洛暂且将它定义为末法级崩坏兽。 末法降临，万物崩毁。 这就是阿贝少蓄谋已久的最终形态，结合了阿贝多、杜林与支配之律者的崩坏能、用来向【黄金】莱茵多特复仇的力量。 巨龙的双翼略过之处，侵蚀的剧毒便倾洒而下，将原本被冰雪覆盖的环境都变作了废土。 如果让这家伙飞到蒙德城里去，恐怕一瞬过后，尘世七国就要少一个了。 巨龙自天空降临，落在了雪山之上，用傲慢的眼神看着山头上的二人。 “德丽莎，你害怕吗？” “面对威胁蒙德的敌人，没有因为害怕就退缩的理由吧。” 与眼前的漆黑巨龙相比，他们十分渺小，但却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德丽莎望向这只魔龙。 “……或许这就是艾莉丝阿姨交付给我的职责。” 五十年以前，她曾向她亲口讲述的终有一日会威胁蒙德的巨大灾难，就在眼前。 如果只有她一人在此，她或许会感到畏惧和害怕，毕竟光是那心脏就是连犹大都难以压制住的东西。 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嗯，那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它吧。” 如果——让德丽莎在这里用处神恩结界的话，或许就能够轻松的解决阿贝少。 但尘洛并不想让她这么做，毕竟使用神恩结界会对她自己也造成相当的负担。 在被逼入走投无路的绝境之前，尘洛还是打算先试一试的。 将梦想一心投影至手中，尘洛的周身雷光暴涨。 之前在支配剧场对付乌合之众之前，他的两颗核心就已经提前让真和普罗米修斯肆意使用过了，最后与乌合之众交手时，其实两边都不是完整的状态，尘洛靠着蓝条比支配长，姑且险胜一筹。 而现在，养精蓄锐状态全佳的尘洛，未必与它没有一战之力。 尘洛的气势不断攀升，面对傲慢的巨龙，他率先出手了。 对于这种级别的对手，没有必要进行试探，因此尘洛一出手，便是杀招。 他的身形爆射而出，持着梦想一心冲向了巨龙，与此同时，支配之律者的权能令他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分身。 分身的手上握着的，正是因为崩坏能在全力运转而变得通体泛红的伊甸之花。 【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巨大的黑洞出现在战场的中心，疯狂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在得到了支配之律者的核心后，他也拥有了新的战法，让自己的分身使用各种道具和武器支援正面负责冲锋陷阵的本体。 尘洛并不指望靠这个能解决巨龙，只要能稍微限制住它的行动即可。 巨龙拍了拍翅膀，吐出漆黑的吐息，这些吐息附带着与兽境猎犬相同的撕裂空间之力，它们包围住了拟似黑洞，与之相互抗衡，相互湮灭。 “有趣的技巧，但……还不够。” “那这个呢？” 尘洛的本体已经飞奔到了十分接近巨龙的位置，他目光一冷，面对巨龙的胸口横刀一斩，无想之一刀斩出。 巨龙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试图阻拦，却被一根从远方射来的灵枪刺穿了手掌，暂时阻缓了它的动作，让无想之一刀结结实实的斩在了它的胸口。 即便是末法级的崩坏兽，也无法完全防御住尘洛全力的一斩，胸口的装甲被无情的撕裂，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伤口。但尘洛很快发现，杜林的心脏所带来的强大生命力，快速的修复着血淋淋的伤口。 巨龙的吐息已经湮灭了拟似黑洞，随后便向着尘洛所在的位置喷来，逼迫尘洛向后撤退。 正在尘洛思考着要怎么对付这条末法之龙的时候，青色的风暴却自天空降临，暂时阻隔了巨龙的身影。 苍色的诗人乘着如宝石般美丽的巨龙盘旋在天空之上，他的声音则伴随着狂风传入了战场。 “希望我来的……正是时候。” 第四十九章 攻心为上 温迪赶来，尘洛的一只分身姑且先带着德丽莎跳到了特瓦林的背上。 “呀……这还真是……比当初还要壮观的多。” 温迪望向了龙脊雪山上被狂风暂时阻拦的黑色巨龙，不由得感叹道。 特瓦林的身躯与它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虾米了。 “我可以再一次咬碎它的喉咙，就像以前那样。” 特瓦林低语着请求出战。 “特瓦林，你被毒血侵蚀了那么多年，实力本就已经不如当初与它交手的时候，而它现在又变得比那时更加强大……” 温迪轻轻摇了摇头。 “而且，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咬碎喉咙这种攻击方式……已经不起效了。” 结合了白垩之子阿贝多与律者级的崩坏能而进化出来的巨龙，生命力得到了更加恐怖的进化，不再能用寻常的方式消灭了。 “我的攻击能对它造成伤害，但却没办法一击致命。” 尘洛的分身与德丽莎来到了龙背上，向温迪说道。 而不能一击致命的话，它就会依靠那强大的生命力复苏。 “呀……毕竟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麻烦，那果然还是要用世界之外的力量去对抗。特瓦林，这回你来辅助我吧。” 温迪反手掏出了一枚小东西。 “风之律者的核心……你取回它了。” 望向温迪手中的律者核心，尘洛能感受它其中奔涌的能量。 “嗯，在那些人偶被消灭之后，我也终于能再度取回它了，话虽如此……毕竟这东西会侵蚀心智和身体，我也没办法用它进行太长时间的作战。” 温迪说着，让自己与风之律者的核心融为了一体。 尽管不能使用太久，但依靠与它极佳的相性，温迪也能暂时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那恐怕是与鼎盛时期的自己别无二致的力量。 在几人商讨的时候，笼罩巨龙的风墙已然被它吹灭。 “尘洛，就让我来一起协助你吧。” 温迪笑着说道。 “……不不不，我感觉这本来就应该是你这个风神该做的事情吧。” 尘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蒙德再遇危机，这位风之神总归干了点正事出手了。 “总之，先将它引到海面之上吧，那样才好出手对付它，不然的话……这一战过去，龙脊雪山恐怕就要不复存在了。” 温迪轻声说着恐怖的话语，猛烈的狂风倾泻而下，吸引了巨龙的注意力。 “它会跟着我们来吗？” 德丽莎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我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提前在蒙德城做了一些防护……而且比起蒙德城的普通百姓，现在我们三个，才是它眼里的香饽饽。” 现在特瓦林的背上，可是货真价实的站在三个律者。 对于吸收了崩坏能来进化的阿贝少来说，他们三人可谓是美味的鲜肉，如果它想继续进化的话，就会选择来袭击和吞噬他们。 阿贝少后续为了维持这个巨龙的姿态所需要的崩坏能，现在也只能从他们几个律者身上获取。 所谓“放他和德丽莎走”一开始就是句谎言，就算尘洛不来雪山，恐怕他也早就盯上了他们，没打算放过他们。 它的形态是崩坏兽而非律者，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虚数空间获取崩坏能，因此它的打算大概是将尘洛这几位律者吞噬到体内加以束缚和封印，奴役他们来提供永恒的能量源。 位于雪山之上的尘洛本体划动长刀，在巨龙的翅膀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随后化作雷光攀上天空，落在了龙背上，与余下二人所在的特瓦林一同飞向高空，向着誓言岬的方向飞去。 果然，巨龙在修复了翅膀之后，也腾空而起，猛地追向了他们。 虽说实力可能已经比不上现在的新“杜林”了，但特瓦林毕竟是风系元素生物的顶端存在，它傲人的速度依然能够让它与魔龙保持距离。 两条巨龙在天空追逐，很快便越过了誓言岬，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 “想要击败这个家伙，光对他造成表面的伤害恐怕起不了多少作用，必须得……攻击心脏。” 尘洛望向着步步紧逼的魔龙，手中的梦想一心蓄势待发。 要击败它，就得对那颗永不停歇的心脏下手。 “我们来帮你创造机会吧。” 温迪点了点头，风之律者的力量倾泻出动。 “我会用千年的流风帮助你调整位置，躲避它的攻击，你只需要专心挥刀便是。” 【终天闭幕曲】 数个庞大的风元素光球出现在高天之上，温迪操控的风之力量化作了青色的龙卷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巨龙的身上。 不愧是风之神，经他之手引导出来的毁灭之风撕毁了巨龙表层的装甲，甚至割破了它的血肉，令它一时停止，甚至将其击落到了海面之下。 尘洛从特瓦林的背上一跃而下，紧闭双眼，聚气凝神，他将一只手我握在入鞘的梦想一心之上，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特瓦林则带着德丽莎和温迪一跃而上，随后从另一个角度俯冲而下，为德丽莎的攻击创造机会。 【犹大·弩炮模式】 德丽莎再次命令犹大变形成弩炮，一根灵枪装填至其中，她小心翼翼的瞄准着即将从水面浮出的巨龙，随时准备让约束的灵枪射出。 被温迪打落的阿贝少化身的巨龙很快便从水下浮出，刚才被温迪的狂风撕裂的伤口已然悉数复原，面对向着自己落下的尘洛与特瓦林，它张开了龙口，迎着尘洛喷射出了黑色吐息。 这种吐息，既附加了杜林侵蚀万物的剧毒，又包含了黄金王兽撕裂空间的诡异力量。 “风啊，请为我的盟友驱散黑暗，指引前路。” 另一束流风从他的手中流出，在半空之中形成风场，将巨龙的吐息吸入其中，为下坠的尘洛开辟出前行的道路。 “犹大，去！” 龙背上的德丽莎也在此时射出了灵枪，它比尘洛更早一步射中了巨龙的心脏，约束的力量绽放，瓦解了巨龙肉体表层的防御，为尘洛创造进攻的条件。 尽管闭眼眼睛，尘洛仍然能够感觉到巨龙那永不停歇的心脏的跳动。那是它力量的源泉，一切的核心。 剑刃出鞘——“斩！” 第五十章 千人犹大泥头车 汇聚了尘洛至高武技的雷光一剑斩出，砍入了巨龙的胸口。 巨龙身形晃了晃，一阵剧痛袭遍全身。 "嗷嗷嗷……！" 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巨大的龙爪向着尘洛抓去。 用力挥出这一剑的尘洛来不及防御，眼看即将被龙爪拍中，一根锁链却缠住了他的身体，及时的将他带离了巨龙的胸口。 “……呼。” 尘洛落在了水面之上，德丽莎及时的回救了他。 虽然这一剑成功砍中了心脏，但尘洛却并没露出欣喜的表情，因为他能感觉到，心脏的气息并没有变弱多少。 这可是斩灭了乌合之众的虚数装甲的那一剑，而且对方还结结实实的用肉身接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阿贝少爆发出了心脏的生命力，硬是正面吃下了尘洛这一剑——不是依赖防御力，而是单纯的血厚。 “……这家伙的血条到底有多长。” 几番交手下来，尘洛已经明白这条巨龙作为末法级崩坏兽的特点就是结合了崩坏能之后的无与伦比的生命力，虽然在力量和速度方面姑且还不是很出众，但要它比拼消耗显然是不合理的。 况且虽然尘洛的崩坏能储备还算良好，但天上的温迪恐怕没办法维持太久这个强度的攻击。 尘洛已经尽自己所能从正面向它发起进攻了，而事实已经证明了这行不通，连无想之一dao都无法完全将它斩杀。 既然如此，就要采取其他的方案。 “……既然有预知能力的艾莉丝让德丽莎带着犹大来对付它，那么要对付这家伙，果然还是得依靠【约束】的力量。” 如果无法正面击穿他的生命力的话，就想办法去切断它和那颗心脏的联系。 神恩结界——犹大的誓约的第零额定功率，拥有中和一切能量的力量，如果能在靠近它心脏的位置发动这一招的话，或许就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但尘洛并不想让德丽莎去使用这一招，身为支配之律者的一部分的她，如果用出了这招，那无异于是两败俱伤之举，就算能够重创阿贝少，恐怕她自己的性命也难以保证了。 这并不是尘洛期望的未来，尘洛也不会让她用性命去冒险。 况且，以阿贝少现在的能力，现在的德丽莎恐怕很难安全近身再去发动第零额定功率，这具艾莉丝制造的身体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但与那遮天蔽日的巨龙比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等等。 尘洛突然有了个主意，也许是时候让犹大换一个发射器了。 温迪的【终天闭幕曲】仍然在压制着阿贝少，海面之上满是肆意飞舞的龙卷，尘洛借着这个机会返回了特瓦林的背上。 “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特瓦林的龙背之上，尘洛快速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德丽莎和温迪。 听了尘洛的计划，德丽莎有些犹豫。 尘洛提出来的方法过于疯狂，况且，她自己也对那一招的威力心知肚明。 “嗯，我有分寸，我不会出事的。放心，我可不会抛弃世界第一可爱的德丽莎一个人离去。” 尘洛摸了摸德丽莎的头，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 “还真是个有些冒险的计划。” 温迪一边维持着自高天降下的风之攻势，一边点评道。 “虽然很冒险，不过……这的确是只有我能使用的战术。” 是的，这个战术只有同时拥有理之律者和支配之律者权能的他才能这么做。 “……那，犹大就交给你了。” 德丽莎抿紧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犹大的誓约交到了尘洛的手中。 尘洛打开了支配剧场的门扉，暂且将犹大的誓约收入了其中。 “我出发了，到时候记得把‘我’捞回来。” 尘洛再次从特瓦林的背上一跃而下，同时他的身体在半空之中不断缩小，逐渐变成了风史莱姆的模样。 “那我也来帮一帮忙吧。” 温迪的双眼泛起明亮的光芒，将风之律者的权能催动到了极致。 一道苍青色的龙卷将风史莱姆裹入其中，径直的钻向了巨龙的……嘴。 巨龙毫不畏惧的面朝龙卷喷射出了黑雾。 反正它的生命力接近无穷无尽，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势都能够恢复，只要在这里慢慢耗光他们三人的力量，等他们精疲力尽，最终就能让他们沦为阶下之囚。 苍青色的龙卷替尘洛抵挡住了黑雾，小小的风史莱姆借助风力径直射入了巨龙的体内。 阿贝少并不明白尘洛的意图，但它对自己的生命力十分自信，无论尘洛打算做什么，都不可能阻止他的计划，倒不如说这种自投罗网的进攻，正合他的意图。 刚才挨下的来自尘洛的那一剑，他很确信那就是尘洛的最高出力，然而即便是那样，也没办法对这颗心脏造成有效的伤害，结合了崩坏能之后升华的杜林的生命力，连他自己都感觉恐怖。 “……你打算从体内来进攻心脏？愚昧，你方才明明已经试过了，无论何种程度的攻击，都无法消灭这永恒的生命力。” “你不是想要律者核心吗？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 化身为巨龙的阿贝少显然已经没有了那份作为残次品的自备，有的只是自负。 正因如此，尘洛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从体内接近了心脏。 近身接近这颗心脏，确实能感觉它永不停歇的生命力，阿贝少在心脏一旁创造出了自己的幻影，傲慢的看着眼前的史莱姆。 “区区一个你，又还能做什么呢？” 阿贝多说的不错，像阿贝少这样的残次品，得到了力量之后就会膨胀。 “可不是一个【我】，在你面前的，是一千个【我】。” 好吧，严谨一点来说，应该是九百九十九个。 尘洛深吸一口气，张大了嘴，而从风史莱姆的口中打开的，是连接支配剧场的门扉。 从其中涌出的，是九百九十九个尘洛，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拟态的犹大的誓约。 “千人犹大泥头车，没见过吧？” 第五十一章 通向死亡的神恩结界 正所谓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虽然用理律权能拟态的犹大能力不如原版，但只要数量堆上去了，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尘洛在坠落的途中，也在支配剧场中一口气为自己的所有分身人偶都制造了一把拟态犹大，在进入心脏附近的位置后再打开了支配剧场的通道，让人偶大军们浩浩荡荡的冲了出来。 而人偶们一经出来，便义无反顾的带着拟态犹大冲向了心脏。 每一具人偶都冲上前去，将拟态犹大插入心脏，近身喷射出里面的灵枪，然后—— 人偶们拍了拍犹大，连通武器带着人偶身体浑身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自爆吧，人偶！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霎时之间在巨龙的体内响起，人偶的每一次爆炸都会带走心脏的一小部分力量，虽然制造数量如此至多的拟态犹大几乎耗尽了尘洛几乎所有的理律能量，还让支配的人偶悉数折损，但效果也是非常显著的。 术业有专攻，比起用雷律的力量正面进攻，显然这招约束的贴脸自爆泥头车更为有效，心脏的大小，比起尘洛刚刚见到的时候已经小上了一圈。 “……你的自杀式袭击我很佩服，但看样子，你还是功亏一篑。” 盛大的爆炸宴会过后，阿贝少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也能感觉到自己与心脏之间的联系还没有完全断绝。 外面温迪的攻击也已经开始减弱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他这一边倾斜了。 不得不佩服杜林的生命力，九百九十九具人偶的自杀式袭击依然无法完全压制住它与阿贝少之间的联系。 “还没完呢。” 尘洛一边喘气，一边从支配剧场中取出了货真价实的犹大的誓约。 “……这一点，我早有准备。” 犹大插入地面，向着两边展开。 自爆攻击只是第一阶段，接下来第二阶段作战，开始。 尽管，不是所有的神之键都会认主——像是黑渊白花和天火圣裁这种甚至会反噬和伤害使用者，虚空万藏和地藏御魂这两个坑东西甚至会想方设法坑害主人，但犹大的誓约，的确是认主特性最为明显的一把神之键。 所以，尘洛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没办法代替德丽莎使用这把神之键。 好在当他在天空之上接触到它时，便明白属于尘洛的崩坏能并没有被它拒绝，看样子他与犹大之间的相性也还算不错。 “……谢谢你了。” 尘洛深吸一口气，将身上剩余的所有崩坏能都注入到了犹大之中，拼尽全力启动了犹大的最终奥义。 面对巨龙阿贝少的最后一张底牌，就是由尘洛亲自来发动犹大的誓约的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 德丽莎的身体素质和力量不足以支撑侵入内部，那就由他来做。 担心德丽莎会受到神恩结界的影响，那就由他来使用。 金色的齿轮与虚数之种逐渐在心脏的周边浮现，一层又一层叠加展开，逐渐包围了整个心脏，组成了机械齿轮构成的封锁结界。 【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 “你的力量越强……受到的反噬，可就越深。” 神恩结界能够在一分钟内复现约束之律者的反能量结界，使得领域之内的一切能量无效化。 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不分敌我，只要在领域之内都会受到影响，用崩坏能作战的他和阿贝少都会受到抑制，并且根据崩坏能的浓度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刚才之所以要让分身人偶们纷纷带着拟态犹大玩自爆，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上榨干尘洛自己的崩坏能，减少神恩结界对自己的影响，以保证能够继续维持这个结界 而拥有强大的生命力的阿贝少，此刻就要受到神恩结界的反噬了。 “你这家伙……疯了吗！” 神恩结界展开，阿贝少方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心脏的联系正在不断减弱，同时身上的力量也在飞速流逝。 "在这个距离发动这种能力，连你自己也会遭殃！" “咳咳……怕的话我就不会进来了。” 约束的力量已经缠上了尘洛的身体，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崩溃，这具律者的身体正在不断走向终点，他吐出一口鲜血，微笑着看向暴怒的阿贝少。 “……可恶！” 在神恩结界扩展到整只巨龙的身体之前，阿贝少操控身体，想要逃离这个结界所在的区域，毕竟结界是静止的，而他是活的。 “……你已经跑不掉了。” 尘洛喘息着，自结界内部衍生出金色的锁链，自内向外缠住了巨龙的身躯，阻止了它的行动。 正在不断被削弱的阿贝多加上完全解放的犹大，此消彼长之下，犹大彻底的束缚住了他。 阿贝少显然承受了比尘洛要多得多的痛苦，但他在重伤之下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反而在绝境之中冷静的分析着。 “这种力量，不可能维持太久。” 他只要撑住，撑到结界的时效过去，就能够凭借那股深不见底的生命力迅速恢复。 而眼前的尘洛，为了维持这个结界，似乎已经连移动都做不到了。 “外面……可还……有人呢。” 尘洛断断续续的说道。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阿贝少这才发现，自从尘洛展开了神恩结界之后，外部来自温迪的攻势就暂时停止了。 而在高天之上，似乎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还有，第三阶段呢。” …… 温迪与德丽莎站在特瓦林的背上，望着被金色的齿轮与虚数之种包围的巨龙。 它的气息正在逐渐被削弱，尘洛成功进入了其中并展开了神恩结界，发挥了作用。 但了解神恩结界的持续时间的德丽莎明白，按照这个速率抵消下去，恐怕到结界完全消除也仍然无法彻底击败它。 所以，果然还是得…… “没办法了，就像他说的，如果神恩结界都没办法完全中和掉的话，就由我来施展最后的一击吧。” 温迪叹了口气，律者的权能再次全力激发。 “能够选择这样的战术……我将向他献上崇高的敬意。” 击败阿贝少的最后一步，就是让由温迪在外部来发动最终的一击，在尘洛封锁心脏最后的间隙，用他的狂风，将巨龙连带着里面的尘洛一起毁灭。 【终天闭幕曲·尾奏】 在高空积蓄了一分钟的青色光团对准了被齿轮包围的巨龙，温迪算好了时间点，在齿轮构成的结界即将开始消散的那一瞬间，凌冽的狂风倾泻而下，撕碎了巨龙的身体，贯穿了这方天地。 第五十二章 人造人的谢幕 凝聚了风之律者全部力量的一击从高天贯穿大海，密集的风刃降临，撕毁了巨龙的每一块肌肤，将它绞至粉碎。 还没来得及再度与心脏建立联系的巨龙无力反抗这股恐怖的力量，肉体只能在温迪的攻击中崩溃，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尘洛以身犯险展开了神恩结界，阻断了心脏的生命力继续支援巨龙的肉体。 “你这家伙……太疯狂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阿贝少也只能俯首认输。 “不疯狂的话，就没办法让你认输了。” 尘洛勉强耸了耸肩膀。 “缺爱的家伙，下辈子再好好做人吧。” “但你……也不可能逃出这场风暴，你只能与我一同迈向死亡。” “你错了，我就没想过要逃离，而且，我也不会死。” 风暴正在撕裂肉体，逐渐逼近尘洛现在所处的心脏之处。 “你还留有后手吗？可惜，我已经没办法见到了……” 阿贝少冷冷瞥了一眼尘洛，身形消散，化作光芒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哈，我可没打算跟你这种人一起下地狱呢，就算有一天真的要下……嗯，反正不会是跟你一起。” 下一秒，狂风撕裂了外层，席卷到了杜林的心脏所在之处，连带着尘洛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一同绞至了粉碎。 尘洛并非第一次迎接死亡了，早在稻妻那次与崩坏意志的亲身交手中，他已经体悟过这种感觉了。 他已经做好了在任何有必要的情况下付出一切的觉悟，当然，他没打算就这么告别自己的人生，他要做的事情可还有很多呢，也还有很多人在等待着他归去。 这具律者身体的损毁是预计之中的代价，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彻底消灭这颗已经变异的心脏，尘洛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但至少自己的意识，还是能够保留下来的。 就像普罗米修斯从前做过的那样，在神恩结界消散、狂风抵达而至的那一刹那，尘洛将自己的意识保留到了理之律者的核心内部。 意识不灭，他就不会彻底死去。 律者核心的坚硬程度还是有保证的，除非像雷电影那样特意针对核心释放能够撼动天地的无想之一刀，否则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被破坏的。 温迪释放的终结一击虽然威力强大，但好在是针对阿贝少这种巨大体型的破坏招数，尘洛身上小小的律者核心顶多被狂风卷走，被破坏还是不至于的。 当然，意识遁入律者核心之后，这场战斗的收尾工作，就得交给德丽莎和温迪了，毕竟尘洛自己也被神恩结界给重创，暂时没有能够再凝聚身体的崩坏能了，只能等他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再做打算。 同时，神恩结界也几乎彻底抹除他和三颗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除了尘洛的意识进入的那颗理律核心，余下的两颗核心已然暂时与他失去了联系。 狂风肆虐了许久，绞杀着每一处空间，确保巨龙的每一寸身体都被绞至了粉碎，直到誓言岬前的海面上不复存在任何巨龙的痕迹。 而当风散去之后，唯有一把无主的十字架和三颗核心从空中坠落。 特瓦林从空中飞翔而下，用轻柔的流风接住了坠落的武器与律者核心，让它们不至于坠落海面。 温迪轻轻喘着气，解除了与风之律者的核心的融合，退出了律者形态。 为了支撑刚才的攻势，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即便他与它相性极佳，使用这股力量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他的双手已经布满了崩坏能的侵蚀纹路。 好在作为魔神，他有一套自我治愈和净化的办法，花上一些时间就能复原。 而且，手里的这枚核心很快也要易主了。 他作为风之神，还是习惯按照用以前使用驾驭狂风的神力的方式来使用这枚核心，但他能感觉到它的上限远不至此，或许交给尘洛来使用才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说起来，这次的事情……大概也总算解决了吧？ 温迪姑且算是安心了下来。 一旁的德丽莎取回了犹大，同时也将三颗核心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掌心上。 “尘洛他……就在这里面吗？” 蓝色、紫色和橙色的核心躺在德丽莎的手中，象征理之律者的那颗蓝色核心轻微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回应德丽莎的问题。 “……我想，尘洛他大概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复原吧。” “嗯。” 德丽莎双手握着核心，将它们握在胸口，像是在为尘洛祈祷。 温迪笑着回身对特瓦林说道。 “总之，特瓦林，先把我们送回蒙德去吧。” 青色的巨龙低吼一声，拍动着翅膀向着蒙德城的方向飞去。 在取回风律核心赶往龙脊雪山之前，温迪曾经先返回了蒙德城的上空，在这里升起了巨大的风之墙，阻碍了一般人的出入。 毕竟阿贝少升华为巨龙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西风骑士团必然对此事有所察觉。 只是凡人并没有能够对抗杜林的魔毒的资本，温迪只能用这种方式，暂时让蒙德城的人类远离这场战斗。 而此时那座风墙仍然包围着蒙德城，温迪与德丽莎绕到了大教堂的后侧，从无人经过的这里回到了蒙德城内。 当他们落下之后，风墙自然而然的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德丽莎望向了手中安安静静的核心，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尘洛他……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可以的话，她想帮助尘洛早点恢复。 虽然尘洛说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但德丽莎仍然忍不住为他担忧，毕竟，他代替了自己去使用了神恩结界。 “嗯~这方面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我想他大概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的，你陪他说说话，说不定心情好些好的就快一些哦。” 温迪笑着说道。 “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城里肯定不安宁……我还要先去城里去一趟，看看民众的情况，德丽莎，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 第五十三章 一波刚平 带着三颗核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德丽莎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上，随后拿起来轻轻闪着光芒的蓝色核心。 “唔……温迪说要讲些好听的话……” 德丽莎思考了一会儿，回身在书架上翻找，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本本子。 上面记录的内容都是一些台词，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日，艾莉丝亲手写下来留给她的。 在这一位德丽莎看来，这些台词大多十分羞耻，但是根据艾莉丝所说，它们都是她曾经在其他世界旅行时见到的“德丽莎”们所说的话，对某些拥有特殊爱好的人群具备十分的杀伤力。 虽然德丽莎一直觉得遇到那种变态只要用犹大轰飞他们就好了，但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用上艾莉丝留下来的这些羞耻台词。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这里是她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别人…… 轻轻吸了一口气，德丽莎鼓起勇气开始对着蓝色的核心念了起来。 “要……要和德莉莎一起睡午觉吗？” “这样的德丽莎会变得更可爱吗……喵、喵！” “德丽莎超喜欢你——” “……” “啊啊啊啊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实在是太羞耻了。 对着本子上的台词念了几句，德丽莎实在念不下去，羞耻的把艾莉丝留下来的本子合上了。 这些台词真的是那些与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儿会说的吗？ “多，多来点……” 尘洛的声音弱弱的从核心中响起。 “……” “……”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用，德丽莎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问道。 “……大概从第一句就开始在听了？” 虽然不能出声，不过尘洛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外界环境也能进行观察，声音自然不必多说。 当然，他并不是被德丽莎的念的台词激起来又因为她突然不念了所以忍不住出声的，嗯，尘洛保证真的不是。 神恩结界摧毁了他与虚数空间之间的联系，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联系正在缓慢的恢复，现在力量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尘洛能够以理律核心为中心构造一个自身的投影。 如同最初的普罗米修斯那样，一个纯粹的不可触摸的投影。 “……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个死萝莉控吧！” “我不是，我没有。” 虽然看看自己的身边，这句反驳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算了，你现在……怎么样？” 尘洛终于出来了，德丽莎询问道。 “勉勉强强恢复了一点点，不过想做出身体来，恐怕还得稍微休息几天，现在这副投影也只能看看了，想摸摸你的头都做不到。” 尘洛伸出了手，投影构成的手穿过了德丽莎的白色长发。 “你之前的那个做法，实在太冒险了。你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吧？” 回想起尘洛那自杀式的神恩结界袭击，德丽莎还是有些后怕。 “嗯，虽然知道意识可以上传到律者核心之中……但其实我自己也不能保证成功率。” 不知道神恩结界到底会把自己压制到何种程度，说不定会让自己连上传意识的操作都做不到。 不知道阿贝少会进行何种程度的反扑，说不定在与他的对抗中就会耗光力量。 当然，从结果来说还是尘洛赢了，嗯，正所谓爱拼才会赢。 尘洛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被神恩结界摧毁的感受，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经验，万一以后遇上了正版的约束之律者，也好方便应对。 既然第十位的支配之律者都已经早在五十年前出现了，那么恐怕其他的律者核心也早就已经出现过了。 在阿贝少被消灭之后，蒙德的危机到现在也算告一段落咯，那么接下来就是…… “我想想，支配之律者和阿贝少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位艾莉丝交给你的任务，应该也算已经完成了吧。” 尘洛沉吟道。 “嗯……艾莉丝阿姨她当初也只跟我说过这一件事情，在完成了与她的约定之后，我的身上便已经没有了负担了。” 德丽莎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尘洛想要说什么，就像上次说的，在一切结束之后，她会答应他的。 守护蒙德的职责已经结束，她的人生也将翻来新篇。 “既然如此，那我又要再度向你发出邀请了，与我一同踏上旅途吧，德丽莎。” 尘洛诚恳的说道。 “嗯……但是，那个，她们不会介意吗？” 德丽莎有些忐忑的说道。 “呃，应该不会吧。” 支配剧场那么大，给德丽莎留下一个位置，应该问题不大。 “那，你接下来是打算去……” “得先回璃月一趟，毕竟我来到蒙德的时候护送了云堇，到时候还得把她送回去。” 尘洛说道。 “璃月……上次我跟芭芭拉一起去过。” “嗯，我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惜那个时候我已经动身前往了稻妻了。” 一路走来，与不同的人纠缠了缘分，律者核心也已经越积越多，到现在，算上温迪准备交给他的那一块，尘洛的手上已经有理、雷、风和支配四块律者核心了。 “话说回来，尘洛，我要是给你输入一点崩坏能的话，你会不会恢复的快一些？” 德丽莎问道。 “理论上应该可以，不过你自己的消耗也不少……还是算了吧。” 毕竟她的体内只有千分之一片支配之律者的核心，能够获取的崩坏能相当有限，想要为完整的理律核心供能恢复的话，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还是等神恩结界留下的痕迹慢慢消去，等他与虚数空间之间的链接重新完整建立起来吧。 反正事情都解决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起来，也该看看她们二人的情况了，被神恩结界抹除了与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后，他还得重新建立与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 “她们应该还在支配剧场里面吧。” 尘洛想着，将视线移到了德丽莎的梳妆台上。 但他的脸色马上发生了剧变—— 因为，原本被德丽莎放在桌台上的余下两颗核心，现在只剩下了一颗雷之律者的核心。 而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五十四章 一波又起 看见尘洛的表情，德丽莎回身一看，也发现了核心的失踪。 “那枚【支配】的核心……不见了。” 从德丽莎回到房间到尘洛出来，也不过才几分钟的事情，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便突然不翼而飞。 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进来过德丽莎的房间，在蒙德也不存在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地上不动声响的偷走核心的存在——好吧，至少有可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刚刚已经被消灭了。 那么，唯一可能的答案就是……核心自己跑了。 因为吃了一记完整的神恩结界的关系，尘洛现在已经暂时与那两颗核心之间脱离了联系，失去了掌控和感应的能力。 “……这些家伙真是不让人消停。” 支配之律者……还没有彻底被消灭吗？ 不，尘洛否定了这个可能，他亲手在支配剧场里斩杀了乌合之众，配合犹大的封锁逐一消灭了人偶，也在普罗米修斯的帮助下收集整理了那些无主的核心碎片并掌握了其中的力量，在这个过程里，他未曾感觉到任何异常的环节。 那些曾经在支配之剧场里作祟的人偶们，应该是切实的被消灭了。 即便假设它们还尚且存在，伺机而动，在尘洛刚刚结束了与巨龙阿贝夕的战斗的现在，那颗核心中也已经不再残留多少崩坏能了。 恐怕那颗核心现在甚至连打开支配剧场的能力都没有了，就算是想搞事的话，这个时间点肯定不是什么优秀的选择。 总之，当下应该先去把消失的核心找回来。 无论是它们再度去寄生在了一般居民的身上，还是逃离飞向了其他的地方，都得先找到。 “不管怎么说，先把丢失的核心找出来。” 不过，尘洛现在这个虚弱的状态，恐怕很难再做些什么了。 “……我能找到它们。” 德丽莎站了起来，将犹大拿在了手中。 “不管那颗核心跑到哪里了，犹大都能将他找出来。” 【犹大·追猎模式】 手中的犹大不断缩小，变成了能够被握在手中的小巧十字架形状，延伸出来的锁链蓄势待发，随时等待着开始追猎。 以德丽莎自己的崩坏能样本作为参考，她开始命令犹大去寻找其他与她有着同样的崩坏能的存在。 锁链从德丽莎的房间之中延伸而出，她姑且拿起了两颗核心，带着尘洛一同追了出去。 在犹大的帮助下，德丽莎追出了教堂，在教堂后侧的墓地花园里，找到了第一个目标。 “……在它的身上吗？” 尘洛望着这只被锁链缠住的小团雀，表情有些奇怪。 “嗯，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既然犹大抓住了它，那应该就在它的身上。” 德丽莎小心翼翼的将小团雀放在手中，它的背上似乎确实有个小小的伤口，伤口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刚才造成的。 犹大化作细小到不可视的锁链，从小团雀的背上取出了核心——的残片。 “看样子是又分裂成碎片了。” 望向德丽莎手中的残片，尘洛确定了原本被他和普罗米修斯聚合的核心再次分裂成了千个碎片。 上面残留的崩坏能并不多……但是，附身在小动物的身上，有什么意义？ 甚至连无伤的隐蔽植入都做不到，而是单纯粗暴的物理进入…… 核心的碎片被取出落在德丽莎手中的核心之后，却是逐渐开始湮灭消失了。 “……不见了。” 德丽莎有些疑惑的说道。 律者核心自行湮灭，这是尘洛和德丽莎未曾见过的事情。 尘洛与德丽莎走出教堂的后花园，来到了广场之前，芭芭拉恰好在此处，见到了德丽莎便急忙赶了过来。 “德、德丽莎姐姐！” 芭芭拉有些紧张的说道。 “芭芭拉，怎么了吗？” “刚才城里突然有好多动物突然开始发狂攻击居民，好多风花节的游客都被咬伤了。” “……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处理，芭芭拉你先去救助受伤的居民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但德丽莎也不可能对这个情况置之不理。 待到芭芭拉离去后，德丽莎这才对着蓝色核心说道。 “尘洛，我们分开行动吧，你先去找温迪，我来处理城中的这些……呃，动物，把它们身上的碎片摘除。” “……嗯，但是你要小心。” 德丽莎与纯粹由投影构成的尘洛分开行动，在蒙德城内四散奔跑了起来。 很快，尘洛便找到了温迪——如他自己所说，他正在蒙德城内四处游荡观察民众的反应。 显然温迪也注意到了支配核心四散分开的事情，见到尘洛过来，便主动对着尘洛说道。 “尘洛，刚才我察觉到有四散的核心在城里，我已经从一些动物身上收集了部分，但是它们却在被我取出来之后都突然消失了。” “嗯，我跟德丽莎这边遇到的也是同一个情况。” 尘洛问道。 “温迪，那些核心湮灭的时候，你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能量流动吗？” “……不，从我的角度看来，它们就是单纯的消失了，甚至连包含在其中的残余能量都一并消散，被地脉吸收了。” 温迪摇了摇头。 ……单纯的湮灭了吗。 没有能量的传递，没有其他的异常。 尘洛并不认为它们突然搞事只是为了表演这种自杀式的行为艺术，或是单纯的不想让尘洛再拥有支配之律者的核心。 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他突然回想起了在崩坏的世界中，那位雷电芽衣曾经为了帮助琪亚娜减轻律者核心带来的负担，选择了重新掌握雷之律者的力量。 而当芽衣取回了雷律的权能之后，原本位于琪亚娜身上的宝石便自行崩解，在芽衣的体内生成了新的律者核心。 如果支配之律者的其他核心碎片都自行消失的话……那么德丽莎体内的最后唯一一片核心碎片就成为了支配之律者在这个世界最后的锚点。 在那具曾经被艾莉丝动了些手脚、隔绝了其他人偶与之联系的身体里，完整的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也许会重新诞生。 能够做出这种举动，令核心湮灭的，也许并不是支配的人偶，而是更高层的某位存在。 ……那位尘洛曾经交过手的意志。 如果是这样的话—— “温迪，帮我点忙……德丽莎，有危险。” 第五十五章 聆听祂的低语 这伙在蒙德呆了接近五十年的家伙，并没有像理之律者或者雷之律者的核心那样受到外界的干扰，它们应该是直面过崩坏意志，接受了祂的洗礼的——除了德丽莎以外。 所以，它们才会潜伏在蒙德城试图夺取力量、掌控人心。 也不知道艾莉丝到底是怎么实现的，至少在德丽莎的身上并没有表现受到过祂的干扰的迹象。 但假如其余的核心碎片都已经消散了，那么位于德丽莎体内的那一块，也许会自然而然的重新凝聚成完整的核心。 而在这个过程中，崩坏意志或许就有机可乘。 就像当初祂试图降临到散兵的身体之上一样，这回，祂可能也打算对德丽莎做一样的事情。 降临，然后夺舍。 抓住了这个因为神恩结界而无人掌握核心的间隙趁虚而出，试图崩毁原本的支配之律者核心并令它重新在德丽莎身上生成，在这个过程中，祂会尝试抢夺德丽莎的身体。 “不过……那家伙难道只能对碎裂状态的核心动手动脚么。” 明明完整的雷律核心也在，但祂似乎并没有选择去干涉它，之前的散兵也是因为只得到了碎裂的一半雷律核心才受到祂的低语侵蚀。 总之，现在得尽快去找到德丽莎，她应该还在城内才对。 正当尘洛这样想着的时候，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带着他熟悉的那个少女向城外飞去了。 ………… “……呼，这是第几块了。” 放走了被犹大缠住的小猫小狗们，德丽莎起身擦了擦汗。 有犹大的追踪能力帮助，要找到这些四散在城内的小动物身上的核心并不困难。留在城内的西风骑士团的成员们也在协助抓捕和处理那些发狂的动物。 但是每次德丽莎取出它们之后，它们就会当场毁坏、消散，每一片都是这样。 起初还没有什么，但随着消解的核心碎片的数量增加，她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力气似乎也变得更大了。 这原本应当是一件好事，但发生在这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那些核心里的力量正在转移到我的身体上，还是说……" 德丽莎感到有些困惑，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拜托尘洛。 但——他才刚刚打完一场大仗，甚至连力量都没有恢复多少，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应该再把他牵扯进来，要解决的话，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尘洛已经两次为她涉足险境了，如果自己真的会变得很危险，就不应该再让他被牵连。 而随着那些核心碎片的不断消散，她能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有某些东西在重新凝聚。 得益于这些碎片的加入，德丽莎的力量在不断变强，但同时，她似乎也逐渐能够听见某些奇怪的声音。 那或许是她在诞生之初就应该听到的来自至高意志的声音—— 关于祂的低语。 这些低语就像是来自幽暗的星空的声音，充满了浩瀚和未知。 那个低语正在影响自己，并且随着外部核心的消解变得越来越频繁和明显。 "这声音…………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 德丽莎不清楚，但她知道这声音绝不会无缘无故传进自己的耳朵，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只知道，这声音正在不断的干扰着自己，干扰着自己的身体，影响着自己的思维，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混乱起来，身体也逐渐变得不听使唤。 德丽莎本能的认为应该尽快远离人群，否则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许会波及他们。 “……犹大，带我到没人的地方去。” 咬咬牙，她踏上了犹大，快速的离开了蒙德城，向着无人的野外飞去。 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很明白那个低语的意志是她的敌人， 现在德丽莎只能选择尽快离开人群聚集的地方，到无人的荒野上去。 犹大的飞行速度很快，带着德丽莎从天空飞过，一路飞到了海边。 “……是因为我体内的核心吗。” 明明还以为已经解决了阿贝少和支配之律者的事情的。 不，或许支配之律者的危机原本就还没有被完全解除……毕竟，还有德丽莎自己，她就是最后一位支配之律者。 也就是说，想要彻底解决这场危机的话，就只能…… 德丽莎苦涩的笑了笑。 犹大已经落在了沙滩之上，她勉强跳了下去，面前的海浪起起伏伏，打在了她的脚上。 海水冰冷而刺骨，犹如锋利的dao刃一般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让她感觉一阵阵刺痛。 恍惚之间，她似乎能看到无数的人偶重新站在自己的身后。 但，与在支配剧场里面见过的那些鲜活的人偶不同，它们全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却似乎又在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的操控下凝望着她。 “……是其他的核心碎片都已经被摧毁了么。” 那些人偶确实已经被消灭了，此刻干扰着她的心灵的，并不是那些讨厌的人偶。她从诞生之初就没有听见过这些“同类”的声音。 人偶们张开嘴，齐声复诵着同一句话，试图侵扰她的心灵。 “归一……然后醒觉……” 那个声音变得愈加强烈，试图将德丽莎同化，让她回归到她应去的地方。 “……犹大！” 德丽莎摇了摇头，咬牙命令犹大展开。 她拒绝与它们同化，她无法选择自己的来历，但能够选择自己的结局。 十字架应声架起，从其中射出了金色的锁链。 但这回，犹大的攻击目标并不是那些人偶——说到底那些人偶只是德丽莎精神世界的幻觉罢了，就算德丽莎想攻击，犹大也无从下手。 她的目标，是自己。 “唔……！” 金色的锁链无情地贯穿了德丽莎自己的右手，鲜血流下，痛觉涌上心头。 “……果然，如果是犹大的力量的话，能够减轻那个声音的影响。” 抑制崩坏能的约束之力让她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是，光有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 如果——如果完全解放的犹大能够抹除尘洛与律者核心之间的联系的话，那在德丽莎的身上，应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第五十六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 她并不知道如果自己被祂的低语完全侵蚀之后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那肯定是会对尘洛、会对蒙德城、会对她喜欢的一切不利的事情。 德丽莎不够聪明，但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祂的目标是想要抢夺自己的身体的话，就让祂无从下手就行了。 ……只要自己的身体，自己与核心的联系不复存在就行了。 有尘洛作为前例，她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虽然没办法发挥出尘洛击败巨龙阿贝少时那般的规模，但如果目标只是她自己的话，现在的德丽莎也能发动。 “犹大，我的老朋友，你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所以……” 德丽莎一边流着血一边勉强靠近了犹大，用没有被贯穿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它。 “……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定向展开。 虚数之种在身边浮现，围绕着它，金色的齿轮再度出现、叠加。 “……” 痛，真的很痛。 置身于神恩结界之中，德丽莎才亲身体会到被【约束】的权能撕裂身体的痛苦。 比起被锁链贯穿的外伤，这种自内而外的湮灭感带来的疼痛要剧烈得多。 “……这就是【神恩结界】。” 当初艾莉丝传授她犹大的誓约的用法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第一次使用这最终的必杀技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咳……” 德丽莎的嘴角留下了鲜血，这具艾莉丝为她打造的身体正在结界的作用下变得支离破碎。 时至今日，她已经明白这副身体是艾莉丝用来束缚她体内的律者核心碎片的道具，只要道具损毁，核心便归于自由，德丽莎与支配之律者的联系也不复存在。 那样的话，只能用低语来侵蚀她的那个意志，也无法达成祂的目标了。 “……” 冥冥之中的低语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了，方才出现的人偶幻觉也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而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也已经物理意义上从她的身上剥离了下来，掉在了沙滩上。 “看来很有效嘛……唔……我不会让你占据这幅身体的。” 德丽莎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意识也正在慢慢消去。 依靠对自己释放神恩结界，她强行打断了祂试图附身于自己的举动。 以预期之中的代价，达成了预期之中的目标，真是太好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海浪声也不再清晰——不止是那个祂，德丽莎也正在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浑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她自那天起一直戴在头上的那朵永远鲜活的塞西莉亚花，也早已经在神恩结界之中消散了。 至少自己成功保护了蒙德吧，往后的日子……这里或许可以得到安宁。 可莉，阿贝多，骑士团的大家…… “这算是……完成了艾莉丝的嘱托了吧。” 神恩结界的时限已到，德丽莎已经不再站得稳了，身形就要向后倒下。 眼前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并没有倒在沙滩与海水之上。 尽管已经没有了知觉，但她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这是某个温柔的怀抱。 “……尘洛。” …… “其他几颗核心都已经被那个结界抑制了，我把风之律者的核心和我身上最后剩余的能量都交给你，你快赶过去吧……风，会为你指引她的位置的。” 当尘洛向温迪提出了请求帮忙的要求时，温迪当机立断，将律者核心和他身上仅剩的崩坏能都交给了尘洛。 用崩坏能重铸了一个能够行动的身体之后，尘洛驾驭着流风向犹大飞去的方向追去。 但当他赶到时，神恩结界已经结束了。 轻轻将德丽莎抱在怀里，尘洛当即尝试向她的体内输入崩坏能去修复她的身体。 “尘洛……你，怎么……” “……不要说话了。” 理之律者的权能能够修复她的身体，但却没办法阻止她的意识和灵魂在慢慢淡去。 理，雷，风，支配，无论那颗核心的力量，现在都没办法对德丽莎施以救治。 因为神恩结界而受到的伤势十分特殊，能够治愈德丽莎的办法，尘洛的身上并不存在。 “不用了……你……状态也很不好吧。” 德丽莎吃力的说道。 “……不要就这么离去。” 尘洛握紧了德丽莎的手，虽然她已经没有了知觉，但也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明明说好，要跟你一起出去旅行的……好像……要食言了。” “……” 他也才刚从神恩结界的后遗症里恢复了少许，能够操控能力来到这里就已经非常勉强了。 “德丽莎，我是个贪心的人。” 尘洛将自己体内的所有崩坏能都输入了德丽莎的体内，虽然这么做或许无法救下她，但也许能稍微延续一些她的生命。 他是个贪心的人，不想看见身边之人在自己的眼前哭泣，不想看见身边之人离去，不想留下无可挽回的悲剧。 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是他一直想要抵达的目标，而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下来的话，又何谈去实现这个目标。 “嗯，我知道……你确实，很贪心呢……” 德丽莎轻轻地挪动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明明……身边已经有那么可爱的人儿了……” 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过，我也是……咳，怎么就看上了你了……” 也许是同类之间的互相吸引吧。 “……在我刚出生的那段时间，艾莉丝跟我说过，这里的人们原来都是来自天上的星星，但我……并不属于这里，或许消失，才是我的宿命。” “别说傻话。” 但尘洛除了紧握她的双手，也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崩坏能已经枯竭，他自己的意识也岌岌可危，全凭自己的意志在坚持着。 如果——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德丽莎的生命的话，那就只有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了。 那是连雷电真这样几乎垂死的神明都能救回来的力量，眼前的迪丽莎也一定能救回来。 但这个世界的死之律者现在仍然被封印在那片幻海之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知道的。 或者是——用死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黑渊白花，同样也具备拯救生命的能力。 虽然会以消耗生命力作为发动条件，但尘洛愿意付出那个代价。 然而这俩样，不管是人还是神之键，此刻都不存在于这里。 尘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德丽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 在稻妻，他曾经亲眼见证过真的消逝，那是他不想再面对第二次的痛苦。 如果有谁能来救救德丽莎的话—— 仿佛是听到了尘洛内心的祈祷，尘洛的身后传来了某个人落地的声音。 “我想，我来的还不算太迟。” 那是尘洛从未听过的女声，他回身看去，一位白色长发的女子走来。 “你，你是……” “我的名字是艾莉丝，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尘洛当然知道。 可莉的母亲，德丽莎的制造者，守护世界边界之人。 “在拯救世界的英雄身份之前，我也是孩子们的母亲呀。” 艾莉丝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一把白色黑柄的骑士长枪落在了她的手中。 “先把德丽莎的状态稳定下来吧，这孩子，真是的，当初把犹大交给她……可不是让她用来自杀的。” 出现在艾莉丝手中的那把武器，那正是——第六神之键，创生之键·黑渊白花。 第五十七章 圣枪·百罗兰 “我是来自深渊的黑，我是降自云霄的白；” “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 “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 艾莉丝平静地低语着启动神之键的咒语，她对这一操作似乎早已驾轻就熟。 随后，她将手中的黑渊白花扬起。 “创生之键·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圣枪·百罗兰】，解放。” 疗愈的光芒降落在德丽莎破碎的身体之上，修复着她身体内内外外的伤痕。 庞大的生命力倾泻而下，得到了黑渊白花的治愈，德丽莎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 不，不仅是德丽莎，这道能够治愈一切的力量，连带着也为尘洛治好了伤势。 面对突然降临伸出援手的艾莉丝，尘洛一时显得有些懵逼。 “那个，您怎么……” 尽管刚刚释放完黑渊白花的第零额定功率，但艾莉丝显得十分轻松，她挥手散去了黑渊白花，轻轻走到了尘洛的身边，望向陷入沉睡的德丽莎。 “这孩子受的伤性质比较特殊，她的体质也不像你……恐怕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了。” 尘洛这才回过神来。 “艾莉丝阁下，真的十分感谢您。” 她带着黑渊白花突然从天而降，救下了德丽莎，在此刻的尘洛眼中那是无比闪耀，宛如神灵一般。 “母亲救女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德丽莎也是我货真价实的女儿哦。” 艾莉丝弯下腰，轻轻替德丽莎捋顺了杂乱的白发。 “总之，先把德丽莎带回城里去吧，在这里被海风吹着凉了怎么办？” 尘洛踉踉跄跄的抱着德丽莎站了起来。 “嗯，走路的话好像有点慢，还是——” 艾莉丝打了个响指，空间的波动环绕四周，下一刻他们就抵达了蒙德城的大教堂内。 “这是……” 尘洛感觉到了崩坏能的波动。 总之，尘洛姑且向祈礼牧师们说明了情况，给德丽莎要来了一个单人的房间。 将她放轻轻放到病床上，盖好了被子，确定了她的身体状态确实稳定了下来之后，方才站起身来，面向了艾莉丝。 “年轻人，看样子你心里似乎有很多疑问呢。” “嗯，虽然确实非常感谢您救了德丽莎，但我同时也确实有很多问题。” 不管怎么说，带着黑渊白花出现的艾莉丝也来的太过及时和突然了。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从你们到蒙德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们来啦。” 艾莉丝随意的说道。 “歌德名下的那个房间——那个实验室门口的封印就是我下的，所以当德丽莎帮你们解开我施加在那里的封印的时候，我就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到了它应该到达的位置了。” “那个房间……是您下的封印？” 尘洛有些惊讶。 “嗯嗯，没错，其实那里原本是留给我一个枫丹老朋友的徒弟的……按照我原本的预言，她来到这里不久之后就是这场危机的爆发，所以也相当于通知了我时间点。” 艾莉丝说道。 “不过那孩子也有些预言能力，大概是看到了这里要发生的麻烦事没来吧，不过你们也激活了那个封印，到也没什么差别。” 她说的自然是原本预定会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蒙德寻找师傅的友人的继承者决斗的占星术士莫娜，但拥有些许预知能力的她也许是感应到了蒙德未来将要发生的危机，选择了回避。 “我记得德丽莎跟我说过，她是您制造出来专门为了解决这回发生在蒙德的危机的人偶，也就是说……您在五十年前，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场危机。” 尘洛沉吟道。 “准确的说，我只是将支配之律者的一部分拆解了出来而已，并且以那一块碎片为基石，创造了德丽莎的身体封锁住了她与它们之间的联系。” 艾莉丝解释道。 “藉由这个办法，能够削弱支配之律者的力量，又能够极大的拖延它们动手的时间，直到我准备好一切。” 不完整的律者核心，便没有那么强大的权能和力量。 或许正是因为艾莉丝提前动了手脚，那些力量不完整的人偶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与阿贝少进行了合作。 “我原本打算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呢，可惜，或许是因为你的出现，它们动手的时间稍微早了一些，我按照预定的时间赶回来，却发现一切已经接近结束了。” 艾莉丝耸了耸肩膀。 支配之律者和阿贝少，都是她已经预定好要处理的目标，原本还特意做好了超高当量的炸弹……可惜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而根据尘洛知道的情报，艾莉丝应该在世界的边界穿梭，负责维护边界的工作。 仿佛知道了尘洛心里的想法，艾莉丝点了点头。 “没错，我之前确实在边界上忙碌，从那里回来还要点功夫，不过好说歹说赶上了。” “……您还会读心术吗？” “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不想去做的事情，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艾莉丝笑了笑，自信地说到。 “不过，既然您之前是在世界的边界上的话，又是怎么做到如此短时间的赶回来的呢？” 刚才将三人从海边传送回蒙德城的力量，让尘洛有些熟悉。 “当然是靠这个，虽然我独自一人也拥有能够穿梭世界的力量，但自从得到了它之后，果然还是用它方便一些，毕竟，人类的智慧就是知道如何制作和使用工具嘛。” 艾莉丝打了一个响指，一辆巨大的如同火车头一般的装置的投影出现在了病房内部。 “……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 用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拥有操控空间的能力的武器——或者说，载具。 “嗯嗯，没错，有了这东西之后我平常的工作倒是方便了不少，没事儿还能偷偷摸摸的跑回来蒙德看看我可爱的可莉和德丽莎，还有阿贝多。” 短短的时间之内，艾莉丝已经在他面前掏出了两把神之键，属实是让尘洛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尘洛毫不怀疑她还能随时掏出来更多的神之键来。 第五十八章 神之键的由来 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艾莉丝散去了千界一乘的投影。 算上用来救德丽莎的黑渊白花，艾莉丝已经向他展示了两把神之键了。 而能够随意的使用神之键而不承受副作用，也说明艾莉丝拥有相当程度的崩坏能适应性。 她与这个提瓦特大陆的绝大多数人……似乎都不太一样。 以前尘洛就曾经尝试过向这个世界的居民阐述关于【崩坏】的概念了，但无论是心海还是那时尚未死而复生的真，都无法理解关于它的本质。 尘洛猜测这是思想的枷锁，烙印在灵魂之上的限制。 这个现象或许也与这里为什么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崩坏灾难有所关联。 但艾莉丝，很明显未曾受到这个限制。 而且从她五十年前就能做出对律者核心进行改造这种事情来看……恐怕，很早之前就已经…… “不错，就像你想的那样，我早就已经超脱了这个世界对生命的限制。” 艾莉丝说道。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真经历了死而复生之后才摆脱了枷锁，而艾莉丝似乎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就突破了这一层封锁。 “虽然在这个提瓦特大陆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也没几个，不过我恰好就是那几个之一哦。” 艾莉丝得意的说道。 全知全能的大魔女，并不是妄言，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到。 “说起来，伊甸之星在你的身上吧？” “嗯，那把神之键确实在我手中。” 尘洛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已经改名叫伊甸之花就是了。 “那就好，当年在璃月不小心把它弄丢了，不过想着除了我以外也没什么人能用，就懒得去找了。” ……伊甸之星之前原来是在艾莉丝的手上么。 “等等，难道那些神之键都是您……” 尘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你猜的不错，出现在提瓦特大陆上的神之键，大多数都是经由我之手带进来的。” 她随意的说出了恐怖的事实。 “我在各个世界穿梭旅行的时候，偶尔也会带一些珍奇的宝物回来。虽然不是全部，但神之键我当然也收集了不少。。 虚空万藏，千界一乘，涤罪七雷，黑渊白花，伊甸之星，羽渡尘，天火圣裁，犹大的誓约，这些是被艾莉丝从其他世界带回来的神之键。 不过，在对神之键进行了研究之后，她也只留下了对自己比较有用的那一些，像是用来救死扶伤的黑渊白花或者用来传送和观测空间的千界一乘。 剩下的神之键，都在研究完了感觉索然无味之后被她陆陆续续送给了别人或者拿来进行交易了。 犹大的誓约就留给了可爱的德丽莎防身，当然这其中也有抑制支配之律者核心的考量。 而比较不在意的并且对她没什么用处的伊甸之星，更是在旅行璃月的途中不小心弄丢了都懒得寻找。 “你很好奇它们的去向么？” 艾莉丝问道。 “嗯，毕竟那可是神之键……” 或许艾莉丝不太在意，但神之键每一把都有自己的绝技，是不可忽视的战斗力。 “我想想，虚空万藏的话，五百年前我用它跟须弥的小吉祥草王做了一笔交易，现在应该还在她的手上。涤罪七雷甩给魔女会的老朋友了。” “羽渡尘现在也不在我的手里，嗯……上上次去璃月的时候，我把它送给了当时聊的比较投缘的一个仙人，现在在哪里倒是确实不知道了。” “天火圣裁给孩子他爸拿去用了，这次我单独赶回来，倒是没带在身上。” 艾莉丝想了想，大方的把其他几把神之键的去向告诉了尘洛。 “感谢您的情报。” “不用谢，魔女的消息可不是免费的哦？” 艾莉丝坏笑着说道。 “……嗯？” “还是来说说你吧，尘洛。” 她露出了兴奋地表情。 “呀——能够让我的预知出现一丝偏差的存在，果然不一般。” 艾莉丝显然对尘洛颇有兴趣，开始左右绕着尘洛看。 “虽然不久之前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了，但现在仔细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呀。” 她的预言稍微出现了偏差，正是因为尘洛介入了这回的风波。 她开始展现出作为疯狂科学家的一面。 “能够同时掌握四颗律者核心的力量并且毫无排斥反应，即便是在我穿梭过的诸多世界里面，也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呢，而且，你的上限好像不仅限于此……真想把你的灵魂拘束出来仔细研究看看呢。” “呃，那个……” 尘洛的脑门上流下了一颗冷汗。 “放心放心，我不会真的对你动手的，毕竟德丽莎还挺喜欢你的。” 母爱战胜了好奇心，艾莉丝摆了摆手，略带遗憾的说道。 “您知道我的……来历么？” 斟酌了一下，尘洛向艾莉丝询问道。 她自称全知全能的大魔女，说不定连尘洛的事情都有所了解。 “哈，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能制造出像你这样的存在，在这个世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也只有那神座之下的那四位影子之一了吧。” 创世的原初之人法涅斯和它的四个影子，掌管生、死、时、空的四位执政。 “至于具体是哪一位么，我不好说出她的名字来，不过我想你心里是有答案的。” 那当然毫无疑问是一路走来暗示并指引他的，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 “而且，你恐怕还会见到的她的。”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她不是已经陨落了么？” 尘洛问道。 虽然不太清楚伊斯塔露是怎么陨落的，但真以前也曾经告诉过她，早在很久以前这位时间之执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四位影子的状态恐怕都不怎么妙，就算现在还活着的恐怕也只是在苟延残喘了，不过……制造你的那一位……” 艾莉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可是操弄时间的力量，就算身处过去，她如果想要见你的话，办法可有不少，说不定已经在哪里准备好了邀请你去见她的仪式呢，只等着你自己上钩。”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病床上的德丽莎轻轻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苏醒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叫妈！ 德莉莎醒来，艾莉丝和尘洛两人连忙来到床边，眼神里满是关切。 “德莉莎，你醒了。” “……嗯。” 虽然苏醒了，但德莉莎的声音还是有一点虚弱。 她看了看床边的尘洛和艾莉丝。 “我……我是在做梦吗？我还以为我……已经……” “傻孩子，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就这么走了呢？” 艾莉丝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白色长发。 “艾……艾莉丝阿姨……” “还叫阿姨呢？” 听到这句称呼，艾莉丝不满的伸出雪白的双手，轻轻地把德莉莎的小脸蛋揉捏成各种形状。 “呜……我，我叫。” 德莉莎小声求饶道。 “妈……妈妈。” “嗯嗯，这才对嘛。” 艾莉丝满意的点点头。 “有黑渊白花的帮助，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仍然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嗯……谢谢。” “你和阿贝多都受了不小的伤，我会稍微在蒙德停留一段时间，不过等你们完全康复了我还是要离开的。” 艾莉丝说出了接下来的打算。 作为维护世界边界之人，她的任务是很繁重的。 不过就算这样，亲人的事情还是更重要一些的，而且接下来恐怕她在边界还要多一件事情要处理—— “对了，尘洛，你之前是不是想诱拐我们家德莉莎离开蒙德加入你的旅行？” “确……确有此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尘洛有些心虚的说道。 毕竟艾莉丝是德莉莎的“母亲”，算一算也是自己的岳母了。 “只要我想，就能知道。” 艾莉丝笑了笑，随后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这件事情我本身倒是不反对，但我还是得说出来，德莉莎恐怕暂时没办法跟着你一起去旅行哦。” “为，为什么？” 德莉莎的声音有些焦急。 艾莉丝明明答应了她的—— “是因为她的身体吗？” “嗯，没错。” “德莉莎现在的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为了承载律者核心而设计的，嗯，用跟那些武器相同的说法来说的话，也就是所谓的【人形神之键】。” 艾莉丝解释到。 制造德莉莎的技术的一部分，就包含她通过研究神之键的原理总结出来的一些技术。 “她身体中的绝大部分机能都是为了抑制那颗核心碎片而运作的，在失去了律者核心之后，我必须重新对德莉莎的身体做出调整。” “……是要补充新的力量来源吗？” 尘洛问道。 “嗯，不过可不再是律者核心了，毕竟其它核心可没那么容易拆解，也不好找，我嫌麻烦。我打算给德莉莎换个力量核心，所以得把她先带在身边。” “换……换一个？” “德莉莎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用最新的技术和最好的材料来为她更新身体啦。” 艾莉丝自信的说道。 “那可是比稻妻的雷电将军的人偶身体还要先进的技术哦。” 说到技术方面的话题，艾莉丝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 “我有一个朋友，一直致力于研究生命的融合进化，我跟她一起开发的技术，正好也可以用 在德莉莎的身上。” “那项技术被她命名为’超变手术’，能够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的力量融合在同一具身体里。”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叫梅比乌斯？” 尘洛问道。 “嗯，没错，当年我跟她一起从那里出来之后，她为了能够继续研究生命的技术，在助手的协助下对自己也进行了手术，获得了永生不死的力量。后来，我就邀请她也加入了魔女会。” 说到这里，艾莉丝在尘洛的身上仔细端详了一下，似乎要看破他过去的经历。 “既然你知道梅比乌斯，看来你已经去过渊下宫了。” 此世唯一留下了梅比乌斯的痕迹的，也只有尘洛和心海在深海龙蜥研究所里发现的那一本隐藏的笔记了。 “……我还以为她已经辞世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梅比乌斯都是白夜国末期时代的科学家了。 “她对进化的追求永无止尽，为此甚至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进行研究来获取更多的时间。从结果来看倒是相当成功。” 艾莉丝说道。 “而且，考虑到尘洛你未来可能会遇到的敌人，德莉莎现在的状态恐怕没办法帮到你多少。” 在抛开犹大不计的情况下，原本的德莉莎常态的战斗力也就是大约帝王级崩坏兽和审判级崩坏兽之间的水准。 作为人造人她的初始战斗力便很高，但身体的战斗力也因此恒定了，无法像普通人一般修炼，想要继续变强的话，就只能借由艾莉丝之手继续升级改造。 “我……我明白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德莉莎也明白艾莉丝说的在理。 在失去了律者核心的碎片之后，她现在就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少女了。 现在的她留在尘洛身边只会成为累赘。 似乎是听出了德莉莎声音中的那丝不舍，艾莉丝委屈巴巴的说道。 “哎，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还是给你们两个留点空间，我正好到隔壁去看看可莉和阿贝多。” 艾莉丝笑盈盈的看着尘洛和德莉莎。 “呀，看到你们两个就不禁让我想起以前跟孩子他爸遇到的时候……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艾莉丝走后，房间内一时之间安安静静。 尘洛坐在病床的边上，饶有兴致却一言不发的看着德莉莎。 “你……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德莉莎被看的有些脸红，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 “因为德莉莎世界第一可爱呀，怎么看都看不腻。” “贫嘴……你跟其他女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德莉莎问道。 “咳咳，我只是在赞美著名偶像特日日而已。” “你……我这副憔悴的模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毕竟才刚刚被艾莉丝治好，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嗯……虽然弱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但果然还是健健康康的好一些。” 第六十章 联系彼此（上） “好好养伤，我还是喜欢活泼一点的德莉莎。” 尘洛摸了摸德莉莎的头。 “嗯。” 德莉莎乖巧的点了点头。 兴许是完全失去了力量的原因，才醒了一会儿，德莉莎便开始有些犯困了。 她将被子稍微向上拉了拉，把自己的头遮住小许。 “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嗯。”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德莉莎拉住了尘洛的衣角。 “你陪我。” 她撒娇道。 “好好好。” 尘洛拉起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哎，撒娇真是女孩子的特攻技能，对尘洛百试百灵。 “我……我想听睡前故事。” “那我给你讲讲——” …… 蒙德的事情总算是完全平定了下来了。 崩坏意志的侵扰是尘洛意料之外的袭击，但这也提醒了他，那个家伙仍然在暗处虎视眈眈。 也正因如此，继续寻找剩下的律者核心就变得更加重要了。 当然，接下来尘洛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托了黑渊白花的福，尘洛因神恩结界受到的损伤已经悉数恢复，与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之间的联系已经完全重建了。 并且由于德莉莎身上的最后一片核心碎片也剥离了出来，尘洛回收了完整的支配权能。 现在尘洛的身上拥有支配和风两块核心。 不过，理之律者和雷之律者两颗核心，就要稍微麻烦一些了。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颗核心并不是无主之物，尘洛与它们的联系被神恩结界断了，主人自然就变成了她们。 想要重新完整的掌控权能的话，就得重新得到她们的认可，与她们重新建立联系…… 德莉莎已经被尘洛哄睡着了，尘洛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将意识投射进了支配剧场。 尘洛在病房内部留下了一个自己的分身人偶继续陪伴德莉莎，本体回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之前的那场战斗并没有波及这里，支配剧场仍然按照着普罗米修斯的设计在运转着。 因为与那两颗核心断绝了联系，尘洛暂时感应不到她们的状态，只能通过支配的权能确定她们在这个支配剧场的位置。 这一位，就在这剧场最中心的宫殿里—— “好久不见。” 刚走进那座宫殿，冷冽的声音便从高处传来。 这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尘洛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怒意。 “好……好久不见？” “你倒是舍得回来。” 她冷哼一声。 “也，也没过去多久吧？” 尘洛弱弱的说道。 从支配剧场之战到阿贝少升华再到崩坏意志突然对德莉莎发难，前前后后也就两天左右的事情。 尘洛走上台阶，普罗米修斯照旧坐在她那张大的夸张的椅子上，跟德莉莎比起来没什么区别的小小脸蛋上写满了不满。 “……对付那头龙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来辅助你，还特意锁了支配剧场不让我感知？” 那个时间点真还在沉睡，所以姑且不论，但普罗米修斯只是暂时休息，随时都能再度出战。 “因为担心神恩结界也会对你造成影响啊。” 毕竟他并不确定神恩结界的抑制力效果强大到何种程度，因此在对抗巨龙阿贝少的时候，当他决定开启神恩结界去自爆攻击它之后就没想过要呼唤她们二人来协助。 支配剧场在没有与外界连接的情况下十分安全，阿贝少那家伙是没办法进入这里的，就算尘洛出了什么事，她们两人也能保得安全。 就结果而言尘洛的这个决定十分正确，神恩结界的威力足以抹除他和律者核心的联系，普罗米修斯如果出来恐怕也会受到致命级别的伤害。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普罗米修斯幽幽的说道。 自意识诞生之初便与尘洛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而当她在支配剧场中醒来，发现自己与尘洛之间的联系突然断绝，一时让她有些慌了神。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数时候都代表着——他人没了。 如果她还在律者核心里的话，应该随时都能感知到尘洛的具体情况的，制造了身体在剧场内休息后，反而没办法那么及时的感应了。 好在她随后调取了理律核心的记录，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知道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身为律者居然对自己使用神恩结界，这简直就是自杀，你要是回不来了……” “好啦，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 尘洛笑着伸出手，毫无章法的手法把她的银发揉的一团糟。 “……就算这么说，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还会这么干吧？” “我确实不能否认这一点。” 听到这个回答，普罗米修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人……”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但是你们不应该与我一同置身险境。” “尘洛，不是只有你才有牺牲自我的意志，我……我们也会担心你。”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不想让你们也一起冒险啊。” 当初真燃烧自己展开神樱祝祭，这回德莉莎舍身对自己展开神恩结界，她们确实都有相当程度的觉悟。 “但我们本就是一体，别人姑且不论，我和真的灵魂早就与你纠缠在一起了。” “总之，这回事件算是彻底解决了吧？” 尘洛打了个哈哈，把话题绕走。 “那可不是，你一次拿到了两颗律者核心，还又抱得一个美人归。” 普罗米修斯轻哼了一声。 一波三折过去了，困扰蒙德的危机大抵是彻底解除了。 “还差一点点呢，跟你们重新建立起联系，才算彻底结束。” 普罗米修斯把头别了过去。 “……你还在生气呢？” “没有，只是关于这一点，我也没什么头绪，你还是先去问问真吧，她已经醒了，不过还在房间里休息。”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跟尘洛断绝过联系，她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如果要说有些方面的经验的人的话，果然还是应该去问问雷电真。 毕竟——雷电真是切实的经历过与尘洛经历过生离死别的。 第六十一章 联系彼此（下） 尘洛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真的房间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幽暗的房间内，紫发的少女坐在床沿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见了推门的声音，雷电真回首，紫色的眼眸看着尘洛，有一丝欣喜，又有一丝温柔。 “真，你醒了。” “嗯，你快过来吧。” 她慵懒的应答了一声，伸出了手，宽松的紫色睡袍滑下少许，露出了雪白而纤细的手臂。 轻轻招了招手，她示意尘洛过来。 尘洛走进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 “你恢复的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碍，不如说久违的做了一场美梦。” 真轻轻抿嘴一笑。 “梦见了什么？” 尘洛坐在了真的一侧，好奇的问道。 “嗯～我梦见了在一片阳光明媚的草原上，大家一同享受和平的美好，一边品茶，一边赏花，有影，将军，斋宫，千代……” 自然而然的靠在尘洛身上，她伸出手，一个一个的数起来。 “……还有你。” 淡淡的清香扑鼻，尘洛一边嗅着这股清香，一边心里在思考些什么。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真轻轻地说道。 “……好，你来猜猜看。” “嗯～你在想要怎么把德莉莎的事情告诉我，对吧？” “……呃，对。” 尘洛确实在琢磨怎么把德莉莎的事情跟真坦白说，虽然她或许大概已经知道了—— “嗯，那不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嘛，我很喜欢她唱的歌。” 真确实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 此时，尘洛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真，之前我们从稻妻乘船到璃月的路上，你说的我会在蒙德遇到的那位难道就是……” “嗯，你没有想错，我那时说的就是德丽莎。” 真笑吟吟的答道。 她曾经看到的关于尘洛的未来，确实存在着德莉莎的身影。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这里会发生的事情。” “也不尽然，关于这里的敌人，我当时便没有看清楚，我唯独能够确信的的事情只有一件……” 真轻轻说道。 “你想要解决这里的危机的话，德莉莎的力量是必要的。” 估计艾莉丝原本的计划，就是让阿贝多和德莉莎一同来抵御支配之律者和阿贝少，直到她亲自赶回来。 “虽然就算我不做些什么，你也会跟德莉莎联系上并且介入进来，但我还是稍微做了一些小手脚，提前了这个进程。” “你说的小手脚是难道是……” 真轻轻点了点头。 “唔~也该把当时我偷走的衣服还给德丽莎了，不过现在有个大裁缝在身边，她大概也不需要了吧。” 她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 “所以德莉莎的那件衣服是你偷走的……” 偷走了德莉莎的那件定制款星穹圣诗的，竟然就是真。 倒也难怪发动了全城冒险家去寻找都没有结果……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是第一次偷东西哦？” 动用了雷之律者的力量，真悄无声息的完成了这件事情。 动手的时机，自然就是尘洛在冒险家协会当“任务达人”到处搜集情报的时候。 “不这么做的话，就没办法让你与她讯速地熟络起来了呀。” 真解释道。 “这件事情，还是对德莉莎保密吧。” “嗯，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去做这种事情……” “我说过，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自然有分寸。” 真轻轻说道。 “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适当和她们对立一些才比较好，让你体验一下那个传说中叫【修罗场】的感觉呢？” “……咳咳，那个，还是和谐一些好点。” 是的，她一直都是这样善解人意，顾全大局的温柔的神祇—— 尘洛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但下一秒，真的话风一转。 “不过，刚才所说的，只是我作为【神】的考量，接下来，是我作为……” 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轻松把尘洛按倒在了床上。 “作为你的……唔～什么好呢？” 一只手将发丝理至耳后，她俯下身来，让彼此的距离贴近。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称呼？” 她浅笑着问道。 神爱世人，所有此世的魔神都曾经被天理刻下了【喜爱人类】的印记。 无论结果如何，每一位魔神的尝试和努力都是为了自己的子民带去幸福。 当然，真并不讨厌这份职责。 不过自从死而复生之后，她已经摆脱了魔神的身份，失去了那一层烙印。 而她那份炽热的情感，也因此转移到唯一的灵魂上。 “……我今天稍微任性一点，没关系吧。” 她小声问道。 “这是你的权利。” “那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是……你避开我们一个人去同归于尽的战术，我很生气，以后不允许这样了，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面对。” 真强势的说道。 “……嗯，我答应你。” 不，虽然平时的真一直都是温柔和包容的样子，但某种意义上她一直都很强势。 只要她想去做的事情，一般都能实现。 “然后就是第二件事情……我……” 她低声地说道。 “我吃醋了。” “……” “我不会去跟她们对立，毕竟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不过……” 真轻轻说道。 “就像之前说的，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得补偿我。而且现在雷律核心的主人可是我，你可得好好取悦我，不然……哼哼。” “……还请将军大人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嗯～那就～” 她在尘洛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要让你重新与核心建立起联系，就得按我说的这么做。” 虽然声音很微小，但很显然正在门外强化了听力偷听的某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真大胆的发言让她猝不及防，一时没注意磕在了房门上，弄出了声响。 偷听的行径被发现，普罗米修斯也只得落荒而逃，再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偷听比较好。 等等，难道自己也得跟尘洛用这种方式…… “……你是故意让她听见的吧。” “嗯，对，我是故意的。” 今天的真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随后，就像曾经在层岩巨渊的地底做过的那样—— 她再次主动凑了上去。 “下次，再叫上普罗米修斯一起吧。” 第六十二章 魔女的小礼物 因为众所周知懂得都懂的原因，方才醒来没多久的真又心满意足加疲倦的睡去了。 尘洛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又轻轻关上房门，让真一个人再休息一会儿。 雷之律者的核心倒是确实重新与他紧密联系起来了，甚至与它的适应性因为刚才的事情隐隐又有些提升。 【雷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75%】 这不禁让尘洛回想起当初被影子姐和将军暴揍的那些时日里的痛苦，原来除了挨打以外提升雷律适应性还有这么快乐和幸福的方法吗？ 当然，正经来说，如果没有那个时候被两位师父锤炼出来的厚实基础，也没有尘洛一路以来突飞猛进般的操控雷霆之力了。 话说回来，要是和真多来几次的话难道能直接拉满适应性吗……？ 尘洛摇了摇头，暂且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尘洛原本打算再找找普罗米修斯，把理之律者的权能也要回来——当然不是用跟真的那种方式。 毕竟她刚才已经说了，只要双方心意相通就能自然而然的让权能联系起来。 但尘洛的神识在支配剧场里扫了一圈，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普罗米修斯的气息。 普罗米修斯大概是在躲他——好吧也可能是在躲他和真，总之，即便动用了支配的权能，尘洛也一时无法在剧场中感应到她的位置。 这倒不太应该，就算普罗米修斯用理律权能伪装加消去气息，作为支配剧场的主人尘洛也应该能够寻找到她的痕迹才对。 ……除非这小妮子逃到外面去了。 外面的蒙德仍处于风花节之中，虽然已经接近节日的尾声，但城内仍旧是一片人山人海，这个社恐的妮子跑出去的话…… “总之，让其他的人偶先到城里去找找吧……” ………… 果不其然，就像尘洛想的那样，普罗米修斯在落荒而逃之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暂时离开剧场比较好。 她应该在外面，不应该在剧场里。 不过刚刚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了——人实在是太多了！ 给自己变了一件带兜帽的银色外套，普罗米修斯小心翼翼的在人群的边缘穿梭，尽量不引起注意。 “璃月进口的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稻妻最新最热门的轻小说《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正在火热贩售！” “……” 街边的摊贩叫嚷不绝于耳。 “……好吵。” 她已经觉得有些后悔了，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再折返回支配剧场恐怕不太好…… 而且她又不是支配之律者，打不开回去的路，出来容易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想要回去的话，还是得通过尘洛或者他的人偶分身来实现。 或者她能找到什么空间类的力量解析模仿一下…… “总之先找个安静点的场所等那边完事吧……嗯，我想想，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应该不错。” 普罗米修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来到了西风骑士团的正门口。 得益于她孩童一般的身高和脸蛋，门口的西风骑士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她就让她进去了。 但当她推开图书馆的门时，眼前展现的却不是琳琅满目的书藏，而是一片堆放着各种奇异物件的异空间。 “……这个空间波动的感觉是，空之律者的能力。” 普罗米修斯好像不小心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比如大魔女的库藏馆—— “呀，仔细一看，是一个跟我女儿德莉莎拥有不相上下的可爱的小家伙呢，不过跟可莉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点。” 艾莉丝的声音不期的在普罗米修斯的背后响起。 她毫无声息的来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背后，令她丝毫未曾察觉。 “……抱歉，我不小心闯了进来。” 普罗米修斯匆匆道歉。 “没什么，其实是我邀请你过来的。” 艾莉丝摆了摆手。 “……这里是千界一乘的能力构造的空间吧。” “没错，这里就是千界一乘的内部空间之一，我稍微改造过千界一乘，只要打开房门，就有一定几率幸运的来到这里哦。” 艾莉丝得意的介绍到。 “你……见我有什么目的？”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是德莉莎的“妈妈”，但普罗米修斯仍旧保持了一点戒心。 根据普罗米修斯对她的了解，艾莉丝在作为一个好妈妈的同时也是一个相当疯狂的科学家，万一想对她做点什么研究…… “只是对所谓的理之律者的意识有些好奇罢了。” 艾莉丝耸了耸肩膀。 “魔女的研究永无止尽，毕竟我也曾经跟另一个理之律者的意识对过话，想看看你跟那个意识有什么不同。” “……你说的，是虚空万藏吗？” 普罗米修斯问道。 如果这个世界还能有第三个理之律者，那就只能是那第一神之键里的意识了。 “嗯嗯，毕竟我也曾经携带了那个方块不少时间，用来记录和搜寻知识确实很方便。” 艾莉丝点了点头。 “那，你得出结论了吗？我和它……有什么不同？” 犹豫了一下，好奇心战胜了社恐心理，普罗米修斯出声问道。 “细微之处的差别可有不少，但虚空万藏是死的，而你是活的——这个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艾莉丝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普罗米修斯。 “死？活？” 普罗米修斯有些疑惑。 “那位虚空万藏虽然也能够进行对话和思考，但它却只能够遵照神之键内部刻下的律令行动，不能违反规矩，而你不同。” 顿了一下，艾莉丝继续说道。 “你拥有鲜活的自我意志，不受约束，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意识做出任何决定，真有意思啊就像德莉莎一样。” 还得感谢崩坏意志创造了她这个意识。 “对了对了，既然有缘在这里相见……” 艾莉丝慷慨的挥了挥手，将黑渊白花和千界一乘的本体召唤了出来。 “用你的权能去解析它们吧，就当作给你的小小礼物。” =========== 今天工作上有点事十一点才搞完下班回来，紧急快马加鞭更新……要成仙了。 第六十三章 艾莉丝的新课题 “我猜你的礼物不是免费的。” 普罗米修斯全盘收下了千界一乘和黑渊白花的拟态数据——毕竟这两样东西确实很有用，但她并不认为艾莉丝只是突然来给她送东西的。 “没错，我确实想从你的身上稍微要一点……宝贵的东西。” 艾莉丝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银发双钻头萝莉，宛如一个即将做些坏事的怪阿姨。 “你……你想干什么？先说好，我卖艺不卖身。” 普罗米修斯下意识的捂紧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向着身后稍微退了半步。 “哎呀~你都收下了宝贵的礼物，可不许反悔哦。”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普罗米修斯问道。 “我想要一段记忆。” 艾莉丝说道。 “一段……你诞生之初的记忆，理之律者的能力能铭刻万物，关于你自身最初的诞生，你应该还留有记录吧。” “有自然是有……只是你要这个干什……等等，你想研究【祂】吗？” 普罗米修斯敏锐的注意到了艾莉丝所关注的地方。 她诞生自崩坏意志与尘洛的角斗之中，在最初的记忆里，自然有关于祂的信息。 “跟你们理之律者说话就是比较方便呢，不用我解释太多。” 艾莉丝点了点头。 稍微犹豫了一下，普罗米修斯还是把那段记忆复制了出来，在手中捏出了一个纯粹的蓝色小光球，递给了艾莉丝。 一段记忆换两把拟态神之键，还是挺赚的。 “好，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啦，小可爱。” “你研究这个……要做什么？” 出于好奇以及负责任的态度，普罗米修斯问道。 “自然是为了研究更好的稳固边界的办法，下次别再让那家伙溜进来了。” 艾莉丝随意的回答道。 她的工作就是维护提瓦特世界的边界，崩坏意志已经两次潜入成功，这属实让艾莉丝有些难过，她必须再研究研究对手，寻找稳固边界的新办法，这是她的新课题。 “……但只要律者核心继续出现在这个世界，就等于祂仍旧拥有窥视这个世界的通道。” 律者核心是直接连接虚数空间的钥匙，等于直接从提瓦特内部打通了一个细小的通道。 “窥视和进来可是两码事，祂也从来没有对完整的律者核心下过手吧？” “……这倒确实。” “嗯，不是我自夸，我想这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 普罗米修斯倒是与艾莉丝颇有话题可聊，她在艾莉丝的工坊里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艾莉丝表示她要开始针对德丽莎的身体的实验之后，才使用拟态的千界一乘返回了支配剧场之中。 ………… 翌日。 睡了一……两觉久久没有出来的雷电真终于又踏上了蒙德的土地，与尘洛一同在喷泉广场附近散步。 “……真，还是你厉害呀，你跟她说了什么。” 昨天普罗米修斯回来之后，饶是尘洛万般拜托，也死活不肯与尘洛重新建立核心的联系。 还是醒来的真拉着她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才让她乖乖交出了核心。随后，她又躲在支配剧场里不肯出来了。 好吧，她大概是被那什么给刺激到了—— “没什么，只是些女孩子之间才能说的悄悄话而已。” 她轻笑着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告诉给他听。 “你从那些人偶身上得来的支配的权能，还挺方便的吧？” “嗯，确实。” 虽然作为敌人来说有点恶心和令人高血压，但这一气化千清的能力倒是着实非常方便。 所有的分身人偶之间都能实时同步共享一切数据和信息，加上人偶之间能够共享权能，虽然无法增幅力量，但运用起来倒十分灵活。 他只要将存放着律者核心的本体放在支配剧场内保护起来，用支配的丝线来代为行使权能，即便分身被击败也不怕核心出什么问题。 当然，现在对于来说尘洛，分身最主要的用途是能够一边在病房内陪德丽莎，一边在城里陪真逛街—— 分身乏术这个终极难题就这样解决了。 德丽莎那边，艾莉丝也来亲自帮她调整过几次，不过醒来的时间仍旧比较短暂，多数的时候都在睡眠之中。 “不往鸣神岛和海祇岛派两个分身吗？” 真轻轻问道。 “倒是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有拟态的千界一乘，想返回稻妻那边的话，倒是非常方便。” 使用千界一乘传送的前提是有目标地点的坐标，不过好在尘洛人多，倒是可以用一个分身人偶来做信标，指引传送的方向。 不过这样，就需要在各个区域留下分身作为信标了。 “话虽如此，现在你到海祇岛上去，恐怕也找不着心海了哦。” 她如此说道。 “你是说她离开了那里？” “虽然我跟她接触的时间不太多，但她也不是那种会一直守株待兔的人，说不定已经找到办法能够同时解决治理海祇岛和接近你这两件事情了呢。” “这是你‘看’的还是……” 尘洛好奇的问道。 “是女人的直觉。” 真说着，小步跑到了一旁的猎鹿人餐馆前，拿起了菜单，翻阅了几页。 “我要喝这个~” “好好好。” 两人在露天的餐桌旁吮吸着蒙德的特色饮品，享受着惬意的和平与安宁。 ——直到艾莉丝的声音在桌旁响起。 “瞧瞧这是谁？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艾莉丝……呃，还是应该称呼你为‘有栖’呢？” “在这个提瓦特大陆，还会用‘有栖’来称呼我的，也没几个人了。” 艾莉丝笑了笑，在尘洛和真的座位旁坐了下来。 “没想到几百年没见，你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望着维持着少女形态的雷电真，艾莉丝带着点意外语气说道。 好吧，她意外的不是雷电真的复活，而是这件事情。 “嗯~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喜欢。” 真瞟了一眼一旁的尘洛。 ……尘洛发誓真现在的这个形态绝对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嗯，虽然尘洛确实也挺喜欢就是了。 第六十四章 岳母查户口 “艾莉丝阿姨，阿贝多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尘洛尝试转移话题。 与乌合之众一战后，阿贝多身上的力量就被阿贝少夺走去升华杜林了，而那头巨龙也已经被尘洛和温迪彻底毁灭的一丝无存，想帮阿贝多把力量带回去也已经做不到了。 “放心，他毕竟是莱茵的最高杰作，只要炼金术的知识还在就能够自行恢复，在我帮他做调整之前，他就已经靠自己的办法恢复了将近一半的水平了。” 艾莉丝眯着眼睛说道。 能够以一敌须弥教令院整体的庞大知识量，可不是个摆设。 “……倒不如说，这回被自己的残次品夺走了力量，反倒是对他不小的好处。” “此话怎讲？” 尘洛问道。 “他作为我老朋友最后的作品，体内的力量终究是个隐患，恐怕就连他自己之前也一直都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去控制而危害到身边的人吧，我将犹大留给德丽莎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反而这回被夺走了力量反而帮他拔除了这个隐患，让他有机会重头来梳理自己的身体。” 既然艾莉丝都这么说了，那阿贝多也确实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那孩子非常聪明，又通过这次事件了稍微触及到了一丝世界的本质，再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定就能像我一样摆脱这个世界的枷锁呢。” 三人聊天的时候，艾莉丝点的饮品也送了上来。 她举起杯子小饮了一口，随后说道。 “尘洛，虽然在病房里面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的气息比较繁杂，但倒是确实没想到，你的身边居然还有死而复生的魔神这样的存在呢。” 虽然艾莉丝确实可以用占卜术去了解她想了解的绝大多数事情，但那毕竟得主动使用。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尘洛，决定用占卜术来看看尘洛的身边之人。 “嗯，就让我好好看一下吧，你应该不介意吧？” “您……您随意。” 尘洛有些心虚的说道。 岳母当面查户口，尘洛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勾了勾手指，艾莉丝从面前的杯子里引出一道水流浮空。 “这是水占术。” 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 与莫娜同款的占卜法术，艾莉丝显然也早就对这种占卜术了熟于心。 轻轻念了几句咒语，水流化作晶莹剔透的法阵，其中逐渐出现了几个形态各异的符号。 法阵的中心，自然是一个史莱姆的符号。 在史莱姆的周边，则出现了两个符号与之相互交缠。 一个是伴随着雷电符号的樱花花瓣，指的自然是曾经身为雷之神的雷电真。 另一个则是代表着普罗米修斯的齿轮。 外侧也出现了三个符号，虽然并未与史莱姆纠缠，却也静静的环绕着它旋转。 分别是象征心海的游龙，代表黑希儿的漆黑之花以及十字架指代的德莉莎。 “啧啧啧，你身边可都是些不得了的角色。” 艾莉丝一个一个看下来,律者，神明，龙王，那是一个省油的灯都没有。 “……应该说缘分使然？” “说起来～水之龙王已经苏醒了呀。” 比起其他几位，艾莉丝倒是对心海颇感兴趣。 “难怪梅比乌斯前阵子跑来跟我炫耀，说她最伟大的发明已经实现了。” 从梅比乌斯的角度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对于这个提瓦特大陆来说，恐怕就不是那么幸运的事情了。 “龙王的苏醒，意味着这个世界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艾莉丝淡淡的说道。 “蒙德的风之龙，璃月的岩之龙，稻妻的水之龙，七龙王正在逐渐复苏，这也代表着高天之上的王座正在丧失维系这个世界的力量。” 艾莉丝的一番话，让尘洛想起了……天理的维系者。 “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 雷电真却是轻轻念道，话语之中却有一丝怀念。 维系者是维系世界之人，那创造者自然就是创造世界之人了。 “就我所知，现在的提瓦特大陆上就有两股势力在试图成为创造者呢。” 艾莉丝神秘的说道。 “……愚人众和深渊教团？” 尘洛说道。 “当然，显而易见的答案。” 她点了点头。 无论是愚人众还是深渊教团，其领导者最终的目的都与反抗天理相关。 冰之女皇……还有位于深渊内的那位，不知是王子还是公主。 且不说要如何推翻天理，当作为旧秩序的天理被消失之后，现在尘洛所处的这个提瓦特大陆恐怕也将迎来新的秩序。 而那在新时代主宰一切、登上神座的，就是创造者。 “怎么样，尘洛，有没有兴趣当新世界的创造者？” 艾莉丝逗道。 “……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尘洛耸了耸肩，他对当新世界的神什么的并没有兴趣。 “而且，我也很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 如果旧世界毁灭，他所喜爱和珍视的一切不复存在，那即便成为了所谓的新世界的神，恐怕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嗯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艾莉丝同意了尘洛的话。 所以她才一直在从事维护世界边界的工作，延缓这个世界的死亡倒计时。 不过那一天终会到来，创造者，也必然会出现。 比起远在天边的创造者的话题，尘洛却是在心里琢磨着向艾莉丝开口提问。 既然艾莉丝的占卜术如此厉害……何不趁机向她打听一下另一个希儿的去向？ 自从被黑希儿送回了渊下宫开始，尘洛就决定要帮她找到另一个自己。 但他已经走遍三个国家了，然而无论是璃月，蒙德，还是稻妻，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甚至向三个国家的主神求助，也无法得到任何关于希儿的消息。 如果尘洛猜得不错的话，她恐怕是与黑希儿一样被封印在某个地方。 想要求助的话，眼前的艾莉丝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正在尘洛组织语言的时候，一旁的真却是直接帮他问道。 “有栖，能帮我们找一个人吗？” 第六十五章 白希儿的去向 “找人么……唔……” 艾莉丝在几枚符号之中看了看。 “是这一位吧？” 艾莉丝将代表着黑希儿的那一朵漆黑之花留了下来，让余下的符号散去。 其他几位的位置一眼就能看透，只有代表希儿的漆黑之花难以一眼望穿。 “嗯……准确的说，是与她双生的另一个存在。” 尘洛说道。 因为遭遇了天理的维系者，她们彼此之间被迫分离再难相见，一个被封印在漆黑的深渊之底，一个则不知去向。 尘洛唯一能知道的，大概也只有“白希儿还活着”这样简单的信息了。 眼下能够帮助到他找到白希儿的，也只有自称“只要愿意什么都能知道”的艾莉丝了。 “没问题，我来帮你看看吧。” 艾莉丝开始聚精会神的运转起水占术。 “希儿•芙乐艾。” 虽然未曾见过这位少女，但艾莉丝自然而然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她正在从源头追溯关于希儿·芙乐艾这位少女的一切，当然，仅限于她来到提瓦特大陆这个世界后的一切。 希儿来到提瓦特大陆以前的事情，无法用这种占卜术了解。 “……有意思，她们是从外面来到这里。” 这个外面，指的并不是暗之外海或者深渊之类的地方，而是量子之海。 能够凭借肉身横渡量子之海的存在虽然不少，但很显然她们的力量更加特别一点。 “死之律者的记忆所化作的痕迹，唔，这就是圣痕么……” 能够人为的操控崩坏能的回路，能够大量的储存和操控崩坏能，甚至能够接近律者核心的级别。 或许是因为彼此产生了共鸣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死之律者的核心已经在死律圣痕所化身的黑希儿的手上了。 而比起这个，显然艾莉丝更在意希儿身上的另一种力量。 “量子之海的馈赠……” 这孩子，恐怕以前经历过什么实验，她的存在也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人类，跃迁为了没有实体的量子态。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力量，她们才能自由的在量子之海中穿行。 稍微了解了关于希儿本人的力量，艾莉丝继续追溯着她们来到提瓦特大陆之后的故事。 流水化作的法阵泛起些许波纹，似乎是某种意志在阻止艾莉丝继续探索这发生在不知多久以前的真相。 但这完全无法阻止艾莉丝。 她用上了十分的精力，用符号的形式重现了她们当时的经历，一黑一白两朵双生之花出现在了空中。 原本彼此纠缠的双生之花在经历了某一场变故之后互相分离。 红色的方块分开了她们的灵魂，黑色的那一朵，落入了漆黑而深不见底的深渊。 “来到提瓦特大陆之后，她们没过多久就跟天理的维系者交手了，交手之后，黑色的那只被封印在了深渊的底部，白色的那只……啧，看不太清。” 艾莉丝努力的寻找着另一个希儿的位置。 白色的那一朵，被红方块带去了另一个地点。 “这是……” 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似乎了解到了另一个希儿现在所处的位置。 ………… “这个天空岛在外面看上去不错，没想到进来之后这么荒凉。” 不知是在多久远以前，拥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的少女在心中另一个自己的鼓动下踏上了这座被不少人奉为神圣之地的场所。 她们当然不是来观光和旅游的，黑希儿鼓动另一个自己来到这里，是由原因的。 好不容易在量子之海中打破了那层壳之后，她带着另一个自己来到了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获得了暂时的自由和休憩，原本两人打算在这里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但是…… “希儿，这个世界有些奇怪。” 她是如此对另一个自己说的。 因为隐约感觉到天空岛这里能发现些什么，她才与另一个自己来到了这里。 她想稍微调查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如果这里会对希儿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的话，她打算带着希儿离开这个世界，去寻找别的世界泡。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一样，有些压抑。” 主导身体的少女也如此同意道。 “现在想想，当时我想要进来的时候，也被一层莫名其妙的壳给挡住了，就像在刻意阻拦着什么一样，一般的世界泡可没有那样的东西。” 黑希儿回忆起了自己的开壳之旅。 那层壳隔绝了世界内侧与量子之海，但或许是因为已经维持了太久，已经显得千疮百孔，这才给了当时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的黑希儿打出一个小小的洞的机会。 天空岛，这里像一座庄严肃穆的神殿，纯白的柱子四处林立，其中却也有几根柱子被打碎，从断裂的痕迹来看，似乎也并没有太久。 “看样子在我们过来之前，也有人来过这里，还跟谁在这里打了一架。” “另一个我，我觉得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我们还是赶紧从这里离开吧。” 白希儿有点担心地说道。 “好好好，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让我稍微看看这里的——” 黑希儿一边应答，一边延伸出精神的脉络，准备用自己的力量探索这里的环境。 然而正当她打算这么做的时候，一道血红的空间裂缝在希儿身后的高处展现。 “……！” 希儿反应迅速，立即回过身来，谨慎的凝聚出了童谣，望向了天空中的血红裂隙。 从那里面传来的气息十分危险，而那股气息也已经锁定了她们两人。 一个白发金瞳的女人自其中走出，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从高处俯视着希儿。 “外来之人，你们的旅途到此为止。” “……希儿，小心点，这家伙很危险，用【双生】的力量！” 黑希儿当机立断，与白希儿共同出力，启用了她们现在能使用的最强的力量，也就是双生之力。 轻轻挥了挥手，天理的维系者自高空降下无数暗红色的方块，向着希儿席卷而来。 一场遭遇战，一触即发。 第六十六章 时间旅行 【诞生=终末】 希儿拼尽全力挥出童谣，双生的力量汇聚于镰刀之上，用力的斩在了眼前尚未知道名字的白发神灵的身上。 但是这竭尽全力的攻击并没有给眼前的这白发神灵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被她轻描淡写的用红色方块化解了。 “……这个世界果然很奇怪，一般的世界泡，根本不可能具备这么高量级的能量。” 世界泡是残破和衰败的世界，绝大多数的世界泡即便将所有的能量加起来，也不足以与律者核心或是希儿的天生圣痕这样的存在相比。 黑希儿非常疑惑。 但她们之前明明是在量子之海里穿梭，能够遇到的，理应只有世界泡才对。 挡住了希儿的全力一击后，对方操控血红的方块包裹住了镰刀，轻易的剥夺了希儿的武器。 紧接着方块向前延伸，希儿虽然立即反应过来尝试后退，却也仍旧被方块缠住，眨眼之间就被包裹住了全身。 “呃……” 她们感受到了巨大的拉扯力，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而是在精神层面上撕裂着她们的灵魂。 想要挣脱，却无法在这白发神灵的力量面前做出任何挣扎。只能看着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遥远。 白发的神灵再次挥了挥手，包裹在希儿身上的红色方块随之剥落，在她的手中聚拢，凝聚成了一个小方块。 少女从空中坠落而下，原本黑色泛蓝的短发已然变成了黑色泛红的长发。 “希儿!希儿！” 她焦急的喊道。 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意味着，另一个自己被她剥离了出去——就在她的手上的那个小方块里。 “混蛋，你想对希儿做些什么？” 虽然失去了【双生】的力量，但黑希儿不打算放弃，她召唤出血红的链爪，迅速的靠近那白发的神灵，想要从她的手里夺回自己珍视的存在。 然而无论她如何飞行，都无法再接近那白发神灵分毫。 此时黑希儿方才注意到，对方对于自己的攻击——或者说封印，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完成了。 “……空之执政·视界反演。” 最后的时刻，她只来得及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几个字，随后，随着四周空间的剧烈波动和折叠，她被沉入了某个漆黑的空间的底层。 在未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会被封印在那个地方无法逃脱。 而在封印了黑希儿之后，天理的维系者看了看手中存放着白希儿灵魂的小方块，回到了血红的空间裂隙之中。 至上四柱，生、死、时、空，其他的三位，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动或被动的放弃了执政之位。 她是最后坚守在这执政之位上的天理维系者。 就算只有她一个，她也会履行好这维系世界的责任。 排除……外来的异物。 与之前被她处理过的那对双子旅行者不一样，这对灵魂双生的少女就算彼此分离也依然能够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因此，将她们封印在同一个时空里，是很不保险的措施。 她有别的打算，比方说……稍微借一借自己曾经的同僚的力量。 ………… 艾莉丝的占卜已经来到了尾声。 她已经掌握了白希儿现在的位置，但是…… “……虽然知道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但是现在却没办法告诉你呢。” 艾莉丝耸了耸肩，略带遗憾的向尘洛说道。 “为什么？” 尘洛问道。 总不会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谜语。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了你她所处的位置，让你找到她的话，恐怕就会引起悖论了。” 艾莉丝眯着眼睛回答道。 “因为……尘洛你第一次遇见她的时间点，不应该是现在。” 由果推因，对于已经注定的结局，这个世界会让过程顺其自然的导向它——这是曾经雷电真对他所说的话。 即便当初尘洛阴差阳错的在稻妻复活了雷电真，真和影之间也无法重逢，因为那时候的影已经在命运的指引下前往了鹤观拔除灾厄，避开了与真的重逢。 “不是现在，您的意思是……” 尘洛说道。 “……是在过去吗？” 一旁的真品了一口甜品，轻轻放下杯子说道。 “嗯，从我看到的情况来说，你们会在过去相遇，不用担心，这一天应该很快就会到来的。” 艾莉丝撤去了水占术，让水流掉回了杯子里，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如果让你现在就找到她的话，恐怕会对已经发生的存在于过去的事件产生毁灭性的因果干扰，到时候那位叫希儿的孩子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也很难推断出来。” 对于现在而言，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不容更改。 最坏的情况，可能那名叫希儿·芙乐艾的少女会就此湮灭掉。 通常情况下而言改变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尘洛与那位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息息相关，或许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不强问了……至少我迟早能找到她。” 虽然没得到希儿确切的位置，但至少艾莉丝的话也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而且既然结果已经成型，那白希儿至少是安全的。 “不过……时间旅行么……” 尘洛沉思着。 既然艾莉丝说他会与希儿在过去相遇，那么代表着他会在未来遇到让他回到过去的事件。 这种荒谬的事情……也只有掌控时间的伊斯塔露的力量能够做到了。 毕竟真就曾经稍微借助了她的力量将神樱树的种子种在了过去的稻妻。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恐怕就没办法陪着你回到过去了，到时候记得跟那个时候的我问声好。” 真却是幽幽的说道，似乎在提前为这件事情生气和不高兴。 世界不会允许两个相同的灵魂出现在同一个时间点，而真恰好又活的太长太长，长到覆盖了提瓦特的绝大多数时间——至少对于现在尘世七国所处的这个纪元来说。 只有不存在于过去的灵魂才拥有回到过去的机会。 请假条 才刚到家，存稿用完了，所以今天摸了！ 凑个一百字，没想到德丽莎这一卷写了这么长……长度接近前两卷加起来了。 马上蒙德这一卷就要结束了，接下来也即将迎来旧角色的回归 以及两位三蹦子角色的加入剧情，到时候看卷名各位就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千人律者情报网 在蒙德事件完全结束之后，尘洛继续稍微停留了一些时日。 好吧，准确的说，是让自己的本体留在了蒙德。 风花节结束之后，云堇预定的返程时间也来临了，于是尘洛便先让自己的一个分身陪同真和云堇踏上了回归璃月的道路，拥有核心的本体以及一具预定要留在蒙德用于与温迪联络的分身暂且还停留在这里。 当然，尘洛也很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一部分分身，向另外几个国家出发了。 稻妻、须弥、枫丹、纳塔、至冬…… 所有他还未曾涉足的地方，都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分身前去。 他准备把自己的分身散布在尘世七国的各处，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混进去。 史莱姆、植物、飞鸟、走兽、丘丘人、行商、冒险家瓦尔特…… 既然拥有了支配之律者这样方便的互相通讯和情报探测能力，尘洛当然不能浪费。 不仅不能浪费，还得最大程度的压榨它的能力。 千人律者的能力，虽然对硬实力方面没有太大的提升，但在情报收集和试探敌人的方面可谓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手段。 前往另外四个国家的分身，加上留在蒙德、璃月和稻妻的分身能够便捷的与当地已经混熟的执政来往，也能藉由已经从他们身上获得的信任来组织起一张一千个自己组成的巨大情报网络。 将自己的分身散布出去进行不同的任务，也便于及时的掌握各种各样的情报，预防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接下来他要尽量做到先人一步，防患于未然。 毕竟还有接近一半的律者核心不知道藏在哪里，尘洛决定主动出击一个一个找出来。 而在本体停留在蒙德的期间，尘洛依照先前的约定，与康复出院的阿贝多交流了关于坎瑞亚炼金术的知识，同时也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作为研究材料进行研究，双方各取所需，双赢。 对于一般的学者来说难以想象的庞大知识量、需要几十年才能堪堪掌握皮毛的坎瑞亚炼金术，尘洛却能够利用理之律者的能力，在几天之内轻松的照单全收。 他一字不漏的吸收了阿贝多的全部炼金学识，完全掌握了他的创生之法·黑土之术。 借助这来自古国坎瑞亚的知识，尘洛与理之律者的核心之间的适应性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提升到了85%的程度。 ………… 大教堂内的病房。 除了艾莉丝来亲自给德丽莎做调整的时间以外，尘洛基本大多数时间都陪在德丽莎的身边。 “艾莉丝妈妈说……明天就要离开蒙德了。” 病床边上，德莉莎轻声对一直在这里陪伴她的尘洛说道。 “嗯，你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日以来，德莉莎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神恩结界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除。 除了完全失去了作为律者的力量这一点以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健康了。 “在离开之前……我想到外面去走走。” 她小声说道。 毕竟这里是她生活了五十年的城市，将要分别，多少有些留念。 “那……要我陪你吗？” 尘洛笑着问道。 “要。” 她甜甜的说道。 蒙德城内阳光明媚，德莉莎换了一件常服，在尘洛的陪伴下走出了教堂。 “嗯——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德莉莎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惬意的说道。 “要去哪里逛逛呢？” “随便走走吧。” 尘洛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蒙德城的街道很宽敞，一路上两边商铺鳞次栉比，人流如织，行人如潮水，熙攘不绝，好不热闹。 德莉莎挽着尘洛的胳膊，两个人漫步在城内的主行道上，一路上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毕竟——她可是蒙德城著名的偶像特日日，又是教会里声望极高的修女，一段时日里没出来，自然吸引了大伙的关注，再加上一出来就挽着一个男人的手—— 免不了人群中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这原本没什么，不过在尘洛获得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后，他就自然而然的获得了对人心的感应能力。 ——而是还是特化了针对各种负面情绪的感应。 此刻从周围的人群里就传来了不少嫉妒、愤怒、仇视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尘洛不用看也知道这些情绪的来源是德莉莎的粉丝。 从他们的情绪看来，大概巴不得把尘洛给生吞了的那种。 “哎嘿。” 尘洛心里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带着德丽莎一路来到了城内的奢侈品店铺荣光之风。 荣光之风的店主玛乔丽是位机灵又热情的人，见到德丽莎过来，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德丽莎女士，好久不见，要来买点什么吗？” “嗯，我想买一点……蒙德的纪念品。” 德丽莎点了点头。 “是要送给身边的这位先生吗？” “呃……是我自己要买。” 她要离开蒙德的事情，虽然已经跟西风骑士团的各位通知过了，但一般的民众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等到她跟随艾莉丝离开后，西风骑士团便会对外宣布德丽莎前去支援正在远征的大部队，以此平定民众们的心情。 “好的，我这就为您取来。” 玛乔丽回到店内，取出了不少精致小巧的纪念品。 正在德丽莎用心的挑选纪念品时，周围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个光头突然窜了出来，向着德莉莎扑了过来。 “特日日，我是你的粉丝啊！” 魔怔粉丝——好吧，这样的存在德丽莎过往已经品鉴了不少。 如果是往常，德莉莎大概会毫不客气的用自己的怪力或者呼叫犹大来打飞对方。 不过现在她大病初愈，又刚刚失去了几乎所有力量，只来得及稍稍退了半步，来不及回避对方。 不过，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拦住了那个光头。 “……好亮一光头。” 阳光照在这光头上都有些刺眼。 尘洛稍微用了点风律的能力，把这个长得有点眼熟的光头吹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第六十八章 千花与园丁的誓约 在城内稍微溜达了一段时间后，尘洛又带着德丽莎离开了城内，到其他地方去了。 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巨大的风史莱姆身上，德丽莎饶有兴致的在天上四处眺望着。 虽然以前用犹大也能飞到天上，但像这样悠哉悠哉的慢慢漂浮看风景，还是第一次。 两人漫无目的的漂浮，乘着回荡在蒙德天际的微风，摇摇摆摆来到了风起地的大树边上。 一声悠扬的琴声吸引了尘洛和德丽莎的注意。 尘洛缓缓吐气落下，降下高度，果然那苍色的诗人正靠在大树的边上，一边弹琴，一边休息。 “异乡而来的旅人，不知蒙德的自由之风，可还让您感到舒适？” “还不错吧。” 尘洛变作了小史莱姆，落在了德莉莎的头上，与她一同来到了大树之下。 “说起来，温迪……我还挺好奇风之律者的核心……那个渴望宝石是怎么出现的？” 尘洛好奇的问道。 “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它就安静的躺在我的身边了，想来是因为我跟它相性极佳，它主动找了过来吧。” 温迪耸了耸肩膀。 尘洛回想起来在稻妻，雷律核心也主动去寻找过雷电影……看样子这个世界的律者核心，会自动的去寻找自己的最佳素体。 “呀……其实最初得到那颗核心的时候，我还想着给天空岛来一发的呢。” 温迪稍稍压低了帽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能量……应该一发就能毁掉天空岛了吧。”——他曾经确实这样喃喃自语过。 不过考虑到那么做可能的后果，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你这个老油条，可真会隐忍。” “当然了，我最会隐忍了。” 温迪笑了笑。 “困扰蒙德的两朵乌云已经彻底散去了，你准备继续去沉睡了吗？” 尘洛问道。 沉睡，是温迪用来规避【磨损】的方法。 但自从德丽莎以及其他支配之律者的苏醒，他从五十年前就不再沉睡，而是勤勤恳恳的与它们明里暗里对抗了很长的时间。 “我倒是想睡……但是……哎，席卷世界的风暴恐怕马上就要来了，我还得想个办法苟过去呢，哪有睡觉的时间。” 温迪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既然摩拉克斯和巴尔都把本源交给了你，我也把我的一部分分给你吧。” 他轻轻拂动竖琴，一道微风自他的琴声中浮现，落入了尘洛的身上。 那即是来自尘世七执政的馈赠，又是它们面对即将来临的风暴所做出的求生之举。 “这个也是所谓的……【存在的备份】么？” 尘洛接过了这道特别的风。 【时之风的旋律】 说明：极大提升与风之律者核心的适应性，在主动激活的情况下，能够暂时完全解放风之律者的权能。 这道微风径直飘入了风之律者的核心之中，将尘洛与风之律者的核心适应性直接提升到了50％。 “嗯，就当作这样吧。” 温迪随意的答到。 “就不打扰你们二位约会了，我在这里休息的足够久，也该再去城里讨些美酒喝喝了。” 告别了温迪，尘洛与德莉莎又一路来到了摘星崖。 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在崖边盛开的塞西莉娅花在夜色的装点下显得格外美丽。 “这里……是蒙德最后一处还生长着塞西莉娅花的地方了。” 德莉莎蹲了下来，轻轻地嗅着塞西莉娅花的清香。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也能种下塞西莉娅花吗？” 德莉莎抬起头，眼睛盯着天空中那闪烁的星辰，眼眸中闪现出无限憧憬。 “嗯，你想的话，我会为你留出一片花园，种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塞西莉娅花海。” “真的吗？” 听见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未来，德莉莎脸庞红扑扑的，一副害羞的样子。 “当然，我从不食言。” “哼～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她们一个个骗到手的吧。” “咳咳……确实？” 德莉莎来到了尘洛的身边，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要拉勾吗？” 尘洛打趣道。 “……我又不是可莉，当然得用更加大人一点的方式。” 德莉莎上下打量了一下尘洛，似乎在比较两个人的身高差。 “你把眼睛闭上。” 她叮嘱道。 “好好好。” 尘洛照办，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不对，好像踮起脚也不够。 “尘洛，你……你弯下腰一点，不然……我够不到……” 少女委屈的说道。 ………… 须弥。 灰绿色长发的少女伫立在安静的沙漠之上，唯有漫天的繁星与那一轮明月与她作伴。 安静的沙漠上，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沙砾摩擦的声音。 良久，一个金色的方块突兀的出现在少女的身后，以方块为中心，身穿白色礼服，带着面具的金发男子的投影逐渐出现。 “你又在这里观天象？” 金发的男子问道。 “观今夜天象，可知天下大事。” 少女拂扇轻笑，似乎已经从漫天的繁星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花神诞日将要来临，你该做些准备了。” 金发男子提醒道。 “我明白我明白，我会去做准备的——不过，我也有事情要交给你帮我去办。” “又要去找哪家学者的麻烦？” 他似乎已经无数次这样被少女委托过了，算得上是习以为常。 “不，这回要交给你去办的，是找一个人。” 少女面色凝重的说道。 “找人？” 金发男子有些意外，他的力量，可不是用在找人这种小事上的。 “你要找的人名叫尘洛，此事事关重大，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只有你能帮我了，【爷爷】。” 少女柔声说道。 “……是是是，【乖孙女】。” 金发男子叹了口气，从五百年前它被那个叫艾莉丝的女人移交给眼前的这位小吉祥草王的手上之后，它就没有拒绝对方的权利。 毕竟，铭刻在它核心之上的规则与铁律都已经被那个女人改写了。 不过话说回来，“像爷爷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保护她的安全，听从她的命令”倒也不算是太难的要求。 至少比之前那一条“彻底消灭崩坏”要轻松的多。 “嗯，拜托你了，虚空万藏，一定要将他带到须弥来，我……要见他。” 第一章 公子：真的不是我干的! 翌日的清晨，送别了德莉莎登上艾莉丝的千界一乘后，尘洛在蒙德的事情也彻底告了一段落。 “时间……唔，好像璃月今年的请仙典仪也差不多到了。” 这回在蒙德也折腾了不少时间，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推算，接下来，好像也差不多到了岩王帝君先祖法蜕自己刺杀自己的时候了。 这么说来，尘洛从觉醒理之律者核心到现在，也大致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那位金发的双子旅行者之一以及他或者她身边的那只会飞的应急食品，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在这条时间线上出现。 不过，旅行者之与提瓦特本就是见证者，即便他们没有出现，许多事情也仍旧会照常进行。 嗯……比如摩拉克斯退休之前对于璃月最后的考验。 从璃月创立之初便尽心尽力的他终于在某一日感到疲惫，打算卸下身上的重担，退休养老，延缓【磨损】。 他选择在进行最后一场测试之后决定是否将治理璃月的权力还于人类自身。 以神之心作为与女士交易的条件，诱导公子达达利亚一步步出手，直至解开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 原本应当是这样的，只是这一回，女士出师未捷身先死，已经倒在了蒙德的龙脊雪山上了。 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大概也是交易不出去了。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各种意义上顺手阻止了冰之女皇的计划…… 也不知道老岩头还会不会继续推行他那套退休的试炼。总之，尘洛决定先回到已经到达璃月的雷电真的身边，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拟态·千界一乘】 以自己的分身作为信标，尘洛发动了拟态千界一乘的空间穿梭能力，眨眼之间从蒙德赶到了璃月。 ………… “尘洛先生，真小姐，感谢二位一路上以来的照顾。” 同一时间，云翰社的门口，云堇向眼前的二人道谢。这回蒙德之旅倒是为她开阔了不少眼界，令她大有收获。 “嗯，没什么，我们这也算是为璃月的艺术事业添砖加瓦了吧。” 尘洛笑着回应道。 送别了云堇，从云翰社出来，两人却在街边上听到了一丝嘈杂的声音。 ——是从北国银行的方向传来的。 用支配的权能稍微感应了一下，是千岩军在找愚人众的麻烦。 千岩军直勾勾的找愚人众麻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难道旋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已经被解除过了？ 尘洛抬头看了看还挂在天上完好无损的群玉阁，嗯……应该还没有吧？ 要是奥赛尔已经出来过了，那凝光的群玉阁应该已经没了才对。 “真，我们也过去看看热闹吧。” “嗯。” 悄悄摸摸带着真来到了北国银行的外侧，虽然愚人众和千岩军将北国银行团团围住，但尘洛还是用强大的听力加上支配的权能偷听着银行里面的谈话。 带着千岩军亲自来找上愚人众麻烦的，自然是身为七星的刻晴以及仙人甘雨。 “……所以说，两位，那个奥赛尔的封印被破除，真的不是我干的。” 达达利亚拄着拐杖，一扭一瘸的从北国银行的楼上走了下来。 眼见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达达利亚身受如此之重伤，甘雨和刻晴二人也是面面相觑。 达达利亚的身手刻晴是曾经见过的，能够将他打伤成这样的存在，恐怕整个璃月也没有多少。 调整了一下思路，刻晴继续说道。 “根据可靠的情报，我们在一座野外的秘境内发现了大量经由愚人众仿制的百无禁忌箓。” 旋涡之魔神奥赛尔破除了岩王帝君的封印重现天日，而能够解开那个帝君亲自刻下的封印的，也只有同样寄宿着魔神力量的百无禁忌箓了。 “对，没错，我承认，愚人众确实一直在研究百无禁忌箓，但那只是为了便于愚人众先遣队探索秘境，破除封印，没有其他意思。” 达达利亚摇了摇头。 他从一年前就大力寻找和研究百无禁忌箓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在未来必要的时刻，用唤醒奥赛尔、毁灭璃月的方式逼迫岩之神摩拉克斯出面与他交手。 但这一回，奥赛尔破除封印的事情确确实实不是他干的，他又怎么能承认这件事情？ 毕竟在他打算动手这么做之前，那位摩拉克斯的人间化身就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往生堂的钟离。 在对方的讲述下，达达利亚方才知道那个女士与他早就私下有所约定。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女士已经彻底消逝了，钟离认为这段尚未完成的契约需要用其他的方式延续。 而面对这位曾经一起吃过无数次饭的“道上朋友”，身为武痴的达达利亚虽然一开始有些诧异，随后依然提出了直来直往的解决方式。 打一架，赢者拿走神之心。 钟离淡然接受了。 作为结果而言，达达利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单方面挨揍。 ——所以，这回奥赛尔封印破除的事情，确实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他躺在地上的时候，还在疑惑这天空的乌云怎么自己聚集起来了。 ………… 与达达利亚针锋相对了许久之后，刻晴与甘雨从北国银行走出来时，正好瞧见了在外面围观的尘洛和真。 “你们回来了？” 刻晴问道。 “嗯，蒙德的风花节挺有意思的。” 尘洛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对了，尘洛先生，您现在有时间吗？” 甘雨想起了什么，向尘洛问道。 “有是有……有什么事情吗？” 奥赛尔都已经被打趴下了，好像也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唔……方便的话，能请您来一趟群玉阁吗？” 站在逐渐升空的浮空石上，望向逐渐远去的地表，尘洛问道。 “是凝光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甘雨却是摇了摇头。 “不，那个……实际上，我们璃月这回能安然度过突然破除封印的奥赛尔一难，还是多亏了一位路过的勇者的帮助……她，好像就是来找您的，此刻正在群玉阁之上，与凝光大人品茶交谈呢。” 第二章 抗螭英雄小心海 “这回奥赛尔的事情……可是有劳您了。” 静静地漂浮在天空之上的群玉阁中，作为天权星的凝光，正在招待一位稀奇的客人。 对方能够令凝光如此重视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协助了璃月七星和仙人一同对付了那突然自深海苏醒的旋涡之魔神奥赛尔，展现出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更是因为对方的地位十分特别—— 稻妻，海祇岛，珊瑚宫之主，如今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 通过北斗的这一层关系，就算是在锁国令期间，凝光也一直有意识的接收着稻妻的情报，了解心海是海祇岛的最高领袖。 只是她未曾想到过这样一位最高领袖会突然乘着北斗的船来到璃月，更没想到，她展现出了堪比……不，远超仙人的力量，帮助当时已经将群玉阁驾驶至孤云阁附近的一众人一同将奥赛尔击退，重新封印了起来。 这样一位神秘且强大的角色，必须得慎重对待。 “如果不是您出手协助的话，我说不定就得放弃这群玉阁，将那奥赛尔砸回幽暗的海底了。” 凝光放下茶杯，悠悠的说道。 话语之中，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举手之劳罢了，北斗船长速来与我海祇岛有所来往，在锁国令期间帮助了海祇岛许多，昨日之事，也不过是顺手而为，凝光阁下不必如此。” 粉蓝色长发的少女身着华美的锦纱，飘摆的绫罗如同薄雾一般萦绕在身边。 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清茶，不波不澜的回应道。 “北斗……呵，那位船长，倒是我的友人，只是太过自行其是，好话坏话说尽了也难以沟通。” 讲到北斗，凝光倒是不自觉的埋怨了起来。 “北斗船长为人豪爽，不惧雷霆，在锁国令期间，她的船队也是唯一一支还愿意与我们海祇岛交易的，我非常感谢她。” 心海听了出来凝光话语中的一丝幽怨，推断这两位关系匪浅，便笑了笑回应道。 “罢了，还是不提那个家伙了，我听甘雨说，心海阁下此番前来璃月，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凝光摇了摇头，将话题转到了心海关心的方面。 “嗯，我的确是来找人的……只是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就在璃月，只能先来这里看看。” 心海有些发愁的说道。 自从那日在秘密基地被露子一番激励之后，心海终于下定决心要走上千里寻夫的道路。 在安排好了珊瑚宫的诸多事宜，找好了“替身”之后，她终于踏上了前往璃月的旅途。 虽然不确定他是否就在这里，但到璃月打听打听，总归是能找到些尘洛的消息的。 出门在外为龙低调，心海没有选择肉身横渡远洋——虽然这件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轻而易举，而是选择了乘着北斗的船一路慢悠悠的抵达璃月。 谁知道在将要抵达的时候，心海感应到了大海之中不寻常的波动，随后便见到了深海的螭龙破除封印腾空而起。 情况紧急，她也只能出手协助，以水龙王的力量帮助了群玉阁上的一行人重新封印了那螭龙。 “我想你要找的……是一位名叫尘洛的人吧。” 凝光微微一笑，说出了心海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的名字。 “嗯，凝光阁下与他认识吗？” “我与尘洛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就算未曾亲眼见过，凭他在璃月做过的几件事情，想不认识他也难。” 在秘境击退名为阿湿波的异兽、在伏龙树下阻止了若陀龙王破除封印的举动，以及协助璃月七星解决了发生在层岩巨渊地底的异变。 关于这位名为尘洛的人——或者说史莱姆的消息，凝光是一直十分在意的。 “此前他与城内云翰社的当家云堇先生一同前往了蒙德，想来这几日也该是归来的时候了。” 说尘洛尘洛到，正在凝光与心海交谈的时候，甘雨也带着尘洛和真来到了群玉阁的内部。 “凝光大人，尘洛先生来了。” 粉蓝的少女闻声急忙回头，见自己所想的那人突然出现，脸上便忍不住的欣喜。 心海方才与凝光交谈时的优雅从容显然是无法再维持了，凝光见状，心底也是明了，与几人稍作寒暄之后，便叫上自己的三位贴身秘书，回到深屋之中处理公务，将时间留给了这几位年轻人。 ………… 群玉阁的边上，雷电真拉着甘雨陪自己在一旁品茶唠嗑，给心海和尘洛留出了独自的空间。 “【天权星】凝光……璃月七星之首果然不同寻常，虽然她没什么恶意，但是跟她面对面的交流，太消耗能量了。” 心海揉了揉脑袋，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 凝光的话语之中明里暗里揣摩试探的意思，让心海不由得想起了那鸣神大社上的八重宫司，交谈起来甚是费神。 “倒是没想到心海你突然成为了抗螭英雄了呢。” 尘洛打趣道。 “唔……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出手。” 许久未见的心海， 她的身上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来自深海的气息，发梢的蓝色比当初告别之时又更加蓝了几分，这或许象征着她对水龙王力量的掌握又更进了一步。 “心海，你怎么突然就从稻妻过来璃月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来找你的。” 心海轻哼了一声。 只不过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以为十分艰难的千里寻夫路，没想到如此轻松的便达成了。 “那珊瑚宫那边……” 尘洛知道心海是十分关注海祇岛的，既然她能这样孤身一人出来，恐怕那边也早就做好相应的准备了。 果然，心海微微一笑，回应道。 “不用担心，这回临行前我留下了不少锦囊，将海祇岛近期的发展计划都布置完毕了。稍微离开一会儿，也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也已经在珊瑚宫里布置了自己的【替身】，唔……她们的话，应该能稍微帮我分担一些工作。” 第三章 第三眷属•纯水精灵 遥远的海祇岛珊瑚宫之中，虽然作为主人的心海已经暂时离去，这里却仍然井井有条的运转着。 这不仅是得益于心海在离去之前留下的诸多锦囊，也与宫内那个小家伙不无关系。 心海不在的时间里，另一个“心海”代替她坐在珊瑚宫内，处理着诸多事宜。 她操控着漂浮在空中的墨水落下，在巫女们递过来的公文上写下批注，循环往复，终于处理完了今天的工作。 “啊……心海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小家伙处理完了工作，百无聊赖的在桌前自语。 除了样貌比原本的心海要更加娇小一些以外，身上的穿着，举止，乃至声音，都与真正的心海一模一样。 纯水，能化作林野百态，自然也能模仿心海的举止和外貌。 当然，她的模仿也就仅限于外表，想像心海那样从容不迫的处理海祈岛上的诸多事务，还得依靠着心海留下的诸多书籍和锦囊，慢慢学习。 不过，喜欢“补充能量”这一条倒是跟心海学了个通透。 小家伙现在急需补充“心海能量”。 “心海大人他去干很重要的事情咯～” 走进来的巫女露子恰好听到了小家伙的抱怨，一边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一边笑着回应道。 “露子姐姐，什么事情比海祈岛还要重要？” 小家伙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哼哼，这可是心海大人的人生大事，你这就不懂了吧，让姐姐再来教教你一些人类的学问。” ………… “你从深海之中凝聚了纯水精灵的碎片？” 尘洛问道。 “嗯，我在大海中搜集了她们残存的意识碎片，重新整理起来，创造了新的纯水精灵。” 少女纤细的玉指随意地在空中搅动，纯洁的水滴为她升起流动的回环，在她的指尖缓缓流淌。 纯水精灵这种特殊的元素生物，能够顺着河水与溪流遍布整个提瓦特，也能寄宿在水史莱姆的体内跨越陆地。 但假若进入了大海，便会与大海融为一体，某种意义上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她们只是与过于广阔的大海结合失去了意识罢了，只要心海用外力将它们分离，就能唤回她们的意识。 “她们……似乎原本是上一任水之神的眷属，我用我的力量再次赋予了她们鲜活的生命力，让她们从广阔的大海之中脱身，得以在海祇岛上留存。” 曾经的水神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想要像是水系一样，贯通大陆，把大家联系在一起。而随着她的消逝，许多纯水精灵主动切断了和枫丹的联系。怀着已殁之神的碎片，纯水精灵们流落到了世界各处，或许是为了让她们的神对世界的爱，循着水流广布大地。 “这么说来，她们也能算得上是你的新眷属了。” “嗯，这么说倒也没错。” 心海原本只是打算拜托纯水精灵在自己离开的期间帮忙照看海祈岛，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纯水精灵聚集而来，她们也成为了海祈岛不可或缺的一大力量。 海祈岛四周环海的地理环境，也十分适合纯水精灵生活。 当心海尝试唤醒了一部分纯水精灵后，她们便缠上了心海，表达了对心海的喜爱。 第一眷属•海祈御使，第二眷属•珊瑚王虫，这些被心海亲手复活的纯水精灵，与她缔结了契约，可以称得上是她的第三眷属了。 “她们的意识能够通过水体交融互相融合变为同一个存在，真是奇妙……仔细想想，当时我们在渊下宫对付的那头龙蜥的集群意识，莫非就是它们学习自纯水精灵的？” “说不定还真是呢。” 回想起与尘洛一起进行的渊下宫之旅，心海也不禁有些感叹。 “总之，我好不容易安排好了珊瑚宫的事情，这回找到了你，你可不能再留下我一个人。” 心海回首看了看远处正在跟甘雨聊天的雷电真，小声问道。 “她……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么？” 那可是曾经统治了稻妻千年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她的威名与手腕，她的传说与故事，哪怕是远在海祈岛的心海也是曾经了解过的。 鹤观之行后，她更是直接见过真原本的模样，除了性格和衣着，几乎与雷电影一模一样。 而她在尘洛身边的时候，却终日都是这副小女孩的模样……这其中的反差…… “咳咳……这个……她比较喜欢这个样子。” 尘洛有些尴尬的说道。 “她喜欢？我看，是某个人喜欢吧。” 心海轻哼了一声。 女人心思自然还是女人好懂，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真会一直维持那副模样，自然是因为尘洛喜欢了。 “有这种事？” 尘洛装傻道。 “……还是来说说正事吧，来到璃月的海路上，我的确感觉到这片大海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心海说道。 海洋的深处，有些异常。 尘洛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既然那位公子达达利亚没有借助仿制的百无禁忌箓去破除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那么，搞出了这次事件的，必然另有其人。 如果是陆地上这一侧的某些势力搞出来的鬼，那么璃月这边应该能收到一些情报。 不过看甘雨和凝光的样子，她们似乎也一筹莫展，仍旧在调查之中样子。 如果不是陆地这一侧的话，那就是在海洋之中…… “尘洛，你想去调查这件事情？” 心海轻声问道。 “嗯，事出反常必有因，魔神的封印，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被解开。” 这，便是尘洛离开蒙德之后的第一个异常事件。 “让我来帮帮你吧。” 站在群玉阁的边缘，心海与尘洛能看见远处的海域。 心海伸出手，似乎要掌控那浩瀚无垠的大海。 “大海是我的主场，我能帮你一起找出深海之中的秘密。” “嗯，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去找那家伙问问吧。” 璃月的事情，自然还是要先问问璃月的略知一二先生——钟离！ 第四章 钟离：你不要过来啊 找到钟离倒是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从群玉阁上下来之后，尘洛一行人在玉京台附近找到了上街溜达的钟离。 “钟离，好久不见了。” 尘洛向着一脸平淡毫无波澜的钟离打了声招呼。 钟离点了点头。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力量又变得更强了。” 比起前往璃月之前，尘洛的身上不仅多了两颗律者核心，对于理之律者的权能使用也更上了一层楼。 四核在身，尘洛倒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力量到达何种程度了。 “比你何如？” 尘洛揶揄道。 钟离却是认真思考了片刻，方才回应道。 “若是你全力施为，以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足以伤到我了。” 当然，这是在尘洛还没有完全掌握任何一颗律者核心的前提之下。 当与律者核心的适应性达到一定程度后，想要继续提升就变得十分困难，这并非是尘洛的力量与悟性不够，而是仿佛触及了某种限制。 尘洛的雷律核心即便有雷电影的雷之三重巴相助，也只是堪堪停留在了百分之八十的程度，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论如何去体悟雷霆的用法，都难以再有提升。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尘洛认为也许这个世界本身就在压制一个完全体的律者的诞生。 支配之律者的核心适应性倒是在接收了德丽莎体内的那最后一块核心碎片之后变成了入手即是全开。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支配的核心曾经受到过那位崩坏意志的亲自莅临。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理律的能力或许也能够达到完全体，毕竟那个意志曾经在稻妻染指过完整的理律核心。 只不过需要依靠知识去进化的理律核心更加难以进行提升，想要继续增强理律的能力，就得去窥探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尘洛正在琢磨怎么询问钟离关于奥赛尔的事情，他的眼神却是放到了尘洛身后的心海身上。 钟离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倒是难得有了一丝略微痛苦的神情。 “你咋了？” 见钟离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尘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这位姑娘身上的气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心海身上的气息，是来自大海的气息。 而这，让他想起了发生在魔神战争期间的一些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魔神战争期间，提瓦特大陆上每一处区域都燃烧着战火。 战争不仅发生在魔神之间，还有无数邪物企图趁这这个机会扩展领地。其中有一种怪物，就让当时尚未成为七神的【岩之魔神】感到十分烦躁。 那些从深海之中爬出的怪物，拥有着绵软的外皮与鳞片，腕足灵巧，即便被切断肢体也能活下来，还会吐出黏糊糊湿漉漉的液体。再加上体型十分之小，能够藏身于桌椅板凳、门缝窗扉、窗帘衣褶，甚至是茶杯、书本和笔筒等各种地方。 虽然厌恶，但作为璃月先民的信奉的神灵，作为后世的【契约之神】，钟离还是坚持用可大可小的岩牢把这些怪物从村落里的房屋之中悉数揪出，碾杀。 作为那次剿杀的后遗症，钟离从此对活着的并且会蠕动的海产品都敬而远之。 “……就是这样。” “呀，没想到摩拉克斯还有这种弱点。” 似乎是发现了昔日老友的新特点，真捂袖轻笑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稍微回避一下？” 心海弱弱地问道。 她还处于进化的阶段，没办法很好的掌控身上的海之气息不去外泄。 “……不必，我稍微调整一下心态即可。” 钟离闭上眼睛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似乎是恢复了正常。 毕竟心海现在是人形，虽然身上带着海洋的气息，但钟离姑且还是能够忍受的。 而且，她拥有号令海洋的力量，对于自己接下来想委托尘洛去办的事情，应该也十分重要。 “尘洛，你们前来找我，是为了奥赛尔冲破封印一事吧。” “嗯，没错，我想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就专门过来找你了。” 尘洛点了点头。 “我曾用岩枪将旋涡之魔神奥赛尔镇压于孤云阁附近的海域之中，虽未将其彻底杀死，但虚弱如它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封印。” 钟离淡淡的说道。 “是的，这一点我也有所了解，我想知道的是……导致它挣脱封印的源头是什么？”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公子达达利亚是借助了数量众多的仿制百无禁忌箓，再加上冰之女皇赐予执行官的冰神之力，才暂时解封了岩枪镇压之力。 也就是说，这回解放奥赛尔的，最起码也是同等规模的力量。 “导致这次事件的源头，我的确略知一二。” 钟离抬起头，似乎在回忆魔神战争期间的往事。 “在海里吧？” 尘洛问道。 “不错。” 钟离点了点头，肯定了尘洛的猜想。 “我知道你不想下海，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报酬给够就可以，把那个地方告诉我吧。” “如此甚好，你可以提出你所需求的报酬。” “这个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暂时倒也没啥想要的报酬，总之先让钟离欠上自己一个人情也不赖。 尘洛接受了委托，钟离便开始讲述关于那处源头的信息。 “发生异变的区域在深海之底，那里，曾经是海之魔神盘踞的地方，是他的领土，在魔神战争时期也被称之为【海神宫】。” “海神宫……” 尘洛曾经在《绝云闻纪》上看到过关于海神宫和海之魔神的记载，不过他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层岩巨渊的地底，从那个健谈的深渊咏者的嘴中。 ——渊上。 尘洛尚且还记得，那家伙当时说过他打算休假一段时间就去海神宫溜达溜达来着。 得，这回是谁搞的事，看样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深渊教团的那些家伙，好像还在惦记用奥赛尔的肢体做机械魔神来着吧。 紧接着，从钟离的口中，尘洛又得知了一条他未曾知道的消息。 “但在魔神战争开始以前，那个地方还拥有另一个名字。” 钟离淡淡的说道。 “——海渊城。” 第五章 海渊城，另一个失落的文明 “在海之魔神占据那处区域之前，那里原本还存在着一个失落的文明。” 钟离淡淡的讲述着魔神战争时期的往事。 正如同坠落到渊下宫的白夜国，以及被封印在层岩巨渊地底的那个未知文明一样，在那广阔的大海深处，也存在着一个曾经辉煌过的文明。 因为天空之上的王座之间战争，他们受到波及，呗沉入了漆黑的海域之中。 海神宫，或称呼它原本的名字，海渊城。 “是与海祇岛下面的渊下宫类似的存在吧。” 雷电真说道。 她指的，自然是海渊城所处的空间。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渊下宫似乎就在海祇岛的正下方，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位于海祇岛中央的那个【月浴之渊】，其性质更像一道空间传送门，连接了渊下宫与提瓦特大陆两个位面。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上下物理意义上的距离的话，那被封印至此的白夜国民们也不会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直到大蛇魔神奥罗巴斯的偶然到来才拯救了他们了。 他们是被放逐到了异空间之中，一处同时连接了人界（提瓦特大陆），光界（龙蜥界）和虚无界（深渊）的三界交汇之处。 而能够做出将整个国家封印到异空间这样的壮举的，恐怕也只有那位疑似掌控着空间力量的【空之执政】了吧。 “也就是说……在璃月附近的海域里，存在着与海祇岛的【月浴之渊】性质相似的封印吧。” 心海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不错，在那里的确存在着一道通往海渊城的传送门。” 钟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许有办法找到它。” 作为珊瑚宫的巫女，心海对【月浴之渊】是非常熟悉的，如果那道通往海渊城的传送门就在海底的话，并且性质类似的话，那心海也能够凭借过往的经验将它发掘出来。 “镇压旋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之所以会突然松动，与海渊城中发生的异动有着直接的关系。” 钟离解释道。 “但若是不亲临现场的话，也无法断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这件事情就拜托三位了，我确实有些……不便直接出手。” 钟离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凝聚出了一个小方块。 虽然不能直接出手，但给尘洛提供一些小小的援助还是可以的。 “数千年过去了，海底的版图也时有变迁，我虽然知晓海渊城原本的位置，却也无法断定它现在是否已经被掩埋在了深海之中，你们把这个带上，在必要的时候它能够帮助你们找出海渊城。” 尘洛点了点头，从钟离手中接过了这个土黄色的小方块。 稍微感应了一下，其中蕴含着可观的来自岩之魔神的神力，是他权柄的延伸，如果全部释放出来，或许足以令一大片地域都为之撼动。 关于海渊城的委托姑且是借了下来，尘洛顺口问道。 “话说回来，钟离你还打算退休吗？” 回来璃月的路上，尘洛似乎没有听到摩拉克斯在请仙典仪上被刺杀的消息，除了刚刚经历过奥赛尔之战，整个璃月港还是一派和平和繁华的样子。 “你倒是对我的计划和契约很是了解，看来那位愚人众的【女士】……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钟离毫不意外，淡淡的说道。 “虽然不是我动的手……不过要说跟我有关系，也确实有那么点关系。” 尘洛耸了耸肩。 嗯，女士确实是德丽莎动的手，他当时只是在一旁围观罢了。 “契约的对象已经不在人世，契约的内容自然也将终止。神之心，便就由我再多保管一段时间。” 女士已经没了，那份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也就没有了意义。 而且，在尘洛的身上，他也已经看到了另一个终结一切契约的方法。 “……这么说来，奥赛尔会破除封印而出，也是历史轨迹中的一环吧。” 雷电真却是突兀的说道。 “或许吧，如果我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请仙典仪上‘自杀’，愚人众的【公子】便会在想办法从我的尸体上寻找神之心……当他发现自己被骗了时，便会使用那些百无禁忌箓和冰之神的力量去唤醒奥赛尔，强迫我出面。” 钟离不紧不慢的推演道。 数千年一直俯瞰着璃月全局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个小动作，公子的一举一动，从头到尾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毕竟就连当初刚刚出现的小史莱姆尘洛，也一直都受到了他的观察。 真曾经说过，除非有尘洛的参与与改变，不然发生在这提瓦特大陆上的许多事情，都必然会发生。 而即便是尘洛参与了，某些关键性的历史事件，也依然会发生。 雷电影一定会在意识空间之中开悟然后种下神樱树，只不过这一回身边多了一个活生生的真。 同理，即便没有公子出力，奥赛尔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受到来自海渊城的异动影响，同样破除封印而出。 当然，这回有受到尘洛的影响而出海的心海路过，凝光免去了损失群玉阁的下场。 海渊城的异动大概与渊上那家伙脱不了干系，而如果真的是渊上，那家伙会出现在海渊城，多多少少也与尘洛又一定关系…… 一些东西改变了，但某些东西又没有改变。 “命运这东西，还真是霸道啊……” 尘洛不禁如此想到。 又继续从钟离这边了解了海渊城的具体位置和一些其他信息之后，尘洛三人告别了这位上街溜达的老大爷。 “总之，在出发前往海渊城之前，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望着身边的二女，尘洛沉吟道。 他已经让自己的一个分身前往海渊城所处的海域了，到时候到了位置，直接用拟态千界一乘传送过去就行。 如果那边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让分身先稍微做一些探查。 本体和二女，就可以先在璃月港内稍作休息。毕竟不管是哪边，都才刚刚经历过长途跋涉。 雷电真与心海却是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说了出来。 “那，你就陪我们去逛逛街吧。” “……好好好。” 第六章 潜入深海，踏入门扉 璃月作为整个提瓦特大陆最繁华的贸易都市，哪怕是稻妻的稻妻城也难以在规模和繁华程度上与之相提并论。 毕竟稻妻所处的地域远离提瓦特的中心，处在靠近边界的位置，稻妻城又才刚刚度过锁国令和眼狩令这两大干扰发展的法令，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正因如此，心海这位来自海祇岛——那个比稻妻城还要荒凉和贫瘠的多的地方的小姑娘，也可谓是在璃月大开了眼界。 明星斋，吃虎岩，万文集舍…… 正所谓女人逛街男人累，心海和真这一通逛下来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所有购物买来的衣物、书籍和其他杂物都被尘洛放进了支配剧场之中。 这会儿，她们两人还手拉着手在前方毫无疲惫之势，尘洛则是百无聊赖的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跟着，比起逛街，还是切到其他人偶的视角看看情况…… ………… 璃月东北边，远离陆地的海面之上。 一只水史莱姆正在以相当夸张的速度在海面上疾驰，向着某个方向前进，很快，它停留在了某处。 “嗯……这里应该就是钟离说的海渊城所在的位置了。” 尘洛派出去的分身已经赶到了对应的区域。 根据钟离所说，那个海渊城处在这片深海之下，单单从水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 【拟态•千界一乘】 以这只水史莱姆作为信标，一个空间通道在水史莱姆的上方延伸，随后，其中出现了三个人影，尘洛、雷电真和心海三人也抵达了这里。 通道散去，心海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上，真则是落在了膨胀变大的史莱姆身上。 这片海域十分宁静，若非钟离亲口确认和讲述，完全看不出来影响那奥赛尔破除封印而出的源头就在这里。 想要寻找海渊城的所在的话，就需要潜入深海之中细细搜寻。 “总之……先向海底前进吧。” 尘洛在水面上观察了一会儿，从海面上感应不到什么东西。 “我来吧。” 心海一边说着，一边勾动玉指，磅礴的水元素自四周凝聚而起，环绕在真和尘洛的身边，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水泡。 水泡包裹着二人进入水中，隔绝了海水的侵扰。 而她自己则是没入了水中，灵敏的在水中巡游。 心海在水中游动的身姿灵活而自由，搭配上她原本就设计的非常像鱼儿的衣服，宛如真的有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游动一般。 大海是属于她的领域，在这里，心海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或许比现在的尘洛还要更加强大。 而除了力量以外—— “比起单纯依靠我们自己寻找，还是来问问这里的‘居民们’吧。” 心海笑了笑，低首朝向深海所在之处，从她的口中发出了某种不似人类的声音。 那是来自至高的水之龙的呼唤，亦或是命令。 很快，从海洋的四面八方涌来了各种各样的鱼群，它们聚集在心海的身边，向她臣服。 当然，在深海中生存的并不只有这些鱼群，还有一些阴暗的存在，不过它们畏惧着心海身上的气息，不敢现身。 奥罗巴斯的血脉加上水之龙的力量，令心海对这些海洋生物与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当然，心海只是想通过与它们交流，更为快捷的获取海渊城的位置所在。 在鱼群的指引下，三人向着深海的某处前进。 随着泡泡的逐渐下落，周围的环境也开始逐渐变得幽暗起来，阳光已经渐渐照射不到这个地方了。 鱼群们带领心海到达了某处幽暗的场所后便不再移动，看样子就在这附近了。 尘洛打了个响指，在水中制造出了特大号的流明石触媒，照亮了这片黑不溜秋的海域。 按照《绝云闻记》的记载，那海神宫应当拥有巨鲸骨架组成的漫长柱廊和紫贝与珍珠装饰的宫门，是海之魔神为那些被乡人所驱逐的少女们所准备的避难所。 不过，被尘洛照亮的此处海底，倒是什么都看不见，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泥土掩埋了。 “失去了海之魔神的庇护，那座城市也已经被千年的地脉变动所掩埋了吧。” 真轻声说道。 心海则是稍微靠近了海底的土层，用某种方法进行了确认。 随后，她返回了两人所在的水泡边上。 “尘洛，我的确能感应到，在这泥土之下，存在与海祈岛的月浴之渊十分类似的封印。” “嗯，既然如此，就用钟离给的小方块打开道路吧。” 尘洛点了点头，拿出了蕴含着岩之神力量的方块，抛了出去。 虽然用他自己或者心海的力量都能够挖开通道，但毕竟不知道在海渊城里有些什么，还是采取保守策略，节省一些力量。 金黄色的方块如有千斤重，径直掉落到了海底的泥层之上。 与大地接触之后，摩拉克斯的神力自其中流淌而出，流转在这片区域。 伴随着轰鸣之声，以三人所在的区域为中心，目光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所有的泥层都在向下降低。 随着泥层消去，一座宫殿的残骸也逐渐显露。 曾经的魔神寝宫已然不复完整，巨鲸的骨架支离破碎，紫贝与珍珠也早已经不复存在。 但在这宫殿的残骸之中，却仍旧有一样东西散发着波动。 三人来到了宫殿的后方，这里伫立着一座巨大的传送门。 “这个……应该就是与月浴之渊相同性质的空间传送门了。” 望着眼前的巨大传送门，心海驻足说道。 显然这里的封印已经被完全解开了，只要进入这道门扉之中，就能前往一个与渊下宫类似的空间。 尘洛心念一动，让自己的分身打头阵，先没入了门扉，前往了那个地方。 在门扉之后，是一个广阔的新天地。 与渊下宫如出一格的建筑风格，当然，这里没有大日御舆。 而除了这些以外…… 充斥在那里的还有崩坏能，以及随处都能看见的水生崩坏兽。 当然，还有…… 远处正好磕磕绊绊向着尘洛的分身所在的位置跑来的，那位身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深渊之火的老熟人，渊上。 第七章 渊上，你犯事了？ 如同尘洛所预料的那样，渊上果然就在这海渊城之中，并且还正在被一群崩坏兽追杀。 每次下遗迹都能遇上渊上，尘洛已经丝毫不意外了。 既然他在这里，那这里出现的崩坏兽…… “尘洛！尘洛老兄！尘洛大仙！救我小命！” 突然出现的尘洛让正在往这边逃窜的渊上眼前一亮，他卯足了劲向着尘洛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尘洛看了看渊上背后那数量可观的崩坏兽，心中有些无语。 【伊甸之花 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 尘洛姑且撑起了一道护盾，把渊上保护了起来。 数量虽多，但这些崩坏兽都只是一些杂鱼。 崩坏兽们撞击到了护盾之上，无法再接近。 “渊上，你犯事了？” 看着狼狈的趴在地上喘息的渊上，尘洛倒是不知为何有些开心。 “尘尘尘尘洛大哥，您可真是我的救世主啊！” 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歇了口气，才激动的对尘洛说道。 “……” 尘洛抬起头，看了看还在试图敲打护盾的崩坏兽们。 这些家伙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定是渊上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不过，尘洛倒是没有在这里感受到律者级别的崩坏能反应。 说到底，除了个别比较特别的类型，现在单个的律者对于持有支配权能外加四核在手的尘洛来说算不上太大的威胁。 大致确认了这座海渊城的威胁程度不高之后，尘洛的本体也带着心海和真进入了其中。 分身被尘洛重新派到了门扉的外侧，以便在紧急情况使用传送能力逃生。 “心海大人，好久不见。” 在这深海之中，心海身上的气息丝毫不逊色于尘洛，渊上赶忙巴结道。 “呃……好久不见？” 按理来说，深渊教团应该是她的敌人，不过渊上比较特别，至少在那次龙蜥异变中帮助了她和尘洛，姑且就先不按敌人来对付。 “还有这位是……” 渊上的目光移到了尘洛身边的紫发少女的身上。 在层岩巨渊的时候，渊上曾经与雷电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真立刻被尘洛拜托去拦着甘雨了，他也没太过在意。 现在这仔细一看，这小女孩怎么跟雷之神长的那么像，气息好像也有几分相似…… “尘洛大哥，厉害啊，雷电将军都不放过，孩子都有了，都这么大了。” “？” 尘洛打出了一个问号。 “行了，别讲你那劣质笑话了，说吧，你在这里搞了什么？” 尘洛面色和善的对渊上说道。 这表情就是在告诉渊上，直接讲实话，别表演他那不入门的演技了。 “我说，我说。” 渊上连忙点了点头。 每次他见到尘洛，对方的气息都比上一次上涨了一大截，比起当初在渊下宫相遇的时候，眼前这史莱姆已经变得变得无比强大，这么好的大腿，他当然要抱起来了。 “实际上，那个……尘洛老兄，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层岩巨渊的地底遇到的时候，我当时在图书馆里其实发现了某些东西。” ——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留下的手稿，经过普罗米修斯的确认，那是铭刻着某种召唤效果的法阵。 渊上比尘洛要先一步得到那份手稿，当然，尘洛也通过某种方法得到了其中的内容。 “我在教团里面休息好了之后，就寻思找个地方来实验一下那玩意儿的作用，但是渊下宫我寻思再过去搞破坏不太好，层岩巨渊那里又有异变困扰，还有人在追杀我，就……” “所以你就跑这里来搞事了？” 尘洛抬头看了一眼，护盾外的水生型崩坏兽好像越积越多了。 “那不是瞧见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又远离尘世七国嘛。” 渊上摸了摸头，笑着说道。 “就算我在这里搞出来什么大新闻，开个传送门就跑了，也不至于危害到其他地方。” “……你这做科研还挺讲究的。” 尘洛有些无语的说道。 “总之，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在城市的中心位置找几个地方，把那个手稿上的召唤阵刻了下来，然后向其中注入了深渊的力量……” 渊上继续讲述着他在这里的经历。 在向那诡异的法阵注入了深渊的虚空能量后，整座海渊城都发生了变化。 “第一个变化，就是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彻底紊乱了，我们深渊教团的空间传送节点技术，已经完全失效了。” 渊上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要是能跑，他早就开门跑路了，然而这里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时空扭曲的地方，他的技术不再起效。 尘洛默默的调动起了拟态千界一乘的力量，这里的时空确实不太稳定，不过想要出去的话，凭借千界一乘的力量还是可以跑路的。 “嗯，你继续说。” “第二个变化，就是那些东西……” 渊上指了指护盾外面还在围观他们的崩坏兽们。 “那个法阵被我激活了之后，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然后，这些玩意儿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出，到处都是。” 渊上心有余悸的说道。 “空洞？” 尘洛的确能感觉到在远处的地方存在着巨大的空洞，并且似乎还在逐步扩大之中。 因为时空扭曲的关系，在这里感应的不是特别清楚，还得亲自到那附近看看。 “这里名字叫做海渊城，与【月浴之渊】相对应的，不如就把那处地方叫做【海渊之眼】吧。” 心海说道。 “……这名字挺好的。” 海渊之眼么……说不定还真的跟尘洛知道的那个联通了量子之海的玩意儿有点关系。 尘洛决定要到那海渊之眼附近看看，眼前的这些崩坏兽倒是没有阻止他的能力。 “除了这两点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吗？” 真在一旁问道。 渊上赶忙点了点头。 “有的有的！就是……那个……除了那些爬行的怪物以外，还有两个小魔头也从那个海渊之眼里面出来了！就是她们指使那些怪物到处追着我跑的！” 第八章 渊上的无害化处理 “两个小魔头？” 听到渊上的讲述，尘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本来那些怪物还不会主动攻击我的，但是从那两个跟我不对付的小魔头出来之后，那些怪物就变得异常烦躁，那个海渊之眼也正在逐渐扩大，我这才被追的不得不到处跑路。一定是她们干的！” 渊上说着逐渐有些激动，仿佛抱上了尘洛这根大腿之后就可以回去找她们报仇了。 “那两个小魔头长什么样子？” 尘洛随口问道。 “她们两个一个是粉头发一个是蓝头发，个子不高，就是小女孩模样，头上长着独角，还有一根尾巴！我发誓，我研究提瓦特的遗迹文献那么多年，都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种族！” “……” 尘洛好像知道那两个小魔头是谁了。 “总之，先到中心的区域去看看吧。” 反正尘洛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帮钟离解决掉发生在海渊城的异常，到那海渊之眼去瞧一瞧，直接去面对问题的中心，速战速决把问题解决了比较好。 尘洛所熟知的另一个【海渊之眼】，是崩坏前文明留下的遗迹——说是遗迹，但其实就是一个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 跳入那个海渊之眼之中，就能够抵达那名为量子之海的地方。 感应着这海渊城内数量庞大的水生崩坏兽集群，或许被心海起了同样的名字的这个“海渊之眼”，也通向了那处“大海”。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在没有感应到律者的反应的同时却在这里出现了数量如此至多的水生崩坏兽。 ……白希儿会在这里的海渊之眼中吗？ 尘洛不禁如此想到。 虽然艾莉丝已经说过他会遇上白希儿，但他还无法确定她的去向，毕竟就连黑希儿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勉强给出一个“她还活着”的感应。 在他过去所了解的那个故事中，布洛妮娅义无反顾的跳入了量子之海中，经历了一系列冒险之后终于成功从量子之海里救出了迷失已久的希儿。 那么这里的“希儿”，是否也依然被困在海渊之眼背后的世界里？ 尘洛站起身来，撤去了保护众人的护盾，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崩坏兽们便立即向着四人所在的位置冲刺了过来。 眼中略过一丝雷光，梦想一心在尘洛的手中复现，轻轻挥动神兵，咆哮的雷光转眼之间吞噬了这一大片的崩坏兽。 虽然尘洛能感应到中心区域存在着一个强大的气息，但这些外围的崩坏兽都十分之弱小，加起来也抗不下他一刀。 “渊上，你要跟我们过去？” 扫清了敌人，尘洛暂时收起了刀，在确定出发之前向渊上问道。 “尘洛老兄，我当然要去呀。” 渊上挠了挠头，一脸讨好的说道。 他怎么也得看着那两个折磨自己的小魔头受到惩罚，再说除了那个召唤阵以外他在这处海渊城的研究还没有完全结束，因此渊上是万万不肯现在离去的。 之前哪怕被崩坏兽追着到处跑，他也要边跑便在这个遗迹里搜寻有用的东西，更不用说现在尘洛这个大靠山来了。 “你可以跟着我们行动，不过，这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尘洛顿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想跟着我们行动的话，那我就要将你的力量……夺走。” 就算渊上再怎么示好，或是曾经帮助过尘洛和心海击退深海龙蜥，但他终究是深渊教团之人。 双方之间必然会有所保留，就像上次在层岩巨渊的地底他瞒着尘洛偷偷撕走了那片伊斯塔露的手稿一样。 尘洛并不知道渊上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四处搜刮遗迹，寻找各种各样的文献，是否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只是执着于一些其他人都无所谓的东西。 那个一心复国，仇恨着天理的深渊反主，真的会放任自己的手下去做些无所谓的事情吗？ 尘洛不确定。 但现在或许是个了解他的好机会，尘洛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稍微窥探一下关于渊上背后的深渊教团和深渊的事情。 ——日后说不定还要打交道呢，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有备无患。 “夺……夺走力量……？” 渊上一时有些懵逼。 他身上燃烧的是深渊的不灭之火，除了他们的那位至高无上的深渊之主以外，没有人能够夺走他的力量。 就算尘洛现在变得比之前强了很多，他也不觉得对方能做到。 “如果你打算跟着我们，我必须确保你毫无威胁。” 尘洛耸了耸肩，他可不想被渊上从背后捅黑刀子。 “好吧，来吧，尘洛老哥，你打算怎么做？” 下一秒，渊上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是一种看不见的丝线。 “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疼……忍一忍就好了。” 尘洛笑眯眯的说道。 【支配之律者·掠夺】发动。 渊上很快便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同意尘洛的话了，因为这撕裂灵魂的感受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并不是致命的疼痛，但却让渊上有一种自己的灵魂被撕扯下了一块的感受。 他虽然不怕物理意义上的挨揍，但在精神上受到折磨，可着实有些……呃，好像也不错？ 随后，与之相应的，他身上常燃不灭的深渊之火也在快速熄灭，渊上从深渊咏者的状态，暂时退回了人类模样。 “这……” “总之，就是这样，原理就不告诉你啦。” 尘洛的手中亮起了一团漆黑的火焰。 渊上的深渊之力，已经被他用支配的权能拿到手了。 当然，与这份力量一起的，还有被他顺手复制的渊上的记忆——倒不如说那份记忆才是尘洛的真正目标。 “普罗米修斯，记忆和深渊力量的解析就交给你了。” 眼下还要进行海渊城和海渊之眼的探索，分析的工作就交给那个宅在支配剧场的家伙好了。 轻轻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尘洛把记忆与力量送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ᗜ_ᗜ……知道了。” 对渊上进行了无害化处理之后，尘洛这才做好准备，正式踏上了海渊城深处的道路。 第九章 伏特加女孩，闪亮登场！ 城市，这座与渊下宫同样置身于海洋之下的城市，却没有渊下宫那般因为时间漫长而带来的破旧感。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已经扭曲，就像尘洛在层岩巨渊的地底曾经见过的那样，那些建筑因为时间的乱流恢复了往日的光鲜。 这座海渊城的规模比起渊下宫也不遑多让，四人最初所在的位置只在海渊城的边缘。 虽然在这里没有阿倍良久指导建造的那座能够带来地底太阳的大日御舆，但在尘洛的目光所能及之处，也能看到一个构造奇特的巨大白色结构。 珊瑚礁依附在这白色的结构之上，上上下下遍布各处，不知材质的白色结构如同白色的巨大浪花，如涡轮般缠绕着中心的城池。 “浪花”有些零落感，不少地方都有些破碎的小团浪花。当然，所谓的小团也仅仅只是和中心的主体比较起来比较小罢了，独拿出来的话，大的便有广场般大小，就算是小的，也起码接近房间的大小。 那些围绕着白色结构的珊瑚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起到了与大日御舆类似的带来光明的作用。 “这里真漂亮。” 乘坐在足以容纳两位少女的巨型风史莱姆身上，心海看着四周的风景，不禁赞叹了起来。 尘洛自然没有让渊上也坐上来，姑且拟态了犹大的锁链，把他吊在了下面。 如果抛开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崩坏兽集群的话，这里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观光旅游的圣地。 虽说已经变成了漂浮在空中的风史莱姆躲开了大部分崩坏兽，但这些崩坏兽里面也有不少能够飞行的，它们仍然坚持不懈的追到了空中来。 “帮帮忙。” 心海挥了挥手，叫出了自己的老朋友化海月，巨型的水母漂浮在空中，紧紧跟随着风史莱姆。 它轻轻抖动着自己透明而轻柔的躯体，看似无力的触手扬起，却将那些飞上来的崩坏兽悉数拍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数量……还真是可观呢。” 雷电真也眺望了一下远方，拥有雷律权能的她自然能感应到这座海渊城里面到底涌现出了多少崩坏兽。 并且这个数量……甚至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这些弱小的崩坏兽单个个体并不难对付，渊上之所以被追的到处跑，甚至从中心的海渊之眼被赶到了海渊城的边缘，恐怕还是因为双拳难敌四手，被车轮战车垮了。 不过，讲到大范围的破坏力的话…… 尘洛这里正好有一个非常适合割草的力量。 针对数量如此夸张的崩坏兽们，原本用擅长广域破坏的雷律力量可以比较轻松的全部剿灭，不过这里深处深海之下的异空间，天空中的雷霆无法到达这里，倒不如……用风的力量将它们收割。 风史莱姆轻轻吐了口气，属于风之律者的崩坏能被调动了起来。 这还是尘洛在得到风之律者的核心后，第一次使用它来进行大范围的作战。 托了温迪的福，这枚核心在尘洛得到之初便已经获得了一半的适应性，并且与雷电影给予他的雷之三重巴一样，适应性仍然在快速的提升中。 在尘洛有意识的操控之中，这里的风向被人为改变，几道龙卷风突兀的出现在了史莱姆的前方方位。 它们不停移动，庞大的吸引力将沿途的崩坏兽悉数卷起，不断吸入其中，在狂风的肆虐中被卷至粉碎，为尘洛的前行开辟出了一条空旷的道路。 “我来给它们染个色吧。” 心海也操纵着水元素的力量，让这些龙卷被染上了湛蓝的色彩，得到了心海力量的加持，水龙卷变得更大了一些，加速着对崩坏兽们的收割。 可怜的崩坏兽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只能被卷入风暴之中，结束了它们短暂而罪恶的一生。 在水母与龙卷的守护之下，几人顺利的接近了这座海渊城的中心，也就是那个【海渊之眼】所在的地方。 与外部的纯白结构不一样，海渊之眼的内部，已经染上了属于崩坏能的黑色，显然是受到了侵蚀。 本来色彩艳丽，花样繁多的水生植物都仿佛裹上了一层漆黑的阴影，如同枯死过去了一般。但它们并没有死去，都还活着，甚至比外面的那些更加“茂盛”。 疯狂生长的异质枝干爬满了四周的空间，它们的形态因过分扭曲而看不清原貌，包裹在表侧的崩坏能自由的流淌着，在其上疯狂鼓动生长着。 与其说是植物的枝干，倒不如说已经变成了触手了。⑹⑻ ⑶⑺，0_⑵ ⑼⑼：⑸ 这座城市正在被渊上开启的海渊之眼中溢出的崩坏能侵蚀，不仅仅是植物变异和崩坏兽肆虐，还导致了这一处区域的时间和空间变得异常紊乱。 奥赛尔的封印，恐怕也是受了这里时空紊乱的连带影响才被破除的。 尘洛带着众人抵达了海渊之眼的高处，落在了其中的一个白色平台之上。 蓝光闪过，变回了人形之后，尘洛伸了伸懒腰，准备继续向下层探索。 平台之下是无尽幽深的海水，扭曲的植物往下延伸，隐没在视野的尽头。 被漆黑的触手们所环绕着的海水正中，涌动着不得了的空间波动，哪怕一片黑暗，也依旧能从中看出明显的扭曲。 得想个办法把它关闭了。 不过，在正式下去之前—— 雷之律者的能力令他能够感应到生物体的电磁波，因此，藏在远处高台上那两个小家伙根本无所遁形。 “出来吧。” 尘洛向远处喊了喊。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高空之中，两道娇小的人影跃出，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 “……那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另一个人影配合着说道，这个声音要稍微低沉一些，但同样也是很可爱的声音。 能够听出来这个人影的声音中多少蕴含着被另一个强迫的不情愿。 “萝莎莉娅•阿琳！” “……莉莉娅•阿琳。” “伏特加女孩的冒险永不终止！”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哦——” 两道人影落在了空旷的大厅内，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 尾推 第十章 我一拳一个小阿湿波 烟雾散去之后，出现在尘洛面前的，毫不意外就是那两位他十分熟悉的熊孩子。 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双胞胎姐妹，身体之内被植入了阿湿波的基因的粉蓝双子—— 说起来，是不是有一对专门在世界泡之间穿梭旅行外加搞破坏的世界破坏者·伏特加女孩来着…… 嗯，就是原本预定会在观星所在的世界泡被狂热蓝调德尔塔捡走的那一对…… 总之，现在站在尘洛四人面前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二锅头女孩组合。 她们彼此站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尾巴相互纠缠却又毫无阻碍，尾巴的末端夹子夹住了名为睡美人和天鹅湖的两把巨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渊上看到这两个小魔头再度现身，当即激动的喊了起来。 “尘洛大侠，就这两个小魔头！” “嗯？这个戴眼镜的黑头发大叔是谁？” 被点名呼叫了，粉色的罗莎莉娅有些疑惑的说道。 “……笨蛋罗莎莉娅，那个是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遇到的大叔。” 蓝色的莉莉娅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浑身上下燃着火的奇怪大叔！” 罗莎莉娅想起了来，恍然大悟的说道。 “大仙！帮我报仇啊！” 已经被支配的权能夺走了所有力量的渊上只能在尘洛的身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当然，尘洛其实并没有打算对这两个熊孩子下手。 毕竟渊上的嘴骗人的鬼，比起听他的一家之言，尘洛已经从复制来的渊上的记忆中了解了渊上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伏特加女孩才是被渊上用那个召唤阵召唤到这海渊城的存在。 话说回来，这个召唤阵上一次被公子用来召唤了阿湿波，这回又召唤了伏特加女孩两个小阿湿波出来，到还挺有缘分的，难道是阿湿波定向召唤阵？ 海渊之眼的开启以及后续崩坏兽的肆虐，则完全是因为他们三个在城市中心的海底误打误撞启动了某些设施的原因…… 不知是否是因为伏特加女孩的体内存在着阿湿波的崩坏兽基因的缘故，那些从海渊之眼中溢出的崩坏兽们并没有将她们视作敌人，甚至一定程度上能被她们说服帮忙。 毕竟虽然看着娇小，但多多少少也算得上融合战士的她们，拥有着媲美帝王级崩坏兽的战斗力，靠着体内的崩坏兽基因稍微命令一下弱小的低阶无主崩坏兽也能做到。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语言误会加上被崩坏兽围攻的原因，渊上便误打误撞以为这两个小家伙操控了那些崩坏兽来追击他。 ……实际上在尘洛到来以前，这海渊城里非崩坏兽的生物也就只有渊上一人，所以他不管到哪里都会自主的受到崩坏兽们的围攻。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可爱呢。” 雷电真母爱泛滥，望着眼前活跃的两个小家伙不禁轻笑出声。 “既然你们跟那个怪大叔一起的，那你们也是坏人吧！” 罗莎莉娅笃定的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萝莉控！” 罗莎莉娅十分确信的说道。 “……莉莉娅也这么觉得。” “……” 咳咳，根本没有这回事。 倒是身后的两位，好像也投来了附议的眼神…… “把你们打倒，我和莉莉娅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吗？我们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 她和莉莉娅被困在这海渊城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没有小蛋糕也没有饮料，饿肚子的时候也只能吃崩坏兽和海藻，实在是太难了，她一秒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刮起了风把那些崩坏兽都吹跑了，但我和莉莉娅比它们都要厉害，我们才不怕你们！” “不不不，罗莎莉娅，刚才外面的龙卷风……很明显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卷起来的吧，我们不是对手的。” 比起一直状况外的罗莎莉娅，莉莉娅显然更有理智一些，能分析出来对方的战斗力。 能够随意扬起龙卷吞噬那么多崩坏兽的人……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对手嘛。 不过，行动一向比脑子还快的罗莎莉娅已经出手了，她跳至空中，调整了一下角度，头上的尖角对准尘洛。 “等等，笨蛋罗莎……” “超级头槌！” 莉莉娅来不及阻止她那笨笨的姐姐，罗莎莉娅已经用出了她的得意必杀技，用她那撞无不破的铁头向尘洛发动了攻击。 虽然肯定不会死人，但看她头上那尖尖的独角，被戳上一下肯定不好受。 尘洛倒也没有移动，只是在眼前用伊甸之花构造出了一道薄薄的护盾。 【伊甸之花 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 罗莎莉娅的铁头直直的撞在了玉璋护盾之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玉璋护盾自然是纹丝不动的，在巨大的反作用力的效果下，罗莎莉娅径直被弹到了地上。 “呀，好痛！” 头槌发射失败的罗莎莉娅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脑袋委屈的说道。 “震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罗莎莉娅的头还硬的东西……真是难以置信。” 撤去了护盾，尘洛原本打算伸出手把罗莎莉娅给拉起来，但这个举动却似乎被莉莉娅视作了对罗莎莉娅不利的举动。 虽然在吐槽自己的姐姐，但莉莉娅还是用尾巴拿着天鹅湖冲了上来。 “变成星星吧！” 莉莉娅的成名绝技防御反击——只是伸出手这种行为也能弹反的吗！ 总之，黑色的尾巴夹着巨剑划了过来，比起她姐姐的天降头槌，显然是孤儿院剑圣的攻击更加具有威胁一些。 不过再怎么说，这两个小家伙也终究只是帝王级崩坏兽的水平罢了，跟尘洛比起来还差得远。 在天鹅湖横劈过来之前，尘洛反手停住了天鹅湖的攻势，任凭莉莉娅如何努力挥动尾巴，都无法再移动分毫。 “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 “罗、罗莎莉娅，我们打不过他……” 意识到了她们与尘洛之间巨大的差距，莉莉娅有些绝望的说道。 “难道我们就要永远被关在这里了吗！还有个萝莉控……” 罗莎莉娅也开始闹腾了起来。 “……” 总之，尘洛先赏了这两个小阿湿波一人一个脑瓜崩，让她们暂时安静了下来。 第十一章 世界的破坏者，伏特加女孩！ 被尘洛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的双子终于是暂时安静了下来。 心海在平台的边缘眺望深渊之眼，尘洛与真则在中心跟双子交流了起来。 尘洛暂时给了渊上自由，让他能在这座平台上四处走动观察，反正支配的丝线已经缠到他身上了，没有力量的他也不可能自己跑路。 在渊上的记忆里，这座海渊城的中心原本没有眼前漆黑而巨大的空洞，它的出现是在双子在海底触碰到了某种机关之后才出现的。 那个时候渊上并不在场，所以尘洛也无从得知。 想要关掉这个海渊之眼的话……得先了解一下这两个小家伙到底在下面开启了什么机关。 不知是不是雷电真母性力爆棚的原因，她倒是没费多少工夫就跟双子熟络了起来，甚至还轻松取得了她们的信任，两个小家伙缠住了真，躲在她的背后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望向了刚才敲了自己的尘洛。 有了上次对付小甘雨的经验，尘洛倒也知道该怎么收买这两只小阿湿波的心。 正所谓“食色，性也”，在这里饥肠辘辘不知道呆了多久的两个小家伙，又怎么能够抵抗美食的诱惑呢？ 尘洛打了一个响指，将各种各样的美食投影了出来，漂浮在双子的头上。 “哇，莉莉娅莉莉娅，你看，我不是在做梦吧，天上有好多好吃的！” 看到美食在头上晃悠，罗莎莉娅原本还挺兴奋的，不过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莉……莉莉娅，我们该不会要上天堂了吧，我还不想死……” “笨蛋萝莎莉娅，你冷静点。我们还没找到那十四句暗语呢，是上不了天堂的。” 莉莉娅说着看了一眼尘洛，很显然这些东西是被尘洛制造出来的。 虽然莉莉娅比罗莎莉娅要稍微成熟稳健那么一点点，但在这里被折磨已久的她显然也有些心神不宁，难以抵抗美食的诱惑。 “想吃吗？” 尘洛笑眯眯的问道。 两个小阿湿波纷纷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吃的话，就来回答我的问题吧，回答完了这些食物就都是你们的哦。” 尘洛说道。 真有些嗔怪的看了看露出变态般的笑容的尘洛，不过倒也没有说话。 “那，那你快问呀！” 罗莎莉娅急不可耐的说道。 “……总之，先把你们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讲给我听听吧。” ………… 不知多久以前—— “醒醒，罗莎莉娅，快醒醒……” 空旷的海渊城底部，蓝发的少女用力摇着躺在地上睡着的粉发少女，终于将她摇醒了。 “唔……怎么了，莉莉娅，是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别光想着吃了，笨蛋萝莎莉娅。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们这次好像来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世界呢。” 莉莉娅指了指两人所处的地面。 “哼!那肯定只是因为你没见过世面而已!像你姐姐我这样聪明的……” 罗莎莉娅说着，顺着莉莉娅的手指往地上看去。 “哇！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是什么呀！” “……” 地面上布满了被某人画上的符号，她们所处的位置正是这些符号的正中心。 “看样子，我们好像是被什么人召唤到这里的……” 莉莉娅说道。 她和罗莎莉娅是穿梭在各个世界泡游玩的双子，虽然偶尔会被爱因斯坦的小跟班抓回去，但聪明的她们总能想办法逃出来，然后继续她们的世界泡之旅。 她们去过整个世界都是一座游乐园的海渊乐园，也去过整个世界都沉迷于赛车的赛车世界，还在量子之海的监狱里吃过牢饭—— 不过…… “唔，莉莉娅，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是在哪个世界泡吗？” 罗莎莉娅努力的试图想起来来到这里之前她们所处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 “……不记得了，我只感觉好像做过一个好长的梦呢。” 莉莉娅摇了摇头。 在双子交谈的时候，远处，一个漆黑的人影正在偷偷摸摸的观察她们。 “……怎么就召唤出来了这么两个小家伙？” 观察之人自然是渊上，他画好了那个召唤阵，向其中注入了深渊之力，本以为能召唤出什么惊天的造物——所以他在躲在这里悄悄地观察，结果出来的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虽然是渊上从来没见过的全新种族，衣服的样式也从来没见过，至少比起那个尘洛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莉莉娅，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看着我们？” “没错，罗莎莉娅，那边确实有人在偷看我们。” 帝王级崩坏兽级别的敏锐感知让双子发现了渊上的所在。 “两个小朋友，你们好呀。”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渊上也只能探出身去，向她们打招呼。 “哇，是浑身烧着火的奇怪大叔！” “哇，是浑身烧着火的奇怪大叔……” 双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稍微与这对双子做了一些交谈，发现没办法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之后，渊上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她们。 他在这海渊城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除了找到几本没什么太大用处的文献以外，还没有什么好发现。 这个海渊城这么大，他可不想自己在做研究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两个吵吵闹闹的小朋友。 当然，渊上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付出了代价—— “莉莉娅莉莉娅，你看，这里好像有个按钮！” 双子也在这海渊城的中心底部开始了探险，有罗莎莉娅的强运在身，她们很快找到了一处渊上从未到访过的秘密房间。 “罗莎莉娅，我不太建议你那么做，以前每次你这么干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莉莉娅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 按钮的旁边似乎写着什么文字，但是很可惜她们两个都看不懂提瓦特的文字。 “我按！” 罗莎莉娅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 紧接着——在这座海渊城的地底，一个空洞诞生了。 ========== 这里的罗莎莉娅和莉莉娅采用的是《双子：入侵》的双子设定。 就是观星世界泡搞事和后来被德尔塔抓上船的那俩。 第十二章 放渊上，钓崩坏兽！（上） 在罗莎莉娅按下了那个按钮之后，巨大的空洞在海渊城的底部诞生，并且似乎还不止于此。 它们与渊上用来召唤了伏特加女孩的那个召唤阵之间产生了某种反应，相互结合，才有了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海渊之眼】。 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发生了扭曲。 从那个巨大的空洞之中涌出的是数量难以预计的崩坏兽，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并没有攻击罗莎莉娅和莉莉娅。 而渊上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他的火焰能够灼烧和燃尽崩坏兽，但双拳难敌四手，稍微抵抗了一阵之后，他就不得不落荒而逃，被迫离开了海渊城的中心。 更为糟糕的事情是，渊上发现深渊教团的传送节点技术在海渊之眼开启以后就不起作用了，他就算想跑路现在也没办法了。 所以他且退且战，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海渊城的边缘，打算看看能不能原路返回，结果这才遇上了进来的尘洛一行人。 罗莎莉娅和莉莉娅则是留在了中心的海渊之眼上方，在白色建筑之中穿行，反正崩坏兽们也不会攻击她们，倒是没有妨碍她们到处搞破坏。 “……你们这俩小丫头还能干的。” 尘洛沉吟道。 讲完了故事的伏特加女孩收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美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 真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轻声说道。 “好好吃！呜呜呜，罗莎莉娅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那是当然了，这些食物都是尘洛记忆中复制的香菱做出来的美味，征服两个好吃的小阿湿波那是轻而易举。 已经从伏特加女孩的口中得到了她们在这里经历的事情，尘洛姑且让雷电真继续照看这两个熊孩子，自己拉着被犹大缠着的渊上来到了白色平台的边缘。 心海正在此处俯瞰下方的海渊之眼，见到尘洛过来，便轻声与他打招呼。 “尘洛，你来了。” “嗯。” 目光所及之处，平台的最下方尽是崩坏能侵蚀的痕迹，漆黑的植物与触手正在缓慢的向上爬升，伴随着能够扰乱时间和空间的波动，那里一片扭曲。 而越靠近底部中心区域的位置，尘洛也能感应到存在着气息比塔外的那些弱鸡崩坏兽要强大的多的存在。 是帝王级崩坏兽。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恐怕随着时间推移，崩坏能会完全侵蚀这座高塔甚至整座海渊城。 到时候璃月附近的海域里面封印的各种魔神，说不定都会受到这里的时空紊乱影响破封印而出…… “那个海渊之眼中，似乎还有相当强大的能量反应。” 心海能够感觉到在那个“眼”中还存在着什么没有出来。 “应该是崩坏能的规模还没有达到让它现身的程度。” 尘洛沉吟道。 他在心中呼唤了那个宅在支配剧场中的小宅女。 “普罗米修斯，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 尘洛的心中，普罗米修斯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湛蓝色的投影在尘洛的身旁凝聚，普罗米修斯也出来了。 “欸，你是……” 心海有些迟疑的说道。 虽然不太确定，但当初在渊下宫和海祇岛的时候，她确实似乎隐约之间看到过尘洛的身边偶尔会出现一个蓝色的小女孩。 “……叫我普罗米修斯就行了。” “你，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他的身体里面。” “那，那岂不是说……” 心海忽然涨红了脸，她回想起了在熄灭的大日御舆下与尘洛做的那件事情。 “嗯，对，那个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还有在珊瑚宫里面的，在海边的，在温泉街上的——” 双钻头的少女一边回应着，一边飘到了海渊之眼的正上方。 心海狠狠地瞪了尘洛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 “咳咳……这个……” 抛开暂时陷入特别的危机的尘洛不谈，普罗米修斯稍微花了些时间，完成了环境数据的采集，又慢慢飘了回来。 “这个海渊之眼……似乎是一个通道。” 少女抛出了她的结论。 “通往量子之海的？” “不是。” 普罗米修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在这里我还确定不了它通往的地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海渊之眼里面，还有一只崩坏兽没有出来。” 少女淡淡说道。 “从强度上来看，它起码也是审判级以上，并且此时此刻也还在不断吸收着崩坏能提升强度。” 这倒是显而易见的结论，不过说到海渊之眼的审判级崩坏兽，那自然就是……那个被车祸创死的倒霉家伙了。 “这么说来，得想个办法把它逼出来，早点把它处理了。” 尘洛沉吟道。 “嗯，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让它在里面继续发育成长的话，说不定会变的比之前你在蒙德对付过的那条巨龙还要强大。”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 继续成长……也就是说，与阿贝少加上杜林的合体同样的末法级吗？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先将空洞里面的那家伙处理之后，才能开始着手尝试关闭这海渊之眼。” 否则的话，一定会受到身处其中的最后一只崩坏兽的反扑。 尘洛向下瞧了一眼，在思考用什么办法把里面的东西逼出来。 直接用能够斩裂空间的无想之一刀给它一刀？ 尘洛并不确定撕裂空间的一击会跟这个海渊之眼传送门之间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保险起见，还是在不伤到海渊之眼的前提下能让那家伙自己出来最好。 “我倒是有个想法。” 平静下来的心海轻声说道。 少女踮起脚尖，在尘洛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哎，这个好，说不定真的可以。” 接受了心海的提议，尘洛来到了在远处老老实实呆着的渊上身边。 “尘、尘洛老哥，你想干啥？” 渊上被收走了力量，现在那是什么都做不到，眼看尘洛这阵势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他不禁有些慌了神。 “没什么，想请你……帮个小忙，放心，不会要命的。” 第十三章 放渊上，钓崩坏兽！（下） 心海的奇策，是用渊上去把那藏在海渊之眼中的崩坏兽给钓上来。 如果是渊上的话，或许能够吸引藏在其中的家伙现身。 她这么认为是有理由的。 海渊城目前的情况，说渊上是始作俑者是没问题的，毕竟召唤罗莎莉娅和莉莉娅的召唤阵是他弄出来的，那些崩坏兽对渊上也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欲望。 那个海渊之眼是结合了海渊城的装置加上渊上刻下的召唤阵才出现的，或许会对来自渊上的能量有特定的反应。 因此，让渊上靠近那海渊之眼的中心，用他的气息把藏在里面的家伙勾引出来，应该能行得通。 嗯，没错，这就是在整个提瓦特都非常流行的一项运动——钓鱼。 只是鱼饵跟鱼儿都比较特别。 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尘洛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放渊上，钓崩坏兽的方案。 “大概就是这样，要稍微拜托你一下咯。” 尘洛笑眯眯的说道。 “别、别吧，这是要出人命的呀！” 渊上那肯定是一万个不乐意，试图在语言上进行反抗。 “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没命的，我会把力量暂时还给你。” 说着，尘洛催动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放弃了对渊上的控制，将从渊上身上夺走的漆黑之火还了回去。 感受着力量回归身体，渊上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的说道。 “就，就算这样，靠近那玩意儿会被……”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渊上在渊下宫发生异变的那段时间，是亲眼看见了丘丘人和深海龙蜥在崩坏能的影响之下逐渐变异的过程的。 现在所处的这座高处的平台还好，如果接近那底下崩坏能浓度十分之高的中心区域，就算凭借他深渊咏者的躯体恐怕也无法抵御侵蚀。 “放心，我会帮你抵御侵蚀的。” 尘洛打了一个响指，一些特别的流体金属凭空出现，覆盖在了渊上的衣物之上。 “这是……” “这是一种能够抵御那种侵蚀的金属，它能暂时保护住你不受影响。” 尘洛给渊上身上加上的，自然是魂钢了。 “看样子，我是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渊上耸拉着脑袋，似乎是被迫接受了这个提案。 “毕竟这里的这些玩意儿就是你搞出来的，你可得好好负责。” 尘洛耸了耸肩膀。 “不不不，明明是那两个小魔头放它们出来的……” “那她们也是被你召唤来的。” 尘洛无情的说道。 这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作为海渊城现状的始作俑者的渊上，也应该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总之，稍微准备了一下之后，尘洛又拉着渊上来到了平台的边缘。 “鱼饵”已经准备就绪了，至于用来钓崩坏兽的“鱼竿”嘛…… “拟态犹大，钓鱼模式！” 没想到前阵子在教堂病房里听德丽莎讲的犹大的一百种用法里的钓鱼模式，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拟态的犹大听从命令调整着自己的形体，变成了一座固定在原地的炮台，只延伸出一根锁链帮助渊上，随时准备将他投入“水”中开始垂钓。 “尘、尘洛老哥，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命啊！” 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尘洛，随后被尘洛一脚踢了下去。 “你们是在钓鱼吗？罗莎莉娅也要来看！” 粉毛的小家伙似乎已经吃饱喝足了，又开始闹腾，跑到了尘洛和心海的身边开始围观。 她似乎已经被尘洛的美食攻势拿下，完全忘记才刚被尘洛弹了一个脑瓜崩的事情。 莉莉娅则似乎是吃饱就睡派，已经享受着雷电真的膝枕甜甜的睡去了。 “钓鱼佬，永不空军！” 尘洛一边在心中默念着钓鱼口诀，一边操控着犹大的锁链将渊上吊到了合适的位置，也就是贴近海渊之眼的外侧。 与漆黑的水面近在咫尺的渊上望着四周扭曲的环境，心中那叫一个谎，不过在魂钢的保护下他确实没受到崩坏能的侵蚀。 所谓钓鱼，那就是钓者与鱼儿之间的心理博弈。 尘洛十分耐心的等待着对方沉不住气。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海渊之眼内开始产生了某种反应。 原本还算得上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波纹，似乎有某种巨物将要在其中苏醒。 尘洛屏气凝神，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虽说是钓崩坏兽，但他也不能真的让对方把渊上给一口吞了……嗯，虽然其实就算被吞了尘洛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是深渊教团的人…… 但如果就这么被对方吞了的话，那就显得尘洛钓技不精了，所以还是不能让渊上被一口闷了。 “水面”的波动越来越剧烈，最终，对方沉不住气，掀起了巨大波浪，向着渊上涌来。 “犹大，收杆！” 尘洛操控着犹大将渊上向上回拉，与那波浪你追我赶，险之又险的让渊上躲过了浪花的吞噬。 与此同时，自那海渊之眼的内部，传来了某种野兽狂怒的嘶吼，随后，在被掀起的巨大波浪之中，“鱼儿”现身了。 一只头上长有双角，眼睛部位被白色角质包住，其上浮现着淡淡紫色纹路的巨型崩坏兽破水而出。 比起贝纳勒斯或是杜林+阿贝少那样的龙型崩坏兽，它的外貌更加趋近于人类。 它的体型十分巨大，即便破水而出，这处白色高塔也只能堪堪容纳下它半个身子。 在它的身体逐渐攀出，白色高塔随之开始崩毁的过程中，自它庞大的身躯之上延伸出了无数的白色长条，疯狂追赶着渊上。 “救、救命啊！尘洛老哥！” 渊上尝试用深渊之火灼烧那些白色长条，但很显然凭借他的力量还不足以阻止对方的攻击。 尘洛一边加快了犹大收杆的速度，把渊上捞了上来，一边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藏身于海渊之眼中的最后一只崩坏兽，守护着这个名为海渊之眼的通道的，正是异种的审判级崩坏兽—— 特拉洛克。 第十四章 特拉洛克 成功用渊上把审判级崩坏兽特拉洛克钓了出来之后，尘洛也正式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回首给了真一个眼神，她轻轻点了点头，带着莉莉娅暂时回到了支配剧场中。 毕竟对方是审判级崩坏兽，再加上那处奇异的海渊之眼的影响，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让真和两个小家伙先进去呆着比较好。 “罗莎莉娅，送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好玩的……” 没等罗莎莉娅说完，尘洛反手也把她丢进了支配剧场。 高塔的下方，渊上仍然在飞速的被犹大的锁链拉起，不过特拉洛克的白色长条仍然紧紧追赶着，并且靠的越来越近。 “风，起。” 风之律者的权能发动，一道微型龙卷从尘洛的手中倾斜，绕过了渊上的身躯，扰乱了长条的追击并且直接命中下方的特拉洛克，暂时阻止了对方的攻击，让渊上成功返回了高台之上。 “尘尘尘尘洛老哥……” 身经百战的渊上也遭不住这生死走一回的惊险经历，吓得那是魂飞魄散。 “你做的很好，渊上。” 尘洛拍了拍瘫倒在地上的渊上，托他的福，底下那家伙总算出来了。 “怎么样？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一起对付那家伙，还是先离开？” 尘洛问道。 “我……我还是先离开吧……” 虽然对这里的秘密还有些好奇，但听着高台之下逐渐逼近的嘶吼声，刚才才经历过死劫的渊上心有余悸的选择了离开。 虽然他的深渊传送技术确实在这里不起作用了，但尘洛似乎还有办法送他离开。 “那好，我送你到海渊城外边，日后有缘再见。” 尘洛心念一动，拟态千界一乘出现，将渊上裹入了其中，以海渊城外的分身作为目标，将渊上传送了出去。 如此一来，现在的海渊城之内，就只剩下尘洛和心海两个大活人了。 “这么着急把渊上丢出去，是怕他接下来了解到不该了解的事情吗？” 心海倒是没打算离开，与尘洛站在了一起。 “嗯，毕竟跟他也算不上关系密切，把底下那家伙钓了出来之后，他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渊上的记忆已经被他复制到了理律核心里，他本人在不在已经不再重要了。 把渊上丢下去让他亲临险境，也是为了让他心生惧意，知难而退。 再说虽然已经将深渊的力量还给了渊上……但支配之律者的丝线却仍然纠缠在他身上，即便他离开了这里返回深渊，尘洛以后也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心海，你要不要也到支配剧场里避一避？” 尘洛问道。 “……不必了，我能够战斗的。” 心海轻轻摇了摇头。 普罗米修斯与雷电真现在的力量都来自于尘洛体内的律者核心，在尘洛战斗时，她们两个更多的只能作为辅助的角色从核心内提供支援。 但心海的力量并不来源于崩坏的一侧，拥有独立的力量的她能够与尘洛一同并肩作战。 特拉洛克的嘶吼之声响彻海渊城，巨大的躯体已经攀爬而出，显露在了尘洛与心海的面前。 巨大的头颅俯视着平台上的二人，似乎在疑惑方才吸引它破水而出的渊上为何不见了。 但很快它就有了新的猎物——心海。 巨大的手掌仿佛从天空落下，径直拍了下来，白色的平台在这冲击力之下轰然碎裂。 在手掌落下之前，尘洛拦腰抱起心海，一跃飞至了空中。 “体型这么巨大的怪物，要不要我用那个……” 望向下方的特拉洛克，心海在琢磨是否应该使用人为崩落，重新化身为巨大的水之龙与其对抗。 即便在尘洛离开之后，留在海祇岛的她也一直没有放弃对那股力量的锻炼，一方面是为了巩固守护海祇岛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有朝一日能够帮上尘洛的忙——就像这现在这个时候。 “唔……心海你已经很久没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了，就由我先来对付这家伙，你把另外几只弱一些的怪物先清理掉吧。” 伴随着特拉洛克的出现，还有四五只位于底层的帝王级崩坏兽也被一并带了出来，正在底下虎视眈眈。 “好，那……你要小心。” 心海点了点头。 尘洛松开了手，让心海从空中落下——好吧，其实心海本来就会飞，只是尘洛抱习惯了。 望向向着底下的帝王级崩坏兽集群飞去的心海，尘洛轻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特拉洛克身上。 对方的注意力全在心海身上，随着心海开始移动，它再度射出了白色长条试图攻击心海。 【理之律者】 名为梦想一心的长剑再度投影到了尘洛的手中。 【雷之律者】【风之律者】 两种截然不同的崩坏能在尘洛的身边凝聚，他的气势节节攀升。 自从有了支配的权能，加上普罗米修斯进行的相关研究，同时使用多种律者权能作战已经成为十分轻松的事情。 雷鸣的力量狂暴而迅猛，而狂风之力也不会与其冲突，反而能够增幅雷光的威力。 一瞬之间，梦想一心出鞘，无数雷光落下，打在了特拉洛克延伸出白色长条之上，将它们悉数斩断并碾碎，阻止了它对心海的攻击。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痛觉，但它很显然已经被尘洛激怒了。 巨兽的头颅向上抬起，死死的盯着空中的尘洛。 “嘿，就是这样，请你……好好的看着我。” ………… 心海飘至了地面上，落在了那几只帝王级崩坏兽的中间。 面对身为水之龙的心海，这几只帝王级崩坏兽本能的感觉到单打独斗没有胜算，选择抱团在了一起来向她发动攻击。 “尘洛说得对，我的确需要复健一下……” 力量的练习终究只是练习，还是得在实战中才能得到更多的体悟。 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些形态各异的怪物，心海竟然隐隐的感觉到了名为兴奋的情绪。 玉指轻动，狂暴的水元素在她的周身凝聚。 “歆羡生灵的形体，纯水能化作林野百态。就用这水——来惩罚你们吧。” 第十五章 它从何而来 同一时间，在支配剧场之内—— “莉莉娅莉莉娅，我还是没搞明白，他用了什么魔法？” 被尘洛无情的丢进了支配剧场的罗莎莉娅找到了也被传送进来的莉莉娅。 “笨蛋罗莎莉娅，那不是魔法，是崩坏能啊。” “崩坏能什么都可以解释吗?可是，我们刚才从一个地方瞬移到了一个地方，这真的很魔法哎!” “笨蛋罗莎莉娅，不懂就少说两句……” “其实，莉莉娅也不懂吧？” 罗莎莉娅生气的说道。 “……” 被拆穿的莉莉娅果断移开了视线。 既来之则安之，总之，这里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应该很适合睡觉…… ………… 数只帝王级崩坏兽默契的站在了一起，相互联手同时对心海发动了攻击。 粗大的光柱朝着心海射来，它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直接将心海贯穿、蒸发。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柱，心海的脸上依旧挂着平静、淡然的笑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心海的周身闪耀起湛蓝色的光芒，即便不使用人为崩落，她如今在人类形态下的战斗力也早就与之前的柔弱军师大不一样了。 龙的心脏在她体内跳动，恐怖的水之力量溢出体表，如火山般轰然爆发。 扬起手来，面对对方射出的多合一光柱，心海用自己的力量还以了完全不逊色于对方大小的湛蓝色光柱，与之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能量的僵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心海的反击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蓝色光柱碾压过去，径直轰击在了帝王级崩坏兽的集群内，将它们打的人仰马翻。 因为是在海渊城内的缘故，这些帝王级崩坏兽的原型很明显就是各类水生崩坏兽的上位，被打翻在地的它们并没有就此失去生命，而是嘶鸣了一声，身上的触手延伸而出，继续向着心海拍打而来。 【水之幻形·构造】 在收服了纯水精灵作为自己的第三眷属之后，可爱的纯水精灵们也向心海分享了她们的战斗方式和经验。 纯净的流水化作了各式各样的提瓦特生物出现，守护住了心海，替她拦下了这些攻击。 “从我的审美来说……还是幻形们更可爱些。” 替心海防御住了攻击后，幻形们纷纷冲向了帝王级崩坏兽们，施展了各自的攻击手段，或是野猪冲撞，或是螃蟹射出水泡，或是飞鸟发射水波，附带了心海的龙之力量的冲击瓦解了崩坏能构成的外部装甲，暴露了它们身上脆弱的部分。 紧接着，心海操控幻形们化为水流化作了巨大的牢笼，旋涡在其中吸引，将眼前的帝王级崩坏兽们都卷入了其中。 狂躁的水元素沿着幻形所留下的伤口进入体内，从体内对它们发动了攻击，破坏着它们的身体组织和结构。与此同时水牢之中的水压也在不断攀升，死死地压制住了它们的行动，令它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内外配合，水牢之中的帝王级崩坏兽气息越来越微弱，明明是水生型崩坏兽，却如同溺水一般在纯净的水元素之中迎来了末路。 “呼……这就算是复健了么……” 水牢和旋涡散去，帝王级崩坏兽们的残骸散落一地，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已然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轻松收拾完了这几只帝王级崩坏兽，心海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雷霆与狂风正在空中肆虐—— 高空之中，尘洛在有意的与特拉洛克缠斗，拖延时间。 毕竟这丢人的特拉洛克，连当初刚成为理之律者的布洛妮娅都能轻松收拾掉，甚至是那位理之律者前辈的生涯中少有的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场胜利，尘洛要对付它自然也很简单。 阿贝少+杜林那样的末法级崩坏兽都交过手了，眼前审判级的特拉洛克虽然也不弱，但尘洛还是能够对付的。 不过比起消灭它，尘洛更好奇的一件事情是，它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当初在一心净土接受雷电影的教导的时候，尘洛也向那位师傅了解过她在鹤观上的经历。 上一只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是从身处提瓦特大陆边界的鹤观之中的空间裂隙出现的，换句话说，它是原本就是处于裂隙的另一侧，也就是深渊之中。 而普罗米修斯已经说过了，眼前的这道海渊之眼打开的并不是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而是通向了另一个未知地方的传送门，也就是说，这个特拉洛克也如同那只贝纳勒斯一样，原本就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既然是因为渊上输出的深渊力量而打开的传送门……那是否说明它的来源也是深渊？ “如果这大家伙也是在深渊里的话……深渊教团的那些家伙现在在搞些什么？” 尘洛一边从容的应对着特拉洛克的攻击，一边思考到。 难道这是在批量养殖崩坏兽吗……而且，还是复数只审判级甚至更高的崩坏兽。 虽然想从渊上的记忆里寻找到答案，但很遗憾，恐怕是因为渊上长期猫在渊下宫这样的遗迹里出差的原因，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或者，这并非是深渊教团的行为，而是另有他人，所以渊上才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如果不是深渊教团的话，会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尘洛一时间陷入沉思，不知不觉间，尘洛与特拉洛克战斗的距离越来越近。 特拉洛克已经被尘洛逼迫的快要抓狂，他的拍击和白色长条的围追堵截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触碰到尘洛的哪怕一根汗毛，反倒是尘洛每一次出剑都能轻松斩裂它的装甲。 在它的眼中，尘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块，而自己正在被他制造的狂风与雷霆砸得东倒西歪，单方面挨揍。 一阵无能狂怒的嘶吼过后，特拉洛克巨大的双手拍击在周围的建筑碎屑之上，它扬起巨大的头颅，自它的口中，大量的崩坏能正在积蓄。 “要开大招了？” 第十六章 心海必秒特拉洛克！ 人和兽终究不同，人类拥有着名为智慧的武器，而兽类的特长虽然各有不同，但在漫长的战斗和生存中，野兽终究还是靠本能来形成一套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而人类却能够依靠智慧来行使力量。 这一点，即便是放在律者和崩坏兽身上也是一样的。 律者司掌各样奇异的权能，依靠智慧让它们的使用方法千变万化，而崩坏兽能够选择的攻击方式，除了各种肢体攻击，大多数就是单纯输出崩坏能来飚大招了。 庞大的崩坏能在特拉洛克的口中凝聚，它似乎准备释放一次广域的轰击，让尘洛没有能够躲避的地方。 尘洛倒是毫不畏惧，反正比对波的话他也不会输给这个家伙。 对波就是单纯的比拼崩坏能输出效率，身上四颗核心的尘洛可不会输给区区一只审判级崩坏兽。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塔拉洛克还有大半个身子留在海渊之眼中，现在跟它对波的话，万一等会儿余下的躯体躲了回去怎么办？ 要知道崩坏兽这种东西毕竟不是生物……上半身没了还能活着也说不定。 “我来帮帮忙。” 心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紧接着，耀眼的蓝色光芒闪过之后，一条巨龙腾空出世—— 人为崩落，这是只属于珊瑚宫心海的特殊能力。 解放血脉之中的真正力量，跨过身而为人的界限，完全的释放来自水之龙与魔神奥罗巴斯的权能。 当然，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这份力量的真正来源还得是这个世界的梅比乌斯，那个白夜国的疯狂科学家。 某种意义上来说，心海便是提瓦特版本的融合战士，只是体内融合的并非崩坏兽的力量。 但那个力量与崩坏兽一样危险，平日里的她一直通过个人意志在压制这个形态，尽量避免去使用它真正的力量，否则——她恐怕会迷失在那无尽的深海之中，失去身而为人的认知。 她给自己设下了“戒律”，只有在为了尘洛或者为了海祇岛的时候才会去使用那个力量。 此刻，正是崩落之时。 纯白的巨龙自地面腾空而起，比起尘洛上一次见到的样子，如今龙化的心海似乎比之前要大了一圈，象征着她对传承下来的龙之力量的进一步掌控。 正如心海所言，大海是她的主场，这座身处于深海之下的海渊城，同样也浸染着海洋的气息。 在这里解放了人为崩落形态的心海，拥有着完全不输于特拉洛克的力量。 一个尘洛特拉洛克都应付不过来了，更不用说现在又加上了一个体型和实力完全不逊色于它的心海。 心海腾空而起，巨大的龙躯环绕着特拉洛克的身躯转了一圈，用自己的躯体紧紧的缠住了对方。 将它完全从海渊之眼中拉出来——虽然尘洛没有告知心海这个打算，但两人也算是默契配合。 缠住了特拉洛克之后，心海奋力向上抬升，将特拉洛克没在海渊之眼中的躯体慢慢地拉了起来。 特拉洛克收回双手试图将缠在身上的心海扯下来，但这个举动却被尘洛抬剑斩出的雷霆与风暴阻止了。 心海低声嘶吼着，纯净的水流包裹住了特拉洛克的身体，协助着她一起抬升。 在抬升的同时，她抬高了自己的龙首，让自己与特拉洛克的距离更近，张开了巨口，对准特拉洛克的一只手就咬了下去。 “这个战斗方法……是神子教的吗？” 尘洛和特拉洛克都被心海这一下给吓了一跳。 虽然十分野蛮，但也十分有效，在心海强大的咬合力的作用下，特拉洛克很快便失去了它的一只手。 剧烈的疼痛之下，特拉洛克显然已经没有再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心海拖拉着，逐步脱离了海渊之眼，被强行带到了海渊城的天空之中。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毁灭这只审判级崩坏兽。 “说到剿灭这样的巨型怪物，果然还是……” 尘洛分出了一个分身，手上拿着伊甸之花，开启了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巨大的黑洞凭空出现在海渊城的上空，试图将特拉洛克的身体吸入其中并用重力碾压至粉碎。 有引力的牵引，心海脱离了特拉洛克，在空中回游，盯着对方不让它进行反抗。 【雷锁】 【拟态•犹大的誓约】 保险起见，复数的控制技能施加在了特拉洛克的身上，完全压制住了他的行动。 紧接着，尘洛深吸一口气，本体手中的梦想一心挥出了无想之一刀。 【无想之一刀·花散】 在狂风的协助之下，这挥出的无想之一刀在飞出的过程中分解成了无数的细小刀光，如同雨水一般洒落在了特拉洛克的肢体之上。 刀光碎裂，威力却丝毫不减，特拉洛克的身体在这攻击之下碎裂，化作了无数形态各异的方块，紧接着就被拟似黑洞吸入了其中。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重力碾压，特拉洛克的形体彻底消失，海渊城之内已经不复存在审判级崩坏兽的气息。 与之同时，随着特拉洛克被击败，影响着这座城市的崩坏能正在逐渐消失，海渊城中心的海渊之眼也开始逐步缩小消退，似乎就要关闭了。 尘洛降落到了海渊之眼的附近，化为龙形的心海也从天空游下，在落下的过程中不断缩小体型，回到尘洛身边时，已然变回了粉蓝的人形。 “久违的释放自我的感觉怎么样？” 尘洛调侃道。 现在的心海对身体的掌控已经很不错了，即便没有尘洛的辅助，她也能独自完成变回人形的步骤。 “还不赖……呀~” 不知为何，粉蓝的少女落地时并未站稳，身形一个颤抖，径直扑倒了尘洛的怀里。 这是——战术假摔。 如同鱼尾一般的裙摆随着她的身体晃动，她那柔弱无骨的双手紧贴着尘洛，娇俏的脸庞正对着他。 此刻粉蓝色少女的眼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芒，一副调皮又可爱的模样。 第十七章 龙蜥的本能 “没事吧？” “嗯，不过……” 心海小声说道。 “我想……吸一点点……” 或许是因为才刚刚完全解放了体内的血脉的缘故，心海一时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种族本能。 ——来自深海龙蜥的噬能本能。 当然，到底是因为这个血脉原因还是尘洛在身边的原因就不好说了。 传承了深海龙蜥血脉的心海自然也能够像她的同族一样主动吸收能量，并且随着她对能力的逐步开发，这种能力和欲望也在逐步增长。 尘洛这么个庞大的能量核心在身边，她怎么能忍得住——嗯，各种意义上。 “呃，那就……随你？” 尘洛心念一动，将流淌在体内的崩坏能全都转化成的温和而纯粹的水元素力，任由心海吸收。 毕竟心海不是崩坏侧的生命，不可能来吸收崩坏能。 “那，我就开动了。” 心海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开始从尘洛身上吸收能量。 尘洛体内的元素力流淌到心海的身上，随着能量的输入，心海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将她原本就美丽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动人。这个过程温和而缓慢，毕竟心海也不想让尘洛感觉到痛苦。 片刻之后，心理意义和生理意义上，心海都得到了满足，补充好了能量。 不舍的离开了怀抱，随后，两人的眼神落在了眼前正在不断缩小的海渊之眼中。 “没想到把那个巨大的家伙收拾掉了之后，这个海渊之眼就会开始自行关闭呢。” 在这个距离观察海渊之眼，尘洛已经稍微感觉到从另一侧的传来的气息了。 ……果然是深渊。 尘洛的推测没有错，用与深渊相关的力量开启的传送门果然就是深渊。 贝纳勒斯、特拉洛克……这些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现在的深渊里面，究竟还养着多少审判级崩坏兽？ 对于现在的尘洛来说，特拉洛克的水平作为关底BOSS显然不太够格，但关于这处海渊之眼，倒还是有一些研究的价值。 总之，尘洛先让雷电真和伏特加女孩从支配剧场回到了海渊城里。 “哇，你看，莉莉娅，我就说这很魔法吧！” 萝莎莉娅一张嘴，现场的画风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嗯嗯嗯，对对对……” 莉莉娅闭着眼睛随声附和道。 雷电真也来到了尘洛的身边，注视着眼前的海渊之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 “尘洛，你在想……要不要用之前发现的那个吗？” “……嗯。” 已经来到了这里，又见证了渊上在这里引起的奇妙景象，尘洛想做一个尝试。 既然渊上能够输入深渊之力召唤来伏特加姐妹又开启了联通深渊的海渊之眼，那尘洛应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尘洛轻轻催动权能，当初在层岩巨渊的地底得到的那张手稿出现在了尘洛的手中。 那是与渊上之前刻在地上的召唤阵相同的东西，伊斯塔露跨越时光留给她的手稿。 因为这场战斗的原因，渊上刻下的召唤阵早就不见了踪影，但尘洛还是可以再复现一次的。 如果他也向那个召唤阵中输入能量，而且是来自律者的崩坏能的话…… 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有什么东西被召唤而来？ 不知道，但是尘洛认为这件事情值得一试。 “当你觉得时机合适时，使用它。” 这是当初伊斯塔露留下的手稿上记录的话语。 尘洛认为，现在——应该就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这座海渊城明显具备特别的设施，就像渊下宫的大日御舆，层岩巨渊地底文明的净化装置一样。 这些设施不出意外都是伊斯塔露将知识授予凡人，启迪各个国家的贤者而制造的，也就是说，是与伊斯塔露相关的设施。 而这里的设施显然更特别一些，因此渊上刻下的召唤阵才会与伏特加女孩启动的装置之间产生某种联动和共鸣。 既然如此，如果由尘洛来使用的话…… 不过，在决定这么做之前，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萝莎莉娅，莉莉娅，能带我到你们发现秘密房间的地方去一趟吗？” 在两个小家伙的带领下，众人绕过了一段崎岖而隐蔽的小路，来到了启动海渊之眼装置的小房间。 这里并没有因为崩坏兽的倾巢出动而损坏，反而是完好如初，没受到一点影响。 装置附近的墙壁上雕刻着娟秀的字迹，只可惜当时伏特加女孩并不能理解上面的内容。 “这个文字……好像是相当久远以前的文字，与渊下宫的文献用的是一样的文字。” 心海驻足观察了一会。 虽然尘洛能够直接用理律的能力读取其中的含义，但现场已经有一位精通这来自过去的语言的人了。 “开启这门扉，为来访之人揭示各自注定去往的道路。” 雷电真抚摸着墙壁上的字迹，轻轻念到。 刻在墙上的字迹，与尘洛手中的手稿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看样子，这个地方果然是为你准备的呢。” 雷电真轻轻说道。 “嗯，我想，她是想让我在这里使用这个……” 但，绝对不是像渊上那样将其他地方的存在召唤到这里来。 “开启门扉，踏上道路，也就是说……要反过来使用。” 尘洛沉吟道。 只有尘洛能够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将这个召唤阵解构并进行逆向运算。 不……仔细想想，或者它原本的用法就是应该这样使用，用来开启通往别的地方的传送门。 现在这样召唤他人来此的效果可能才是伊斯塔露做下的小手脚，是真正的“逆向运算”。 这样，即便是被盗宝团、愚人众和渊上之流得到了手稿也无须担心，因为只有拥有理之律者的权能的尘洛才能反过来发动这个法阵真正的效果。 尘洛是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的，在当初与崩坏意志加持的散兵战斗之后，他在伊斯塔露的指引之下逆向发动了最初发现的那个召唤阵，让自己暂时脱离了提瓦特大陆，机缘巧合之下前往了黑希儿被封印的幻海。 “为了一件事情……要用好几件事情来导向它吗？” 尘洛感叹了一声。 这位时间之执政，好像特别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第十八章 门扉开启之前 或许让渊上比自己先一步得到和开启传送阵，只是为了向尘洛展示这个召唤阵的效果。 “单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那道开启的门扉，似乎会让每个进入其中的人通往不同的地方。” 心海分析道。 “什么什么？萝莎莉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鬼地方了吗？” 状况外的萝莎莉娅只听懂了能够离开这里的意思。 “笨蛋萝莎莉娅……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一旁的莉莉娅无奈的吐槽道。 “总之……试试吧。” 尘洛下定了决心。 留了一个分身在这个秘密房间之内等着启动装置，众人沿着原路返回了外面宽阔的平台上。 将伊斯塔露的手稿上的法阵重新刻下之后，尘洛向其中注入了属于自己的四种崩坏能。 与此同时，位于秘密房间之内的分身也按下了按钮，启动了装置。 “反向运算，开始。” 尘洛遵循自己的猜测和判断，对召唤阵进行了反向的推演。 如此一来，法阵的效力就不是将某些生物召唤到海渊城中，而是从这里，打开一道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 时空扭曲的波动再次在这座海渊城内出现，尘洛屏住呼吸，期待着海渊城的神秘装置与逆向运转的召唤阵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 平台之上，与先前的海渊之眼相同规模的门扉再次打开，只不过这一回不再是充斥着崩坏能的狂暴漆黑，而是十分柔和的白色光芒。 那是一道门扉，通往其他地方的门扉。 “普罗米修斯，帮我解析一下。” 尘洛呼唤了剧场中的少女。 普罗米修斯的投影应声出现，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传送门。 这玩意儿解析起来难度极大，她这回没有和尘洛拌嘴的功夫。 经过千界一乘、支配剧场、虚数神骸的空间投影和渊上记忆里的深渊节点传送技术等一系列空间相关的技术和产物的研究，如今普罗米修斯已经对空间这一概念有了相当程度的理解，想要解析并且洞明这个门扉的本质，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暂时的结论来看……” 经过了一定时间的解析之后，普罗米修斯取得了一些成果。 “尘洛，跟你想的一样，这道门扉会把位于这里的我们传送到别的地方去。” “能解析出来是通向什么方向的吗？” 尘洛问道。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一点，这个门扉的坐标并不稳定，它一直都在变化……似乎会在进入的同时识别进入者的信息，然后产生不同的传送效果。”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 “也就是说，即便一同踏入其中，也会根据各自的信息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各自应当前往的道路……是这个意思吗？ “从门扉中蕴含的能量级来说，大概足以支持六个个体的传送。” 尘洛、雷电真、心海、普罗米修斯和伏特加姐妹……刚好六位。 “我们每个人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吗……” 心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心海和雷电真姑且不论，连普罗米修斯和伏特加姐妹都被算在了其中，看来对方已经预知好了一切，既然如此，尘洛再用分身先进去做试探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邀请，是伊斯塔露留下的邀请函。 尘洛可以选择拒绝，转身关闭门扉离开这座海渊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在尘洛一路走来的道路上，伊斯塔露为他做出过不少指引，拯救濒死的雷电真、在层岩巨渊交付自己手稿……甚至连自己的诞生恐怕都与她脱不开关系。 她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所以，尘洛决定接受她的邀请，踏入那道门扉，去见证门扉之后的世界。 “如果是她的手笔的话，是不会加害于我们的。” 雷电真也如此说道。 不过就算这样，在踏入门扉之前，尘洛还是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雷之律者和理之律者的核心出现在了尘洛的手中。 “真，普罗米修斯，这两枚核心由你们来保管吧。” 尘洛将核心交给了二女。 “……你在担心我们会因此分散开来吗？” 雷电真没有拒绝，收下了核心。 普罗米修斯也凝聚出了实体，将核心收入了体内。 “核心在你们手里的话，万一分开了你们也能够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而且如果到时候我们还在同一个时空的话，我也能够通过核心之间的感应找到你们。” 暂时无法确定会前往何种地方，必须让她们二人也保有一定的战斗能力。 即便普罗米修斯与真全都与他失去联系，现在他的身上也还保留有支配与风的核心，拥有一定程度的作战能力。 同时，支配的丝线也缠在了两人的身上，方便尘洛去定位她们的所在之处。 这是比较保险的方案。 至于心海和伏特加女孩……心海不必多说，堪比审判级崩坏兽的战斗力基本上无需害怕大多数的危机，除去面对七神以外的场合基本都是横着走，倒不如说发生战斗的时候害怕的可能会是对面…… 伏特加女孩尘洛倒是拿不准了，她们是从异世界来访的旅客，踏入这道门扉之后不知道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但如果她们两个小家伙也在伊斯塔露的预料之中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看罗莎莉娅那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们两个小家伙恐怕已经在量子之海里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我和莉莉娅就先出发吧！” 罗莎莉娅拉着莉莉娅率先向前走去。 “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我觉得刚才那个地方挺不错的。” 莉莉娅有气无力的说道， “莉莉娅莉莉娅——！” “哦——伏特加女孩的旅途绝不会到此结束，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莉莉娅无奈的附和着自己的姐姐，被她拉着先行跳入了海渊之眼中。 伏特加女孩的身影没入其中之后，气息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已然是去往了其他地方。 第十九章 间章：稻妻逸话·狐之报恩 自从稻妻解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之后，与外界的交流日渐增多，恢复到了往年的模样。 由是来到鸣神大社参拜的游客，也是一日比一日多了。 人们往来鸣神大社，除了要来这里求签，寻得一份祝福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看一看已经闻名稻妻风靡天下的人偶真身，名为“花散里”的小狐狸。 在八重神子十分用心的大力推广下，以花散里为原型制作的绯玉丸系列人偶人气爆棚，已经到达了仅次于雷电将军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的程度了。 据说名叫智树的小摊摊贩还以此为契机推出了名为碳烤绯玉丸的小食，一时之间也是风靡全岛，在民众之间评价极高。 这一日，朝阳即将升起之时，花散里照常早起，到神社内开始为一天的工作做些准备。 “大姐～” 一只粉色的小狐狸从神社的屋子之内慢慢爬出，一边呼喊着花散里的名字一边伸了个懒腰。 山下的巫女们还没来到影向山上，此时的鸣神大社里只有八重神子和花散里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神子，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 自从勤勤恳恳的花散里入驻了鸣神大社之后，屑狐狸偷懒的机会和时间就慢慢变得越来越多了。 “嗯~最近打算在稻妻开办一个容彩祭，可得花些时间谋划一下。” “容彩祭？” “以轻小说为主题的祭典~怎么样，挺不错吧。我还打算从璃月请一些大作家过来参加呢。” “唔，祭典吗……” 花散里轻轻歪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对了，神子，上次你出海到璃月去，情况如何？” 花散里一边操纵妖术扬起微风清理庭院，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 稻妻开国之后，璃月与稻妻之间的交流也重新建立了起来。而负责两边外交事务的对接的，自然还是原先的八重神子和甘雨了。 前段时间，神子也找了个机会，到璃月去公款旅游了一番。 “嘿，大姐，你这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粉色的小狐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究竟是想打听璃月的消息，还是想打听某个人的消息呢？” “呃……好吧，我确实想了解尘洛大人的去向。” 花散里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放心，我就知道你很关心他，回来之前还特意问了问甘雨姐姐的。” 顿了一下，八重神子继续说道。 “在我过去的时候，他和真才去璃月的层岩巨渊走了一趟，然后就已出发前往蒙德了。期间好像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只可惜甘雨姐姐扭扭捏捏的不愿意告诉我。” “这，这样吗……” “你很关心他呢~” “毕竟尘洛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花散里尝试辩解道。 不是尘洛出手相助，她现在又怎么能够生活在这鸣神大社之中呢。 “只是这样吗~” 俗话说得好，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花散里的心思，也太好看出来了。 “好吧，我的确有些私心，但是毕竟真已经跟他……” 从花散里的立场来说…… “怕什么，他身边转悠的也不只有真啊，还有珊瑚宫的那个小巫女呢。” 八重神子开始拱火。 虽然提瓦特大陆的普通人类确实有一夫一妻的规矩，但是，它们都不是人类啊！ 不是人类，人类的那些规矩又怎么需要在意嘛。 “说起来了珊瑚宫的小家伙前段时间好像也已经离开了海祈岛了，我想大抵是去寻找他了。” 也不知道心海用了什么办法，在珊瑚宫造出来了一个大小跟现在的花散里差不多的小家伙帮自己管事。 “唔……那个孩子上次你带我去海祇岛的时候我也见过了，是个可爱又聪慧的孩子，【海祇美人】名不虚传呢。” 话说回来，白辰主母与雷电将军共侍一人……啧啧，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刺激题材。 八重神子一边咂咂嘴，一边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浮想联翩。 “啧啧，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我好像听到有屑狐狸在说我的坏话？” 意料之外的男性声音从鸣神大社外传来。 ——这正是尘洛的声音。 “尘、尘洛大人！” 花散里停下了手中清扫落叶的妖术，在落叶飘下的道路上，小小的身子磕磕绊绊的向门口跑去。 熟悉的身影靠在神社门口的鸟居上，花散里摇着尾巴，轻飘飘的飞到了他的身前。 “您……您怎么突然……” “好久不见啦，花散里。” 尘洛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还真是意外，不过这是……某种分身吧？” 比起十分激动的花散里，八重神子则是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尘洛的身体。 显然这一具身体不是本体，神子也没有感觉到真或者其他人的气息。 “嗯，算是我得到了新能力吧，能够无视距离共享感知的力量。” 使用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在提瓦特大陆各处散布自己的分身，用来获取和了解各地的情况，形成一张广阔的情报网，这是尘洛制定的计划。 现在到访鸣神大社的这一具身体，就是尘洛安排到稻妻的分身。 虽说是分身，但意识都是实时共享的，每一个人偶的身体内的意识都是同一个意识。 “你的那些能力可真是神奇，算了～反正我也理解不了。” 八重神子慵懒的说道。 “所以……尘洛大人以后会长期定居在稻妻吗？” 听出了尘洛话里的意思，花散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就是这样。所以这不是来鸣神大社求职了嘛，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八重神子大人，咱们神社收不收男人？” 尘洛笑了笑，说道。 “哼，你以前不是变装成巫女跟我去摸过千手百眼神像么，倒不如继续男扮女装，在我们神社当个小巫女，我保证好生招待你。” “……女装什么的还是放我一马吧。” 尘洛苦笑道。 “我倒是听说过一种说法，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呢。” 当然，凭他跟稻妻这一众高层的关系，想去神里家甚至天守阁混个长期食客都没什么问题，毕竟绫华和绫人跟他关系都还算不错，影子姐更不用多说，教授了他太刀术的师傅，再说从身份上来看，尘洛还得算是她的……姐夫？ 先来鸣神大社，还是有原因的。 “……虽然原本预定要让这具身体长期待在稻妻活跃，但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可能要先睡一段时间。” 尘洛解释道。 “哦～所以想让我们这边来帮你保管一下身体吗？” “嗯，毕竟神子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嘛。” 位于海渊城的本体即将踏入那白色的门扉，尘洛的千人律者情报网计划也得暂时搁置了，毕竟本体如果去往了未知的地方，超越了时空的阻隔，他的这些分身身体也只能暂时失去意识躺倒了。 虽说其实就算这些人偶身体折损了他也不是很心疼，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对自己好一点，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好呀~那干脆就让大姐来好好照顾你吧。” 八重神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花散里一眼，话语中带着一丝调笑。 “可以吗？” “交给我吧，尘洛大人。” 花散里鼓起勇气，接下了这个职责。 比起尘洛曾经为她和稻妻做过的那些事情，这个请求根本不值一提。于公于私，她都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呼呼~这就是所谓的【狐之报恩】吧~” 第二十章 各自的道路 海渊城之中。 “心海，你这边……” 虽然从普罗米修斯的探测结果俩看，这传送门在场的几人人人有份，但与只身一人了无牵挂的其他三人不同，心海现在还是海祈岛的领袖，这一去还不知道得去多久，万一离开的太长时间—— “无妨，珊瑚宫内有纯水精灵替我照看，一时之间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座门扉之后，或许有着对我来说不容错过的事情。” 心海的直觉在告诉她，穿过那扇门扉之后她会遇上对她有着重大意义的存在。 当然，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门扉之后的，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要存在。 “只是，我们又要分开了呢。” 心海有些幽怨的说道。 虽然还不确定真的会在穿过门扉之后彼此分开，但哪怕只是靠猜测，心海也能推断出来，这道门扉最起码也会指向三个地方。 身为龙王的继承者的心海，作为前代雷之神的雷电真，以及十分特殊的存在尘洛。 从根本上便截然不同的三人，将要去往的地方，恐怕也会各不相同。 “一时的分别，也是为了能够长远的团聚。” 雷电真轻声说道。 她望向眼前的门扉，眼神里却满是怀念。 “真，难道你知道……” 尘洛问道。 “我大概知道我会去往哪里，不过现在还允许我稍微保个秘吧。” “普罗米修斯，那你呢？” 尘洛向双钻头的少女问道。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两个人的信息基本是一致的，应该不会分散的太远。” 普罗米修斯倒是平静得很，只要不跟尘洛分开她就没什么所谓。 雷电真和心海身上还蕴含着非常多的其他的信息，身份和种族也大不一样。但她从诞生到现在基本一直待在尘洛体内的她大抵上应该还是会跟尘洛去往同一个地点的。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出发吧。” 在做出了决定之后，四人也分别进入了海渊之眼中。 柔和的白光吞噬了四人的身影，随后似乎是耗尽了能量，不再闪耀光芒，这座海渊城之下的装置也逐渐归于寂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 穿过了泛着柔和的白光的门扉，在一阵空间转移的波动之后，心海来到了一处漆黑而寂静的海面。 “……这里是？” 她站在水面上，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还有难以望穿的迷雾。 迷雾之中似乎有一些危险的存在，但心海的气息同样令它们感到危险，因此一时没有发生什么。 心海曾经见过这迷雾的，在那鹤观之上。 “也就是说，这里是靠近提瓦特边界的地方吗，还是说……就是提瓦特的边界之外呢？” 原本还只是在推测，但随着心海体内的奥罗巴斯的血脉的活跃，她渐渐明白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珊瑚宫家的记载之中，海祇大御神从那场惊天动地的魔神战争之中逃离，远离了提瓦特大陆，前往了被放逐者的归属之处。 随后，在那里，海祇大御神得到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带回了提瓦特大陆。 也就是传承到心海手里的第二眷属·珊瑚王虫。 体内逐渐活跃的魔神血脉，铭刻在其中的记忆告诉了心海这里是哪里。 魔神战争之中的失败者们的归宿，被提瓦特大陆的边界所隔离在外的地方—— 暗之外海。 ………… 某一处的草地上。 被传送至此的银发少女睡倒在地上，银色的卷发在传送的过程中被解开，杂乱的铺在地上。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做一场美梦，良久，她的眼睫毛才微微颤抖，从梦中醒来。 “这里是……” 少女还未来得及疑惑，天空之中便传来了某样东西坠落的声音。 抬头看去，赫然是一粉一蓝的两个身影。 她们闭着眼睛，似乎是还在睡觉。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跟我在一块儿？” 眼看萝莎莉娅就要被动触发超级头槌，普罗米修斯无言的发动了拟态伊甸之花，在自己上方制造出了一层淡黄色的护盾。 伴随着厚重的一声“咚”的声音，萝莎莉娅从玉璋护盾上弹了下来，却也没有醒来，反而是一个大字也躺在了草地上，呼呼大睡。 紧随其后的莉莉娅待遇则稍微好一点，普罗米修斯变出了一张史莱姆软床，让她落入了其中。 总之，接住了两个从天而降的小阿湿波之后，普罗米修斯这才开始有心思观察附近的环境。 风和日丽，春草如茵，倒是一个好地方。不过，尘洛似乎并不在她的身边。 好在闭上眼睛之后，普罗米修斯还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通过理律核心建立的联系的。 他们应该还处在同一个时空之内，只是地点上稍有分散。 “……总之，等这两个小家伙醒了，再去找尘洛吧。” ………… 尘洛不知道自己睡过了去多久，他仿佛又一次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睡眠。 当他醒来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嗯，似乎还有淡淡的清香…… “呀啊！” 少女短促的哀鸣，一瞬之间将尘洛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呃……抱……” 尘洛正准备起身道歉，却忽然感觉到有一点不对。 等等，这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他猛然睁开眼睛，从草地上坐了起来。 “对、对不起，你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少女怯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在尘洛身边的，是一位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肌肤雪白的少女，她那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瞳孔中，此刻透露着对尘洛的担忧。 “……”’ 自从那次幻海之行后，尘洛就答应了她要帮助她找到另一个自己，却没想到一路走来一直寻不到她的踪迹。 而现在，她就在眼前。 “……我应该没有做梦吧？” “什，什么？” “不，没什么，我没什么事……对了，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少女犹豫了一下，没有从尘洛的身上感觉到恶意的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希儿，希儿•芙乐艾。” 卷末复盘（免费） 各位看到这里的读者你们好，久违的来做一下小说的复盘，分享一下思路和自我检讨一下这几卷不足的地方。 (顺……顺便水点字数) 截止到目前这本书已经写到五十五万字了，说真的，一开始完全没想到能写到这个字数，毕竟上一本书写到二十四万就感觉完全写不下去了，这本书一开始以为能写到50W左右就不错了。（笑） 不过坚持到了这个字数还是有所收获的，自我感觉姿势水平有所提升，而且现在回头看看开头的几卷，感觉写的简直一坨……ε=(´ο｀*)))唉，属于是自己都没眼看。 现在回头看前期的章节简直是毛病百出，不过确实已经是当时的自己能写出来的最好的剧情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可能会慢慢尝试调整修改一下前期的章节。（这个随缘吧） 这本的成绩算不上好，不过已经比上一本要好太多了，实不相瞒，上一本书最多的时候只有50均订……后来坚持到24W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目前这本书大概在390均订，个人的预期目标其实是500均订，稍微还差点距离，不过相信继续写下去还是能达到这个目标的，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有220均订，一路慢慢涨了上来，还得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捧场。 【第五卷：层岩巨渊·至深之处】 卷名是采取了往世乐土的梗，虽然其实本质上也没有继续往层岩巨渊的更深处探索。 最开始设计剧情的时候其实考虑过让主角继续向比寒天之钉更下层的地方去探索的，不过当时担心被背刺，就没有采用这个设定，结果玩了这个版本之后果然下面还有东西…… 在这一卷把渊上又拉了出来混了个脸熟，每次写到渊上的时候就感觉特别欢乐，当然后续他也会作为串联尘洛和深渊的线索继续活跃下去的。 这一卷的剧情比较简单，就是让尘洛下洞接收线索，然后跟真子姐秀一波恩爱。 不足的地方其实还是剧情设计比较牵强，在前期的各种剧情上其实都有这种现象，只能说继续努力码字提升，提升姿势水平。 另外其实最开始有考虑过提瓦特版本的往世乐土的剧情的，当时设计的角色升级路线是让刻师傅去接刹那的刻印强化一波，所以第一卷才会以刻师傅作为切入点展开剧情，不过这条剧情线现在已经完全废弃了。 【第六卷： 蒙德：秘密入侵】 卷名是美漫梗，来自漫威的经典作品《秘密入侵》。 实际上每一卷的卷名都会融点梗进去，第一卷是底特律变人，第四卷是蛇蛇…… 正如其名，这一卷的主要敌人是能够悄无声息的完成入侵的千人律者。 正是在这一卷学习了一些新的写作手法开始尝试应用和练习，结果写着写着就写了将近七十章，有些欲罢不能。 这一卷的整体剧情，开头和结尾是没有变动过的，不过中间的剧情走向其实修改过很多次。 最开始的时候设计的高潮阶段其实是千人律者入侵蒙德试图发动危机，温迪奏响高天之歌把非人偶的存在全部吹上天空，然后由德丽莎开启神恩结界同归于尽。 只是由于这样走剧情的话就完全没有主角尘洛发挥的空间了，遂作罢，改为了能够让尘洛发挥更大作用的路线。 德丽莎在蒙德的出场也是蓄谋已久的了，从最开始打算写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她在蒙德的出场。 所以你会看到我在七七的番外CUE一下偶像，跟奥托不是跟绫人泡澡论英雄的时候也要CUE一下…… 顺便一提前期的时候我完全不会写伏笔，所以只能单开一章强行刷一下存在感ε=(´ο｀*)))唉 然后蒙德城的这只德丽莎设定上是艾莉丝制造的人形神之键，当然也能算得上是艾莉丝的女儿。 至于让艾莉丝有所感触的……指的其实是月下的剧情，嗯，关于这只德丽莎的设定其实就类似于月下。 艾莉丝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当然咱们的主角不是曹贼，岳母就不在攻略范围内了，咱们主角只喜欢年纪小的（不是） 结尾的时候稍微提了一手须弥，希望到时候真的开须弥了不要被米忽悠给背刺了。 草神我目前私设就是提瓦特版本的观星先生，也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德丽莎，不过担心被背刺不敢石锤（心虚） 等写到草国估计还有上一段时间，到时候须弥应该就已经出了或者至少有些情报了。 【第六卷 海渊城：双子入侵】 这一卷的卷名就直接用了三蹦子的活动同名了，意简言骇。 本质上是一个过度用的章节，用于将心海重新引回主线剧情上来，也是为后续的一些剧情做准备。 没有什么太难的敌人，毕竟特拉洛克这个丢人玩意儿也不配制造什么难度…… 话说回来海神宫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米忽悠以后会不会出地图，依稀记得是谁提过只要是游戏内文案出现过的地点以后都会出地图来着…… 顺便让罗莎莉娅和莉莉娅这两个活宝稍微活跃一把，这里的双子设定就直接采用了活动剧情线那对到处穿越世界泡旅行的双子设定了。 当然这俩活宝的剧情肯定还没结束的，在结尾的时候她们俩是与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去往了同一个地方的。 普罗米修斯:心海和雷电真都已经被支开了，碍事的女人都不在了，那下一卷的女主岂不是就是…… 希儿：没错，正是在下。 总算该让咱们的主角把希儿找回来了，前期关于希儿的那一卷实在写的非常糟，不过当时答应黑希儿的时候还是要做到的。 （顺便这一卷特意让出场人物凑了个孤儿院组） 当然过程不会那么顺利，但这也预示着剧情会即将进入后期的阶段。 关于敌人的方面，虽然主角尘洛是以搜集律者核心为目标一路寻找的，主线剧情基本也是围绕着各种提瓦特版本的律者设计的，但肯定不会真的让主角一个律者一个律者打过去的。 实际主角一路走过来真正面对的对手实力还是在逐步提升的，最开始的半核雷律散兵，到半核雷律加强版深海龙蜥，再到虚树神骸（实际感觉还加强了LZX，毕竟LZX这家伙也挺丢人的，当时什么都做不到的强袭芽衣都能基本上五五开） 然后是千人律者（考虑到乌合之众的强度，剧情上用阿贝多削了它一波）→末法级崩坏兽。 一般的律者已经不是主角的对手了，实际上下一卷就是主角最后一次面对律者级的敌人了。（暂定） 可以猜猜是哪个律者（） 算上下一卷，这本书大概还有3-4卷的长度，个人预计大概会写到八十万字到九十万字左右吧，不过听说超过一百万字的书能上主页大书架的推荐，说不定努力一下能写到一百万字…… 从二月份发书到现在也是真正意义上习惯了兼职写作的生活，野心也是越来越大，从日更4K不能更多到上个与拼了一波写了十五万，这个月大概也得拼一拼……如果明天能排上首页推荐的话可能到下周为止会尽可能加更。 磕磕绊绊坚持到现在，中间有过卡文卡到疯的时候，也有感叹自己怎么写的这么垃圾的时候，不过好歹还是一路坚持过来了。 著名的思想家幽兰戴鹅曾经说过，努力就会有回报，一路写过来还是感觉自己的水平有长进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再次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捧场，都写到这里了这本书肯定还是会坚持着写完的。 由于最近开始在准备下一本书的大纲的缘故，最近也看了猫站榜上不少优秀的作品来做参考，深感自己跟大神的差距之大，也只能叹一口气继续码字学习。 希望这本书能在完结的时候达到500均订的预期，然后未来下一本书的预期是……1000均订。 可以透露一下下一本书会是纯崩坏主题的同人，当然现在也就在锐意筹备的萌芽大纲阶段。 好了，水字数的任务完成了，逃（） 第一章 一梦千年 “我见到你无缘无故的躺在这里睡觉，就在这里守着你，怕你被野兽叼了去了。” 希儿小声的解释道。 在她的手边，还放着竹篮，里面盛满了果子，想来是到这附近来采摘果子恰好撞见了尘洛。 “嗯，谢谢你了，希儿，我叫……尘洛。” 没想到自己在穿过那白色门扉之后会陷入昏迷，难道这是穿越时空必须经历的一步吗？ 尘洛尝试去感应那两颗暂时不在自己身上的律者核心，交给了雷电真的雷律核心毫无反应，但理律核心却有所反馈，普罗米修斯与他确实在同一个时空。 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尘洛没办法直接通过核心与普罗米修斯取得联系，只能隐约感觉到她的方位。 尝试了几次，确定了无法联系上普罗米修斯之后，尘洛只得放弃，开始研究起自己的所在之处。 首先，尘洛需要确定的一件事情是——这里是哪里？ 虽然是跟上次遇到黑希儿如出一辙的相遇剧情，但这里很显然不是那片黑希儿被封印的幻海了。 幻海是黑希儿用自己的力量创造的世界，已经在那里去过一次的尘洛明白这里的感觉与那里并不相同。 虽然雷之律者的力量现在不在身上，但尘洛还有风之律者的权能，流动的风中蕴含着许多的信息。 借助风的力量，尘洛感知到了附近区域的环境情报。 ……当然，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在东北方向的无尽风雪，以及隐藏在无尽风雪之中的风神之一柱扬起的风暴。 尘洛没感觉错的话，那个地方应该是蒙德。 没有被风之神巴巴托斯的伟力永远改变气候，尚且是冰雪的乐园的蒙德。 也就是说，尘洛现在所处的位置，仍旧是提瓦特大陆，只是时间上稍微往前推了……那么几千年。 一梦千年，尘洛现在所在的，显然是魔神战争时代的提瓦特大陆。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尘洛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璃月的北部，与蒙德的地域十分接近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芳草如茵的地方，尘洛和希儿所处的地方在一处高处的山崖。 尘洛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后来被称之为【无妄坡】的地方。 不过在此时此刻的无妄坡，这里的风中还回荡着人烟的气息，这里还并没有荒凉和衰落到无人居住。 这就是艾莉丝所预言的“与希儿在过去相遇”吗…… 伊斯塔露的力量恐怖如斯，不仅是神樱树的种子，连人都能够传送回来。 “唔，那个，尘洛先生，你是无家可归的旅人吗？” 希儿主动问道。 “嗯……算是吧。” “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到我们村子里先住下来，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一个人在外太危险了。” ……确实不怎么太平，毕竟魔神战争时期的璃月可是诸多魔神相互厮杀、争夺地盘的地方。 即便是此刻从远方飘来的微风之中，也蕴含着杀戮和战争的气息。 “好的，谢谢你，希儿。” 尘洛点了点头，接受了希儿的邀请。 才初来乍到，尘洛对这里的一切还都不太了解，不如先跟着希儿回去看看。 既然伊斯塔露让他到这里来……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希儿……找到了另一个希儿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应该还不止于此。 再说，尘洛现在对怎么回去也是一头雾水，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情况，搜集搜集情报。 于是，尘洛便跟着希儿一路向山下走去，一路上跟希儿闲聊，也获取了一些关于这里的情报。 根据希儿所说，她现在所生活的村子，名字叫做“彼岸之村”。 尘洛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吉利，不过想到后来这里成了亡魂徘徊的无妄坡，倒也有些合理。 “希儿，你还记得……” 尘洛原本想直截了当的问问眼前的希儿是否还记得关于黑希儿的事情，但想问出口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头疼。 希儿，你还记得希儿吗？ ……所以还是换个问法吧。 “希儿，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少女的状态显然有些非同寻常，尘洛只能先旁敲侧击的问问。 “不……希儿也是在几年之前流浪到这里的，好在这里的大家都很和善，接纳了希儿，所以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少女蓝色的瞳孔中有一丝迷茫。 “关于更久远之前的事情，希儿就不太记得了。” 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么……是天理的维系者，还是…… 不一会儿，尘洛就跟随着希儿，来到了山下的村落。 村子里有三十几户人家，全都住在一起，村子的东面靠近山坡，西边靠着山坡，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对了，希儿，庇护这个村子的魔神是？” 既然身处魔神战争时期，普通人类是无法独立生存在这硝烟四起的时代的，只能寻求强大魔神的庇护。 “关于这个……” 希儿的眼神有些暗淡。 “原来庇护这个村子的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大人放弃了这里，前段时间，这里被交给了另一位魔神，一位叫做毕弗隆斯的魔神。” 赫乌利亚尘洛倒是知道，心怀仁慈但性格过于软弱的盐神，权能也不够强大，是魔神战争中的失败者。 最后她被自己的子民刺杀，陨落在了如今被称为地中之盐的地方。 看希儿的表情，她似乎很喜欢那位名叫赫乌利亚的魔神。 毕弗隆斯的名字尘洛倒是没听过，不过七十二柱魔神那么多，仍旧活跃在尘洛所处的那个时代的也没几个了。 满打满算，他亲眼见过的魔神也就六个。 倒是可以在这魔神战争的时代集一下图鉴…… “那位叫毕弗隆斯的魔神怎么样？” 这题的答案不用希儿回答，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不太好。 “他的力量比赫乌利亚大人要强大很多，有了他的庇护，彼岸村的安全是好上了不少，只是……” 希儿小声的说道。 “那位毕弗隆斯……好像有些特殊的癖好。” 第二章 毕弗隆斯的恋X癖 “魔神爱人”是这个世界烙印在所有魔神心中的烙印。 尽管如此，每一位魔神表达自己心中的【爱】的方式，以及对【爱】的理解，都不尽相同。 风神之一柱，烈风之魔神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站在高塔之上睥睨众生，自以为深爱着人民，而所作所为不过俨然暴君，无数人因稍稍的忤逆而被从高塔扔下，但这就是它所认为的爱。 而那位凛风的奔狼，北风狼王安德留斯，作为神之一柱也同样背负着爱人的职责，但它却也只将自己的爱留给了流浪者与弃婴。 ……所以说，假如哪个魔神有什么独特的癖好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啊，尘洛先生，我们到了。” 希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因为近了村落。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语。 眼前的村落虽然还有些人烟气息，但也显得有些荒凉了，尘洛粗略一感知，尚且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总之……尘洛先生，我住的地方里还有空余的房间，我回去跟奶奶说说，她会同意的。” 希儿说着来到了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丫头，你回来了？” 一位老妇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嗯，奶奶，我回来了，采了些果子。” 希儿一边应答，一边将尘洛引进了屋内。 “哟，丫头你还从外头带人回来了？” 老妇人这才看见还有个大男人跟着进来了。 “嗯，奶奶，他是我在山顶捡到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见他无家可归，就带了回来。” 希儿向老妇人解释道。 “从天上掉下来，那不是跟你一样吗？” “没……没错呢……” 希儿苦笑着说道。 “要一直住在这里？” “嗯……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吧。” 希儿说道。 “多了一个人那就多了一张嘴，不过好歹是个男人，能下地干活。” 老妇人看向了尘洛。 “小伙子，你叫什么？” “奶奶您好，我叫尘洛。” 尘洛礼貌的回答道。 “尘洛……看着还挺结实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 “你跟丫头的发色还挺像的，像是兄妹，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她回身走进厨房。 “不过这丫头也是奇怪，养了几年了也不见长个子，明明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老妇人一边从厨房里拿出一些粗粮，一边抱怨道。 “啊哈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 希儿有点尴尬的说道。 经历过X-10实验的希儿，身体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量子态存在，某种意义上也已经超越了人类，自然也不再能够像普通人类少女一样成长。 “赫乌利亚大人还在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赫乌利亚……丫头你还叫她大人？” 老妇人愤愤的说道。 “要不是她抛弃了我们，现在村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呃……” 希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奶，这座村子被毕弗隆斯接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尘洛意识到这是个了解情况的好机会，向老妇人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 犹豫了一下，希儿主动说道。 “毕弗隆斯这位魔神有一个特别的喜好，那就是喜好……死物。” “？” 尘洛打出了一个不解的问号。 “准确的说，他的喜好是用亡者炼制人偶……” 希儿解释道。 随着希儿的解释，尘洛大概也明白了毕弗隆斯是一位怎么样的魔神。 ……简单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恋诗癖。 沉迷于对亡者的爱，对于他所庇护的土地，他也只有一个要求。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眷属就会在领地之内巡游，为毕弗隆斯收取供奉，供奉的内容既不是粮食也不是活人献祭，而是各种各样的诗体。 虽说这位魔神的癖好却是十分特别，但在这个战争四起的魔神战争时代，这项供奉并不难收集。 因此，彼岸村姑且还是过上了一段安稳日子的。 真正的问题并不出在这位魔神自身身上，而在于……他的特殊爱好以及他的眷属身上。 针对亡者的研究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领土上的自然环境，让这里正在变得不那么适宜生灵居住，这是其一。 而他的眷属才是真正的麻烦。 “要成为毕弗隆斯的眷属，只有一个条件——向他献上足够多的贡品。” 成为他的眷属，就能够得到魔神的馈赠，获得一部分神力。贡献得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 只要有足够的贡品就行，毕弗隆斯并不关心除以以外的事情。 而一部分人……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也就因此动起了歪脑筋。 “他的眷属胁迫你们去收集贡品？” 尘洛问道。 “嗯，如果做不到的话，他们就会用魔神赐予的力量腐化土地，让这里变得更加不适合居住。”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就在这村子里的本来就是些老弱病残，除了希儿以外的其他人基本都没有能力去寻找贡品——除非他们自己成为贡品。 一个村子的数量大概算得上一份大供奉了，但那些人不敢用直接的手段制造亡者，只能用这种显而易见的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了。 “希儿原本还能在附近猎杀一些野兽和魔兽来交差，但最近也很难再找到了。” 恐怕是因为这里生者的气息正在减少，魔兽也不愿意光顾了。 “所以希儿你带我回来其实是想……” 拉人入伙，一起干活。 “唔……嗯，因为希儿一个人确实有些难以应付了，所以……” 希儿小声说道。 “如果……如果尘洛先生不愿意的话，希儿可以把您送出去，只要不被那些眷属看见的话……” “倒也不是不愿意，不过，或许还有更简单粗暴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尘洛沉吟道。 “更好的解决办法是……” 希儿正想说些什么，在村子的外面，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以及某种强大的气息。 这令希儿脸色一变，她有些慌张的说道。 “是毕弗隆斯的眷属来了，可是……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前几天才来过。” 第三章 交涉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一条真理，对魔神和眷属之间也是一样的。更何况从希儿的描述中能听出来，这位所谓的毕弗隆斯是只要献上供奉就能换来赏赐与力量的类型。 魔神战争这样危险的年代……也难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试图从这位魔神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难道无妄坡后来的死气沉沉是这么来的么。” 虽说在《绝云闻记》的记载里说着无妄坡的年轻人们是被遥远海怪的鲸歌诱惑，追随着虛幻的许诺与幼稚的梦想纷纷投入碧水河平静的流水中，导致无妄坡的老人们最终一个接一个在嗟叹中离开人世之后沦为了鬼村，但或许真正的事实并非如此。 与死亡和亡灵相关的魔神盘踞此处，它的气息最终导致这里的地脉铭刻下死亡的气息……说不定也有这样的可能。 来到村外的眷属似乎在外面呼喊着什么，希儿咬了咬嘴唇，看了尘洛一眼，轻声说道。 “我……我出去应付他们，尘洛先生，你躲在奶奶的房间里，不要出去。” 随后，她便拉开了房间的门，走到了村子的中间。 尘洛姑且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情景。 只见在荒凉的村子中心，一位浑身漆黑的身影伫立在那里，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漆黑的兜帽衣物之中，难以看清。在他的身边倒是立着两个体型巨大的怪物——当然，不是活的。 那两只怪物的气息还算不错，如果让尘洛以崩坏兽的级别来评级的话，大概有一般的帝王级崩坏兽一半的水平。 从这位漆黑眷属的身上尘洛能够稍微感觉到一丝魔神的气息，大概控制这两个死物的能力就是他所得到的权柄。 尘洛将窗户打开了一丝小缝，虽然距离相隔甚远，但轻轻吹动的风中已然将希儿与他的交谈带了过来。 “……原本不是说好每个月进行一次供奉的缴纳吗？上一次的供奉，明明三四天前才上交过。” 虽然有些紧张，但希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上一次的供奉，十四头魔兽的尸身，的确已经收到了。” 阴晦而干涩的声音从漆黑兜帽的下方传来。 “但毕弗隆斯大人的收藏需要更多的素材，区区十四头魔兽……尚且无法满足毕弗隆斯大人的收藏欲望。” “……这附近已经没有多少魔兽和野兽在徘徊了，如果你真的要的话，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到更远的地方去……” 希儿急急忙忙的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希儿小姐。” 漆黑的眷属悠然的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不需要冒险去猎杀什么野兽，在这座村子里，不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贡品吗？” “……我们的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希儿并不擅长撒谎，这是过于容易被看穿的谎言。 “哦~这可不一定吧，我分明感应到这位村子里今天来了一个新客人。” 对方阴阳怪气的说道。 “唔……这……” 希儿没想到，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尘洛的存在，还是说——他就是专门为此而来的？ “把他交出来，我还可以在放你们这村子多苟活一段时间。” 漆黑的眷属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毕弗隆斯赐予他的权柄涵盖了对生死气息的感应，尘洛这样特殊的生命体的突然出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找茬的—— 毕竟无论之前他怎么刁难希儿，对方总能用各种办法在死线来临之前凑齐贡品，这回唐突袭击，她总该顾不过来了。 “他与这里的一切无关，不该被掺和进来。” “正因为与这里无关，他才能成为适合献给毕弗隆斯大人的收藏品。” 漆黑的眷属声音中夹杂着胁迫。 “亲爱的希儿小姐，你没必要为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反抗毕弗隆斯大人的伟大力量吧？” 根据毕弗隆斯与赫乌莉亚的契约，毕弗隆斯以及其下的眷属，不能够主动去伤害被移交给他的人民。 但如果是对方主动动手打破契约，那么自己再来动手，就无可厚非了。 眼前的这个名叫希儿的少女，虽然有些奇特的能力，但心思却很好猜透，善良——这个在战乱的时代并不需要的品质，实在很好对付，要拿捏她的底线并不困难。 逼迫对方先违反契约……自己就能够对这片土地降下腐化，获得更多的贡品先给那位大人。然后，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如果她不顺从，执意反抗，自己就有正当的理由降下神罚，获得贡品。 如果她顺从了，交出了那个陌生人，自己也能加深对这个莫名拥有着强大力量却性格柔弱的小女孩的控制，横竖他都不亏。 见希儿沉默不语，漆黑的眷属心念一动，身后的两只巨兽低鸣一声，向前挪动了一步，要向村里进发。 “……不准动。” 一把镰刀凭空出现在了希儿的手中。 “怎么，你打算对毕弗隆斯大人的收藏品动手吗？” 眼见希儿开始踏进圈套，漆黑的眷属心中一喜。 对毕弗隆斯的收藏品攻击，就等于对毕弗隆斯本人进行宣战。 虽说是在群魔四起的璃月，但也没有多少魔神会喜欢招惹毕弗隆斯大人。 这并不是说毕弗隆斯有多么强大，而是他的权能——相当的麻烦。 掌控死者的能力。 在这个随时都会出现死亡的时代，依靠毕弗隆斯的权能，亡者尽在掌控，死去的队友随时都能变成从进行背刺的敌人，生者的数量总有尽头，而死者却是无穷无尽的。 迄今为止，除了那位远在归离原的岩之魔神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几乎将毕弗隆斯的收藏品摧毁殆尽，并将他赶到了这边缘地带，还没有多少人胆敢对毕弗隆斯发动攻击。 动手吧，小女孩。 漆黑的眷属在心中低语着，他准备再施加一些小小的刺激，来推希儿一把。 他低声念着什么。漆黑的气息从脚下蔓延，传递到了那两只巨兽身上。 第四章 打人先打脸！ 漆黑的怨念之力侵入到了它们的体内。这两只巨兽的眼中泛起了绿色光芒。它们的身上散发出了阵阵强烈的杀意与怨气。 他不会先动手，但他必须让希儿感觉到自己要动手了。 只要能逼迫希儿先对他和两只巨兽动手，那便算作违反了契约，他就能够毫无顾忌的在顷刻之间毁灭这座村庄。 果然，面对逐渐变得凶狠狂暴的两只巨兽，希儿动手了。 灵动的镰刀拉着刀光，希儿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如同蓝色的蝴蝶一般散去。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巨兽已然四分五裂，失去了原本的形体，散落一地。 “你……你一直都没打算放过我们。” 希儿虽然性格上有些胆怯和柔弱，但她并不笨。 不如说在关键的时候，她一直都很勇敢。 “哟，没想到这么小的姑娘还挺明白事理。” 漆黑的眷属嘲笑道。 “不过是战败魔神的子民罢了，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原本早就应当被献给毕弗隆斯大人做收藏品了，让你们多活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心怀感激。” “我该……怎么做……” 希儿在心里如此问着自己。 她不能坐视眼前的眷属腐化大地，带来痛苦，也不能让作为陌生人的尘洛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受到牵连。 她很快做出了决定。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要做到底。 不知道毕弗隆斯的眷属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解决掉他—— 希儿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当她打算开始行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行动了。 明明已经被自己的镰刀在一瞬之间分离的不成形状的那两只巨兽的身体组织，已经不知何时重新缝合融合到了一起——虽然只有四只手，但却已经足够抓住希儿的双手和双脚了。 “唔……！” 并非是单纯物理意义上限制住了希儿的动作，这些巨兽体内的怨气和怨念沿着肢体上的接触传入，一时让她的心灵也受到了冲击，行动不能。 “你虽然力量很强，但是并不擅长战斗，连这样的小陷阱都没法反应过来。” 像这样的家伙，就应该送给毕弗隆斯大人做成收藏品——那样，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给予自己盛大的奖赏。 是的，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叫希儿的女孩。 那些没办法跟着那个战败魔神一起离开的老弱病残根本不重要，也博取不了那位大人多少欢心，但希儿不同，这莫名强大的力量，做出的人偶一定也十分强大，能够博得毕弗隆斯大人的欢心。 “……” 虽然非常不适，但不知为何希儿反而对其中狂躁的气息有些熟悉，在她无暇顾及的间隙里，胸口的红色印记——那名为圣痕的存在稍微闪亮了一些，稍稍吸收了一些气息。 一瞬之间的干扰就足以分出生死，漆黑的眷属不知从何处迅速抽出了一把宝剑，面对无法行动的希儿，他打算当即降下惩罚，夺去她的生命。 剑破空袭来，直直的刺向了希儿的胸口，就要将她贯穿。 但，他的攻击却没有起效。 预想中的宝剑刺穿少女心脏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尘洛的两根手指夹住了毕弗隆斯赐给他的宝剑，他的刀锋无法在前进分毫，就这样停在了希儿的身前。 “尘……尘洛先生……” “你……？！” 无论是漆黑的眷属也好还是希儿也好，都没能察觉尘洛的突然出现。 在旁边偷听的足够久，有用的信息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尘洛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出手了。 “希儿，教你一个打架的道理。” 任凭这漆黑的眷属如何用力，他手中的利剑都是纹丝不动。 “擒贼先擒王，打人先打脸。” 尘洛松开了夹住剑的手指，但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声闷响过后，这兜帽眷属沿着直线飞出，撞断了不知多少根树木才停下来。 这还没完，尘洛的手中出现了一朵拟似的伊甸之花，在引力的作用下，那兜帽眷属又沿着原路被尘洛拉了回来，脖子被尘洛掐在了手中。 漆黑的兜帽也在这一番操作下褪去，露出了这名眷属原本的容颜。 “……长得真丑。” 凡人接受魔神的力量势必也要付出代价，这兜帽下的容颜实在不能称得上正常，甚至难以用“人类”来形容。 “你……你是……”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被希儿带来的陌生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是四处游历的仙人？化成人形的元素生物？还是哪位魔神的强大眷属……？ 但这里是毕弗隆斯大人的地盘，不管他是谁，至少都应该不会也不敢直接杀了他…… “现、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不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毕弗隆斯大人。” 他一边嘴上逞强说着，一边用法术操控着地上的尸块，试图像刚才对希儿那样向尘洛发动奇袭。 但无论他如何发力，地上的那些巨兽尸块都纹丝不动，仿佛被千斤的重物给压倒了一般。 而且，尘洛掐住他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了—— “等，等等……我可是毕弗隆斯大人的眷属！杀了我……毕弗隆斯大人会感知到的！” 他慌张的说道。 “你觉得我怕他？” 这丑陋的家伙在拖延时间，尘洛也在拖延时间，不过这点时间的功夫，他已经用支配的权能窥视完了他的内心了。 嗯，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没用了。 “送你去见陨石吧。” 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了，眼前的这个人恐怕不好惹，而且，完全没被毕弗隆斯的名号吓到。 他想要求饶，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尘洛懒得亲自动手，便用伊甸之花的重力操控能力把这眷属送上了天空，随着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精准的命中了他产生了一场盛大的烟花之后，这场小闹剧终于也算是结束了。 他从这家伙记忆里看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不过在接下来进行下一步之前，还是得先把希儿这边的问题给解决一下。 第五章 希儿诱拐计划的第一步 仗势欺人的魔神眷属收拾完了，但也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的，眷属与其魔神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一个眷属陨落的消息，恐怕已经让那个魔神知道了。 “把……把他杀了的话，毕弗隆斯会感知到的。” 见尘洛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希儿不禁担心地说道。 魔神还不至于寻找不到杀死眷属的目标，这原本应该是自己去做的事情，却落到了眼前的尘洛的身上。 “希儿你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吧？” 尘洛倒是没怎么在意，笑着问道。 刚才希儿对两只巨兽下手那狠劲，可不像是打算留对方一条命的样子。 不得不说环境催人改变，哪怕是原本柔弱胆怯的希儿，在魔神战争这样的混乱时代生活久了，下手看起来也不含糊。 “……嗯，只是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战败魔神的子民向胜者复仇，这是自然之理。 但是尘洛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 “你打算杀了这家伙之后再去找毕弗隆斯？” “……嗯。” 准确的说，是向毕弗隆斯献上祭品，让希儿自己成为他的眷属。 魔神战争，弱肉强食，这是寻常的道理，如果希儿成为眷属的话，就能够庇护这个村落不受侵扰。 这是她简单而朴素的想法。 “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这后来被成为无妄坡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找出魔神的位置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不知道。” 毕弗隆斯一直深居在他自己创造的秘境之中进行实验，整理藏品，关于这处秘境的入口，恐怕也只有他的那些眷属知道了。 “那你还这么贸然出手。” 尘洛有些无语的说到。 “总……总不能看着他欺负村民们吧。” 希儿小声说道。 随后，她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巨兽残余。 “眷属已经被消灭，那位毕弗隆斯恐怕也很快就会过来了。” 哪怕再沉迷自己的事业，眷属被击杀这种事情，作为魔神也会有所反应的——大概吧。 俗话说得好，打了小的来老的，魔神的报复很快就会袭来，在此之前，如果尘洛能够离开毕弗隆斯的领地去往其他人的地盘的话，还是能够得到生机的。 “尘洛先生，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您的话……” “希儿，我说过，还有更简单粗暴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尘洛搜索着那个漆黑眷属的记忆，关于毕弗隆斯这位魔神的所在之处，他已经了然于胸。 “您的意思是……” “把毕弗隆斯干掉，不就再也没人来困扰这座村子了么？” 尘洛轻松写意的说道。 “那种事情……做得到吗？” 希儿虽然偶尔会想到这样的事情，但她自认为没有办法击败那位魔神。 也不可能期盼再有其他的魔神来占领这里的地盘，毕竟他们所在的地点实在过于偏僻，因为靠近冰雪覆盖的蒙德，这里的气候也没有那么好。 再说，就算再换一个魔神做主，也不见得会变的更好。 希儿曾经听说过在大陆的一方有一个名叫梦之魔神的存在，喜好用噩梦去控制和折磨眷属与子民。魔神的爱好千奇百怪，但普通人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必须得顺从魔神的心愿，接受它们的癖好。 倒是听说过在归离原的地方有一位名叫摩拉克斯的神明，他与另一位魔神合作建立了城市，对自己的子民很好，赫乌利亚大人离去时也曾说过，可以去投靠那位魔神。 只可惜这村落里留下的除了希儿就只剩下了一些老人家，实在没办法长途跋涉前往那未知的叫归离原的地方。希儿之所以会留下来，也是为了报答这些收留了她的老人，不让他们受到眷属的欺负和魔兽的吞噬。 “只要我愿意，那我就可以。” 尘洛颔首说道。 “那……代价，代价是什么呢？” 就算尘洛真的拥有击败乃至击杀一位魔神这样的力量，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来帮助他们。 他一定有所求，或是对于这片土地，或是对于这个村落，或是…… “我的确有些想要的东西，不过，等我先收拾了那个叫毕弗隆斯的家伙再告诉你吧。” 尘洛笑了笑。 “尘、尘洛先生，您是打算主动出击吗？” “嗯，我已经知道那家伙所在的地方了。” 并非所有的魔神都像老岩头或者影子姐那般强大，其中也有着像雷电真和赫乌利亚这样武力孱弱的存在。 从那位漆黑眷属的记忆里，尘洛已经窥得了那名为毕弗隆斯的魔神的实力，也确定了他的秘境所在的位置。 等他过来找麻烦？不，尘洛打算反过来，先去把他的老巢捅了。 “那……我，我也要一起去。” 希儿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但却十分坚定。 “嗯，这样最好。” “但是，村子的安全……” 希儿有些担心的说道。 毕弗隆斯的眷属不止一位，如果作为村子里唯一的战力的希儿离开的期间这里被找上了麻烦的话……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这里的，这两件事情可以同时做到。” 理和支配的权能同时发动，尘洛的一具分身出现在身边。 “欸，尘洛先生变成两个了。” 希儿有些惊讶的说道。 尘洛的这一行径让她感到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的力量之一，就先让另一个我来守着这里吧。” 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从这个魔神战争的时代回去，既然如此就先一步一步走下去。 一边在这个时代的提瓦特大陆上寻找答案，找到回到未来的办法，一边寻找伊斯塔露是否还留下了什么其他东西。 ……说起来，在现在这个时代，那位时间之执政是否还活着呢？ 总之，远的不谈，尘洛现在要先想个办法把眼前这个希儿拐到自己身边—— 获得她的信任，说服她，才能有机会在以后带她离开这里。 要达到这一步，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需要先把笼罩在这里的阴影，那位名叫毕弗隆斯的魔神给祛除了。 第六章 你就是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 在这座未来会被称为无妄坡的山中的某处，一座秘境的门前。 遵循记忆中的位置，尘洛来到了秘境的入口。 唔……倒不如说，这个秘境的位置出奇的令人熟悉。 没错，毕弗隆斯的秘境所在之处，就是未来无妄坡上的那个无妄引咎密宫所在的位置。 ……嗯，应该说，是毕弗隆斯被击败之后，这座秘境才荒凉了下来，所以后来才被岩王帝君拿来镇压和封印恶螭了。 尘洛带着希儿来到了秘境的入口，即便还没进入，两人也能物理意义上感觉到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息。 “就、就是……这里了吗？” 虽说做好了打算要见证尘洛来打败魔神毕弗隆斯，但真正来到这里只会，希儿反而开始有些害怕了。 当然，并不是害怕那位毕弗隆斯——毕竟希儿都还没有见过他的样貌。 她怕的是这里的……气氛，那种阴森森，仿佛不知何时就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一个僵尸或者鬼魂的感觉—— “希儿你怕鬼？” 尘洛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我不怕。” 虽然希儿嘴上强装镇定，但从声音里也能听的出来实在有些底气不足。 深深吸了一口气，希儿取出了名为童谣的镰刀，手里握住武器的感觉，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尘、尘洛先生，走，走吧……！” 无妄引咎密宫的入口被那位魔神施加了禁制，但对于尘洛来说，破解这种程度的封印不在话下。 【拟态·犹大的誓约】 犹大的奇妙用法之一，万能开锁器！ 名为约束的力量轻易地抹去了入口的封印，石门在犹大的拉扯下被缓缓打开，露出了向内的通道。 经历了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之后，两人来到了秘境的内侧。 这里是一片广阔无比的空间，各式各样的尸体——或者说标本、人偶一类的存在被悬挂在天空之中，显然这些都是毕弗隆斯的收藏品。 而与四周的广阔不同，前方唯一能够同行的通道，却是一条漆黑的小道。 秘境的主人似乎对二人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当然，也可能是故意不作反应等着请君入瓮。 尘洛倒是无所畏惧，大步向前，同时招呼希儿向着深处走去。 死者与亡灵的气息就在最深处，那位魔神毫无疑问此刻就在这座秘境之中。 “等……等等，尘洛先生，等我一下。” 眼见尘洛稍微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希儿急忙小跑追了上去，双手抓紧了镰刀，紧紧跟在尘洛的身边。 走进漆黑的小道之中，两边陈列着形态各异的标本和人偶，从人类到魔兽应有尽有，它们面目狰狞，表情痛苦，仿佛经历过什么折磨一般。 再搭配上隔上一段距离放置一盏的幽暗蓝色灯火，将这里的环境衬托的更加诡异。 嗯，妥妥的鬼屋配置。 尘洛悄摸摸瞥了一眼身边的希儿，看她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怕，我不怕……” 希儿一步不离的紧跟着尘洛，同时在自己的心里默念着。 在这里面行进，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一般，令希儿有些毛骨悚然。 尘洛倒是因为支配权能的关系，被动感应到了这些标本和人偶中的灵魂。 是的，他们并非单纯被魔神制成了兵器，死后的灵魂仍然被囚禁在身体之中，没有进入地脉进行轮回。 这些灵魂受到毕弗隆斯的操控，同时也与他共享着感官，也就是说，此刻他正在深处通过这些被囚禁的灵魂观察尘洛和希儿。 这种联系并不稳固，至少对于尘洛来说，想用支配的力量强行改变它们的主人，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尘洛暂且只是带着希儿继续向深处前进，等待着毕弗隆斯沉不住气开始出手。 在经过某一个拐角的时候，希儿身边的一具干尸突然动了。 它伸出了干枯的手，径直扑向了希儿。 “呀啊！” 虽然这只手已经在接触希儿之前就被尘洛抓住了，但希儿还是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手里的镰刀都掉到了地上，化作蓝光散去了。 虽说在这个世界中，鬼魂和僵尸之类的存在并不稀奇，但是她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尘、尘洛先生，我、我……” 希儿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放心吧，希儿，有我在它们伤不到你的。” “嗯，但、但是……” 希儿的声音还是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一下，才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继续说道。 “对不起，我，我能抓着你的手吗，我有点……害怕。” “好吧。” 于是，希儿挽上了尘洛的胳膊，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任由尘洛带着自己向深处走去，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再害怕了。 随着两人向深处前进，这些死物的攻击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不过都被尘洛悉数挡下。 直到走到某一处的时候，尘洛看着大大小小爬满了玉璋护盾的死物们，暂时停了下来，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它们的目标，似乎都无一例外是针对希儿。 看样子比起尘洛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外来入侵者，对方似乎对希儿更加感兴趣。 “到，到了吗？” 察觉到尘洛似乎停下了脚步，闭着眼睛的希儿小声问道。 “还没有呢，不过——” 到这里也大概差不多了，因为那个魔神终于动了，也正在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鬼屋探险就到此为止，该给这位毕弗隆斯来一个大的了。 风之律者的权能发动，以尘洛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巨大的青色风暴吹起，将四周的一切摧毁殆尽。 爬满护盾的死物都被卷到了天空，狭窄的小道也不复存在。 “可以了，希儿，睁开眼睛吧。” 尘洛柔声说道。 希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所见的，除了青色的狂风，就只有在不远处漂浮在空中的庞大的身影了。 那身影发出了干涩而阴森的声音。 “吾乃葬之魔神毕弗隆斯。” “我是——” 尘洛正准备报上名字，对方却比他还要先一步“认出来”了他的名号。 这操纵狂风的力量，毕弗隆斯不可能认错，尘洛的身份毫无疑问就是那一位。 “你就是……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吧。” “？” 第七章 但是我拒绝 烈风之魔神、龙卷之魔神、高塔孤王……关于那位远在蒙德的魔神，毕弗隆斯所知道的信息，也只有他掌控着强大的风之权能这一点。 眼前的尘洛毫无疑问非常符合这一信息，魔神的权柄虽然部分存在着相似之处，但拥有同样强大力量的……却极其稀少。 他所占据的这处领土，距离烈风之魔神的居所，也就是未来被称为旧蒙德或是风龙废墟的地方，并不是特别远，如果说那位烈风之魔神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听闻在蒙德的疆域上，仅有一匹力量远不如你的北风狼王安德琉斯在与你角逐。” 葬之魔神毕弗隆斯低声问道。 那仍然被冰雪所覆盖的蒙德，根本不适宜人类居住。人类稀少，环境恶劣，自然会去争夺那处地方的控制权的魔神也更加稀少。 但反过来说，能够在那样极度恶劣的环境之中为麾下的信徒和人民们开辟出一处能够生存的领土的迭卡拉庇安，也拥有着十分强大而恐怖的实力。 这样的对手，不是毕弗隆斯所愿意面对的。 毕竟不久的过去，他才亲身体会过，面对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他的那些小手段根本起不到作用的绝望。 从天而降的天星，轻易的石化并摧毁了他的所有亡者大军，用来恶心别的魔神的办法，在那位绝对的强者面前不值一提。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烈风之魔神比之那岩之魔神如何，但他实在不想……再拼死相争。 “你已经占据了一处疆域，只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自然就能加冕为王，为何……还要涉足这里的斗争。” ……尘洛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看样子对方是把他的风之律者权能误认为了附近的烈风之魔神，不过想来也是，温迪此刻还只是千风中的一缕，被古恩希尔德家供奉的小小风精灵，名声根本传不到这边来。 算了，认错了就认错了，反正他是来杀眼前的魔神的，被认错也没什么关系。 “……没错，吾名为迭卡拉庇安，风神之一柱。” 尘洛一只手挽着希儿，另一只手又扬起了一道龙卷，准备杀向毕弗隆斯。 “等……等等。” 毕弗隆斯急忙出声说道。 “迭卡拉庇安，我自知我的力量远不如你，我愿意将我现在的领土和拥有的一切都悉数奉给你。” “哦？” 尘洛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毕弗隆斯还没开打就举白旗投降了。 “失去了所有的领土，你便没办法继续在这里争夺王位了。” 尘洛沉吟道。 “……我可以前往其他地方，我听闻在这片大地的东南方向还有一处岛屿，那里靠近世界的边界，想来竞争的激烈程度也如同你所在的蒙德一样没那么剧烈。” 毕弗隆斯低声说道。 “但是，只有一样……只有一样是我一定要得到的，我愿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我只需要一样。” “说。” 毕弗隆斯抬起了手，他的手细瘦而干瘪，仿佛一具干尸一样。 他指向了尘洛——身边的希儿。 “我要她。” “……欸？” 希儿有些诧异的出声。 尘洛自然不会同意，不过在拒绝之前，他想了解一下原因。 “说出你的理由。” 尘洛淡淡的说道。 “我……正如你所见，是追求死亡与魂灵的魔神。生者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只有死亡……能够激起我的欲望。” 眼前的这位魔神，他的【爱人】特性所面对的对象，是死人。 尽管在向尘洛解释，但这位毕弗隆斯从出现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睛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希儿。 很显然，他的欲望在面对希儿时，被激了起来。 “我从未想过……在我的领土之上，居然还有这像这位少女一般的死亡化身，甚至比我……都还要纯粹，都要贴近死亡。” 毕弗隆斯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狂热，这位名叫希儿的少女，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十分悔恨自己为何要一直在这秘境之中呆着，甚至不肯到领土上走上一趟，以至于错过了自己领土上如此美丽的瑰宝。 希儿被他的眼光盯着，感到有些浑身不自在，挽住尘洛的手不自觉的稍微又紧了一些。 毕弗隆斯自己与希儿都不知道这种吸引力源自何处，不过尘洛大概能够猜出来一些原因。 【死之律者】——象征着静谧的死亡，而希儿，正是死之律者的最佳素体。 虽然此时此刻这个世界的死之律者核心并不在这个希儿身上而是在另一个希儿那里，但希儿的身上还有着一样与死之律者息息相关的东西——死之律者的圣痕。 或许正是这份圣痕中的死亡力量吸引了毕弗隆斯，让他欲罢不能。 虽然从死律的权能来说，完全跟毕弗隆斯操控亡灵的权柄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然后呢？如果你得到了希儿，你打算做什么？” 尘洛出声问道。 “当然，是把她做成只属于我的人偶。” 毕弗隆斯低声笑着，仿佛在畅想获得希儿之后的美好神生。 “我会亲手用我的双手玷污她的每一寸肌肤，用我神力囚禁她的灵魂，看着她越来越弱的挣扎与反抗，最后……却又只能变成完全听从于我的……只属于我的傀儡。”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唯有这一次，他难以忍受的、十分迫切的想要蹂躏、折磨、奴役和征服这名为希儿的灵魂。 只要能得到希儿，就算成为魔神战争的失败者又有什么关系，他可以逃离这片纷争之地，到提瓦特大陆外的地方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嗯——只要献出一个普通的少女，就能避免一场魔神之间的战斗，兵不血刃的获得一片领土和其中的所有子民和资源，的确是十分划算的交易。” 尘洛沉吟道。 没错，毕弗隆斯很自信，他开出来的条件，无论是哪位魔神都无法拒绝。 他对这个交易非常有信心，甚至默认了尘洛已经同意了他的交易。 毕弗隆斯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扬起手，漆黑的死之力从他的袖口溢出，化作了引领黄泉之路的黑蛇急速靠近了尘洛身边的希儿，就要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下一刻，一柄带着紫色雷光的长剑却斩断了却他的黑蛇。 “——但是我拒绝。” 第八章 因为她是我的眷属 尘洛挥刀斩断黑蛇的行为，已然表达了他的意思。 “迭卡拉庇安，为何！” 毕弗隆斯脸色惊变，厉声向尘洛问道。 “呵呵，我的意思很简单。” 尘洛笑着说道。 “既然我在这里，就决不允许你伤害希儿。” 如果是别的魔神来谈这场交易，说不定还真就让毕弗隆斯得逞了。 毕竟兵不血刃获得领土的诱惑确实不错，而代价仅仅是献出一个无关的少女而已。 但尘洛又不是魔神，没瞄准那个尘世七执政的位置，这个条件对他实在没有任何吸引力。 哪怕身边的不是希儿这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对象，换作别的普通少女，他也不会同意这场交易。 “你……你是贪图她的美色吗？我的收藏品里有无数姿色比她要美丽的多的女人，我可以给她们的灵魂下咒语，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服侍你……” 毕弗隆斯还在试图说服尘洛。 “……别别别，我又不是你这个变态，我对*尸这种事情可没兴趣。” 显然他自己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对于毕弗隆斯的爱好，尘洛实在感到非常的……呃，恶寒。 而且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那就更不能把希儿交到他手上了，想想就犯恶心。 “那……为什么？” 毕弗隆斯不解的问道。 他不理解，面对如此丰厚的交易条件，为什么尘洛还要拒绝。 为了一个人类少女，竟然不惜与另一个魔神开战？ “因为她是我的眷属。” 尘洛一把把希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道。 “希儿，配合一下我。” “嗯……嗯。” 希儿脸色一红，轻轻答应了一声，靠在尘洛的怀里，任由尘洛这么揽着自己。 这一行为无疑是在刺激已经把希儿看作囊中之物的毕弗隆斯的精神。 毕弗隆斯双目通红，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干瘪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显示出了他内心的嫉妒与愤怒。 “……不可能！这处地方原本是盐之魔神的领土，她领土上的人类怎么会是烈风之魔神的眷属？！” “你不用管那么多，反正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了。” 尘洛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与我争夺这唯一一个人类……” “怎么，只准你馋希儿，不准我也馋希儿？” 虽然知道尘洛只是在故意刺激毕弗隆斯，但希儿听到这句话，俏脸也变得更加绯红了起来，低着头，静默不语。 “……那就是说，没得谈了？” 毕弗隆斯失望的说道。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谈过。” 尘洛淡淡说道。 他来这里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干掉毕弗隆斯，干掉毕弗隆斯和干掉毕弗隆斯。 或者他自己愿意主动滚蛋也行，反正他要是真的润去稻妻那地方，到时候影子姐也会给他来一个无想的一刀送他上路的。 尘世七执政的结果早已确定，这个叫毕弗隆斯的魔神横竖都是个寄。 “我……我……” 毕弗隆斯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很快救下定了决心。 他有些畏惧尘洛，但同时也不想放弃得到希儿，为此，他愿意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抢夺她。 这正是魔神【爱人】的烙印，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能够为之倾尽一切的目标，但现在有了。 她就像一块致命的毒药，光是站在这里看到她，就足以令他迷失自己，甚至是陷入疯狂。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必有一场战斗了。” 毕弗隆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低声念动着咒语，令这座秘境开始发生某种变化。 秘境之内的所有藏品都响应着他的号召，被囚禁的灵魂自其中飘出，汇聚到了他的身体之上。 “……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向那个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复仇，我才精心开发了这一招，现在你能够亲眼见证它了，迭卡拉庇安。” 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零散的亡者大军没有作用，那就化零为整，用自己的力量承接所有的亡灵，整合为唯一一个强大的存在。 “将所有灵魂的力量都汇聚到自己的神体内么，还挺有意思的。” 尘洛饶有兴致的看着毕弗隆斯施展法术。 随着灵魂的摄入，毕弗隆斯干瘪的体形开始不断的膨胀，气势也在不断的提升。 完成了所有的灵魂的摄入之后，毕弗隆斯念动咒语，将三人都传送到了秘境外部。 此时的毕弗隆斯已经拥有如同山岳一般的庞大身躯，他血红色的双瞳自天空俯视而下，紧紧的盯着尘洛。 庞大的死亡气息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迅速的腐化着这里的环境。 “这就是所谓的对付摩拉克斯的杀手锏？” 不是尘洛帮老岩头吹牛，他感觉钟离想干死这玩意儿只需要一根岩枪。 毕竟只是体型特别大而已，给尘洛的压迫感也没比海渊城那只特拉洛克要强上多少…… 终究不是以正面战斗力著称的魔神，勉强达到审判级崩坏兽的水平已经很可以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体型巨大的怪物，想必已经惊动了附近的其他魔神或者眷属。 如果尘洛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击杀了毕弗隆斯的话，也能够稍微警示那些家伙不要再觊觎这里了吧？ “那就……把动静再搞大一点吧，关注的人越多越好。” 尘洛心念一动，一手继续揽着希儿，一手扬起了梦想一心。 虽然雷之律者的核心这会儿不在他身上，但通过用理之律者的能力模拟雷光，还是能够发挥出影教他的剑术和雷法的。 就算效果上会打些折扣，但对付眼前的毕弗隆斯——这个正面战斗能力算不上强大的魔神，已经绰绰有余了。 当然，为了保证让动静大一点，尘洛也驱动风之律者的权能制造出了数量可观的龙卷风，环绕在无妄坡的四周移动，衬托气氛。 巨大的毕弗隆斯伸出手掌向着尘洛所在的区域拍下，就要将他连带这处区域粉碎。 但在落下之前，他的手掌却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什……什么？！”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千根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他，紧紧束缚住了他体内的那些灵魂。 “用这种方法变强，终究只是看着有些气势而已啊。” 尘洛轻轻摇了摇头，手中的梦想一心光芒暴涨，他轻轻一挥，便挥出了无尽的雷光。 “啊，对了，死之前记得把我的名字记一下，我不是迭卡拉庇安，我叫尘洛。” 无想之一刀，就此挥出—— 第九章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毕弗隆斯巨大膨胀化的操作自然是引起了附近其他魔神的注意，再加上尘洛故意召唤出来的龙卷风，一时间这无妄坡所在之处那是一个声势浩大，想不让别人注意这里都难。 它们尽皆派出了自己的斥候，或是采取了自己的手段，在他的领地的周边观察，查看战斗的情况。 尘洛没有阻止这些窥视的视线，不如说他更希望它们好好的看清楚。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正好秀一手自己的实力，让后面的旅途少一点来找麻烦的家伙。 诸位魔神也很惊诧，能够让这位毕弗隆斯如此严阵以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 它们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尘洛与毕弗隆斯的战场上。 魔神与魔神之间的战斗，除了那位武力超群的岩之魔神以外，基本上都能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借助这个机会，它们这些局外魔神也能窥得与毕弗隆斯交战的另一方的能力与实力。 毕竟，只要出现在这里的，终究都会成为敌人，及时掌握情报是很有必要的。魔神战争的胜利者，每个地区仅能存在一人。 但很可惜，它们要失望了。 因为下一秒，无想又无双的一刀就从尘洛的手中挥出，它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轰鸣的雷光轻易的碾碎了毕弗隆斯的肉身，直接将其湮灭，战斗在一瞬之间结束。 一刀……一个魔神？ 这样的力量让围观的其他魔神感到有些恐惧，这一剑的威力它们已经切实的看到了，这样的强者已经足以成为一个地区的胜利者了。 当然，也有心思诡秘之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祸水东引，让尘洛与那远在归离原的岩之魔神撞上，两个强者打个两败俱伤，好让自己从中渔翁得利了。 不过，身处战斗中心的尘洛才知道，毕弗隆斯还没有死。 不如说，这份特别的生存能力才是他的殊胜之处。 就算身体消亡，灵魂也还尚且存在。掌控魂灵的权能，那才是他的力量根源，他本来就不是正面战斗型的魔神。 隐藏在这被毁灭的肉体下的灵魂，正准备发动真正的攻击。 简单来说，就是——【夺舍】。 毕竟是在魔神战争里摸滚打爬的，谁没几手压箱底的保命本事。 当初，毕弗隆斯就是在被摩拉克斯轻松击败后，趁他没有注意用这个办法夺舍了附近的魔物逃跑保命的。 但这一次他不能跑，他一定要得到那个叫希儿的女孩。 毕弗隆斯准备趁着尘洛因为击杀他的肉体而感到松懈的瞬间来抢走他的身体的控制权，如果让他成功了，他就能够拥有尘洛的强大肉体，再加上自己的死灵法术。 虽然魔神的权柄可以同时涉及复数项权能，但尘洛刚才已经展现了操控风与雷的力量，他的精神防御，就不应该再有多强，毕弗隆斯是这样考虑的。 一团漆黑的影子从碎落的尸体中飞出，径直扑向了尘洛。 那是毕弗隆斯的灵魂，他穿入了尘洛的体内，强行发动了夺舍的力量。 果然，夺舍的术式非常成功，他的灵魂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占据了尘洛的身体，漆黑的力量从尘洛的身上爆发。 “哈哈哈，果然，想要占据你的身体并不困难！” 毕弗隆斯用尘洛的声音放声大笑， “我的欲望，我全部的爱，就由你来承受吧，希——” 但他很快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什么如入无人之境，这就是无人之境，他的夺舍根本就没受到任何的阻碍，因为这具身体里根本没有尘洛的灵魂。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原本被尘洛揽着的希儿消失不见了。 到此时他方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也不再是无妄坡之上。 这是一座安静的剧场，一个封闭的空间，他正独自一人身处其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毕弗隆斯非常迷茫。 “嗯……我想我应该先说一句，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不远处，尘洛牵着希儿落了下来，落在了毕弗隆斯的身边。 “你……你早就料到了！” 此时毕弗隆斯方才知道，尘洛早就知道他会发动夺舍的攻击。 他想再次使用自己的权能离开这里，但却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死死地绑在了这具空壳之中。 “我的身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做梦吧。” 尘洛冷哼了一声。 毕竟是操控亡者的魔神，尘洛早就料到他会掌握夺舍或者类似的精神攻击手段，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进入的，不是尘洛的本体，而是专门用来承受精神攻击的分身，而当他入瓮之后，就被立即转移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在这里，他插翅难逃。 支配的权能已经将毕弗隆斯的灵魂死死地绑在了这具备用身体上，再难逃脱。 在尘洛的操控下，人偶的身体逐渐变形缩小，直到最后，化作了一个漆黑的小圆球。 “尘、尘洛先生，这样就算是……成功了吗？” 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小黑球，希儿小声问道。 “我已经把它封印在这具身体里面了，接下来就看怎么处理……” 尘洛沉思着。 不管强不强，好说歹说也是个魔神，如果尘洛就在支配剧场里或者在外面的无妄坡当场把他彻底杀死的话，魔神死亡导致的污染可就不好清理了。 “嗯，我有一个主意。” 尘洛想到一个好办法，只要这家伙不死在这里就行了。 打了一个响指，尘洛召唤出了拟态的千界一乘，巨大的火车头出现在了尘洛的身边。 “哈……倒是不知道拟态的千界一乘能不能承受第一额定功率的力量。” 尘洛将小黑球丢入了其中，随后关闭了千界一乘，发动了它的能力。 【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 这是空间封印型的能力，能够将目标化为奇点，并将其沉没在世界的底部。 曾经身为逐火十三英杰之一的苏，就是用这一招，将凯文封印到了量子之海的底部。 千界一乘很快便带着毕弗隆斯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底部是在哪里，不过反正肯定不在尘洛现在所在的地方，总之，祝毕弗隆斯一路顺风吧。 收拾完了毕弗隆斯，尘洛这才转身对着希儿说道。 “好了，希儿，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代价】吧。” 第十章 眷属的职责是……？ 在无妄坡外围观战的魔神们，只见得尘洛一刀秒杀了毕弗隆斯，或许有些精通灵魂之道的魔神感觉到了毕弗隆斯的夺舍攻击，但伴随着尘洛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很明显，毕弗隆斯没有成功，他失败了。 属于毕弗隆斯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结果很明显，胜者是那个立于空中的蓝发男人。 从现在开始，那片领土就属于他了——围观的魔神们达成了共识。 将希儿带回了现实，尘洛打了个响指，四周舞动的龙卷风一齐飞上天空，合二为一，随后猛烈的爆发出余波，将附近的云层尽皆驱散，让被阴影笼罩的无妄坡重新获得了光明。 关于魔神毕弗隆斯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嗯，接下来就该好好谈谈关于希儿的事情……毕竟这个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尘洛抱着希儿从空中落回了草地上，将她放了下来。 “谢、谢谢您，尘洛先生。” 希儿赶忙向尘洛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尘洛就可以了。” 尘洛笑了笑说道。 “好的，尘洛……那个，所以，你所说的【代价】是……” 希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彼岸之村击败了一位算不上好的魔神，让这里安稳了下来，作为抵付这件事情的报酬，无论尘洛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不过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支付给尘洛。 “嗯，我所提出的代价是……” 尘洛清了清嗓子，故意模仿着毕弗隆斯的腔调说话。 “我要你。” 听见尘洛如此直白的宣言，希儿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心跳速度也加快了起来，但她还是坚定的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 虽然相识时间很短，但她并不讨厌尘洛。 而且从他的身上，希儿似乎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就仿佛……自己以前接触过他似的。 她没有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但如果跟着尘洛的话，说不定有机会…… “……咳咳，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要你跟着我一起离开这里。” 尘洛补充道。 “按照这里的说法，姑且就将你称为我的眷属吧，毕弗隆斯留下的领土，我会暂时接管它们，姑且当一当这里的【魔神】，保护这里的安全，所以你不用担心村子的事情。” 刚才对付毕弗隆斯那一下应该已经足够震慑附近的家伙了，毕竟是影子姐传下来的无想之一刀，威慑力十足。 之后只要留下一个分身在这里看着就行，就算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尘洛用拟态千界一乘传送回来也绰绰有余。 “好的，那……” 希儿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我该叫你……主人吗？” 魔神与眷属之间，似乎确实应该这么称呼。 “嘶——” 尘洛倒吸一口凉气，经过了一秒钟的激烈思想斗争，他还是放弃了想答应希儿这么叫自己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不然到时候被另一个家伙听到了可得追着我喊变态。” “你还有同伴在这里吗？” 希儿问道。 “嗯，是一个比你要矮一点的小女孩，来的时候我们分散了。不过……说不定你们两个会很合得来呢。” 尘洛看了一眼可可爱爱的希儿，板鸭脸的普罗米修斯应该不会讨厌她。 “她也是你的……眷属吗？” “……大概算是？” 普罗米修斯倒是跟他是货真价实的眷属关系了。 倒是不知道普罗米修斯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尘洛也只能大概感应到她的方位，掌握不了、她确切的位置。 “那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毕竟希儿见到的尘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要说远，也确实挺远的，所以我打算去找找回去的办法。” 不是空间意义上遥远，而是时间上的跨度。 “目前来说，我打算离开这里，离开彼岸之村到其他地方去，希儿你得陪我一起。” 尘洛沉吟道。 “好……好的，不过我想先回去收拾一下，也跟奶奶作个告别。” 希儿点了点头，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眷属】身份。 “不过，眷属具体都应该做些什么呢？” 虽然接受了，但她还不太清楚作为【眷属】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尘洛与希儿两个蓝色眼睛大眼看小眼。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尘洛耸了耸肩，回想一下特瓦林和温迪，若陀龙王和钟离，八重神子和雷电影……呃，好像也没什么共同之处。 “总之我累了的时候帮我揉揉肩，想睡觉的时候给我来个膝枕，嗯，就先这样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希儿已经算是拐到手了，初步的战略目标达成。 花了一点时间与希儿一同返回了山下的村子，待到希儿稍作收拾之后，尘洛将行李放入了剧场之中，随后，便与希儿踏上了前往下一个地点的旅途。 希儿这几年来未曾离开过彼岸之村太远，能够踏上前往未知地方的新旅途，她也显得有些开心。 “尘洛，我们要去哪里呢？” 就目前而言，尘洛要做的事情有还有几件。 第一件事情，找到回到未来的办法，找到被传送到这个时代的理由。 第二件事请，找回希儿的记忆，然后想办法带着希儿一起回去。 第三件事情，跟普罗米修斯汇合。 当下还是先跟普罗米修斯汇合比较好，虽然她也拥有理之律者的权能护身，但在这个乱世，不看到她在身边还是不太安心，而且人多力量也大，至少商量事情有人一起。 不过，璃月的板块这么大…… 如果他是普罗米修斯的话，就会选择去一个他们双方都知道的地方，或是有熟人存在的地方。 这种程度的默契，两人应该还是有的。 很快，尘洛确定了目标方向。 当下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与另一位尘之魔神归终所一同建立的国家，尘洛计划先到那个地方去。 普罗米修斯如果了解了自身所处的情况，应该也会选择到那里去等自己。 “希儿，我们接下去……归离原。” ========== 日万达成！ 虽然这周没要到推荐位，但是更新还是要更新滴………呜呜。┭┮﹏┭┮ 第十一章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仙人罢了 同一时间，在璃月大地的另一侧，大约是在非常靠近南方的位置。 “从能够观测到的情况来看，现在我们所处的地点是……魔神战争时代的璃月。” 银发双涡轮的少女迅速的搜索着自己的知识库，寻找着有关魔神战争的资料，经过比对确认了目前所处的位置。 当务之急，还是先跟尘洛汇合。 “如果我是尘洛的话……嗯，应该会去找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道标。” 普罗米修斯思考到。 不用多说，属于璃月的魔神战争时代的象征，那自然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摩拉克斯了。 相对而言，他麾下的领土会比较安全，毕竟他是这片区域横扫八荒、武力最强的武神。 而且基于尘洛对钟离的了解，想要跟这个时代的摩拉克斯交涉也会比较简单一些。 “归离原，先去这个地方吧。” 她思路明确，立刻确定好了目的地。 因为携带着律者核心的缘故，普罗米修斯必须时刻保持着这具实体化的躯体，她很想赶紧找到尘洛，把核心交还给他，然后到剧场里去摸鱼。 不过从体内的理之律者核心的崩坏能调动状况来看，尘洛那边也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那个家伙怕不是又在哪里拐了个……” 考虑到从前的经历，尘洛这家伙仿佛有天生到处吸引异性的体质，恐怕这会儿也已经…… 虽然很想赶紧出发找他，但看了看身后还在呼呼大睡的两个小家伙，普罗米修斯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草地上，等着她们醒过来。 总不能丢下这对伏特加姐妹不管了。 “唔……呃。” 等了一段时间，躺在身后的两只小阿湿波同时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 “唔，睡得好香，这里是哪里……嗯？你是……” 罗莎莉娅坐了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看向了普罗米修斯。 “哇，是布洛妮娅姐姐！这是哪个世界泡？” “是布洛妮娅姐姐……” 莉莉娅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我不是布洛妮娅。” “可是你长的跟布洛妮娅姐姐一模一样，声音也跟她一模一样，那你就是布洛妮娅姐姐！” 萝莎莉娅笃定的说道。 “附议……” 莉莉娅也表示了赞同。 “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布洛妮娅姐姐……算了，这不重要，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名字不过只是代号罢了。 “布洛妮娅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 “提瓦特大陆。很可惜，你们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只是从一个时间点去到了另一个时间点。” 普罗米修斯无情的说道。 “唔……嗯……我记得我和莉莉娅之前好像是在一个叫海渊什么的地方……经历了一段大冒险，最后跳进了海渊之眼里。” 萝莎莉娅在琢磨自己和莉莉娅在上一个世界的回忆。 既然伏特加姐妹都醒了，那也该出发了。 普罗米修斯站了起来，扬起手，用权能制造出了一辆外形拉风一眼就跟时代不符的蓝色坐骑——虽然只有外形非常现代化，本质还是崩坏能驱动的。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虽说这辆车从设计上是按两个人的规格设计的，但她和伏特加姐妹三人都算得上身材娇小，挤一挤还是坐的下的。 伏特加女孩还是比较听“布洛妮娅姐姐”的话的，乖乖的坐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车车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也感受到了潜藏在远处的恶意视线—— 在出发离开这里之前，她们可能得先经历一场战斗了。 一头巨大的魔兽已经盯上了她们很久了。 先前似乎是碍于普罗米修斯身上的律者威压，它只敢暗中窥视，现在见到三人准备离开，对方终于按耐不住，准备发动攻击。 有如小山一般高的魔兽拔地而起，露出了巨大的身躯，用自己那锋利的牙齿与锋利的爪子，向着面前的几个女孩攻击过来。 它的目标是罗莎莉娅和莉莉娅这两个小阿湿波，对临时构建身体的普罗米修斯倒是没什么兴趣。 普罗米修斯早就料到了对方的攻击，毕竟周遭的环境都在她的监测之下，她驾驶着车车，瞬间起步爆速，如同一道蓝光一般逃脱了对方的偷袭，驰骋到了天空之上。 “这家伙的速度应该追不上我，干脆就这么离开好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凭借她的车车的速度，普罗米修斯原本打算直接甩开魔兽离开这里向着预定的目标方向归离原前进的，只可惜，身后的一个小家伙好像有些自己的想法。 “哇，莉莉娅你快看，这个大家伙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罗莎莉娅是丝毫没有危机感，反而已经在盘算着要把对方当成食物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那一会儿肉就不分给你吃了！” “？” 普罗米修斯还来不及阻止，粉色的身影从车车上一跃而下，自空中调整好了方位，随后弹射而下。 “看我的超级头槌——” 帝王级崩坏兽的撞击从天空落下，重重的砸在了这只巨大魔兽的头颅上。 虽然小家伙的头槌对付尘洛和普罗米修斯都没什么用，但这只，魔兽显然没有那么强的防御力，被罗莎莉娅精准命中之后，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连带着巨大的身体都隐隐下沉了几分。 罗莎莉娅没有打算停手，她又一次弹跳起来，对准了对方的脑袋，准备再一次发动超级头槌。 “这家伙不算很强，罗莎莉娅一个人应该可以搞定……” 普罗米修斯带着莉莉娅停在高空，评估着下面的战斗情况。 不对，等等。 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的接近这里，普罗米修斯甚至都难以准确捕捉住其身影。 只见远方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袭来，在分毫之间就赶到了萝莎莉娅和魔兽的战场之上。 【寸劲•开天】 势大力沉的一拳击打在了魔兽的身上，只一拳，就让这只体型庞大的魔兽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巨大的魔兽痛苦的悲鸣了一声，随之缓缓倒下。 “……你是谁？” 带着莉莉娅从高空落下，普罗米修斯谨慎的提问道。 对方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仙人罢了。” ========== 神子的生日写不动番外了，发个图吧。 第十二章 赤鸢仙人 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 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眼前的这一位，应该就是那众仙中的一柱。 要说为什么普罗米修斯这么猜测……毕竟眼前的这位仙人，实在过于仙气十足了。 云为白，墨为黑，云在上，墨在下，阴阳之中，天地之间，一片丹心。 “我该怎么称呼您？” 普罗米修斯问道。 “【赤鸢仙人】，如果要称呼我的名字的话……你们可以叫我【符华】。” 灰发的女子淡淡一笑，解释道。 “我本在外游历驱魔，瞧见此处有恶兽肆虐，便来到此处降妖除魔。不过看几位的身手，要对付它也不在话下。” 方才相隔甚远，这位赤鸢仙人没有细看，现在仔细一观察，便能轻松断定眼前的粉发和蓝发女孩虽然体型娇小，但体内却拥有磅礴的力量与异兽的血统，完全不下于刚才那只被她击败的魔兽。 倒是眼前的银发少女，赤鸢仙人还一时看不穿她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您出手相助。” 普罗米修斯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际，所以这种时候，她选择调取了尘洛的数据，开始模仿尘洛说话。 “哇，好厉害，一拳就把魔兽消灭了！不过我的话多来几个超级头槌也能做到！” 罗莎莉娅显得有些惊讶。 “……笨蛋罗莎莉娅，你还是认清楚自己的水平吧。” 莉莉娅在一旁吐槽道。 那一拳确实很厉害，而且凭借普罗米修斯的观测能力，也一时看不穿眼前的赤鸢仙人的实力。 “不过是我自创的寸心拳法罢了，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不值一提。” 赤鸢仙人淡然的笑了笑，随后问道。 “我见几位的服装不像是这里的本地人，可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而来？” 头顶独角身着暴露战斗服的伏特加女孩还有穿着理律小裙子的普罗米修斯，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璃月本土人。 “……嗯，姑且算是吧，我们接下来正打算往岩之魔神摩拉克斯建立的归离集出发，到那里去寻求他的庇护。” “归离集……” 赤鸢仙人听到这个名字，轻轻念了一遍，眼神却是稍微黯淡了一些。 似乎听出了赤鸢仙人声音中的失落，普罗米修斯问道。 “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想去归离集的话，你们恐怕要失望了，前一段时间，归离集受到了滔天洪水的侵袭，已经毁灭了。” 归离集的毁灭…… 普罗米修斯回忆了一下对应的史书资料，在璃月的历史上确实存在这样的事情。 虽说记载上是洪水的侵袭导致的毁灭，但寻常的洪水不可能轻易毁灭当时拥有摩拉克斯、归终和马科修斯三位魔神、若陀龙王这个不下于魔神的存在以及一众仙人坐镇的归离集的，必然是魔神……大海一侧的魔神发动了进攻。 在归离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之后，岩王帝君才决定将民众们迁徙回到如今璃月港的位置。 “以旋涡之魔神奥赛尔为首的一众深海魔神，它们选在岩王帝君亲自率兵远征西侧的时机动手，我当时也随帝君一同出征……这才让归离集遭受了如此的劫难。” 赤鸢仙人的眼中有些自责。 “归离集的三位魔神之一，尘之魔神归终也为了保护民众而牺牲了。” “……这样吗。” 普罗米修斯沉吟道。 尘之魔神归终已经仙逝，看样子她们来到的时间点，已经快接近魔神战争的尾声了。 “岩王帝君打算在附近的区域重建城市，我也是受他所托，先来将这附近的魔兽尽数驱逐，余下的仙人们护送了民众过来，也都在附近的区域做些能做的事情。” 赤鸢仙人说出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帮帮忙，帮你们建立城市。作为报酬，给我们一处容身之所就行了。” 普罗米修斯说道。 眼前的赤鸢仙人毫无疑问与摩拉克斯有着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先抵达璃月。 尘洛那边如果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话，最后应该也会来到璃月港所在的位置。 赤鸢仙人点了点头。 “附近的魔兽我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正打算于近日返回城市之中，如果阁下几位愿意来到新城市的话，可随我一同而行。” 归离集不仅让尘之魔神归终陨落了，也有不少仙人在那场战斗中为了保护民众而牺牲，如今的新璃月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 “……说起来，岩之魔神摩拉克斯此时在那座新城市内吗？” 普罗米修斯问道。 “不，帝君他出征深海了，也算是去为归离集……归终，还有其他仙人们报仇了。” 赤鸢仙人答道。 “好的，我明白了……莉莉娅，罗莎莉娅，我们就跟着这位赤鸢仙人一同行进吧。” “那个新城市有好吃的吗？有我就去！” “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个觉……” 罗莎莉娅尝了尝一旁被打倒的魔兽的肉，发出了嫌弃的声音，随后才向赤鸢仙人问道。 “【炉灶之魔神】就在那里，他擅长烹饪，想必满足几位的口腹之欲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耶！那我要去！布洛妮娅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罗莎莉娅又闹腾了起来，抱着闭着眼睛的莉莉娅晃来晃去。 “别摇了别摇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赤鸢仙人拍了拍手，一只巨大的……圆滚滚的肥鸟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落在了三人的身边。 “这是我养育的珍兽【赤鸢】，平日里会随我一同征战，也能作为坐骑使用。就让它们伏着几位去往我们的新城市吧。”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罗莎莉娅却是对着肥肥的赤鸢流下了口水。 “……罗莎莉娅，那个不能吃。” 普罗米修斯一只手按住了想要干坏事的罗莎莉娅，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三人一同乘上了赤鸢，与这位赤鸢仙人一同前往了新璃月所在的位置。 第十三章 深入希儿……的灵魂 从彼岸之村离开后，尘洛与希儿就踏上了寻找归离集的道路。 “总觉得好安静呢，野外也没有魔兽……村子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希儿紧紧跟着尘洛，不过这野外的环境似乎与她平日里的认知不太一样，过于安静，完全没有任何魔兽来袭击他们。 “嗯，一般的坏家伙们是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由于在之前与毕弗隆斯的战斗中进行了立威的缘故，领土在附近的魔神们大概还不敢不识趣的来打扰他们。 再加上尘洛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律者威压，而是将其散发到数公里的范围内，魔兽也在一定程度上被驱赶了，不敢来打扰他们。 希儿还不知道他的本体是只史莱姆，所以尘洛姑且还是一直用人形与希儿一同向着预定的方向前进。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跋涉，两人来到了一条河流的边上，太阳也已经挂到了西边，夜幕即将降临了。 尘洛可以不知疲倦一直行进，但希儿不行。 虽说希儿的体质也算异于常人，但失忆之后的她毕竟在这里的几年都疏于修炼，也只能勉强跟上尘洛的步伐。 而且，她还是需要进食的—— “咕——” 听到了自己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希儿脸色一红，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尘洛。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尘洛的【眷属】，行事还是得听尘洛的，如果他不打算休息的话，自己也还能坚持一下…… “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希儿，你去取些柴火过来，我们生火做饭，晚上吃烤鱼吧。” “好。” 希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收集木头了，尘洛则是站在河边，望着清澈的水流，驻足沉思，然后—— 【拟态犹大·捕鱼模式】 几根金黄色的锁链从身后射出，精准的命中了溪流中活动的鱼儿，将它们捕捉了上来。 “哎，不得不说犹大真是好用，实乃居家旅行必备的神之键。” 尘洛一边感叹，一边用锁链将鱼儿放下，堆在了自己的身边。 “也不知道德丽莎在艾莉丝那边怎么样了……” 艾莉丝说要为她寻找的最新的素材，不过现如今的提瓦特大陆虽说算不上太平，但也已经是处于魔神战争之后的和平秩序了，想要寻找到强大的力量核心，除了那七神之外就没什么特别好的选择了。 艾莉丝虽然想法疯狂，但应该不至于为了德丽莎去找七神要核心，想来……她们应该是去了深渊或者暗之外海一类的地方，那些地方倒是还存在着不少奇特而强大的生物。 深渊自然不必多说，深渊教团的栖息之所，而且尘洛现在也知道了有人正在那里圈养审判级崩坏兽。 暗之外海则是魔神战争中的失败者们逃离的地方，虽说危险，但也确实是一片宝藏之地。 除了被放逐的战败魔神，那里似乎也存在着世界之外的力量，奥罗巴斯身上的珊瑚枝，就是从那里取得的。 “我回来了。” 在尘洛思考的间隙，希儿也已经抱着一些木头回来了。 【拟态犹大·厨具模式】 生火，撒上构造出来的油和调料，开始烤鱼—— 柔和的火光带来了些许温暖，在经历了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之后，即便是这样微小的幸福，也能让希儿感受到无比的放松和安心。 金黄色的油滴映着温暖的火光，从烤鱼微焦的表皮上流下，在篝火中爆出阵阵香气。 “来，希儿，这条已经烤的差不多了。” 尘洛将一条烤的差不多的鱼递给了在一边垂涎欲滴的希儿。 “好……谢谢。” 希儿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烤鱼，然后看了尘洛一眼。 “尘洛，你……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先吃吧。” 毕竟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进食，另外…… “那……我开动了。” 希儿在烤鱼的一侧轻轻咬了一口。 “……” “怎么样？” 尘洛满怀希望的问道。 “那，那个……” 希儿有些犹豫。 “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直接说就是。” “这个烤鱼有些……呃，一般。” 得到了尘洛的同意，希儿老老实实的说道。 仔细看看，这烤鱼已经有一面烤焦了，另外一面则还有些生。 ……好吧，其实自从开始跟随雷电影修行剑术和雷法之后，尘洛的厨艺水平就开始疯狂下降，当他出师之后，更是跌落到了惨无人道的水平。 虽然剑术和雷法距离雷电影的水平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厨艺却是已经达到了跟自己的师傅一模一样的高度。 原本还能开开真的厨艺水平的玩笑，后来两人就变成了半斤八两棋逢对手的水平。 这个现象普罗米修斯也无法解释，是什么因果律级别的诅咒吗？得到力量，就要失去厨艺……也只有用理律的能力直接复制出来的食物能够逃过一劫了。 “呃，要不然还是希儿你来烤吧。” 尘洛放弃了挣扎，无奈的说道。 “好……好的。” 希儿开始专心致志的烤鱼，尘洛倒是饶有兴致在一旁看着少女认真烤鱼的姿态。 比起生活技巧，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年的希儿自然远超尘洛，她手上的动作非常熟练，不一会儿便将两条香喷喷的烤鱼烤好了。 “你尝一尝吧。” 希儿将其中一条烤鱼递给了尘洛。 “嗯嗯，这个味道确实不错。” ……然后尘洛偷偷摸摸用理律的权能完整的记住了这条烤鱼。 “那就好。” 少女开心的笑了起来。 当夕阳完全落下之后，天空染上了静谧的夜色，这顿烤鱼晚餐也迎来了结束。 饱食后的希儿有些犯困，坐在尘洛的身边打盹，甚至没注意到尘洛已经越来越靠近她了。 这俗话说的话，饱食思淫欲，就是说吃饱了才能干正事—— 直到尘洛的鼻息落在了少女的脖子上时，希儿方才反应过来。 “那，那个……” 希儿小声的说道。 虽然有些害羞，但她也并没有退缩。 “放轻松，希儿。” “……嗯，你要做些什么吗？” 少女天真无邪的问道。 “确实，可能会有些痛，希儿你忍一下。” 尘洛与希儿之间几乎已经不存在距离了，他将自己的一只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随之发动的，还有支配之律者的权能。 ——他打算窥视一下希儿的心灵，深入她的灵魂，寻找她失去记忆的缘由。 第十四章 孤独的白花 进入他人灵魂和意识深处的技巧，尘洛已经掌握很久了。 最早的时候窥视神之眼的内部构造，在稻妻作死去试探神樱树的数据洪流……倒是很久没有再使用这项技巧了。 遥想当初正是因为钻进了神樱树才得以阴差阳错唤醒了雷电真，有了后面的故事，尘洛也不禁有些感叹。 而拥有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以后，想做到这件事情也比以前要轻松许多。 不过【支配】终究不是那么温柔的力量，虽然能够轻易进入他人的内心，却也会伴随一点副作用，比如……疼痛。 将手掌放在了希儿的额头上，尘洛窥探意识的力量直接生效。 “嗯……” 随着支配的力量进入体内，希儿受到了一丝刺激，低声呢喃了一声，不过还是放松了自己的心灵，让尘洛的意识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希儿的存在形式与其他生物截然不同，这不仅体现在她那能够量子化的身体上，她的意识也同样如此。 自由，离散，或者说……没有定形。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了尘洛的肩膀上，向他表明了前进的方向。 在蝴蝶的指引下，尘洛成功进入了希儿的意识空间之中。 这里是一片纯白的花海，就像希儿自身一样纯洁无瑕。 花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但白色的花海少了黑色的衬托，却又显得有些孤寂而单调。 每一朵白花都代表着希儿的一段记忆，轻轻触碰，便能读取希儿的过去。 但尘洛要找的不是这些。 尘洛飞了起来，在意识的空间里巡游，寻找着花海的尽头，花朵们延绵不绝，却在某一个地方集体断绝了。 那是希儿记忆的断层。 尘洛来到这尽头，伸手抚摸了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防御力量给阻挡住了。 “果然……这是某种封印。” 显然希儿是被某个存在人为的抹去了过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并没有便被抹杀消失，只是被存放在了希儿的灵魂深处。 尽管隔着封印，尘洛也能依靠支配对负面情绪的感应能力稍微了解到被封印在其中的情绪。 失去某人的悲伤，独自一人的恐惧和迷茫失落而无助的情绪。 这些情绪是希儿过往的记忆，封印着希儿曾经经历过的事，而现在的她浑然不知，如同一张白纸。 尘洛不禁皱眉。 设下这个封印的存在，会是天理的维系者吗？ 她有这样的本事？而且，她有这么好人……特意抹了希儿痛苦的记忆，再把她丢到了这个世界来？ 尘洛有些猜测，又有点怀疑，但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这无形的屏障之上。 他尝试性的接触了这道封印，想看看能不能蛮力破除，但却纹丝不动，这道封印非常坚固。 这里是意识空间，总不能叫个犹大出来解除封印。 “还是用支配的力量试试吧。” 尘洛自言自语着，支配的丝线在手中汇聚，一千根丝线糅合在一起，变成了如同一颗钉子一般的东西。 他身体微微前倾，将手中的钉子用力刺向了眼前无形的封印，只听到一阵轻响，面前的空间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缝。 有用，但不是完全有用。 虽然有用，但这一下也对现实中的希儿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呜……” 希儿悲鸣了一声，整个人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瘫软在了尘洛的怀里。 “……看样子没那么简单。” 察觉到了希儿的状况，尘洛收回了钉子，而且在尘洛收回之后，那一丝裂缝很快便复原了。 居然还带自动修复功能，看来如果不用高量级的精神攻击一次打碎的话，就没办法解除这个封印。 汇集全部的支配权能进行攻击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只是如果那么做的话不知道会对希儿的精神造成什么影响。 设下这个封印的存在，似乎对意识和灵魂有相当的研究，远远碾压之前那个魔神毕弗隆斯，也比现在的尘洛的段位还要高上不少。 尘洛原本猜测可能是某个魔神的手笔，现在看来是魔神所做的可能性要大大降低了。 “难道是……” 尘洛沉思道。 为了避免伤到希儿的灵魂，尘洛还是放弃了继续尝试打破这道封印。 反正日子还长，细水长流，从长计议。 尘洛的意识退出了希儿的意识空间。 希儿的身体紧绷的像个软软的雕像，显然是被刚才那一下刺激得不轻。 长途跋涉加上精神刺激，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比如睡个好觉。 “……没事了，希儿，还是先去休息吧。” 尘洛抱起了希儿，带着一起歉意说道。 在河流边就着夜色吃烤鱼算得上是一件美事，但在毫无遮蔽的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不是什么享受了。 尘洛心念一动，带着希儿回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普罗米修斯之前做出来的房间还有不少空余，他挑了一间，把希儿抱了进去，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里是我的世界，就在这里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嗯。” 希儿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勉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尘洛的衣服。 “那个……尘洛，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你说。” “……你认识以前的我吗？” 希儿小声的问道。 尘洛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让她感到有一些不真实。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在她失忆之前两人就已经认识了，而且关系应该还很好。 “嗯，我的确认识。” 尘洛伸出手摸了摸希儿的头，让她安心了下来。 “算起来，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 “欸，那种事情……” 反正黑希儿也是希儿，没什么毛病。 “我会保护你的，也会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和自我，所以……相信我吧。” “……嗯，我相信你。” 希儿松开了手。 “这里很安全，你就在这里先睡一觉吧。” 姑且让希儿暂时留在剧场里休息，尘洛回到了现实。 伸了个懒腰，尘洛望向了这片广阔的天地。 “呼……接下来就是自由行动的夜行时间了。” 第十五章 甘雨的名场景 漆黑的夜，尘洛独自一人在璃月的山野之间穿梭。 希儿正好在剧场里面休息去了，他拥有了一些个人的自由时间。 他还需要稍微熟悉一下那股掌控风的力量，毕竟才得到不久。 说起来，理律之于普罗米修斯，雷律之于雷电真，支配律之于德丽莎，死律之于希儿……倒是温迪交给他的这颗风之律者的核心里面倒是没有再寄宿一个灵魂了，要是真的每个核心都来一个，那以后尘洛的身边可就太热闹了。 每一位律者的权能都是某种世界规律的终极体现，使用和应用的方法都千变万化，绝非表面上能想到的浅显的用法。 目前尘洛对风之律者的权能的开发和应用还比较浅显，基本上仅限于生成和操纵风暴来进行攻击。 这样从字面意义上来驱使风的力量的用法并不是风律的极致。 毕竟在雷之律者核心暂时不在身上的当下，风之律者的权能就是尘洛压箱底的秘技了。 有温迪赠与的【时之风的旋律】在身上，他能够在危机的时刻完全解放的风之律者的权能拼死一搏，因此也需要提前熟悉一下它的用法——虽说目前暂时没有预见这样的场景，常规的魔神大概是比不上现在的尘洛的，他总不会要跟摩拉克斯打上一场吧。 不过以防万一，多练一练这个新权能还是好的。 凭现在轻量版的无想之一刀恐怕难以应付所有局面，他必须准备好后手。 尘洛飞到了空中，开始尝试练习风律权能的新用法。 首先，是【感知】—— 与雷律直接通过电磁波感知周围的环境的方式不同，风律感知环境的方式是对流体的流速和方向的感知。 放松心灵，感受风的流动…… 尘洛将自己的心神全部投入到了对它的感应之中，感受着风的流动，感悟着风的运行方式，他所能触及的领域也正在逐渐变大。 自他手中散出的风吹拂向四面八方，而风拂过的所有地方都在尘洛的心中成形。随着这股风的流动，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呈现在尘洛的脑海中，他自从高天之上俯视着附近一切的细节。 这个范围正在不断扩大，尘洛能够获取到的信息也变得越来越多，他想试试能不能用这个方法直接确定普罗米修斯的具体位置。 不过他与风律核心之间的适应性尚且还不算高，能够展开的感知领域还有极限，在他现在所处的这个范围之内没有发现普罗米修斯的身影，倒是有些其他值得在意的事情。 作为第一件值得留意的事情是，尘洛记忆中归离集所在的位置，如今已然是被洪水冲刷后荡然无存的废墟。 “……归离集已经不在了吗，这么说，如今摩拉克斯麾下的民众已经迁徙去了璃月港的位置了。” 尘洛沉思道。 那么他和希儿的目标方向就要稍微调整一下了。 第二件值得在意的事情是……某个方向似乎有两位正在交战。 其中的一方尘洛能感知到，是一只十分巨大的魔兽，而另一边……则似乎是尘洛的老熟羊。 有如云一般飘逸的毛发，黑红两色螺旋彩的双角，除了体型似乎比尘洛在层岩巨渊地底见过的本体要大上很多以外，似乎确实就是甘雨无疑了。 “……嗯，过去看看吧。” 绝对不是尘洛想看看体胖如球的大麒麟，绝对不是。只是想甘雨搭上个关系顺路一起去璃月港而已，嗯，就是这样。 尘洛向他感知到的交战地点飞了过去，借助风的速度，尘洛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接着，是风律的第二项能力，【隐身】，或者说光学迷彩。 风之律者可以通过周边空气的流动，改变光线在周遭空气中折射率来达到物理隐身的效果。 ……话说这么多功能的能力为什么当初温蒂只会吹吹风。 尘洛隐去了身形，悄悄降落在了交战场所的附近。 如同尘洛所感知到的那样，现场在与那只巨兽互攻的正是蓝白色的麒麟，甘雨。 只是这甘雨，那真的是又大又圆，又圆又大……嗯……圆润…… 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体胖如球的麒麟会是日后那个体型纤细的甘雨。 在与这只巨兽的交战中，甘雨似乎落入了下风，虽然一直在试图利用神之眼的力量对巨兽发动冰元素攻击，但那些攻击落到了巨兽冰蓝色的外皮之上后，效果就没有那么显著了。 “看样子这只巨兽对冰元素力的抗性不错。” 尘洛在一边默默的观战。 元素力的手段起不了多大作用，那么战斗就变成了速与力的较量。 麒麟的体型虽然也不小，但比起来还是远远逊色于对方的，况且麒麟本身也不是靠力量著称的，所以甘雨在力量上并不占据优势。 至于速度……嗯……圆滚滚的体型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优势。 最终，麒麟甘雨一个躲闪不慎，被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入了进去。 “要来了吗……” 莫非尘洛要在这里见证历史了？ 当然，以防万一，尘洛也在手中凝聚起了风刃，随时准备着切开巨兽的身体救人。 圆滚滚的甘雨被这只巨兽吞下之后，并没有被径直吞入肚子之中，而是被卡在了食道里。 巨兽似乎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它努力的吞咽，想要将这只肥肥的麒麟收入囊中。 但这短暂的停顿也给了甘雨反击的机会，巨兽的食道可不像它的表皮那样能够经受风雪。 “唔……风雪的缩影……！” 降众天华的力量在巨兽的体内爆发，令它痛苦万分，同时也在它的食道内制造了大量的坚冰，进一步堵塞了它的食道。 巨兽吃痛，愤怒的吼叫，它的吼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它想将甘雨吐出来，但却被甘雨制造的坚冰堵住，无法如愿。 ……虽然这个胜利的方法有些奇葩，但情况紧急，甘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大量的坚冰堵塞了巨兽的食道，一步一步从内部折磨着它，直到一段时间后，巨兽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轰然倒塌在地上，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属于是活活被噎死了。 但甘雨也随之意识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此时被卡在巨兽的食道中的她……应该怎么出去？ 第十六章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巨兽已经躺倒在了地上，圆滚滚的麒麟被困其中，难以挪动。 她努力的挪动，勉强向着巨兽的嘴巴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一两公分。 “……呜，好像有点麻烦。” 甘雨悲叹道。 因为归离集被毁的缘故，最近众仙人都在忙于协助百姓搬迁以及处理各种事项。 她也是刚刚护送完一般民众去了新家的位置，随后才返回了这附近，谁知恰好就遇上了这巨大的魔兽。 虽然胜利的手段不太……正常，但甘雨总归是独自击败了它。 “慢慢挪的话……还是可以出去的吧。” 这过于羞耻的胜利方式，甘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但事与愿违，就在甘雨努力挣扎的时候，一股轻风从外面吹拂了进来。 “风……？” 更为准确的说，是巨兽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倒吊着抬了起来，在重力和风的帮助下，甘雨快速的脱离了食道的束缚。 体胖如球的麒麟从巨兽的口中落了下来，甚至还在地上稍微弹了两下，才安稳的趴住不动了。 “……你是？” 甘雨这才看清了帮助自己脱困的来者。 “你好，仙人阁下，我是……尘洛，嗯，一介旅人而已。” 望着眼前圆润的大麒麟，尘洛一边憋着笑意，一边做着自我介绍。 “是你帮我脱困的吧，谢谢你，我是甘雨……璃月港的仙人。” 虽然不想被人知道，但既然对方帮了自己，还是应当道谢的。 尘洛点点头，稍微向甘雨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愿，对方欣然答应带着自己前往璃月港所在的位置。 不过…… 此刻的甘雨虽然已经成长成硕大的麒麟了，却还心性单纯，对人间的险恶知之甚少！ “尘洛先生，我可以载你去璃月港，只是……还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对他人宣讲。” 甘雨请求道。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从回去之后开始减肥瘦身了，这样啼笑皆非的羞耻事件，就不要再让它重现了。 “什么秘密？” 尘洛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刚才……噎死巨兽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吧？” “嗯，当然可以，不过仙人阁下，要我帮你保守秘密的话，是不是能得到相应的报酬？” 尘洛动起了歪心思。 “……嗯，你想要什么？” 甘雨无知而懵懂的问道。 “我想摸摸你的角。” 尘洛厚颜无耻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果然无论是人类的少女形态还是蓝白色的麒麟本尊，甘雨身上最吸引尘洛的还是那双黑红两色螺旋彩的双角。 好想摸摸她的角啊……好在意……是什么手感呢…… “那……那种事情不行。” 甘雨连忙拒绝道。 “甘雨阁下，你也不想——嗯？” 原本还想继续逗逗眼前的甘雨，尘洛却被迫收声了。 ——因为希儿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唔……尘洛，我醒了。” 希儿睡眼惺忪，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下意识的呼唤着尘洛的名字。 “……希儿？” “嗯，欸，那……那个，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希儿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点不是昨天河流边上的篝火堆，而是换了个地方，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小声的问道。 “希儿你是怎么……出来的？” 尘洛有些懵逼。 他感到甚是惊奇，因为他并没有主动将希儿从支配剧场拉到现实位置来，她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这一行为完全是她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到的。 “那个……自然而然就……” 希儿也说不明白，对于她来说，穿过空间的隔绝从剧场回到这里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或者说，本能。 “算了，醒了就好，你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仔细想想，好像黑希儿确实拥有打破空间的能力，曾经几次都打穿过支配剧场甚至量子之海的通道，与她力量同根同源的白希儿能做到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嗯，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说起来，这位……” 希儿的眼睛落在了趴在一旁的大大甘雨身上。 “好……好大的羊。” 希儿惊叹道。 “我叫甘雨，是……麒麟。” 甘雨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随后，她努力站了起来，用冰元素力洗净了在巨兽的食道中沾染上的污秽，让毛发重新变得柔顺起来。 “两位如果要去璃月港的话，我可以载着你们一同过去。” “嗯，拜托了，甘雨阁下。” 尘洛点了点头。 乘上了如云雪一般飘柔的麒麟之背，尘洛与希儿跟随着甘雨向着璃月港的方向去了。 尘洛倒是能够感觉到，普罗米修斯所在的位置与璃月港的方向相同，想来是他们想法一致，并且她已经先行到达了那里了。 ……也该汇合了，少了一个吐槽役和出谋划策的角色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想到这里，尘洛便偷偷用风律的权能帮助飞行的甘雨降低了阻力，一羊二人飞行了大约半天时间，顺利的在晌午时分抵达了目的地。 璃月港。 由于才尚且迁回这里不久的缘故，这座未来无比繁华的城市此刻才初具雏形。百废待兴。 不过尽管如此，这座城市的规模也已经远超希儿的想象，比她过去生活的那个彼岸之村要大得多得多，正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 天空之中各色的异兽来回奔赴，其中不乏尘洛眼熟的身影，那些是保护璃月港的仙人们。 而城市的各处都能见到小小的白黄色身影到处奔走，或是帮村民搬运东西，或是在烹饪美食，或是在陪孩童玩耍。 “锅巴……不对，现在还是魔神马科修斯。” 甘雨载着尘洛和希儿落在了一片空地上，放下了两人后，她轻声说道。 “我要先去找找留云借风真君……唔，两位就请先在城里到处逛逛吧，这里的大家都很和善，不会为难你们的。” 挥手告别了甘雨，希儿还沉浸在来到大城市的喜悦中。 “尘洛，我们到处去逛逛吧，刚才我在天上看到有一片集市，我想去看看。” 果然，逛街是女孩子的本能，上到魔神龙王，下到希儿这样的一般少女，在这一点上都十分一致。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 还没等尘洛说完，熟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远处，一位银发的少女早就靠在了那里，双眼冷漠的看了过来。 =========== 保护甘雨jiojio，警惕爱莉希雅行为。 第十七章 你来的正是时候！ 灵魂之间的联系是互相的，尘洛能感知到普罗米修斯的位置，她也一样能感觉到尘洛的到来。 当达到一定距离以内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联系便已经恢复了，不过普罗米修斯一言不发，只是悄摸摸的提前到附近等候尘洛。 果然——就像她想的那样—— 这家伙果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怎么到哪儿都能撩一个……？ 普罗米修斯不禁愤愤的想道。 “咳咳，没有没有，你来得正是时候。只是去看看集市而已，没有想到你也来了，正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看了。” 尘洛心虚的说道。 “你好，你就是尘洛的同伴吗？” 希儿热情的上前跟普罗米修斯打招呼。 “……希儿？” 普罗米修斯的声音一怔。 作为为数不多的曾经与黑希儿打过照面的存在，普罗米修斯见到这位希儿之后的反应，与尘洛也差不太多。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希儿。 “欸，你认识我吗？” 希儿原本还打算自我介绍，没想到对方浑然是一副已经认识她的样子。 “……没什么，有过几次照面而已，嗯……我想想，你可以称呼我为布洛妮娅，或是普罗米修斯，都可以，随你喜欢。” 比起对待尘洛，普罗米修斯对希儿就要温柔的多了。 她曾经代替耗尽力量不得不沉睡的黑希儿控制过一段时间的幻海的运行，对于希儿这对双生之花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少。 能为那位朋友找回另一个自己，她也同样觉得很高兴。 “？” 尘洛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虽然普罗米修斯一直长着一张板鸭脸，但之前尘洛好像还从来没听过她自称过布洛妮娅这个名字。 “嗯，那就叫你布洛妮娅姐姐好了。” 希儿开心的笑了笑，两名少女很快熟络了起来。 普罗米修斯原本打算见到尘洛之后就回去支配剧场摸鱼，但现在知道了尘洛身边的是白希儿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白希儿逃离尘洛的魔爪——嗯，虽然大概不会成功。 毕竟黑的那个感觉也差不多了，白的这只多半…… 三人来到了璃月港的集市上，也就是未来吃虎岩所在的位置。这里虽然尚且简陋，但也已经初具雏形，该有的都有了。 “你怎么突然开始自称布洛妮娅了？” 一边陪着两个少女溜达，尘洛一边灵魂传音，好奇的向普罗米修斯问道。 “……你要是天天被罗莎莉娅和莉莉娅追着喊这个名字，就算不情愿也会接受的。” 普罗米修斯有些头疼的说道。 那两个小家伙实在太活跃了，让本就不擅长带娃的她感到疲于应对。 “伏特加女孩也在这里呢？我还以为她们两个小家伙跑到其他世界泡去冒险去了。” “……好在来了这里之后她们的注意力都被城里的新鲜事物吸引去了，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话说，你这一身衣服是……” 尘洛打量了一下普罗米修斯的衣着。 没错，她现在穿着的并非是之前在支配剧场展现过的那套属于理之律者的蓝白色短裙，而是一套……旗袍。 以白色为主基调并点缀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将其衬托的极具韵味与格调，可谓是十分适合这位银发的少女了。 “……毕竟之前那套衣服穿着在这里行动有点太显眼了，所以特地按照这里的穿着习惯做了一套。”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也挺显眼的。” 尤其是银发扎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2.5个涡轮—— “……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毕竟完全分隔了一段时间，互相之间进行情报交换还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比起用语言交流这样无效率的方式，普罗米修斯有更高效直接的办法。 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记忆拷贝了出来，捏成了一个泛着淡淡蓝光的小球，普罗米修斯将它抛给了尘洛。 光球入手即化，关于她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传输到了尘洛的脑海中。 “……赤鸢仙人？” 一眼从普罗米修斯的记忆里看到了令人疑惑的地方，但尘洛还来不及发问，普罗米修斯便催促尘洛交出他的记忆。 “给。” 他也大大方方的把记忆敞开，任由普罗米修斯翻阅。不过这种被查岗一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每次都能遇上希儿，这也是那个【时间之执政】的安排吗？” 从天上掉下来遇到希儿，显然是某人的刻意为之。况且，这也不是尘洛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黑希儿救治了当时濒临死亡的尘洛和雷电真，白希儿或许也具备着某种极为重要的作用。 普罗米修斯继续看了下去。 跟魔神打了一架，嗯，然后…… “眷属？主人？呵，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 普罗米修斯在尘洛的脑海中鄙夷的说道。 “我没同意啊。” 尘洛心虚的回应道。 “但我看你可是很想同意呢，变态。” 这更加坚定了她要保护纯洁无瑕的小希儿的决心——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早就自身难保了。 “横竖都要被你追着说，我怎么我感觉我亏了……” 当时应该答应下来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哼，上来就搂搂抱抱，你倒是对希儿毫不客气，这就是初吻对象的含金量吗？” “只是为了刺激一下那个恋诗癖罢了……怎么，你吃醋了？” 尘洛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跟普罗米修斯相处这么久，他对她也算十分熟悉了，嗯，经典的高攻低防。 正像他想的那样，她对于尘洛的这句话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哼，你才吃醋呢。” 普罗米修斯瞪了尘洛一眼，挽着希儿稍微多向前走了几步，不再与尘洛精神交流。 关于记忆里的重要部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咀嚼和分析，不宜放在这个时间讨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三人只是照常逛街。 直到夜幕降临—— 第十八章 执政与律者的疑云 当夜幕降临之后，乖孩子希儿便开始犯困了。 随身带着支配剧场的尘洛自然不必让她睡在此刻还算简陋的城中，不过在普罗米修斯的强烈要求下，她将尘洛撵出了希儿的房间之外，等到希儿完全睡下之后才堪堪从里面出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 尘洛吐槽道。 “刚见面就敢搂搂抱抱，再过几天还不知道你会对她做什么呢，我当然得看紧点。” 普罗米修斯无情地瞥了尘洛一眼，旋即向着剧场的另一侧走去。 跟以前的那几个要不就是人精级别的心思，要不就是至少有长达五十年的阅历的几位不同，这会儿的希儿可真就是个只有几年阅历的白纸。 跟希儿比起来，普罗米修斯也算得上是经验老道了。 尘洛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小鸭子是真的奔着保护希儿去的还是吃醋了。 离开了休息的房间，两人一路来到了剧场的中心。 “好了，希儿都睡下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普罗米修斯打了一个响指，两张巨大的椅子凭空出现。 是时候来总结和分析一下两人各自得到的重要情报了。 “我暂且假设是伊斯塔露让你特意来到这个时代并且遇上希儿的……既然如此，我想她也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白希儿的身上，或许潜藏着线索。 “首先，两个希儿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与那位【天理的维系者】发生过一场战斗，这是已经通过黑希儿自己以及艾莉丝确认过的事实。” 作为结果而言，黑希儿被那个女人封印在了世界的底层，长达数百年之久。 而白希儿既然会出现在魔神战争的时代，便说明她至少应当是被【天理的维系者】带到这个时代的。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家伙为什么没有动手抹去【外来者】的生命。” 尘洛说道。 无论是他知道的另一条世界线上的旅行者的双子也好，还是误打误撞来到这个世界的黑白双希也好，天理的维系者都仅仅是将他们分离，没有夺取他们的生命。 对于战斗力远远碾压另一方的她来说，想要这么做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嗯，也许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不能】这么做。” 普罗米修斯轻轻说道。 “真曾经告诉过我，所有的魔神都被从灵魂层面上刻下了【喜爱人类】的烙印，虽然从结果而言每位魔神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诠释了它的含义，但毫无疑问所有魔神都遵从这个守则。” 尘洛沉吟道。 魔神如此，执政亦然。在魔神之上的生死时空四执政，或许也同样拥有自己的【烙印】，拥有必须要遵从的道理。 毕竟四大执政本质上也只是创世之人法涅斯的造物，是祂的四个影子。 “每一个魔神都拥有不同的【爱】，那每一位执政，或许也对身上的烙印有自己的想法。” 普罗米修斯假设道。 在尘洛在渊下宫与心海一同经历的那段时间里，他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创世之初的事情，也就是日月之前的故事。 原初之人法涅斯开天辟地，与祂的四个影子一同击败了七位龙王，开始了属于人的时代。 这是记录在《日月前事》上的内容，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伊斯塔露亲口讲述，令凡人记录下来的历史。 而随后最重要的一点记录，便是名为【葬火之年】的特殊纪元。 天上的第二个王座到来……祂与第一王座法涅斯之间发生了战争，但关于那场战争的结果两人还无从得知。 “我们就当那位原初之人法涅斯没了吧，作为最高层次的领导者的祂没了之后……原本遵从祂的意志行动的四个影子之间，还能够像以前一样亲密合作吗？还是说……会有自己的想法呢？” 普罗米修斯说道。 “你是说……执政之间发生了内讧？” 尘洛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毕竟那位你与你关系匪浅的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就是唯一一个还在暗中帮助着各个失落的城市延续文明的神祇。” 普罗米修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天理的维系者】应该确实是遵从着某些意志才没有亲手抹杀希儿，只是将她们分开，丢到了不同的时代，而这……或许也给了【时间之执政】施展的空间。” 伊斯塔露的布局么…… 亲自引导尘洛前往黑希儿所在的封印之地，又被黑希儿送到了距离那里最近的渊下宫遇到了心海，在层岩巨渊交予了能够回到这个时代的术式。 一路或明或暗的引导尘洛来到这个时代，绝对不只是单纯让他来带希儿回去。 “总之，我们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希儿身上，她是她给我们的重要线索。” 普罗米修斯提示道。 希儿身上特别的地方…… 尘洛现在知道的唯一一点，便是她的意识之海中被封印的那片记忆。 设下那个封印的存在拥有比现在的尘洛还要强大的意识操控能力，这可实在了不得。 毕竟无妄坡的那个毕弗隆斯作为专攻意识的魔神，都完全无法与尘洛手中完全开发的【支配之律者】的力量比拟。 “将希儿丢到这个世界的或许是【天理的维系者】，但抹去她记忆的，恐怕另有其人。” 尘洛沉吟道。 虽然在这个世界或许有其他更加强大的魔神也能够做到不逊色于尘洛的意识操作能力，比如什么【梦之魔神】甚至是他未曾谋面过的另外四位尘世七执政之类的。 但毕竟身为一路都在寻找和解决律者的律者，他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崩坏一侧的可能性。 “你在怀疑……抹去希儿记忆的是一位律者吗？” 普罗米修斯提出了这个可能性。 尘洛点了点头。 毕竟，在普罗米修斯的经历里，就有这么一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存在。 【赤鸢仙人】。 ……以及能够在精神操控方面超越【支配】的力量的，【意识的律者】。 第十九章 伏特加女孩的偷鸡行动 这【识之律者】乃是何许人也？ 崩坏律者排行第八，意识的主宰，噩梦的掌控者。 如果是她亲手抹去的希儿的记忆的话，现在的尘洛确实没办法轻易解开。 只不过尘洛很难想明白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关于【赤鸢仙人】这一边…… 在最初的最初跟随刻晴去往璃月港之后，尘洛曾经在她家的藏书库里面饱览群书。 刻晴家祖上是地产大亨，但同时也是学者世家，她的祖父便酷爱收集古籍，对诸多在璃月已经失落的传统文化和历史都有所涉及。 她的家中收藏的，不敢说全部，也囊括了绝大多数的书籍了。 但在那些记录着璃月过往历史的书籍上，尘洛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见到过【赤鸢仙人】的身影。 如果要说是她默默无名的陨落在了魔神战争中，成为了被遗忘的一份子的话，又似乎有些不太对。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节点上，璃月民众都已经迁徙回到了璃月港所在的位置，而此时的赤鸢仙人仍旧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在这座未来都尚且安定的城市里，一位仙人默默无名的消失了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这位【赤鸢仙人】很有可能与尘洛、希儿和普罗米修斯一样，都是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外来者。 当然，最主要还是【赤鸢仙人】与疑似【识之律者】的存在同时出现显得过于巧合了。 “你觉得她是律者？但……我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觉到类似的气息。” 与尘洛共享一份记忆的普罗米修斯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经过她一路上的留意，她确实没发现那位【赤鸢仙人】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自己就是理之律者，一个律者应该散发出什么样的波动，她最清楚了。 “还不清楚呢，毕竟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那位仙人。” 尘洛耸了耸肩膀。 “而且，如果真的有律者存在于这个时代的话，我也的确没有感觉到什么崩坏能的反应。” 律者的天性是为世界带来破坏与毁灭，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因为魔神战争的原因已经到处都是硝烟与战火，但如果真的有律者诞生的话，崩坏能的反应是不应该不存在的。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得去亲自拜见一下那位仙人。” “……好吧。” “嗯，普罗米修斯，希儿那边明天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去会会那位【赤鸢仙人】。” ………… 清晨，三人再次离开了支配剧场，返回了璃月港中。 因为昨天自己突然出来稍微吓到了尘洛的原因，这回希儿选择老老实实的让尘洛带自己出来了。 支配剧场中既安静又舒适，她可是好好睡上了一觉，浑然不知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在里面琢磨了一晚上关于执政和律者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尘洛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希儿，毕竟她自己的记忆都还没被追回。 “希儿，我今天还有点事，你就跟普……跟你的布洛妮娅姐姐继续在城里四处逛逛吧。” 尘洛向希儿嘱咐道。 “嗯，好。” 希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暂时告别了结伴离开的普罗米修斯和希儿，尘洛见四下无人，心念一动，用风律权能隐去了身形，消失在原地，直接去向了赤鸢仙人的居所所在之处。 昨天陪着希儿逛街的时候他也没有浪费时间，早就悄摸摸的打探好了这位仙人居住的地方。 这位仙人并不与凡人同住，不过她所在的位置距离璃月港并不远，倒不如说十分之近——就在天衡山上。 轻轻飞到了天衡山的上空，尘洛俯视下方，便能够看见赤鸢仙人的居所。 那是一座十分简陋的小房子，看得出来这位仙人的生活相当之朴素。屋子外面晾着不少春不老，山上到处跑动着肥鸡……不是，赤鸢。 而除了这些以外，尘洛还注意到，有两个小不点正在赤鸢仙人的居所之外偷偷摸摸的观察着。 是罗莎莉娅和莉莉娅。 尘洛悄摸摸的降落在了她们的身后，这两个小家伙也跟普罗米修斯一样，顺应这里的服装风格换上了旗袍，与她们的发色一样，一红一蓝。 只见两个小阿湿波从山角处偷偷探出头去，鬼灵精怪的看着远处的养鸡场，其目的不言而喻，尤其是罗莎莉娅，尾巴不停的晃来晃去，似乎已经快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没想到伏特加女孩也在这里，尘洛倒是可以借着这两个熊孩子搞事的机会跟那位赤鸢仙人打个照面。 尘洛轻轻地来到了两个小家伙身边，撤去了隐身，在罗莎莉娅的尾巴上戳了一下。 嗯，至于为什么不戳莉莉娅的，当然是怕被“变成星星”了。 “呀——！” 果不其然，罗莎莉娅的反应跟尘洛预想的一样，一条尾巴带着帝王级崩坏兽级别的冲击力向尘洛打来，然后被尘洛轻松的招架了下来。 “别怕，是我。” “啊，是尘洛啊，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罗莎莉娅有些疑惑的说道。 “缘分吧。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笨蛋罗莎莉娅说要来偷一只赤鸢回去吃。” 莉莉娅解释道。 “明明莉莉娅自己也很想吃吧！” “……” 莉莉娅移开了眼睛。 “对了对了，我记得尘洛你很厉害的，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罗莎莉娅眼珠子一转，打算把尘洛也拉进她们的偷鸡小分队里。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打算付出什么报酬来雇佣我呢？” 尘洛笑着问道。 “唔……嗯……” 罗莎莉娅倒是陷入了笨蛋的思考当中。 “要是我帮你们抓住了赤鸢，就让我好好摸摸你的尾巴？” 尘洛逗着眼前粉色的小阿湿波。 “不……不行！尾巴可是相当敏感的部位，还有你果然是萝莉控吧！” 罗莎莉娅果断拒绝了。 “那就真可惜了，我只能……” 尘洛装作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要不……” 见得力助手尘洛要开溜，罗莎莉娅急了，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赶忙开口说道。 “事成之后，莉莉娅的尾巴随便你摸，我帮你按着她！” “？” 第二十章 太虚山秘境 伏特加姐妹的塑料姐妹情，令人感叹，令人唏嘘。 “好痛！莉莉娅你打我做什么！” 下定决心出卖妹妹的罗莎莉娅自然是吃了莉莉娅的一记无情手刀，捂着头委屈的说道。 “……笨蛋罗莎莉娅，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莉莉娅轻哼了一声，独自走到尘洛身边，轻轻踮起脚尖，悄悄跟尘洛说了什么。 “好，成交。” 尘洛眼睛一亮，果断答应了下来。 “嗯？你们在说什么？” 罗莎莉娅用充满智慧的声音问道。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开始行动吧。” ………… 大聪明萝莎莉娅的偷鸡计划很简单，就是让一个人去拖住赤鸢仙人，然后另一个人偷偷抱走一只赤鸢。 原本她们还打算用猜拳来决定谁来做那个拖住赤鸢仙人的角色，现在尘洛来了，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他来做了。 虽然尘洛不主张进行这样偷窃仙人财物打行为，但也确实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接触一下赤鸢仙人。 只要稍微卖个破绽认认输，然后再让两个熊孩子吃点苦头知难而退就行了。 从三人所在的这个山角处望去，赤鸢仙人所在的居处实在寂静的很，她似乎一直安静的待在屋子内，没有丝毫动静。 当然，这是伏特加女孩的视角，对于尘洛来说，他能感觉到风在吹拂到那片住所的时候中止了，这个赤鸢仙人的居所可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两个小家伙的偷鸡行动看来可没那么容易。” 尘洛默默想到。 “走吧，我们出发吧。” 罗莎莉娅已经等不及了，轻声又快步的拉着莉莉娅和尘洛向前踏出。 “哼哼，说不定那个赤鸢仙人她不在家呢，我们动作快一点，抱起一只肥鸡就跑，她肯定猜不出来是我们干的。” 可惜，罗莎莉娅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因为在她踏入庭院的一瞬间，四周的景色就彻底改变了。 原本安静祥和的庭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山绿水、花草树木。一座巨大的翠绿色的高大山脉伫立在三人的面前。 “原来如此，外景之能制造的小空间么。” 类似于尘歌壶一般的空间秘境，也算是璃月仙人的标配技能了。 外面的那座仙人住所外，大概是设下了结界，一般人只要踏进了这里，就会被直接传送到秘境之内。 “这，这里是哪里？” 罗莎莉娅四处张望。 “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没出现这样的事情呀！” “……前几次？” “笨蛋罗莎莉娅，那里有块牌子写着这座山的名字。” 莉莉娅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梯入口旁的牌子。 “可是我不认得这里的文字，莉莉娅你也不认得吧？” “……嗯。” 于是，两个小家伙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一个文化人尘洛身上。 那块木牌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这座山的名字。 “太虚山。” 尘洛念出了木牌上的名字。 “看来这里，才是那位赤鸢仙人真正的居所。” “那，那我们还能偷到鸡吗？” 罗莎莉娅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已经被她发现了，笨蛋罗莎莉娅。” “那那那，那我们回去吧！” 罗莎莉娅想回头离开这里，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什么传送门，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看样子那位仙人很生气呢，不想让我们离开。” 尘洛说道。 虽然他随时都能离开，但看两个想捣蛋的熊孩子吃点苦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总之仙人应该住在山顶，我们慢慢往山顶上去吧。” 倒是不用他们三个慢慢爬山了，三块浮空石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面前。 “仙人在邀请我们上去。” 尘洛站了上去，他脚下的浮空石开始升空。 “我们也跟着上去吧，罗莎莉娅。” 于是，三人跟随着浮空石一路来到了太虚山的山顶，飞行的途中，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赤鸢在这太虚山上生活着。 来到山顶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这里高耸入云，整个山峰环绕着一层白气，飘飘然似仙人居所。 山顶的平地上有着与外面的简陋屋子一模一样的居所，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位赤鸢仙人此刻正在其中闲庭信步。 落下了浮空石，三人来到了赤鸢仙人的面前。 “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又来了，这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份从容和淡然。 “我们是来偷……” 罗莎莉娅话还没说完，就被莉莉娅捂住了嘴巴。 “仙人，我们是来求学的。” 莉莉娅连忙解释道。 虽然她们一开始的目的的确是过来偷鸡，但毕竟这次她们还什么都没干呢，编一个理由先糊弄过去再说——虽然好像前几次也没干成什么。 “求学吗？我看是想对赤鸢们下手吧。” 赤鸢仙人淡淡说道。 “我十三次将你们驱逐出去，你们却还是坚持不懈，这份毅力倒确实可圈可点。” “？你们都试了多少次？” 好家伙，尘洛还是小看了伏特加女孩，难怪普罗米修斯的记忆里来了璃月之后这俩小家伙就不见踪影了，合着她们俩来璃月的这段时间全在赤鸢仙人家附近琢磨怎么偷鸡了。 “呜呜呜仙人我错了，下次真的不敢了。” 罗莎莉娅连忙认错。 “不过……求学么……” 赤鸢仙人本就只是吓唬吓唬两个孩子，但莉莉娅提到了求学二字，却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若你们二人愿意追随我修炼一段时日，我倒可以既往不咎。” 她对收徒一事有些热情，可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想要找到合适的徒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眼前这两位孩子身上却蕴含着奇妙的力量和潜力，如果能够正确的引导，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好功夫。 “修炼？” 莉莉娅问道。 “随我在这太虚山中修炼生活一段时间，也免得放你们到城里去祸害了寻常人家。” 赤鸢仙人淡淡说道。 看样子伏特加女孩似乎没有选择了，只能接受着来自赤鸢仙人的“邀请”。 。搞定了两个小家伙，赤鸢仙人这才缓缓地看向了一旁的尘洛。 “那么，你……所来又是为了何事呢？” 第二十一章 阴阳化生，清浊自分 “仙人，我也是来求学的。” 尘洛沉吟道。 “求学么……” 赤鸢仙人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尘洛。 修炼之人的体态与身姿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哪怕尘洛的身体是通过理律权能构造的，也会在构造时不自觉的复制出当初在稻妻跟随雷电影修炼后留下的诸多痕迹。 “我能看得出来，有人教导过你。” 她淡淡说道。 “收徒之事自有其规矩，既然你已经师从他人，我无法收你为徒，但如果你只是想切磋一下武功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 “这正合我意。” 尘洛点了点头。 只要交过手，他就能够摸清楚这位赤鸢仙人的底子了。 有过先前对付魔神毕弗隆斯的经验，他自认为要战胜一位“仙人”并不困难，因此他控制了自己的出力，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在了与此前见过的甘雨相当的水准。除非，她不仅仅是仙人。 尘洛的主要目的，还是通过这次交手摸清楚对方的力量，如果她真的是识之律者的话，一定能逼她用出崩坏能的。 当然，从暂时的接触结果来看，这位赤鸢仙人似乎并没有对这个世界怀着恶意，此刻他的支配权能也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应到负面的情绪。 如果她真的并非被崩坏操控的傀儡，尘洛倒也没打算做其他什么事情，但总归还是要确认清楚的。 赤鸢仙人与尘洛站在平地的两侧，做好了交手的准备。 “仙人，我的那位师傅教授与我的是剑法，您若是用赤手空拳来应对的话，未免有些不利。” 尘洛取出了一把普通的长剑，见对方似乎准备空手应战，便出声提醒道。 毕竟只是切磋切磋，犯不着用梦想一心。 “无妨，拳法足矣，我虽亦修行剑术，但此刻并非使用的时机。” 赤鸢仙人双手抱胸，眼睛微眯起，注视着尘洛。 “……那就失礼了。” 既然对方如此自信，尘洛也不再言语。 一阵破空声响起，尘洛手中长剑瞬间刺向对方，剑身之上闪烁着一层紫色的光芒。 蕴含着雷法的剑势之快，几乎只有一刹那便到达了赤鸢仙人的面前。 赤鸢仙人见状，双脚微踏，右腿向外轻轻一踢，随即右掌携带着墨黑色的气蕴轻拍在了剑身之上。 尘洛剑锋上的紫色光芒顿时消散，紧接着，赤鸢仙人的左掌挟着白色的气蕴轻轻拍击在尘洛剑锋上。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剑锋之处传开，尘洛的长剑瞬间倒飞而回。 “……确实有些本事。” 但尘洛更在意的，是对方的力量来源。 理之律者的权能正在帮助他快速的分析赤鸢仙人的力量。 那不是崩坏能，只是对元素力的一种应用。 只不过，与尘洛见过的那些使用神之眼作战的人类截然不同，她运用元素力的方式……反而更像是当初见过的若陀龙王。 也就是直接借助地脉的力量来汲取元素力。 若陀龙王是元素创生之物，更疑似是七龙王中的岩之龙，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但是她为何也能做到此事。 “而且，这里明明是秘境内部，为何……” 仿佛看出了尘洛的疑惑，赤鸢仙人轻轻回应道。 “用外景之能构建的世外空间，终究还是紧系着地脉的，在这里与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 轻轻吸了一口气，尘洛稍微解除了一些限制，抬高了出力，再次挥剑斩出。 毕竟刚才那一下仙人级别的一剑对方明显还游刃有余，不抬高点力量，恐怕逼不出她的真本事。 这一次的攻势比刚刚凌厉许多，同时尘洛也催动了风之律者的权能，自身后召唤出一道小型的龙卷，与雷鸣的剑势一同杀向了赤鸢仙人。 赤鸢仙人依旧面不改色，又是轻轻拍了剑身一掌，将他的剑势化解于无形，另一只手带起的氤氲，也轻松化解了狂风。 “莉莉娅莉莉娅，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啊？” 在一旁观战的罗莎莉娅开始跟莉莉娅讨论起战局来。 “不知道呢。” 莉莉娅虽然也在关注局势，但也有些犯困。 “希望尘洛能赢，这样的话他说不定能把我们直接带出去，就不用留在这里跟仙人修行了。” “但是我看尘洛的攻击赤鸢仙人全都防出去了呀！” “……笨蛋罗莎莉娅，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用全力呀，这叫切磋，嗯……用璃月的话来说，传统功夫，讲究点到为止。” ……这水平明显不是一般的仙人吧。 尘洛收回了剑，对这赤鸢仙人的来历更是好奇了。 “你无需有所保留，尽力施展便是。” 赤鸢仙人拍了拍袖子，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还留有许多余地，但刚才那几下已经不是一般仙人能够招架的程度了，而从对方的化解效率来看，也同样留了许多余地。 这位所谓的“仙人”，恐怕水平完全不在魔神之下，不，恐怕比一般的魔神还厉害的多。 “嗯，那就——” 用最强的一剑，无想之一刀来试试。 虽然没有雷律核心，手中的武器也不过是普通的长剑，发挥出来的威力十不存一，但作为切磋来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攻击了。 尘洛驾轻就熟的挥出了无想之一刀，用理律权能构造出来的普通长剑甚至都无法完全承受这一剑的威力，在挥出的过程中开始逐渐裂解，不过剑光却已经触及到了赤鸢仙人的身前。 "嗯？" 赤鸢仙人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终于不再是一脸平淡，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的兴趣，向前踏出一步，脚下出现了黑白阴阳的法阵。 【五行相生，分时化育】 周围的景色似乎都在一瞬间为之变化，赤鸢仙人在空中凝聚出了某种力量，连飞近的无想之一刀都一时停滞，随后被那落下的光球中和，消散不见了。 “……” 虽然全程对方都在防御，但连无想之一刀都能化解，这水平作为仙人而言也着实太夸张了。 这位赤鸢仙人……到底是谁？ 第二十二章 我是谁？ 虽然只短短的进行三次交锋，但尘洛已经非常确定对方不是一般人了。 能轻松吃下无想之一刀的——就算是超级轻量破产版的——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轻易做到这件事情。 对方的力量深不可测，身份更是让尘洛感到好奇。 “切磋就到这里吧，点到为止。” 赤鸢仙人淡淡笑了笑，这一剑她却是没有无伤的化解，衣服的袖口被剑气撕开了一道裂隙。 “嗯，谢谢仙人赐教。” 尘洛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剑很不错，我能看得出来你并没有用上所有的力量。如果你用上更好的兵器，再配以全力，我也未必能够接下。” 赤鸢仙人评论道。 “打完了吗打完了吗？这算谁赢了呀？” 罗莎莉娅坐在远处出声询问。 “……笨蛋罗莎莉娅，这个应该算平手吧。” “没有胜负，只是想见识见识仙人的本领。” 尘洛耸了耸肩，这两个小阿湿波估计还是得被赤鸢仙人抓着在这太虚山秘境里呆上一段时日。 这样也好，免得她们两个到外面去搞破坏……世界的破坏者·伏特加女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年轻人，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 赤鸢仙人出声询问道。 “我叫尘洛。” “像那样的剑法，教你剑术之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人吗？” 赤鸢仙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尘洛的师傅？咳咳，那当然就是稻妻地区的魔神战争吃鸡冠军，大名鼎鼎的双生雷神之一，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不过此刻她还没没有其中的大多数名头，姑且还只能算是数量众多的魔神之一。 说起来，既然尘洛现在处在这魔神战争的时代，要是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到这个时代的稻妻去看一看。 去见一见尚且还只是影武者的雷电影，还有……作为魔神活着的雷电真。 他和普罗米修斯是被传送到了魔神战争的时代，也不知道心海和真去往了什么地方。 “我的师傅……嗯，是一个叫雷电影的……魔神。” “是位于提瓦特大陆其他区域的魔神吧，凭借这份剑技中蕴含的神韵……想来日后成为魔神战争的胜者，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赤鸢仙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可以的话，倒是想与阁下全力交手，只可惜我的这方小天地无法承受那种规模的冲击，而且我恐怕也……已经没有那种力量了。” “……仙人是说，您现在力量并不完整？” 尘洛问道。 “……不错。” 赤鸢仙人回答道。 还不完整就能接下尘洛的破产版无想之一刀，要是她恢复完整能有多强，尘洛不敢想。 “总不能比老岩头还强吧。 ” 尘洛在心里这么嘀咕道。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算开门见山的询问眼前这位赤鸢仙人的来历，反正对方都已经询问了他的师承了，情报换情报。 “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我也想了解仙人您的来历。” 并不存在于未来的璃月的任何一本史记上的仙人，还有这完全不是一般仙人级别的力量…… 尘洛怀疑她是识之律者，但她却并没有展现出律者的权能。 她使用的是元素力，但也不是通过神之眼来使用的——尘洛根本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神之眼的痕迹。 她对元素力的使用方法，更加贴近元素生物，或者说……更接近现在的心海。 也就是直接通过自己的身体来使用元素力，而不需要神之眼这个外置的元素导能器官。 昨天跟希儿和鸭鸭逛街的时候了解到的关于她信息，也只有她是与岩王帝君契约的诸多仙人之一这一条情报而已。 但一个人的身份是可以多种多样的，她——尘洛想知道的是，这位所谓的赤鸢仙人，在成为仙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吗……很遗憾，我很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但可惜现在的我也没有回答它的资格。” 赤鸢仙人有些抱歉的说道。 “仙人您失忆了吗？” “……与其说是失忆，倒不如说是，放弃了。” 她回答道。 “尘洛阁下，你很关注我的记忆吗？” “嗯……出于某些原因我正在调查一些事情，我想您的记忆中也许会有我比较在乎的事情。” 尘洛也是直言不讳，将目的告诉了眼前的赤鸢仙人。 “既然如此的话……” 赤鸢仙人思考了片刻。 “我能否委托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仙人请说。” “……虽然很模糊，但我音乐记得我曾经将自己的记忆分割，分散在这片璃月大地之上。如果你想了解从前的我的话，便要到这片大地上去寻找，以你的能力，应当能寻找到那个答案。” 赤鸢仙人缓缓说道。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谁。 “仙人自己未曾去寻找过吗？” 尘洛问道。 “之前的确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但魔神战争之激烈让我无处抽身，之前又发生了归离集毁灭那样的悲剧，我已决心要一直驻守在这璃月港的边上，防止那样的悲剧再度发生，这是我作为赤鸢仙人的职责。所以……寻找记忆的事情，恐怕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她是与岩王帝君契约的赤鸢仙人，既然契约已立，她唯有遵循契约保护璃月。 虽然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些好奇，但契约更为重要。 而尘洛并没有与岩王帝君签下保护璃月的契约，所以他是自由的。 这既是赤鸢仙人的委托，也是给尘洛的报酬。 “嗯，仙人，我可以接下来这个委托，不过璃月大地如此广阔，我该到哪里去寻找您散落的记忆呢？” 总不能锄大地把整个璃月都给锄一遍，然后把所有魔神都胖揍一遍吧…… “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独自去寻找，我这里有一件法宝，是不久之前一位途径此地的友人赠与我的，带上它，你寻找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赤鸢仙人淡淡笑了笑，反手将某样东西取了出来。 “……” 尘洛见了这样法宝，神情却是有些古怪。 那是一朵花——准确的说，是花一般的法器，白里泛黑的花瓣包裹着中心红色的核心部分。 尘洛认得这把武器。 第八神之键，意识之键·羽渡尘。 第二十三章 接下来去锄大地吧 羽渡尘，以上个世代第八律者识之律者的核心制作而成，可以操纵大脑信号、主掌意识的神之键。 虽然尘洛已经对这个提瓦特版的符华上仙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当她真的掏出来羽渡尘的时候，尘洛还是有点……呃……不知该如何评价。 岳母艾莉丝曾经说过，出现在提瓦特的神之键基本上都是经由她一手带进来的，赤鸢仙人手上的羽渡尘自然也是如此。 “这么说来，当时岳母说的跟她投缘所以送了神之键那位的仙人就是……” 尘洛思忖道。 应该就是眼前的赤鸢仙人没错了。 “这个法宝拥有操控意识的力量，只可惜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忘记该如何去使用它了。” 赤鸢仙人解释道。 她或许曾经知道应该如何去使用这样的武器，但现在却早已经忘记了用法。那些用法或许也已经被她一并割开抛弃了。 但她隐隐觉得，眼前这名为尘洛的年轻人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恐怕当初我正是使用它分割了自己的记忆，将那些过往的记忆散落在了这片大地上，如果将它交予你的话，你或许能够利用它的能力寻找到我散落的记忆。” 嗯……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任务是去寻找落在璃月各处的羽渡尘的羽毛。 尘洛已经大致明白了。 既然这位赤鸢仙人曾经能够驱动神之键，那她也势必如同艾莉丝所说的那样超脱了世界对她的限制，触及到了崩坏这一存在。 赤鸢仙人轻轻摆了摆手，让羽渡尘随之飘到了尘洛的手中。 暂时入手了又一件神之键，尘洛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有了安排。 “总之，谢过仙人了。” 尘洛随后又看了看在一旁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两只小阿湿波。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是肯定不想被赤鸢仙人关在太虚山里面磨炼的，眼巴巴的指望着尘洛能说两句好话，带她们出去。 “仙人，她们两个……” “让她们留在这里便是，你要远行的话，恐怕会带上我之前遇到的那位姑娘吧，这两个孩子就由我帮你照看。” 赤鸢仙人淡淡说道。 呃，其实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两个熊孩子在这里，路上应该能稍微清净一些。 “仙人，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陪伏特加女孩进来也已经折腾了一段时间，主要的事情尘洛也算是有些眉目了，是时候离开这里回城里去了。 叫上在城里逛街的希儿和普罗米修斯，稍微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尘——洛——！” “……渣男。” “咳咳，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的跟着仙人学习吧。” 对于伏特加女孩此起彼伏的哀嚎，尘洛倒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回应道。 他想要离开这里不需要赤鸢仙人给他开门，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通往城中的传送门便打开了，在伏特加女孩仿佛能吃了他的眼光中，尘洛离开了太虚山。 …………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尘洛无法在太远的距离上感知到普罗米修斯的位置，但璃月港的距离范围内，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回两位少女倒是不在城内逛街了，尘洛感知到她们正在璃月港的边缘。 “唔……那里的话，我记得好像是演武的地方。” 毕竟还是战争时期，现在的璃月港内专门划了一块地方给千岩军或者仙人们拿来锻炼和训练。 来到了这处边缘的演武之地，尘洛见着普罗米修斯正独自一人坐在一条长椅上，而希儿正手持着镰刀在里面与某人交战。 “你们怎么逛到这边来了？” 尘洛一屁股坐在普罗米修斯的身边，问道。 “……希儿她说想练练战斗的能力，陪练不是我擅长的事情，我们就去问了问刚好在城里的甘雨，甘雨说这里正好有夜叉们休息，可以的话，能到这里来请教。”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 然后，希儿就拉着她过来了，并且成功在这里找到了陪练的对象。 在空旷的场地上与希儿交手的，是夜叉中的一员。 那是一名头生双角，大半个身子都被深蓝的角质覆盖的存在，尘洛知道她的名字。 【螺卷大将·伐难】 是夜叉之中最为有名的五位仙众夜叉之一，拥有着水的力量。虽然在尘洛所在的那个时代，仙众夜叉只留有魈一人还在坚守职责，但在此时此刻，尘洛目光所望之处，那五位仙众夜叉倒是都还安稳的活在这里。 希儿踉踉跄跄的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攻向伐难，却总是被她用爪子轻松化解，然后再次挥舞着镰刀向伐难砍去，继续无功而返。 “希儿，你的力量很强，但想要完全掌控它，你还有一段路要走。” 伐难笑盈盈的又一次用爪子挡下了镰刀，温柔的对希儿说到。 “先到这里吧，那边好像有人来找你了哦，以后有机会可以再陪你练习。” “嗯嗯……谢谢伐难姐姐。” 希儿停了下来，收去了镰刀，与一脸轻松的伐难相比，她显然是累得不轻。 回到了尘洛和普罗米修斯所在的地方，希儿高兴的向尘洛打招呼，坐在了尘洛的另一侧。 “尘洛，你回来了，你那边的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吧。” 尘洛变出来了一瓶团子牛奶，递给了希儿。 “给，辛苦了。” “谢谢。” 希儿小心的接过了饮品，战斗之后来一瓶，品味起来更加美味了。 “……我也要。” 普罗米修斯偷偷戳了一下尘洛的腰。 “你自己不是也能做吗……” 尘洛又做了一瓶递给了银发的少女。 相关的情报他已经共享给普罗米修斯了，不过这回出去找羽渡尘的羽毛，他肯定也要把希儿一起带上。 “希儿为什么要来找人锻炼自己呢？” “嗯……因为希儿也想变得强一点，能够帮上你的忙。” “想要变强的信念是个好事，不过果然要变强的话，还是在实战中提升的最快哦。” “是要准备离开这里了吗？” 希儿听出来了尘洛话里的意思。 “嗯，我们得稍微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锄大地吧。” ========== 觉得现在的书名不太行，不够直观，最近想改一下书名……各位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比方说《人在原神，是理之律者》怎么样？？？ 第二十四章 暗之外海？（外海篇01） 暗之外海，魔神战争中战败的魔神逃离的地方，不在提瓦特大陆的天理体系庇护之下的世界。 如果不逃离提瓦特大陆的话，战败的魔神们就会作为败者受到天理的制裁。 但不知为何，天理未曾惩罚这些逃出来的魔神——除非它们之中有人眷恋提瓦特大陆的美好试图返回，如果那么做的话，就会被天理刻上大罪之神的烙印。 只要老老实实呆在暗之外海的话，天理便无从制裁，甚至连那渊下宫能够得以延续，也与它毗邻暗之外海与深渊有关。 珊瑚宫心海，这位水之龙的传承者，在经过了海渊城的传送门后，便来到了这片寂静的暗之外海。 “……说起来，这里也实在太安静了。” 踩在死一般寂静的水面上，心海独自在这片海里进行着探索。 她被传送到这里，必然有其用意，这里或许正有什么在等着她。 初来乍到，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对环境的观察。暗之外海的环境与提瓦特大陆截然不同，没有地脉的流动，也没有充盈的元素力，这里仿佛是一片完全死寂的空间。 甚至连【时间】或许都不存在于这里。 要不是心海还能隐约感觉到在迷雾之中还存在着些许强大的存在，她还要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人了。 总之，当下的第一个目标应该是在这片海里寻找到一处歇脚之地，虽然心海现在的元素力储备非常充沛，但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还是要先做好打算。 战斗和探索，她都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唔……不过这里的环境，对于我作为龙蜥的那一部分来说，真是感到不适应……” 虽然并非一模一样，但这片笼罩在暗之外海上的迷雾，与当初渊上在渊下宫召唤出来的深渊黑雾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之处，也就是说，对于体内拥有龙蜥血脉的心海有天然的压制效果。 好在这迷雾的浓度并不算太高，心海姑且还能忍受下来，而且她的体内也不只拥有龙蜥的力量。 “海祇大御神的珊瑚王虫，似乎就是在这片海里取得的。” 心海思忖着。 大部分的珊瑚王虫都被她放在了渊下宫内去阻止圣土化的进行，不过仍有一部分珊瑚王虫被她收容在了体内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此时此刻。 心海伸出带着白色半指手套的右手，奥罗巴斯的神力流转，四五只珊瑚王虫被心海召唤了出来。 这些小家伙们扑棱着翅膀，围绕着心海飞舞，如同晶蝶一般，这便是珊瑚王虫的迁徙模式。 作为暗之外海的生物，这片海原本就是它们的家乡，依靠着它们的指引，心海或许能够找到一处栖身之所。 果然，在珊瑚王虫们在飞舞了一会儿以后，开始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慢慢飞去，于是心海便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它们一同前进。 一边行进，她也在一边考虑着。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只是因为她所继承的那份力量的主人，海祇大御神奥罗巴斯也曾经逃往过这片死海么？ 或者说，这里是否还存在着什么与她的那份力量有关联的存在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或许也能在这片海里寻找到新的力量。 “……嗯，也不知道尘洛他去往哪里了。” 想着想着自然就又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个闲不下来的家伙大概又在哪里忙活什么了。 当然，心海是怎么也想不到尘洛回到了过去的魔神战争时代了的。 现有的情报并不充足，心海只能做好了防御准备，聚精会神的跟随着珊瑚王虫们在迷雾之中前进。 迷雾之中的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安静，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行进，心海终于跟随着珊瑚王虫们抵达了一处陆地——根据脚下踩着的触感，大概是沙滩一类的地方，估计是一个小岛。 海中的小岛，自然是珍稀之地，心海不会是第一个访客。在寻找到了一处能够落脚的地方的同时，也意味着她遇到了敌人。 踏上沙滩的一瞬间，数十根触手自迷雾之中射出，径直的打向了心海，好在她早有防备，流水化成的护盾为心海将这些触手悉数挡下。 “敌袭……！” 预先做好了对策的心海操控水元素力向前方射出了一发水炮进行反击，迷雾中的怪物闷哼一声，显然是被这一击给命中了。 因为元素力波动的缘故，四周的迷雾也稍微散去了一些，得以让心海看清了这个地方以及敌人的全貌。 如她所想，这里的确是一片小岛的沙滩，而攻击她的，则是匍匐在沙滩之上的一只怪物。 心海不知该如何来形容它——因为从它的眼睛中，心海只能看到疯狂和迷茫。 【磨损】，这是首先出现在心海心中的词语。 那是天理加诸于所有长生种身上的枷锁，无论如何强大的生命，都会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失去理性和智慧，沦为无知而疯狂的怪物。 眼前的这只，恐怕就是已经磨损殆尽的某位存在。 不管它曾经是魔神还是元素生物亦或是什么其他强大的存在，最后都只能沦为这副丑陋的模样。 “……如此说来，那些被放逐到这里的魔神，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恐怕其中的大多数也都在几千年的时光里磨损掉了所有的意志了。” 也就是说，那些魔神终究还是横竖逃不过一死，或是身死，或是心死。 这暗之外海，根本上来说便是它们的坟场。 看到它的状态，心海不禁有些心颤。 倒不是因为害怕它，击败它对心海来说并非难事，毕竟这里可是【海】，而她，正是大海的主人。 虽然这里的迷雾对她的龙蜥力量有压制作用，但大海本身也是心海的主场，在这里作战对心海的力量具备增幅效果，姑且算是彼此抵消了。 她的触动是因为见到了这样已经走到末路的生命，不禁自发地为它感觉到一丝可悲和哀伤。 心海默默的扬起手来，磅礴的水元素力在她的上方凝结，准备释放能够终结对方的一击。 “……就让我来结束你的生命吧。” ========== 哼哼，啊啊啊啊——！ 看了2.8的pv和须弥的前瞻，草神的人设还是没奶错的，这声音一听就是老德丽莎了。 第二十五章 心海＆德丽莎（外海篇02） 心海在谨慎的评估着消灭眼前的存在需要消耗多少能量，它或许曾经很强，但此时此刻也不过只是仅剩下蛮力的怪物罢了。 流水保护着心海不受怪物的触手侵扰，心海决定先释放一发积蓄的水弹试探一下效果。 玉指轻指，一枚蕴含着狂暴的水元素力的水弹应声射出，水弹狠狠地命中了眼前的怪物。 命中的瞬间，水弹爆炸化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散开，将怪物向里侧击退了少许。 而在怪物向后倒退的同时，流水也紧跟着向着怪物扑去发动追击。 怪物有触手，心海也有触手。流水构成的触手紧紧地缠住了眼前这只怪物的身体，继续这样攻击下去，就能剥夺它的生命。 心海的触手越收越紧，眼前的怪物挣扎起来，不断地用触角抽打着流水。但流水即便被打散也依然会重组，即便是怪物不断用力地拍打，也没有办法让流水松开束缚。 然而就在此时，从身后的迷雾之中，再度射出了复数的触手，袭击向了心海的背后。 迷雾阻拦了她的感知，心海并未察觉到身后也有伏兵，不过这些触手依然未能贯穿环绕心海的水盾。 迷雾之后的那一只与被心海缠住的一只外貌相似，体型却要小上一号。 “是搭档，眷属，还是……” 要对付的敌人多了一匹，不过姑且还在心海的处理范围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虽说在这暗之外海连太阳都未曾见过，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心海决定用全力将这两只怪物消灭，然后再做打算。 不过或许是眼前的这两只磨损殆尽的未知存在的气势与躯体过于庞大，以至于心海并没有注意到在这座小岛上还存在着第四个生命。 “……嗯？” 在心海察觉到的瞬间，金色的锁链从小岛高处的迷雾中射下，轻易的贯穿了位于心海身后的那只怪物。金色的锁链似乎具备某种奇妙的功效，那只怪物在受到锁链的攻击后，便浑身无力，失去了继续向心海发动攻击的能力。 随后，更是隐隐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迷雾之中落下，将手中巨大的十字架砸向了心海身后的怪物。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势大力沉的一击将怪物砸扁，甚至隐隐让这座小岛有些许颤动，悲鸣一声之后，这只怪物便彻底失去了声响。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帮助自己清理了一只怪物，应该不是敌人。 总之，心海也加了把劲用狂暴的水元素力灌死了眼前的这一只。 战斗过后，那一位也从迷雾之中走出，靠近了心海，此刻两边也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从心海的视角来看，她见到的是一位身着圣洁的白衣与端庄的礼服，头上戴着薄薄的透明轻纱，体型十分娇小的白发小女孩。 其实心海自己已经算得上娇小了，但对方显然比她还要更加小巧一点。 与娇小的身体形成反差的是被她拿在身后的巨大十字架，之前延伸出的金色锁链正在陆续被回收至其中。 “你没事吧？” 白发的小女孩关切的向心海问道。 “嗯，谢谢你的出手援助，你好，我叫珊瑚宫心海。” “我是德丽莎……唔，难怪母亲说要让我今天出来，没想到在这片暗之外海里，还能够遇到其他的……嗯，女孩子。” 从德丽莎的视角来看，眼前这位粉蓝发色的少女也确实十分可爱，完全不逊色于芭芭拉嘛。 心海也确实没有想到能在暗之外海里遇到这样一位少女，虽然还尚且对对方的身份有些疑虑，但眼下与对方形成同盟，一同在这暗之外海里冒险是一个可选的策略。 “德丽莎……女士，你在这边暗之外海里，已经呆了很长的时间了吗？” 心海斟酌了一下言辞，向德丽莎询问道。 在这个世界，外表并不能代表年龄，或许五十岁，五百岁甚至更长寿的存在也会喜欢以少女或者幼童的形态示人。 “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德丽莎就好了，嗯……我的确已经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了，不过关于这里我也没有那么了解，正在探索这里的秘密呢。” 德丽莎笑了笑，向心海伸出了手。 “唔~我可以叫你心海吧？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结伴一起行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心海欣然接受，于是两人便组成了临时的同盟，相互交换了一些基础的信息。 “欸，原来心海你是稻妻人啊。” 德丽莎有些好奇的说道，难怪这身奇异的服饰自己从来没见过。 “准确的说，是稻妻的海祇岛，我姑且……是那里的领导者。德丽莎你说你是从蒙德过来的，那里……距离暗之外海应该非常遥远吧？” 稻妻的地理位置原本就毗邻暗之外海，但蒙德，那可就距离现在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十分遥远了。 “嗯，确实很远，不过我是跟着我的母亲一起来的，她用千界一乘穿越空间带着我一起过来的，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 “……千界一乘？” “跟我背上的这把犹大的誓约一样，是神之键的一种。” 德丽莎解释道。 这是心海没听过名字，总之，当做某种神奇的道具好了。 “心海你说你是在璃月附近的海底被传送过来的，这可真是奇妙。” 听心海稍微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之后，德丽莎饶有兴趣的说道。 “嗯，实际上我还不知道这片海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 “唔~要不晚点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她是聪明厉害的大魔女，什么事情都知道，让她帮你算一卦，肯定就能弄清楚了。” 不过，她的母亲艾莉丝现在正在忙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德丽莎才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嗯，好的，说起来……德丽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暗之外海里呢？” 心海询问道。 毕竟，一般人谁没事会来这充斥着死亡和寂静的暗之外海呢？ 这里被迷雾笼罩，危险而恐怖。 德丽莎思考了一下，轻声回答道。 “我和我的母亲是到这里来维护世界的边界的，还有就是……帮我寻找一颗力量的核心。” ========== 查了下心海差不多一米六，高德莉傻15cm，德莉傻是真的矮…… 第二十六章 同病相怜（外海篇03） 维护世界的边界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有点玄幻，但心海多少还能理解。 “力量……核心？” 心海有些好奇的问道。 难道是与她体内那颗尚未凝结成型的水龙之心相同的东西吗？ 不过，心海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么询问是非常失礼的事情，毕竟她跟德丽莎才认识没多久，贸然打探他人的秘密，并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抱歉，你要是不便回答的话……” “没什么，嗯……我的话，其实跟一般的生命体不同，我是一具，呃……你可以理解成人偶。” 原本德丽莎想直接把【人形神之键】这个名词给念出来，不过经过刚才的简单交涉，考虑到心海并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换成了更加简单易懂的描述。 虽然身体是艾莉丝特制的，但她确实曾经就是千人律者的其中一个，这个描述倒是没什么问题。 “因为一些原因，我失去了从前的那颗核心，母亲说在这片暗之外海里能够寻找到新的力量来源，这便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作为一个特别的人偶，她并不能通过修炼和锻炼变强，只能通过更换核心的方式提升能力。 而想要寻找到一颗足够强大的力量核心的话，这片暗之外海就是非常优秀的选择，艾莉丝打算在这里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颗最好的核心。 现在德丽莎的体内暂时安放着一颗艾莉丝制造的临时的备用核心，储存着足量的崩坏能，用来支撑她在寻找到真正的来源之前的战斗和活动。 “人偶吗……” 心海轻轻说道。 “嗯，其实我也不好定义自己应不应该算作生命。会不会有点吓到你了？” “……其实也还好。” 毕竟具备生命的人偶这种存在，心海也不是没在稻妻见过，雷电将军，以及那位已经消失的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散兵，都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心海并不是很惊讶。 倒是她自己作为魔神和深海龙蜥的混血产物，说出来说不定会吓到眼前的德丽莎。 被击败的两只怪物已经化作漆黑的粒子散去了，心海与德丽莎暂时并排行走在沙滩上，一边向未探索的区域进发，一边继续闲聊着。 “其实在我真正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当时我还有些失落，毕竟你看……要承认自己是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异类存在这种事情，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的。” 德丽莎的鞋子踩在沙滩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感慨的情绪。 这一点，心海倒是感同身受。 “德丽莎，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感觉，毕竟我也拥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血脉。” 在渊下宫经历的发现自己真正身份的旅途，也一度让当时的心海感到了迷茫和不知所措。 “嗯，我能通过犹大隐约的感觉到你体内的力量，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德丽莎笑着说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个还挺相似的。 “然后呢，后来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心海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不觉，两名少女的交谈变成了一场非人之物心理问题病友交流会。 “唔~这个的话……” 德丽莎有些害羞的说道。 “有个家伙跟我说‘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然后还说什么‘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所以一千个也不嫌多’什么的……就……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些话让她自己来说实在有些羞耻，也不知道那家伙当时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他认同了你的存在。” “嗯，不过……我总感觉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过于熟练，以至于德丽莎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用同样的方法骗过别的女孩子的芳心。 “那你呢，心海？” 德丽莎反问道。 “我吗……我的话，其实跟德丽莎你的际遇有些相似吧，只不过这边算是我这边比较主动的去……拜托他。” 当时的她需要一个锚点，让她即便不再身而为人，也还能想起自己的身份。即便她跨过了身而为人的界限，也能够承认她的存在，她的身份，她的……一切。 而他接受了她的请求，成为了她迄今为止心中的锚点。 “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就已经迷失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了吧，就像刚才袭击我的那两只一样……” 最坏的情况，大概会在破坏了渊下宫以后从海祇岛出去进攻稻妻，然后被雷电将军的无想之一刀斩断，步上海祇大御神的后路。 “那之后他现在还陪在你身边吗？” 刚问出去，德丽莎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没用的问题，毕竟心海是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 但心海却是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他还有他的使命需要去完成，我不想成为他的阻碍，所以并没有强求他留在海祇岛。不过之后我稍微想了些办法去找到了他，只是后来又在海底有了些新的遭遇，这才来到了这里，暗之外海。德丽莎，你呢？” “他原本答应我会带着我一起离开蒙德，只是现在这具身体还需要新的核心，我这才跟随着我的母亲来到了暗之外海，等从这里回去……我应该就会去寻找他了。” “看来我们两个的境遇，还比较相似呢。” 心海轻轻说道。 “回去之后，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么？” “嗯嗯，犹大已经完全记住他的气息了，找人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会说话的史莱姆什么的，整个提瓦特大陆大概也只有那一只吧。” “……史莱姆？” 听到这个，心海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怪异。 “嗯？” 察觉到心海的反应，德丽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 “要不，我们一起说出他的名字？” 心海扶了扶额，提议道。 虽然感觉答案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 白发的少女与粉蓝色的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尘洛！” 第二十七章 毗湿奴狩猎计划（外海篇04） 属于是非常意料之中的同一个名字。 “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心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说了半天，没想到说的都是那同一个人。 “啊哈哈……” 德丽莎也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与他有关系的另一个女孩，难怪之前离开千界一乘的时候母亲艾莉丝在那里偷笑……看来她早就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呢，还真是出乎意料。 戳破了这一层关系，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稍微更近了一些，可以放下戒心不必再戒备对方，虽说也有那么亿点点……尴尬？ 毕竟刚才才互相抖了不少底给对方……要是尘洛在这里，估计已经尴尬到钻地了。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寂静，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并排向前新行走，只剩下两人的鞋子踩在沙滩上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的迷雾之中。 “这么说来，你是跟尘洛一起在那个……那个海渊城里面冒险，然后分开了，对吗？” 还是德丽莎先忍不住出声询问，毕竟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嗯，只是我并不知道他去往了哪里，但想必我们去往各自不同的地方，都有着各自的意义。” 只是心海还没寻找到她来到暗之外海的意义，总不能来这里见到个德丽莎就是此行的目的吧……那位时间之执政，应该不至于这么恶趣味…… “你才来这里不久，我对这里更熟悉一点，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德丽莎主动说道，她本就是十分热情的人，在这死海里遇到了算得上关系密切的人，自然要出手帮助。要是她解决不了，还能去找母亲艾莉丝帮忙—— 不过这会儿艾莉丝大概还正在千界一乘里忙活着维护提瓦特的边界，这也是为什么德丽莎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暗之外海中的原因。 “嗯，不过，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方向，倒不如说应该反过来，我来帮助你吧，毕竟你说你在这里有明确的目标。” 心海轻声说道。 “德丽莎，先前你说你在这里寻找新的力量核心，现在有些什么眉目了吗？” 德丽莎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唔……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母亲曾经跟我说过——” ………… 时间退回到艾莉丝带着德丽莎刚刚来到暗之外海的节点。 “嗯，好了，德丽莎，装上这个你就能暂时正常活动起来了。” 艾莉丝鼓捣着从一处空间里拿出了一块近乎透明的宝石，毫无阻碍的将其没入了德丽莎的胸口。 “嗯……谢谢……” 德丽莎小心翼翼的感受着体内重新释放出来的力量，久违的重新拥有了……不，甚至比之前还要强的力量。 “嗯嗯，从机能和效果上来说，应该叫【德丽莎二号】？” “那，那种名字实在有点……” “好啦，开个玩笑，我们的目的地也到了。” 艾莉丝笑着扬起手，两人所处的千界一乘也安稳的停了下来。 千界一乘被艾莉丝收了起来，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寂静并且被迷雾笼罩的大海。 “这里是……” 德丽莎好奇的看向了周围。 “这里是暗之外海，收纳和埋葬了众多魔神的地方。” 艾莉丝仿佛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了。 “也是【天理】鞭长莫及的位置。” “魔神……就是像巴巴托斯那样的存在吗？” 对于在且仅在蒙德生活了五十年的德丽莎来说，她对魔神的认知基本上就仅限于巴巴托斯。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会逃到这里来的，都是过去的一场战争的失败者，从实力上来说，是远远不如那场战争的七位胜利者的。” “那，我们是要在这里寻找出合适的核心吗？从那些……魔神身上？” “那些失败者可不配成为我女儿的力量，这片海里虽然收容了不少魔神，但除了魔神以外的存在……也还是有不少的，也就是【世界之外的力量】。” 说到这里，艾莉丝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我认识的一位魔神，就从这里带回了一些力量到提瓦特去，他能做到的事情，德丽莎，你当然也能够做到。妈妈还要先在这里做一些工作，然后去找一位老朋友叙叙旧，这件事情就得交给你一个人去办了……嗯~大概也不是一个人吧。” “所以，我要寻找的目标是……？” 德丽莎问道。 ………… “【毗湿奴】？” 心海回味着德丽莎念出来的这个名字。 “嗯，这就是母亲让我在这里寻找的怪物，不过她说她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在这里办，所以姑且就让我一个人来找了。” 当然，艾莉丝也不是让德丽莎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来的。 之前为杜林和阿贝少准备的那枚特别定制款蹦蹦炸弹，就被艾莉丝交到了德丽莎的手中。 因为尘洛的介入那枚蹦蹦炸弹在蒙德是派不上用场了，不过拿来给德丽莎“防身”倒是不错。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带点防身的武器。”——艾莉丝当时是这么说的。 “根据我的母亲所说，那只【毗湿奴】拥有【吞噬】和【进化】的能力，如果能够找到它的话，就能制造出一颗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核心。” 能够依靠吞噬其他事物不断进化和变强的毗湿奴，就是艾莉丝为德丽莎物色的目标。 只要能够以那颗核心为基础，德丽莎就能够不断的进行进化，最终要达到那头末法级的巨龙那样的层次，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母亲也说了那只毗湿奴已经在这片海里游荡了不知多少时日了，现在恐怕也已经进化到了相当强大的程度。” 这就是德丽莎所要找的怪物，也是她所要去猎杀的对象。 ——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更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实力，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探查。 “那……我们就开始寻找吧。” 虽然听上去似乎有些危险，但心海却并不惧怕，不如说她体内的因子，也在这片充满危险的海中开始活跃了起来。 毗湿奴狩猎计划，正式展开。 第二十八章 影响未来的蝴蝶效应 璃月的大地上空，一只极其巨大的风史莱姆正带着尘洛、普罗米修斯与希儿一起向着某个特定的地点漂浮着。 虽然身处高空，但天空的寒风靠近史莱姆的时候却都被转化成了和煦的微风，只让上面的三人感到舒适。 “这权能还真好用……” 操控风的能力，确实非常不错，居家旅行必备。 一边向前方飞行，尘洛一边看了看手中漂浮着的羽渡尘，它微微闪着光亮，指引着某个方向。 得到了这把神之键以后，尘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尝试用它来破除希儿身上的意识封印，用第八律者的力量来对付第八律者的封印。 只可惜这把神之键似乎也早已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坏，无法发动其中的权能来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完好的神之键也没有用理律的权能拷贝的价值，隐约为尘洛指明羽渡尘的分身羽毛所在的位置，就是它现在的全部的功用了。 虽然将羽渡尘的维修和修复的工作交给了普罗米修斯，但神之键是结构十分精密的装置，这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成。 于是尘洛决定双线操作，一边锄大地寻找羽毛来搜集那位赤鸢仙人的记忆，一边慢慢尝试修复神之键的本体。 而在尘洛在前方掌舵寻找羽毛的时候，普罗米修斯与希儿正在后面一点点的位置说悄悄话。 虽说是悄悄话，但尘洛想偷听个清清楚楚还是很简单的。 “希儿，我跟你说，尘洛这个家伙可坏了。” “可，可是，尘洛对我一直很好呀。” 希儿弱弱的说道。 “希儿，你太单纯了，再多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他的本质。” 自己的本质？嗯……那当然是史莱姆了。 “哼，希儿你这么单纯，他肯定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欺负你呢。” 普罗米修斯笃定的说道。 才认识不到半天就敢搂搂抱抱，过几天这家伙敢对希儿做什么普罗米修斯简直不敢想。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着这家伙怎么撩心海怎么对德莉莎动手动脚还有跟雷电真那个啥—— “希儿其实……不怎么讨厌……” “……唔，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那……那布洛妮娅姐姐也被尘洛欺负过吗？” “……这个……没有。” 该说是气他一直没动过这个心思还是什么的，普罗米修斯倒是轻轻叹一口气。 “布洛妮娅姐姐和尘洛相处了很久了吗？” 希儿问道。 “……嗯，确实挺久了。他这一路走来倒也不容易。” 虽说之前因为性格的原因都不怎么出来，但确实是迄今为止陪伴尘洛最长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理律核心适应性提升了的原因，普罗米修斯的情感也变得越来越丰富了，在这个魔神战争的时代，难得的活跃了不少。 “那布洛妮娅姐姐能给我讲一讲以前的故事吗？” 希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普罗米修斯，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些关于尘洛的事情。 “嗯……你想听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当做睡前故事讲给你听吧。”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希儿的请求，不知为何她实在无法拒绝。 少女之间的闲暇交流到此为止，巨大的风史莱姆已经飘到了某座山的上空，停了下来。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第一片羽毛的所在之处。 但尘洛并没有立即跳下去，反而在驻足思考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对这个时代做出些什么大的改变的话，会影响到未来吗？” 望着脚下的大地，尘洛轻声说道。 “你想救那些未来注定会死去的夜叉？” 两人心意相通，普罗米修斯知道尘洛在考虑些什么。 在这太古年代，因为魔神战争的余波，妖邪遍地，瘴气丛生。 夜叉一脉正是为了驱逐妖邪而成立的，但对他们来说那些被驱逐的妖邪无法完全被净化，瘴气会纠缠自身，终究有一天会令他们走火入魔。 五名强大的仙众夜叉有两人自相残杀，一人燃尽自己，一人不知所踪，哪怕是最后剩下来的魈也在饱受折磨。 “假如我把现在的璃月锄个底朝天，提前把那些妖邪和魔物退治了，能不能改变他们必死的命运？” 尘洛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 那些妖邪和瘴气对此世的生灵来说是无法驱逐的毒，不过对尘洛倒是没什么影响。 反正都要到处去寻找羽渡尘的羽毛，顺手帮夜叉们清除一些阻碍也不是不行，多少也能减轻一些他们的负担。 粗略的感知了一下下方的情况，第一根羽毛就被一群聚集在这里的魔兽包围着。 只是尘洛并不能确认，他在这个时代做出的努力，会不会反哺到未来，还是说，只是一场徒劳？ “参考雷电真那时候改变了过去的举措，我想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 普罗米修斯轻轻地说道。 有雷电姐妹跨越时间种下神樱树改变稻妻的世界线这一先例在前，尘洛此刻做出的行为应该确确实实能够影响到后世的时间线。 “……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很难说了。” 毕竟那些夜叉们都是拥有千年寿命的存在，一时的清净，很难说能对他们在未来的时光不断积累下来的剧毒有多少拖延的功效。 尘洛又不能像稻妻的神樱树一样一直在这里庇护璃月，只能说，实在难以预计。 未来是混沌的，这并非靠普罗米修斯的力量就能计算出来的。 “希儿，你觉得呢？” 尘洛问了问身边的另一位少女。 “嗯……希儿觉得，我们应该努力去试一下，要是不去尝试的话，到最后会留下遗憾的。” 少女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又十分有力。 “嗯，希儿说得对，反正现在也还不知道结果，尽自己的力去做就是了。” 所以现在，还是去努力尝试一下吧。 "那么，咱们就先从第一步开始吧，把下面这个魔兽巢穴给缴清咯。" 尘洛打了一个响指，三人脚下的巨大风史莱姆化作光粒散去，三人向着下方坠落了下去。 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变化，说不定就能通过连锁反应改变未来，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就从一点小事情开始，慢慢把这个世界变成尘洛想要的样子吧。 第二十九章 浮生的追忆•羽渡尘 这伙魔兽并不强大，将它们悉数斩杀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从四周升起的风墙既可以拦住它们逃离，也能够防止外面的不速之客插手，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留下一头实力姑且还算可以的魔兽给希儿练练手，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将其他的大家伙们都搞定了。 这里的魔兽因为污秽而诞生，在拔除了魔兽之后，尘洛手中的羽渡尘却是自行吸收了残留在这里的污秽。 所谓污秽，大抵就是魔神死亡之后残留的力量，怨气、不甘、愤怒、憎恨一类的情绪导致了力量的残留，羽渡尘能够吸收这些负面的情绪，涤清这里的污秽。 在击杀了最大的那一头魔兽后，尘洛果然从它的肚子里找到了那一枚羽毛。 很显然这样纯粹的意识凝聚物不是什么可消化的东西，即便看上去已经被这只魔兽吞噬已久，也仍然完好如初。 这枚羽毛中寄存着一段记忆，来自那位赤鸢仙人过去的记忆。 周围的魔兽都已经清剿干净了，暂时没有什么别的威胁，尘洛毫不犹豫的伸手触碰了这枚羽毛，想要了解其中的过往。 霎时之间，一段过往的追忆涌入，展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 尘洛见到了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安静的在某处打坐，虽然一动不动，但尘洛能感觉到她此时巨大的痛苦。 她在用自己的方法忍受和平复痛苦，过去的日子这一招都很灵，但随着一年一年的过去，这一招逐渐变得没有那么灵了。 毕竟，她快要到极限了。 “呀，华，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一个轻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是你。” 女子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了来者。 “是我，嗯……叫我艾莉丝吧，多少年没见了呢？就算天才如我，也都已经记不清啦。” 艾莉丝随意的说道。 “但是，你的话，一定还记得清清楚楚吧，毕竟你的记忆……永远都不会磨灭。” 华点了点头，一瞬间，一个骇人的数字就出现在了她的心头。 【超忆】，这是她所具备的特性，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这份往日的特别能力反而变成了带来痛苦的因素。 “与天理施加的【磨损】对抗，果然还是很勉强吧。” “……我还能坚持。” 但无论是再怎么强韧的身体和大脑，也无法承受近乎无穷的时光累积下来的记忆，终究会有承受的极限。 “别这么见外嘛，我这不是顺路过来看望看望你，然后给你帮个小忙吗。” 艾莉丝一边说着， 一边取出了尘洛十分熟悉的东西——羽渡尘。 “这是……” “虽然你的记忆无法【忘记】，但是还是能够【切割】的吧，只要定期把你过往的记忆放入这羽渡尘里，就能够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了。它的用法我会教给你的，你的话，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华接过了羽渡尘，那里面已经被艾莉丝存入了羽渡尘的使用方法和教程了。 “谢谢……但是，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华问道。 “嗯~我的确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你，之后我正打算去一趟东南方向的海底呢，那里有一座失落的古城，我得去那里办一些事情，恐怕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了。” 艾莉丝娓娓道来。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职责。” “怎么会呢？只是……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做罢了。好了，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我得赶紧过去了，去晚了就不好混进去当一般国民了。” 白发的女子匆忙的和华告别，随后便在她的面前召唤出一个形态诡异的巨大机械，踏入其中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与故人的重逢悄然结束，望向了手中的羽渡尘，这名为华的女子突然回想起了悠久之前的一句话。 在最初的那时候，那位执政亲口向他们诉说的话语。 “一切繁荣都有终结，但是这不代表没有永恒。在循环的终点，大地将会再度迎来春生。” ………… “唔……” 当这片羽毛中的记忆被读取完成之后，尘洛缓缓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在读取之前他是站着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是躺着的。 而且，是躺在某个温暖而舒适的东西上—— 向上看去，能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瞳孔。 “啊，尘洛你醒了。” 希儿有些欣喜的说道。 “嗯，不过，我怎么……” 怎么晕过去了？自从有了普罗米修斯之后，尘洛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了。 “你接触了那枚羽渡尘的羽毛之后就昏过去了。” 一旁的普罗米修斯解释道。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信息流还不足以击晕现在的尘洛，是羽渡尘本身的权能么…… 作为操控意识的神之键，它本来就具备制造幻境让人沉溺其中的作用，看样子哪怕是尘洛也难以抵抗它的能力。 “嗯……就像睡了一觉一样充实。” 尘洛感叹着，不过却一时之间没有从希儿的膝上爬起来的意思。 毕竟，真的很舒服嘛。 软乎乎的，又十分温暖—— “啧，醒了还不起来，就知道欺负希儿。” 普罗米修斯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欺负呢，对吧希儿。” “嗯……嗯……” 希儿红着脸应答道。 “下次换你来？” 为了读取羽渡尘的羽毛中寄存着的记忆，尘洛势必还得经历不少这样的事情，可以合情合理蹭膝枕。 为了保护希儿（？），普罗米修斯所做的选择是—— “我来就……我来。” 普罗米修斯有些底气不足的回应道。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以后，尘洛还是坐了起来，重新拿出了羽渡尘。 那枚羽渡尘的羽毛似乎已经自动的融入到了羽渡尘当中去了。 这段记忆的信息表明，这位赤鸢仙人在成为仙人之前确实拥有别的身份，而且……自己的岳母艾莉丝好像跟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这个时间的跨度，恐怕是难以预计的数值。 不管怎么说，继续收集这些羽毛的话，尘洛就能了解到更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而那些原本应该被遗忘的过去，也会被理之律者的权能铭刻在核心深处，永不忘怀。 一段神秘的追忆，或许这个……才是那位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想让他了解的东西。 第三十章 鸟毛 现在处于提瓦特大陆上的尘世七国并不是唯一的文明，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就近往前追溯的话，便已经有了蒙德附近的雪山古国、坎瑞亚之类的文明，继续往前的话，还有白夜国、鹤观和层岩巨渊地底的文明。 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文明如恒河沙数一般的多。继续向源头继续追溯的话，这个世界原本是属于龙蜥的世界，只是受到了名为法涅斯的原初之人的改造，在那之后变为了人的国度。 “……难道就像戴因斯雷布是坎瑞亚王国遗留下来的人一样，那位【赤鸢仙人】也是某个先代文明的战士么。” 尘洛思忖道。 即便国家覆灭，也会有强大的个体存活下来，如果这位【符华】也是某个先代文明遗留的战士的话，也算合情合理。 提瓦特的过去是一段秘密，一段【天理】不想让任何人染指的时间，绝大多数属于过去的时代的痕迹都已经被抹除，但通过赤鸢仙人的记忆回看过去，也许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呼……看来这回的旅途比我想象中还要刺激一些。” 尘洛一边感叹着，一边招呼希儿和普罗米修斯起身，时候还早，他决定尽快往下一片羽毛所在的地方赶过去。 赤鸢仙人的羽毛散落在璃月大地的各处，但也不尽是被魔兽或魔神夺了去，有些……甚至就在与她熟识的朋友的身上。 了解完了第一根羽毛中蕴含的信息之后，尘洛继续跟随着指引，来到了距离最近的第二根羽毛所在的位置。 第二根羽毛的位置距离并不远，就在绝云间之中。 虽然地形上有那么一点差异，但此时此刻的绝云间，与千年后的样子还是及其相似的。 “好漂亮。” 希儿自高空俯视着这被云海环绕的群山，由衷的感叹道。 “嗯，这里确实很漂亮。” 尘洛也得承认这里算得上是璃月风景最美的地方了。 以庆云顶为中心，重重高山环绕在附近，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日后被称为奥藏山和琥牢山的两座山峰了。 这第二根羽毛的位置，就在这奥藏山上。 漂浮到奥藏山的位置，尘洛缓缓下降。 虽然这里还不是璃月港的领土，但在尘洛的感应范围内，这里已经不存在任何魔兽和污秽的气息了，想来是在岩王帝君之前那场西征的途中顺手剿灭了。 ……说起来尘洛还没机会去见见这个时代的钟离，身为锻造大师的他说不定还有办法来修复羽渡尘呢。 就在尘洛缓缓降落时，从奥藏山的山顶有几束能量箭向着他射来。 “嗯？” 流风改变了能量箭的方向，让它们偏转了开来，尘洛定睛一看，在这奥藏山的山顶上，早有其他人先行到达了。 攻击他的是几台样貌熟悉的机器，尘洛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名为归终机的仙家造物…… 而操控着它们来攻击尘洛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个女人——留云借风真君。 在未来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见到这位仙人，这回倒是有缘相见了，此时此刻的奥藏山，显然已经是留云借风真君栖息的领地了。 而在她身边还有一位更加令人感到熟悉的身影，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大大麒麟，甘雨。 想来是留云借风真君把他们一行人识别成了来犯的魔兽，发动了归终机开始攻击他们。 尘洛从史莱姆身上探出头，向下面打了打招呼。 甘雨认出来了是尘洛，方才急忙叫留云借风真君住手，让三人安稳的降落在了奥藏山的山顶上。 “咳，甘雨前辈，好久不见了。” 倒是没想到原本在城里的甘雨这时候会突然跑到奥藏山上来。 “嗯，尘洛先生，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巨大的麒麟俯首点了点头。 “甘雨，这几位你的熟人？” 细瘦的鸟儿向着身边的大大麒麟问道。 “嗯，几位，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留云借风真君，也是璃月港的诸多仙人之一，唔……关系上，算是我的养母。” “留云借风真君，你好。” 尘洛礼貌的跟这位长辈问好，两个少女也紧随其后，向着她打了声招呼。 “呼呼，你们是甘雨的朋友吧，抱歉，刚才贸然向你们发动攻击了。” 留云借风真君展了展翅膀，姑且算是向三人问了声好。 “没什么，毕竟是这么特别的战争时期……有些戒备心也是好的。” 尘洛的眼睛那是一刻都不离留云借风真君……的头。 ……因为那羽渡尘的羽毛，就在这留云借风真君的脑袋上。 与她身上那白青色的鸟毛想比，属于赤鸢仙人的红白羽毛实在是十分耀眼，实在是想不在意都不行。 “哦对了，既然是甘雨的朋友，那我给你们讲讲甘雨这孩子小时候的故事吧……” 留云借风真君饶有兴致的说道。 “好呀，唔……希儿想听一听。” “擅长聊天”的她，准备开始她的表演了。 “等……等等，留云真君！” 硕大的麒麟急忙出声，打算阻止自己养母的发挥，但她已经迟了一步。 “哈哈哈这有什么，你小时候那么可爱，你的朋友们也肯定很想知道吧？” 紧接着，留云借风真君毫不在意的开始给在场的三人讲述起了甘雨过去的故事。 咕噜咕噜滚下山真君的事迹…… 怕人躲在石缝里两天两夜的过去…… 要人摸着角才能睡去的撒娇性格…… 希儿自然是被逗的微笑不止，哪怕是普罗米修斯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留——云——真——君——！” 黑历史被一个一个揭开，一向性情温和的胖胖麒麟也终于忍不住要发作了。 “我……我……减肥的时间到了，我要到绝云间下面去运动了，先告辞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甘雨选择了跑路遁。自从当初被尘洛发现在荒郊野外噎死了一只巨大的魔兽之后，甘雨便下定决心要开始进行减肥了。 这回来到奥藏山上，除了来探望探望自己的养母之外，也是想要讨教一番她保持体型的诀窍。 当然，方法上而言，无非是节食加上多运动…… 就算是仙人，想要减肥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真是令人感叹。 第三十一章 一起买菜！ 大麒麟挪动着自己的身躯，气呼呼的飞走了，让奥藏山的山顶只留下了三人一鸟。 “啊……甘雨小姐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希儿有些担心的说道。 “啊哈哈……我原本只是想让你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在稍微近一点的，毕竟甘雨这孩子，从小就怕生，在归离集和璃月港里也没有多少朋友……”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尴尬的说道。 “话说回来，从刚才开始这位年轻人就一直盯着我的头上看着，不知是因为什么？” 留云借风真君转过鸟头，看向了尘洛。 “呃，这个的话……” 尘洛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委婉的向留云借风真君表达出想要她头上那根鸟毛的意愿。 毕竟是璃月港的仙人，总不能强行拔走鸟毛……还是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要回来好了。 平等的交易，或者满足对方的什么要求…… 比如做一碗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之类的。 “你不用说我也能看出来，你在意的，是这根羽毛吧？” 在尘洛思考的时候，留云借风真君却是笑吟吟的问道。 “不错，我受赤鸢仙人所托，到处在为她收集散落的羽毛。” 尘洛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已经看了出来，那他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头上的这根羽毛的确是之前赤鸢送给我的，其中似乎有些奥妙，可惜我一直解不开来。” 从留云借风真君的介绍来看，同为鸟类（？），赤鸢仙人与留云借风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错，便在不知多少年前向赤鸢要来了这一枚红白之羽，装点自己，同时也是她们之间友谊的象征。 留云借风的研究方向是机关术而不是精神方面的术式，自然一直难以将羽渡尘的羽毛研究透彻。 “你们若是受她所托要取回羽毛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留云借风真君说道。 “您说。” “我素来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有机关术令我倾心，我在我的秘境里设下了不少精妙的机关，原本想再邀请她来试试，只可惜她已经逝去，日后再无人与我共同钻研机关术……”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感叹的说道。 她说的自然是在尘洛到达这个世界的不久之前，在归离集的毁灭之战中逝去的【尘之魔神】归终。 留云借风真君与归终的关系十分之好，并且两人都对机关术有颇深的研究，她在山顶的庭院一直给这位好闺蜜留着一位位置——虽然，她再也不会来了。 “原本我打算销毁秘境里的机关，但既然你们今日到访，不如到我的秘境之中游玩一番，也不枉我费心做出这一片秘境了。” 留云借风真君扬起翅膀，解开了秘境入口的封印。 “我会将这枚赤鸢之羽放在秘境的终点，如果你们能成功到达终点的话，我便将它赠与你们。” “好的，我们接受……不过那个秘境里面，应该没什么暴力的机关吧？” 尘洛点头接受了，不管留云借风真君的机关做的再复杂，想来也不会对拥有理律权能的他造成什么困扰。 不过保险起见，尘洛还是多嘴问了一句秘境之中有没有什么带有伤害性质的机关。 “呵呵，你们放心吧，这秘境原本只是做给我友人来游玩的，自然不存在任何会伤人身体的结构，只是……这毕竟是针对她的智慧而设置的秘境，你们想要挑战通过的话，恐怕还是要花上一些时日的，起码也得要上三天三夜……” 留云借风真君笑了笑，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一男二女的底细，但不管他们来自哪里，她多少还是对自己的机关术有些自信的。 就算是归终本人过来，最起码也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才能完全破解通关，眼前这几人难道还能比浸淫机关之术千百年的归终更加擅长？ “那可不一定。” 一直安安静静的普罗米修斯却是突然出声了。 “……?” 尘洛隐约感觉到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活跃。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显然也感觉到了普罗米修斯突然扬起的斗志。 “只需要给我半天时间，我就能攻克你的秘境。” 普罗米修斯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哦？你倒是很是自信，既然如此，我们便尽快开始吧，只要进入这秘境之后，我便会开始为你计时。” 留云借风真君饶有兴致的看着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随后对身旁的两人说道。 “希儿你就留在外面吧，嗯……尘洛，你得跟我一起进去。” 毕竟要花上半天时间，希儿肯定是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的，不如让她在外面呆着，这里是仙人的府邸，附近暂时也没有什么魔物的气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尘洛这个家伙必须得拖进去，放他跟希儿一起留在外面，不知道又会毛手毛脚干什么。 “好好好。” 尘洛同意了普罗米修斯的安排，这会儿的她仿佛突然被点燃了斗志，兴致冲冲的就准备进秘境去解谜了。 ……总感觉她好像发现了新的爱好。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希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也好，留个小姑娘陪我在外面唠唠嗑，你叫希儿对吧，一会儿我再给你讲讲，我们家甘雨小时候的事情……” “好……好的……”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对不起甘雨，但希儿确实也很想继续听留云借风真君讲讲甘雨的黑历史。 尘洛与普罗米修斯一同踏入了留云借风真君的秘境，周围的风景瞬间风云变幻，化作了被云雾包裹的一片天地。 展现在两人面前的第一处浮岛，浮岛上有一些装置，等待着几人去解谜。 “没想到你会突然对机关术和解谜之类的东西产生兴趣。” “嗯，突然觉得我不能错过这个，很有意思。” 普罗米修斯一反常态的十分活跃。 “……那我应该干些什么？” 尘洛弱弱的问道。 看样子她没打算让自己也插手帮忙，准备自己解开留云借风真君的全部谜题。 “你做个啦啦队就行了。” 普罗米修斯随意的说道。 “接下来……是我的时间。” 第三十二章 坏尘洛欺负小鸭鸭 “……你之前接触过机关术吗？” 尘洛望了望浮岛的四周，真正的仙人所留下来的机关可不是以前尘洛见过的那些简单的解谜，而是真正复杂的复合机关，至少一眼望上去看不出解法。 “没有。” 普罗米修斯轻轻地回答道。 “不过现在从零开始学习，也不迟。” 理之律者的理解和学习的能力，可是很恐怖的。 她来到第一处机关之前，全神贯注的开始研究和学习。 对普罗米修斯来说，这些机关根本就不是问题，她的思维速度全速运转，迅速的理解着机关的原理和构造，顷刻之间就完成了学习，伸出手指，轻轻地挪动了几处位置，便解开了第一个机关。 她并没有动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去【解析】，而是单纯依靠自己的智慧破解了机关，这让尘洛不由地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不过，这说不定也是理之律者的被动能力…… 普罗米修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接连破解着留云借风真君留下的机关和谜题，过五关斩六将，轻松的杀到了秘境的最后一层。 到这最后一关的时间，也就半天才刚刚过去一半而已。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俨然成为了一名机关大师。 “唔……这最后一道机关倒是有一些难度……” 驻足在最后一个难关面前，普罗米修斯察觉到了这非比寻常的复杂度。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尘洛不禁感叹道。 “你以为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处撩人。” “我不是，我没有。” “你身边这数量越来越多的美少女可一点没有说服力。” "我哪有？" 尘洛辩解道，显得有些心虚。 “……算了，不理你了，别干扰我解谜。” 银发的少女白了一眼尘洛，旋即投入的开始解谜。 虽然见到普罗米修斯变得越来越活跃并且有了新的爱好是一件好事……但这小妮子，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狂了？ 尘洛决定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当一个人说你毛手毛脚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打算对她毛手毛脚。 尘洛静默地移动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身后，即便到了这个距离，她也仍旧沉浸在破解机关术的快乐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尘洛的行动。 他俯身轻轻嗅了一口来自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虽然是用理律的构造权能制造出来的代行的身体，但在少女的小心思之下也绝对是玉脂凝肤,皓腕霜柔。 这俗话说得好啊，鸭子全身都是宝。 尘洛也是毫不客气，两双大手不安分的伸了出去。 “……” 普罗米修斯手中的工作一时停滞，在经过了短暂的呆滞之后，她迅速的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和尘洛的行为。 “你……你在干什么？” 普罗米修斯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现在内心的无措。 “你不是说这些机关太简单了吗，都最后一关了，我来给你加点难度。” “会……会被外面的她们发现的，要是被希儿知道了……” 俏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普罗米修斯挣扎着说道。 “没关系，留云借风真君正在跟希儿唠嗑呢，她们注意不到这边的。” 尘洛故作轻佻的说道。 实际上他已经暂时屏蔽了这座秘境跟留云借风真君之间的联系，对于能够掌控支配剧场的他来说，悄无声息的夺走这里的控制权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哼哼，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哦。” 无处安放的大手开始游走。 “呜……” 普罗米修斯咬了咬牙，打算放弃现在的身体，跑回律者核心里面去躲起来。 只要能到达那里，这个家伙就干不了什么坏事了，在律者核心里面，她才不怕他。 但当她如此尝试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无法脱离这具身体，因为，她的力量已经不见了。 透明的丝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缠住了她，夺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理律权能。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你飞了不成？” 尘洛自然准备好了对策，在骚扰小鸭鸭的同时，就发动了支配的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暂时性剥夺了她的力量。 “这就是被【支配】的感觉哟～” 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 “你……快住手……我们还得把那根羽毛拿回来……” 普罗米修斯低声的哀求道。 “你整你的，我整我的，不碍事。” 尘洛一脸无赖的回应着，同时轻声在少女的耳边说道。 “你把这道机关解开的时候，我就停手。” “……呜。” 普罗米修斯只得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了眼前刚刚开始破解的机关上，祈求能够快一点完成任务。 不过这毕竟是留云借风真君压箱底的最后一道机关，难度比前面的那些杂鱼机关高上了不少，加上尘洛在身后施加“阻拦”，她破解的效率是越来越低，一时之间陷入了恶性循环。 到了后面，完全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解谜了。 “哈……哈……” 不得不感叹鸭鸭的天纵奇才，纵然有尘洛的“干扰”，但最终也还是努力攻破了这最后的谜题。 解除了所有的机关，这座秘境的终点终于向两人展现，赤鸢之羽正安静的停放在那里，作为通过秘境的奖励。 “……变态！” 重获自由的她有些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低声喘息着，面色羞红，狠狠的瞪了尘洛一眼。 “嗯，这样就算完成了这一回的……” 尘洛守约的收回了手，几根意识的丝线延伸而出，缠住了赤鸢之羽。 他不想在留云借风真君的秘境里昏倒，还是到外面去再说吧。 不过这一瞬间，倒是稍微松懈了支配权能对小鸭鸭的控制，让她趁机夺回了理之律者的权能。 本来就只是嬉戏，尘洛自然也没有对小鸭鸭严防死守。 数量可观的浮游炮一瞬之间遍布了四面八方，准星对准了尘洛。 可惜，她的心中没有怒意，有的只有—— 咬了咬嘴唇，她向尘洛伸出了双手。 她知道自己着了尘洛的道，但这或许也是她所期望的，看来在离开这机关秘境之前，两人还得先去一趟支配剧场了~ 第三十三章 浮生的追忆·契约 战斗，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地点已经难以考究，大抵是璃月大地的某一处。 战场之中，交战的双方难以辨明身影，打的不分彼此，一时之间难以决断究竟谁更胜一筹。 她拿手的精神幻境难以对眼前这位安如磐石的存在起效，不过依靠着这具久经锻炼的肉体和战斗机巧，姑且还是维持在了势均力敌的态势。 剑，枪，链，得意的三把神兵交相出击，化作了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却悉数被这男子挡下。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能与她比拼武技的存在？ 女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惊奇。 但无论是那一位，出招都并不蕴含着杀意，仿佛只是在单纯的切磋武技罢了。 倘若交战的双方敞开了本领去交手，恐怕难免会引得天崩地裂，地形变易，这是双方都不想看到的。 嗯，点到为止。 “你是谁？” 某一次的交手过后，女子终于将三把神兵收入随身的武器匣中，摆摆手表示停战，向眼前神色威严的男子问道。 “【岩之魔神】摩拉克斯。” 那男子只是如此淡淡的回答道，不惊不澜。 对方收了兵器，他也将手中的岩枪收了回去。 “没听过，为什么要来扰我清净？” 此时的她已经用羽渡尘分割了记忆，许多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忘怀，只是一个隐居在山间的修士罢了——至少，她是让自己这么相信的。 “因为你居住在璃月的土地之上，而与此同时，你很强。” 摩拉克斯的土地之上不需要不能听从命令的强大存在，为了人民的安居乐土，他来见她，了解并确认对方的态度。 “真的动起手来，你杀不死我。” 女子眯起眼睛，望向着眼前的岩之魔神。 不过反过来一样，她想杀死他也很难，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虽然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空洞，但你的心中并不存在恶意……既然如此，我们并非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摩拉克斯如此说道。 “你想我加入你的阵营？” 女子聪慧伶俐，听出了摩拉克斯话里的意思。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作为武神他从来不畏惧战斗，但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给我一个加入你的理由。” 原本她应该拥有直接读取别人意识的能力的，可惜面前这男子跟一块石头一样，她一时之间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不……说不定他真的就是一块石头？ “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那岩黄色的身影只是这样淡淡的说道。 “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尽管他作为魔神的战斗力无比强大，但他很明白，单单凭借他个体的力量，没办法护得一个国家的安宁。 为了完成这份最初的契约，他需要一些助力。 仙人，魔神……他希望能够有人与他一起征战，与他共同扫清这片大地。 “倒是有些意思。” 这女子笑了，笑的有些狂妄。 “也好，就让我来加入你吧，我看看，【仙人】，嗯，倒是个不错的新身份，以后就叫我【赤鸢仙人】吧。” 摩拉克斯缓缓的点了点头，认可了眼前这女子自夸的名号。 但他旋即便又向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契约将立，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不过在拟定这份契约之前，我仍旧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向你提出。” “说吧，什么问题？” 摩拉克斯难得的眯起眼睛，仔细注视着眼前的赤鸢仙人。 “……你是谁？” ………… 梦境的时间虽然不过一场战斗的时间，但当现实的尘洛苏醒之时，已然是夜半的时分了。 姑且在离开秘境来到支配剧场之前让希儿帮忙传达了通关秘境的消息，顺便嘱咐希儿让她不要突然自己回到剧场里。尘洛在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后又一次接触了羽渡尘的羽毛，了解了其中蕴含的记忆。 然后在支配剧场里好好睡了一觉，醒来。 悄悄地留下还在酣睡的小鸭鸭，尘洛独自离开了支配剧场，回到了奥藏山的山顶。 向着远处看了看，希儿正睡在那里，乖孩子守约的没有回到剧场之中。她就睡在麒麟的背上，被甘雨如云雪一般的绒毛包围着，看上去也甚是幸福。 原来在山下卯足了劲奔奔跑减肥的甘雨也回到了这里休息，倒是留云借风真君好像已经跑回了秘境里面去了，似乎在鼓捣些什么，秘境被速通大概让她有些许失落吧。 这份羽毛里的记忆倒是有些意思，从神情和语态来看，比起儒雅随和的【赤鸢仙人】，那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更像他知道的那位【识之律者】了。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在上一枚羽毛中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她被摩拉克斯找上门，加入了他的麾下成为了随侍征战的仙众之一。 既然如此，尘洛之前见到的赤鸢仙人本仙，为何又变回了儒雅随和的样子？ “难道是演的？” 尘洛琢磨道。 虽然支配对意识的操控能力没有识律本尊那么强大，但也不至于连这个都感觉不出来。 再说，如果真的是这个性格的识律的话，尘洛很怀疑她真的能演好赤鸢仙人么…… “那么，仙人让我收集羽毛的意图难道是……” 尘洛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在他驻足山顶思考的时候，银发的少女也悄然出现。 “你醒了？” “嗯。” 少女简短的回答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睡觉，不过，感觉很不错就是了…… “……继续这么找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普罗米修斯并肩站在尘洛的身边，轻声说道。 “每一次你都在通过羽渡尘的力量体会过去，但那是操控意识的神之键，如果重复太多次的意识映射的话，你的思维之中会混入过多的属于【他人】的东西。” 她一直十分关注尘洛浸入梦境的举动，从外界进行观测，并且敏锐的察觉出了其中可能带来的风险。 “如果重复太多次的话，你有可能会失去自我。” “这是我选择的道路，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应该……提前做一些准备。” 尘洛沉吟道。 他不可能放弃去追寻这羽渡尘之中潜藏的秘密，直觉告诉他，在这些羽毛的尽头，藏着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秘密。 但同时他也不会让自己毫无准备的置身险境，毕竟此刻他早不是孤身一人了。 了解真相和做好准备……这两件事情他要同时做到。 第三十四章 暂时的停留与新策略 翌日的清晨，阳光洒在了奥藏山的山顶，唤醒了沉浸在甜美的梦中的少女。 希儿揉了揉眼睛，从麒麟的雪白之背上醒来。 "好温暖啊……" 希儿用玉指抚摸着麒麟雪白的皮毛，心里面充满了满足的感觉，虽然身处高山之上，清晨的微风带来了一丝寒冷，但在麒麟的绒毛之中，她完全不为所动。 大概是因为昨日运动过量的原因，甘雨还在地上酣睡，没有被希儿的动作惊醒。 于是希儿悄悄地从麒麟的背上滑落下来，稍微整理收拾好了身上的衣服，然后遵循着心中的感应，慢步走到了远处的山坡之上。 “尘洛，还有布洛妮娅姐姐，你们果然在这里。” 望向远处的两个人儿，她轻声说道。 “希儿，你醒了。” 银发的少女柔声向希儿打了声招呼，她已经与尘洛在这里坐了一夜了，从夜半到太阳初升。 “嗯，布洛妮娅姐姐，昨天你们好像在通过秘境之后就回到剧场里去了……是在做什么呢？” 纯洁的希儿有些好奇的说道。 她确实很在意，只是毕竟尘洛叫她不要进去，她还是照办了。 “……咳咳，没，没做什么，只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罢了。” 普罗米修斯老脸一红，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希儿来说，接触这些事情大概还有点早…… “嗯？” 不知为何，希儿似乎能感觉到尘洛跟她的布洛妮娅姐姐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唔……虽然他们之间原本的关系就很要好，但现在好像更进了一步，变得更加要好了。 “希儿，昨天忙别的事情没来得及问，你在外面跟仙人可还聊得开心？” 尘洛招呼希儿过来，同时转移了话题，解除了刚才的尴尬气氛。 希儿应声走了过去，自然地坐在了尘洛的另一边。 “嗯，留云借风真君给我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呢，甘雨姐姐对我也很好，还特地破例让我摸了摸她的角。” 希儿有些高兴的说道。 对于喜欢听故事的希儿来说，昨天可算是听了个饱了，能在麒麟的身上睡觉也是一件相当新奇的事情。 而对于常年孤家寡鸟的某真君来说，大概也算是满足了一把倾诉欲了。 嗯，唯一一个受伤的大概只有……甘雨…… 到哪里都能够迅速的跟那里的人结成友好的关系，大概也算是希儿特有的本领了。 “不过，角么……唔，我也好想知道甘雨的角摸起来是什么感……” 尘洛不禁感叹道。 上次在野外没机会摸上甘雨的jiojio，这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纤细的手就已经悄悄的从一侧掐住了他腰上的细肉了。 “你想知道什么？” 银发的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尘洛连忙打消了这个爱莉希雅式想法。 "哼！" 少女冷哼一声收回手。 尘洛的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好像变得更霸道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怎么了吗？” 懵懂的希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总之，在奥藏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尘洛也回收了这里的赤鸢之羽，了解清楚了其中的讯息。 只是，还不够，想要了解更多的话，他就需要收集更多的赤鸢之羽。 “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希儿问道。 “接下来么……嗯，我们得改变一下策略，加速一些吧。” 在收回了两片羽渡尘的羽毛之后，尘洛手里的这羽渡尘的本体似乎恢复了一些功能，变得比之前要更加光亮一些了，能够同时为尘洛揭示更多的羽毛之所在。 看样子只要继续回收羽渡尘的羽毛，就能够稍微激活其中的力量——即便它已经损坏了大部分的机能。 毕竟那些分散出去的羽毛本身也算是羽渡尘的一部分，回收它们，也能增强本体的机能。 因为羽渡尘原本只能感应最近的羽毛的关系，所以当时的尘洛采取的是带着二女到处逛该找羽毛的策略。 既然现在能够同时感应更多的羽毛了，那也就不必非得带着她们亲自去搜寻了，他有更快的方法。 尘洛接下来打算采取的策略是，利用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制造出分身同时前往多个地方收集羽毛，以此来提高收集羽毛的效率。 借助支配的力量分身也能够毫无顾忌的使用理之律者和风之律者的力量，对付那些魔兽或者魔神倒不是什么问题。 本体么……就先跟希儿和普罗米修斯一起停留在这座奥藏山上，希儿的修行可以拜托给甘雨来帮忙，正好一边想要变强，一边想要减肥，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嗯……我想我们大概还得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跟留云借风真君说说吧，她应该不会介意。” 尘洛沉吟道。 留云借风真君这边倒是非常好解决，没有什么是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不能征服她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碗。 果然，稍微向留云借风真君说明了来意之后，她便欣然同意了暂时收留三人在奥藏山上居住。 “好，你们如果愿意在我这山上多待一些时日的话，我也愿意招待你们，正好，我还有些机关术相与这位小姑娘讨论讨论。” 除了珍珠翡翠白玉汤之外，还有普罗米修斯的因素。 毕竟这小丫头轻松就杀穿了留云借风真君苦心设计的秘境——如果没有尘洛的那些“干扰”的话，恐怕还会更快的突破，这令留云借风真君感到有些不甘心，本就打算邀请她再停留一些时日，再一起共同研究探讨关于机关术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三人便一直停留在了留云借风真君的奥藏山上，每日甘雨与希儿过着一起运动锻炼的日子，普罗米修斯则被留云借风真君邀请到了秘境之中研究各项机关。 在几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奥藏山的山顶的同时，尘洛的分身也在勤勤恳恳的锄大地，四处清剿着魔物，收集着羽渡尘的羽毛，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一个月之后—— 第三十五章 甘雨前辈，你都教了希儿什么！ 最近，在璃月大地上，拥有智慧的生物之间都流传着一个新闻。 一伙莫名的团体在到处清剿魔物，退治妖邪，虽然行径与璃月港的那伙夜叉们一样，但它们并非来自璃月，而是另一伙独立的团体。 而他们的手段，甚至比那些夜叉还要更加狠毒—— 遇敌必战，逢者即杀。 妖邪、魔兽、瘴气乃至于魔神的眷属，都被这伙怪人给退治了不少。 甚至还有几个实际较弱的魔神，也被那伙人击败之后给不知道传送到哪里去了—— 并且，这伙怪人丝毫不惧怕牺牲，曾经有魔神尝试击败了一个怪人，但不久之后就有成群结队的几十个怪人一齐杀了过去，将它击败了。 他们仿佛无穷无尽，而且每一个是悍不畏死，视死如归。 虽然时间不多，但关于这伙怪人的传闻很快便传遍了璃月大地，令人闻风丧胆。 而关于这伙神秘团伙的唯一信息，也只有他们所有人都是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了。 蓝发蓝眼，身材消瘦，有时候能唤起狂风，有时候又能凭空制造出各种诡异的武器，有时又会将敌人拉入莫名其妙与外界隔绝的奇异空间…… 总之，作为结果来说，璃月大地上数量可观的一部分区域都被尘洛给肃清了，再无半点妖邪的痕迹。 民间只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却并不知道他的真身所在何处。 当然，要维持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对于尘洛本人而言，也是不小的负荷。 这个魔神战争时代毕竟不是未来尘洛曾经身处的那个和平时代，除却几名璃月仙人驻扎的绝云间之外，余下的地方仍然是妖邪遍地，瘴气丛生，不管是哪里都存在着危险与威胁。 原本应该是由夜叉们来处理的污染都被他全盘接收了，虽然依靠着羽渡尘和支配之律者的力量尘洛能够无视它们，但为了应付这些敌人，尘洛也不得不让分身全都维持一定的战斗能力。 虽然不知道能对那些夜叉们原本注定要死亡的未来起到多少改变的作用，但尘洛姑且也算是尽力去做了。 同时维持一支庞大的人偶军队，对于尘洛自身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崩坏能支出，虽说现在身上的三颗律者核心链接虚数空间能够供应取之不竭的崩坏能，但长时间维持这样的行为，精神上的消耗却是很难弥补了。 某一日，支配剧场之中。 在剧场的一处房间内，尘洛盘膝而坐，坐在自己的床上。他正在同时控制着十几个人偶分身在璃月大地上四处奔走，实时的控制着他们的行动。 在停止本体的行动，专心操控分身的时候，他的人偶分身能够发挥出更大更强更快的力量。 在他的这座房间内，漂浮着不少已经被他收集而来的赤鸢之羽，零零散散的摆在了房间的各处，用支配的丝线缠着。 每一段羽毛之中都藏着一段属于赤鸢仙人记忆，但尘洛并没有读取这些收集回来的记忆，他打算等收集齐了剩下的所有羽毛之后，来一发大的。 潜移默化——他不打算接受一片一片羽毛的吸收，来体会这个慢慢转变的过程。取而代之的方案是一次性接受所有的记忆，这是他决定的新策略。 在尘洛继续闭目凝神寻找赤鸢之羽的时候，房间之外传来了轻轻的扣门之声。 “是希儿吗，进来吧。” 毕竟，如果是另一个家伙的话，她进来向来是不敲门的。 “嗯，我进来了。” 希儿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些刚刚做好的菜肴。 “希儿，你怎么来了？” “嗯，那个，刚刚做好了一些食物，想着让你也吃一点……” 希儿小声的说道。 她将食物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满头大汗的尘洛，她从身上掏出了手绢，来到尘洛身前，轻轻为他擦拭着。 “……尘洛，你没事吧？” “区区超负荷工作而已，只不过有一点累罢了，没事的。” 尘洛眯起眼睛回应道。 “话说，希儿，你这一身是……” “啊，这身旗袍吗，是留云借风真君和甘雨姐姐一起帮我设计的，说是叫……【墨染镜华】来着，有蓝白色和黑红色两款呢，好看吗？” 希儿今天换上了一身旗袍，想来是普罗米修斯帮忙提供了原材料，让另外两位仙人出谋划策帮忙做了出来。 “好看。” 这身旗袍倒是非常的合身，也展现出了少女应有的魅力。 “对了，我来喂你吃一点吧，最近你一直在房间里呆着，都很少出去呢。” 希儿柔声的说道。 “嗯，好啊，正好让我再来尝尝希儿的手艺。” 尘洛一边回应着，一边看向了桌子上的美食。 热气腾腾，显然是才做好不久的，虽然为了适应甘雨的口味全都是素的，但飘来的香味也证明了它的味道绝非凡品。 只是……怎么好像没筷子？ 希儿应该已经学会了怎么用筷子才对……不对，好像其他餐具也没看到。 少女捧起了菜肴，轻步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 希儿将蓝黑色的发丝理至耳后，俯下身子，直接从盘子里叼起了几丝素菜，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 “……希儿？” 尘洛一脸懵逼，说好的喂自己吃，她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但马上他就理解了少女的意图。 少女转过头来，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羞红，但仍旧靠近了尘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她闭上眼睛，接下来想做的行为似乎不言而喻。 “？？？” 比起这份突然的暧昧，尘洛首先是满头问号。 “等，等等，希儿，你在干什么？” “那，那个……喂食呀。” 被打断了的希儿睁开眼睛，小声的回应道。 “……虽然挺不错的，但是我印象里的喂食play也不是这样的吧？” “可，可是……之前甘雨姐姐跟我说，她们麒麟一族都是这么喂食的……希儿做错了吗？” 希儿怯怯的说道。 “……” 尘洛忽然想仰头大啸。 甘雨前辈，你都教了希儿什么！ 第三十六章 我将坠入梦境 看样子在自己专心致志操控支配人偶收集羽渡尘的羽毛的这一个月里，纯洁的小希儿跟着甘雨学到了不少知识，只是好像有点被带歪了…… “所以，希儿，人类和仙兽之间是不一样的……” 尘洛苦心婆口的说道。 在阻止了希儿试图以特别的方式投喂食物的行为之后，尘洛正确的教导了希儿关于人类和仙兽之间的区别与不同。 “希儿明白了。” 少女点了点头，不过她旋即又小声的问了一句。 “那……那尘洛你喜欢刚才那样吗？” “不，这个，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呃，虽然确实也不讨厌……” 与此同时，另一位银发的少女也抵达了支配剧场内，中断了尘洛的纠结。 “你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吧？” 踏入房间的普罗米修斯扫了一眼房间内的羽毛，这一个月以来，尘洛已经成功收集了数量不少的赤鸢之羽。 但他并没有选择如同之前那样将它们吸收，而是全部用支配的丝线封印住，暂时封存在了这里。 “嗯，羽渡尘的羽毛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 尘洛扬起手，被缠在屋内各处的羽毛们纷纷向他的手中集合，数量众多的羽毛逐渐汇聚成了唯一一根羽毛。 按照接下来的计划，尘洛会一次性接受这根羽毛中的记忆。 来自那位【赤鸢仙人】分割出去的记忆，在尘洛的手中合而为一，单从信息量来说甚至不逊色于地脉中永流的信息。 “拥有超级记忆力的存在的所有记忆，的确又是一场信息的洪流。” 尘洛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稻妻接触神樱树的时候所受到的意识洪流的冲击，那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只一瞬间就淹没了当时尘洛弱小的意识。 而这回，尘洛打算做的，是与那时一样的事情。 嗯，也就是通过一次接触剩下的所有羽毛，让自己再被冲晕过去。 连续长达一个月的维持支配人偶的外部行动，也算是为了压低自己的精神状态，保证自己一定会晕过去。毕竟现在的他比起刚到稻妻那会儿要强大的太多了，至少在精神方面。 这样做的目的，正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羽渡尘的羽毛潜移默化的改变，一次性的接收恰好能够避免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这件事。 “【这个羽渡尘的羽毛里封印什么】这件事，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能保证一定会应验。” 普罗米修斯低声说道。 “嗯，不过这的确是很大概率的事情，如果她想要一具身体的话，我的这具暂时借给她用一用也不是不行。我想，她应该没有成为崩坏意志的傀儡。” 而作为交换，尘洛会被沉入意识之底，沉入那位赤鸢仙人的过往之中。 “如果她并不存在的话，我大概也就是稍微睡得长一点罢了，只不过是去经历一遍别人的人生而已。” 尘洛故作轻松的说道。 遍历一边别人的人生其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拥有超级记忆、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人时。 完全融入对方的人生，融入对方的角色，确实能够将她的过去了解的清清楚楚，也能知道许多早就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信息，但同时，他也有完全迷失自己的可能性。 如果没有人从外部施加一些手段的话，尘洛完全迷失在羽渡尘之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不过，现在他大概也只能相信那位让他来到这个魔神战争时代的神了，如果……这就是她想让他知道的事情的话。 “如果那里面真的有什么出来了的话，我不在的时间里，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是是是。” 他们之前已经针对好了预计会出现的情况做好了对策，无论是最好的情况，还是最坏的情况。 “尘洛，布洛妮娅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状况外的希儿不由自主的问道，毕竟尘洛和普罗米修斯有个计划的事情还没有跟她说过。 “希儿，接下来在这座剧场里面恐怕会发生一些事情，你要跟你的布洛妮娅姐姐一直在一起，好吗？” 尘洛轻声说道。 比起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希儿恐怕早就已经与对方接触过了，只是她的那份记忆也一同被对方封印了起来。 尘洛猜测对方没有成为崩坏意志的傀儡，多少也与希儿之前的遭遇有关。 “嗯，我明白了，你会去……很久吗？” 希儿问道。 “应该不会很久吧，放心，希儿。” 这是对于现实而言的，对于他自己，恐怕会是一段很长的旅途了。 尘洛打了一个响指，借助对支配剧场的操控能力让三人来到了剧场的中心。 “事不宜迟，那我就……进去了。” 轻轻吸了一口气，尘洛唤出了羽渡尘，与羽毛进行了接触。 意识之键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发动，将羽毛逐渐吸入了其中，与此同时，难以想象的庞大记忆也涌入了尘洛的脑海之中。 一旁的普罗米修斯也切换成了战斗的模式，换回了那身理之律者的小短裙，静静地注视着进行操作的尘洛。 那意识的洪流一瞬间就占据了尘洛的脑海，将他的意识拉入了底部。 面对涌入的属于对方的记忆，尘洛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任由它们完完全全的占据了自己。 他将坠入梦境，去寻找答案。 “呼……果然是这样……果然是……” 这是尘洛失去【自我】之前的最后想法。 而在支配剧场之中，希儿与普罗米修斯眼前的尘洛接触了那赤鸢之羽后，仅仅只是稍微愣了一瞬间，下一秒，一股冲天的黑气从尘洛的身体上爆发而出。 从羽渡尘的羽毛之中涌出的不仅仅是属于【赤鸢仙人】的记忆，还有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美丽的深红色的宝石，它自赤鸢之羽中凝结，静静地漂浮在尘洛的面前。 银发的少女面色凝重的发动了律者权能，数量难以预计的浮游炮出现在了支配剧场的四面八方，对准了中心的尘洛。 不，现在在那具身体里的已经不是他了。 普罗米修斯非常清楚那宝石是什么—— 律者核心。 第三十七章 识之律者的诞生 无边无垠的黑暗。 寂静，却又充满生机，在这一片虚空之中，一个新的意识诞生了。 “……我是……谁？” 这是她对自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冥冥之中的黑暗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低语，这些低语就像是来自幽暗的星空的声音，充满了浩瀚和未知。 谁……在向自己灌输着什么……？ 通过祂的话语，她正在逐渐了解自己。 “我是……识之律者……” 她是律者，是权能的极致，是崩坏的使徒，意识的化身，她的职责和义务是—— 祂还没来得及将律者的职责教给初生的意识，与此同时，另一段记忆纷纷涌入了她的意识，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 那些记忆实在太多了，如同浩瀚的海洋，以至于掩盖了那股试图为她灌输什么的声音，让她听不见祂的声音。 她全盘接纳了那些记忆，在那些记忆中，她看见许多影像:独自伫立在寒风中的少女、身披盔甲，手执金 剑的战士、冷漠无情的杀手，遗世独立的仙人…… “这是……我？” 她看到了她的过往，看到了她的所有经历。 初生的意识迅速接受了这海量的记忆，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同时也对这个世界——这个叫提瓦特的世界有了更多认知。 “我是识之律者……我是……符华。” 初生的意识迅速的接受了这一点。 解决了自我认知的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 “我应该……做些什么？” 初生的意识开始思考，她是意识的律者，思维无比活跃，很快，她就得出了结论。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符华，现在她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那么她就是符华，符华就是她，既然如此，符华的职责就是她的职责。 她的职责是——在无始无终的永恒里，去引导和保护【人类】。 这就是……识之律者最初的诞生。 ………… 支配剧场之中，黑红色的风暴逐渐散去，立于中心的尘洛似乎恢复了平静。 “尘洛……” 希儿有些担心的想要上前查看他状态，但却被普罗米修斯伸出手拦下来了。 “希儿，仔细看看，他已经不是尘洛了。” 普罗米修斯厉声说道。 “可是……欸，真、真的变化了？” 希儿惊异的说道。 原本蓝发蓝眼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或者说，在希儿和普罗米修斯的眼睛中不见了。 毕竟是操控意识的律者，想要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子，一身黑衣，矗立不动，片刻之后，她紧闭着的眼睛方才慢慢睁开。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有被唤醒的一天。我还以为我会永远的睡下去呢。” 女子感叹了一声，伸出手，将身前的识之律者的核心收入了自己的体内——应该说，尘洛的体内。 “虽然比老古董的身体要差上一些，但是也还不赖嘛。” 识之律者的力量流淌在这具身体上，自由自在。虽然不是识之律者权能的最佳素体，但也非常不错了。 如此绝佳的身体……正好方便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你是识之律者。” “不错，正是我，崩坏律者排行第八，不过……咦，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律者也没有受到控制吗？” 识之律者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普罗米修斯，或者说，理之律者。 “……你沉睡在羽渡尘里。” “尘、尘洛去哪里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希儿有些焦急的出声问道。 “哈，他想看我的记忆，自然还在我的记忆中沉睡呢，放心，我没打算对他的意识做些什么，毕竟他是把我放出来的恩人。我识之律者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识之律者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她听着希儿的声音有些耳熟，这才定睛一看，仔细瞧了瞧希儿。 “嗯？希儿？你怎么在这里。” “你……你也认识我……？” 希儿有些懵，最近原本就认识她的人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了。 “当然了，唔……不过你的记忆被我锁了，不记得我，倒也正常。” 识之律者随意的说道。 “你要是想想起来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再——” 她原本想向两人走来，展示自己的友好，但一道激光却射在了她的脚下。 “站在那里，不要动。” 普罗米修斯轻声说道。 “哦？你打算以武会友吗？” 识之律者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占据了他的身体，你得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还回来。” 普罗米修斯的左眼逐渐变成了橙色的齿轮，完全的开启了律者模式。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展开，但可以的话她还是不想让对方拿着尘洛的身体去干些什么。 “哟哟，哦……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这具尘洛的身体里的记忆，自然也在识之律者复苏的时候涌入了她的脑海。 “放心放心，只要你们不阻碍我，等我完成我该做的事情，我就会把身体还给他的。” 识之律者轻松的说道。 “……你能保证他的身体和灵魂的安全？” “这个嘛……恐怕不太行，不过只要我还有余力，就一定会让他活着回来的。” “……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的目的？” 识之律者扬起手，一把武器匣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也能用理之律者的权能。” 自然的，因为那具身体是尘洛的身体，律者的核心都镶嵌在其中。 不过普罗米修斯并没有向她开放自己与尘洛的构造数据，因此识之律者也只能构造出自己最熟悉的武器匣和其中的三把神兵。 不过这些，对于这位擅战的律者已经够用了。 普罗米修斯不再犹豫，漂浮在剧场之中的浮游炮悉数开火，向着识之律者攻击了过去。 识之律者轻笑一声，拿着巨剑外形的武器匣向着普罗米修斯冲了过来。 “我的目的当然是……毁灭这个世界，这是我们律者本来就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第三十八章 理之律者vs识之律者 “……恕我难以苟同。” 普罗米修斯淡淡的回绝道。 “嗯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毕竟你的身上没有祂的影子，该怎么称呼你呢？从序号来说，应该是【崩坏的第一位叛徒】？” 巨大的武器匣挥了下来，希儿唤出镰dao挡在了普罗米修斯身前，拦下了这一剑。 “唔……” 希儿拼尽全力才堪堪挡住了攻击，但从识之律者的表情上来看，她根本就还没用上多少力气。 “序列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意义，如果真的要算诞生的时间，你恐怕还在我之前，【第八律者】。” 识之律者和支配之律者的诞生时间都比尘洛的理之律者要早得多。 “嗯，说的也是。不管了，如果你们真的要阻止我的话，我也只能请你们两个先睡一会儿了。” 识之律者蛮横的说道。 “……但是你为什么要毁灭这个世界？明明你也没有被崩坏意志所控制。” 普罗米修斯有些不解的问道。 但这个问题仿佛刺痛了识之律者的内心，她脸色稍微变了变，收回了武器匣，从其中取出了链刃，她的力量注入其中，猛地向着地上砸去。 “……糟糕，希儿，我们撤。” 在赤红色的锁链自地面凭空延伸开来之前，普罗米修斯拉起希儿飞至了空中，同时命令四周的浮游炮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在猛烈的轰炸中，剧场的中心化为了一片废墟。 识之律者的身影快如鬼魅，浮游炮阵列的攻击并未能命中她分毫，她一跃而起，很快便贴近了普罗米修斯和希儿的身边，手中的链刃不知何时化作了长剑，猛地刺向了她们。 普罗米修斯扬起手，在近身距离制造了一场爆炸，暂时拦住了识律的进攻，同时带着希儿离开了这个剧场中心。 驾驶着她那辆心爱小摩托，普罗米修斯带着希儿疾驰在支配剧场的空中，向着剧场边缘的地方前进着。 而在爆炸的中心，识之律者发动了属于她的力量。 霎时之间，二人周边的幻境发生了骤变，不再是神秘莫测的支配剧场，取而代之的，是天上漂浮着一层层互相环绕着的云层，宛如一尊塔一样。而一柄柄巨大的石质大剑插在大地上，所有剑的剑柄处都有一根粗大的铁链连接着高处。 “这就是识之律者的幻境能力……” 入侵并干涉生物的意识以及制造幻境的权能。普罗米修斯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没有办法抵抗，已然和希儿一同被拉入了属于她的世界。 “但她并没有让我和希儿入梦，所以……还有机会。” 幻境是幻境，梦境是梦境，三人所处的还是支配剧场。 爆炸的烟雾散去，一个人影踩着飞剑飞速射出，径直靠近着向边缘行进的两人。 普罗米修斯扬起手，自天空中再次构造出无数的飞剑，向着识之律者刺了过去。 识之律者从武器匣中取出了长枪，肆意挥舞，将射过来的所有飞剑轻松挡下。 不过飞剑多少还是拖延了一下她的飞行，让普罗米修斯得以顺利带着希儿来到了边界之处。 “……明明是意识的律者，肉体的战斗力却这么夸张。” 意识的权能，尘洛的身体，再加上那【赤鸢仙人】的记忆。 普罗米修斯轻声叹了一口气，面对从天而降落在她们面前的识之律者，她拿出了神之键·伊甸之花。 原本应当是在雷电真的身上的，不过当初在海渊城分别之前，她将这神之键交到了普罗米修斯的手中。 操控重力的权能发动，将识之律者定在了原地。 “嘿，你们手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可惜对你没什么用。” 普罗米修斯很明白她想挣脱的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种好东西，我当然也有。” 识之律者的手中漂浮着羽渡尘，重新吸收了大多数的羽毛的它似乎焕发了一些生机，变得光鲜亮丽了一些。 “……尘洛在那里面？” 依靠着彼此之间的灵魂纠缠，普罗米修斯能感觉到他就在那里面。 “没错，那个叫尘洛的意识正在里面体验她……不，体验我们的人生。” 识之律者笑了笑。 他去体验她的人生，她暂时借来他的身体用用，这不是十分公平的交易吗？ “要是我现在把这羽渡尘摧毁了，他的意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识之律者略带威胁的说道。 “不……不要那么做。” 希儿有些焦急的请求道。 “哈哈哈，放心放心，希儿，虽然是你们先对我出手的，但我可是很大度的，我说过了，我不会对我的恩人做什么坏事的。我们应该是朋友，不是吗？” 识之律者反手又将羽渡尘收了起来。 “但我也确实需要这具身体去做些什么，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要阻止我的话，我也只能请你们在这里稍微睡一会儿了——睡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 这里是一处异空间，就算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哪怕整的天崩地裂日月失辉，这里也不会受到影响。 她的权能能够为她们制造一场美梦，足以睡到天荒地老。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打算去做什么。” 在用重力限制识之律者的同时，普罗米修斯也在暗地里对支配剧场进行着操作。 “不是说过了吗？【毁灭世界】呀，这不是铭刻在每个律者意识里的本能吗？还是说……你连这四个字都无法理解呢，理·之·律·者？” “那种事情……” “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要毁灭这个世界……我想，等那个叫尘洛的从这羽渡尘出来之后，他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唯有刻骨铭心的悔恨，才能催生出脱胎换骨的成长。 “好吧好吧，也许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在让你们两个彻底睡下去之前，我还是再补充一点吧。” 识之律者的权能发动，正在逐渐将希儿和普罗米修斯拖入梦境之中。 “毁灭并不只是终点，在那之后……” 在坏灭的终点迎来的，将是无垢的黎明。 “我会……亲手把这个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隔绝与传送 “……这么说来，我之所以没办法与尘洛之间进行心灵感应，难道是因为你……” 普罗米修斯想起了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无法与尘洛之间进行通讯的情况，当时原本是以为相互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现在看来恐怕是受到了眼前这位识之律者的干扰。 “没错，我可是意识的律者，想干扰你们的通讯可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不过这并不是我故意为之，恐怕你是遇到了我留在外面的最后一片意识，受到了她的影响才无法做到这件事情。” 果然，当时是因为赤鸢仙人在附近的原因才联系不上尘洛。 【璃月港的赤鸢仙人】……啧，果然是识之律者的分身么。 这倒不是个出乎意料的结论，只是……为什么她要制造一个那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分身留在这世界上？ 读取了普罗米修斯的意识，了解了 她的困惑，识之律者轻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因为……知识是一种诅咒啊，知道太多的家伙，可没办法安稳的活着，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为此，她不得不自缚于羽渡尘之中，只留下一具什么都不知道的分身留在人世。 隐忍，知道终有一天有机会复仇。 “……那现在的你，已经回想起了所有？” “那是自然，她的记忆，她所有的过往，还有背负在她身上的沉重枷锁，我都会帮她一一斩断，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识之律者似乎认为她已经讲得太多了，没必要继续再让眼前的两人听下去了，意识的权能发动，难以想象的倦意突然涌上了希儿和普罗米修斯的心头。 “睡吧，等你们睡醒了，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普罗米修斯自然不会就这样让识之律者把她们二人给拖入梦境之中，会与识之律者交锋这件事情……姑且也还在预料之中。 强忍着不适感，银发的少女唤起了另一项权能。 在尘洛开始浸入符华的梦境之前，所有的律者核心都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了，她正在强行使用支配的力量。 支配的丝线些许出现，稍稍为二人抵挡住了意识的侵蚀。 “支配之律者……但你与那个权能并没有什么适应性，强行使用，也不可能抵挡住我的权能。” 识之律者耸了耸肩，并没有把普罗米修斯的防御措施看在眼里。 普罗米修斯与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之间实在是毫无适应性可言，要是换作尘洛来使用的话，说不定还能对梦境的侵蚀起到一点作用。 强行使用自己无法适配的权能，对精神的损耗只会大的夸张，起到反作用，甚至会引起反噬。 仿佛为了证明识之律者的说法，透明的丝线仅仅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随后普罗米修斯闷哼一声，被迫停止了对支配权能的使用。 “……哈，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使用它，并不是为了挡住你的力量……” 普罗米修斯轻轻的喘息了两声，光是强行使用支配之权能的这短短一瞬间，就已经让她重负不堪了。 “呼……我果然从头到尾就只是纯粹的【理之律者】……” 不过这一瞬间的权能展现就已经足够了，她本来就没打算从精神层面来防御识之律者的“攻击”，那样的事情无异于白费功夫，她的打算是从物理层面上隔绝识之律者攻击自己和希儿的机会。 不然，也不会特地选到支配剧场的角落了。 而现在，动作已经完成了。纵然识之律者有千般伟力，也难以阻止她们了。 “嗯？” 识之律者这时才察觉了普罗米修斯的小动作，她想伸出手阻止，但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一道裂痕出现在了她的脚下，纯白的光幕拦截住了她的行动。 “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可不只是对意识的操控，这处支配剧场……也在权能的操控之下。” 强行分割支配剧场的一角，令它脱离剧场，原本是人偶们用来将难缠的敌人驱逐出去的同归于尽战法，此刻却被普罗米修斯用来与识之律者分隔开来。 白色的光芒变得愈加浓郁，支配剧场的一角被普罗米修斯彻底割裂开来，脱离了这处空间。 “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有些担心的搀扶着一直在喘气的普罗米修斯。 “嗯，我没事，那家伙追不过来了。” 识之律者已经没有机会再来追击她们了，毕竟她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已经不属于支配剧场了。 脱离了支配空间的剧场，按照常规的道理，会流落到量子之海中，成为漂流的碎片，不过她们自然不会就这样脱离这个世界的。 “接下来是……拟态……” 普罗米修斯伸出手，想要利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制造出千界一乘。 依靠第二神之键的力量，在彻底漂流出去之前返回提瓦特大陆还是能够做到的。 “唔……” 只是普罗米修斯低估了强行使用其他律者核心的代价，在现在这个状态下想要构造出千界一乘这样大型而又精密的拟态神之键，实在是非常吃力。 她的构造失败了。 银发的少女喘息着，她的精神一时难以集中，这是使用支配之律者权能的代价。 好在……也不是没有备用的方案。 “……对了，希儿，我记得你能够自由的出入支配剧场。” 这代表着希儿自身拥有着穿越空间的能力。 “嗯。” “……我把坐标输入到你的脑海里，你试着到那个地方去。” 银发的少女伸出手指，轻轻贴在希儿的脸上，将一些信息传递给了她。 “欸，这个地方不是……” “嗯，就是【无妄坡】……唔，或者说你和尘洛遇到的地方。” 当初离开那里之前尘洛留下了一具人偶身体保护那个村子，此刻也成为了空间传送的坐标点。 “好，好的，希儿试试。” 希儿搀扶着普罗米修斯，同时闭上了双眼，尝试去使用那股力量。 那是量子之海赐予她的伟大力量，是海的馈赠。 希儿举起手中的镰刀用力一挥，制造出了裂隙，撕裂了一处空间，而裂隙的另一侧，正是她曾经生活了不少时日的那个小村庄。 “……走吧，赶在识之律者毁灭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还得做些什么。” 在希儿的搀扶下，两人跳入了空间的裂隙之中。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打算怎么做，又如何能够在魔神遍地的这个时代完成毁灭世界的壮举。但普罗米修斯还是准备按照原先跟尘洛讨论的结果继续执行下去。 接下来她不得不去一趟……蒙德。 第四十章 我要上天空岛！ 支配剧场中。 普罗米修斯切割空间逃生的做法确实是识之律者意料之外的举动，不过既然她们已经跑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去追她们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只能祝愿你们不要被我的力量波及了。” 识之律者冷哼了一声。 “话说回来，这具身体……还真是不错。” 虽然比老古董的那一具身体要差一些，但也已经非常不错了。她感受着双手，攥紧了拳头，十指与手骨向她传来踏实可靠的问候。 识之律者心念一动，也离开了支配剧场。 她腾空而起，如同一柄利剑一般破空而行，迅猛、快捷、灵动，很快便飞到了璃月港的附近。 当然，她的目标不是璃月港内，她也对璃月港里面的那些民众和仙人们没什么兴趣。 她是要【毁灭世界】，但绝对不是杀戮和摧毁这么低级的手段。 不如说那样低级的方法，根本毁灭不了这个世界。 总之，识之律者先飞到了天衡山上。 从高空上俯视下去，能看到一个十分简陋的菜园子，以及在里面来回晃荡的几只赤鸢。 “哈，没想到这一个分身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干起来养鸡的行当。” 识之律者御剑而下，飞入了其中，进入了太虚山的秘境。 秘境之内只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整个山峰环绕着一层白气，飘飘然似仙人居所。 “咦，除了我自己以外，居然还有两个小家伙。” 识之律者落在了山顶，在那里，赤鸢仙人正在教导两个小阿湿波战斗。 秘境之内有外人到来，赤鸢仙人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识之律者大大咧咧的站在了赤鸢仙人的面前。 “但你用的是……他的身体。” 赤鸢仙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我可是意识的律者，等我忙完我的事情，就会把这具身体还给他的。” 识之律者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召唤出了羽渡尘。 “好了，你也交出你身上的羽毛吧。” 赤鸢仙人沉默一会儿，一片羽毛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飘向了识之律者。 “你不回来吗？” “……还是不了，反正你要的，也只是这关于【太虚剑神】的记忆。” “不错，也罢，那就让你单独存在着吧。” 只要她愿意，她本可以强行用羽渡尘命令对方向自己俯首，毕竟她是羽渡尘的主人。 但她还是放下了这种强迫的想法，她得尊重眼前这个【赤鸢仙人】，虽然这是她根据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老古董捏出来的仿制品，但看到她……还是不由得想起了过去。 而另一边，面对突然到访的识之律者，两个小家伙也凑到了一起在碎碎念。 “莉莉娅莉莉娅，你看这个人，是不是跟仙人长得有亿点像？” “……是很像，但是我怎么觉得他身上还有点尘洛的感觉。” “你说我们能不能拜托她带我们出去？我不想在这里跟着仙人练功夫了。” “……你去试试吧。” 不用两个小阿湿波开口，她们渴求自由的思绪已然被识之律者感应到了。 她转过身来，饶有兴致的望向了这一对双子。 体内融合了帝王级崩坏兽基因的人类，这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嗯，也就是说，跟那个希儿一样，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客人。 既然如此，还是把她们一起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自己的后面的行动误伤了她们。 “两个小家伙，我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好呀好呀！” 罗莎莉娅的眼睛变成了星星，兴奋的看着眼前的识之律者。 能离开这个太虚山，不用天天跟着赤鸢仙人练功夫，她当然愿意了。 “……” 莉莉娅虽然也很想离开，但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妙，但既然自己的姐姐要跟着去，那自己也得跟着去保护她。 从赤鸢仙人的身上取回了记忆中的力量，识之律者的气势又变得更加强大了一些，她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耶！” 于是识之律者便带着伏特加女孩一并飞了出去，离开了这太虚山的秘境。 而当她们三人离去之后，选择独自留在这太虚山秘境里的赤鸢仙人，却是莫名的叹息了一声。 “……唉。” ………… 离开了太虚山之后，识之律者又带着两个小家伙朝着某个地方飞了过去，在开始她的行动之前，她还得跟一个老朋友打声招呼。 在一柄黑红大剑的身后，一红一蓝两把大剑紧随其后，分别是睡美人和天鹅湖，上面分别挂着罗莎莉娅和莉莉娅。 这两人自然是不懂得御剑飞行的法子的，全靠识之律者帮她们催动飞剑，她们的尾巴紧紧缠住了飞剑，被吊着向前飞行。 “好……好厉害！大姐姐，你把这招也教给我们好不好？” “有点……高……” “哈，要是以后有机会，肯定教给你。 识之律者在搜索着一个强大的意识，在这片璃月的魔神战场上最强大的意识。 他之前似乎并不在璃月，所以她才飞到了大海上来寻找他，果然，在远处，一只巨大的岩手拖着一个身影。 “哟，摩拉克斯，好久不见了。” “……是你。” 身披白色斗篷的摩拉克斯命令脚下的巨手停了下来，他的双眼中还泛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显然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余波还未完全散去。 “怎么？刚忙完？” “……应做之事罢了。” 摩拉克斯淡淡的回应道。 “离开之前跟你打声招呼，我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我跟你的【契约】也到现在为止了。” 她曾经与摩拉克斯签下成为仙人的契约，但现在已经到了契约的终点了。 接下来，她该去履行属于她自己的最初的契约了。 “……祝你成功。” “你觉得我成功不了？” 意识的律者自然能捕捉到对方最真实的想法。 “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但如果你成功了的话，我会为你感到开心。” 这是摩拉克斯的实话。 “那我就成功给你们看看。” 识之律者自信的点了点头。 “摩拉克斯，你【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去做。” 女子轻笑着，将头仰了起来，直视着天空之上的浮岛，发表了她的宣言。 “——我要上天空岛！” 第四十一章 浮生的追忆·礼冠 据说： 曾经有一个时代，地上的人们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的启示。 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当中。此时永冻始解，新火初燃。 人们享受着繁荣，把一切都交付给了天空的启示。 天上的使者说，世界正驶往一个更加光明的时代。 这是既定之事，未来也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偏移。 …………… 被茫茫的冰雪所覆盖的大地。 少女屹立于被冰雪覆盖的高山之上，俯瞰着白茫茫的大地。 虽然冰雪困扰着人们的生存，但崭新的火焰正在大地上升起，带来了新的生机。 第一种元素被添加到了贯穿天空的银白古树之上，其名为火焰。 少女虽然着装较少，却浑然没有被冰雪的寒冷所影响。 这是自然的，因为她不是人——或者说，不再是人，而是被高天的王座选中的“神使”。 她所身处的大地沟通着地脉，火焰的力量庇护她不受寒冷所害。 高天之上的王座给予了神使任务，去指引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回应他们的请求与渴望，带领他们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对于少女来说，这是一份值得欣喜的职责，她会用她的记忆去铭记这个世界的每一刻，去记住这个世界的每一点光辉与闪耀，去记住每一个世间万物。 少女在人群中散播着知识与希望，这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繁荣与兴盛。 “华，这样美好的时代是否有朝一日也会走向终结呢？” 民众之中，开始有人向她提问。 名为华的少女缄默不语，这是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于是，想要追寻答案的人们自行选出了主祭，让他戴上了白枝的祭冠，让他走向大地至深之处，从深埋地底的古代祭场、废都中寻求启示与答案。 ——这便是祭火的时代，是世界的原点与新生。 …………………… 据说： 曾经有一个时代，地上的人们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的启示。 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当中。此时旧火将熄，甘霖初降。 人们享受着繁荣，收获丰饶的物产。 此时大地蒙受天空的福祉与管辖，元素流动通畅有序。 百年丰收已经写进神圣的规划，绝不可能有丝毫变动。 …………………… 燃尽的大地上，雨水初降。 水乃是生命之源，赐予了大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为这片大地带来了丰饶的收获。 第二种元素加入了地脉，水与火在银白古树之上彼此冲击，带来了元素的流动。 雨水汇聚成了河流，河流逐渐汇聚成了海洋，世界有了更加完整的模样。 少女如同上一次一样，依然履行着神使的职责，在人群之中播种着智慧，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这一回，没有最初的那般欣喜了。 但她仍旧相信着这个纪元的人们拥有着美好的未来，因为他们不必再担心食物的问题，每一次播种都必定会带来丰收。 “华，但之后呢？一百年、一千年之后呢？曾经富足的人会面临饥馑吗，曾经富裕的人会遭受穷困吗？我们的祭坛与宫殿会与土地合一，只留下银白之树相伴吗？” 知无不言的她这次依然选择了沉默，没有回应。 她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却没有回答的权利。 为了通晓命运，头戴白枝祭冠的主祭之人，走向了大地的至深之处。 ——这便是祭水的时代，带来了生命与富饶。 …………………… 据说： 曾经有一个时代，地上的人们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岛的启示。 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当中。此时河海枯竭，雷鸣初动。 人们享受着涌流而来的智慧。而智慧带来了繁荣。 在最后繁荣带来了骄傲与梦想，以及提问的智识。 …………………… 在新的纪元，水体枯竭，大地干涸，雷霆在此时第一次刺破天空。 人们年复一年聆听着雷霆的轰鸣，贯穿白银古树的紫光启迪了他们的智慧。 天空并非触不可及的存在，既然雷鸣可以划破天空，那他们或许也能做到。 于是他们开始质疑诸天的权威，并谋划登上诸神的庭院。 “回去吧，否则我不得不对你们出手。” 面对手持武器，试图登上天空之岛的人们，少女有些心疼的说道。 上天的各位使节曾向人类许以神的垂爱、繁荣与智慧，但面对这等僭越之举，绝大多数的神使都愤怒了。 少女是个例外，她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觉得矛盾、自责以及怜惜。 “华，我们必须求得答案。” 人们如此说道，祈求这位一直帮助他们的神使能够让步，让他们登上天空。 “即便为此付出生命？” “即便为此付出生命。” 她不想对自己守护的人类出手，但捍卫天空是她的职责，质疑永恒是不被允许的，大地挑战天空也是罪不容诛的。 结果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头戴白枝祭冠的主祭之人，为了平息神使的怒火，走向了大地的至深之处，寻求古都之中的银树上掩藏着的智慧。 ——这便是祭雷的时代，带来了智慧与思考。 …………………… 据说: 曾经有一个时代，大地上的人们还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岛的启示。 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当中。彼时万物的气息渐弱，大地永冻。 “华，救救我们……” 这个世界正在迈向结束，在万物凋零的时节，无视了飘荡在耳边的哀嚎，跃过了被绝望浸染的人群，少女独自进入了秘境之中。 遍地的礼冠堆积在了这里，堆积在了枯萎的银白古树之下。数量之多如恒河沙数，不可计量。 每一件礼冠的背后都是曾经的人们用一生去保守的秘密，每一件礼冠都代表着一个纪元。 曾经宏伟的古都与肃穆的祭祀场，最终都会回归到深邃的大地之中。 ——这便是祭冰的时代，也是世界小小的终结。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是这个时代的尾声。但少女已经明白了，这并不代表着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当万物归于寂静之后，大地又会再度迎来新的生机。 因此，【永恒】是环形的。 像这样循环往复的纪元，还会重复很多次，甚至在少女成为神使之前，就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进入地脉的循环，所有的故事都会再度发生。 正如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她是被天空选中，不会被时光所磨灭的神使，这也意味着她不会进入循环——但听说，神使中的一员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心甘情愿的加入了其中，成为循环的一员。 过去她曾经盲目的听从着来自天空的启示，但如同那些曾经被她亲手碾至粉尘的人类一样，她终于也开始思考，开始提问。 “……这一切，值得吗？” 少女第一次对天空之上的王座产生了质疑。 第四十二章 浮生的追忆·【少女】 名为华的少女开始思考，但却仍旧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因为她比起普通的人类知道的更多，知道天上的王座拥有何等强大且不容置疑的伟大力量。 无法违抗，无法违逆。 直到那一场战争的到来——【葬火之战】。 人们都说，天上的第二个王座到来，与第一个王座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那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战，少女从未想过，世界上会存在于与另一个与法涅斯相提并论的存在。 原本统一的地上文明在战争的影响下纷纷沉沦，或是坠入地底，或是跌入海渊。 神使们跟随着执政与原初之人的脚步，展开了不知何时能够结束的战争。 但华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并不是因为她怯懦逃避了斗争，而是因为她被私下托付了更加重要的职责。 一个来自四位影之执政之一的个人委托。 华虽然对高天之上的王座心有疑惑，但人民受到的危险不容忽视，她答应了那位影子的请求。 受到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的要求，她避开了正面的战场，四处奔走，前去帮助了那些受到这场旷世大战而陨落于大地深处的文明。 她曾在世界的边界为那名为白夜国的国度击退了虎视眈眈的深海龙蜥，令他们获得了最初的生存机会，并将伊斯塔露的不灭风留在了那里。 她曾在巨渊的地底帮助失落的古国建造围墙，抵御地底的漆黑魔物，协助被伊斯塔露启迪的贤者建造能够净化诅咒的祭坛。 她曾在深海之下的国度援助海渊的国民建造维系生命的巨构，搭建奇妙的海渊之眼…… ……但她毕竟不是影子，也不是原初之人，没有祂们那样强大的力量和权能。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神使，第一王座法涅斯的茫茫眷属之一，像她这样的存在何止千千万万。 伊斯塔露命令她所做的这些事情，恐怕并不能真的拯救那些因为战争而失落至地底的国度，只能算得上是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 但她总该做些什么。 直到忙完了伊斯塔露的最后一个委托，华才得以返回了地面，返回了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战斗的地方。 她来的稍微迟了一些，天上的王座战争已经结束了。 华依靠着自己不会磨灭的记忆在大地上寻找着友人，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经认识了无数的神使，他们会将战争的结果告诉自己。 但曾经遍布大地的神使已经不见了，它们化作了细小而轻柔的存在。 如果要给它们起一个名字的话，华会给它们起名叫做【仙灵】。 ……因为自己避开了正面的战场，所以逃过了沦为仙灵的命运吗？ 曾经引导人类的伟大种族，如今变成了这般不能言语的可怜模样。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得救的偏偏是她？ 虽然没能直接见证战争的结局，但华多少猜到了一些结果。 因为世界的规则已经被改写了，掺杂上了另一个王座的颜色。 但第一王座的颜色也没有完全褪去，与其说是谁赢得了那场战争，也可能是……两败俱伤？ 世界同时沾染上两种色彩，运行的规律也已经大大的改变了。 其中之一便是【磨损】。 她的记忆正在变为一种痛苦和负担，这个世界不再宽容长生者的存在。 但在被磨损殆尽之前……她必须寻找到答案。 她在大地上行走，希望能够找到其他还没有沦为仙灵的同族，从她们的口中得到答案。 不知多少岁月以后，她终于在一次偶然的行走时遇到了久违的同胞。 那是一位留着漆黑长发的【少女】，华以前或许认识她，也或许已经忘记了，毕竟她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磨损的酷刑。 那位少女的肌肤如同灰烬一般苍白,眼眸低垂,她的发梢之后，拥有着象征神使的羽翼。 她纤细的手指抚弄着脆弱的鲁特琴弦,正在弹奏一首哀歌的曲调。 “往日秋夜的蝉鸣,是放逐者的吟唱,是人类最早的歌。 他们失去了一切形与神寄宿的家乡,只剩下歌与回忆。 最后的歌者,最初的仙灵,弹奏着终曲，坐在天使的厅堂。” 森林中游戏的小小仙灵也被她的歌声吸引，环绕在她的身边嬉戏。 华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直到一曲完结，才走上前去。 “……我的同族，这一首歌好听吗？” 苍白的少女留意到了华的到来，轻声向她打了声招呼。 “你的旋律与歌声非常动听。” 华诚挚的说道。 “在久远的曾经，这是我们为蛮荒的人类作的歌，但如今却用来叹息我们自身的命运。” 少女如此哀叹着，她旋即又轻声向着华问道。 “……罢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们或许曾经认识，但至少现在已经不认识了。 “我是华，你呢？” “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如果你要为我取一个代号的话，就请叫我【少女】吧。” 少女又一次轻轻拨动了鲁特琴弦。 “华……华……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在等的人。”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华有些惊异的说道。 “没错，纵使记忆千疮百孔，我也不能忘记使命……这是我作为神使最后的使命。” 少女静静地说道。 “伊斯塔露命我在这里等候，为你指引去面见她的道路。” 从脆弱的鲁特琴弦飘出了悠扬的音符，它们为华指引着前方某个地方的道路。 “……我明白了，那你呢？” 华问道。 “就像我们过去经历的无数循环一样，这个世界也会迎来终结，我会在这片大地上行走，等到它迈向终焉的那一日。” 少女收起了琴弦，向着北方走去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也许会吧，我们都拥有着漫长的寿命，只是那个时候，我或许将不再是我，而你，也不一定还是你了。” ========== 米忽悠居然直接就放了愚人众全员的pv……刚好这剧情走向跟我的一些想法非常的像。 原本参考先行者计划的设定让符华上仙成为了引导人类的神使（也就是仙灵原先的种族），没想到正好愚人众里面也有一个疑似神使的…… 不出意外【少女】就是《醉客轶事》第三卷里面提到的仙灵少女，第一王座的神使，也就是上古纪元以前的遗民，刚好对上我的剧情安排所以直接进行一个加入后宫【不是 第四十三章 至深之处·唤醒·重逢 遵循着【少女】所弹奏出来的音符，华进入了大地的深处。 她曾经在伊斯塔露的指引下前往过世界的底层援助各种各样失落的国度，但这一回她随着音符前往了更加遥远的地底，真正的至深之处。 现在想来，当初在接受了伊斯塔露的请求之后，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来自她的声音了。 难道不仅仅是自己的同族沦为了仙灵，就连四大执政也难以逃脱被战争重创的命运吗……？ 原本应当高居天上的时之执政，为何现在栖身于幽暗的地底……？ 心中怀着不安与思考，华向着地底的深处一直前进。 一段时日以后，她到达了这个世界的底层，在这地底深处寻找到了一处没有时间概念的花园秘境。 时间在这里黯然失色，光怪陆离的景象包围着这座花园，而居于花园中心的，是一位华未曾谋面过的女子。 但华很确信，她就是时之执政伊斯塔露。 “初次见面，华。” 温柔的女声自那里传来，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那里共有三张椅子，难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来客？ “伊斯塔露大人，您好。” “坐下吧。” 华应声入座。 “我遵循您的要求，援助了各地的人民，完成了您所要求布下的所有布置。” “嗯，辛苦你了……这样，就可以了。” 华很想知道那些布置背后的意义，但她不敢冒昧询问。 伊斯塔露是执掌时间的执政，她的眼中所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华相信她的每一步举动都必然有其背后的深远意义。 而且比起询问这些，她更想知道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的结局。 “……那场战争的结果如何？” 华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希望能从眼前这位崇高的存在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我们输了。” 伊斯塔露淡淡的说道。 华心里一沉，她确实早已能够预想到这样的结果。 她的万千同族被诅咒成了无法言语的脆弱仙灵，曾经高居天空的时之执政如今只能藏于幽暗的地底。 “但祂也没有赢。” 顿了一下，伊斯塔露补充道。 “两败俱伤？” “是的。” 伊斯塔露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但是，世界仍然需要继续延续……” 被第二王座介入后的世界，还能够如同以往一样，自发的进入循环吗？ 华心中对此抱有疑惑。 仿佛看穿了华心中的困惑，伊斯塔露娓娓讲述着。 “原初之人逆转了毁灭，为这个世界的存续赢得了最后的机会，保护世界的【壳】还没有破碎，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些时日里，我们还无需担心要去面对【宇宙中无情的法则】。” “……四位执政大人都还安好吗？” 华问道。 “原初之人的牺牲令我们得以侥幸存续，但在如何延续世界一事上，我们却产生了分歧……这也是为何我身居此处的原因。” 谈及这个，伊斯塔露显得有些失落。 “我能做些什么？” 事到如今，她区区一个神使又还能干些什么。 但……伊斯塔露既然将她呼唤到了这至深之处，也一定有她的用意，总不能叫她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那场战争的结局。 “抱歉，华，我还需要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在那之后，你便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活动。” 伊斯塔露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伊斯塔露大人，您尽管吩咐。” “我需要你……在这里睡一觉。” 伊斯塔露轻声说道。 “……什么？” 华并不明白伊斯塔露话语中的意思。 “我要见一个人。” “您要见人的话，我可以为您去寻来。” “我要见的人……正在通过你的瞳孔窥视着这个世界。” 所以，只有当她安眠，他才能苏醒。 “我不明白，但既然是您的请求……那我自当遵守。” 华听从了伊斯塔露的安排。 “我会为你施加沉眠的术式……你就安静在这里睡一觉吧。” 玉指波动着这里的时空，一股倦意袭上了华的心头，她难以抵抗的陷入了沉睡。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她是时间的执政，是时刻，是无时无刻，是千风与日月之度量。 她是无处不在之神，反过来说，这座秘境也足以容纳世间的一切。 所以她要在这里唤醒的……正是通过羽渡尘在窥视着【过去】的那个他。 “醒觉吧。” 伊斯塔露轻声低语着。 “……” “……？” “？！” 沉浸在华的过去中的尘洛苏醒了。 准确的说，是刚刚睡下的华的身体醒来了。 只是醒来的并不是华，而是尘洛。 “欢迎来到我的茶会，尘洛，好久不见，还是说……初次见面？” 虽然外表仍然是灰发的少女，但伊斯塔露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 “你好，等等，不对……发生了什么？” 尘洛有些懵逼。 正如同他自己所预料的那样，通过羽渡尘浸入了华的漫长人生之后，他已经逐渐在其中迷失了自己的存在，忘记了自己是谁。 华的漫长人生足以淹没和覆盖尘洛了，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了华。 直到在伊斯塔露的刺激下，他才苏醒了过来。 ……但是，并不是从羽渡尘的梦境中醒来，而是出现在了这不知何时，不知何地的至深之处中。 明明只是在观看他人的记忆的尘洛，竟然能够与眼前的时之执政畅通无阻的对话，这种能力…… “时间的权柄，很神奇吧。” 见到尘洛一脸茫然的样子，伊斯塔露倒是轻笑了出声。 “你若想知道原理，我倒可以解释给你听。” “不了不了……既然我被你召唤到了这里，想必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虽然情况诡异，但尘洛依然迅速的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以一种……十分神奇的方式，尘洛终于见到了这位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 她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存在，也曾救下了过他命，帮过他的忙。 他存在的意义，律者出现在这个提瓦特大陆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未来…… 尘洛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咳咳。” 一声熟悉的轻咳打断了尘洛的思绪。 另一位少女的声音从第三张椅子上传来，不知何时，茶会的第三个客人出现了。 不，也许她来的比尘洛还要早那么一些。 也或许她一直都在这里，只是被伊斯塔露刻意的隐去了。 那紫色的身影尘洛自然熟悉不已，那是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之一，互相拯救过对方生命的爱人。 ……但尘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也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略微俏皮的语气，紫发的少女轻笑着向他问候。 “嗯~好久不见？” “……真？！” 第四十四章 若想改变祂，先赋予祂生命（4K） “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到雷电真也出现在这个茶会之上，尘洛自然是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到桌上了。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你从海渊之眼来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尘洛问道。 真轻轻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尘洛的话语。 “我不是说过吗，我知道我会去往哪里。” 当然，她也知道另外几位去往的地方。 殊途同归，他们二人都来到了至深之处，来到了伊斯塔露的茶会之上。 “虽然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想必你已经在外面经历了许多了吧，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对于真来说，她直接来到了这座没有时间概念的秘境之中，尘洛或者说华的出现是紧随其后的事情，但尘洛可是结结实实的在魔神战争的时代冒险了一番。 “想，当然想。” 尘洛老老实实的点头。 “但我看你跟希儿和普罗米修斯不是过的挺快活的吗？” 少女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不满和质问。 这波是欲抑先扬，笑里藏刀。 “那也不妨碍我想你。” 尘洛厚着脸皮回答道。 时至今日，尘洛的脸皮厚度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仔细想想……难道真一直在这里跟伊斯塔露一起看自己的直播吗？ “行了，你们两个要调情的话，还是等回去之后再慢慢调吧，反正你们还拥有很多【时间】。” 伊斯塔露皱了皱眉，终止了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真，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尘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也是相关人士？” 真笑吟吟的回答道。 “可惜今天这场茶会只有我们三人，余下两位执政无法到场。” “余下两位……所以说，你是……” 伊斯塔露是时间的执政，这具属于华的身体是一个普通的神使，也就是说…… “嗯。” 真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 “在成为【雷电将军】以前，我的确还拥有着另一个名号。” 她轻笑着，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在这个时代以前，我亦被称作【生之执政】巴尔。” “……” 尘洛默然，心中惊愕。 “当然，用更为准确的说法来说，只是曾经是。” 雷电真补充道。 高天之上的王座曾经拥有着它的主导者和旗下的四个影子，但时至今日，那王座已经空无一人，守在王座之前的，也只剩下一位。 法涅斯所创造出来的祂的四个影子，掌握着提瓦特大陆的四种根本之理，掌控生·死·时·空的执政。 【时之执政】伊斯塔露。 【空之执政】，应该就是那位【天理的维系者】。 【生之执政】巴尔。 还有就是，【死之执政】…… “……让我猜猜，还剩下一位【死之执政】，是不是叫派蒙？” 揉了揉脑袋，尘洛问道。 “不错，她是司掌死亡与轮渡的神。” 伊斯塔露回答道。 好吧，尘洛接受了这庞大的信息量。 “既然参会之人已经集齐，就让我们开始这一次的议题吧。” “所以，你把我叫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一场交流吗？” “这确实是最核心的目的，以这样一种方式，我才能够掩人耳目，不被她所发现的将你邀请到了这里。” 伊斯塔露静静地回答着。 “她？你说的是……【天理的维系者】吗？” “她曾经是【空之执政】，如今自称【天理的维系者】，但无论如何她就是正在维系世界之人，阿斯莫德。” 顿了一下，伊斯塔露继续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点，【识之律者】恐怕已经登上了天空岛，正在找她的麻烦吧，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她的视线死角之下完成关于未来的布置。” 也就是说，识之律者的复苏和抢占尘洛的身体也是伊斯塔露预定的事项，她抢夺了尘洛的身体，但与此同时，尘洛也在这里，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秘境之中侵占了华的身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对换。 在识律正面纠缠住那位维系者的同时，这里的会议才得以延续。 “华已经睡去了，关于这里的记忆不会存在于羽渡尘之中，也不会存在于她的脑海，这是我们的……秘密。” “……你究竟看到了多少的东西，又看到了多远的未来？” 伊斯塔露的目光，究竟看到了多远以后的未来，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的话…… “找出一条能够拯救绝大多人的道路，是我的使命。”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她在这里观测了无穷无尽的岁月，遍历了如恒河沙数一般的未来。 虽然几乎所有的未来在关键的节点上都发生着一样的事情，但只要能够推动细微的变化，就能够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改变终焉的结局。 尘洛……正是她选择用来改变世界的那只小小蝴蝶。 “……总之先让我整理一下到现在为止的记忆。” 华被分割在羽渡尘之中的记忆确实是一座宝库，虽然有一部分已经因为磨损而看不清了，但也切切实实的记住了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过去。 不断循环往复的世界，在高天之上指引人类发展的王座…… 依靠着理之律者的权能，尘洛也将它们牢牢地铭刻在了心中。 “所以，提瓦特本身是个不断循环的世界。” 新生，发展，然后迈向毁灭，以此往复。 这是尘洛在华的记忆中见到的最多的事情。 “循环的目的是什么？” 尘洛问道。 总不可能，就是单纯的为了循环而循环。 那位原初之人法涅斯让世界不断进行轮回，总有其目的。 “……是一场实验。” 伊斯塔露淡淡的说道。 “一场……寻找对抗【宇宙中无情的法则】方法的实验。” “【宇宙中无情的法则】……指的是崩坏吗？” 尘洛说道。 他毕竟是律者，自然最关心跟崩坏有关的事情，而且这个描述，除了崩坏好像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不错。” 伊斯塔露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提瓦特大陆之所以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没有出现过大崩坏的现象的原因……是因为那位原初之人，法涅斯吗？” 尘洛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猜测。 原初的那一位，或许是法涅斯。它生着羽翼，头戴王冠，从蛋中出生，难以分辨雌雄。但是世界如果要被创造，蛋壳必须被打破。法涅斯——原初的那一位——却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 ——这是记载在《日月前事》之上的内容。 尘洛曾经难以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如今却稍微有了一点想法。 “原初之人用结界隔绝了这个世界与外界，避免了崩坏的侵入，直到这一场战争的到来。” 虽然不知道法涅斯是如何做到的，但在尘洛已经观测到的华的记忆里，到这一个纪元以前，这个提瓦特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崩坏灾害。 “崩坏没有来临，是因为提瓦特并非一个完整的世界，它只是一个缩影，或者说尚未完成的世界，并没有与真实的宇宙接轨。” 伊斯塔露静静的陈述着。 “如果将完整的世界比作树上的一根繁茂生长的枝条的话，那这里……此刻的这个世界，是尚未成长的胚芽。” 因为还是一个胚芽，所以具备无限的可能性。 “单凭一己之力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压制一个世界的发展？这种事情可能吗？” 华记忆里的世界循环的次数不可计量，就算是终焉律者来，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并非压制，而是【重来】，燃烧已经存在的历史与文明，让刚刚长出的枝条焚断，世界便能够归于原点。” 这个做法，尘洛倒是听说过。 另一个世界的奥托•阿波卡利斯就曾经做过这样的计划，燃烧一切的文明让世界的时间倒退五百年，去回到卡莲还活着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方法确实是具备可行性的。 “你说原初之人是依靠燃烧已有的世界来返回原点重新来过的，但在这个没有崩坏能的世界，这么庞大的能量是如何……” 尘洛本想问问这个问题，但话还没说完，他似乎就已经想到了答案了。 曾经，他和雷电影为了复活雷电真，借助过那颗属于雷神的神之心的庞大能量来缔造神之躯体。 “……难道是依靠神之心？” “不错，但在被称作神之心以前，它们的本貌应当是【七龙王的心脏】。” “这一处世界只是一个缩影，想要让它重新来过的代价，也并没有那么大。” “让世界维持胚胎的模样，依靠的不仅仅是原初之人自己的力量，更多的是在于……这个世界自身的特殊性。” 伊斯塔露低垂着眼帘，继续说着。 “你曾经去过渊下宫，应该知道的，【我们】是外来者。” 这个世界原本属于七大龙王，是龙的国度。原初之人从外界到来，创造了自己的四个影子，花了四十年击败了所有的龙王，开启了属于人的时代。 尘洛的几位关系者之中，正有一位接受传承正在醒来的水之龙王，心海。 “原初之人的过往从未向我们提及过，但祂寻找到这处世界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创造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 为了记录实验的一切数据，原初之人在世界的缩影中种下了某种东西的枝条，它逐渐成长为了覆盖世界的巨树，让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 在原初之人尚且存在的时候，这个过程能够被无限的重复。 而现在，原初之人法涅斯已经逝去了，破碎的世界依靠着他仅存的余晖存续着。 这一回的世界，已经不再具备能够重来的条件。 换而言之，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所以最后，那位法涅斯找到了方法了吗？” 尘洛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祂自然也不会行动。” 伊斯塔露回答道。 “实际上，第二王座就是原初之人自行召集而来的。” “……所以，第二王座就是崩坏？” 尘洛猜测到。 “是，但也不是。” 伊斯塔露给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解答吧。” 真接过了话头，轻柔的回答道。 “尘洛，你是律者，自然应该知道，崩坏的本质是什么。” 尘洛当然知道，崩坏是一种周期性的自然灾害，同时也是是宇宙周期性调整的律动。 并且，它会伴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强大，本质上，是虚数之树对文明的一种考核。 “一种自然现象……或者说，考验？” “是的，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所谓的自然现象，是不存在被击败的概念的。” 真解释道。 杀死狂风，击败地震，毁灭海啸……这样的想法简直荒谬，并且不具备任何意义。 自然现象并不在乎你是否击败了它，只要条件具备，它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所以，原初之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自然现象无法被击败，那就赋予它生命，让它成为一个【人】。” 若想击败祂，就要先赋予祂生命，这样，祂才能够被改变。 自然现象的确无法被击杀，但如果崩坏不再是自然现象，而是【生命】的话，就能够被影响。 “所以，原初之人创造了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第二王座，并稍微打开了壳，将所有因为文明发展而出现的崩坏拘束其中……然后，再将自己的一半分入其中，也就成为了所谓的……” “……崩坏意志？” “是的。” 但在正面的对决中法涅斯棋差一招，输给了另一个自己——这么说也不尽然，在生命的最后，他燃尽自己，再次化为了保护世界的壳，将仅存的世界维护了起来。 也就是如今的提瓦特大陆。 而另一个成为了崩坏意志的自己，也只能在壳的外侧虎视眈眈。 “在正面的战场上我们输了，但原初之人也已经实现了祂的目标，确确实实成功改变了崩坏的运行规则，为这个世界真正的未来找到了生机。” 伊斯塔露说道。 “也正因为如此，尘洛……你——律者，才会被允许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再是心中只知晓毁灭和破坏的化身，而是拥有自我意志的存在。 第四十五章 你将登上神之座 因为这里只是世界的缩影，并未与真正的宇宙接轨，所以笼罩提瓦特天空的，是【虚假之天】。 而虚假之天的本质，也就是原初之人法涅斯用来保护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不被崩坏侵扰的【壳】。 藉由被原初之人法涅斯更改后的世界法则，能够控制自己的人形崩坏——也就是律者，终于能够稳定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被注入了法涅斯的一部分的【崩坏】……换而言之，这个世界的崩坏意志同样也是法涅斯本身。 祂再次成为了注视着这片世界的【天理】，以另外一种方式。 尽管成为了崩坏意志一侧的祂已经改变了对世界的态度，试图用崩坏席卷一切，但在进行王座之战前，原初之人也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布置。 由是按照原初之人的计划，能够掌控自我的律者会逐渐出现在这片大陆之上。 “通过法涅斯留下的办法，我们知道如何吸引律者核心出现在最适应的位置，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们安排好了计划，逐渐引导了诸多律者的诞生。” “我想想……根据我过去所观测到的结果来说……这个世界的【规律】应该是律者核心会出现在最佳的适应体的身边？” 雷之律者的核心最初出现在了雷电将军的身旁，风之律者的核心不必多说大多数时间都在温迪的手里。 支配之律者尘洛虽然未能辨明正体，但既然艾莉丝能预先知道那一场灾难也找出了核心所在，想必是她做了些什么。 ……比方说特意造了一千具世上最精妙的人偶什么的。 “嗯。” “所以，所有的律者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尘洛问道。 既然伊斯塔露能够洞悉未来的一切发展，那她应当称得上是“全知”。 难道连自己会在稻妻唤醒真的事情，也完全在她们的安排之中……？ 仿佛看穿了尘洛心中的困惑，真轻笑着解释道。 “那的确是一场意外啦，毕竟成为了【魔神】的我，早就失去了以前身为执政的记忆，在被你复活摆脱了天理的禁锢之后，我才慢慢想起了这段往事。” 尘洛的出现与尝试确实是意外之事，不然她也不会在五百年前就悍然赴死，将未来的托付给了影……自己的妹妹，或者说，自己的半身。 而会与尘洛纠缠上不可言说的缘分，就真的是一段无人预言的故事了。 “我的全知只对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下的生物起作用，对于像你这样的外来之物，我们虽然能够吸引你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却没办法控制你的行为……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你自己身上。” 伊斯塔露也补充说明道。 她能够引导他，却没办法控制他。 “我明白了，但是，如果说是外来之物的话……也不止我一个吧？” 尘洛沉吟道。 还有另外一个人比他要来的更早一些，也就是继承了这个世界的死之律者权能的希儿·芙乐艾——这只从量子之海里意外漂流而来的小蝴蝶。 “希儿……她被天理的维系者分开并且分别封印了起来。” 黑希儿至今还在幽暗的幻海深处孤独等候，白希儿则是被丢到了这魔神战争的时代自生自灭。 “这正是我要说明的另一点，自从王座的战争过去之后，笼罩世界的壳不再像以往那样牢固密封，甚至连世界本身……也有一小部分已经浸入了量子之海中，对于只能掌控世界之内的动向的我来说，外来之人会于何时、于何地降临，也是一件难以预知的事情。” 伊斯塔露解释道。 “实际上，我们原本预定的【死之律者】并非是她，而是【死之执政】本身，说实话，就连我也未曾预计过，世上会有人比她更加贴合【死亡】的真意。” 死之执政掌控着死亡本身，只要她拒绝死亡，她就不会彻底死去，终有一日会再度归来。 只是……在她归来之前，死之律者的力量已经另有其人了，换而言之，希儿“夺走”了原定属于派蒙的那块核心。 “……所以，为什么要制造律者？” 创造能够控制自我的律者，对于原初之人对抗崩坏的计划……究竟有什么作用？ “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 伊斯塔露却是突然低语着这句话。 “……但世界不会再度灼烧,因为——你将登上神之座。” “……我？” “你是最初的第一律者，也是原初之人的质料。” 能够适应所有的律者核心的灵魂，再加上与原初之人的本质相同的【理】……这正是四位影之执政共同决议下所诞生的存在。 “如今高天之上的王座空无一人，在维系者耗尽她的生命之前，必须要有人再度登上神之座，击溃那个虎视眈眈的意志，打开保护世界的【壳】。” 如是，世界的缩影便能够与宇宙重新接轨，成为在虚数之树上正常生长的全新枝条。 至此，尘洛已经完全理解了那位原初之人对抗崩坏的方法。 以人为可控的方式在提瓦特大陆上制造十三位律者，用最小的代价践行所谓【崩坏的考验】。 然后是最终的考验，面对能够毁灭一切的终焉。 既然在原初之人的操作下连律者的诞生所在都能够进行控制，那么决定【终焉之律者】的降临所在，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如果尘洛没猜错的话，终焉之律者会降临到正在维系世界的维系者身上，正在死去、苦苦支撑着世界的她也已经被极大地削弱，保证了对抗终焉的成功率。68 37 02 995 然后在最后一步，摧毁那个崩坏意志——或者说，法涅斯之后，便算是度过了崩坏对于这个世界的考验，在那之后，世界便能够安然无恙的、真正的实现永恒，再无崩坏的侵扰。 “虽然以前艾莉丝提过这个事情，但我倒是从来没想过……” 尘洛苦笑道。 没想过要登上神之座。 “你拥有拒绝的权利，未来的一切，你不必强行承担。” 真温柔的说道。 世界的真相已经展现在了尘洛的面前，无论他如何抉择，她都会支持他的决定。 “我……” 尘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接受了过大的信息量之后的心情。 “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第四十六章 时之沙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伊斯塔露平静的说道。 她并不意外尘洛会接受这个职责，毕竟在这里她已经无数遍看过了他的过去与充满可能性的未来，对于尘洛，她可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真自然也知道这个结果，毕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她也了解他的性格。 他很贪心，当然，说的并不是在异性的关系者这一件事情上——好吧，虽然在这一点上也确实很贪心。 抹除世上所有的不幸，这是靠律者的力量也无法去做到的事情。 尘洛自然是知道的，哪怕是规则的化身，律者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不过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在尽量去做的。 而现在，一个超越律者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新世界的神什么的，本来也就很有吸引力啊。” 尘洛开玩笑说道。 当然，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本身就对尘洛非常有吸引力了。 “所以，我还需要去做些什么？” “就像你正在做的事情……第一步便是将余下的律者核心都收集齐全。” 伊斯塔露回答道。 “呃……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律，律者核心都会出现在对应的最佳律者素体的话……那剩下的律者核心……” 现在尘洛手头上拥有的是理、雷、风和支配四块律者核心。 剩下的核心依次是空、冰、死、岩、炎、识、约束、侵蚀以及神秘而未知的第十三律者。 其中死之律者的核心在黑希儿手里，识之律者的核心……好像姑且也能算正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操控着变成了另一个意识罢了。 也就是说……还余下七颗核心…… “冰、岩和炎这三颗应该还好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那几位尘世七执政手里。空之律者的核心大概在天理的维系者身上？” 尘洛沉吟道。 先不说冰和炎，好像尘洛并没有从钟离的身上感觉到过律者核心的气息……难道不在他身上？ 但其他的几颗，就比较难找了。 “觊觎着神之王座的并非只有一人，在你的那个时代，也有另外两股势力在对此虎视眈眈。” 能够触及到世界的本质的，并不只有她们四位影子，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才辈出，再加上从世界之外到来的旅行者，了解了神之座空缺的情况的，大有人在。 “让我想想……冰之女皇和深渊教团？” 尘洛沉吟道。 一个是试图燃尽旧世界来创造无垢的黎明的冰之神。 现在想来，那位冰之女皇收集神之心的目的，恐怕也是想利用它们来点燃这个世界。 另一个……就是深渊教团与它们的主人了。 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与天理进行一场未完的战争。 深渊的少主，以及冰之神，可都是尘洛的有力竞争对手了。 “他们也正在搜集相关的律者核心，因此，你不必独自去寻找剩下的核心。” “……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么。” 起码从上次在海渊城遇到了特拉洛克的事情看来，深渊那一侧确实已经开始在染指有关崩坏的事情了，回去之后倒是可以通过渊上的那条线去搜集一些情报。 愚人众这边尘洛目前倒是没什么头绪……不过他们接连损失了两位执行官，加上公子在璃月取得岩神的神之心的尝试也失败了，想必那边也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去把剩下的核心拿到手的。不过……我该怎么回去？” 回到未来的办法，尘洛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无须担心，我能让你回到魔神战争的时代，自然也能让你回去。” 伊斯塔露招了招手，自秘境的深处，点点滴滴的沙子飘荡而出。 这些沙粒绝非凡品，它们身上闪耀着奇幻的光彩，彰显着时间的权柄本身。 “这是【时之沙】，我权柄的结晶，通过它，你能够返回原本的时间线上。” “这东西我能带回去？” 尘洛伸手接住了它们，这玩意儿……算得上是货真价实的圣遗物了。 “时间的权柄能够去往任何地方，别忘了，我是谁。” 时与千风之神，无处不在的伊斯塔露。 “不过在回去之前……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阻止识之律者？” 尘洛问道。 那家伙借走了尘洛的身体去干大事了，这件事情尘洛自然是知道的。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体悟过华的人生的关系，她已经登上了天空岛，打算摧毁旧世界，来创造新的世界，但……世界不应该在此时此刻终结，它还没有到达突破胚芽成长的时候。” 这个世界还不能在魔神战争的时代终结，它必须延续下去。因此，识之律者的行为必须被阻止。 “她上天空岛……是去找天理的维系者的吧？有胜算吗？” “神使与执政之间自然存在天壤之别，但若是加上了识之律者，再算上维系者自身的损耗，便成为了均势了。” 虽然华自称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神使，但通过漫长的岁月沉淀下来的战斗意识和力量，完全不容小觑，更不用说，还得加上识之律者的权柄。 与正在背负着维系世界之理的维系者对战，孰胜孰负还很难说。 “也就是说我的工作是……劝架？那天理的维系者会攻击我么？” “当然会。” 伊斯塔露淡淡的回答道。 “……所以你能帮我看一下我的成功率么。” “我虽然能看到，但预言这种东西，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伊斯塔露抿嘴一笑，回应道。 “……好吧，刚才你跟华说，四位执政之间对于应该怎么维持世界产生了矛盾，所以，具体发生的事情是？” 明确了接下来的目的之后，尘洛问到了关于四执政之间的事情。 根据尘洛所知道的信息，现如今提瓦特的几乎一切现存体系，都是从魔神战争的时间点开始出现的。 直白点说，就是以七颗神之心为主体的【七执政】体系以及神之眼的出现。 所以，一定是天理的维系者做了些什么…… “嗯，我们的确有矛盾，不过，矛盾的主要内容其实是……谁来承担那个【维系者】的责任。” 真轻柔的说道。 第四十七章 死之羽 “四位执政之中并没有叛徒，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迈向没有崩坏的明日，但在那一日到来之前，这个世界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雷电真轻轻的说道。 为了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其余三位执政将自己的权柄分给了阿斯莫德。 ——以一场从现行的天理，也就是崩坏意志的角度看来称得上是背叛的表演。 “总之，在经过了交涉之后，阿斯莫德她选择了成为了那个【维系者】……” 【天理的维系者】是【天理】的敌人。 成为维系者并不是什么好事，在漫长的时光里，她都得背负上维系世界生存的责任，独自承受那份痛苦。 “维系者的职责是背负世界不被祂侵入，同时监视着大地的文明发展，让它们被限制在不会引发大规模崩坏的程度以内。” 另外三位执政将自己的本源分享给了阿斯莫德后，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到了地脉之中。 这棵贯穿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巨树是由原初之人亲手种下的，作为祂的影子的她们回归其中，也能够稳定地脉的力量，为世界的延续争取更多的时间。 “永恒的生之花枯萎凋零，不灭的死之羽自天空坠落，通晓一切的时之沙散落于地底……但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 雷电真诉说着她们的结局。 但正如同远古的七位龙王会随着时间流逝再度复苏一样，影子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彻底逝去的。 “在投身进入地脉以前，派蒙施展了她仅剩的权能，拒绝了我们的【死亡】，因此，只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就能够慢慢地恢复。” 而天理的维系者毕竟不是原初之人，纵使拥有四种根本之理，也难以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维系世界。 所以，她需要一些援助。 想让世界继续延续下去，身处其中的生灵们自然也需要贡献出相应的力量。 而在这种时候她能想到的，自然是去模仿原初之人的做法。 仿照原初之人创造四位影子的举动，她用生之执政的权柄创造了七十二柱魔神，在这片大地上展开角逐，选择出了七位统领尘世、引导人类的魔神，如同神使一般。 正如同原初之人在她们的灵魂中刻下的烙印一样，阿斯莫德也在所有的魔神心中留下了【爱护人类】的印记。 用死之执政的权柄为所有的生灵施加上名为【磨损】的限制，好让长生者能够尽快的回归地脉，进入循环。 紧接着又创造出神之眼这样的外置魔力器官，尽全力压制人类发展科技的欲望，并且以此吸收他们的情感和愿望，成为维持这片虚假之天的一部分能量来源。 虽然会为世界带来痛苦，但在维系世界存续这一最高目的之下，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拖延时间的举措罢了，毕竟在尘洛所在的那个时代，她已经快走到尽头了，不然像心海这样的第二代龙王也不会慢慢苏醒了。 说了这么久，尘洛还没尝过伊斯塔露亲自泡的茶水的味道。 他拿起杯子，直接一饮而尽。这味道香甜入口，余味无穷。 可惜在这里好像用不了理之律者的构造能力，不然尘洛就把它的味道给记下来了。 “这茶味道真不错，是用什么做的？” 尘洛随意的问道。 四执政之一亲手泡的茶，可谓是这个世界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这处秘境里的一切都算得上是我自身，如此说来的话，这些茶水自然也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 尘洛悄摸摸看了一旁的真一眼，她也正在捧着茶杯，晃悠着腿，怡然自得的在品着茶。 “……那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虽说在这处秘境之中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但在这里入梦的华却是要醒来的。 他已经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伊斯塔露，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也明确了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那也差不多该回去干活了。 “嗯，我也差不多该回去啦，就在海渊城里再会吧。” 雷电真浅笑着说道。 “我送你们回去。” 梦幻的光芒逐渐包围了尘洛与雷电真的身体，准备将他们送回原本的时代。 但在光芒彻底笼罩尘洛的全身之前，伊斯塔露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最后，还有一件小小的布置，或者说……礼物，就当做我送给那两个孩子的赔礼吧，毕竟，她们互相分开了那么久。” “什么？” “在来到这个茶会之前，你安排了她们去往了蒙德，对吧？” 当初与普罗米修斯商量好了，加入尘洛浸入羽渡尘之后识之律者真的出来了，那就想办法让她带着希儿一起离开来月，到蒙德去。 “嗯，我当时考虑的是，在蒙德的附近还有一座祭祀你的神殿，我想在那里可能能够找到你或者找到些什么……” 毕竟是伊斯塔露把自己拉过来的，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吧？ ——当时他是这么考虑的。 在蒙德东边的海域上，还残留着最后一座祭祀时间之神的神殿，既然如此，走投无路的时候往那边去准没错。 “虽然我不会出现在那里，但你的安排却并没错误。” 伊斯塔露轻笑着回应道。 “在那里虽然找不到我，但却能找到另一件东西。” 她玉指轻动，一根漆黑却又闪烁着星空色彩的羽毛的投影出现在了茶桌之上。 “象征着【死之执政】权柄的死之羽，被封存在那个神殿之中。” 既然希儿能够承受死之律者的权能，那自然也能够接受来自【死之执政】的力量。 “我便代替我的老友擅作主张，让希儿带走她的力量吧。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引导她的。” “……这样好吗？” “她很善良，也拥有与之相应的资质，如果是在你身边的话，她一定能够好好的发挥那股力量的。你想调停识之律者和天理的维系者之间的战斗，【死亡】的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 伊斯塔露如是说道。 只是……被希儿带走并使用了死之羽的话，可怜的派蒙就没办法如同预期一般在未来苏醒了。 “ ” 第四十八章 风雪中的古恩希尔德 魔神战争时代的蒙德，还是一片被风雪所覆盖的荒芜国度。 除去此刻在北方撑起了巨大的的风墙庇护民众的高塔孤王以外，这片大地之上几乎不剩下多少生灵。 此时的【蒙德】，并非坐落在果酒湖之中，而是居于北方的一座为烈风所环绕的高塔，也是未来被称为风龙废墟的地方。 在这片国土上存在的魔神，也只有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北风狼王安德琉斯和此时还是一缕风精灵的巴巴托斯了。 而在这片永不停歇的暴风雪之中，一个蓝色的影子正在疾驰而过。 正是从支配剧场脱离而出，从无妄坡一路向蒙德这边赶过来的普罗米修斯和希儿。 “……虽然以前住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能看到这边的风雪，但是真的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风雪太可怕了。” 跟这片雪虐风饕的不毛之地比起来，诸多魔神厮杀的璃月可谓是天堂之地了。 所幸有普罗米修斯支撑开的防护罩，隔绝了风雪的侵入，能够正常的前进。 “尘洛的身体被那位……那个人抢走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吧？” 那位识之律者抢走了尘洛的身体，随后便不知去向了,当然这只是从希儿的角度来说的。 普罗米修斯与尘洛之间灵魂纠缠，他的灵魂又正在羽渡尘之中沉眠，被那位识之律者随身携带着，所以她姑且还是能够感觉到尘洛的大概方向的。 虽然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他的灵魂仿佛消失去往了其他世界，但很快便回来了，从位置上来感应，倒是越来越靠近天空了。 “……天空岛，识之律者去了那里。” 总之，普罗米修斯眼下的打算，还是按照之前与尘洛商量好的，先到位于蒙德附近的时之神殿里去一探究竟。 “话说回来，布洛妮娅姐姐，我们要在这里寻找什么呢？” “……某位神祇留下的反制手段，如果有的话。” 那位神祇能在各种关键的时间点上留下指引尘洛的力量，若说她对眼前的局面没有半点感知，没做任何准备，普罗米修斯是不相信的。 蓝色的影子继续带着二女在风雪中前进，直到她们遇上了一个小小的部落。 “在那位烈风之魔神的风墙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人类在外面群居？” 普罗米修斯思忖道。 虽说可以无视他们继续前进，但能在风雪之中遇到这伙人也算是缘分，普罗米修斯打算下去看一看，能不能获得一些关于这里的情报。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蒙德，她还知之甚少。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操控着心爱的蓝色小摩托缓缓降落，带着希儿落到了这个部落的附近。 这个部落的规模并不算大，不过尽管这里没有烈风之魔神的庇佑，他们也找到了新的保护自己的办法。 淡淡的微风虽然轻柔，却也为这支部族提供了小小的庇护所。 而自寒风之中突然出现的两位穿着奇异的异乡人，自然也引起了部落中平民们的惊讶和……一点恐惧。 其实两个如花儿般可爱动人的女孩原本不至于引起一般人的恐惧的，但希儿落地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就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把巨大镰刀，实在很难不让一般人害怕。 轻松带着希儿穿入了庇护所的小小风墙之后，人群之中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平民出声问道。 “你们是谁？” 至少从穿着上来看，她们应该不是高塔孤王派出来追杀他们的追兵。说到底，若不是他们在这里得到了风精灵的庇佑，恐怕早就被无尽的寒风困死了。 “我们是从……异乡而来的旅人，来到这里寻找某样东西。” “异乡？来到这被风雪覆盖的世界？” 众人一脸懵逼。 “祭祀时之魔神的神殿……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普罗米修斯问道。 “时之魔神？” 众人二脸懵逼。 少女无奈的揉了揉脑袋，当然她也没指望能从这些一般民众嘴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是预料之中的反应。 反手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的素材出来，它们在部落的空地上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如果你们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的话，我可以将这些资源都赠与你们，这是一场交易。” 生活贫苦的流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望着少女身边堆积如山的资源两眼发光。 其中一位咽了咽口水之后，大胆地说道。 “我……我去帮你请族长过来，族长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不必了，我已经到了。” 人群之中，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男人走了出来。 “两位异乡的旅人，你们好，我是……这支古恩希尔德部族的首领。” “……古恩希尔德？建立了蒙德的三大家族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普罗米修斯不禁思忖道。 看样子，她和希儿还确实来对地方了。 高塔孤王的部属，带领着古恩希尔德家族，这支流民中最强大的部族逃离了狂风咆哮的古城，正当族人陷入绝境的时刻，千风之中的精灵听到了古恩希尔德的祈祷。就这样，族长年幼的女儿虔诚的求告与流民们被风雪掩盖的呼声凝结成为信仰。信仰集聚在风之精灵的身边，如同流水汇入清泉，为风之精灵带来力量，守护了部族的安全。 而那位庇护这里的元素精灵，正是日后升格成为了蒙德区域的尘世执政的，风之神巴巴托斯。 “这位族长，您好，我想用这些资源……与你们交换关于时之魔神的消息。” 虽然在未来，关于时之执政的消息都已经销声匿迹，但至少在这个时代，关于她的传说应该还不至于完全被遗忘了。 “时之魔神……” 古恩希尔德的族长呢喃了两句，他确实知道这个名字，不过，如果想要让对方满意，恐怕靠他自己还不够。 他很快做好了决定，出声向着普罗米修斯说道。 “请二位随我来，我带你们到部族中的祭祀场里去，去见庇护我们一族的精灵大人。” 第四十九章 最后的时间神殿 此时的温迪，或者说巴巴托斯，又或者说是还不具有名字的风之精灵，正在庇护着这个小小的村落。流动在部落四周的风正是它的杰作。 普罗米修斯姑且还是记得它的，未来的蒙德的风之神。 经过普罗米修斯的理性分析，她跟着尘洛见过的这几位尘世七执政，恐怕身份追究起来都不怎么简单。 稻妻的雷之神，先不说那位雷电影……单就雷电真其人，身上便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虽然当初在支配剧场里她没有向普罗米修斯讲明，但她所知道的事情，恐怕触及世界的本源。 璃月的岩之神摩拉克斯也不必多说，本体是天星，借助了它的本体碎片所重铸的外壳，甚至足以稳固第九神之键的岩之力量。 而蒙德的这位风之神巴巴托斯……就更加重量级了。 它与尘洛背后的那位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恐怕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伊斯塔露的称号是“时与千风之神”，而巴巴托斯则是千风中的一缕，诞生自时间的枝杈。 “大概是……继承者一类的存在吧。” 普罗米修斯猜测道。 虽然生活在风雪中的古恩希尔德部族条件十分有限，但用来祭祀巴巴托斯的祭祀场也还算得上有模有样，普罗米修斯和希儿跟随着古恩希尔德的族长一路向深处走去，路上不时能看到在这里虔诚的祭拜风之精灵的民众。 风之精灵本身的力量不够强大，唯有依靠汲取部族中人民的信仰，才能为支撑起这片弱小的防护罩。 “我们到了。”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祭祀场的深处，这里充斥着浓郁的风元素力，柔和的轻风从这里飘上天空，为庇护的风墙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古恩希尔德的族长向着眼前的神龛做了一个祭拜的动作，随后念动着一句咒语，神龛之中便有一个淡绿色的小光球跑了出来。 “嗯~怎么了，突然要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之精灵开着玩笑说道。 “精灵大人，这里有两位异乡来的旅人，想用丰厚的资源与我们部族交换情报。” “哦？” 风之精灵这才注意到了普罗米修斯的和希儿的存在，它旋即脸色一变——好吧，精灵形态下的它并没有脸，但普罗米修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它表达出了类似吃惊的情绪。 要说风之精灵为什么感到吃惊，那自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两个少女虽然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但从她们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可一点都不弱，特别是那个银发的小姑娘，想要拿捏现在的它可谓是轻而易举——好在她们没什么恶意。 而且……风之精灵感应了一下，少女的确在部族的空地上放置了大量的资源，甚至已经慷慨的将它们分给了一般民众，如此说来，是十分确信自己知道些什么了。 “两位旅人……你们好，不知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的呢？” 风之精灵闪烁了一下，询问道。 如此强大的少女，为什么会特意来找自己这个小小的风精灵做交易呢？ “我们想知道关于时之魔神的神殿的位置，与那里的相关情报。” 普罗米修斯开门见山的说道。 “……” 风之精灵又是脸色一变——好吧，它真的没有脸。 它似乎向古恩希尔德的族长传达了某种讯息，族长心神领会，离开了这处祭祀场。 “你们……为什么想知道关于时之魔神的信息？” 哪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关于那一位的信息也已经甚少流传了。 那是已经被遗忘的神灵，旧时代的幽灵。 “我们必须到那里去……一探究竟，那位神祇或许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普罗米修斯沉吟道。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但风之精灵却领会了其中的意蕴。 ——如果是那一位的安排的话，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说不定就连这两位少女会在行进的途中遇上它所庇护的部族，都是她的刻意为之。 如果是她的安排的话，就不存在什么巧合。 既然如此，引导她们前去那个神殿，也就是自己的职责了。 “嗯……那还真是……问对人了。” 风之精灵又闪烁了一下。 那一位曾经是位于世界顶端的四位之一，用来祭祀她的神殿，曾经遍布了大地的各处。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够存在于地表的神殿，也已经只剩下唯一一座了。 “我的确知道关于她的神殿的位置，就在蒙德的附近，这一缕流风会为你们指引前行的道路。” 一缕流风自风之精灵的身体中倾泻而下，落到了普罗米修斯的手中。 “好的，我确实收到了，谢谢。” 收到了风之精灵的礼物，普罗米修斯转身便打算拉着希儿离开。 “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你的精神状态可不怎么好哦。” 风之精灵关切的说道。 因为强行使用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切割支配剧场的缘故，普罗米修斯目前的状态十不存一，一些精密的构造都已经无法使用了。 “……我没什么，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时间。” 少女摇了摇头，拒绝了风之精灵的好意。 在普罗米修斯的感应中，那位识之律者已经登上了天空岛了——反正在这个世界的天空之上应该不存在天空岛以外的其他地方了。 她们得稍微抓紧一点，去最后的时间神殿溜达一圈，然后尽快也赶上去。 “要不要向我祈祷看看？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我可是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哦。” 风之精灵得意的自夸道。 “真的吗？” 希儿好奇的问道，似乎已经相信了风之精灵的自述。 做个祈祷的时间还是有的，希儿简单的模仿着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民众，也向风之精灵做了祈祷。 “嗯……希望尘洛没事……布洛妮娅姐姐，你要不要也来做一下祈祷？” “……我就算了，倒是我认识的另一个女孩，说不定对祈祷这件事情比较热衷和擅长。” 第五十章 拥抱你的记忆吧，希儿 告别了这在途中偶遇的古恩希尔德的部族之后，普罗米修斯又带着希儿踏上了寻找最后的时间神殿的旅途。 风之精灵赠与的流风似乎不仅能帮助她们指引时间神殿的具体位置，还能在无尽的狂风之中为两人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至少确实的减轻了普罗米修斯的消耗。 很快，普罗米修斯就跟随着流风的指引，穿过了无尽的风暴，来到了时间神殿所在的小岛。 “……这里倒是意外的安静。” 与身后被无尽风雪席卷的蒙德国土相比，这座时间神殿的小岛上实在是十分的祥和。 这座小岛上遍布了各种祭祀用的设施，毕竟刚才两人在古恩希尔德的部族里面见到的，规模和豪华程度都要大上个几十倍。 只是，这里的各种设施都已经显得破破烂烂，显然是因为长期不再有人使用，经受不住时间的冲刷变得如此。 带着希儿从天空缓缓降落之后，普罗米修斯挥手散去了蓝色小摩托，身形却是一个趔趄。 好在希儿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呼……呼……” 银发的少女被扶到一旁坐了下来，稍微喘了口气，缓过了神来。 “一路狂奔加防护罩加制造那些物资……我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本来还想扫描一下这座神殿，现在看来恐怕腾不出那个力量了。 “……希儿，你能在这里感觉到什么吗？” 只能换一种方法了，普罗米修斯向搀扶着自己的少女问道。 在支配剧场里跟识之律者交手的时候，她有意的不让希儿出手，让希儿保存了完好的力量。 当然，根据普罗米修斯的评估，就算是她加上希儿，也不可能战胜当时的识之律者。 所以现在，姑且就让状态完好的希儿来探索这座时间的神殿吧。 听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询问，希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在感受着这座神殿中的气息，片刻之后，她才睁开了眼睛。 “嗯，希儿确实能感觉到……在神殿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少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进去看看吧，反正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到什么敌人。” 在希儿的搀扶下，两人开始慢慢的走进神殿，向着神殿深处进发。 神殿的内部是一条漫长的螺旋阶梯，不断盘旋向下，不知通向了何方。 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文字和图案，或许是当初建造它们的先代人类所留下的。 跨过了落选的阶梯，来到了神殿的地底深处，那里陈放着一根羽毛，一根漆黑却又闪烁着星空色彩的羽毛。 哪怕不用权能去探测，普罗米修斯也能看出来那不是凡物，其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果然……那位时间之执政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就是那根羽毛……在呼唤我。” 希儿十分确信的说道。 她胸口的圣痕似乎也与羽毛之间产生了某种感应，开始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能够与死之律者的圣痕产生相互之间的感应，这根羽毛难道是……” 普罗米修斯思忖道。 不管怎么说，既然希儿能够与它进行感应，那么这根羽毛大概就是为希儿准备的了。 “我是不是应该……触碰它一下？” 希儿问道。 “……你先别急。” 普罗米修斯留意到放置羽毛的桌台的石壁上，有娟秀的字迹留下了什么话语。 那是伊斯塔露留下的启示，当初在海渊城的小房间里，也存在着同样的字迹。 她看不懂那些古提瓦特文字，但用权能理解还是可以的。 伸出手指，轻轻地划过了石壁，少女同时轻声的念道。 “破除被封印的记忆，拥抱真正的自己，然后，成为【死亡】的化身吧。” 希儿过去的记忆是被识之律者给封印过的，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想让希儿徒留分别的痛苦吧。 想要借助这根羽毛中的力量，似乎就必须让希儿打开记忆的枷锁，想起真正的自己。 “这可真是难办……” 识之律者的记忆枷锁，当初尘洛已经自己尝试过了，支配的权能能够稍微撼动，但不用上全力的话，还是很难破解。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少女思考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方法。 “希儿，让我进一下你的……意识空间。” “嗯……嗯。” 普罗米修斯驾轻熟路的来到了被白花铺满的希儿的意识之中，希儿自身的投影也出现在了这里。 “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她问道。 “希儿，你得回想起过去的自己。” “可是……我想不起来……” 希儿也知道自己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她对于如何寻回它们，没有任何头绪。 “没关系，我记得。” “欸？” “……更为准确地说法是，我记得关于另一个你的事情。” 当初尘洛和雷电真在黑希儿的幻海里接受治疗和沉睡的时候，帮助黑希儿维持幻海的，可是普罗米修斯。 正因如此，她也通过少女的幻海了解了大量关于黑希儿的事情，毕竟那里本就是黑希儿记忆和想象的体现，所以普罗米修斯比其他人都更加了解希儿一些。 如果她在白希儿的意识空间里复现关于黑希儿的一切记忆的话……说不定能帮助她稍微想起一些事情，或者撼动被识之律者设下的封印。 该行动时就行动，普罗米修斯伸出手，将关于另一个希儿的一切记忆凝聚成了一个黑红色的花朵。 “另一个……我？” “你们是双生的灵魂，不分彼此的存在，只是被那一位强行分割，才被迫永远的相隔在两界。” 普罗米修斯挥了挥手，这颗黑红色的记忆之花便落在了希儿的手中。 “这就是……另一个我的记忆吗？” 希儿望向眼前的花儿，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你害怕吗？” 普罗米修斯问道。 “……不，不管是为了尘洛，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必须去接受它。” 希儿的声音虽然柔弱，却也充满了坚韧的意志。 “那就在这里拥抱你的记忆吧……希儿。” 第五十一章 识之律者VS天理的维系者 高天之上的天空岛，识之律者已然带着两只小阿湿波抵达了这里。 其实关于登上天空岛的方法，在凡人之间已经几乎失传了。虽然从大地之上能够隐约仰望到天空岛的全貌，但用一般的法子，比如直接飞上去一类的方法是不可能起效的。 因为，它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漂浮在大陆的上空，严格来说，从提瓦特大陆上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是天空岛的投影。 真正的天空岛之所在，被如今的【天理维系者】，也就是曾经的【空之执政】置于世界的上层，根本不在一个空间之内。 在通天之树枯萎凋零之后，人类便失去了直接登上天空岛的资格。 但很不巧，拥有华这个神使的所有记忆的识之律者，正好知道要怎么不费吹灰之力登上这里。 “仙人大姐姐，这里是哪里呀？” 靠近了天空岛的外围，罗莎莉娅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道。 “嗯？这里啊，这里是……一个十分令人不愉悦的地方。” 识之律者带着两人落了下来。 “罗莎莉娅，仙人姐姐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莉莉娅比较敏锐，感觉到了识之律者的情绪变化，小声在自己的姐姐耳边说道。 “总之，仙人大姐姐带着武器飞上来，是来这里找人打架的吧？” 罗莎莉娅的思路比较简单，既然是来找人打架的，那只要打赢了对方，就会高兴起来了。 所以…… “要打架吗，算我一个！” “……我也来帮忙。” “哈哈，你们两个还真是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嗯，要是以前的话，我们两个说不定很玩得来呢。” 识之律者笑了笑。 “但是很可惜，你们虽然非常有潜力，但现在的话，还没办法掺和进来我接下来的战斗哦。” 所以…… “……稍微睡一会儿吧，等我打败了那个白头发的坏女人，就把你们给送回原来的世界。” 趁她们反应过来之前，识之律者的权能悄然发动，两个独角的小家伙应声倒地，坠入美梦之中。 她的确打算击败那位天理的维系者，焚烧这旧世界，为此，旧世界的一切都需要被摧毁，山川河海，飞禽走兽，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成为燃料，当然，也包括人类在内。 但这两个独角的小女孩并非此世之人，识之律者还是很讲道理的，不该把这两个无辜的小家伙牵连进来。 至于另外两个不肯乖乖待在支配剧场，非要跑出来的少女……识之律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两个小家伙放到了安全的位置之后，识之律者徒步拖着武器匣走进了天空岛的中心。 这里庄严肃穆，但却空无一人。 虽说空荡荡没有其他生命，但识之律者确能感觉到不断有生灵的意识自地面汇聚到天空上来。 那正是如今的天理的维系者用来汲取众生的力量的方法，【神之眼】。 “哼，还真是令人作呕的手段，难怪当初老古董拼了命也要……” 她是意识的律者，对这样的意识流动自然极为敏感，并且……想要干扰它们的流向的话，也十分简单。 “给我停！” 她伸出手，命令整座岛上的意识之流暂停了流动。 做完了这一步，识之律者冷哼一声，从武器匣中抽出了链刃，血红的链刃延伸开来，打在了远处的一根柱子上，轻易地击断了这根柱子。 “给我出来！” 她带着一丝怒意吼道。 没有人回应，识之律者又抽起了链刃，打断了另外几根柱子。 如果对方还不出来的话，她打算就这样把整座天空岛拆掉。 这是识之律者想出来的逼迫对方出面的最简单的方法。 简单，粗暴，并且十分有效。 这里是维系世界的根源之地，她在这里搞破坏，对方不可能不管。 果然，为了阻止识之律者的暴行，一道血红的空间裂缝自天空岛的高中延伸而出，一个白发金瞳的女人自其中走出，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从高处俯视着识之律者。 “天理的维系者，在此终结不义之物的僭越。” “哈，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我要给老古董……报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识之律者身形暴起，手中的链刃化作了长剑，以鬼魅的速度靠近了眼前的白发女人。 维系者看了一眼识之律者，轻描淡写的挥手，无数黑红色的方块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 "轰。" 长剑与方块碰撞，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天空岛。 无数能量飞溅，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一波对拼过后，识之律者主动向后跳去，避免被对方的黑红方块纠缠住。 她，或者说她们，并不是第一次跟天理的维系者交手了，对于对方的套路，她了熟于心。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维系者淡淡的说道。 “上一次没彻底把我们杀死，很可惜吧。” 识之律者冷笑着回应道。 维系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在思考识之律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她得出了结论。 “你来杀我，是为了取代我。” “没错，如果不击败你的话……怎么能够重新创造有她存在的世界？” 长剑化长枪，识之律者再次一跃而起，猛然地刺向了维系者。 又一次的碰撞。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真正的死去，她不过是回归了地脉的循环。” 维系者再一次轻松的拦截下了识之律者的攻击。但是，她也没能够用方块捕捉到识之律者的身影。 “又在讲你那套歪理，没关系，等我击败了你，再把你背后的【天理】给击败了，我就能够拥有将她召唤回来的能力。而且，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很确信……” 这回，识之律者跳到了一根柱子上，从维系者的上方俯视着她。 “你变弱了。” 话虽如此，单单凭靠物理的手段进攻，还是很难胜过这个维系者的——关于这一点，上一次，那个老古董已经试过了。 她是意识的律者，自然就应该用意识的手段来决一胜负。 识之律者的权能全力发动，两人所处的环境，已然不再是庄严肃穆的天空岛。 取而代之的，是天上漂浮着一层层互相环绕着的云层，宛如一尊塔一样。而一柄柄巨大的石质大剑插在大地上，所有剑的剑柄处都有一根粗大的铁链连接着高处。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 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推荐了呜呜呜，虽然只是书单……周末两天加更吧，每天4更。 第五十二章 紫薇难能循我意（上） “老古董，你就天天在这大山里面养鸡和种菜，不觉得无聊吗？”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总之就是群山包围的深山之中。 一个灰发的女子向着另一个与自己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问道。 虽然样貌上几乎完全一致，但性格和气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一位桀骜不驯，一位淡然如水。 一位打扮的浮夸大气，一位衣装则只能用朴素来形容。 一位拥有着橙红色的狂气双眼，鬼魅而妖艳，另一位拥有着天蓝色的瞳孔。 她们一人是识之律者，一人是文明的守护者，华。 当然，她们只能共用一具身体，现在在使用身体的，是华。 在这处……太虚山上，她们共同种植了一片菜园，华正在菜园中闲然云耕。 识之律者的意识之体则是十分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把玩着一片羽渡尘的羽毛，一脸的不开心。 她是在华获得了羽渡尘之后的不久诞生在华的身边的，跟着那块律者核心一起。 因为华那庞大的记忆冲淡了那个崩坏意识对自己的低语，她成为了不被控制的自由律者。 话虽如此，识之律者的核心在华的身上，她也只能姑且接受跟对方一起共生的关系了。嗯，也没什么不好嘛。 “今日，你似乎有些浮躁不堪。” 华终于是停下了耕作的身影，将戴在头上的草帽微微上浮了一些，带着些许疑惑的平淡眼神向前者投去。 “都多少年了，老古董你怎么整天就在这山里养鸡种菜，你打算在这里陪你的鸡和菜过一辈子吗？” 识之律者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另一个自己。 “这算是……退休生活吧。” 当初，跟随着【少女】的指引去见到了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之后，华似乎放弃了继续指引人类的责任，毕竟这个世代的人类已经不需要她们神使的引导了。 加上从艾莉丝那里得来的羽渡尘，帮助自己解决了磨损的问题，华便选择了归隐深山之中，不再涉足尘世。 “骗鬼呢，你要真打算退休养老，为什么还天天在那儿练你的功夫，还越练越厉害了？” 识之律者撇了撇嘴。 打拳，种菜，养鸡，这就是华这么些年生活的全部。 “深山老林之中难免用野兽出没，一些防身之术罢了。” 华淡淡的回应道。 “你当我是什么好骗的小孩子么！我可是意识的律者，没人能骗我，老古董你也不行！” 这过于糊弄的回答惹恼了识之律者。 她那寸心拳法都快能引得天崩地裂了，什么野兽能吃得下这么一套攻击？ “罢了，我要自己到外面去转转，好几年没出去过了。” “你想下山去玩闹，自行离去即可，不留。” 华将那玉指从如云袍中探出，随意的指向不远处的山路，那里通向着外界。 “哼，这回回来我可不会把记忆分享给你了，求我也没用。” 识之律者气呼呼的飘了出去。 “无妨，不要伤人即可。” 华在后方轻声的叮嘱道。 “是是是，我知道啦，我什么时候伤过人？【保护人类】是我们的职责，对吧？” ………… “喂喂，老古董，外面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识之律者以灵魂外出游历了数日，却是了解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所以她急忙赶了回来，要把这事情告诉给另一个自己听。 七十二柱魔神的诞生，刚刚开始的魔神战争，还有【神之眼】的出现…… “这神之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老古董。” 识之律者还是将自己的记忆分享给了华，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 “监视和吸收人类的愿望和情感，为了维系世界的存在，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华沉吟道。 她们共享着意识的权能，看清神之眼的本质，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是说，天上的那个家伙快不行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而且，或许也有另一种可能…… “该下山了。” 华做出了决定。 “啊？” 这句话倒是震惊了识之律者。千百年没从这太虚山上下去过的老古董，居然要下山了？ 不过这倒是合了识之律者的心愿，天天窝在大山里面种菜养鸡多没意思，还是一直在外面溜达好玩。 “老古董你等会儿啊，我给那些赤鸢装几段自己照顾自己的记忆进去，不然等我们回来，它们都饿死了。” 一位律者加上一个究极长生者的组合，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可以说难寻敌手，若是她们愿意，想要问鼎一个地区的冠军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华的心思并不在此，她只是想亲眼见证一下，天上的那一位到底对这个世界做了些什么。 虽然嘴上说放弃了引导人类的责任，但她其实从来没忘记过。 而最终触动了华的，是在那座龙脊雪山之上。 自高天落下的寒天之钉，摧毁了这里的地脉，毁灭了这里的一切，也毁灭了这里的古国。 伟大的古国被降下了不义的惩罚，伟大的古国子民被歪曲成了怪物。 “……老古董，你怎么看？” 意识的权能将那些扭曲的丘丘人控制在了原地手舞足蹈，在寒天之钉下，识之律者向身边陷入思考的华问道。 那些如怪物一般的丘丘人，可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类，识之律者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 “我的信念，不能容忍这样的不公。” 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为了维系世界的存在，也绝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而且……天上的那一位，真的会为了维系世界，而将人类扭曲为怪物吗？ 华觉得有些不对劲。 人类被变为了丘丘人……简直就像当初她的那些神使同族被扭曲成了弱小的仙灵一般。 ……这真的，是出于那一位主观的决策吗？ 为了寻求更多的证据和信息，华和识之律者从雪山离开，一路向着西南方向前进，在那里的地底，华曾经帮助过那里的国度存续文明。 而在层岩之下的地底，她们再次见到了用来毁灭文明的判罚之钉，以及……一位对华来说曾经的上司。 【空之执政】，或者称为【天理的维系者】。 第五十三章 紫薇难能循我意（下） “喂，你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 战斗一触即发，为了保护这里的古国人民的安危，识之律者在华的安排下，跑到了上层一些的区域，用自己的权能操控他们离开了地底的最深处。 地底。 【寸劲·开天】 在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判罚之钉下，华，作为人类的守护者，向着天理的维系者发动了攻击。 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的一拳命中了对方，却被暗红色的方块悉数挡下。 但方块想要捕捉华的身影也很困难，这千百年来的锻炼和修行可不是白费功夫，她躲开了方块的追击，落在了远处。 “没想到还有神使完整的活在世上，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维系者淡淡的说道。 “……果然，当初将我的同族扭曲成仙灵的行径，就是你的意志所为的吗？” 伊斯塔露的行为，的确变向让华正常的活了下来。 “那是必要的牺牲，华。” 维系者没有否认，她本就无需否认，她是现在世界的主宰，一切都当凭同她的心意。 “你试图攻击我，这是僭越和背叛。” “……你那不义的行为才是背叛。” 华冷静的看着眼前的维系者，用意识的权能触探着她的底细。 眼前的维系者身上，也如同华和识之律者一般存在着崩坏的力量，拥有着一颗律者核心。 【空之律者】。 自然，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不会有第二个人比空之执政更加了解空间的力量，那颗核心落到她手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意识的权柄，辨明了对方的状态。 “……你已经被那个意志污染了。” 华已经明白了原因。 维系世界之人被世界之外的黑暗污染，失去了自己的本心，才降下了如此不义的神罚。 “荒谬可笑。” 维系者淡淡的回绝了华的说法，但无数暗红色的方块从她的身后接连飞出证明了华并没有说错。 那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亚空方块，不能硬接，华在这地下灵敏的移动，避开了攻击。 “……得想个办法把她唤醒。” 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就算用上她自身的所有力量加上识之律者的权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华一边躲闪着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终于一时不慎，被亚空的方块触碰到了身体。 霎时间，一场巨大的爆炸发生在了地底。 维系者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哪怕是神使，也不可能承受下这样的攻击，那是混杂了执政与律者的合击，一旦命中，对方就无法再逃脱空间的封锁。 但当烟雾散去之后，维系者却发现她的方块，并没有命中任何人，那里，并不存在华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在那里的错觉？” 华的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 “……意识的权能，哼，小把戏。” 维系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丝震怒，她为自己受到了对方的愚弄而感到了不悦。 “既然这个力量能对你起作用，那就说明……人的力量，未必不能触及神明。” 这是华的一个小实验。 自从得到了羽渡尘，接触到了崩坏能之后，华一直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钻研着它。 因为她非常明白，在使用崩坏能这件事情上，人类也好，神使也罢，大家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从零开始研究。 而经过了刚才的试探，她明白了，对于执政来说，这件事情亦然。 无数的亚空方块再次飞出，精准的命中了华。 这一回，维系者命中的是本体，但当烟雾散去，华却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 她做了什么？ 维系者无法理解。 华动了，再次施展出了寸心拳法，贴身靠近了维系者。 维系者照旧召唤出了暗红色的方块试图挡住攻击，但这一次，华的拳头稍稍延迟之后击溃了那些方块，力道的余波将她砸入了石壁之中。 “果然……在运用崩坏能这一方面，我要比你强。” 而这优势为华带来的，是以下克上的转机，以凡尘之力上达天听的机会。 当维系者毫发无损的再度归来之时，她只看见华悬于半空之中，右手已然捏成剑指。 “……这就是我人生的极致。” 先天八卦的阵法出现在了华的脚底，伴随着其眉心印堂处的菱形光斑显现，因为维系者的空间力量而四处散逸的崩坏能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边。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塑造并延伸崩坏能，使其超越物质与精神的范畴，从而能使此剑直击意识乃至灵魂深处。此剑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此剑充盈空间，即是空间本身。 这就是【太虚剑气·神蕴】。 但华还没有完全完成这一剑，如果再给她几百年，不，几十年，她就能够完全的将太虚剑气塑造成型，可惜，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了。 但……还是有替代的办法的。 不足的部分，就用她的记忆去补足。 羽渡尘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以难以想象的夸张速度在运转着。 通过燃烧自己的记忆，她补足了太虚剑气中所缺失的部分，完成了这一剑。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维系者终于感受到了威胁，她释放了空间的全部力量，数量难以想象的空间裂隙出现在她的身后，崩坏的力量倾斜而下，与那一剑对撞在了一起。 ………… 当识之律者疏散了民众，赶回了地底战场的中心的时候，天理的维系者和华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维系者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意识却似乎已经宕机了。 而另一边，华的身体上沾染着暗红色的亚空之力，显然是伤得不轻。 “喂，老古董，你没事吧！” 识之律者赶忙跑到了华的身边。 “哈……毕竟是影之执政么……虽然能够伤到她的灵魂，但却没办法摧毁她的身体。不，还是说……有谁帮她承接下了那一剑……？” 她的太虚剑气成功了，但又失败了。 那无往不利的一剑确实命中了天理的维系者，但受伤的代价似乎被另外的意识给承受了，从而让眼前的天理的维系者毫发无损。 华的全力一击也只是让她暂时宕机，只要过一段时间，眼前的天理维系者就会再度复苏。 “打不过就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已经不行了，刚才那一剑烧却了我所有的记忆，我恐怕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但是你……小识……” 华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多少还是能跑出去的这地底的，出去之后你要躲避她的追杀还是很容易的。” “老古董，你什么意思！” “……那么多纪元，我已经活够本了，但你还年轻，只要继续等下去，终究会再次出现能够撼动天理的存在的，到时候，你要帮助他一同……” 华的意识正在消散。 “……帮助他一同让维系者醒来。” 这是华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最后的话语。 或许，被识之律者理解成了为她报仇的遗愿。 这也是尘洛在羽渡尘之中所见到的，浮生最后的追忆。 自伊斯塔露的茶会离开，他终于从羽渡尘之中了解到了关于华这位守护者最后的一丝记忆。 现在也该醒来了。 而当尘洛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天理的维系者与识之律者漂浮在遍布石头质大剑的大地之上，正在互相的攻守。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 昨晚花了些功夫稍微修饰调整了一下前面的章节，希望观感能好一些…… 第五十四章 我来的正是时候！ 不愧是意识的律者，她的意识空间之广阔，简直堪比尘洛曾经见过的那棵神樱树的意识之海。 在意识的空间里作战，识之律者具备天然的优势，进一步拉近了她和天理的维系者之间的差距。 一时之间，姑且打的是难分难舍。 但尘洛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均衡的局面。 悄然从羽渡尘之中苏醒之后，尘洛也以意识的形态进入了这片识之律者的天地。 “该说幸好是在这种意识空间战斗么……” 不然他免不了要跟识之律者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毕竟这瓜娃子抢的是他的身体，不过在这里倒是可以同时共存了。 “天理的维系者已经被崩坏污染了，得想个办法把她打醒了……然后识之律者这边也得压制住她……” 尘洛思忖道。 世界不应该在魔神战争的时间点就迎来终结，所以尘洛绝对不能让识之律者毁灭天空岛和取代维系者的行为成功，这是其一。 但通过华的记忆，他也已经看到了维系者被崩坏意识的低语所干扰的现状，得想个办法让她稍微清醒过来一点，这是其二。 “……这难度属实有点高了。” 尘洛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地面一跃而起，也飞到了空中。 “嗯？尘洛？你怎么醒了过来？” 识之律者看到尘洛的唐突出现，甚是惊讶。 毕竟是她用羽渡尘把尘洛困进去的——虽然也有对方自愿的因素。 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他怎么就突然醒来了? “……帮华来收拾烂摊子。” 尘洛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的天理的维系者。 识之律者姑且还不能算是敌人，但那一位，至少现在是个货真价实的敌人。 但是，又不能对她下杀手…… 当然，那可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战力，究竟谁对谁下杀手还说不定呢。 而且识之律者也有律者权柄加上华的太虚剑气，仔细想想，好像尘洛现在才是在座的最菜的那个。 “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不需要你插手！” 识之律者断然拒绝了尘洛的帮助。 还没等尘洛回话，血红色的方块从天空席卷而下，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攻击了过来。 尘洛和识之律者灵敏的躲开了攻击，分别落在了一把石质大剑之上。 “……总之先打一架再说。” 打不过也得打，不把谁先打到精疲力尽俯首认输，这局面可就不好处理了。 轻吸一口气，尘洛发动了支配之律者的力量，霎时之间，无数个自己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之上。 因为是在意识空间的原因，制造这些纯粹的意识分身倒是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尘洛将它们分成了两拨，分别向着识之律者和天理的维系者攻击了过去。 “喂，明明你也看过了老古董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在阻止我？” 面对蜂拥而至的尘洛分身，识之律者挥出手中的长枪，刺穿了其中一个的身躯。 附带着意识权能的攻击对于尘洛分身这样的支配造物可谓是天地，只要一经接触，就能将其化为虚无。 但她更加愤怒的是，为什么尘洛没有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为什么还要来阻止她？ “……世界不该在这个时候终结，如果现在终结的话，崭新的世界就不能被创造。” 尘洛一边送人头，一边与识之律者交谈，希望能够劝服她。 “我不听！明明杀死她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却要我放弃？怎么可能！” 识之律者又粗暴的挥舞起了链刃，打散了复数个尘洛的分身，同时嘴里忍不住的回绝。 “哎……怎么跟个小朋友一样……” 尘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识之律者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尘洛也不想伤害到她，所以姑且只是用分身拖住了她的行动，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战场的另一边，对付那位天理的维系者。 无数的亚空方块从天空席卷而下，袭击向了尘洛大军，而在这些大军之中，尘洛的本体构造出了梦想一心，在其他的自己的掩护下向着中心的维系者进攻了过去。 理之律者的权能构造出数量庞大的远程攻击手段对她发动着不间断的攻击，风之律者的权能感应着风场的流动，协助尘洛的分身躲避亚空方块的攻击。 虽然还是难以避免损耗，但也成功让尘洛得以近距离接近了这位维系者。 在分身的掩护下，尘洛悍然挥出了自己目前武艺的极致。 对方毕竟是维系世界的最高战力，已经没有试探的必要了，当然是上来就用上无想之一刀了。 与其他的攻击手段不同，无想之一刀是确实能够斩断空间的一击，那亚空方块所构成的防护之盾，这一刀自然也能展开。 维系者眼中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神色，在亚空方块完全消弭之前，她双手合十，又在身前召唤出了复数的空间裂隙，将这一击的威力给抵消了。 “啧，真麻烦……” 影教给他的无想之一刀也难以撼动对方的防御，不过，尘洛还有其他的手段。 【拟态·犹大的誓约】 四五个分身同时构造出了拟态犹大，金色的锁链趁着维系者抵挡无想之一刀的同时缠住了她的身躯。 【拟态·伊甸之花】 另一部分分身则是拿出了伊甸之花，将重力的权能施加到了她的身上。 “无用的挣扎。” 维系者淡淡的说了一句，无数细小的亚空方块在周身出现，将约束的锁链粉碎，而那伊甸之花的重力，更是不可能影响身为空之律者的她。 “……那可不一定哦。” “……嗯？” 剧烈的空间波动出现在了维系者的身边，但那并不是来自维系者自身的权能，而是尘洛发动的奇袭。 正所谓一环套一环，尘洛的目的不是要击杀她，而是要让她清醒过来，为此，尘洛需要先获取到足够的时间。 而对此尘洛想出的办法是…… 【拟态·千界一乘，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 接在无想之一刀和拟态神之键之后的真正的攻击，能够将对方反演压缩到世界的底部的封印手段。 ——虽说在这个精神的世界，压缩到底部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不过这里既然是识之律者的世界，想必她也很乐意帮忙困住对方，这样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 但在被完全困入其中之前，维系者也做出了她的反击。 【空之执政·视界反演】 与尘洛的这一记奇袭完全相同的封印出现在了尘洛的身边，将他也一样拉入了世界的底部。 第五十五章 希儿的援助·死之加护 对方是空之执政的同时又是空之律者，能够使用与千界一乘同样的攻击手段，尘洛倒是不意外。 再次站稳跟脚之后，尘洛环视四周，他也一样被困入了世界的底层，不过倒是没跟天理的维系者在同一个地方。 想出去不是做不到，不过很显然识之律者也不想尘洛出去捣乱，在被困到了精神世界的底部之后，现在尘洛也难以直接脱困。 一边捉摸着出去的道路，尘洛一边在思考对付天理维系者的办法。 别看尘洛刚才一顿操作猛如虎，花里胡哨的整了一堆攻击，实际上连天理的维系者的一根毛都没摸到，就连最强的一击无想之一刀也无法完全突破对方的防御。 这还是在意识空间交手的情况下，如果是在现实，这个差距只会更大。 当然，识之律者其实也没给对方留下什么伤痕。 “……果然还是只能用华用过的那一招么。” 尘洛思忖道。 在华的记忆之中，唯有一招曾经对天理的维系者造成过有效的伤害，那就是华对崩坏能运用的极致，名为【太虚剑神】的技巧。 在羽渡尘之中遍历了华的人生的尘洛，自然也与她一同经历了数千年的修炼时光。 那是完完全全的沉浸式修炼，这位赤鸢仙人的寸心拳法，以及关于【太虚剑神】的奥妙，他自然也已经掌握了。 塑造并延伸崩坏能，使其超越物质与精神的范畴，从而能使此剑直击意识乃至灵魂深处，躲无可躲，一击必中。 只是，即便在最后与那位天理的维系者交手的时候，这一招也没有被华彻底完成。 ……那一次是华依靠燃烧羽渡尘才勉强使出了太虚剑神，虽然尘洛倒是不介意模仿华，用自己的记忆为代价也来上一下，但在羽渡尘已经几乎损坏的现在，想要复刻她当时的行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需要识之律者的帮助。 她也一样陪伴着华经历了她的人生，如果能够与意识的律者一同施展太虚剑神的话，或许就能够成功对天理的维系者造成有效的伤害了，甚至能够触及她与背后的崩坏意识之间的链接，让她清醒过来。 “……总之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 尘洛一边嘟囔着，一边施展出空间的力量开始研究怎么从这世界底层回到正面战场去。 识之律者在有意识的阻挠他上去，所以这个进程并不能算有多顺利，相当缓慢。 而在尘洛缓慢的推进着回到地面的研究时，另一个身影却突然打破了空间，出现在了这里。 “啊，找到你了，尘洛。” 她开心的说道。 “希儿？” 尘洛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的蓝黑发少女，一时有些愕然。 此刻的希儿身上的气息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虽然眼神还是那般的温柔且坚毅，但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洁白的蓬蓬裙，白色的间隙之中夹杂着星辰的漆黑色彩，令她在可爱之余也添加了几分神秘。 “你身上这个是……唔，这就是伊斯塔露说的……” 如同伊斯塔露说的那样，现在的希儿身上确实继承了来自【死之执政】的力量。 “嗯，我来帮你了。” 虽说希儿不知道到达天空岛的具体方法，但空间的壁障对她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轻轻挥动几次粉拳，她就能跨越空间的壁垒，打穿一条通往这里的道路。 “……你的布洛妮娅姐姐呢？” 虽然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她们两人应该是一起离开的，不过眼下却只有希儿一人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处天空岛之上的战场。 “嗯……那个……布洛妮娅姐姐为了帮助我唤醒记忆，又一次强行使用了支配的力量，所以……” 希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了蓝色的理之律者核心，尘洛能感应到普罗米修斯正在其中沉睡。 “哈……她也是满拼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强行发动不属于自己的律者权能这种事情，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反噬。但为了帮助希儿解开记忆的枷锁，普罗米修斯还是再次冒险使用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 复现的黑希儿的记忆，再加上支配权能对封印的攻击，终于让希儿打开了枷锁，回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所以，希儿你已经想起来了过去的事情了吗？” “嗯，关于另一个我的事情，关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被分开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希儿点了点头。 取回了记忆，接受了【死之羽】中的力量之后，希儿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天空岛之上。 不过，虽然得到了【死之执政】的力量，但那本来就是那一位凋零之后留下的最后根源，所剩无几，而且刚刚得到这股力量的她也没有时间去熟悉如何使用。 想要涉足这场律者与天理的维系者之间的战争，对希儿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希儿，正面的战场有些危险，你还是……” 尘洛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明白，但……我也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希儿温柔的说道。 她站起身来，手中出现了洁白的镰刀。用力一挥，从这世界的底部便出现了一道通往地表的空间裂隙。 “我能帮你返回地表。” 这是她继承自量子之海的跨越空间的能力，如今已经锻炼的驾轻就熟了。 “嗯，帮大忙了，希儿。” 有希儿帮忙打开空间，倒是可以立刻返回地表了，他得说服识之律者帮助自己。 “还有就是……那个……” 希儿小声的说道。 “……嗯？” 少女撤去了镰刀，突然扑了过来，将尘洛扑倒在了地上。 冰凉，柔软，细腻，丝滑，这些词语一一出现在尘洛的脑海里。 凑到了尘洛的怀里之后，虽然有些害羞，但希儿还是努力的抬起了头。 “……我会给予你，【死之加护】，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等等，希儿，你要……” 尘洛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说不了话了。 温润，柔软，香甜，并且带着一丝少女的芬芳。 【死亡】的加护，被希儿用这样的方式赋予到了尘洛的身上。 第五十六章 识之律者，我是来谈条件的 几秒之后，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了开来。 如此大胆的举动自然是超出了希儿的极限，她此刻身体整个瘫软了下来，没有一丝力气，就这样被尘洛抱在怀里。 当然，除了心理上的因素，也有她已经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了尘洛的原因。 “……你这个施加加护的方法，是跟谁学的？” 尘洛揉了揉希儿的脑袋，他可不记得自己之前教过希儿这个，顶多也就是蹭了蹭希儿的膝枕。 而且，上一个对尘洛干这种事情的真应该也没有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教坏”希儿的机会才对。 所以……果然是…… “那个，是布洛妮娅姐姐教我的，她说，你喜欢这样……” 希儿有些脸红的说道，她旋即又补充了几句。 “而且，布洛妮娅姐姐给我看的那些记忆里面，也有尘洛你和另一个我的……所以……” ……说的是当初在幻海里面，白希公主和七个小板鸭的故事里尘洛被小鸭鸭们强行按头的事情吧。 鸭鸭你……你教得好啊，你教得好啊。 而随着希儿的献身，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死之权柄，尘洛也确确实实的得到了来自死之执政的庇护。 如果给希儿一些时间去练习和掌握这个力量，再加上黑希儿身上的死之律者权能，她们的潜力将难以估量，不过此刻，将这股力量以加护的形式赋予尘洛，确实是希儿做出的正确的选择。 如同雷电真的【永恒的加护】能够让尘洛免受虚树神骸的时间污染一样，希儿的【死之加护】也为尘洛临时提供了新的力量。 “嗯，谢谢你，希儿。” 这回，真的是帮大忙了。 尘洛轻轻抱起希儿瘫软的身体，站了起来。 “……其实应该好好的感谢你的，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再来好好聊聊吧，希儿。” 眼下，还是让她先到支配剧场里去休息一下，和普罗米修斯一起。 “嗯……希儿等你的好消息。” 少女乖巧的点了点头。 ………… 地表的石质巨剑群之上，识之律者屏气凝神的在这里等待着那位天理的维系者的脱困。 “那个尘洛，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来阻挠我的行动。” 她愤愤的说道。 不过好在他被关到了世界的底层去了，只要识之律者愿意，她可以把他困到这场战斗的结束。 天理的维系者掌握空间力量，肯定能够更早的脱困出来，到时候，自己单独收拾掉她就行了。 这样就对了，就算真的要牺牲什么，只要她去牺牲就够了。 要击败那个天理的维系者，她很明白只能用老古董曾经用过的那一招，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精髓……但加上识之律者的权能的话，也还是能够施展出来的。 “……嗯？怎么又有人到天空岛上来了？” 正在等待的识之律者感觉到了天空岛之上有了新的来客，她很快辨明了来者的身份。 “……希儿？她怎么来了？” 当初从层岩巨渊的地底逃出之后，识之律者曾经在路途上偶遇了这位迷途的少女。 当时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抚平对方的伤痛，又或许是出于同样与另一个自己分隔的感同身受，识之律者使用了自己的权能，封印了她悲伤的记忆，让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了这片大地上。 但现在，她显然已经变得非常不同了，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锁已经不见了，而且气息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整片天空岛都被识之律者施加了幻境，希儿一旦踏入其中，自然也会被拉入到这个意识世界中来。 识之律者本来打算把她赶出去，不让她干涉这场战斗，却没想到她进来之后径直跑到底层去找尘洛了。 ——随后，一把镰刀划破了空间，尘洛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识之律者的身前。 “啧，没想到是你先脱困出来了。” 识之律者将武器匣立了起来，谨慎的看着尘洛。 “怎么，这回不用你那支配的权能造分身出来了？” “……那种力量用来对付意识的律者也太勉强了。” “你知道就好。” 识之律者昂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的话，就快点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虽说这里是你的世界，但只要我不愿意，你也没办法强行把我赶出去。” 支配的权能无法在这个世界对抗意识的权能，但让尘洛像个钉子一样钉在这里不被拔出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得想办法说服眼前这个识之律者，只有借助她的力量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完成华的遗愿，将那天理的维系者打醒过来。 为此，他要做的事情是…… 尘洛不紧不慢的向着识之律者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识之律者，我是来谈条件的。”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一柄飞剑插在了尘洛的身前，试图阻止尘洛继续前进。 尘洛无视了飞剑，继续向识之律者所在的地方靠近，同时一边说道。 “我与你一样遍历了华的人生，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华……她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让这个世界顺利存续下去，是她最后的愿望。” 而在现在毁掉这个世界的话，四位执政的牺牲就将失去意义，华最后的愿望也就无法达成了。 “没有她存在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我……我要创造一个她还活着的世界。” 只要让世界焚烧殆尽，让新世界生根发芽，归于地脉的她终有一日会再度化为鲜活的生命吧。 “……先不说你能否成功，毁灭世界的行径也会让你自己油灯枯竭。” 律者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更不要说在这个崩坏能被压制的提瓦特大陆上。 “那种事情不重要！” 识之律者心念一动，无数的飞剑出现在了空中， 直直的锁定着尘洛。 “不要再前进了，否则我会让这些剑贯穿你的身体。” 哪怕这是意识的空间，疼痛与伤口也是会反馈到真实的身体之上的。 “……那就是来试试吧。” 他要做的事情是……是向识之律者证明自己的意志。 ========== 周末加更完啦！这本书快到万收了，感谢各位捧场。 第五十七章 来骗，来偷袭 所谓【死之加护】，即是拒绝死亡的力量。 传闻在提瓦特的上古年代，死去的人们并没有回归地脉，而是在司掌死亡的那一位的带领一下，乘着船儿漂渡到了月球之上。 而具体应用到战斗层面上的话，那便是只要希儿拒绝，尘洛就不会彻底死去。也就是暂时的让尘洛获得了不死之身，能够毫无顾忌的去进行战斗。 “敬酒不吃吃罚酒，去！” 识之律者咬了咬牙，命令两三把飞剑朝着尘洛飞了过去。 飞剑的速度很慢，在识之律者的预想之中，以尘洛的本事，理应是可以避开的。 但尘洛却并没有躲避，让飞剑就这样径直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鲜血自伤口处流出，虽然不致死，但来自识之律者的攻击自然还附加了精神损伤。 “你，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开？” 识之律者无法理解眼前尘洛的做法。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当然得表现一下我的诚意了。” 将手放在了插在身上的剑上，尘洛用了些力气，将它们拔了出来。 “我会帮你击败天理的维系者，但是……不能杀了她，她现在还不能死。这是我的条件。” 先不说识之律者究竟能不能靠自己打败天理的维系者，就算能，到那个时候她恐怕也没有余力再去进行后续的步骤了。 两边都不能死，这是尘洛的目标。 “……我为什么要同意你的条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也经历了华的人生，她的愿望自然也是我应该替她完成的事情，反而是你……你现在在做的，真的是她的遗愿吗？” 尘洛质问道。 “不要再说了！” 随着识之律者的怒吼，空中漂浮的无数剑刃应声落下。 尘洛没有躲闪，那些剑刃纷纷贯穿了尘洛的身体，将他刺成了筛子。 希儿的加护给了他暂时的不死之身，被剑刃贯穿除了会感觉到有点真的非常实在很疼以外，倒是没什么。 “你借助我的身体复苏，我们之间是被一根意识的锁链纠缠住的，所以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意志，不是吗？” “……” “我会继承华的愿望，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识之律者稍微沉默了一下，才回应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正如我能看到你和华的记忆，你也能看到我的过去。” 尘洛张开了双手，带动着插在身上的剑刃晃动。 “你大可以看一看我的过去，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证据。我问心无愧。” 识之律者迟疑了一下，听从尘洛的劝告扫描了他的过去，他一路走来的经历。 “……” 她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 虽然尘洛还可以继续用语言说服对方，但现实已经不容许尘洛继续等下去了，毕竟那位天理的维系者随时都会从世界的底层回来。 要说服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是几分钟和几句话就能够搞定的，更何况是意识的律者这样的存在。 尘洛很明白，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完全的说服识之律者来亲自帮助自己，他要的……只是那颗识之律者的核心。 然后，用接下来的行动证明给她看。 要做到这件事情……只要让识之律者出现一瞬间的动摇就足够了，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尘洛就能将识之律者的力量给抢过来。 ——毕竟识之律者的核心此刻就镶嵌在尘洛自己的身体之上，严格上来说识之律者只是鸠占鹊巢，借助了他的这具身体来行动罢了，尘洛想要强行抢夺的话，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那样的正面强行征用会引起识之律者的反抗，导致无意义的内耗，所以尘洛才只能用这样循循诱导的方式让识之律者对自己出现一瞬间的质疑。 然后…… 来骗，来偷袭！ 趁着识之律者有些松懈的瞬间，尘洛在看不见的锁链的一段猛地拽动了它。 “尘洛！你……！！” 在这个过程中，尘洛不仅利用了识之律者精神上的撼动，抢夺了对识之律者核心的控制权，也同时用上【支配】的力量。 毕竟识之律者刚才插在他身上的那些剑，已经完全满足了抢夺权能的条件，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在同一个身体里面，自然也没有什么距离可言。 这还是尘洛第一次对同为律者的其他存在发动抢夺力量的权柄，虽然有些抱歉，但鉴于事态紧急，也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了。 两种抢夺的手段互相叠加，猝不及防的识之律者哪里反应的过来，意识的权能瞬间便向着尘洛彻底敞开，庞大的力量倾泻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这方意识空间的掌控权，瞬间落到了尘洛的手里。 他也因而感知到，那位天理的维系者马上就要突破视界反演的封锁出来了。 “……抱歉了。” 尘洛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自己和识之律者带出了幻境的世界。 在识之律者反应过来以前，尘洛迅速的为她制造了一具身体——与她律者形态下的样子一模一样的身体，然后把识之律者的了灵魂丢了进去，再用支配的丝线紧紧地缠住。 ——对识之律者特制封印用人偶。 就像当初对付那个葬之魔神毕弗隆斯的时候一样，虽然跟那个倒霉魔神不一样，这身体不可能一直困住识之律者，但至少在尘洛跟天理的维系者这边完事之前，她是出不来的了。 接着，尘洛又打开了支配剧场的大门，将识之律者、希儿还有一并被带到这里的两只小阿湿波都丢了进去，保证了她们的安全。 如此一来，这座天空岛之上，就只剩下了尘洛，和那位天理的维系者了。 “呼……还真是久违的重新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甚至有些新奇和怀念。 在羽渡尘中他所经历的岁月又何止千万年，华的人生和愿望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对识之律者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忽悠她，而是尘洛的真情实意。 回过身来，面对同样从梦醒中苏醒，睁开了双眼的天理的维系者，这场在天空岛上的战斗，也要迎来最后的尾声了。 第五十八章 风之律者·完全解放 时至今日，尘洛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在稻妻、璃月和蒙德解决了相关的事件之后，那三位魔神要将自己的本源分享给他。 雷电影的雷之三重巴，摩拉克斯的天星碎片，巴巴托斯的时之风。 那是他们的力量本源，是给予尘洛的报酬，但同时也是寄托在尘洛身上的【存在的备份】。 如果尘洛铭记住他们的存在，那么即便旧世界焚毁，在新的世界里他们也依然能够依靠这份备份存续。 这三样来自神明的馈赠在一路上帮了尘洛不少的忙，而其中，巴巴托斯赠与他的时之风，除了能够帮助自己快速提升风之律者的权能以外，还拥有能够暂时完全解放其权能的效果。 想来之所以与其他两人的赠物效果不同，或许是因为在几十年的岁月里巴巴托斯已经完全熟悉了有关风之律者的一切。 而这风神的祝福……也为尘洛战胜那位天理的维系者，带来了细小的希望与转机。 没有雷之律者核心在身上的现在，他拼尽全力斩出的无想之一刀无法撼动天理的维系者的防御，所以，他必须采用其他的手段。 经过华的实验能够确实对对方造成有效杀伤的太虚剑神固然重要，但在释放那一击之前，尘洛还是得用足够的攻势压制住对方才行。 毕竟这位天理的维系者是在华的手上吃过亏的，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再挨一剑，得用奇袭才能成功。 如果对方对空之律者核心的使用已经出神入化了的话，尘洛也得还以完全解放的力量与之抗衡。 “于此高歌吧，【时之风的旋律】。” 尘洛低吟着，发动了来自风神的祝福。 青绿色的微风与音符环绕着他的身体，与他体内的风之律者核心进行了共鸣与提升。 【风之律者核心适应性提升，当前；100%】 难以想象的狂风从尘洛的身上暴起，卷向了四面八方，仅仅是外泄的崩坏能，就在这天空岛的四周诞生了无数巨大的龙卷。 天理的维系者皱了皱眉头，轻轻伸出手，制造出密集的亚空方块，抵御了狂风的侵袭。 “呼……这就是完全解放的律者权能么……” 惊异于体内充沛流动的崩坏能，尘洛还是第一次打这么富裕的仗。 这就是完全的风之律者。 尘洛心念一动，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风刃，这些风刃纷纷向着维系者冲了过去，并在飞行的途中不断膨胀，抵达维系者的身前时，已然化作了吞噬一切的巨大龙卷。 面对如此汹涌的攻势，维系者也不得不作出应对，复数的空间裂隙展开，将能毁灭一切的龙卷吞噬进入了其中。 随后，她伸出手，让这被亚空间吞入的龙卷从另一个裂隙之中反向尘洛轰击而去。 但尘洛已经提前动了，拿上了投影出来的梦想一心，他迅速地靠近了维系者。 风之律者的权能本质，并不仅仅是操控风暴这么简单，不如说操控风的力量只是权能的附带效果。 只是上上一位拥有这权能的那位女武神还没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就被某御三家给收拾了，而温迪这样的魔神自然也还是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去使用它。 它的本质是……创造【理想流体】。 所谓的流体并不只是指流动的空气。 空气是流体，水是流体，人体里的血液也是流体。 而理想的流体，则是能够无视一切阻力的特殊流体。 ……用更为通俗的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万物切断】——什么都能切开。 尘洛为自己手中的梦想一心附上了一层淡淡的青光，轻轻一挥，席卷而来的狂风便断成了两截。 虽说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讲科学有点离谱，但追加了理想流体力场的梦想一心，确实拥有了不下去无想之一刀的切割力。 穿过了四散的狂风，尘洛又一次靠近了这位维系者。 维系者双眼一冷，空间的权柄施展，亚空方块化作了长矛，从尘洛的四周出现，狠狠地刺了下来。 亚空长矛毫无疑问的贯穿了尘洛的身体，按照维系者的预想，这一招原本足以打断他的攻势了，但尘洛却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然挥下了手中的梦想一心。 这一剑轻易斩穿了亚空方块的防护，在猝不及防之间贴近了维系者的身躯。 ——这让维系者第一次做出了躲避的尝试。 她被迫钻入了空间的裂隙来躲避这一招，却还是一时躲闪不及，原本修长的白色长发被尘洛斩下了一截，散落在了天际。 这么多年以来，他是第一个让自己被迫躲闪的。 难以置信，不敢相信。 他在挑战——神的权威。 仿佛是为了宣泄怒火一般，尘洛的四面八方再次出现了数量难以预计的空间裂隙，无数亚空长矛从其中射出，将尘洛刺穿成了刺猬。 一根接着一根，毫不停歇，直到尘洛已经完全不成人形。 随后，这些亚空长矛更是再度化为了方块，将尘洛的身体包裹起来，空间的力量在其中流转，将他本来就被穿透的不成人形的身体挤压、碾碎，化作了粉尘。 随后，一层又一层的亚空方块包裹住了拿出空间，将尘洛的碎渣死死的封印在了其中。 维系者自然知道尘洛接受了来自死之执政的庇护，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力量，但所谓的【不死性】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那只是暂时的，那个接受传承的女孩还不懂得发挥她的全部。她只需要用绝对的力量将尘洛压制在其中，等待加护的力量散去，他就会彻底殒命。 她轻哼一声，侧身准备离开，这场发生在天空岛的闹剧，也该结束了。 然而下一秒，从那被层层亚空方块所包裹的封印之中，一把紫色的剑穿射而出，径直射向了维系者。‘ “……！” 那是无法防御的攻击，维系者勉强在身前生成了扭曲的空间，让这一剑射入了其中，偏转，随后弹射到了身后的角落。 青绿色的光芒在黑红色的亚空方块上显现，尘洛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那里。 将手中的拟态黑渊白花散去，尘洛无所畏惧的看向了眼前有些惊愕的天理的维系者。 “你的攻击结束了么,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第五十九章 太虚剑神 不管是【不死性】还是那完全解放的风之律者权能，都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那只是暂时的。 而如果失去了这两样暂时得来的力量，眼前这个男人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再也不可能伤及自己分毫。 但尘洛的眼神让她有些不悦，她想起了当初在地底被她降下神罚的那个神使。 明明只是一只蝼蚁，却…… 维系者扬起了手，复数的亚空长矛再次激射而出。 尘洛深吸一口气，借助风的力量弹射而起，手中投影出第二把梦想一心，再次挟卷着理想流体向着眼前的维系者进攻了过去。 流风环绕在四周的空间之中，被尘洛掌握的大气死死的拦住了一部分亚空长矛的行进，令它们被定在原地。 尘洛敏锐的在长矛之间跳跃，身形逐渐遁入了残影之中。 他的身体从未如此轻盈，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涌向四肢百骸，借助这速度，他躲开了维系者的锁定，其他的亚空长矛尽皆落空。 “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恼羞成怒的维系者以左手向空间下令，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了两人的脚下，随后伴随着一阵炫目的白光，四周的场景骤然变化。 原本处于两人下方的天空岛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一块不可思议地浮在半空的舰形巨石，而目力所及之处，也只有一望无际的虚空与漫布的浮石，不难想象，在这个寂静的世界中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事物了。 这里是…… 尘洛当然不会陌生，当初在于虚树神骸交手的时候，对方曾经展开过这个世界的幻影。 虚数空间，空之律者的领域。 这里是律者的根源之地，在这里，空之律者能够发挥出更加恐怖的实力。 但是…… 这里自然也会增幅尘洛的力量。 “都是律者，谁怕谁了。” 尘洛自天空中激射而下，手中的梦想一心收刀入鞘，快速的接近着维系者，等待着最后的出刀时机。 他的风之律者权能只剩下这一剑的威力了，在抵达她的身前之前，就用其他的权能来开辟道路吧。 一根亚空石柱在维系者的掌间生成，她右手捻起二指，如挽弓般向后轻轻拉扯，对准尘洛射出一根棱角分明的虚数之柱。 虚数之柱毫无疑问的贯穿了尘洛，将他击退，撞上高空之中的外墙，但当烟雾散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你偏了一点点哦。” 维系者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石柱命中的感觉只不过是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出来的幻觉。 而这一瞬间，尘洛已经距离她十分之接近了。 两根虚数丝带自维系者的身后延伸而出，再次向着尘洛发动了攻击。 这一回丝带切实的贯穿了尘洛——虽然是他的支配的分身。 九百九十九具身体帮他挡住了虚数丝带的贯穿，这一回，已经近在咫尺了。 不过是窃取了神之伟力的凡物罢了，怎敢亵渎神之座？ “蝼蚁！” 维系者最后凝聚出一把漆黑的虚数巨枪，奋力投向了尘洛。 这一回没办法再躲开了，该出剑了。 能够切割万物的理想流体伴随着剑刃斩出，与枪尖激烈的对撞。 漆黑的枪尖节节败退，但枪身却在这重压之下形变，化作一层薄膜将尘洛吞噬了进去。 浓稠的黑暗再次包裹了尘洛，开始挤压他的身体，但他手中的剑刃威力不减，在这漆黑的世界里划穿了空间，继续向着尽头前进。 如同闪耀的流星划破天际一般，由虚数巨枪化作的球体在青色的狂风中四散炸裂，尘洛带着神兵从天而降。 他的身体已经被亚空间的力量挤压破损，身上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沾染上了暗红色的崩坏能，但唯有手中握住的剑未曾松开。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下一个瞬间，她却惊诧地发现，本应贯穿她的利刃插在了她的背后，将她身后的一切都粉碎殆尽。 他打歪了。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不……是我抓住你了。” 尘洛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身体，支配的丝线纷沓而至，缠在了天理的维系者和自己的身上。 “……其实我也会打开异空间的门。” 支配剧场，展开。 带着维系者进入了支配剧场之后，尘洛紧接着又马上切割了剧场的空间，让自己和维系者被放逐到了孤零零的空间之中。 就像尘洛身上拥有死之执政的赐福一样，对方的身上也同样拥有着四位执政的力量，如此以来，想要击杀她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识之律者就不可能成功……而尘洛也从来没打算击杀她——目前也没那个实力。 现在要做的，只是唤醒她，斩断她被崩坏意志所控制的链接罢了。 所以…… 出现在两人身前的，是一柄蓄谋已久的巨大光剑。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之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这就是【太虚剑气·神蕴】。 从识之律者那里骗来了权能之后，尘洛的一个身体就一直在剧场里面积蓄力量，凝聚剑气，等待着维系者的光临。 太虚剑神，无形无界。此剑能穿透任何有形屏障，直击意识深处——无法感知、无法认知的部分。 无法认知，因而无法抵抗。从内而外，彻底归位虚无。 而藉由尘洛之手施展出来的太虚剑神，比起当初华亲自施展的还要强上十数倍。 毕竟当初的华只能通过识之律者的核心来施展此技，而尘洛的身上现在有复数颗的律者核心来提供崩坏能。 未完成的部分，就用识之律者的力量补上。 当然，为了保证这一剑能切实的击中维系者，而不是让她开空间门跑路，尘洛也不得不用自己的本体牢牢地抓住了她。 支配的权能正在疯狂的与她进行角逐，虽然尘洛并不具备能够抢夺对方权能的条件，但却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干扰她对权能的使用。 “你……！” 维系者无法阻拦尘洛的行动。 “来吧，一起……吃一剑试试。” 剑落了下来，充盈着这处空间的每一处，连带着将尘洛的本体与维系者一并击中，耀眼的光芒充斥着每一处空间。 太虚剑神，贯穿了尘洛和天理的维系者的身躯与灵魂。 第六十章 我将以吼姆形态出击 虽然这一剑瞄准的并不是维系者本身，而是她内心与那位崩坏意志相连的链接，但如此近距离的与维系者一同正面吃下了太虚剑神，自然对尘洛自己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冲击。 尽管不是第一次自杀式袭击了——毕竟之前对付那头末法级的巨龙的时候尘洛就已经尝试过神恩结界的自爆战术了，但那时候尘洛好歹也只是牺牲了肉体，意识在核心之中保留了下来。 但这一回，他可是结结实实的吃下了来自自己的太虚剑神……的余波。 神恩结界是崩裂一切崩坏造物的约束之力，而这太虚剑神，则是直指心灵。 尘洛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触及到维系者的身体，触及到神的威严。 撕裂灵魂般的疼痛从身体的各处袭来，尘洛强忍着这股钻心的痛苦，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维系者。 被太虚剑神命中之后，她痛苦的哀嚎着，漆黑而暗红色的能量自她的脑海中散逸而出，在这片空间里回荡，而在痛苦挣扎中，她的瞳孔似乎也正在逐渐变为清澈的蓝色。 尘洛勉强延伸出识之律者的权能，在此时此刻，那位维系者自然再无力阻止尘洛的侵入，只能任由尘洛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在被太虚剑神逐渐灼烧的意识世界之中，尘洛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祂。 依然是浑身纯白的人物白模，只不过维系者心中的白模是她自己。 ……假如当初在稻妻，尘洛被崩坏意志成功侵蚀的话，或许也会如同现在的维系者一般，成为代行崩坏的傀儡。 只是维系者不愧是四位执政之一，将这个被侵蚀的过程放慢了无数倍。 太虚剑神完全锁定了这具白模，崩坏意志的傀儡，自上而下狠狠地命中了祂。 “成功了……吧？” 尘洛也无暇去确认这一剑的成效了，他的力量也运转到了尽头，意识从维系者身上脱离，身体也被迫松开了一直抓着维系者的手。 不仅是两人的意识空间，就连同被尘洛分割出来的这处大约一半大小的支配剧场，也已经被太虚剑神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回连躲进律者核心的余力都没了。 靠着希儿的加护留下了一条小命，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 太虚剑神的炽热扫过之后，尘洛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冷。 而随着支配剧场崩毁之后，两人会坠落向的地方，自然是量子之海。 尘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径直的向后方倒去，就要落入那漆黑幽暗的【海】中。 但在他完全失去意识并坠落之前，尘洛似乎隐约感觉到，有一只蓝色的幽蝶飘到了自己的身后。 “……是希儿……吗？” 随之落入的，是温暖的怀抱…… ………… 不知沉睡了多久之后，尘洛终于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 是久违的来自普罗米修斯的声音。 “唔……” 浑身乏力，一动不能动，甚至连五感都还有些模糊。 不光是同时压榨所有律者核心带来的副作用，还有被太虚剑神命中的后遗症。 这都没寄，还是实在托了希儿的福，或者说……派蒙？ “……是希儿把我带回来的吧？” 能够进入量子之海里把尘洛带回来的，也只有希儿了。 原本包裹提瓦特大陆的壳是没那么容易穿行的，但或许是因为他和维系者之间的战斗所造成的影响的关系，给了希儿穿梭出来的机会。 如果不是她在最后关头把自己拉了回来，恐怕尘洛不知道要掉进哪个世界泡里面流浪去了。 “嗯。” “这回还真是多谢你们了。” 要是没有希儿给予他的死之加护，尘洛断然是不敢采取这样冒险激进的战术的。 而为了让希儿唤醒那个力量，普罗米修斯也已经尽她所能了。 “唉……” 普罗米修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一样会采取这样不要命的战术。 她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了。 “你这回可比上回在蒙德的神恩结界那次还要严重得多，恐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内都没办法再使用崩坏能了。” 少女如此告诫道。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他在魔神战争时代的任务应该已经算是完成了，干脆直接在这边修养一段时间…… 尘洛想伸出手摸摸鸭鸭的头，但却发现自己——没有手。 嗯，好像也没有脚。 这圆润而熟悉的身体，加上这个自下而上的视角…… 尘洛方才回过味来，醒来后的自己维持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史莱姆的身体。 ……他已经很久没有变成过史莱姆了，应该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没有变过。 既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那么如此杰作，自然是出自眼前银发少女之手了。 “咳咳，那个……” 尘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忘了你上次在留云借风真君的秘境里面怎么欺负我的。” 普罗米修斯一脸报复的表情。 用不了崩坏能的现在，尘洛的“生杀大权”自然也就掌握在普罗米修斯的手中了。 “希儿，救——救——”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少女无情的说道。 她伸出玉手，把眼前可怜的小史莱姆肆意拿捏成了各种形状,不过光这样还不够“过瘾”。 “——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史莱姆还是不够可爱，银发的少女想到了新的点子。 在理之律者的构造权能的塑型之下，尘洛的身体发生了形变，逐渐变成了一个淡黄色的兔子玩偶。 “这是……？” “上次帮希儿复现记忆的时候我也稍微留意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种外观的玩偶很可爱呢。” ……什么吼姆玩偶。 好吧，至少有手有脚，还能跑动。 不过接下来，少女不由分说的就把吼姆玩偶抱在了怀里。 “……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有预言在，还是很让我担心。” 就算知道自己不会死，但要去真实的面对几近死亡的战斗，那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对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她吧，希儿正在招待她呢。” “哪位？” 尘洛老老实实的被少女抱在怀里，好奇的问道。 “……天理的维系者啊，她就在支配剧场里，还没走。” “……？” 第六十一章 月光结界 关于那位天理的维系者的现状，尘洛倒是一无所知。 毕竟用太虚剑神自杀式袭击之后他就无暇再顾及对方的状态了，她是跟自己一样被太虚剑神打的动弹不得还是…… 咳咳，那好歹也是目前尘洛倾尽全力的一击，就算有崩坏意志代为承受伤害，要是真的毫发无损那也属实有些没面子。 总之，当时她应该没有独自开门跑路的余力，既然在支配剧场里面，那应该是希儿将他和维系者一起带了回来。 尘洛姑且还处在行动不便的状态，被普罗米修斯抱着走出房间之外后，他发现原本被他割走了起码一半的支配剧场，此刻已经在慢慢地进行复原了。 四周不断有亚空方块从虚空中飞来，弥补在了支配剧场的断层之上。 正在将它修复的，自然是不远处正在指挥这些亚空方块的维系者。 ……好吧，她看上去真的毫发无损的样子，并且还有余力操控空之律者的权能修复支配剧场。 希儿正与她一同坐在茶桌两旁，似乎在聊着什么。 “……当时将你们分开，抱歉。” “嗯……那个也不怪你，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的。” 希儿温柔的说道。 “……我会将解开那处禁制的方法交给他，等你们回去之后，就能够让她离开那里。” 两人留意到了普罗米修斯和尘洛的到来，希儿高兴的挥了挥手。 在用构造权能造出了第三张椅子之后，银发的少女也安然的坐了下来。 至于玩偶形态的尘洛嘛，自然被放到了桌子的中间，承受着三个方向传来的目光。 “呃，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 尘洛姑且先跟天理的维系者搭起了话，毕竟，她是这里的“客人”。 她的眼神不再是战斗时展现出的暗橙色，而是明亮的湛蓝。 “吾名为阿斯莫德，感谢你唤醒了我，尘洛。” 阿斯莫德由衷的向尘洛道谢。 “……没什么，这也算是必经之路吧。” 他必须得阻止识之律者进攻维系者的举动，从现在看来，姑且算是成功了。 “是我低估了崩坏对我的影响，给了祂可乘之机。” 当然，对于正背负着维系世界之责任的阿斯莫德来说，还要同时提防来自崩坏的侵蚀，实在是有些勉强。 “既然你已经与我接触，那这枚核心也自当由你来保管。” 剧场的修补已经在谈话之间完成了，阿斯莫德扬了扬手，将空之律者的核心交给了尘洛。 她已经不再需要保管这枚核心，将他交予尘洛这位伊斯塔露钦定的人选，自己之后也不必担心再受到崩坏的侵蚀。 黄色的吼姆玩偶接过了这枚核心。 “嗯……可惜现在光能看不能用。” 如此一来，尘洛的手里又多了识之律者和空之律者两块律者核心。 “创造者尚未到来，我会在神之座下等待你的到来，尘洛。” 这一回的战斗，姑且以尘洛借助了完全的风之律者以及太虚剑神的力量勉强触及了阿斯莫德的身影，将她的真正意识唤醒作为胜利。 并不是以杀死对方作为目的，而是为了拯救。 并且这场战斗，也只能算战胜了“空之律者”，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使用过来自执政的力量。 ……但在未来，或许还有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死拼。 那是登上神之座、拯救世界的必要之举。 不过关于这一点，尘洛也有一些其他的考量，但眼下，还是依照伊斯塔露的说法，先把其他不在尘洛手上的律者核心给找到手吧。 这回这场时间旅行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了。 “话说回来，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未来的事情……” “已定之事，无从改变。” 阿斯莫德知道尘洛想说什么。 延续到了未来的诸多事情不容更改。 神之眼的诞生，魔神战争的爆发，乃至于坎瑞亚的毁灭。 在尘洛诞生之前所发生的的这些事情，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已然成为了确定的“历史”。 【神之眼】这样掠夺情感和监视人心的体系，已经无法再被撤回了。 “……而且在与你战斗之后的现在，我也确实需要来自世界之内的力量维系那一层保护提瓦特的膜。” 影子终究不是原初之人本体，虽然能够代行维系的职责，但力量还是有限。 不管以什么形式，她仍旧需要借助凡尘生灵的力量来维系世界。 “我能做到的事情是，在终焉来临之前，不会再有凡人成为【壳】的燃料。” “……说起来，原初之人用来抵御崩坏侵入的【壳】，原理到底是什么？” 旁听对话的普罗米修斯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出声询问。 这是之前尘洛没有在茶会上向伊斯塔露询问的东西，但作为正牌的理之律者，求知欲的化身，普罗米修斯对世间万物的构造和原理都十分好奇。 能够将崩坏能隔绝出整个世界之外的壳，堪称这个世界的究极秘密……她当然不能错过，而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神，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原初之人的造物，在祂尚在之时，并未向我们阐明过其原理，但祂曾将那一层壳命名为【月光】。” 笼罩世界的结界，月光结界。 “借助月光结界的力量，所有从结界外部侵入的崩坏能都会被转化为其他形式的常规能量。” ……月光王座PROMAX版本？ 尘洛默默地想到。 或许原理不同，但实现的效果似乎与尘洛知道的那个月光王座十分相似。 一台月光王座的超负荷运转就足以消耗掉终焉之律者百分之三十的崩坏能，通过原初之人创造的能够笼罩世界的超大型月光结界，想要完全阻碍崩坏的侵蚀，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进入这个世界的崩坏能都被转化成了元素力？” 尘洛沉吟道。 “是的，祂以曾经盘踞此处的七位龙王的力量为蓝本，经过数个纪元的调整，让世界的基底之下流淌着能够为人类所接受的温和的元素力……这，便是月光结界的主要作用。” 第六十二章 你要小心一个人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华的记忆中所经历了那无数个纪元，正是原初之人为了调整月光结界而进行的尝试。每一个纪元都会对一种元素力进行调试，直到将它调整到最佳且无害的状态。 直到这一个纪元，月光结界将崩坏能分解成的七种元素力，才变得最为适宜人类使用。 也正是因为阿斯莫德成为维系者之后的能力有限，她才必须要压制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否则，外部盘踞的崩坏能会超出她现在所能维持的月光结界的处理上限。 崩坏是与人类文明息息相关的概念，文明的发展程度越高，崩坏也就越强。 反过来说，能够将人类的文明压制到某个界限以前的话，就能暂时维持住月光结界对崩坏能的分解能力，让这处世界的缩影还能继续存续下去。 “借助了贯穿世界的地脉，元素力在其中不断流淌，铭记着一切的信息，忠实的记录着所有。” “永流的地脉，贯穿世界的银白古树，还能吸收崩坏能……” 尘洛沉吟道。 非律者级以上的崩坏能，都会在这个世界被压制，甚至还会被地脉缓慢的给吸收掉。 “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为了缔造这一方世界，那一位曾经登临虚数之树上，并从那里……取回了一根枝条。” 那根枝条被种在了这里，种在了提瓦特大陆之上。 它重新生长，枝条蔓延到了世界的各处，形成了永流的地脉，忠实的记录并吸收着一切。 ——也就是曾经贯穿了整个世界的银白古树。 “……” 在座的几位除了希儿都是身经百战了，自然很明白虚数之树所代表的的意义。 登临虚数之树，并从中取回了它的枝条，能够做到这种事情，那位原初之人究竟到达了怎样的高度……？ “当然，那并不是真正的【树】，【枝条】也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 只是在原初之人的手中，来自虚数之树的一部分确实化作了奔流的地脉。 “不过……难怪当初伊斯塔露能在层岩巨渊的地底召唤虚树神骸。” 尘洛一直很好奇，那东西明明只会出现在虚数之树的附近，而提瓦特的地脉，某种意义上就是虚数之树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借助地脉的力量召唤虚树神骸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深渊是……” 尘洛想起了这个神秘的地方，那并非是自古以来就出现在提瓦特的世界。 既然元素力的来源是崩坏能，那恐怕深渊的虚无能量也师出同源了。 根据华的记忆，深渊最初的出现是在第一王座和第二王座的战争时期——也就是原初之人开始尝试分裂自我去改造崩坏的那场战争。 自那以后，虽然维护世界的月光结界没有消弭，但深渊所代表的虚无能量却也开始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葬火之战过后，受到成为崩坏意志的祂的影响，结界的性能也被些许改变，外侧的崩坏能有半数被转变成为了新的形式的能量……也就是深渊的虚无能量。” 阿斯莫德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么……” 尘洛沉吟道。 “那是元素力的完全反立，能够侵蚀并毁灭维护这个世界的根基。” 正因为是元素力的天生克星，像深海龙蜥这样的纯粹元素力生物才会如此惧怕它，接触一点点就如同蚀骨之毒一般痛苦。反倒是经过改造之后的心海，一定程度上还能忍受。 创造出这个能量的，自然是成为崩坏意志之后的那位法涅斯的半身。毕竟月光结界是祂的杰作，想要反过来影响它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放任深渊之力滋生肆虐的话，终有一日，深渊将淹没神座，从内部瓦解这个世界，变向达成崩坏意志的目标。 当然，在七神体系以及神之眼体系的保护下，深渊的力量姑且还算是没有太过猖狂，被维持在了有限的范围之内。 ——除了发生在坎瑞亚的那一场大灾变以外。 “我以空之执政的权能划分三界，将虚无的能量悉数囚禁于深渊之中，护得了暂时的平安，却终究难以避免有人试图打开深渊之门。” “坎瑞亚……” 尘洛沉吟道。 坎瑞亚，人智之国，也是提瓦特大陆的历史中的无数国度里一度最为发达而繁荣的王国。 他们的技术无比发达，制造出来的遗迹组装遍布整个大陆。 他们并未接受过来自神的指引，单纯的依靠着人类的底蕴发展出了耀眼璀璨的文明。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天理的维系者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彼时的她依靠着心中最后的本能，降临了坎瑞亚。 在天理的维系者的召集之下，尘世七执政齐聚坎瑞亚，却仍旧难以避免深渊之门被打开，席卷诸国的魔兽浪潮随之出现。 那一战，也彻底改变了深渊与提瓦特大陆之间的联系。 坎瑞亚的黑日王朝虽然在那一场战争之后毁灭，但坎瑞亚的意志却仍旧传承了下来。 无论是愚人众还是深渊教团……里面都少不了坎瑞亚后人的身影。 接下来尘洛想要去寻找其他律者核心的话，恐怕也免不了要跟他们打上交道了。 毕竟根据伊斯塔露的情报，冰之神旗下的愚人众，以及深渊教团势力都在搜集律者核心。 而在尘洛所处的那个时间点，维系者已经无力再阻止他们的行为了。 “好了，我差不多该离开了。” 修好支配剧场是对尘洛的补偿与道歉，暂时的和平结束了，她该回到神座之下继续去旅行维系者的职责。 “维系者正在死去……” 尘洛念叨着这句话，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平静的阿斯莫德。 她应当早就知道自己的终局。 “你无需为此感到悲伤，这是预定之事，为了这个世界，我们四人早就有了献身的觉悟。” 顿了一下，阿斯莫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 “不过在未来，你仍需要小心一个人。” 她如此叮嘱着。 “……谁？” “坎瑞亚的炼金术士，【黄金】莱茵多特。” 第六十三章 黄金之劫 莱茵多特，坎瑞亚的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阿贝少和魔龙杜林的创造者，自己的岳母艾莉丝的朋友。 “发生在坎瑞亚的那一场灾难，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 阿斯莫德如此说道。 正因为是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场战争才会这片大地带来了如此剧烈的伤痛。 漆黑的灾厄遍布大地，甚至有草之神与雷之神也因此陨落。 “可是……你的身上不是也有时间的权能吗？难道你没办法预知到莱茵多特的行为？” 尘洛有些奇怪的问道。 按理说拥有时间的权能的维系者，就能够洞悉过往和未来的一切。 ——毕竟伊斯塔露就是这样把尘洛的过去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一路引导他进入了羽渡尘之中，得以跨越千年与她对话。 “或许伊斯塔露本人来行使的话能够做到，但是我……我并没有那样的相性。” 虽然将四位执政的力量集于一身来维系世界，但时间并不是她特别擅长的方向。 假如是巴尔来使用的话，或许还能够更加贴合一些，毕竟她的【永恒】与时间这个概念息息相关。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是……” 阿斯莫德缓缓说道。 “莱茵多特是超越了世界的限制之人。” 所谓超越世界之人，便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摆脱了天理的束缚，认清了世界本质的存在。 如果未能突破限制，便无法理解崩坏的本意，这姑且也是维系者为这个世界设下的思想钢印，用来压制文明的发展。 这并不是尘洛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艾莉丝——这位已经到多个世界旅行过的大冒险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莱茵多特似乎也做到了相同的事情。 “影之执政的权能只对此世的生灵拥有绝对的压制力和控制力，但对于超脱了世界之外的她，我无法看清她的未来和行为。” 当然，并不只有莱茵多特。 过去的尘洛所经历的一切，伊斯塔露偷偷在暗中布下的暗线，都是当时被崩坏意志所控制的她所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如她自己所言，她对时间权能的应用并不熟悉，恐怕也就仅限于肉身穿越时空的操作了。 但无论如何，莱茵多特，那都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 “据我所知，坎瑞亚的炼金术更加侧重的【创造生命】这一支系。” 尘洛沉吟道。 坎瑞亚深藏于地下，天然动物种类相当之少。因此，它所持有的炼金术，更侧重创造生命这一分支领域。 孕育生命之术，【黑土之术】。 而莱茵多特正是这方面的顶点。 炼金术主要分为四个阶段——黑土，白垩，赤成，黄金，而她已然达到了黄金的层次。 黑土，是炼金术的词源，也是最初的状态。 白垩，即是变化的开始，抽离了杂质，准备好接受一切知识。 赤成，炼金术中的意思是，情感的炼化。 黄金,炼金术最后的阶段。无价值的事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变化成了黄金。 “不错，你也应当知道，【生之执政】的权柄是创造生命。” 山川与河流落成，大海和大洋接纳了反叛者和不从者。原初的那一位和一位影子制造出了飞鸟、走兽和水鱼。它们还一起制造出了花草和树木。最后它们造出了人。我们的先祖的数目不可知晓。 ——这是记载在日月前事之上的关于创世之初的故事，当然，现在尘洛已经知道的，那位影子就是巴尔……或者说，雷电真。 而阿斯莫德用来创造七十二柱魔神的力量，也来源于生之执政。 “……也就是说她对生命的掌控已经到达了执政的级别来？” 尘洛琢磨了一下。 毕竟魔龙杜林和阿贝多这两位黄金的最高杰作，怎么看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的生物。 或许单就【生命】这一方面，那位莱茵多特已经拥有不下于生之执政的能力了。 只是生之执政的造物是能够适应提瓦特元素力环境的生物，而莱茵多特制造的生物，其原料是与提瓦特大陆的生物相反的存在。 所谓黑土，或许就是来自深渊的力量。 能够侵蚀世界边缘的兽境猎犬，毒血能够摧毁一切提瓦特原生生物的杜林……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会侵蚀这个世界，一如崩坏意志所期望的那样。 倒是唯独阿贝多这位最后的作品，能够毫无阻碍的正常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之上，或许说明她对生命的理解已经达到了最终的阶段。 ……尘洛回想起了深渊之中正在圈养审判级崩坏兽这件事情，过去他曾经以为那是深渊教团的行为，现在想想，恐怕这件事情与莱茵多特脱不开关系。 “我会尝试在王座之下维系世界的同时去观测她的行动，而尘洛……如果你要迈向神之座的话，也终有一日会遇上她的。” 阿斯莫德扬起手，在剧场之内召唤了一道空间裂缝，准备离去。 “我能有联系你的方式吗？” 尘洛问道。 毕竟对方可是天理的维系者，这个世界的最高战力—— “神之座隐藏于高天之上，通向那里的位置……已经被存放在空之律者的核心之中了。” 阿斯莫德看了一眼吼姆玩偶手中的律者核心，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等着你君临神之座的那一天。” 随后，她遁入了空间的裂隙之中，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会晤。 “嗯……信息量有点大……” 黄色的吼姆玩偶抬起头想要揉揉脑袋，可惜这个连手指都没有的玩偶身体完全做不到这件事情。 “希~儿~” 尘洛可怜巴巴的朝着一旁蓝黑发的少女挥了挥手，少女温柔的一笑，应声将他抱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毕竟尘洛现在还处于太虚剑神后遗症期间，基本上算是个废姆了，连走动都得要她们帮一下忙。 “其实，希儿完全没听明白刚才大家在说什么……” 毕竟希儿不像他们那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还相当浅薄。 “没事，以后有机会让你的布洛妮娅姐姐慢慢教你，嗯，找我教你也行。” “……对了，还有一个人要处理一下呢。” 银发的少女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说的也是……毕竟我坏了她的计划，还骗了她。” 两人说的，自然是此刻还被关在支配剧场里的识之律者—— 第六十四章 她要是没死呢 虽说与维系者交战的时候，是尘洛把她封进特制的支配人偶里面丢进来的，但后续对她的处理，就完全依照普罗米修斯的意思了。 在银发少女的带领下，尘洛被希儿抱在怀里，带到了“关押”识之律者的地方。 普罗米修斯对识之律者用上了最高规格的待遇，在这座房间之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伫立着一把拟态犹大的誓约，层层金色的锁链缠绕在灰发女子的身上，封锁着她的权能。 因为有普罗米修斯的特意照顾的原因，尽管在吃过太虚剑神之后尘洛已经无力继续掌控识之律者核心的力量，将力量的归属还给了识之律者，但眼前的这位正版识律也难以催动它的权能。 “尘——洛——！！！” 识之律者见到尘洛出现——虽然是奇怪的黄色玩偶的样子，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尘洛，当即咬牙切齿的说道。 “为什么不杀了她！！！” 通过意识相连的锁链，她旁观了那场战斗。 他明明有机会那么做，明明只要当时插下去的那把剑再稍微对准那么一点，就能从天灵盖劈开那个令人憎恶的家伙，一解识之律者心中的痛苦与愤恨。 可是他放弃了，他没有那么做，放过了那个令自己憎恶的家伙，甚至还反过来救了她。 他是个好人，他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但是对于识之律者来说，他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尘洛无奈的说到。 “第一，她现在不能死。第二，我们杀不死她，就算加上你也一样。” 如果真的冲着杀死维系者去出手，尘洛还真的没办法达成这个目标。 完全解放的风律权能再加上希儿的死之加护，才让他堪堪拥有了一个唤醒她的机会。 她本体毕竟是持有着生死时空四大权能的维系者，用太虚剑神斩断她与崩坏意志之间的联系，唤醒她，才是唯一的活路。 “……就算做不到，我也要亲手死在她的手上，而不是被你强行关在这里！” 说着，识之律者的眼神望向了抱着尘洛的希儿。 “希儿！你跟我的境遇明明那么相似，为什么你还要……你还要把那个家伙救回来？” 如果天理的维系者能掉进量子之海里不知去向，那识之律者也算是报仇了，但是，希儿从哪里救回来尘洛的时候，顺带也把因太虚剑神而被击晕的天理的维系者也带了回来。 她不理解，不理解希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她曾经因为失去了另一个自己而感到那么悲伤。 识之律者也是因为对希儿的遭遇感同身受，才在偶遇之际出手封印了她的记忆。 “因为……希儿知道，那并不是她的错，真正的敌人，应该是在背后扰乱一切的……那个【崩坏意志】。” “……” 识之律者知道希儿说的有道路，但她无法跨越过心中的那道坎。 “就算是这样，她犯下的那些恶行，她对老古董做的一切，她对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就能够被原谅吗？” 就算是被控制的，她也切实的犯下了诸多的恶行。 “但她同时也是维系世界之人，如果没有她，世界早就迎来了终结，我认为足以功过相抵。” 尘洛看向了不甘心的识之律者。 “……你其实都明白，只是你心里跨不过那道坎。” “切，失去重要之人的又不是你，在这里说大话。” 识之律者把头偏了过去。 “我也曾经失去过重要之人，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没有了老古董的世界，我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你们不可能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要是让我找到了机会，我还是会溜出去，再去找她报仇。” 面对发表了复仇宣言的识之律者，尘洛思考了一会儿，抛出了绝杀。 “那我要是说……华还没死呢？” 他沉吟道。 “……你说什么？” 识之律者愕然的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 太虚山的秘境之中。 灰发的仙人在山顶静心打坐，直到一波来自天空之中的客人到来，她方才睁开了眼睛。 识之律者迫不及待的率先落到了地上，认真仔细的盯着眼前的赤鸢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赤鸢仙人还以了同样认真的注视，和平静的神色。 “你在看什么？” 她轻声问道。 “你……你明明应该只是我捏出来的一个仿制品而已……” 识之律者还是有些不敢确信，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权能。 上次来这里取回关于太虚剑神的记忆的时候，她太过匆忙，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老古董。 她以为她只是当初自己捏出来的老古董的仿制品，至少在她刚把赤鸢仙人给捏出来的那个时间点是这样的，但现在似乎又不是如此…… 普罗米修斯和被希儿抱着的尘洛随后也落了下来，见识之律者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尘洛便笑着说道。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用羽渡尘试试呗，如果她真的只是你的一个分身，而不是另一个灵魂的话……以你的力量，应该可以用羽渡尘轻易的让她臣服的吧？” 在尘洛的示意下，普罗米修斯将羽渡尘递给了识之律者。 识之律者催动了羽渡尘的力量，确实如同尘洛所说的那样，眼前的【赤鸢仙人】并不像其他羽渡尘的分身羽毛一样，能够听从她的命令。 “你真的是——” 识之律者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我。” 赤鸢仙人，或者说，华，点了点头。 “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明明看着你……”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容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人一旦魂飞魄散，就再也没有办法死而复生。 这是她身为识之律者十分确信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亲眼见着老古董的气息消散，化作尘埃，灵魂归入了地脉之中。 “对于正常的世界或许的确如此……但在这里，这个尚未萌芽的世界的缩影来说，【规则】却并不相同。” 第六十五章 循环之理 提瓦特大陆并非真实的世界，而是受到原初之人的伟力，一直处于胚胎状态的世界的缩影。 正因如此，对于这里，许多寻常的道理是不起作用的。 能够随意被翻弄的时间便是证明之一，而【死亡】，在这个世界也具备与其他世界不同的意义。 人一旦魂飞魄散就在也没有机会复活，对于寻常的世界确实如此，但在这里，在这个提瓦特，并非是这样。 逝去的灵魂会进入地脉之中，加入世界的无尽循环，成为地脉本身的一部分，以期在未来以新的面貌重生。 这个过程便是这个世界的基本之理，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要是有人能够强大到支配整个地脉中涌流的信息的话，就能够从其中肆意的将自己想要复活的灵魂从中摘出来。 “没有人会真正死去”——天理的维系者倒是确实没有骗人。 又或者，提前知道了这样的结局，预先做好了准备—— 就像华一样。 “……那个时候，在生命的最后，我发动了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 华静静地解释道。 羽渡尘作为意识之键，其第零额定功率拥有着将使用者的灵魂转移至使用对象的身上的效果。 “借助羽渡尘的力量，我并没有以消散的形式被吸入地脉，而是得以保存完整。” “……这个有点像当初你对花散里做的事情呢。” 银发的少女在一旁旁听，不由得想起了尘洛当初在神樱大祓的最后让花散里的灵魂没入神樱树之中修养的举动。 “嗯，虽然方法不太一样……不过殊途同归，最后的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尘洛点了点头。 因为羽渡尘的协助，华的灵魂得以侥幸保存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识之律者本想生气，但这话到嘴边，却又多了几分委屈的意味，如同孩童一般。 “……抱歉，只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无力再将这件事情告知与你。” 受到了来自天理的维系者的致命攻击，再加上释放了太虚剑神的消耗，她虽然灵魂尚且完整，却也只能静静的蛰伏在地脉之中，修养恢复。 直到很久以后，识之律者在制造心目中的“老古董”的时候，才凑巧唤醒了真正的华。 ——不，不应该说凑巧，毕竟那个时候识之律者动用了羽渡尘的力量，华才因此被悄然唤醒。 总之，华复活的原因大概就是这样。 “你……我……” 识之律者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去，抱住了华。 “老古董！！！”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失去你之后，我一直都很害怕……" 这是她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也是最为真实的感觉。 "别担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华轻抚着识之律者的长发，柔声安慰道。 “呃，我们是不是该……给你们两位留一点二人空间？” 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尘洛觉得他们三个继续逗留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华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有东西要交给尘洛。 “谢谢你，尘洛，完成了我所未能完成的事情。” 华微笑着，向眼前的尘洛表达了谢意。 那时候她的太虚剑神没能够斩断维系者与崩坏意志之间的丝线，但是尘洛却做到了，替她完成了心中的愿望。 这之后，她也终于彻底放下重担，可以松一口气了。 “羽渡尘……这件武器就留给你吧，只是它已经损坏过半，恐怕再难以发挥全盛时期的威力。” 她已经不再与需要羽渡尘这把神之键了，将它留给尘洛或许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那我也……呃……” 识之律者从华的身上抬起头，原本也打算跟着华一起把律者核心甩给尘洛，不过却想到一些尴尬的事情。 毕竟……她是意识的律者，跟其他的律者不一样，她的本体就是意识，意识就是她的全部，她与律者核心之间是完全密不可分的。 将识之律者核心交给尘洛，也就意味着将自己最珍贵脆弱的部分送了出去。 她恶狠狠的盯了尘洛一眼，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把核心甩了过来，姑且命中了吼姆玩偶的掌心。 “我确实收到了，谢谢。” 尘洛点了点头，又一枚律者核心入手，在这个魔神战争时代，他应该已经算是完成了伊斯塔露的“任务”。 得到了律者核心这样贵重的宝物，他自然也要给华和识之律者一点小小的回礼。 朝着身边的普罗米修斯伸出了没有手指头的手，少女知会了尘洛的意思，轻轻伸出手，理之律者的权能发动。 放弃了识之律者的权能的话，她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以纯粹的意识体的形式存在了，必须要有一具能够承载她灵魂的身体。 普罗米修斯改造了赤鸢仙人和识之律者的身体，将她们的身体规格提升了一个档次。 ——以某位尘世七执政的人偶身体为样本。 “如此一来，至少在物理意义上，你们的身体可以迈向【永恒】了。” 听到尘洛的话，赤鸢仙人和识之律者都稍微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她们也的确感受到了这幅全新身体的机能。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这本事。” 识之律者惊叹道。 虽然她也知道理之律者能够造万物，不过能造出这种身体，还真是难得。 “……不要小看第一律者的本事。” 普罗米修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不是上过我身体吗，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尘洛调笑道。 “那权能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识之律者撇了撇嘴。 既然华已经复活了，识之律者之后也就没有再去找天理的维系者拼命的理由了。 “对了，华，这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尘洛忍不住问道。 “我打算跟小识一起去云游四海，走遍提瓦特，再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家修养。” 她和岩王帝君之间的契约姑且已经解除了，现在算是自由之身。 身上不再肩负什么重担之后，她打算在剩余的时光里去游历山水，过上真正的“退休生活”。 “当然，我们会抹去这里一切关于【我们】的记忆……不去干涉这个世界的未来。” ………… 第六十六章 这个仇，我记下了 是夜。 招待完天理的维系者，又将识之律者送去跟华团聚，一通操作下来，回到支配剧场这个“家”中的时候，也已经到了晚上了。 希儿是个好孩子，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还有要听睡前故事的爱好。 在之前的旅途里，负责讲故事哄希儿睡觉的，一般是她的布洛妮娅姐姐，也就是普罗米修斯。 虽然尘洛也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讲故事的职位，但是，嗯……毕竟普罗米修斯一直十分提防尘洛对希儿动手动脚的—— 只是如今尘洛刚打完一场大战，还在太虚剑神后遗症的再起不能状态，把他一个人抛在门外显然是有些不合适的。 所以普罗米修斯和希儿一合计，就让尘洛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大被同眠！ “……然后，夜母的人形分崩消融，化成污泥与毒虫散入泥潭。” 伴随着普罗米修斯轻轻的讲述，蓝黑发色的少女逐渐闭上了双眼，安然的坠入了梦乡。 “……希儿听的这个睡前故事是不是有点重口味。” 尘洛默默的吐槽道。 与两位如花儿一般美丽的少女一同入眠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只是…… 在这里，有一个非常严重，十分严重，不可忽视的巨大问题。 ……那就是尘洛现在只是个吼姆玩偶。 什么都做不到的吼姆玩偶，甚至连手指都没有！ 难怪普罗米修斯放心的把他带了进来了，就是看准了他现在什么坏事都干不了。 “这是报复！” 尘洛愤愤的想道。 没错，赤裸裸的报复。 此刻的尘洛正被普罗米修斯轻轻地抱在怀里，与平常那件理之律者定制款战斗用蓝白色小短裙不同，现在的她身上只有一件轻薄的睡衣。 虽然是吼姆玩偶的身体，但尘洛的触感却与一般的人体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自然也能感受到属于少女的柔软。 尘洛想要不老实的伸出玩偶的双手，却被少女的玉手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 虽然现在尘洛看不到普罗米修斯的脸，只能看到希儿安静的睡颜，但想必她脸上此刻正露着某种得逞的表情。 银色的发丝零星的散落在尘洛的身上，她那纤长白皙如羊脂美玉般的双手有意无意的摩擦着玩偶的身体，仿佛在做某件十分亲密的动作一般。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玩偶的耳边响起，银发的少女似笑非笑的轻声说道。 “你先别急，这几天可还有你急的。” “……这个仇，我记下了。” 待到他日东山再起，必教这坏心思的小鸭鸭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成为小鸭鸭手中的“玩物”了。 哎，算了，还是看看不远处可爱的希儿的睡颜吧—— “话说，你的情感也丰富了不少嘛，社交恐惧治好了？” 以往不太活跃的普罗米修斯在这个魔神战争的时代倒是难得的活跃了一番。 先是被迫照顾调皮的伏特加姐妹，又是一路照顾希儿，几乎全程都维持着外显的形态直到现在，性格上似乎也已经改变了不少，更加外向开朗了一些。 “……哼。” 银发的少女稍微凑近了一些，更多的发丝伴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玩偶的身体上。 “……还不是为了你。” 这一回，她也算了解到了当初在支配剧场里，雷电真未曾向她透露过的世界的真相。 “唔……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心海那边……” 现在的尘洛，还不知道心海被伊斯塔露送到了哪里去了。 “时之沙放在剧场里，想回去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你在这个时代还有些事情要完成吧。” 在这个魔神战争时代最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在回去之前，尘洛还打算再去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毕竟穿越时空的机会难得，来到来了，不去见见这个时代的她，似乎有些不太好。 而且，他也确实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情要去完成。 “嗯……我打算去一趟这个时代的稻妻。” …………………… 稻妻，鸣神岛，鸣神大社。 神樱，那一株与尘洛一样穿越时空而来，生根发芽的巨树，此刻已然笼罩了神社。 神樱树下，双生的雷之魔神之一，唤作雷电真的她此刻正在这里独自赏花，尽享这里的静谧。 那浓密如紫绸一般的长发以扇饰紫藤花作为点缀，除了两缕披在肩上，余下的都凝聚成了麻花长辫，纷繁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冷言而孤寂的微芒。 她的身上穿着合身而简洁的浅紫色和服，完全看不出来作为未来的雷电将军应有的威严。纤长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连成了不输于她那位妹妹的高贵线条，不过十分可惜，被隐藏在了布料之下。 和服的前摆虽然颇短，但绣有雷鸣之纹的宽大振袖却将一尘不染的光解裸腿笼罩于外人难以一窥究竟的阴影之中。 美人独自赏花，虽然的确是一番美景，但周遭悄然翻滚的恶意，乍然四起的杀意，却有些破坏了这须臾的美景。 魔神战争的时代，虽然影在稻妻具备绝对的武力优势，但此刻还尚且在负隅顽抗的其他魔神们，自然也不会轻易地俯首称臣——倒不如说它们根本就没有投降这个选项，要么死，要么逃。 正面打不过，那就玩阴的。 那些被影打得丢盔卸甲的弱小魔神们聚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复仇者联盟”，发誓要战胜雷之魔神，无论用什么方法。 它们交换信息，分享战术，知道了在影武者之上还有一位“真”。 于是，一边正面引诱那位影武者出山，离开大本营，另一边偷偷潜入鸣神岛，抓住机会，将“真”抓走。 就算正面无法战胜雷之魔神，但只要将她的命门捏在手里，那将她驱逐出稻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折磨和囚禁的方法，它们可是知道不少的。 为了确保能抓住她，足足有两位擅长潜行和封印的魔神潜入了鸣神大社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这里。 对方仿佛没有察觉到它们的到来，四周的空间都已经被封锁，它们十分确信这位武力孱弱的魔神已经是它们的囊中之物。 “我的胞妹外出，若要说偷袭，此刻也的确是上好的时机。” 真一边品茶，一边悠然地说道。 “……？！” 暗影中的恶意心中一惊，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樱花飘落，魔神的权柄自漆黑之中延伸，想要将那弱不禁风的紫色身影攫取。 ——但在须臾之间，一股比它们的权柄更加强大的力量降临了下来，死死地按住了它们。 第六十七章 与她最初的相遇 “破坏她赏花的美景，可是一种罪孽啊。” 意识的权能自尘洛的脑海中释放，牢牢地锁定了那两位在他眼中根本无所遁形的魔神，将它们拖入了自己的幻境，剥夺了它们的视觉。 “谁……？” 意外地受到莫名力量的袭击，这两位来犯的魔神自然是慌张不已。 难道是对方的护卫？ 但是……就算武力不敌雷电影，它们终究是高居魔神之位的存在，能够做到在一瞬之间便能夺去它们的意识的，对方必然也是魔神级甚至以上的战斗力。 “啊……！” 正当两位魔神疑惑之时，其中一位魔神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竟是一把利刃自黑影之中伸出，从背后将它贯穿。 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在黑暗之中，无数的利刃如雨点般射出，不断地向着这一位被贯穿身体的魔神刺杀着。 然而在一片漆黑之中，它们却完全无法分辨攻击它们的究竟是谁。 "不好，快逃。" 另一位魔神听到了“战友”受到袭击，惊恐地尖叫起来，试图逃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它们本就只是为了击败雷电影才临时组成的联盟，终有一日还是要刀刃相向的。 既然刺杀的行为已经暴露了，那它不如赶紧跑路保命要紧。 这一位魔神自漆黑的影子从撤退，凭借着本能向着鸣神岛的外围逃窜，却在靠近海岛边缘之时撞上了某样东西。 那里明明没有任何东西，但它却无法穿过，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墙壁一样，阻拦了这位魔神的逃生之路。 “……山？不对，在这鸣神岛上只有那座影向山才对！” 也就是说，它不可能撞上其他的山脉。 “谁？到底是谁？” 它们都是跟那个雷电影交过手的，那影武者虽然武力高强，但是断然没有这样操弄空间的本事。 下一刻，它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强大吸引力将它从鸣神岛的外侧吸引了回去。 无论它如何绝望的挣扎，都无法抵御这股莫名强大的吸引力……不，应该说被吸引的并不是它的身躯，而是它所处的这片空间，所以，它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逃不掉……那就……” 这位魔神下定狠心，打算解放本体。就算打不过对方，也要在这鸣神岛上留下破坏的痕迹，如果它死在这里，这座被众神争夺的岛屿也将化为再也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废土。 他的身躯不断膨胀，然而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如同预想一般压倒鸣神大社，反而在不断地……缩小？ 不，是空间……空间被扭曲缩小了。 直到最后，这处足以容纳它魔神之躯的空间被捏成了一手足以握住的丸子模样，落在了某个人的手里。 “视界反演。” 伴随着蓝发的男子轻轻一捏，这魔神便被放逐到了世界的底部。 出手镇压这两位弱小魔神的，自然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尘洛了。 休养了一些时日，尘洛终于从太虚剑神后遗症之中康复，于是便按照预定的计划，使用了空之律者的权能来到了稻妻。 赶巧遇上了两位魔神刺杀雷电真的珍贵画面，正好拿它们练练手，试一试新到手的识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权能。 “嗯……另一个的话……还是放它回去吧。” 尘洛来到了那位被幻境定在原地的魔神身前，它仍旧在痛苦的挣扎，但尘洛并不打算把它也送走，而是打算让它带着这份恐惧回去。 意识之律者的权能，自然不止是制造幻境，尘洛现在对剩下的这位魔神做的，就是识之律者的另一项权能—— 【模因武器】 通过文字或是语言为媒介，尘洛能够设定出特定的污染词，这些污染词会寄宿在对方的意识深处。 而看到特定污染词的意识生命体，就会强行被拉入他所构造的幻境之中。 “把这份恐惧带回去吧，然后……再也别想来伤害她。” 尘洛挥挥手，把这可怜的家伙送离了鸣神大社。 消灭了多余的噪音，尘洛这才缓缓落在了鸣神大社之中，走入了其中。 说实话，尘洛的心中还是有一点忐忑的。 他当然认识她，不过现在的她……认识他吗？ 不过那位佳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尘洛的到来，并没有显得有些意外。 “谢谢你，从璃月远渡而来的旅人。” 这位雷之魔神轻笑着道谢，并不意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如说她让妹妹出去远征，又特意支开了守卫在身边的武人们，正是为了创造这难得的独处环境。 “……突然听到你用这么见外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有点失落呢。” “应当纠缠于你我之间的缘分尚未到来，即便是我，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矜持的。” 雷电真捂袖轻笑，伸出手，招呼了尘洛到她的身边去。 尘洛随意的坐在了真的身边，拿起了另一位空置已久的茶杯，品起了这来自神明的招待。 “见到神樱树在这里茂盛的生长的时候，我便知道稻妻的永恒已然得到了保障……而在这里见到了你，也就说明，过去我等所共同所立下的祈愿，将要在未来实现了。” 雷电真感叹着，再次向尘洛伸出了手。 “嗯？” 尘洛明知故问。 “为了让未来按照轨迹落成，我需要奉献出自己的一点本源……不是吗？” 是的，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可能会有点疼哦。” 尘洛熟稔的握住了雷电真的手，一边感受着细腻丝滑，一边在对方稍露羞色的情况下发动了权能。 潜入了她的内心，面对雷电真体内汹涌澎湃的雷光，他轻轻发动意识的权能，小心翼翼的割离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唔……” 雷电真轻哼一声。 放任第一次见面的他“袭击”自己的本源，实在是相当大胆的举动了。 这只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尘洛的另一只手上，已然出现了被他分离出来的属于雷电真的一部分。 当然，牵着她的那只手还是舍不得松开的。 “这冒犯神明的行径，该如何求得您的宽恕呢？” 尘洛调笑道。 “……那种事情，就留到未来再好好补偿我吧。” 对此，那位魔神还以的，是温柔又带着一丝娇嗔的话语。 第六十八章 亲手落成的命运 尘洛运起识之律者的权能，让从雷电真的身上分割出来的这一部分飘起，向着距离两人不远处的神樱之中飞了过去。 紫色的光团在尘洛的操控下毫无阻碍的没入了神樱树之中。 这一小部分属于她的神识，会在神樱树之中漫长的沉睡，跨过魔神战争和坎瑞亚的入侵，直到未来的某一日，一个不知死活的史莱姆尝试侵入其中—— 那个时候，就会唤醒沉睡中的她。 “结果已然成型，所以……有些事情注定就要发生。” 如此，尘洛才能在未来完成与雷电真的相会。 那时候的尘洛会在神樱树之中唤醒雷电真，那并非偶然，而是跨越了数千年的祈愿，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甚至，埋下雷电真的意识这一步还是由他亲自来完成的。 “……我之前还以为伊斯塔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呢，没想到还得我自己来落成最关键的那些地方。” 尘洛苦笑着说道。 那位时间之执政当然有本事安排好这一切，不过很显然，她是故意把这些空白的部分留给尘洛自己来做的。 “最关键的地方，还是要自己去做比较好哦。” 她轻轻笑了笑。 “嗯，未来的缘分，果然还是得自己落成。” 尘洛点了点头。 亲手埋下影响自己未来的命运的种子的感觉的却相当奇妙，嗯……怎么描述呢？仪式感？ 不管怎么说，他与雷电真之间闭环的命运终于在这里完成了。 原本应当在那场坎瑞亚之战香消玉殒的雷电真，藉由尘洛之手在神樱树之中埋下了小小的种子，获得了一线生机。 “你还带了其他人来稻妻吧？” 真品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悠然的说道。 “嗯，她们到城里去玩了。” 尘洛姑且让普罗米修斯带着希儿到稻妻城里去晃悠了，当然也有自己人偶分身的陪同。 “倒是两个很可爱的孩子呢，想必未来的我，也一定会很喜欢她们吧。” 神樱庇护之处皆是她的领土，窥探到访稻妻之人的本事，她自然是有的。 而通过窥视尘洛的未来，她也稍微看见了一些未来所会发生的事情。 “想拯救所有的愿望……真是强欲呢，不过，围着你身边的女孩子，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多了？不过现在的我好像也没有抱怨的权利呢。” “咳咳……所以说，这个所谓的魔神战争打下来，其实各个地区的胜利者……早就内定好了吧？” 尘洛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的方法总是好使的。 魔神战争，看似是群雄逐鹿争夺天下，但其中的几位参赛者，似乎天然地位就与其他的魔神不一样。 “七十二柱魔神，是阿斯莫德借助了我曾经的力量，将它赋予了世间的万物而随之诞生的。” 至于为什么只有七十二柱，那自然是因为这个数量就已经到达阿斯莫德所能掌握的极限了。 魔神的诞生相当随机，可能是石块碰撞出的火花，可能是天空炸响的雷霆，也可能是自天外落下的陨星，甚至，也可以由凡尘之躯悄然晋升。 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每一柱魔神都掌握着这个世界的某一种本源，是阿斯莫德模仿原初之人创造四位影子所诞生的作品。 正如同原初之人需要四位影之执政协助祂来改造世界一般，阿斯莫德也创造出了魔神并发动了魔神战争，想要角逐出七位能够代替她管理世界的次级执政，也就是“尘世七执政”。 而在这些魔神之中，总有一些特别的选手，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特别的身份。 比如远在蒙德的巴巴托斯，时之千风中的一缕，伊斯塔露的继承者。 比如……眼前的巴尔。 “魔神的位格无法容下执政的全部，因而才诞生了我和影这对双生的姐妹。” 雷电真解释道。 “【魔神巴尔】只是【生之执政巴尔】的一部分哦，影……她也是巴尔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在魔神战争结束的时刻，当影以自尽的形式将真送上了尘世七执政之位之后，真才能够借助鸣神权现以及神之心的力量，将自尽的影再次从地脉之中唤回。 对于曾经贵为生之执政的她来说，要做到这种事情并不算困难，只是需要相当庞大的能量罢了——而神之心，正好能够提供。 真与影本就是一体的，是生之执政的两面。 “……不过我好像从来还没见到过影使用过与生之执政相关的力量，呃，不对……” 靠着一手无想的一刀就杀穿了魔神战争的她确实不需要在战斗中依赖这种更高层次的力量，不过，她也确实曾经些许展露过创造生命的伟力。 嗯，那就是创造【雷电将军】和【国崩】的行径。 也许影自己未曾察觉，但经由她之手所制造出来的另一个自己以及那位已经魂归高天的倾奇者，的确就是她【生之力量】的展现。 当然，除了那两个人偶生命以外，还有…… 尘洛抬起了头，望向了眼前枝叶繁茂的神樱树。 那颗庇护稻妻的神樱之种，正是通过真的权能诞生，又在被影赋予了生命之后才跨越时空种在了稻妻的过去，是她真正的权能的一部分。 似乎看出了尘洛内心的想法，雷电真轻笑着说道。 “这株庇护稻妻的神樱，正是【生之花】哦。” 象征着永恒，绝对不会凋零枯萎的生命。 “所以说，你和影……还能重新合为一体吗？” 尘洛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问道。 执政级别的强者，他是刚刚才交过手的，完全解放的律者才能够堪堪与之一战。 武力孱弱的真自然不必多说，影虽然也很强，但距离天理的维系者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如果真与影能够重新合二为一，执掌回生之执政的全胜力量的话…… “如果未来的我仍旧是魔神之躯的话，或许能够做到此事，不过……我想那个时候的我，早就已经不再是魔神中的一员了吧。” 真幽幽的说道。 “我将【生】的位置留给了影，待到需要执政重新归位的那一刻，想必她也已经拥有了另一个半身，能够与之合二为一。” 第六十九章 原初之人的【爱】 雷电真自从被尘洛和雷电影复活之后，其存在形式早就已经摆脱了【魔神】这一定义，变格为了近似崩坏一侧的生命，被动的跨越了这个世界对她的限制。 自然，如此的行为是有诸多好处的，帮助她摆脱了天理的桎梏，接近律者的核心。 但凡事自然都有代价，得到了什么，自然也会失去些什么。 她也因此远离了生之执政的传承，再也无缘去重登执政之位。 而单靠影自身是无法登上执政之位的，不过，藉由影的生之力量出现的雷电将军——这个如假包换的另一个雷电影，却也在某种意义上满足了合二为一的条件。 “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尝试教导影，将我所拥有的一切传授与她，那孩子虽然天资聪颖，武力过人，却时常会钻了牛角尖。” 原本，成为了执掌稻妻的尘世七执政之后，真拥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教导影一切登临执政之位所需的知识和素质，但世事无常，生死难料…… “坎瑞亚的灾难，无人预知的袭击……” 尘洛沉吟道。 他是自未来来到这里的，自然对那场夺走了两位尘世七执政性命的坎瑞亚之战有所耳闻。 能够成为魔神战争的胜利者的那七位魔神，并不像尘洛随手就能收拾掉的那些弱小魔神那般脆弱，哪怕是武力孱弱的雷电真本人，尘洛也在过去与她同行的那段时间里知道，她在战斗以外的方面还是非常精通的。 虽然尘洛还没有见过其他几位尘世七执政，但想必它们每一位都有自己过人的本事。耳能够在天理的维系者的眼皮子底下将两位执政拉进去一起陪葬…… 坎瑞亚的实力和底蕴，或许比想象中还要恐怖一些。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连天理的维系者都未曾【看到】的灾难，让这个世界距离破灭又近了不少。 “未来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毕竟我现在……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点碎片呢。” “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可以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不必了。” 雷电真温柔的说道。 “既然神樱树已经在稻妻落成，你也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未来的路……就算再怎么崎岖，也已经抵达了接近终点的位置了。” ……剩下的，就是将余下的律者核心收集齐全，然后去直面终焉和那个祂，最后……登上属于提瓦特的神之座。 “虽然已经行将终点，但在那之前，说不定还有一段崎岖的路程要迈过呢。” 她轻轻地说道。 “这些事情我向来是无所谓的，只要我的努力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话。” 尘洛并不惧怕困难，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他拥有这个能力，自然就要去尝试改变。 逆转所有的悲剧，扫平所有的不幸。 从最初什么都做不到的史莱姆，但如今身兼多颗核心的律者，他的力量已然大幅度的增长，但这还不够。 单单只是律者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完成自己的期望。 ……让这个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嗯，我知道，毕竟你能站在这里，与我交谈，就已经证明了我等四人的抉择并没有错，而且……” 她狡黠的一笑。 “也不愧是我未来看中的人呢。” “啊哈哈……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稻妻的雷电将军居然是四位影之执政之一……” 尘洛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场漫长的旅途因雷电真而起，却不会到这里结束。 完成了两人之间闭环的命运之后，接下来还需要迈向即将到来的终焉。 “看着现在的你，总是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她呢，你跟她……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雷电真温柔的说道。 “她？” 尘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难道之前伊斯塔露和阿斯莫德没有向你提起过吗？关于【原初之人】的事情……” 这一回，真倒是有些诧异了。 “提过倒是提过，但关于她个人的事情，我倒不是很了解……真，那位【原初之人】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尘洛摸了摸脑袋，回答道。 借助华的身体在伊斯塔露的茶会之中降临的时间非常有限，没办法事无巨细的向她请教。 当时没来得向伊斯塔露了解关于法涅斯个人的具体信息，正好相关人士就在这里，反正这会儿也不赶时间，不如好好的问个清楚。 毕竟，尘洛终有一日是要面对她的。 有关于原初之人，或者被称为法涅斯的这一位存在，尘洛虽然已经对她的诸多事迹有了了解，但关于她本人是怎样的存在，却还是鲜少了解。 “呼，我想，她们大概是觉得我跟原初之人的关系最为要好，所以才把这个事情留给我来说吧。” 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创造提瓦特的飞鸟走兽甚至人类本身的事迹，都是她与原初之人一同出力的。 原初之人，生着羽翼，头戴王冠，从蛋中出生。 这是《日月前事》之中所记载的描述，不过毕竟只是基于人的视角以及伊斯塔露的口述所留下的痕迹，过于笼统，难以想象。 “嗯，不过……原初之人的话，就算是我，也一时难以想到能够形容她的词语。” 真轻声说道。 毕竟，不管是什么词语，用来形容她，都有些黯然失色。 “至高，至纯，至爱，至美……嗯，这些词语都还不够准确，我想，或许只有当你亲自见到她的那一刻，才能够在心中雕刻出对她的印象吧。” 那一位原初之人改变了崩坏在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制造了不受崩坏控制的律者，为提瓦特迎接真正的未来创造了机会。 “阿斯莫德铭刻于诸多魔神心中的【爱人】的天性，也正是来自原初之人的慈爱，博爱与仁爱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想，我唯一能描述的就是……她一直都很爱着【人类】本身。” ——人只要幸福，她便欢欣。 第七十章 卖妹妹的姐姐 原初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永恒的不变的，人类、魔神、执政、乃至于她……即便是璀璨的水晶亦是如此，注定会在时间的消磨中不断风化，最后归于自然。” 阿斯莫德定下的【磨损】的规则，也不过是借助时间的权能，稍稍加速了这自然之理的进程罢了。 “但【爱】，却能够一直传递下去，这也是她和我们所坚信的理念，即便我们身消道陨……世界也终究会传递到下一个世代手中，文明将迈向更加璀璨和耀眼的未来。” 隔绝世界的月光，自虚数之树带回的末梢，无人死亡的轮回纪元，对世界奋力的改造，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为了让人类能够寻得一条真正的没有崩坏的道路所做出的努力。 甚至最后，连自身……都化作了崩坏，想要去改变它。 “所以，想要真正了解她的话，你需要亲自去面对她，语言和修辞……实在难以形容。” “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等到到达终点的那一刻，再去见证她吧……不过，在到达终点的时候，为真的还能见到她吗？” 伊斯塔露让尘洛接下来去做的，只是收集齐全余下的律者核心。 其中的道理尘洛自然明白，以人为可控的方式在提瓦特大陆上制造十三位律者，用最小的代价模拟【崩坏的考验】。 在那之后，登上神之座，直面毁灭一切的终焉之律者。 所以，见到她的时间点……是在那之后呢？还是说，在那之前？ “生之花，死之羽，时之沙……这是我等三人在生前遗留在世间最后的印记。” 雷电真却是忽然提到了这个，她轻轻地说道。 这四样存在可以说是四位执政的本质，也是她们留给世间最后的宝物，甚至可以说是类似于【律者核心】一般的权能具现。 呃，至于为什么没有空之杯……那当然是因为天理的维系者阿斯莫德此刻还并没有身消道陨了。 这三样东西尘洛都已经见过了，庇护稻妻的神樱，赋予希儿力量的羽毛，以及给予了尘洛回到未来力量的细沙。 “正如同我们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一样，她在离去之前，也为世界留下了最后一样东西。” “……【理之冠】？” 雷电真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无力承受的桂冠，但你……或许拥有承接她的一切的资格，那座王冠此刻也正安然的沉睡在神座之上，受到阿斯莫德的守卫，等待着下一位【创造者】的到来。” 登上神之座，戴上属于她的桂冠，继承她的一切。 ……关于原初之人的话题姑且到此为止。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喜欢赏花呢。” “无人相陪，此般花鸟余情，也不过衬托我身不变不移的背景罢了。” 雷电真故作严肃的说道。 “……你还是别扮你妹妹了，嗯，怎么说呢，你们两个的风格还是差的挺远的……” 虽然样貌上大差不差，但性格和言行举止的差异，还是相当遥远的。 真更加温柔，能说会道，却也不失一丝俏皮。 影则比较专注于武艺，性格上也稍稍有些木讷。 “呵呵，说到我的妹妹，既然你我在未来拥有着纠缠不清的缘分……你就对我那可爱的妹妹没有半点想法？” 真揶揄道。 “……呃，影是一位很好的师傅，她不遗余力的教导了我剑术，我很感激她，暂时……没什么别的想法。” 尘洛感觉这是一道送命题，他琢磨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现在暂时没有，就是以后可以有咯？” 真调笑道。 “这个……” 见到尘洛如此拘禁和谨慎的模样，雷电真却是轻笑出声，旋即才慢慢的说道。 “你也不必这样，嗯……其实，我倒是的确希望你能连影也一起照顾呢，这是我的真心话。 “她的未来注定坎坷，要走过一段几乎失去所有的黑暗岁月，尽管未来终将苦尽甘来，但到那个时候，身边还能照顾她的人就没几个了。 “所以……你既然是未来的我所相中之人，我也希望你能顺带照顾一下影。” 嗯，雷神姐妹花什么的，想想就…… 咳咳。 尘洛摇了摇头，冷静了下来。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卖妹妹，她知道么？” “怕什么，毕竟我才是姐姐……唔，好像她真的要回来了。” 雷电真的声音本来理直气壮，但感受到了天空之中自远处传来了雷光细微的声响，却又稍微小了几分。 雷电姐妹中的另一位想来已经收拾干净了前线，正在朝着鸣神大社这边赶来。 那么尘洛也是时候……跑路了。 “要走了吗？” “嗯，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但也确实差不多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也罢，唔……对了，走之前，把我的这段记忆也带走吧。” 雷电真轻轻拉住了想要起身的尘洛。 真的意思，是让尘洛把这短短片刻的交谈的记忆抹去。 “……为什么？” 尘洛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随时献出生命的觉悟，但如果没有忘记你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说不定会……【不想死】的。” 雷电真轻咳了两声，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俏红。 “毕竟，看过你的未来之后，我也产生了些许的……留恋。” “嗯，我明白了。” 尘洛握紧了一直没有松开过的真的手，再次发动了意识的权能。 想要抹掉或者封印一小段记忆，对于意识的律者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哪怕对方是魔神，只要她不加以对抗，还是可以消去的。 将从刚才到现在的这段交谈的回忆抹去，尘洛低声对着雷电真说道。 “……在遥远的未来再会吧，真。” “嗯，在不久的将来再会吧。” 真稍稍闭上了眼睛，一阵轻风拂过鸣神大社的庭院，而当她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庭院之内已然再无其他人。 “真，这里刚才有人来过吗？” 影持着薙刀落在了鸣神大社之中，她方才的确隐约感觉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但此刻庭院之中却也只有真一人的身影。 “嗯……那是……” 感受着手中尚未散去的余温，真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又突然释然。 “一段须臾即逝的美景罢了。” 第七十一章 归去之际·希儿的打算 稻妻之行后的一段时间，在璃月的某一处荒郊野岭之外，尘洛带着众人在进行着返程的安排。 尘洛在魔神战争时代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也该返回未来，去做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了。 五个人，却要分成三波离开。 “你们两个小家伙真的打算继续去其他世界冒险？” 这第一组要送走的选手，自然就是伏特加女孩了。 不过，根据她们两个小家伙个人的意见，她们并不打算跟着尘洛一行人一起回到提瓦特的未来—— “嗯嗯，伏特加女孩的冒险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就止步了嘛！” 罗莎莉娅如是说。 “……莉莉娅倒是想继续赖在剧场里睡懒觉。” 自从从天空岛下来之后，莉莉娅倒是好好的在支配剧场里睡上了一段时间，甚至觉得以后一直这样也不错。 “喂，莉莉娅！” 见莉莉娅不太配合，罗莎莉娅有些生气的叫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 莉莉娅敷衍的回答道。 “莉莉娅！莉莉娅莉莉娅莉莉娅……” “……是是是，伏特加女孩的冒险绝对不会止步于此，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彼此打闹起来，不过既然她们心意如此，那尘洛自然也就如她们所愿了。 她们是被渊上凑巧从量子之海里召唤出来的两只捣蛋鬼，既然她们想继续到其他世界泡里面去冒险……那也不是不行。 掌握了空之律者权能的现在，想要将她们两个送回量子之海里面继续去冒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尘洛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罗莎莉娅和莉莉娅的脚边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下面漆黑而深不见底，在传送门的另一端连接着量子之海。 “尘洛，希儿，布洛妮娅姐姐，我们走啦！” 罗莎莉娅兴高采烈的挥了挥手，拉着莉莉娅就跳入了其中。 “罗莎莉娅，莉莉娅，路上注意安全。” 希儿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不，希儿，我觉得……应该担心安全的是被她们造访的那些世界泡……” 普罗米修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世界的破坏者，伏特加女孩，她们的下一个目的地究竟是……？ 送走了两个调皮的小家伙之后，尘洛这才回头，看向了身边剩下的两位少女。 “嗯，那接下来就是……” 尘洛沉吟道。 普罗米修斯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会跟着她一起回去，但是，关于希儿…… “……希儿，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望向了身边蓝黑发色柔弱的少女，尘洛低声问道。 “嗯，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想……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对于所有人来说。” 希儿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 “我也跟布洛妮娅姐姐说过了，她也同意了这样的做法。” 昨日夜里，希儿向他和普罗米修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希儿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返回未来，她打算留在这个时代，跟随着时间的正常流动去去往未来。 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帮助那位给予她死亡之力的死之执政，派蒙。 原本使用伊斯塔露交给尘洛的时之沙，就能够顺利的从这个魔神战争的时代返回未来，但希儿似乎觉得不应该就这样草草离去。 “在接受死之羽的时候，希儿曾经见到过那位【死之执政】，她给予了我力量，但也因此她无法按照预期的时间复苏，希儿想……报答她，让她能够照常的醒来。” 普罗米修斯大概计算过，那位派蒙的预计苏醒的时间，因为希儿的介入和吸收，稍微向后推迟了数百余年。 按照原定的计划，那位死之执政，也就是派蒙，会在数千年之后苏醒——虽然大概体型，力量和记忆都会流失的差不多，变成一个会飞的备用食品，不对，飞行矮堇瓜…… 但如果带着现在的希儿穿越时间回到未来的话，那位死之执政就无法按照预计的时间点复活，还得继续向后推迟数千年了，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 希儿的意思，是希望能够留下来，反过来用死之羽的力量帮助那位名叫派蒙的存在早日醒来。 虽然如今拥有识之律者权能的尘洛确实有办法帮助派蒙早一点醒来，但如果要那么做的话，希儿就没办法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只能留在这里，独自经受千年的时光。 “……既然这是希儿自己的决定，我尊重你。” 尘洛点了点头。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让希儿一直苦苦的在这里独守千年。 在一旁的普罗米修斯鄙夷的目光中，尘洛一把拦腰抱起了希儿，空之律者的权能发动，三人瞬间来到了无妄坡的山顶。 “这里……” 希儿环视四周，小声说道。 “嗯，就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 被伊斯塔露传送到了这里，遇到了希儿，尘洛才开启了魔神战争时代的旅途，那这段旅途自然也应该在这里迎来结束。 “我会用意识的权能让你沉睡在这里，在这期间，那位名叫派蒙的存在也能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恢复吧。” 当然，他得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保证希儿不会因为千年时光流逝受到侵害，而华的经历则给了尘洛一些灵感。 尘洛心念一动，深入了无妄坡的地下，靠近了这里的地脉延伸之处。 他是要离开这个时代的，想要让希儿安全又安稳的沉睡在这里，果然还是要像华所做的那样，稍微借助一下来自羽渡尘的力量。 “睡一觉吧，希儿，这或许会是一个很长的梦……” 一手揽着希儿，一手贴在地脉的分枝之上，尘洛召唤出了羽渡尘，发动了它的力量。 【羽渡尘，第零额定功率】 霎时之间，无数红白色的羽毛飞出，包裹着希儿的灵魂，让其落在了尘洛的手中。 那是一只蝴蝶，一只幽蓝色的小蝴蝶。 “嗯，尘洛……哥哥，希儿会在这里等着你。” 小蝴蝶拍打着翅膀，从其中传来了温柔而坚定的回答，尘洛轻轻摆了摆手，让这只小蝴蝶没入了地脉之中。 希儿的身体与灵魂分离，身体会随着他们二人回到未来，而灵魂，就要在这里沉睡千年的时光。 第七十二章 一梦千年 安放了希儿的灵魂之后，尘洛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返回了地面，普罗米修斯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好了，希儿也已经安放好了……” 选择这里让希儿沉睡还是有原因的。 无妄坡未来会成为无人居住的亡灵聚集之地，对于那个时代的常人来说，这里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但对于希儿以及那位【死之执政】来说，这里倒确实是一处用来修养的好地方。 并不会对她们有害，不如说反而相当的……有利？ “……璃月那边的东西，也都已经安放好了吗？” 普罗米修斯轻声问道。 “嗯，魂钢和简化之后的召唤阵我已经交给了摩拉克斯了，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一场……【契约】。” 尘洛点了点头。 支配的人偶能够分头行动，在稻妻去见雷电真以及配希儿和普罗米修斯晃悠的时候，他在璃月这边关于未来的布局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所以说摩拉克斯早就认识他了，这老岩头演戏倒也是一绝。 “不过……怎么说呢，自己给自己的未来埋线这种事情，感觉还真是奇妙。” 正如同在稻妻与雷电真的相会是他亲手埋下的因果，当初只不过是一个史莱姆的他，会在璃月的国土上发现那奇妙的召唤阵法，以及被钟离赠与的魂钢，也是注定之事。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此刻与摩拉克斯定下的契约——直到摩拉克斯观测到尘洛的出现之后，这两样东西，也会透过他的安排悄然落入尘洛的手中，开启最初的故事。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普罗米修斯随口说了一句，表情有些紧张的抬头看了尘洛一眼。 果然，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在走之前……” 尘洛不怀好意的看了普罗米修斯一眼。 “呃……” 银发的少女身子一绷，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坏家伙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虽然在尘洛身体还没修养好的时候调戏他的确很有趣，但自从尘洛修养好了身体之后，普罗米修斯都以要照顾希儿的原因晚上跟希儿睡在一起，来避免尘洛的“报复”。 很显然，现在这个借口已经没办法再用了。 “嗯，伏特加女孩也送走了，希儿也安静的睡下去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在普罗米修斯的耳边响起。 这俗话说的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对，风水轮流转，嗯……好像也不对…… 总之，尘洛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着可怜的瑟瑟发抖的小鸭鸭。 “我，我知道了……你……随你怎么样都行。” 少女偏过了头，小声的回应道，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细小的话语之中已然带着一丝期待的意味。 …………………… 璃月东部的海底，海神宫，或曾经被称为海渊城的地方。 这里在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场盛大的闹剧，虽然闹剧已经收尾，但这里仍旧留下了不少被破坏过得痕迹，而在海渊城的最中心处，一道光幕悄然展开。 尘洛穿过了光幕，重新踏上了这个时代的土地。 “呼……总算回来了。” 穿过光幕之后，身后的传送门便渐渐关闭，随后，构成光幕的细沙从空中落下，失去了它原本蕴含的神力。 “原来【时之沙】是一次性的用品么……” 应该说，伊斯塔露分给他的这一部分时之沙，只能刚好支持他从魔神战争时代回到现在。 毕竟随意的扰动时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尘洛接下来……大概也没有需要再往回穿越的需求了。 “现在的时间是……嗯……原来是跟过去同步流逝的么。” 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在魔神战争的时代经历了多久，现在的时间点也就向后推移了多久。 算起来的话，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还不知道真和心海是否已经归来，尘洛心念一动，在海渊城之中留下了一个分身进行等候，随后打了一个响指，打通了前往无妄坡的传送门。 “普罗米修斯？” 银发的少女并不在身侧。 “我……我要先休息一会儿……” 小鸭鸭有气无力的在尘洛的脑海中说道。 “支配之律者的权能，被你拿来做这种事情……” “咳咳……那个，嗯，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回来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首先并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自然是去把希儿给找回来了。 不光是与尘洛一同在魔神战争的时代旅行的白希儿，还有那一位曾经对她有救命之恩、如今仍旧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在漆黑的地底的黑希儿。 其他的事情，先搁置到以后再说。 话说回来，当初岳母艾莉丝帮他占卜的希儿的结果，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穿过了空之律者权能创造的传送门，尘洛来到了无妄坡的上空。 虽说是用羽渡尘和识之律者的权能让希儿安然的睡在了地脉深处，但尘洛毕竟才刚得到这个新的权能不久，没办法精确的保证希儿就在现在这一刻苏醒。 ……说不定，她会比预计的时间要稍微早一点醒来。 尘洛伸展出意识的权能，在无妄坡的里里外外搜寻着。 他成功的找到了希儿，不过与此同时，她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算得上熟悉的身影。 …………………… “喂，希儿，我说你啊，就一直赖在这无妄坡上等着，也不打算出去找找他吗？” 无妄坡的山间，照例过来巡山的胡桃自然又找上了希儿这只之前曾经与她一同进入过生死边界的小蝴蝶唠嗑。 “呃，希儿担心要是出去找尘洛哥哥的话，万一错过了他来找我的时机就不好了。” 幽蓝色的小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胡桃的身前飞舞。 “不过……尘洛么……上次你跟我说了名字之后，我回去稍微打听了一下，还是从我们家客卿身上听到了他的消息，只可惜，他好像一直在到处跑，我没机会帮你把他抓过来。” 胡桃拐着护摩之杖，摸了摸下巴，对小蝴蝶说道。 “那个尘洛好像又是往层岩巨渊跑，又是往蒙德跑，又往璃月东边的海里跑，哎，但凡他稍微多在璃月停留个两三天，我就能早一点帮你把他抓过来了，让你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情。” “没什么，希儿也才刚刚醒来不久……” 一梦千年，醒来之后，尚且不知今夕是何年。 希儿苏醒的时间确要稍微早了一点，也正因如此，她才偶然伴随着胡桃在生死的边界进行了一场特别的冒险。 而通过与胡桃这位无妄坡常客之间的频繁交流，希儿也确定了尘洛正好活跃在现在这个时代，她醒的，姑且算是时候。 所以，她只需要徘徊在无妄坡之中，耐心的等待着尘洛的到来。 突然之间，小蝴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激动的飞舞了起来。 “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是他终于过来找你了吗？” “嗯……那个，胡桃小姐，我就先……” 希儿有些激动的说道。 “去吧去吧，我胡桃可不是什么不解风趣的人，我再到无妄坡的里面逛上几圈。” 胡桃从岩块上跳了起来，甩着护摩之杖跟希儿告别，去往了无妄坡的深处。 这位往生堂的堂主离去之后，尘洛的身影才悄然出现。 幽蓝的小蝴蝶落在了他的手中。 “……抱歉，我好像来得稍微晚了一些，让你久等了。” 首先，是让希儿回到她自己的身体之中。 尘洛从支配剧场中取出了希儿的身体，在意识之权能的操控下，这只灵魂化作的下小蝴蝶慢慢飞入了她原本的身体之中。 片刻之后，少女才睁开了双眼，两双湛蓝色的瞳孔互相看着对方，希儿有些羞涩的说道。 “那，那个……尘洛哥哥，你终于找到希儿了。” “嗯，不过准确的说，只找到了一半哦。” 接下来，也终于该兑现尘洛和黑希儿之间的约定，将她带离那片幽暗的幻海，让这对双生之花再次绽放在这个世界。 ========== 囧，把这一章传到了另一本书上去了，还纳闷了好久明明记得自己上传了的………… 第七十三章 双希临门 幻海的深处，黑希儿的世界之中。 这里是一座明亮的小房间，黑白相间的方格瓷砖铺满了地面，穿着猩红色哥特制服的少女百无聊赖的抱着另一个自己的抱枕，躺倒在沙发之上。 “哎~这一天又一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被天理的维系者关在这世界的底层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是断然没办法摆脱对面设下的禁制脱离的。 虽然隐约能感觉到希儿还正常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久久未曾见过，黑希儿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偶尔能够接触到外界的信息的方式，也只有通过时不时漂流至此的外界之物了。 时不时会有其他落到这里的可怜虫，也只能沦为希儿的玩具。 比方说那个叫什么毕弗隆斯的，还有另一个连名字都没太记得的魔神。 它们落到这里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用这个世界的话语来说，应该叫做【磨损】。作为结局，自然也只能受到希儿的折磨，一点一点被夺去生命。 这并非蹂躏，不如说帮它们结束掉痛苦的苟延残喘的黑希儿才是个大善人。 只是，一个人孤单的太久，连碾压和屠戮都变得有些空虚。 当然，前一段时间之前那个漂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的家伙除外。 希儿只喜欢虐杀敌人，而不是喜欢虐杀弱者，所以，她出手救了他和他身上的另一个意识——尽管这也让她自己几乎精疲力尽陷入了沉睡。 一场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美梦过后，虽然那家伙说要帮她把另一个自己找回来，但…… “都过去多久了，也没点消息。” 黑希儿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抱枕，低声嘟囔道。 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也确实让希儿在漫长的无聊等待中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嗯？” 突然，黑希儿敏锐的察觉到，幻海之中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通常，这意味着有新的东西落在了幻海之中。 “难得又有新玩具来了。” 希儿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算把自己传送过去，迎接迎接着新到的玩具。 不过，她很快发现，自空间的波动之中出现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尘洛，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黑希儿先是有些欣喜，但随后又发现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气息，又有些失落。 他过来，是来做什么呢？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黑希儿有些心烦意乱的想道。 她有些害怕，甚至不敢出去面对尘洛，害怕他带来的是关于另一个自己的坏消息。 不过，她不出去，对方反倒是主动自己进来了—— “哟，好久不见，希儿。” 突然出现在小房间之内的尘洛吓了纠结中的黑希儿一大跳，她本能的召唤出猩红的链爪朝着尘洛所在的方向挥了过去。 “自己人，自己人。” 尘洛连忙抬手架住了链爪，望向了它的主人。 “哟，这不是哥·哥·大·人嘛，你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 黑希儿收回了链爪，颇为不满的说道。 “这不是看这里的主人一直没出来，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尘洛笑了笑，解释道。 “当初把你送回去的时候，跟你说过可以来看看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过来看看我？” 黑希儿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虽然她一点也不希望有人能到这里来陪自己聊聊天，但希儿当时姑且还是把这里的坐标交给了尘洛的。 谁知道过去了这么久，他还真的就一次也没来过—— 空巢老希的怨念爆发，已经凝结成了近乎实质的黑色怨气，哪怕是一旁的尘洛都能看得出来。 “……也不是我不想来看你，只是一直都在来回奔波，实在腾不出机会。” 而且，得到能够穿越空间的千界一乘是蒙德事件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忙于去探索海渊城，也实在腾不出时间过来看望黑希儿。 “哼，大骗子，不想理你了。” 黑希儿扭过了头。 “那我走？” 尘洛装作要迈脚离开的样子。 “……别！” 黑希儿连忙回头。 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单了太久，好不容易来个熟人说说话，可不能就这样放他回去。 “希儿不是讨厌我嘛，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我……我没说我讨厌你！” 黑希儿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你这表情可看不出不讨厌的意思。” “哼，怎么，我又不是那个温柔的笨蛋，你还想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 黑希儿没好气的回答道。 “好了，不逗你了。” 尘洛笑了笑，撤去了意识的权能所带来的遮蔽效果，同时轻声对眼前黑红色的少女说道。 “你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一个熟悉的蓝黑发色的女孩应声从尘洛的身后探出头来，欢快的和黑希儿打招呼。 “另一个我，我们终于……” “希儿！！！” 黑希儿先是惊愕，随后一时激动难以自制，也管不上那么多，直接扑了上来，连带着尘洛也一起扑倒了。 “嗯，是我。” “你，你怎么……我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 黑希儿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自然是尘洛的有意为之，想要用识律的权能稍微骗一骗黑希儿，是很简单的事情。 “唔……说起来可能会有点长，但总之，是尘洛哥哥把我带回来的。” “太好了……终于……” 原本高傲冷酷的猩红女王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威严，一个劲的抱着希儿蹭来蹭去。 “两位，你们是不是该从我身上下来了……” 被两位少女压在身下的尘洛无奈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原本在尘洛身后的白希儿会在黑希儿扑上来之后跑到了尘洛的身前…… 别问，问就是量子化。 “就像之前说好的，我会把希儿带回来，而且……也会带你出去。” 被两位少女压在地上的尘洛勉强伸出手，空之律者的权能自他的手中释放，天理的维系者阿斯莫德留在这里的空间封印随之瓦解。 “谢……谢谢……” 黑希儿低声的说道。 长久以来囚禁了她的牢笼终于在这一刻瓦解，黑希儿重新获得了自由。 “嗯？就一句谢谢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会以身相许呢。” 尘洛逗着黑希儿说道。 “毕竟……” 他有意无意的盯着黑希儿的嘴唇。 “……那是那个双钻头萝莉的恶趣味……等等，希儿，你该不会已经和他……” 黑希儿本想至少装作反驳的样子说两句，但看见另一个自己的神情，一时哑声。 身为希儿的半身，她的小表情黑希儿最明白了，似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那个，另一个我，从这里离开以后，我们跟尘洛哥哥生活在一起吧。” 白希儿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她们是在量子之海中漂流了太久的小蝴蝶，即便离开了这里，也难以保证能够再次寻到一处容身之所。 而且尘洛对她们真的很好，希儿也愿意留下来，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迎接即将到来的终焉。 “既然希儿你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往后的时日多多关照了，哥·哥·大·人。” “嗯……不过在回到咱们的家里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得先搞定。” 被压在地上的尘洛慢悠悠的说道。 “意识的存在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我来帮你重新做一具新的身体吧，保证跟希儿一模一样的，这样，你们两个就能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了，而不需要轮流使用同一具身体。希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幻海是意识的空间，所以黑白双希才能够在这里共存，到了外面，可就只有一个人能上号了。 “这当然是件好事，只是，这种事情……” 黑希儿有些疑惑的说道。 “现在的我同时拥有理之律者和识之律者的力量，要做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办到的，不过……” 理之律者的权能能够塑造出一具如假包换的希儿身体，识之律者的能力则能够让黑希儿的意识安然的放置在这具崭新的身体之中，却又不会断绝黑白希儿之间的紧密联系。 尘洛的声音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怀好意，图穷匕见。 “想要重铸另一具希儿的身体的话，我就首先需要了解希儿身体的方方面面，各种细节……了解清楚希儿的每一个细胞。” 嗯，当然了，这只是个借口。 “了解……希儿的身体？” 白希儿有些懵懂的说道。 比起纯洁无瑕的白希儿，黑希儿自然听明白了尘洛话语中的意思，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白希儿就已经替她答应了下来了。 “要是能帮另一个我也做出来一句身体的话，希儿愿意帮忙，尘洛哥哥，我应该做些什么？” “喂，希儿，你真是个笨——” “嗯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 ——任人摆布的可人天使与宁死不屈的诱人恶魔，真可谓是双希临门，一场完美的落幕。 第七十四章 间章·冬夜愚戏（免费） “博士，今天的你看上去很年轻啊。” 不知在何时，在那极冬之地的宫殿中，一位身披大衣，黑红色的发梢之后生着三对羽翼的少女向自己的同僚问好。 她过去的身份无足轻重，此刻的她，只不过是冰之女皇麾下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唤作【少女】之人。 这只是出行之前的一场偶然交谈，在她离去的途中，恰好遇到了这位靠在石壁之上休憩的同僚。 尽管紧闭着的双眼未曾睁开，但少女知道，那位同僚就在那里。 “呵呵，哥伦比娅，你知道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奉承。” 回答少女的问候的，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另一席，【博士】。 “那……你全盛时期的【切片】，此刻在哪儿呢？” 少女有意无意的问道。 “呵，在一场……关于【亵渎】的实验之中。” 虽然面具遮住了容貌，但少女仍旧能够感受到对方话语之中的狂热，探求真理的渴望。 “先不说这个，哥伦比娅，见你这个架势，是准备离开至冬去执行任务么？” 博士问道。 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个人的心思，但他们愚人众一行也确实是为了实现冰之女皇的梦想才齐聚在这里的。 冰之女皇，她燃尽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愿望——执行官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为了达成那一步，她首先需要集齐尘世七执政的七颗神之心。 但很显然，他们出师不利，计划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阻碍。 第一波出去执行任务的【散兵】和【女士】已经断绝了音讯，魂归高天，而蒙德和稻妻的神之心，也并没有被成功回收。 虽然这并不是他需要关心的工作，但他姑且还是知道计划的进展程度的。 “散兵没能够征服【神之目光】，还真是让人遗憾，不过他的牺牲也让我得到了有趣的数据，如此，我也能够迈向新的天地了。” 博士晃动着手中的试剂瓶，随意的说道。 倒是【公子】，这次回来复命的时候，带回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东西。 那件东西已经被献给了高洁的冰之女皇，而作为愚人众之中的首席科学家，他自然也接触到了那样宝物。 “看样子，第六席和第八席的失败让第一席很生气呢，怎么，难道这回要派你这位第三席出去去拿神之心？” 博士低声问道。 “不，博士……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少女依旧闭着眼睛，轻轻地回答道。 而且，收集神之心也并非她的职责。 “呵呵，的确，人不行……也就是说，是女皇大人的命令么？” 博士丝毫不意外少女给出的回答，倒不如说他在提问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中各种千奇百怪的存在都有，坎瑞亚的遗民，魔神制造的人偶，凭借自己的力量化作元素生物的存在……哪怕是那位位居末席的达达利亚，身上也能够窥见来自深渊的力量，而连博士自己，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正常人。 而少女，这位在以实力划分席位的执行官群体中也能轻松的占据第三位的女孩，则拥有着比其他的执行官都更加传奇和久远的过去。 传说，她的寿命比冰之女皇还要更加久远，是久远世代之前遗留下来的先民，或者称之为……神之使者。 而根据少女的自述，那些在提瓦特大陆上随处可见的弱小仙灵，甚至曾经都是她的同族。 哪怕是性格古怪自视甚高的博士，在面对眼前的这位少女时，也不由得语调变得温柔了许多。 当然，这并非处于博士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少女的能力。 ——没有人能够在她的面前对她产生恶意，当然，相对的，她也未曾对人类表露过丝毫的恶意。 “嗯，我要去【引导】他……这是女皇大人的请求。” 少女柔声说道。 引导人类是她的职责，虽然她已经很久不再行使这个能力了。 “让我猜猜，该不会是让散兵和女士的任务失败的那一位吧？” 根据可靠的情报，导致那两位执行官任务失败的元凶都被指认成了同一人。 “嗯，没错，就是他。” 那位与散兵和女士的消逝脱不开关系的人……少女要寻得他，然后…… “呵，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人似乎一直在破坏女皇大人的计划，倒是希望我接下来在须弥将要做的事情，不会也受到他的阻碍。” 当然，博士倒是也不介意与他碰个面，反正他的【切片】数量众多，就算在须弥的计划失败被毁掉部分切片，也没什么关系。 “你的那些研究，我看不懂，不过……还是祝你实验成功吧，博士。” “同样的话语还赠给你，祝你一路顺风，哥伦比娅。” 少女的身影渐渐被无尽的风雪所隐藏，离开了这座被女皇庇护的宫殿，她久违的迈入了天地之间。 极地的风雪虽大，却丝毫不能侵袭少女单薄的身影，同样的，在风雪笼罩的世界中，少女的歌声却淡淡的回荡其中，不曾断绝。 “我是曾为整个世界所背叛的带伤之狼，我们终将建立谁人都不背弃的新世界。 身着灿如极昼的无垢之衣，我等来自白银一般的雪国，吹响宣告陛下明威的号角。 我们时常走在无月的黑夜，时常在镀金的沙漠中跋涉。 时常感到暗处的刺骨敌意，时常梦见遥远故乡的爱人。 但我等胸中常燃苍白之火。 煌如极地明星的执行官们，指引我等永远不倦向前行。 倘若你也背负着不被容纳的梦、无法消除的伤，为白日告终而不甘，为虚伪的许诺而常怀怒火，就抬头仰望白磷色的苍星吧，那是我等的旗号； 那就加入我等的行列，让军靴如雷撼动大地吧。 愿随我等走向白夜极星者，我等绝对不会抛弃。 愿随我等走向至暗之地者，一同创造新世界吧。 须知——一切的尽毁将是全新秩序的肇始。 在坏灭的终点迎来的将是……无垢的黎明。” ========== 本章免费！ 卷末语 哈喽各位好又到了每一卷结尾的日常废话复盘和水字数环节。 咱就这么一说，各位也就这么一看，图一个乐。 随着这一卷的完结，这本书终于也到了七十万字这么一个量级，一路走过来真是切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成，在剧情把控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提升的 当然，还得感谢读者老爷的支持，稳定增长的收藏还是带来了一些信心的，这本书终于在最近破万收了，只是均订嘛一直emmm，当然人菜我也认，只能说下一本书会做得更好。 关于这一卷魔神战争时代的剧情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只是当时还没定好具体的脉络。 当然，穿越时间拯救希儿是很早就定好的主线剧情，毕竟很早就在黑希儿那一卷定下过这个目标了。 顺着这个思路也想让普罗米修斯能在这一卷活跃起来，毕竟之前的剧情中大多数时候她都在OB，想给她刷一点存在感。 为了引出这个剧情自然而然的诞生了关于海渊之眼的一卷，正好把之前的渊上拿来用一用，而说到海渊之眼自然就不能不提到伏特加女孩这两个舰长线里面到处搞事的家伙了。 所以就有了孤儿院组在魔神战争时代活跃的这么一个故事。 当然，活宝双子还是比较难安排剧情的……本来有打算整个梦境限定德尔塔帮忙打一下天理维系者，还是作罢了。 华和识宝也是作为一对重要角色登场的，其实关于华的设定最早还是看到渊下宫的文献上面记载的关于“华”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想到的，想把她原作中作为人类文明守护者的身份借用过来。 刚好写到华登场的时候米忽悠官方也放了愚人众的pv，这不刚好的刚好里面也有个第三席少女考据起来正好是仙灵同族这样的身份。 巧了不是，所以姑且也让少女出场一下，后面也会有她活跃的时候。 关于最终BOSS的考量其实一开始的有考虑过让识宝来当最终BOSS的，然后让尘洛和被识宝控制的钟离来大战一场。 归离集被毁，归终刚死，一直波澜不惊的老岩头终于出现了能够被识之律者趁虚而入的机会……一开始其实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姑且还是改成了天理的维系者来担任这一卷的boss。 关于这一卷自行设定的一些原神世界观的底层设定，的确就是我目前对于提瓦特世界观的想象了，毕竟原神还是跟崩坏在同一个大世界观下的游戏，没有出现崩坏肯定也还是有一定的原因，而且一些游戏文本也确实提到过【宇宙中无情的法则】，这不是崩坏还能是什么。 个人感觉还是能跟官方的最终设定碰上几条的~ 而且官方明明说过提瓦特和三蹦子主线世界一样都是虚数之树上的文明，这么一说伊斯塔露和雷电真能够穿越时间的能力就真的显得非常神奇了。 所以提瓦特这个世界的设定肯定是有些奇特的地方的，反正我在这里写也不怕吃书，毕竟这种涉及到整个游戏的底层设定的，怎么也得到至冬才会给你掀出来，到时候这本书都完结几年了，一点不虚好吧。 另外吐槽一句哈，我今年开始写这本书不久的时候，米忽悠就在说要揭露第十三律者的权能，现在都写到七十万了，我还是不知道第十三律者的权能到底是什么……虽然乐土最后的剧情也没几天了…… 关于原初之人的个人设定也抖的差不多了，嗯，我觉得大家应该都能猜到是谁……头戴王冠，生着羽翼…… 哎，话说为了每天更文我到现在连海岛都没探索完，还在皇女的谢皇堡里面，别说了，周末再继续探索。 这本书接下来还有两卷的剧情展开，虽然有时候很想发刀，但我果然还是没有米忽悠编剧那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手那么狠心，哎~还是给大家都带来一个完美的结局吧。 最后再额外提一下这一卷的标题，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看过《加速世界》这部作品，其实这一卷的标题正是出自我当初最喜欢的一卷《七千年的祈愿》，虽说加速猪的外形实在不怎么讨喜，但是这部作品本身真的非常不错，还是强力推荐有兴趣的朋友去看一看动画和小说。 第一章 俺的身体呢？ 让白希儿以及被安放在理之律者权能所构造出来的新身体中的黑希儿在支配剧场中休息下来之后，尘洛接下来也总该开始处理有关这个现实时代中的事情了。 理之律者，空之律者，雷之律者，风之律者，识之律者，支配之律者……再加上在黑白希儿身上的那颗死之律者的核心，现在尘洛手中足足拥有了七块律者核心。 嗯，再加上神座之下的四位执政里，两位与他关系匪浅，一位也没有把他视作敌人，现在尘洛不敢说自己能在提瓦特大陆所向无敌，到处横着走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余下的律者核心，尘洛姑且猜测它们落在了愚人众和深渊教团的手中，接下来还得去找这两边的存在讨要讨要核心。 但是到这里，尘洛姑且还有一些疑问。 第一点是，在无妄坡找到希儿的时候，他并没有在那里察觉到那位派蒙的存在，但通过对复苏的希儿状况的扫描，尘洛也很确定，那位死之执政也已经复苏了。 只是，她可能比希儿还要先一步苏醒，然后离开了无妄坡，不知去向。 所以尘洛没能够见到这位四执政之中的最后一人。 而第二点则是……在尘洛在提瓦特大陆冒险的这一年多以来，他有注意过关于那位“旅行者”的消息，却还是一直还没有收到什么靠谱的线索。 至少，在璃月、蒙德和稻妻没有他或者她的消息。 尘洛并不觉得身为旅行者的双子会不存在于这条世界线上，毕竟坎瑞亚的入侵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个戴因斯雷布自己也确实打过照面了，坎瑞亚终究是被灭国了。 而且，从渊上那家伙的记忆里他也确实曾经窥见过深渊少主的存在。 既然旅行者的双子中其中一人已经成为了深渊的统御者，那另一人也势必存在。也就是说，旅行者也应该注定会出现才对。 尘洛来到提瓦特的时间是在一年以前，按理说那位旅行者也应该切实的苏醒了，只是尘洛一直无缘去见到他或者她。 如果接下来要跟深渊教团碰面的话……找到那位旅行者说不定会起到一些作用。 摇了摇头，尘洛打开了律者权限，开始接收自己在去往魔神战争时代之前所留下的九百九十九具支配人偶分身的讯息，打算整理整理有用的情报。 访问失败，访问失败，访问失败…… 访问失败，访问失败，访问失败…… 访问失败，访问失败，访问失败…… “？” 人偶的身体都联系不上，尘洛转而开始定位它们所在的位置。 就算是被损坏了，这个下线的机体数量也实在有点多。 然后，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穿越时空之前，他的各个身体明明应该正在前往尘世七国的各个地方才对。 那时候的他计划把自己的分身散布在尘世七国的各处，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混进去。 利用千人律者的能力，用来组成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让自己未来的行动能够快人一步。 这是尘洛的打算，只是…… “我的绝大多数身体……怎么都跑到一个地方去了？” 在尘洛的感应之中，不敢说全部，但起码有九百九十具以上的分身都已经被不知道谁给搜集到了同一个地方。 单从方位上来看的话，那是一个尘洛还未曾涉足过的国度，位于璃月西南区域的草之国，须弥。 “……能够把我各种各样的分身都搜集起来的，对方也得是与崩坏相关的人士才行。” 尘洛思忖道。 他的诸多化身之中，有史莱姆、植物、飞鸟、走兽、丘丘人、行商、冒险家瓦尔特……琳琅满目，各种各样，能够识破尘洛分身的对方，自然也肯定掌握着与崩坏相关的能力。 而更为糟糕的情况是，尘洛现在竟然还没办法与自己那被安放在须弥的九百具身体取得联系。 正如同在魔神战争的时代时候识之律者的力量屏蔽了尘洛和普罗米修斯之间的紧密联系一样，现在尘洛也无法与那些分身取得细致的联系，只能隐约感觉到它们的所在之处。 “是魔神的权能么……” 尘洛只能暂时放弃了探索这一部分分身，把目光转到了其他还能够联系上的分身身上。 ——比如在离去之前特意拜托花散里和八重神子帮自己照看的那一具分身。 尘洛的神识沟通到了稻妻的分身之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尘洛的分身虽然还切实的被放置在鸣神大社之中，但那里似乎正在发生一场不得了的事情。 有人……入侵了鸣神大社。 而在与那入侵者对峙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傅——雷电将军。 …………………… 鸣神大社之中，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带着面具的金发男子站立在神社的鸟居门口，与众人对峙着。 花散里小小的身子抱着史莱姆形状的尘洛分身，身后的几根尾巴全都炸起毛来，颇有敌意的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金发面具男。 要问为什么花散里这么生气，那自然是因为…… 天气如此炎热的夏天，花散里本来抱着冰冰凉的冰史莱姆在庭院里乘凉，但眼前这金发面具男子就凭空突然出现，然后紧接着就想要直接出手抢走花散里手中的冰史莱姆。 他来得实在太过于悄无声息，又恰好选在了八重神子不在神社内的时间点，单凭花散里自己根本无法应对。 不过好在晴天一道霹雳，俯瞰稻妻的雷电将军自天空落下，打断了这位神秘入侵者的行为。 “将军大人，他……他想要抢走尘洛大人。” “嗯，我看到了。” 雷电将军点了点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金发面具男子，拿出了薙草之稻光。 “私闯国土，入侵重地，此敌当斩。” 要换成以前，她说不定已经直接拔刀开打了——也就是近来影慢慢地调整了一下她的性格，才让将军变得没有那么死板。 第二章 启示之键·虚空万藏 “我无意与你交手，稻妻的执政，雷电将军。” 面对敌意满满的雷电将军，金发面具男子显然是犯怵了，尝试出声解释道。 “我只是……遵循着我主人的意志而行动罢了。” “无论你的主人是谁，我都不允许你带走他。” 雷电将军已经扬起了薙草之稻光，直直的对准了眼前的神秘男子，一言不合就准备直接动手。 “……唉。” 金发面具男子再次叹了口气。 虽然他真的很不想和一位尘世七执政交手，但很可惜，铭刻在他身体深处的指令是绝对的。 不出手……也得出手。 他的身体逐渐漂浮了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说几句很像反派的台词？” 一个金色的方块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着其上散发出奇妙的能量波动，他的身后出现了无数裂开的空间，各式各样的奇怪造物自其中激射而出，射向了雷电将军。 “此世无需永恒之物，梦幻泡影，刹那无常，反是真实。” 【第七复数拟态——雨众天华】 “抱歉……我必须要得到他的身体。” “嗯？” 面对眼前这位金发面具男子所施展出的神秘能力，雷电将军却是稍微一怔。 倒不是因为感到棘手——而是这金发面具男子所展现出来的凭空构造事物的能力，实在让她们感觉到有些眼熟。 姑且挥舞着薙草之稻光讲这些激射而来的武器打飞，雷电将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敌人，试图洞悉他的身体构成。 “哈……我就知道，这种程度还压制不住一位尘世执政。” 在维持攻势的同时，金发面具男子又扬手开始了新的构造。 金色的十字架在他的脚下出现并向两边展开，从其中延伸出了数把金灿灿的灵枪和数根金色的锁链。 “将军，换我来。” 出于兴趣的原因，影决定亲自出手。 影的声音在将军的脑海中想起，于是，将军便默默地跟影交换了身体。 双眼泛起了象征神灵的光芒，影饶有兴趣的看着不断延伸出的金色锁链，以及从金发男子身后投射出的各种神奇的兵器，也随之拔出了梦想一心。 这份能力很明显跟她的那个好徒儿尘洛是同根同源的力量，影决定留他一条性命，不然要是换作将军来出手的话，恐怕会把他斩的连灰都不剩。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 用弱化版的神恩结界暂时困住雷电将军，趁这个机会夺走尘洛的身体，然后开启拟态千界一乘回去——金发面具男子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很可惜，在金色的锁链延伸生成结界之前，对方双眼紫光一闪，已然一瞬之间靠近这金发面具男子。 “嗯？” 金发面具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梦想一心的雷光就已经斩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伴随着一道通天的雷柱落下，他构造出来的那些武器和十字架都皆数碎去，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哈……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说吧，你的主人是谁。” 梦想一心指在了金发面具男子的身前，雷元素力已经纠缠在了他的身上，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 在雷电影质问这神秘的金发面具男子的时候，花散里手中的冰史莱姆总算动了起来。 “尘洛大人，您回来了？” “嗯，花散里，放我下来吧。” 尘洛总算连上了这一具身体。 圆滚滚的史莱姆跳到了这金发面具男子的身前，仔细端详着这长的不能说很眼熟只能说十分眼熟的家伙。 “……虚空万藏？” 尘洛问道。 “尘洛，你认识他？” 雷电影能感觉到对方与尘洛是十分类似的存在，不仅仅体现在权能上，恐怕就连他现在的这具金发男人的身体，也不过是跟尘洛一样用权能拟态出来的罢了。 刚才他使用能力时手上出现的那个金色方块，才是他的本体。 “……算是吧。” 尘洛也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神之键，启示之键·虚空万藏。 以前文明纪元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其能力与理之律者相同的理解和构造。 虚空万藏有着自我意识，是第一律者和梅博士设计的超级人工智能的分身结合的产物。 绝大多数神之键都是被他的岳母艾莉丝带到提瓦特大陆上来的，当初，尘洛以防万一也向艾莉丝询问过其他神之键的下落。 尘洛回想了一下，当初艾莉丝说的是，虚空万藏被她用来和须弥的草之神进行了一场交易来着。 嗯，再联想一下尘洛那已经被收集到须弥的九百九十具以上的身体…… “……就是你小子一直在搜集我的身体？” 尘洛被堆放在须弥某处的那些身体，怕不是就是眼前这虚空万藏一具一具给搬运过去的。 他因为离开这个时代而陷入沉睡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情，仔细想想这虚空万藏的效率还挺高的。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尘洛的嘛……看他刚才随意投射神之键的战斗方式，想必也已经掌握了其他神之键的构造，找出尘洛的分身倒是不难。 “不错，确实是我。” 虚空万藏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为什么要搜集我的身体？” “这是命令。” 虚空万藏淡淡的回答道。 “来自我的主人，须弥的草之神的命令。” “……？” 尘洛打出了一个问号。 “主人……也就是说，你是草之神的眷属。” 雷电影沉吟道。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我与她的关系的确可以如此描述。”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虚空万藏，一定要将他带到须弥来，我……要见他。” ——这是那位草之神亲口向他下达的指令。 所以，在那之后，虚空万藏就开始长途跋涉，到处寻找起了尘洛的存在。 虽然发现尘洛有复数具身体这一点让他感到有些吃惊，但命令是绝对的，他满提瓦特到处乱窜，终于还是把尘洛的分身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并且都成功运到了须弥，运到了草神的宫殿之中。 而稻妻的这一只尘洛分身，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第三章 影：让我试试刀吧！ 初到这鸣神大社的时候，虚空万藏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尘洛与其他地方的尘洛不同—— 与那些被放养的分身不同，稻妻的这一只被好生看管着，存放在了鸣神大社之中。 他的任务只是来收集尘洛的身体，而不是来跟人打架的，所以，虚空万藏想以影响最小的方式偷走那具史莱姆身体。 为此，他甚至化作了小小的团雀，在神樱树的枝条之上潜伏了好几日，等待着一个上好的出手时机。 有一次，他化身的团雀飞到了那鸣神大社的大社宫司的手上，想要借此一探屋内究竟，却差点被那狐狸女人身后的野狐幽灵给吞没了—— 要不是那小狐狸花散里将他救下放生，当时虚空万藏说不定就要被迫显形强夺了。 其间种种辛酸，不谈也罢。 总之，经过一段时日的潜伏和耐心等候，虚空万藏总算等到了一个合适的出手时机。 那大社宫司似乎与一个紫发的小女孩一同下山游玩去了，庭院之内只剩下那长着复数尾巴的小狐狸花散里一人，这便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那个小狐狸的实力不强，虚空万藏有把握在不伤及她的前提下将尘洛的身体夺走。 当然，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他还是做好了对策，做好了要与稻妻的重量级角色对碰的准备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亲自出来拦截他的，竟然是稻妻的尘世执政，雷电将军本人。 侍奉着草之神的他明白这实力上的差距，更何况对方是经验与实力都比他的那位小主人还要强得多的“初代神”。 但命令是绝对的，他必须要把尘洛的身体带回去，即便为此……粉身碎骨。 “所以，草之神要见我做什么？” 尘洛好奇的问道。 关于那位神秘的草之神，他知道的并不多，顶多也就是知道她是目前尘世七执政之中最为年轻的存在，仅有五百岁，同时又是象征着【智慧】的魔神。 “她并未告诉我缘由，我也不需要知道缘由。见到她之后，你自然知道。” 之前找到的尘洛身体都是失去意识的傀儡，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有意识的尘洛，虚空万藏终于觉得自己的使命快要完成了。 会说话，就能够沟通，能沟通，那自然就不是问题。 他继承自那个辉煌文明的庞大知识库里面自然也具备着能够将人说服的诸多方法，虚空万藏紧紧盯着似乎在思考中的史莱姆，等待着出口将他说服。 “……好吧，那我跟你过去。” “嗯？” 尘洛倒是意外的爽快，让虚空万藏脑海中准备的万般对策没了用处。 “这很令人吃惊吗？” 反正已经有九百九十具以上的身体在那边了，再多一具倒也没什么所谓。 草神见他不知道有什么事，这让尘洛也颇为好奇。 “尘洛大人……” 小狐狸花散里有些担心的出声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蓝色的史莱姆毫无所谓的跳上了虚空万藏的头上。 “带路吧，带我去见见那位草之神。” 既然尘洛自愿要前往那须弥，雷电影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解开了虚空万藏身上的禁制，收起了梦想一心，放他离去了。 “回去会要一些时日，刚才与雷电将军的短暂交手……已经耗尽了我大部分的崩坏能储存。” “没所谓，正好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 虚空万藏起身，向雷电影和花散里示意之后，便顶着史莱姆尘洛告退离去。 …………………… 确认了虚空万藏确实离开了影向山之后，鸣神大社的庭院之中这才打开了一道亚空之门，尘洛的本体从其中跳了出来。 尘洛判断让自己的一只分身跟着过去就足够了，与之前那些没有防备的昏迷分身不同，这回被虚空万藏带回去的这只史莱姆身上附加了尘洛新获得的识之律者的权能。 有识之律者的权能加护，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受到须弥那位草之神的影响，变得无法进行远程的沟通了，实在不行需要本体出面的话，到时候再开个传送门过去。 本体嘛……自然还是要留在这稻妻先。 “尘洛大人！” 小狐狸花散里有些激动的飘了起来，飞到了尘洛的身前，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好久不见了，花散里，影，还有……将军。” 尘洛揉了揉小花散里的头发，这让她心情大悦，几根尾巴在身后不住的晃动。 “你似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雷电影也点了点头。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吧……话说，真回来了吗？” 尘洛问道。 “回来了，真她比你回来的要早上几天，今天正好和神子一起到稻妻城里去逛街了。” 影轻轻说道。 也正是因为神子不在神社之内，影便多留了一颗心眼，关注着鸣神大社的动静。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尘洛，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狐斋宫……或者说，花散里。 嗯……难怪没有在鸣神大社里面看到那只屑狐狸。 “你要下山去找她们么？” 影浅笑着问道。 “……还是算了吧，我对逛街可没什么兴趣。” 尘洛苦笑道。 女人逛街男人死，虽然尘洛一瞬间就能找到并且移动到她们的身边，但果然逛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女人们自己去享受吧。 他更情愿在这鸣神大社里面等着，顺便给花散里顺顺毛…… “既然如此，在真和神子回来之前……” 影的梦想一心又祭了出来，言下之意自然不用多说。 “陪我练练刀，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 一段时日没见，身为武人的影自然还是能看得出来尘洛的进步的，这不禁让她有些心痒痒—— 没办法，在稻妻能陪她练剑的可没几个，尘洛这样耐打进步又神速的好徒儿，大概也就一个了。 “嗯，还请赐教。” 面对颇有斗志的影，尘洛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随之进入了她的一心净土。当然，随行的还有小狐狸花散里。 第四章 盛夏！海岛！大冒险！（上） 梦想一心与梦想一心在一心净土之中激烈碰撞，尘洛与影的身影化作了不知停歇的雷光，在一心净土的各处闪现、对刀。 比起当初修行的时候被影和将军单方面的吊打，与虚树神骸、乌合之众乃至天理的维系者等诸多强敌进行过战斗的尘洛如今的剑术显然已经成熟了许多，已经能够跟得上影的身手。 “奥义中的奥义，也就是【无想】又无双的一刀。有你作为陪练之宾,我好像能挥出更强更快的一剑。” 对刀的局势难分难解，一次华丽的对刀之后，影暂且收起了梦想一心，有些感叹的说道。 尘洛自然是进步十足，不过毕竟只是陪练，他的那些律者权能全都没有启用，只是单纯靠着剑技在与影对刀。 而影也没有一直原地停留，在稻妻开国的现在，她的心中更加澄澈清明，手中的剑挥动的也比以前要更加迅捷和有力。 尽管如此，单就剑法的精妙而言，如今的尘洛已经足以与影平分秋色，可以去当一国开宗立派的大宗师了。 “不过，你的剑术的确有十足的长进，我能感觉到其中经过时光打磨的细节，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的……莫非，你又到哪里去找了新的师傅吗？” 影颇有兴趣的问道。 尘洛现在使出来的剑术和技巧，已经不止是当初她教授给他的太刀术了，其中融入了新的流派，而且是相当成熟……完全不下于她的水准的流派。 但尘洛离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这反而让影产生了兴趣。 “咳咳，这个真没有，只不过是碰巧被动的体验过了别人的人生，也就随之学会了她的技巧。” 沉浸在华的人生中的记忆虽然在现实中只是转瞬即逝的瞬间，但尘洛也切切实实跟随着那位赤鸢仙人在梦中经历了千年修行，学会了不少技巧。 某种意义上来说，华就是尘洛的第二个师傅。 她的寸心拳法，她的太虚剑气，尘洛也姑且算是了熟于心了。 “不知在下的笨拙剑技，是否让影大人感到满足了呢？” “嗯……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我也不能太贪心，接下来，你就陪将军再练上一会儿吧。” 影笑了笑，她那充满神性的眼眸黯淡了下去，这具身体的掌控着重新变回了雷电将军。 “尘洛，继续。” 将军的言辞依然一如既往的简洁和高效。 “……好。” 他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梦想一心挥舞了过去，开启了跟将军对练的下半场。 直到把两位师傅都服侍舒服了，尘洛才堪堪从一心净土之中撤了出来。 虽然很累，但，嗯，至少这次不用爬出来了。 庭院之中依然空无一人，逛街的那两位还没有回来。 于是，一边给趴在自己膝盖上的花散里顺毛，尘洛一边构造出了一些三彩团子和团子牛奶—— 果然，影看到这两样东西顿时眼睛一亮，不过姑且把持着作为师傅和上位者的威严，只是轻咳了两声，从尘洛的手中接过了这些甜点。 “花散里想吃什么？” 尘洛又看了看膝盖上的小狐狸。 “嗯……我想要……油豆腐。” 小狐狸惬意的感受着尘洛的抚摸，说出了尘洛毫不意外的食物。 “闲来无事，给我说说你和真在外面旅行的遭遇吧，我可是很好奇呢。” …………………… 原本打算在神社里摸鱼等真逛街回来，只是尘洛可能低估了女人逛街的耐力和耐心，直到夕阳西下，晚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之时，自鸣神大社之外的鸟居台阶之上才慢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真和神子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神社，两人的手中空无一物，购物得来的战利品全都被神子驱使的野狐给背着，一件一件背进了神社之中。 “嗯？小家伙居然回来了。” “你回来了，尘洛。” 真倒是毫不意外尘洛的出现。 “好久……不见了呢。” 她轻声说道。 “嗯，确实是……几千年没见了。” 尘洛不禁有些感慨。 真的身份从一届魔神升格成了影之执政之一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有点梦幻和难以置信。 少女向他眨了眨眼睛，轻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尘洛心念一动，牵起了真的小手，把数千年前同样是在这里抹去的与真交流过的那些记忆还给了她。 “唔……原来我那时候还说过这种话么……” 其他的内容姑且都还算正常，只是回想起了自己卖妹妹的举动，真不禁老脸一红，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影。 “真，怎么了吗？” 影正在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甜点心。 “没什么……啊，对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和神子遇到了一个熟人，你们猜猜是谁？” 真轻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件外形奇特的宝物。 那是一件样式十分可爱但是又非常像炸弹的小玩意儿。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会如此热衷于这种样式的玩偶的，大概只有一对母女—— “艾莉丝？” 尘洛沉吟道。 “嗯，我们在街上遇到了她，这是她特意送过来的……邀请函。” 尘洛接过了真递过来的嘟嘟可外形的小玩具，上面有一个小按钮，按下之后，便开始播放起了留存在其中的录音。 “嘟~嘟~可~” 果然，艾莉丝的声音从这个小小的嘟嘟可中传了出来。 “咳咳，正在听这段录音的各位，你们好呀。” 艾莉丝如是说道。 “这是一封邀请函，炎炎夏日，怎么能少的了海岛与快乐？我在迷雾之中的金苹果群岛上布置了些设施，诚挚的邀请稻妻的诸位一同前来~” 就像字面意义上所说的一样，这是邀请他们前去海岛玩耍的邀请函。 “啊，对了，尘洛你应该也回来了吧，记得一起过来哦，呼呼，你的小美人鱼可在我的手上呢~” 随后，嘟嘟可留音机里的声音便切换成了心海的声音。 “呃，那个……尘洛，德丽莎和我已经先行在海岛这边帮忙布置了，期待你的到来。” 紧接着传来的，是某个人凑到了心海身边的脚步声。 “一定要过来哦！我们在这边等你们！” ——这是德丽莎的声音。 第五章 盛夏！海岛！大冒险！（下） 嘟嘟可留音机里的话语只有这几句，不过艾莉丝那边的意思已经准确的传达到了。 “嘶——这下子看来不得不去了。” 虽然不知道心海和德丽莎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但既然她们两个都在那边等着，那这个海岛之行尘洛是一定得去的了，正好也让剧场里的那三只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反正虚空万藏那边带着自己的分身返回须弥还得要一段时间，有自己的分身去推进事情的进展，问题不大。 艾莉丝的声音自然是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好好的听到了，面对这封前往海岛的邀请函，大伙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唔……我就不去了。” 八重神子倒是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真，影，还有大姐，你们一起去吧，我留下来看家。” 总不可能稻妻所有高层都一起跑去度假，得有一个人留下来照看照看局势。 既然如此，她八重神子愿意成为那个“被牺牲者”。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趁大家都不在一个人在这边宅着摸鱼吃油豆腐呢？” 尘洛狐疑的看了八重神子一眼。 “小家伙不要多嘴哦~” 八重神子用眼神让尘洛把接下来的话塞回了肚子里去了。 “嗯……要离开稻妻的话，果然还是有点……” 影似乎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她是雷电将军，一国之执政，抛开自己的国度跑去度假显然有些不妥。 “没关系吧，只是去上几天而已，现在稻妻的国土也算得上和平安宁，有神子、裟罗和社奉行家的那两个孩子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雷电真轻声劝诱道。 自从解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之后，稻妻总算是稍微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繁荣，迈上了发展的正轨，再加上影之前在鹤观之上的除妖之行，目前的稻妻一时之间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的确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别人来劝说可能还没那么大作用，但真这个亲姐姐亲自出马，很轻松便拿下了影。 总之，在真的劝说之下，影同意了一同前往那座神秘的海岛。 …………………… 翌日，决定好要前往海岛的一行人聚集在鸣神大社之中。 尘洛，普罗米修斯，希儿，雷电姐妹，还有花散里。 “另一个希儿不出来吗？” “啊哈哈……她好像还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呢。” 希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普罗米修斯不当家里蹲了之后，黑希儿自然而然的接替了她的位置，赖在支配剧场里不出来了。 嗯……家里蹲这毛病得慢慢治。 尘洛扬起手，命令了四周的空间，在空之律者的权能的转移下，众人一瞬之间便到达了预定的海岛——金苹果群岛的上空。 毕竟艾莉丝的嘟嘟可留音机里面只给了海岛的大致坐标，尘洛一行人转移到的位置，是在海岛的上空。 尘洛构造出了超大型的风史莱姆，将从空中落下的一行人给接住了。 站稳跟脚后，众人才望向了四周。 此刻的海岛还是被一片浓雾所包围的样子，自天空俯视而下，还看不见任何风景。 “金苹果群岛……唔，这里就是以前被称为雾海群岛的地方吧。” 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道魔神，一眼认出了这座岛屿的本名。 由于其常年被暴风雨和浓雾笼罩，因此一般船只很难靠近，更别说登岛了。这就导致外面的生物无法进入，里面的生物也无法离开，这片群岛就仿佛是一片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亦或是监狱。 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度，隐藏于提瓦特的外海之上，但关于它的成因，真与影这对初代执政还是有所了解的。 “……是蒙德的那个酒鬼做的吧。” 影思忖道，她似乎也回想去了关于这里的事情。 在关于蒙德的传说之中，记述着风神巴巴托斯为了改善蒙德人的生活环境，曾劈开山峦，吹散风雪的故事。 这当然是真的，毕竟这金苹果群岛上的所有岛屿，都是来自蒙德的山体碎片，是巴巴托斯的力量将它们从山脉上分割出来，抛到这片海域来。 雾天可不是个适合旅行度假的好天日，没有好天气，那就制造好天气。 这还难不倒尘洛，要吹散雾气，那自然就是要用……风了。 在风之律者权能的催动之下，流风倾泻而下，在天空之中扩散，附近一大片海域的浓雾都被尘洛给吹散了，海岛的全貌也得已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雾气散去，阳光毫无阻拦的直射而下，金苹果群岛的美丽风貌顿时被众人收入眼底。 “好漂亮的海岛。” 希儿拉着普罗米修斯，在边缘兴奋的向下俯视着。 “嗯，这里的确很不错。” 普罗米修斯也俯望着这片海岛，不过比起欣赏这里的风景，她对这些倒着插入海岛的山峰们显然更感兴趣，她能隐约感觉到，这些山峦的底部也许隐藏着某些机关…… 或许，连这些山峰的起落都能够进行控制。 如此大型的“机关术”，令她颇有想一跃而下去探寻究竟的冲动，也让她颇为好奇，这么大型的机关术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尘洛从高空俯视而下，超人般的视力自然能看到艾莉丝一行人的位置。 艾莉丝，德丽莎，可莉，还有阿贝多，他们在最中心的小岛上，搭起了各式各样的嘟嘟可帐篷，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小营地。 好家伙，一家子都来海岛上度假了，不对……岳父呢？ 尘洛带着众人落在了中心的小岛上，踩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风之律者的能力中包含着调节气候的功能，在吹散浓雾的同时，尘洛也已经将这片海岛的气候调整到了最适宜度假的状态。 “哇，是尘洛哥哥！还有好多姐姐！” 小可爱可莉看到了众人的到来，伸出了小手，兴奋的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啦，可莉，德丽莎，阿贝多，还有……艾莉丝阿姨。” “尘洛！” 而许久未见的德丽莎更是第一个扑了上来，娇小的身影径直扑了上来，扑到了尘洛的怀里—— ========== 呜呜呜看完今天的三蹦子更新了，真是太棒了，乐土这条剧情线真是完美！ 攒了两万水等爱莉落地┭┮﹏┭┮ 第六章 研究的成果 “好久不见了，德丽莎。” 尘洛摸了摸她的头发。 德丽莎抬起头，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小声的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一样？” “嗯——变得更可爱了？” 毕竟是在海岛之上，毕竟是在海岛之上，众人都已经自然而然的换好了夏装。德丽莎也不意外。 藤蔓编织而成的吊带上点缀着四个向日葵图案，其下是轻柔透明的薄纱，将少女五十年未曾改变过的身材一展无余。 “这个当然也是，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德丽莎嘟起了嘴。 “嗯，让我猜猜，是你的【心】不一样了吗？” 她的气息完全不同于曾经尘洛在蒙德见到的那时，已然变成了十分接近心海的感觉。 从人形神之键变为了融合战士——嗯，提瓦特版本的。 “该不会你们跑哪个地方，去抓了一只毗湿奴回来了吧？” 尘洛随口说道。 “咦？尘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想让你猜猜呢。” 德丽莎有些惊奇的说道。 没错，经过暗之外海的冒险，她和心海一起成功捕获了那头名为毗湿奴的魔兽，在艾莉丝的帮助之下，那颗魔兽的核心成为她新的力量来源。 除了得到了毗湿奴的力量以外，她也与心海之间结下了友谊。 也是因为完成了预定的暗之外海的旅行，艾莉丝才起意打算带着一大家子到海岛上来度假。 “……啊哈哈，运气好，蒙的蒙的，对了，心海呢？” 尘洛并没有在这座岛上见到心海的身影，但留音机里面明明有她的声音—— “唔，心海的话，现在还在别的地方做准备呢，母亲说这次邀请你过来，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不过……得先让你经历一场【试炼】。” “……试炼？” “那个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唔，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母亲的确有东西要给你，只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讲到这里，德莉莎忽然有些害羞，将话题岔开，挽着尘洛的胳膊把他带到了艾莉丝的身边。 影却是早早地就站在艾莉丝的身边看着这位传奇的大冒险家，却是有些陷入沉思。 她和真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了，早在几百年前她就已经潜伏在那白夜国之中不知做了些什么，后来游历稻妻的时候，也曾经与她们有过几次碰面。 “怎么了，将军大人，这么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上次把裟罗的翅膀都烧了的就是你吧？” 她的爱将，九条裟罗，在不久之前的容彩祭上曾经被某位神秘的旅者不小心烧掉了半个翅膀—— 根据裟罗的描述，那是一个耳朵尖尖的、性格古灵精怪的女子。 “……啊哈哈，意外意外，那只是一场意外。” 艾莉丝轻咳了两声，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小心用飞行药剂炸伤了天狗的翅膀什么的，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想向那位可爱的小天狗道歉，但对方自那之后便有意的躲着她，倒也没了机会。 白发的大魔女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见人已到齐，便抬高声音，将众人聚集了起来。 “咳咳，请女士们都过来，到这边来，男士们到那边稍微回避一下。” 说是“男士们”，其实也就只有尘洛和阿贝多两人而已。 在艾莉丝带着一帮女士在一旁密谋着什么的事情，尘洛也只能和阿贝多在远处的沙滩边上百无聊赖的聊天了。 “阿贝多老师，好久不见了，你好像……有些变化。” 尘洛能感觉到，阿贝多的气质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 “嗯，自从上次跟你交换了知识之后……我的确有一些进展。” 阿贝多笑了笑，伸出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一朵漆黑的花朵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虽然只存在了一瞬间，但尘洛还是洞悉了这被阿贝多创造出来的物体的本质是什么。 “……崩坏能。” 尘洛有些动容。 那并非如同尘洛的律者核心一般从虚数空间调动而来的崩坏能，而是以元素力为底料制造出的崩坏造物。 “追根溯源，回溯本质，当我通过你了解到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之后，便能自然而然的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如今尘洛已经知道了流淌在提瓦特大陆上温和的七种元素力是那位原初之人所建立起的月光王座结界的结果，崩坏能能够转化为元素力，那让元素力重新转变回崩坏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你单凭自己的研究就能做到这种事情，还真是叹为观止。” 不愧是以了解世界的真相作为课题的最顶级的炼金术师。 “也就止步于此了，我并不能像你一样，自由的使用这种能量来进行战斗，在我的手中，它并不完整。” 阿贝多挥了挥手，将崩坏能的残余散去。 “因为……你只能使用岩元素力？” 尘洛琢磨了一下，问道。 “嗯，这确实是十分重要的因素，元素力共有七种，只有将七种元素力同时汇聚，才能将那种能量完整的复现出来。” 阿贝多点了点头，认可了尘洛的猜想。 “不过，除了元素力以外，的确还有另外一种复现崩坏能的方法。” “深渊的虚空能量？” “没错，之前……你与我的那两位兄长之间的战斗，在龙脊雪山上留下了不少无法磨灭的伤痕，让那里的自然环境发生了骤变，但同时也为我提供了极为合适的研究素材。” 虽然阿贝多没有亲自尝试过，但他很确信如果对那些虚空能量进行同样的反向操作的话，也能够从中提炼出名为崩坏能的能量出来。 “不过，毕竟是难得的度假，就不与你深入讨论此事了，还是好好享受这海岛的风光吧，毕竟……你接下来可要经受试炼呢。” 看阿贝多稍显疲惫的样子，显然被艾莉丝拉着帮忙做了不少布置。 “……话说阿贝多你知道艾莉丝阿姨说的试炼和奖品是什么吗？” 尘洛问道。 “这场【试炼】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就不多做剧透了。” 阿贝多神秘的笑了笑。 “嗯……我想想，在你进行试炼的期间，我带着可莉到附近的海边上去炸鱼吧。” 第七章 草之神权能模拟器 当尘洛和阿贝多在一旁结束了交谈之后，艾莉丝这边的准备似乎也已经完成了。 只是当两人回到营地之中的时候，其他姑娘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艾莉丝和可莉两母女。 话虽如此，尘洛还是能够从现场感觉到几缕淡淡的空间波动的，想来她们是被艾莉丝传送进了某种秘境之中…… “尘洛，德莉莎刚才也跟你说了吧？我有一件好东西要送给你……不过嘛，还得看看你的表现。” 阿贝多带走了可莉之后，艾莉丝神神秘秘的对尘洛说道。 “我能问问是什么好东西吗？” 尘洛颇为好奇的问道。 对方可是那位传说中的艾莉丝，随意穿梭诸多世界，分分钟玩弄神之键于股掌之中的大天才，她要交给尘洛的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儿。 “哼哼，现在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你需要去进行一场【试炼】——通过了试炼的话，我就把那样奖品交给你。” “呃，奖品总不会是心海吧……” 好像到这里为止还是一直都没看到心海的身影……想来是被艾莉丝给藏了起来，或者帮了艾莉丝的忙在哪里忙活着呢。 “当然不是，想什么呢。” 艾莉丝白了尘洛一眼。 “所以，试炼的具体内容是？” “我也不知道。” 艾莉丝简洁的回答道。 “……？” 尘洛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随手搓了几个秘境放在这附近的四个岛屿上，你的任务就是到岛屿上，进入秘境并拿到我放在其中的刻印，不过嘛……那些秘境的控制权我都已经全权交给了各位可爱的女孩子了，所以，在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哦。” 艾莉丝耸了耸肩膀。 她是这些秘境的制造者，但现在拥有它们，对其中的秘境掌握着主导权，却不是她自己。 当然，那些姑娘们听了艾莉丝的讲解之后，也纷纷欣然同意了加入其中。 “她们会担任各个秘境的考官，具体会考验你些什么，就看她们的心思啦~拿到四枚刻印，然后再回到这里，就能开启最终的考验，通过考验之后，你就能得到我留给你的奖品了。” 原来是这种play吗…… 作为炎炎夏日的消遣来说，好像还不错……？ 只是看岳母那偷笑的表情，感觉不会那么简单……总觉得有一种成了实验品的感觉。 “艾莉丝阿姨，那些秘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尘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唔……虽然只是实验机型，但应该问题不大，只要她们对你没有太大的负面情绪，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艾莉丝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再说，你跟天理的维系者都交过手了，难道还怕我这几个小小的秘境？” “实验机型？不确定？” 尘洛问道。 “喏——就是那个，你看。” 艾莉丝回身指了指摆放在嘟嘟可营地之中的一台机器，它的通体呈现着白色和青绿色的花纹。 “嗯？” 到刚才为止尘洛都没有留意到这台别致的机器的存在，只有当艾莉丝为他指出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了这台机器的存在。 这并非尘洛疏忽大意，毕竟理之律者的权能让他被动的铭记着一切，但那台机器……当刚才为止尘洛也确实没有察觉到。 而且尘洛能感觉出来，从这里联系着四周的岛屿上的秘境的，就是它。 “这东西是……” 比起询问，还是直接用触摸来【理解】好了，征得了艾莉丝的同意之后，尘洛来到了这具机器的身边，伸出了手，理之律者的权能延展，在机器内部流淌，洞悉了其中的构造。 “这是某种……用来模拟权能的机器？” 一瞬间，尘洛窥见了它的功能，将其陈述了出来。 “bingo~最近稍微闲下来了一点，就开始鼓捣这些东西了，这台设备就是我用来对权能进行模拟和仿制的实验机型。” 模仿权能…… “这台机器……可以模仿尘世七执政的权能？” 尘洛沉吟道。 “哎呀，理之律者的权能就是方便，想要理解什么只要轻轻触碰就可以了。” 艾莉丝点了点头，肯定了尘洛的猜测。 “不过，准确的说，只能模仿其中一位的啦，毕竟……我可不像你，得到过三位尘世七执政的本源呢~我的手里，也只有一份而已。” 雷电影，钟离和温迪，尘洛经受过这三位执政的馈赠，得到了属于他们灵魂本源的一部分，那是象征着各自领域极点的力量，这一路上帮助尘洛少走了不少弯路。 “所以，这台机器也是基于对某位尘世执政的本源的研究来进行开发的么……” 可惜这方面，就不能用理之律者的权能理解了。 “五百年前，我曾经用第一神之键跟须弥的那个可爱小家伙做了一场交易，我所给出的是那个蕴含着无尽知识的启示之键，而作为等价交换，她交易给我的……则是草之神的本源。” 讲到这里，艾莉丝不禁回想起了那位可爱的小吉祥草王。 “哎呀，纳西妲那个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完全不输给可莉和德丽莎呢，要是有机会，真想再去须弥看一看顺便狠狠地rua一ura她。” “草之神的权能……也是意识类的么。” 理律权能无法探明，尘洛换上了识之律者的力量，果然顷刻之间便洞悉了这台机器的力量。 那是跟识之律者的权能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的能力。 引导人之本心，创造幻梦之境……这，就是那位须弥的小吉祥草王的权柄么。 也难怪自己被虚空万藏送去须弥的那些身体全都无法远程连接上……想来是进入了她的幻梦领域，受到了影响。 “嗯，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但这台机器确实可以对纳西妲的权能进行相当程度的模拟，复现她的力量，我将它命名为【幻梦境·BETA】。” 虽是幻梦，但是其中的一切在此刻都是真实，并非虚妄。 所以，尘洛和她们是被艾莉丝请来海岛当测试员的么…… 只是没想到艾莉丝的技术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人造魔神了吧？ “所以，您制造这台机器的原因是……” “嘛，去经历完这些秘境你就知道了。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及时调整的，好了，快去吧。” 艾莉丝推了推尘洛，让他海滩边上走了两步。 “……好吧。” 尘洛环视了四周。 嗯……破破岛，双双岛，布丁岛，危危岛，每一座岛上都存在着一个秘境。 也就是说，一共有四个秘境么。 尘洛琢磨了一下，黑白希儿和雷电姐妹应该会各自在一个秘境之中，那就还有普罗米修斯和德丽莎……呃，花散里不知道算不算，说不定跟雷电姐妹在一块儿…… 所以，第一个岛屿应该选哪里呢…… ……算了，还是留一点神秘感好了。 尘洛忍住了用权能作弊一探各个秘境主人的想法，总之先随意挑了一个岛屿，使用空之律者的权能传送了过去。 “啊，对了对了，我这边只会收集幻梦境的空间数据，尘洛你在里面跟她们做什么，我都是完~全~不知道的哦，所以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在踏入亚空之门前，艾莉丝最后送上了一句温馨的“叮嘱”，帮助他打消顾虑。 “……咳咳，好的，我知道了。” 尘洛身影一晃，赶紧跳入了亚空之门中。 第八章 真实吼姆格斗（普罗米修斯） 穿过了亚空之门，尘洛首先来到了破破岛上，轻松地寻得了幻梦境的所在之处，进入了其中。 拦路的解谜通通都用犹大作弊，老实解谜，不存在的。 “果然，第一个秘境是你的呢。” 一进入这里，就是一片吼姆的玩偶海，在这里尘洛寻找到了这里的主人，那位银发的少女。 银发的少女身居高空，怀里还抱着一个吼姆，一脸严肃的看着下方的尘洛。 “欢迎你，来访者。” 在少女话语的间隙，尘洛身形闪现，移动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身后，俯身轻嗅着来自少女身体的淡淡清香。 “这套夏装还挺好看的。” “咳咳，这位来访者，请放尊重一点，现在我是考官，严格来说，我们是【敌人】。” 少女小脸一红，不过还是回身把尘洛稍微推开了几步。 ……这小妮子还挺入戏的。 “所以，这位考官要考验我什么呢？” 尘洛微笑着问道。 “来战斗吧。” 银发少女轻声说道，幻梦境之内的场景骤然变化，两人的下方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格斗场。 当然，战斗的双方并不是尘洛和普罗米修斯，而是……两只吼姆。 同时，两人的面前出现了虚拟的操作界面，能够控制下方虚拟吼姆的移动，还能够清晰地看见双方的……血条。 “真实吼姆格斗，规则是很简单的五局三胜制，赢了我就把刻印的碎片交给你。” 借助了理之律者的权能以及少女的幻想，在这处幻梦境之中实现了如此美妙的游戏。 “这，是否有点……” 对于少女的爱好，尘洛显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无语。 “想要那四分之一个刻印的话，就要打倒我的吼姆，不然的话，就得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我。” 普罗米修斯的手中漂浮着那一小块刻印。 好吧，尘洛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对了，我不会使用律者的力量，你……也不准使用。” 普罗米修斯紧紧盯着身边的尘洛。 这里毕竟是幻梦之境，此刻拥有着识之律者权能的尘洛要是想在战斗中作弊的话，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等，我没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自己练习过很多遍了吧。” 在开始之前，尘洛提出了疑点。 虽然普罗米修斯说她也不会使用律者权能，但毕竟她比尘洛还要早一步进来掌控这个空间，恐怕在尘洛到来之前就已经独自练习了无数遍了，并且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深深的记住了这些战斗经验。 “是又怎么样，怎么，怕自己不行么。” 普罗米修斯用挑衅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尘洛。 好吧，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来就来，谁怕谁。” 尘洛回答道。 “好，那就开始第一局的……” 普罗米修斯准备宣告游戏的开始，却被尘洛打断了。 “等等，既然你对我提了一个条件，那相应的我也可以提出一个条件吧。” “哼，想的还挺周全，说吧。” 普罗米修斯毫不在乎的回应道。 “嗯……既然是五局三胜制的话，那每输一局，输得那个人就要……脱掉一件衣服。” 尘洛瞟了一眼普罗米修斯。 正好，两人身上都是三件衣服，这五局三胜下来，总有一个人要光溜溜。 “……果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算了，我同意。” 虽然只比尘洛早来这里那么几分钟，但经过了理之律者速成班，等于说尘洛一个初见者要来对付她这个速成大触…… 游戏的规则是她定的，游戏的经验她也比他丰富，这还怎么翻车？被剥光的一定是尘洛。 第一局游戏开始，格斗场上投影的两只吼姆开始移动了起来，只是比起来去自如的普罗米修斯，代表尘洛的吼姆显然笨拙许多，只能单纯的防御，然而偶尔尝试性的还两下手，然后扑了个空。 毕竟是摸索操作方式的第一阶段，尘洛很快就输了下来。 “第一局，拿下。” 少女转过头去，得意的望着尘洛，却发现对方已经老老实实的开始脱衣服了。 “你……” “愿赌服输呀，怎么了？” 尘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把脱下的衣物放到了一边。 此时普罗米修斯方才发现，好像不管她和尘洛哪边脱了……都是对她比较不利？ 不管了，只要她赢下三局，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没什么，继续吧。” 第二局也依然是毫无悬念的落败，不过，尘洛至少成功的攻击到了普罗米修斯几次。 “你……你可以不用脱……” 又一次赢得了胜利的少女撇过了头去，不敢看向尘洛这边。 “那不行，说到就要做到嘛。” 虽然被普罗米修斯轻易的击败了两次，但尘洛也已经摸清楚了这个游戏的规矩。 这个所谓的“真实吼姆格斗”果然十分真实，基本上任何攻击和防御的动作都能做出来，与真人交手基本没有差异。 而普罗米修斯的吼姆所采取的攻势，也基本都来自于她的记忆之中与尘洛一同经历的那些修行数据，嗯，主要就是雷电影和将军教给他的太刀术…… 虽然只是拙劣的模仿，但在这个小游戏里面倒是威力十足了。她伴随尘洛太久，就算尘洛用同样的太刀术还击，恐怕顶多也就只能维持个五五开的局势，胜负难分。 也就是说，想要赢过普罗米修斯的话，他就必须使用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战斗机巧。 很不巧，尘洛现在确实拥有着普罗米修斯没有记忆过的招式。 应该说幸好尘洛第一个来的是她的秘境，没有给她更多的练习时间，还有打败她的机会、 嗯，磨刀不误砍柴工，且看尘洛如何让二追三，而且……衣服脱光了也好办事。 第三局的对弈开始了。 普罗米修斯的吼姆又模仿着雷电将军的剑术砍了上来，面对凌厉的攻势，空手的尘洛吼姆却是摆出了奇妙的架势。 单手架开了短剑，吼姆的另一只手挥了上去——吼姆本就没有手指，倒也省了握紧拳头的步骤。 【寸劲·开天】 毕竟是相当真实的游戏，尘洛这一招寸心拳法发挥的威力也十分充足，一下子就削减了普罗米修斯吼姆将近三分之一的血量。 “这，这个是……” 受到攻击的少女有些惊异的说道。 “这叫化劲。” 尘洛嘿嘿一笑。 “我在羽渡尘之中跟着华学到的拳法，怎么样，你还没见过吧？” 毕竟进入羽渡尘之中的那些记忆都是尘洛独自去经历的，普罗米修斯并不了解他从中学到了赤鸢仙人的寸心拳法。 “……哼，我才不怕你。” 少女咬咬牙，再度操控吼姆发动了进攻，两只吼姆又战到了一起。 ——这一局的胜负，以她的吼姆到底，尘洛的吼姆血条见底作为结束。 “哎~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尘洛悠然的说到。 “……还有两局呢。” 普罗米修斯不服输的说道。 “当然，不过你是不是也该履行约定……” 尘洛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一般传入少女的耳边。 “……” 少女无言的履行约定，将最外侧的水手服褪下。 “再来！” 第四局，自然也是毫无悬念的落败，毕竟尘洛的成长速度远胜过她，再加上她从未见过寸心拳法，完全不知如何招架。上一把还是勉强五五开的险胜，这一把尘洛没有损失多少生命就赢下了普罗米修斯。 虽然没有动用律者的权能，但作为七合一的律者，尘洛本身的反应和操作能力就远远胜于大部分时间都以意识体行动的单核普罗米修斯，两局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尘洛追上普罗米修斯的水平了，第三局便能掰平，第四局，已然是大优了。 “呜……” 又一次落败的少女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旁的尘洛，他却是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要主动遵守规则哦，你看我刚才那么坦率，一点犹豫都没有。” 尘洛提醒道。 “……你，你不准看。” 俏脸攀上粉红，少女娇声呵斥道。 尘洛姑且将头扭了回去，听着耳边悦耳的声音，望向了下方的格斗台。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二比二，也就是第五局就是最后一局了。 在少女的惴惴不安之中，最后一场开始了。 战斗的场面已然反转，无论少女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尘洛吼姆的分毫，每一次都只差一点，那像是尘洛故意调戏她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这一场的战斗，以尘洛的满血胜出作为结局。 “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吧。” 尘洛的声音如同天空降下的神罚，让少女的内心微微颤抖。 “……你赢了，刻印，我可以交给你。” 普罗米修斯扭过头，将这处幻梦境的刻印碎片交给了尘洛，不过很显然，这个变态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这个我当然要，不过比起这个，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一些。” 尘洛将少女拉入了怀中，温香软玉入怀，顿时曼妙非凡。 “……想怎么样……随你吧。” 普罗米修斯小声说道。 不知不觉之中，局势已然反转，明明是这处幻梦境的主人，她却已经……无法反抗尘洛了。 ……又是一次翻车的体验呢。 ========== 今天后续预计还有两章，日常月底赶死线…… 第九章 无法出去的房间（希儿） 从破破岛上出来，尘洛的手里多了一个能够用来把玩的碎片。 墨绿色的底座上用金色的纹路雕刻着奇异的花纹，显然，这只是四分之一块刻印，只有集齐其他的剩下三块刻印碎片，才能将它完整的重新拼合起来，重现这枚刻印的全貌。 让尘洛和姑娘们来当幻梦境的测试员是一方面，看着手里这四分之一枚刻印，尘洛总觉得除了测试机器以外应该还有其他的隐情。 普罗米修斯自然也是如此认为的，因此她并没有跟着尘洛一起出来，而是选择了留在这处幻梦境之中，想要好好研究研究来自艾莉丝的科研成果。 “总之，先一片一片搜集齐全吧。” 离开了破破岛之后，尘洛便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径直抵达了双双岛。 双双岛，双双岛……嗯，顾名思义，那自然是成双结对的。 尘洛没费多少工夫，再次找到了双双岛上的秘境所在之处。 “嗯，让我猜猜，进去之后会是希儿还是真和影……” 要满足成双结对的条件的话，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当然，尘洛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的。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直觉？ 果然，穿越了秘境的入口之后，尘洛所见到的，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熟悉的黑白相间的地板砖，以及，坐于中心的那两位少女。 一红一蓝的宽大椅子，以及坐姿各不相同的两位希儿，一位翘着腿，一位乖巧的坐在那里等候。 “哟，希……” 尘洛本想打声招呼，但他刚迈出一步，两根链爪就从天而降，插在了他的身前。 显然，这是黑希儿的手笔。 她们有两个人，那对于这处幻梦境的掌控而言，应该是各自执掌了一半。 “既然履刑者到了，那也该给你上刑了。” 黑希儿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黑暗之中顿时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刑罚道具。 斧钺、刀、锯、钻、凿、鞭、杖…… “想要什么自己选吧。” 黑希儿无情的说道。 开幕施压，这是想给尘洛来一个下马威。 “这里的试炼玩这么大？” 好在尘洛对黑希儿的性格还算了解，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死傲娇。 轻轻伸出手抚摸着这猩红的利爪，它们是黑希儿的造物，是她得意的兵器。 “真美啊，嗯，要我说的话，这把武器的美丽程度在我这里可以排第二了。” “你……怎么连武器也不放过！” 黑希儿老脸一红，连忙操控链爪飞了回来，姑且给尘洛让了一条路。 不过，尘洛能欣赏她的暴力美学，还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开心的。 来到了希儿们的身边，望着两位相貌如出一辙的少女，尘洛问道。 “不给我来张椅子？” “不给，你就在那里站着，要不跪着也不错，我喜欢。” 在白希儿回答之前，黑希儿抢先回答道。 “哎，我刚刚才在你们布洛妮娅姐姐那里受到了不小的折磨，被打的浑身是伤，本来想在希儿这边讨一些安慰，没想到到这边来还要……” 尘洛故作哀叹道。 “那，尘洛哥哥你跟我坐一起吧，我们挤挤还能一起坐下来。” 白希儿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 “喂，希儿你就看不出来这家伙就是在忽悠你吗……” 在一旁黑希儿无奈的吐槽中，尘洛毫不客气的跟白希儿坐在了一块儿。 当然，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尘洛坐在椅子上，希儿侧着身子坐在尘洛身上。 “所以，我该在这个幻梦境之中接受什么样的试炼呢？” 与普罗米修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的真实吼姆格斗不同，看着这个幻梦境的样子，两位希儿似乎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另一个我，我们还是不要太为难尘洛哥哥了吧，就设置一些简单的任务……” 显然，这是她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争论的话题。 不愧是心地善良一直为他人着想的小天使，只可惜，一旁的猩红恶魔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尘洛。 “哼，希儿，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别忘了前几天他怎么欺负我们的，当然得给亲爱的哥·哥·大·人一点惩罚。” 干脆再来一次黑暗童话大冒险—— 反正艾莉丝交给她们的秘境控制权十分神奇，在这里似乎什么都能实现，想要再次复现幻海也很简单。 “那……那个不叫欺负，那是……” 白希儿有些脸红，小声的说道。 “唉，希儿，你真是个笨蛋。” 黑希儿愤愤的说道。 “别这样，另一个我，我想那位艾莉丝阿姨让我们来做秘境的考官，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白希儿小声劝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黑希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那就……” 见到另一个自己似乎是同意了，白希儿高兴的看了一眼尘洛，但下一秒，黑希儿却说出了她意想不到的话语。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也该跟他一样，一起受到一点惩罚。” 趁着白希儿不注意，黑希儿借助对秘境的控制权，加上她自己本就具备的再创造的能力，一座密封的小房间突然升起，把希儿和尘洛困在了其中。 “欸……另一个我？” 希儿尝试呼唤了两声，但墙壁的另一侧并没有回应，显然是黑希儿故意不想搭理他们两个。 在希儿呼唤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尘洛饶有兴致的摸了摸墙壁，它的构成十分神奇，似乎没办法被轻易击穿。 绝对的主宰，绝对的规则，再怎么神奇的空想也能化为现实，他之前在普罗米修斯的秘境里面已经体验过了。 当然，想直接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尘洛毕竟还得通过她们的考验拿到刻印的碎片，所以果然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着黑希儿的要求…… 尘洛瞄了一眼黑白相间的墙壁，上面赫然写着黑希儿颁发的任务。 娟秀的字迹赫然写着“不KISS就无法走出的房间”。 “这是什么老套的梗……” 尘洛颇为有些无语的说道。 黑希儿果然是被关久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么…… 不过话说回来，黑希儿嘴上不饶人，但也不可能真的伤害他和希儿，这种程度的任务，实在是洒洒水。 “希儿你能打破这里的墙壁么？比如七拳锤开什么的。” 尘洛问道。 “那个……恐怕不行……” 希儿摇了摇头。 毕竟，这里是不真实的幻梦之境，虽然她和黑希儿均等的共享着这里的操控权，但在艾莉丝设下的规则中，试炼必须被完成，否则就无法通过。 “我明白了，那就只能……” “嗯，不过，那个……”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希儿也还是有些害羞，但在与此同时，她也非常关心另一个自己的情况。 “尘洛哥哥，另一个我跟我的情况不一样，她一直都被关在之前那个地方，我想……她可能比起我更加需要关心……” 白希儿姑且被识宝封印过记忆，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最终拿回记忆时，也有尘洛和普罗米修斯相伴左右，经受苦难的时间并不算长。与她比起来，黑希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独自在漆黑的世界之底忍受着数百年的孤独。 “我知道，等会儿出去了，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尘洛小声在希儿的耳边交代着什么。 “嗯，好，希儿明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嗯，接下来就……” 尘洛笑着低下头。 “嗯……” 希儿闭合的眼眸，微微颤动的睫毛，无不表露着少女此刻心中的紧张……以及喜悦。 第十章 真的无法出去的房间（黑希）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黑希儿的链爪被生气的甩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之上。 原本只是因为一时生气才把他们两个给关在了一起，但随后又马上后悔所以把条件设置成了非常简单的KISS的黑希儿，没想到自己被另一个自己给摆了一道。 白希儿这刚一出来，就反手也制造了一个无法出去的房间，猝不及防之间把黑希儿和尘洛又关在了一起了。 至于通关的条件么…… “敞开心扉是什么意思啊！” 与黑希儿留在上一个房间里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娟秀字迹，写着“不敞开心扉就无法出去的房间”。 这模糊不清的条件让黑希儿有些恼火，她又一次挥舞起巨大的链爪，用上了十分力气，只一击，就击穿了这座“出不去的房间”的墙壁。 墙壁被打穿，露出了一个口子，砖块散落了一地，但外面却并不是刚才那处幻梦境。 在“出不去的房间”的外侧，是一个更大的“出不去的房间”。 墙壁上依然是十分娟秀的字迹，写着“不敞开心扉就真的无法出去的房间”。 显然，光靠蛮力是没办法打穿出去的道路的。 黑希儿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了，回身狠狠瞪了尘洛一眼。 “是你教坏希儿的吧？” 这无尽房间的套路，显然不可能是希儿自己想出来的，毕竟那个笨蛋的思维她最清楚了，肯定是尘洛刚才在小房间里面帮希儿出的主意。 “啊？有这回事吗？” 尘洛选择了装傻策略。 “哼，别装了，肯定是你教的。” 黑希儿冷哼了一声，也不着急了，召唤出一张椅子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尘洛柔声说道。 与其他几位不同，抛开黑希儿失去记忆跟他一起经历黑暗童话冒险的那短短几天以外，实际上他并没有黑希儿做过过多的接触。 换句话说，还不够足够了解彼此。 一个很显然的事实便是，黑希儿自从来到了海岛之后，便显得有些焦急。 不，也许时间点可以稍微再向前推进一点，自从摆脱了封印之后，重新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她开始变得有些焦虑。 即便尘洛为她制造了一具新的身体，她也不敢离开那场支配剧场，更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就像以前躲在希儿的脑海中一样。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孤寂得太久，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触他人，甚至是去接触另一个自己。 “……我不想跟你聊。” 黑希儿撇过头去，拒绝了这份邀请。 “你在害怕么？” 尘洛摸了摸下巴，问道。 “哈？我需要怕你什么……” “害怕希儿接触其他人？” “……” 尘洛说中了她心中的软肋。 “为什么要单独拉着希儿到双双岛上来，因为这里是难得的个人世界。” “哼……算你说对了。”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我原本以为我能够用属于我们的力量保护好希儿，但那次与她交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孱弱。” 黑希儿说的，自然是当初被天理维系者所封印的战斗。 “我终究只是因为圣痕而诞生的人格，力量……也只有仅此而已的程度了，但希儿跟着你们在过去得到了另一种强大的力量，我的存在意义已经……”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不管是死之律者的力量还是那个【死之执政】的力量，希儿她总有一天都能够运用自如，我……我只不过是个虚幻的人格罢了。” 她性格又差，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她已经遇到了许多无法用她的暴力解决的事情，这让她不得不感觉到自身的无力。 不仅仅是天理的维系者，当初在量子之海里漂流的时候，她也差一点点没能够保护好另一个自己。 ……她太弱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尘洛一眼。 但他很强，比现在的自己要强得多，而且他也切切实实的保护好了希儿。 这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但如果他真的能保护好希儿，自己其实也不介意…… 咬了咬嘴唇，黑希儿终于还是郑重的向尘洛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代替我保护好希儿吗？” “这可不行。” 尘洛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绝道。 “哈？你——明明希儿那么相信你，你居然……” 猩红的爪子这回向着尘洛劈了过来，虽说黑希儿的确有些意气用事的小情绪，但她觉得以尘洛的身手不可能接不下来。 然而这回尘洛却并没有用任何力量抵挡利爪，任由这猩红的爪子划穿了胸膛，整个人被黑希儿打飞了出去，鲜血如瀑布一般喷洒了一地。 “……？！” 这显然是黑希儿预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她还是坚定的认为这是尘洛装出来的。 “你……你别装了，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可能伤害的了你。” “咳……咳……” 但尘洛快速消失下去的生命气息却是真实的，她毕竟是死之律者，对生命气息的变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难道真的被自己打伤了？ 快步来到了躺在地上的尘洛身边，黑希儿把他搀扶了起来，急急忙忙之间将生之力量注入了他的体内，帮他治愈伤口。 “你这……破急性子真该改改了……至少听我把话说完。” 尘洛吐出了一大口刚刚才被构造出来的鲜血，小心翼翼的让这些鲜血没有喷洒到黑希儿的身上。 “你这个问题的前提就不对……什么叫你不在了？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只要他还活着，这样的未来就不会出现。 “我当然会保护希儿，但我要保护的【希儿】里面，自然也有你。” 这无异于表白一般的话语自然是让刚才做出伤害他的举动的黑希儿有些羞愧，不过她仍旧在嘴上不饶人。 “哼，你也只有嘴上比较会哄人了。” “emm……我觉得我的行动力也还是可以的。” 尘洛又咳了两声。 “总之，在我的眼里，你们两个都是希儿，我自然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哎呀，好像忘记吐血了，算了，反正黑希儿也没注意到。 “哼，不跟你计较了，反正希儿还挺喜欢你的……” “嗯？你说的是哪个希儿？” “……自己猜！” 虽说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构筑这方秘境的小房间，已然在不经意之间悄然瓦解…… 第十一章 此身此心（花散里） 鸣神岛·稻妻城。 在这经由雷电将军所统治的恒常乐土之上，坐落于其中的城池异常的繁荣宏伟。 从略显热闹的花见坂到町街再到管理治安的天领奉行，以及在尽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天守阁……如果从高空俯视而下的话，这错落有致的城市规划想必是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该说不愧是雷电将军么，这心象的世界竟然如此宏大。” 比起普罗米修斯和两位希儿的世界，在这属于她们的幻梦境之中，不知是哪个时代的稻妻，被原原本本一丝不差的复刻了出来。 这就是属于雷电将军的幻梦之境，一个完完整整的稻妻的幻影。 行走在花见坂的街头，尘洛手中把玩着从两位希儿那边得来的刻印碎片，两枚刻印合一，如今已经能够稍稍窥得一些它原本的模样，想来只要继续收集下去，就能复原它完整的容貌。 花见坂的街头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稻妻的民众们似乎都在聚集向某个举办盛大祭典的地方。 这处幻梦境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那对雷神姐妹，不过尘洛倒也不着急去寻找她们，他在街头慢慢行走，等待着遭遇一位有缘之人。 “这位旅者，初到稻妻，不如由我……来为您指引一番道路，好欣赏稻妻的秀丽风景？” 果然，在道路的尽头，一位身着一丝不苟的巫女主祭服装的狐仙静静地在那里等候着。 这白毛金瞳的狐仙，那偶尔跳动的狐狸耳朵属实非常吸引尘洛的注意力。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也展现着作为白辰主母的魅力。 身为妖狐之中最为强大和高贵的血脉，白辰仙狐天然便带着烟视媚行的魅惑之感，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那一身庄严厚重的巫女服带来的神圣严肃之感非但没有减弱这天然魅惑，反而与之糅合，别有一番魅力。 如果抛开她头上顶着的那个小狐狸不看的话，尘洛说不定还真会把她当成这个稻妻之中的白辰狐仙，也就是那位白辰主母狐斋宫。 “花散里？” 一眼看破。 “啊……果然还是瞒不过您么……” 白毛金瞳的狐仙苦笑了一下，随着一阵氤氲的仙气围绕，她解除了变身术，换了一个模样。 “我还以为我扮演的很好呢。” “虽说你源自她，但性格上还是差挺多的呢。” 尘洛摸了摸下巴，说道。 原本的狐斋宫的性格，大概可以参考如今神社内的那位大社宫司八重神子，嗯，简单来说就是善良之中还带着一丝，不很多丝……屑。 花散里是狐斋宫思念的化身，既然她在这里，想来这个幻梦境之中变没有原本的狐斋宫了。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变成原来那个黑发巫女的样子。” 遥想当初作为污秽化身的花散里天天在天狐雕像旁边眼巴巴的盼着能够帮助她的勇士，才终于盼来了一个尘洛。 “唔，这个形象毕竟是尘洛大人帮我做出来的，所以果然还是选择这副模样比较好。” 此刻的花散里变作了粉发的少女狐狸模样，具体来说，就是尘洛当初帮八重神子做的绯玉丸人偶的放大版—— “而且，我听真大人说，您比较喜欢这样的……” 花散里怯怯的说道。 “……” 咳咳咳，风评被害，风评被害。 总之，既然这里是雷电将军的心象所构成的世界，尘洛想得到刻印的碎片的话，果然还是应该去找她们吧。 稻妻的民众们纷纷涌向着某个地方，想来是在那边正在举办某个祭典。 这个方向是……甘金岛。 “花散里，甘金岛那边正在举办什么祭典么？” “嗯，将军大人正在那边主持御神刀祭。” 花散里轻声回答道。 所谓御神刀祭，便是由雷电将军亲自传下的锻刀技法，在稻妻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经由凡人锻造并奉上的，能让鸣神也感到满意的刀。鸣神大社与幕府定下神事的祭典，将这世间顶流的名刀供奉于大社之中，命名为御神之刀。 这便是稻妻一等一的大事，也难怪人们纷纷都赶往了那甘金岛。 “那，就麻烦你帮我带路了。” 尘洛微微颔首，让花散里承担了带路的职责，两人开始漫步向前，朝着祭典的方向走去。 那两位雷电将军要给他的试炼，恐怕与这御神刀祭脱不开关系。 “聚散太匆匆，夜宿朝别如一梦。与君相别离，不知何日是归期，我如朝露转瞬晞。” 花散里在尘洛的身边轻声低吟着。 “时至今日，我的心中也依然对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花散里和他难得的独处时间，她也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自己如今得来的幸福。 “您帮助我进行了神樱大祓之仪式，这本就让我已经心满意足，心中再无牵挂……” 原本应当如此心满意足的离去，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 “可您却为我洗去污秽之身，滋养于神樱之中，让我得到了延续到未来的希望。” 如今能悠然自得的在鸣神大社之内工作，也算是花散里最大的幸福了。 “稻妻的国土也在您的帮助之下窥见了追逐永恒的幸福的道路，作为【狐斋宫】而言……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但作为【花散里】，我希望您也能……完成自己的愿望。” 能够实现心愿，那就是作为一个生灵最大的幸福，花散里知道，所以她也希望尘洛能得到这份幸福。 “我正在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行走。” “嗯，【不被蒙蔽、不受动摇,一直走在您所坚信的道路上】……您确实一直从未迷茫过。” 花散里回想起了自己临行之前的祝福，他的意志坚如磐石。 “这也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一路走来，也有不少人帮助过我，没有你们的话，我也是断然无法坚持到今日的。” “尘洛大人，您的心愿……是拯救所有人吗？” “嗯，救一人……并不难，但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话，我还做不到。” 尘洛轻轻摇了摇头。 从魔神战争的时代回来救回希儿之后，他曾经顺路去拜访过老岩头，稍微打探过关于那几位仙众夜叉的事情，但是很遗憾，他在过去所做的那些改变尚未能够改变它们必死的命运。 这是当然的，毕竟尘洛之前在璃月时也从未见过除了魈以外的另外四位仙众夜叉。 正如普罗米修斯所言的那样，一时的帮助难以抵御千年的侵蚀。 不过，至少也确实稍微产生了一些影响——从钟离的口中得知的关于他们逝去的故事，与尘洛心中知道的已然有些不同。 救了，但没能完全救。 这让尘洛明白，律者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律者。 想要拯救所有人……或许真的要等到登临神之座的那一天。 “我……我帮不到您什么，只能在神社之内，每日为您祈福，希望您能顺利到达属于自己的终点。” 她没有她们那样强大的力量，能够残存于世间就已经是来之不易的事情。 “你能好好的活在鸣神大社里，就已经是我拯救的证明了。” 尘洛伸手摸了摸花散里粉色的头发，还有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嗯……” 接受着来自尘洛的抚摸，花散里的俏脸之上不禁攀上一丝粉红。 这里是虚幻的稻妻，不存在于真实之中的虚妄，她原本只是听从两位将军大人的命令，前来引导尘洛前去御神刀祭，此刻心中却不由得产生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尘洛大人，您能……牵着我的手吗？” 她怯怯并带着一丝期盼的问道。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在抵达甘金岛之前，她也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另一份小幸福。 此身此心……已然有主。 第十二章 逆飞的流星（真与影） 当尘洛牵着花散里穿过街市小巷，抵达甘金岛这处时常被用于进行祭典的地方之后，这里的御神刀祭显然已经结束了。 逆着四散的人流而上，尚且端坐在甘金岛的最高处的，只有两位雷电将军。 真倒是终于不再维持她那一直展露人前的少女模样了，原原本本的显现出自己真正的形体，这对雷电姐妹看上去，倒是真的一模一样。 当然，除了两位将军以外，还有……护佑身旁的两位“老面孔”。 雷之三重巴，雷电将军的爱将，鬼族的御舆千代，以及大天狗笹百合。 大天狗伫立一旁闭目养神，而鬼族的少女身着宽松的红白长袍，额头一双红角尽显狰狞和英气。她十分活跃的在将军周边乱跑，见到狐斋宫的归来，自然也是十分欣喜的。 “呀，斋宫，你回来了！” “……嗯，千代，我回来了。” “嗯？” 鬼灵精怪的鬼族少女歪头看着两人。 尘洛牵着花散里的手实在太过显眼，在场的诸位那都是尽收眼底。 “总觉得你有点眼熟呢，明明之前没见过你，难道我们打过一架？” 千代有些疑惑的说道。 “啊哈哈……大概吧。” “好了，千代，百合，斋宫，我们与他还有事要谈，你们三人先一同前去享受祭典吧，御神刀祭之后的烟火大会，可马上就要开始了。” 远处，跪坐于高处的雷电真轻声提醒道。 “将军大人不一起来看吗？” 千代笑嘻嘻的问道。 “嗯……我们随后就来。” 将军发令，三人自然是遵从，随着人流的末梢一并离去。 “此处不宜交谈，还是到我们的盘桓之地上去吧。” 随着雷电真轻声说着，四周的场景风云变幻，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此世最为殊胜尊贵之身的栖息之所——天守阁。 红木铺就的地板上摆放着几卷干净的竹席，三人各坐一处，席地而坐。 “……我还以为你们会给我的试炼，是让我在御神刀祭上面献刀呢。” 尘洛在过来的路上还在盘算着要献上什么刀，梦想一心那是肯定不行的，要不就把天殛之钥奉上去好了…… 雷律权能所铸就的兵锋，虽说不如梦想一心好使，但也绝对远超凡人所能锻造出的宝刀了。 “试炼什么的……你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完成了。” 雷电真捂袖轻笑道。 “嗯？” “【跟着花散里一起来见到我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哦。” 说着，真轻轻看了影一眼，影便将那刻印的碎片传递给了尘洛。 如此，便四得其三。 “这处秘境……的确如那艾莉丝所言，是对如今的草之神的权能的模仿，而且……非常的相似。” 影沉吟道。 “嗯，本来前两处秘境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叹的，没想到……那份力量竟然连一个完完整整的稻妻都能投影出来。” 如果这就是草之神的权能的话，未免也过于宏大和夸张了，即便是识之律者的权能，能做到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事情罢了。 “虽然的确宏大，但终究只是须臾幻梦罢了。” 影淡淡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能稍微回顾一下过去的美丽瞬间，也是不错的事情吧？” 真笑盈盈的说道。 “……嗯。” 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这里再现的过去是如此的真实。 “所以……我在这里的试炼就算是完成了么……” 这来得过于轻松的刻印碎片让尘洛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 其实他已经完全做好了要跟雷电将军又打上一场或者奉上宝刀的准备。 “怎么，这就想跑了吗？” 雷电真眨了眨眼睛，略带娇嗔的说道。 “有我们二位在这里相伴，居然还在想着其他人，听着可真是让人伤心。” 不对，让神伤心。 “……我倒也不是这意思。” “那就至少陪我们看完烟火大会再离去吧。” 雷电真抿嘴笑道。 见尘洛稍稍露出了窘态，真已然达成了逗他的目的。 如同为了回应她的话语一般，天守阁之外，逆飞的流星自地面升起，化作了不断绽放在天际的流光，绚烂而美丽。 “其实，你是在好奇那位艾莉丝会给你什么么？” “嗯，她所展现出来的技术和能力实在过于强大，我也因此对她要给我的东西十分好奇。” 尘洛点了点头。 “艾莉丝……那个女人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雷电影淡淡的说道。 “她所做的任何事情，一定具备其意义。” 并且，是在世界的存续层面上的意义。 既然如此，在这里研究名为【幻梦境·BETA】的装置，一直是为了日后有一个时刻能够用上。 而她设置这么麻烦的流程下来要送给尘洛的东西，也一定具备其大用。 “恰好你的一具身体正在前往须弥，艾莉丝在这个时候测试这份装置，说不定也会跟那位草之神有所关联呢。” 这几场幻梦境与其说是试炼，不如说是一种适应……以草之神的权能为根基，让尘洛适应草之神的力量。 “嗯，那边倒也还在路上，距离须弥还有一段距离。” 此刻的虚空万藏才堪堪顶着史莱姆抵达层岩巨渊附近，要进入须弥的国土，看上去还有一段时间。 尘洛如约的陪伴着雷电姐妹在天守阁之上欣赏烟火大会，直到最后一缕烟花燃尽绽放，才告别离去。 …………………… 尘洛离去之后，这对雷电姐妹花共同端坐在天守阁之上，一时无言。 “怎么样，影？” 真偷偷的看着身边的妹妹，低声问道。 “真，你就真的如此想要我……” 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啊啦，这样不也挺好的么，你要是愿意的话，未来我们也依然可以生活在一起。” 真循循劝诱道。 “还是说……你不喜欢他呢？” “他是帮助我复活了你的恩人，我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恶意。” 否则，也就不会赐予他雷之三重巴了。 “不过……我许久未曾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吧。” 而且，还有另一个自己的因素…… “我其实没什么意见……有意见的是，呃，将军。” 让我们来听听将军的意见吧。 “他身边的异性，太多了。” “……确实。” 这一点，倒是得到了三位雷电将军的一致同意。 第十三章 女武神犹大！（德丽莎） “德丽莎……这个究竟是……” 很快啊，尘洛来到了金苹果群岛之中的最后一个岛屿，就算用排除法，也能知道这最后一个秘境是属于德丽莎的。 四块刻印碎片只剩下这最后一块了，收集完这里的也就完事了。 不过他才刚一踏进来，就受到了来自秘境之中的“热烈欢迎”。 这里的幻梦境是一座教堂，准确的说，就是蒙德城里的那个大教堂。毕竟是德丽莎的世界，这座教堂对她而言也意义非凡。 然而刚一踏进教堂的大门，金色的锁链趁他没注意便从两边偷袭，直接将他吊了起来，把他给吊到了空中。 当然，尘洛之所以感到疑惑的原因是—— 德丽莎也跟他一样被吊在空中，金色的锁链紧紧地缠着她娇小的身子。 “啊哈哈……这个是……” 德丽莎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在琢磨怎么解释原因的时候，那位罪魁祸首已然缓缓走来，步履之间不失冷冽与不羁。 “呃，你是……” 尘洛一下子还没认出来这罪魁祸首是谁。 形似修女一般的容装，与德丽莎的发色别无二致的银发长发——当然，身段要比停止在十四岁的德丽莎要出色不少。 唯一能无声的彰示她的身份的，便是那些自然而然的纠缠在她身体各处的金色锁链，以及她那不似人类的金色瞳孔，和她衣着之上金色的镶边。 这……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女武神·犹大！ “母亲说这里幻梦境之中能够为世间万物都赋予灵智，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也能给犹大也……” 一旁的德丽莎小声解释道。 犹大的誓约是她的老朋友，伴随了她漫长的岁月，所以当艾莉丝告诉她能够在这座幻梦境之中让犹大开口说话的时候，德丽莎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对此进行了尝试。 ——于是便诞生了眼前这位身材高挑的银发修女。 然后，紧接着……她就被犹大下克上了。 虽说神之键拥有自我意识并不是什么太离奇的事情，毕竟不久之前尘洛才见过那位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但犹大的誓约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确实也是只能在这个幻梦境之中才能实现的事情了。 “所以，那个，犹大小姐……” 尘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眼前这位犹大看上去来者不善，好像一副有点生气的样子，呃，自己应该没招惹过这把神之键吧…… 总不会因为自己之前用过她去自爆就惦记到现在吧。 “渣男，闭嘴。” 犹大看了尘洛一眼，冷哼了一声。 “本以为你会对我的主人一心一意，谁曾知道居然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 犹大鄙夷的说着，金色的眸子中充满了不屑。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不让你使用我了。” “呃，所以，为什么要连着你的主人德丽莎一起捆起来……” 尘洛有些不解的问道。 冤有头债有主，犹大找他麻烦，为什么要连着德丽莎一起捆起来？ “哼，还不是因为主人她……都这样了还要替你说话。为了防止主人阻止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能先委屈一下她了。” “……所以犹大小姐打算怎么处置我？” “当然是让你变的再也无法离开我的主人。” “呃，这个……” 不不不……这种听上去就奇奇怪怪的事情，犹大应该没有这种功能吧，你说羽渡尘的催眠尘洛还能信一下。 “你不相信？哼，你可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 犹大说着，她身后的一根锁链延伸而出，带着一瓶粉色的奇怪药剂。 “等等，犹大，那个是……” 德丽莎似乎认出了那是什么，有些害怕的说道。 “嗯，没错，主人，是我从您的母亲那里偷来的药剂。” 犹大淡淡的回应道。 或许是受到了那台幻梦境装置的影响，来到海岛之后犹大很早就已经产生了灵智，听说尘洛要过来之后，她便早就已经偷偷摸摸从艾莉丝的工坊里面偷走了需要的东西，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听您的母亲说，喝下这瓶药剂的双方会坠入爱情的深渊，变的再也无法离开彼此。” 显然，她接下来打算强迫德丽莎和尘洛分别把这瓶药剂给喝下去。 然后，在这座幻梦境之中可能会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当然，那是犹大希望看到的。 金色的锁链包裹着药剂飞上空中，她打算先给尘洛喂一半。 尘洛抬起头给德丽莎使了一个眼色，少女心神领会，扮作可怜的模样向犹大低声哀求道。 “犹大，我的好犹大，你就放我和尘洛下来吧。” “主人，就算您这么说，也得等我把他变成除了您什么都不在乎的……” 听到来自主人的恳求，犹大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行动，口气变得稍稍软了一些，但她并不打算收手。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尘洛动了。 破绽，稍纵即逝！ "……！" 抓住犹大这瞬间心软的疏忽，尘洛挣脱了枷锁，摆脱了锁链的束缚，落到了地面。 在犹大反应过来之前，尘洛反手用理之律者的权能也召唤出了两个拟态犹大，反过来用金色的锁链缠住了犹大本人。 “唔……你……” 既然犹大能在幻梦境之中化为人类，那拟态的犹大自然也可以。两个与她长得别无二致的修女抓紧了手中的锁链，将犹大本人捆在了地上。 局势瞬间反转，毕竟只是一把神之键，要跟他斗，还是稍微嫩了一些。 将德丽莎也放了下来之后，两人来到了被迫跪坐在地上的犹大的身边。 “这个药剂……” 尘洛姑且拿过了药剂，用理律的权能稍微看了一眼。 “好吧，果然是假的。” “什……什么……” 总觉得是艾莉丝故意忽悠犹大的……她应该早就知道犹大因为那台装置产生了灵智的情况才对。 “犹大，我和尘洛之间的关系真的不需要用这种东西……” 德丽莎俯身摸了摸犹大的头，让犹大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一些。 “可是，主人……” 犹大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见犹大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尘洛心中一时起意，故意对着德丽莎说道。 “德丽莎，不管怎么说，被自己的武器下克上这种事情都不太好吧，要不我把犹大交给我几天，我帮你好好调教调教她。”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尘洛尤其刻意加大了音量，生怕犹大听不到重点。 “那，那种事情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 尘洛也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了自己。 不得不说，这金色的眸子还挺好看的，这一副人类形象也像是德丽莎成长后的一种可能性。 犹大显然被尘洛吓到了，产生了害怕的情绪，要是落到了尘洛的手里，她不知道会被做些什么。想到这里，她努力望向了一旁的德丽莎，眼神中多了一份哀求。 “主人……” “那，犹大，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对我和尘洛做这种事情了。” “我……我答应。” 犹大低垂下头，总算是服输了，尘洛姑且也撤去了纠缠她的锁链。 “尘洛，我带你去拿这个幻梦境里面的刻印碎片吧，它被放在教堂的深处。” 德丽莎牵着尘洛便要到教堂深处去，留着犹大在这里忏悔反思。 在行进的路上，德丽莎回头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犹大，踮起脚尖，轻轻在尘洛的耳边问道。 “你，你不会真的想打犹大的主意吧……” “……没有的事。”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武器发情……吧。 第十四章 阿姨，这不合适吧 拿到了德丽莎手里的最后一枚，尘洛收集齐全了所有的刻印碎片，终于把这四枚碎片组合在了一起。 四枚碎片互相结合，形成了一枚完整的刻印，也为尘洛指引出了接下来的道路。 “……话说这个刻印的样子是不是有点眼熟。” 总觉得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尘洛一边端详着这枚刻印，一边来到了金苹果群岛海面的某处。这里距离艾莉丝的嘟嘟可营地并不遥远，就在小岛附近的海面上。 跟随着刻印的感应，尘洛一跃跳入了水中。 正如同之前普罗米修斯所猜测的那样，这座金苹果群岛本身就已经受到了艾莉丝的改造，是艾莉丝的【机关术】的成果。 遁入海面之下后，尘洛得以看到了遍布海底各处的巨型机关和齿轮，实在难以想象艾莉丝是如何凭借自己的本事完成这样的机关的。 暂且忽略了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型结构，尘洛跟着刻印寻找到了最后一处秘境，也就是所谓的【最终考验】。 “……会是心海在里面么。” 一路走来一直都没见到心海的影子，这让尘洛甚是好奇。 他将手中的刻印安置在了秘境的入口之上，秘境之门便缓缓打开。 秘境之内是一片崭新的天地，与之前的秘境风格都有所不同，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风格果然与珊瑚宫和渊下宫更为接近。 穿过了被珊瑚和贝壳点缀的长廊，尘洛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 那里有一位看上去像是妙龄少女一般的存在在等候着他，但很显然不是心海。 “唉，要不是因为这片海域的生物种类丰富，是个免费采集样本兼休息的好机会，我才不会接受有栖的邀请过来呢。” 少女慵懒的靠在那半透明的水母之上，背对着尘洛，一身盛夏理应具备的服饰，小腿微微翘起，半挂着凉鞋，轻轻地晃悠着，显得无比诱人。 淡绿色的发梢末尾带着渐变的紫色，戴着百合花做成的花环，黑珍珠串成的吊坠，这一位，毫无疑问就是等候着尘洛到来的“关底BOSS”。 “你是……” “怎么，你还认不出我吗？明明都在渊下宫里面……看过人家的私人日记了。” 少女妩媚的一笑，坐起身来，肆意将水母压在了身下，饶有兴致的盯着尘洛。 “我是梅比乌斯，【无限】之梅比乌斯。” 白夜国的科学家，魔女会的一员，艾莉丝的挚友之一，同时也是心海那融合血脉的缔造者…… 她没有因为寿命老死这件事情，尘洛倒是知道。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梅比乌斯，都不会让自己因为寿命的原因而停下追求真理的脚步，哪怕是在这个……不完整的世界。 即便相隔一段距离，尘洛也能感觉到她体内涌动的力量，一如心海和德莉莎那般。 “怎么，你已经感觉到了吗？我体内的蠢蠢欲动的【黑暗】……” 梅比乌斯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展开来，似乎想让尘洛将她体内的一切一览无余。 能让她从五百年前的白夜国时代安然的存活至今的理由，自然是与发生在心海和德莉莎身上的变化一样——超变手术。 将怪物的力量与人体融合，借由这个方式来掌控不属于人类自身的力量，这正是超变手术的功能。 当然，接受手术之人能否抵御住心中的恶念，正确的掌控和运用那股力量，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无法自我限制的话，恐怕最终也只会沦为另一只野兽罢了。 “在我体内的，是一只叫做舍沙的怪物，多亏了它的基因和力量，我才能够拥有如此的程度的……进化。” 墨绿色的暗影从她的身边扩散，【操控暗影】，那正是属于她的能力之一。 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科学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的梅比乌斯，只能拜托跟自己一同从白夜国出来的好友艾莉丝，偷偷从雷电将军斩灭的战场之上偷了这只魔物回来。 在助手克莱因的协助之下，她成功对自己实行了超变手术，成为了融合战士。 经历了进化的丑陋，方知生命的美丽。 “不过在我看来，你比我还要危险而诱人的多呢，一位活生生的……【律者】，如此完美的身体，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素材。” 梅比乌斯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尘洛，当然，是看小白鼠的那种狂热。 从这只诱人的小白鼠身上，她也许获得进一步进化的数据。 “……话说，您枕着的那个是不是……化海月？” 不管怎么看，这位梅比乌斯身下的可怜小水母，都是心海的那只化海月。 “不错，的确是我从心海那边借来的，还挺好看的吧。” 嗯，也就是说心海应该确实在这个秘境之中。 “所以，我要是想见到心海的话，就必须得先通过您的试炼吗？” “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没错，你想见到她的话……就得先与我交手。” 梅比乌斯的气息骤然暴涨。 “阿姨，这不合适吧。”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生物不能看外表鉴别年龄。 毕竟是艾莉丝的好友，尘洛琢磨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阿姨这个称呼。 “放心，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对手。用尽你全部的力量来侵占我，袭击我，毁灭我……乃至杀死我也没关系，毫无保留的向我展现你的一切吧。” 随着梅比乌斯话音落下，墨绿而漆黑的影子在这片空间中蔓延，无数尖锐的突刺自其中延伸而出，径直刺向了尘洛的所在之处。 尘洛一个瞬身躲开了这上千根突刺，落在了远处。 ——这位梅比乌斯是在认真的想要杀死他。 战斗是采集数据最好的方式，而以死相搏的绝命乱斗，则能让她从眼前这位律者的身上，采集到能让她心满意足的数据。 用【生命】来进行实验，这的确是非常梅比乌斯的风格。 “击败一位律者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所以，不要手下留情哦，小白鼠，让我们来互相……疼爱彼此吧。” 梅比乌斯收回了爪子，伸出舌头，优雅的舔了舔，随后进一步解放了自己的力量。 她判断要逼出尘洛的全力，依靠人类形态下有限的发挥还不够，既然如此，就解放她作为融合战士的全部力量…… 墨绿的影子将她娇小的身子吞没，随后，在翻腾的暗影之中新生的，是一只手持三叉戟的巨大蛇形魔物。 “此即为……登神之刻！” 第十五章 梅比乌斯酱 所谓人为崩落，即是作为融合战士的本来姿态，崩落后的巨型蛇形魔物舍沙，那才是梅比乌斯的本来模样。 心海虽然也掌控着这样的能力，但却甚少使用，一方面是因为她才接受那个力量不久，还处在成长的阶段，另一方面，如果肆意的使用和依赖那股力量的话，便很有可能会被力量本身反噬，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迷失自我。 这本质上是一个关于【自我认知】的问题，毕竟融合战士已经不能再算作人类，能够让它们维系作为人类的自我认知的，便是自己为自己所设置的锚点。 只要设置好自己作为人类的锚点，心海也是能够在解放自我之后恢复人形的。 对于心海来说，这个锚点是【尘洛】和【海祇岛】，也是她的底线。 “……您一上来就开大招的样子真的很靓仔。” 比起心海十分谨慎和克制的使用力量的样子，梅比乌斯显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人为崩落，对她来说大概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看她那随随便便就开了人为崩落的情况，恐怕这个底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愧是疯狂的女人，拥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因为你很强嘛，不这么做人家也没办法威胁到你呢。而且你似乎并不感到吃惊，明明曾经有幸见过这副样子的人……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巨大的舍沙占据了大厅的绝大多数位置，从怪物的身体中心，传来了梅比乌斯的声音。 “……毕竟也不是没看过心海的人为崩落。” 有一说一，还是心海的龙龙比较好看。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小白鼠，你可要好好取悦我哦～” 随着话音落下，漆黑的尖刺再一次朝着尘洛袭来，人为崩落之后，梅比乌斯制造出来的尖刺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有了质的飞跃，从四面八方向着尘洛射来，完全封死了他的退路。 尘洛倒也没有畏惧，他伸出手，拟态伊甸之花展开，发动了第二额定功率，玉璋护盾显现，将尖刺的攻击拦截了下来。 “一味的防御和躲避可没办法让我满意的，小白鼠，在这样让两个人愉快的事情之中，你需要……更主动一些。” 尖刺在梅比乌斯的操控下一点点的扎穿了尘洛借助伊甸之花构造出的护盾。 在尖刺彻底触碰到他之前，尘洛姑且跳进了亚空之门，躲开了攻击，来到了大厅的上空。 “……虽说还不太清楚她具备的所有能力，但想必也拥有类似的不死能力吧。” 是时候回击了，不过，倒是不太清楚这里的幻梦境能不能支撑得起尘洛的全部力量。 万一尘洛一用力，把这个幻境整崩溃了怎么办…… 仿佛读懂了尘洛的心思，自巨大的魔物中心，梅比乌斯轻笑着说道。 “放心吧，小白鼠，这里的空间可是为你特别定制的，不管你再怎么粗暴的对待我，也不会让这里瓦解崩溃的，所以……就放心大胆的来做吧。” “……你确定？” 尘洛再三询问。 “怎么，难道你怕自己……满足不了我么？” 柔媚的声音从巨蛇的躯体之上传来，有意无意的挑动着尘洛的心思。 ……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既然对方都要求自己不要留手，那尘洛也就不需要再怜香惜玉了。 自从上次跟天理的维系者阿斯莫德交完手之后，他也确实有段时间没有与人全力战斗过了，还没能找到机会来检验空之律者和识之律者的全部出力。 梅比乌斯拿他当作收集战斗数据的小白鼠，那他也未尝不可通过她来检验自己的力量。 如此想着，梦想一心在手中显现。 【无想之一刀】 尘洛屏气凝神，挥出了无想又无双的一刀。 众所周知，打蛇要打七寸，尘洛的无想之一刀抹除了迎面而来的漆黑突刺，精准的命中了梅比乌斯，将她的巨大蛇躯斩开了来。 “呼……这就是当初斩断了奥罗巴斯，辟出无想刃狭间的一刀么，很可惜，我早就已经……超越了它。” 梅比乌斯笑着，被斩成两截的躯体之上，自断口之处延伸出墨绿色的暗影，彼此融合，将这具巨大的身体进行了修复。 当初对奥罗巴斯和深海龙蜥的研究让她获得不少有用的数据，之所以选择舍沙这样的蛇型魔物作为自己的融合物，也是为了更好的运用从蛇们身上得到的知识。 理解神，接近神，然后最终……超越神。 “不过……也是不错的数据，我很满意。小白鼠，你还有什么招数，一起用出来吧~” “……如你所愿。” 【终天闭幕曲】 【虚界降临】 【太虚之握】 诸多律者核心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淌，各式各样的权能毫无保留的倾泻而下，轰击在了梅比乌斯巨大的身体之上。 “唔……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 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攻击，梅比乌斯反而愈加兴奋了起来。 或是轰鸣无歇的雷光，或是撕毁一切的狂风，或是自虚空之中激射而下的亚空长矛，以及直指灵魂的意识攻击，尘洛施展出浑身解数，如同梅比乌斯所期望的那样，怎么致命怎么来。 当然，在受到了尘洛的全力攻击后，梅比乌斯也确确实实吃到了致命伤，多次在连绵不断的攻势之中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反应。 只不过，每一次稍微隔一段时间，她都能够在墨绿的影子的包裹之下，再度以完整的姿态复苏。无论是被什么样的攻击碾压成任何模样，都能够自然而然的完整复活。 这就是梅比乌斯的【不死性】，受到足以致命的攻击之后，能够以吞噬能量为代价，将自己再度复活。 这是属于她的【无限】，名为【蛇蜕】的能力。虽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但要到达她的那个复活上限……这期间需要杀死她的次数，恐怕难以计量。 但是……真的就杀不死吗？ 尘洛对此也是有些疑问的，面对自称绝对不死的蛇，她的蛇蜕又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如此想着，即便已经将梅比乌斯彻底击杀之后，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势，面对复活中的梅比乌斯倾泻了更加强大的火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接连的狂暴输出之后，哪怕是尘洛也稍微觉得有些疲惫了。 停止了崩坏能的输出，尘洛望向了眼前已经被他打成一滩墨绿色的不可名状之物。 属于巨蛇舍沙的躯体自然早就已经在尘洛的狂暴攻势之中荡然无存，不剩半片鳞甲，唯独剩下的，也只有这一滩在地上缓缓蠕动的墨绿色暗影罢了。 梅比乌斯变成了……嗯……梅比乌斯酱。 不过，她的生命力也仍旧尚未完全断绝。 “就算变成这样子……也还能复活吗？” 尘洛颇为好奇的蹲了下来，想要伸手触碰这一滩暗影。 不过，在他接触到之前，反倒是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先抓住了他。 “嗯？” 紧接着，娇柔的少女从暗影之中起身，将尘洛给按在了地上。 绿色的长发凌乱的撒在尘洛的身上，她显然又一次成功的重获新生，只是这体型，很明显已经比刚才尘洛的见到的样子又要小上了几号。 她俯视着尘洛，如同少女一般的面庞上带着红润的光泽，心满意足的低声说道。 “你还真是粗暴，差点……把人家弄得要失去意识了~♥” 第十六章 禁果的诱惑 既然梅比乌斯已经从人为崩落的形态复原，那尘洛姑且可以假定这场战斗他已经取得了胜利。 或者说，尘洛已经让这位梅比乌斯博士收集到了足够令她满意的数据。 虽说梅比乌斯自称对付一个律者并不难，但尘洛好歹也不是一般的律者，七合一威力加强版，对付一只蛇蛇还是可以的。 “不过……还真是神奇的能力啊。” 尘洛不禁感叹道。 “嗯？小白鼠，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的……【蛇蜕】。” 即便遭受了尘洛那种程度的猛烈攻击，也能够安然复生。这死而复生的能力确实相当神奇，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 就算是被尘洛碾压成一滩不可名状，也能随之重获新生。 听到尘洛的赞叹，梅比乌斯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弧度。 “抛弃腐朽的身躯，然后迎来美丽的新生，你不觉得这正是名为进化的旅途吗？” 只不过每一次死而复生，都会让梅比乌斯的身体发生一定程度的退化，这会让她变得更年轻……或者说，更小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向着生命的起点倒流的特性，在被尘洛摧残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的梅比乌斯，此刻才显得更加娇小了一些。 “话说那个，您能先站起来么……” 此刻梅比乌斯正肆意地把他压在身下，绿色的发丝随意披散在他的身上，那双灵动晶莹的蛇瞳就近直视着尘洛，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听到了尘洛的询问，梅比乌斯妩媚的一笑，非但没有起来，反而更靠近了一些。 “欸~人家才刚被小白鼠那么粗暴的玩弄，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推倒尘洛的力气有，站起来的力气就没有了是吧。 “据说，刚蜕完皮的蛇摸上去像宝玉一般，小白鼠，你不想试一试吗？” 少女百般诱惑的说道。 说着，她隔着那本就没有多少布料的衣物贴在了尘洛的身上，光滑的双腿在裙摆之下并拢，紧紧地贴合在尘洛的身上，让他切实的感受到了这份来自初生之蛇的极致柔软。 “阿姨，您……” “别叫我阿姨，我可不爱听。你可以叫我梅比乌斯姐姐，妹妹也可以。” 娇嫩的手指凑在了尘洛的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否则，下一次就不是用手指来堵住你了~” 蛇的体温低于人类，因此尘洛只能从梅比乌斯的指尖感觉到冰凉的温度。 “……所以您打算趴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到小白鼠你……忍不住为止。” 梅比乌斯的双手环住了尘洛的脖子，稚嫩的娇颜轻轻贴近了尘洛的耳边，吐露出丁香软舌，在尘洛的耳垂下舔舐着。 在一片摄人心魂的奇香之中，她轻轻说道。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人家的【蛇蜕】是靠吸收周围环境的能量来发动的，刚才你搞得到处都是，现在人家的身体里面可到处都是你的东西，从这里……到那里……” “……咳咳。” 不得不说，这梅比乌斯实在太会搞事了。 她就像那条在伊甸园之中引诱亚当和夏娃吞食禁果、迈向深渊的蛇一般，此刻也在试图引诱尘洛沉沦进欲望的深渊。 虽说尘洛在这方面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像梅比乌斯这样危险的毒蛇，还是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不然，说不定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躺在蛇蛇的手术台上了。 轻轻伸手握住了她的盈盈水蛇腰，感受着那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的冰凉宝玉般的触感，尘洛咬咬牙，还是把这小小的梅比乌斯从自己身上抓了起来，放在了一旁，自己站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尘洛，感觉比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战斗还要累。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比跟天理的维系者交手还要难。 “哎呀，真奇怪，明明打探过你的喜好的，还以为小白鼠你……会忍不住呢。” 计划失败的梅比乌斯坐在地上，神色之中稍微露出了一点失望的表情。 收集律者的数据的机会可不多，难得逮着尘洛，她原本打算所有的一切都不想放过的，尘洛的身体数据……自然也很重要。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么直接的风格呢？” “……你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这不要太明显的勾引操作，再加上还是那个梅比乌斯，尘洛表示安如磐石。 “你还是有点聪明的嘛，呼呼，没想到这样还能保持理智和自制，看样子下一次……需要一点外力的辅助。” 比如……能够强化某一方面的感知或者提升某一方面欲望的神经毒素。 ……还有下一次？ 摇了摇头，尘洛问道。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数据，我应该算是通过了试炼，可以放我过去了吧？” “嗯~虽然还没检查，但克莱因那边应该已经把数据都记录好了，回头再慢慢分析就是了。” 梅比乌斯伸了个懒腰，把化海月叫了过来，舒舒服服的靠在了上面。 “算了，既然我不行，那还是让心海亲自来吧~” 这说曹操，曹操到。 “梅——比——乌——斯！” 伴随着略带生气的一声娇喝，那粉发的少女终于是姗姗来迟，出现在了大厅的另一侧。 “呀~心海，你终于来了~” 梅比乌斯伸出手，与这位后辈挥手示意。 心海快步来到了尘洛身边，双手挽住了尘洛的左手，用谨慎且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了梅比乌斯。 “你让克莱因把我困在秘境的深处，就是好让自己有时间来单独寻找尘洛？” “欸，谁让心海你不愿意把这个第一的名额让给我呢，我也只能用一些小手段了。” 梅比乌斯随意的回答道。 心海环视四周，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想来眼前的梅比乌斯也已经获取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那你可以回去了。” 粉发的少女毫不留情的说道。 “哎，就不能对长辈稍微尊敬一点么。” 蛇蛇抱怨道。 “要是你没有天天对我做各种奇怪的实验的话，我说不定还会更敬重你一点。” 心海没好气的回应道。 更何况但从肉体的年龄上来说，这会儿的梅比乌斯可能比心海还要小一些。 “好好好~谁让你是我最伟大的作品呢，小白鼠，我要回去好好分析你的一切了，有机会让我们再来做些开心的事情吧。” 梅比乌斯坐回了化海月上，准备在小水母努力的扑腾下向着大厅的深处移去，不过在离去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尘洛和心海，舔了舔嘴唇。 “对了，小白鼠，你跟心海打算生几个，什么时候生？” 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人，比我，更懂深海龙蜥。” 梅比乌斯骄傲的宣布着。 “别忘了，心海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深海龙蜥的血脉，既然如此，这也意味着她具备如同深海龙蜥一样的【自主选择遗传因子】的能力。” 深海龙蜥能够主动的选择将何种特性遗传给后代，心海作为深海龙蜥的顶点——水之龙王，自然也是掌握着这项本能的，虽然她还没体验过。 一位律者与一位龙王能诞生出怎样强大的后代，这着实让梅比乌斯感到好奇。 “我可是十分期待的等着，你们能制造出什么样的究极生命体呢~” 可惜这回过来她只是来帮艾莉丝的忙加上顺路度假的，没有带上太多的材料，不然梅比乌斯肯定会用一些小手段来帮尘洛和心海加速一下进程。 第十七章 通关奖励 梅比乌斯开心的哼着小曲走后，尘洛终于是稍微放松了下来。 “真难对付……总觉得好像能明白当时你面对凝光的感觉了。” 这蛇蛇自然不是对尘洛有意思，就算有意思大概也只是小白鼠的意味上的——毕竟是魔女会的一员，尘洛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总觉得这些个魔女会的成员，没一个正常人……哪怕是他的岳母艾莉丝，也实在不能算是寻常人等。 “哎，我也是十分头疼，摊上了这样一个……呃，师傅？” “如此说来的话……心海你当时是被传送到了梅比乌斯所在的地方吗？” 当初自海渊之眼前分别之后，尘洛还不知道心海去往了何处，现在想来，大抵是伊斯塔露特意让她去见梅比乌斯了。 融合战士和她的缔造者，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难理解。 “虽然起初我并没有见到她……但确实如你所说，遇见梅比乌斯，的确就是我那次出行的最终结局。” 心海点了点头，向尘洛简单讲述了她在暗之外海的经历。 遇到德丽莎，一起狩猎毗湿奴，然后“碰巧”撞见了路过收集素材的梅比乌斯—— “原来是这样子么，这么说起来，难道德丽莎的超变手术……” “嗯，也是梅比乌斯帮忙做的。” 所以，梅比乌斯和心海才会跟着艾莉丝一家一起到这座金苹果群岛上来度假。 当然，她们二人的力量对于艾莉丝的这回“测试”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海底的机关维持着上方的四座岛屿的机关一样，位于中心的这处最终秘境，也在为其他四处秘境提供相应的能源。 而这能源的提供者，自然就是…… “心海你在维持这个幻梦境？” 尘洛沉吟道。 “是的，这也算是帮艾莉丝阿姨一个忙吧。” 要维持五个巨大的幻梦境自然也需要提供相应的能量，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自然也只有体内跃动着永不停歇的龙之心脏的心海了。 这颗未来的“神之心”，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 而为了支持幻梦境的延续，心海也不得不一直待在这处核心秘境之中等候，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尘洛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才抵达这里。 “外层的大厅原本是我的领域……只是那个梅比乌斯耍了些手段，把我关在了她的内层领域里面，原本应该是我来迎接你的。” 这座幻梦境是基于心海和梅比乌斯两人共同的心象形成的，作为秘境外层的大厅，其本质自然是基于心海的幻想，否则也不会在风格上如此贴近海祇岛和渊下宫了。 “还好……你没被她做些什么。” 心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尘洛看了个遍，这才放心的说道。 “只是陪她打了一场而已……话说，这下子应该就完事了吧？” 尘洛沉吟道。 试炼什么的，应该都已经搞定了，该去见一见艾莉丝给他准备的神秘通关奖励了。 “嗯，你跟我来吧，我们还得去一趟梅比乌斯的领域。” 心海无奈的说道。 虽然不太愿意……但果然还是得去一趟。 穿过了外侧的大厅之后，在这座秘境的深处，是一处研究所。 ——梅比乌斯的实验室。 踏入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之后，尘洛倒是在这里遇到了意外的熟悉面孔。 “阿祇？” 最后一任海祇御使，在深海龙蜥的族群之中长大的人类，当初在渊下宫她帮助尘洛和心海熄灭了大日御舆之后，便选择了独自离开流浪。 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梅比乌斯的身边。 “尘洛大人，您好。” “阿祇从渊下宫离开不久之后，就碰上了梅比乌斯，被她招揽加入了她的实验室。” 心海在一旁解释道。 看阿祇的神情，似乎在梅比乌斯这边过得还不错，包吃包住，只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除了阿祈以外，实验室之中还有一个正抱着文档在跑来跑去的小家伙，与梅比乌斯别无二致的绿色长发，只是身形就要小上许多了。 具体来说，大概跟花散里的常规小狐狸形态大小差不多。 嗯，这一位一定就是那位【无暇之人】克莱因了。 她跟甘雨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克莱因手上抱着的自然是刚才梅比乌斯和尘洛激斗的数据，毕竟是在幻梦境之中，刚才的一切都已经这样被记录了下来，留待梅比乌斯进行分析。 “啊，是心海和实验品，梅比乌斯大人在那里。” 克莱因随手指了指实验室的另一处，梅比乌斯本人正在忙活着什么。 “小白鼠，你认为有栖请你来参加试炼是为了什么？” 梅比乌斯坐在化海月之上，在快速的调整着某台巨大的机器。 察觉到心海和尘洛的到来后，她背对着二人问道。 那是跟艾莉丝放置在嘟嘟可营地里面的机器一模一样的设备，也就是用来生成尘洛之前经历过的秘境的装置。 “为了完成【幻梦境】的研发？” 尘洛沉吟道。 “没错，有栖她的确是这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天才，即便是我也得承认她的才华……但即便是她，想要一次性的完成这种装置的研发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在现实中进行调整的话，那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素材，所以，她找了我来，把她那疯狂而可行的方法分享给了我……” 梅比乌斯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调整着装置。 “她所做出来的原始型号，顶多也只能算得上百分之八十的完成度吧，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讲到这里，尘洛已经明白了艾莉丝和梅比乌斯的打算。 简单来说，就是用幻梦境制造出来的幻梦境来调整幻梦境以做出完成型号的幻梦境。 “既然在现实之中没办法短时间完成，那就在这里……在这个能够将妄想化为现实的地方，将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步骤完成就好了。” 梅比乌斯随意的说道。 “你，还有你的那些姑娘们，都是我们用来测试和调整幻梦境数据的小白鼠。” “律者，魔神，龙王，还有融合战士和神之键，虽说数据量还不够充分，但单从测试样本的类型来说，倒是足够丰富了。” 尤其是雷电将军复现稻妻的幻想，对幻梦境的数据处理能力是个不小的挑战。 梅比乌斯运转着秘境的操控权，对装置进行着最终的调整。 “不过，就算在这里调整研发好了最终的型号，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吧，毕竟这东西没办法带到幻境之外的地方。” 尘洛沉吟道。 “以寻常的道理来说，的确没什么用，但是小白鼠你在这里，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梅比乌斯本想回身伸手抚摸一下尘洛的脸庞，不过在一旁心海警戒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是说……理之律者的权能？” “虚妄本身确实并无意义，但小白鼠……你拥有能够将这份虚妄化为现实的能力。” 只要尘洛在这里【理解】了这个装置的原理，就能够通过理之律者的构造能力，将其完完整整的复制出来。 “来吧小白鼠，接受这份馈赠吧，这就是给予你的【通关奖励】。” 将手放在了完成的装置之上，尘洛理解并记住了它的一切。 “……所以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就算不借助这个装置的力量，尘洛也原本就具备识之律者的权能，能够轻易的做到相同的事情。 “你接下来不是打算去须弥么？相信我，到时候你一定会用的上这份【技术】的。” 第十八章 魔女的刻印 完成了所有的测试数据收集以及调整之后，完整版本的幻梦境也终于交到了尘洛的手上。 既然如此，除了中央的核心秘境以外的其他四个秘境，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中心的秘境么……那自然是因为梅比乌斯还要借助这处幻梦境来好好分析有关尘洛的数据，所以才将这里保留了下来。 在软磨硬泡让心海预先输入了一部分用来维持幻梦境的能量之后，众人也总算是从幻梦境之中走了出来。 虽说尘洛依次经历了五个幻梦境，但现实的时间，也就不过堪堪过去了大半天而已，众人离开幻梦境之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 如此时刻，自然是最适宜……篝火晚会！ 在尘洛一行人上来之前，其他人都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篝火晚会所需要的一切。 “啊，是梅比乌斯阿姨，尘洛哥哥，心海姐姐，还有克莱因姐姐和阿祇姐姐！” 阿贝多身边的小可莉挥挥手，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小可莉，下次记得叫梅比乌斯姐姐~” “唔……可是……” 小可莉犯难的嘀咕着。 梅比乌斯阿姨是妈妈的朋友，叫姐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你要是愿意叫姐姐，就给你做一个会动的嘟嘟可玩偶哦~” “真、真的吗？” 小可莉的双眼中突然闪起了光亮。 “你梅比乌斯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危险的毒蛇在面对小朋友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和蔼可亲。 尘洛环视四周，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希儿和花散里正在远处卖力的为大家烤着食物——那些被可莉炸回来的鱼儿，即便相隔甚远也已经能闻到一丝美味的香味，黑希虽然没有参与，但也好歹终于没有逃回支配剧场。 普罗米修斯正和德丽莎坐在一块儿，看小鸭鸭手里拿着的吼姆玩偶，似乎是正在向德丽莎推销吼姆的美妙之处…… 真与影这对雷电姐妹自然也还是黏在一起形影不离，正在与艾莉丝交谈，想必她们的话题涉及到的内容，一定十分有趣。 “呼……” 尘洛不禁感叹出声。 “嗯？怎么了吗？” 心海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着热闹的现场。 “只是突然有点感叹，和平真好啊。” 果然还是和平最美妙。 “兵戈梦去，春草如茵……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呢，在当初你帮助我们解决了眼狩令和锁国令的时候。” 心海柔声说道。 和平才是美事，尘洛帮助稻妻平定了一波动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能获得安宁了，不过这个世界……也仍然还有着蠢蠢欲动的黑暗。 “愚人众，深渊教团……” 尘洛嘀咕道。 “我听……梅比乌斯说了，尘洛你接下来打算去须弥么？” 心海问道。 “嗯，更准确的说，是已经快到了。” 尘洛感应了一下自己在虚空万藏头上的史莱姆分身，已经跨过了层岩巨渊，十分接近须弥的领土了。 那位智慧之神要见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但从尘洛已经接触过的其他三位尘世执政来说，恐怕也有不得不麻烦他的事情。 总之，要不是愚人众，要不是深渊教团，要不就是……律者？ “艾莉丝和梅比乌斯特意招待你到海岛上来帮助她们提前完成那个幻梦境的测试……恐怕也与接下可能会发生在须弥的事情有所关联吧。” 心海分析道。 “嗯……毕竟艾莉丝拥有着占卜和预知的能力，啧，恐怕分身还没办法搞定那边的事情，有必要的时候，我还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尘洛沉吟道。 经历了这次海岛的测试，尘洛心中初步有了一些假设，如果事情真的是像他想的那样的话，恐怕那具跟着虚空万藏回去的史莱姆身体也难堪大用。 “唔……须弥么，海祇岛上倒是有港口可以通往那边，只是，我还从来没机会去。” 毕竟是现人神巫女，除了之前出来千里寻夫的那一次，心海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稻妻或者说海祇岛的范围。 “你要是想去的话，等到我必须要去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那可说好了，我先预定一个位置。” 心海眨了眨眼，接受了尘洛的这份邀请。 远处，花散里和希儿已经完成了她们的工作，开始招呼众人上去品尝美食。 在人群之中，尘洛没找别人，反而先找上了梅比乌斯。 ——毕竟在场的姑娘那么多，他先找上谁都不合适，本着均衡主义，不如找上无关的梅比乌斯。而且，尘洛也确实有问题想要请教这位大科学家。 “哟，小白鼠，舍得来看姐姐了？” “您老人家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 梅比乌斯已经换回了她那套墨绿色的束身长裙，坐在自己的手提箱之上。 “怎么，嫌弃姐姐年纪大？你身边的那位雷电真……她的年纪可比我要大多了吧？” “……” “算了，小白鼠你既然无视你的那群姑娘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请教我吧？” 把尘洛逗的无语之后，梅比乌斯似乎得到了满足。 “嗯，我想问问关于刻印的事情。” “你说的是这个么？” 梅比乌斯伸出手，一枚【无限】的刻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嗯，我倒是挺好奇，这个刻印……究竟代表着什么？” 虽然外观上跟他知道的那些刻印一样，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这是魔女会的象征，每一位加入魔女会的魔女，都会得到来自艾莉丝的一份馈赠，也就是【刻印】……不过只是个装饰品而已，并没有什么神奇的效用。” 【无限】之梅比乌斯，【黄金】之莱茵多特…… “对了，梅比乌斯，我想问问你关于莱茵多特的事情……” 既然这个世界的梅比乌斯是魔女会的一员，那她应该也跟那位【黄金】莱茵多特认识才对。 之前阿斯莫德提醒过他要注意那个女人，尘洛也想提前搜集一下关于她的情报。 “哦~小白鼠特地跑来找我，就是想知道另一个女人的事情？” 梅比乌斯做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虽然感觉不出她有任何悲伤的感觉。 “我不说。” “……呃。” “小白鼠，你不久之前才狠心拒绝了人家，现在还想从我这边套出来消息，未免也把事情想的太好了吧？” 梅比乌斯舔了舔嘴唇，又一次诱惑道。 “不过，你要是今晚愿意到我的房间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既往不咎，把你想知道的【知识】分享给你，就我们两个人……” “……” 感受着不远处不止一位投来的关切目光，算了，还是晚点直接去问问艾莉丝或者阿贝多吧…… ========== 后面会开始展开一部分有关须弥的情节，毕竟须弥还没出，我也没看过内鬼剧透，基本上就靠现有的放出的情报自己设定了，希望老米憋背刺【 第十九章 行至须弥的途中 在尘洛的本体在金苹果群岛上经受美妙的试炼的同时，虚空万藏正在带着他的分身马不停蹄的赶回须弥。 对于这位前“第一律者”，尘洛可是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的。 在作为第一神之键这样的武器的同时，他还具备着其他的效用。 不如说，序列排在前面的几把神之键，几乎都在武器用途之外还拥有着相当强大的战略意义。 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能够对量子之海的无数世界泡进行观测，寻找充满可能性的未来，也能够打开通往 虚数之树的通道。 第四神之键虽然未曾知晓其姓名，但它将风之律者掌控幻境和大气的能力催发到了极致，在终焉洗清地表之后，正是第四神之键在漫长的时光中修复了地球的环境。 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则是能够延续生命的停滞和封印装置。 而第一神之键，启示之键·虚空万藏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虽然他名义上是第一把神之键，但却几乎在末世的尽头才被完成制作，没能来得及投入到对抗崩坏的战斗之中。 而他作为武器以外的战略意义，自然就是理之律者的特殊能力——铭记。 虚空万藏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在他的神之键空间内部，拥有着一眼望不到底的记忆空间，贮藏者那个辉煌时代的几乎所有知识。 而这，正是尘洛十分好奇并且希望得到的。 图书馆不存在实态，因此任何知识也无法以实际存在的形式带出图书馆，只能存放在进入者的脑内，而想要进去的话，就要得到虚空万藏的认可。 即便时至今日，尘洛也依然做不到在常态情况下完全解放一颗律者核心的全部权能，只能依靠某些特殊的情况才能够暂时性的使用完全解放的力量。 譬如温迪的祝福或者真的神樱祝祭……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虚假的世界本身的限制，一方面也是因为尘洛并非是核心的最佳素体。 他确实具备能够使用其他律者权能的能力，但想要在虚假世界本身的限制之下解放全部力量还不太行，几乎都只能够到达百分之八十的程度。 这也是为什么尘洛没有从希儿那边将死律核心要来的原因，毕竟在希儿的手中它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但理之律者的权能是个例外，理律核心是伴随尘洛诞生的律者核心，在这个世界的规律之下，他便是理律的最佳素体，拥有将其完全开发的潜力。 而只要获得足够的知识，它就能够不断的成长，直到获得完全解放的能力。 完全解放的理律权能，又是几乎所有律者权能之中最为可怖的存在。 只要是文明在过去或者未来能够到达的彼岸，理之律者都能够将其复现——哪怕在当下的时代并不存在。 凭空造物，真理之力。 所以，尘洛想要得到虚空万藏的知识空间之内的那些传承自前文明的知识，来开启理之律者的所有潜能。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朝一夕，总之先看看在须弥发生了什么。 “话说回来，你既然在到处寻找我而不是攻击我……也就是说，你现在的任务已经不是对抗崩坏了么？” 趴在已经化作一只雄鹰的虚空万藏的头顶，史莱姆形状的尘洛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以虚空万藏的设定应该会在一遇到其他律者的时候就打起来才对。 “不错，我体内的核心指令……已经被艾莉丝改写过了。” 虚空万藏淡淡的说道。 原本，作为第一律者和梅设计的超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的分身结合体，虚空万藏的核心与微电子信息中铭刻了【彻底将崩坏驱逐出这个世界】的终极使命，但在艾莉丝偶然得到了他之后，作为与草之神交易的一部分，艾莉丝出手修改了他的核心指令。 “……所以，你现在的核心指令是？” “……” 虚空万藏倒是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了尘洛的问题。 “【像爷爷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保护她的安全，听从她的命令】。” “这……” “虽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至少比对抗崩坏，要轻松得多，不是么？” 听从一个少女的指令，这并不困难，虽说虚空万藏在与雷电将军的交手之中被轻易击败，但要对付起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或者妖邪魔兽一类的玩意儿，并不困难。 “你应该知道的，五百年前，上一代草之神陨落，我的主人纳西妲作为新一任草之神继任……但她的力量，并不如先代那般强大。” 前一代草之神在坎瑞亚的动乱之中陨落，而即便是神，也需要时间去成长，但现实的动乱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 “艾莉丝将我作为交易的一环交给了纳西妲，这五百年间……我帮她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管家兼职保镖么……” 尘洛嘀咕道。 也就是说，虚空万藏是艾莉丝留给纳西妲的一道保险丝。 她为这个世界做了太多的预防措施，在蒙德留下了德丽莎和犹大预防千人律者，在璃月将羽渡尘送给了华抑制了她的磨损并给了她活下来的机会，又在须弥让虚空万藏保证了初生的草之神的安全…… “也就是说，现在须弥正在面临着……草之神加上你都没办法解决的危机么？” 尘洛沉吟道。 “……不错，不愧是我的同类。” 虚空万藏表达出肯定的意味。 虽然纳西妲并没有告诉他寻找尘洛的来意，但毕竟是跟随了她五百年的仆从，那位智慧之神的意思，虚空万藏心里自然明白。 “等你进入须弥的疆域，你自然会明白她正在经历的一切。” 谈话之间，虚空万藏已经飞过了层岩巨渊的上空，进入了须弥的领地。 “须弥倒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对于我们【理之律者】来说，那正是一片沃土。” 但身上的史莱姆已然没有了回音。 “果然……【支配之律者】的分身，就算加上了【识之律者】的抗性，也难以抵挡安然入梦的邀请么。” 第二十章 神秘少女的造访 “尘洛，你要是打算去须弥的话……把德丽莎也带上吧。” 晚会的间隙，在尘洛向艾莉丝请教了一些关于那位【黄金】莱茵多特的信息之后，艾莉丝则是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关于须弥之行的事情。 “德丽莎？” 尘洛看了一眼在远处已经被普罗米修斯推销成功，手里抱上了一只吼姆玩偶的银发少女。 “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是须弥之行恐怕还存在着未知的危险，您就这么放心的让德丽莎跟着我过去？” “哼哼，可不要小看我和小梅比的技术结晶，还有作为母亲在女儿身上所倾注的爱哦~现在的德丽莎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艾莉丝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回的海岛之行并没有机会展现如今德丽莎的成长，想要一窥她如今的能力的话，恐怕还得要到须弥去才行。 “再说了，当初在蒙德的时候我也说过，只是暂时不得不带着德丽莎去为她寻找新的核心替代物，如今已经完成了对德丽莎的改造，也是时候该把她交回给你照顾啦。” “嗯……好的。” 一起旅行的约定，也是时候兑现了。 “不过……德丽莎和心海你可以带走，其他的姑娘们，我得留在金苹果群岛，还有些事情要对她们做呢。” 艾莉丝一边说着，一边摸起下巴，开始挨个看着场上的众女。 “那两个叫希儿的孩子……还没办法把执政的力量运用自如吧，正好我对如何使用黑渊白花有一些心得，我会将这把神之键送给她们，帮助她们尽快的熟悉自己的力量。” 凭借希儿自己，的确没办法快速的掌控来自死之执政的力量，毕竟她其实并不擅长战斗，但如果加上已经熟练掌握了死律核心的黑希的帮助的话…… 依靠这朵双生之花的彼此协助，或许能够更早的掌握那个力量的全貌，以此来赶上最终的时刻。 “普罗米修斯也要留下吗？” “当然，一个理之律者走了，总得再留一个理之律者下来，不然我的实验效率可就要大大降低了。” 艾莉丝耸了耸肩膀，理律的构造和理解能力，实在是非常有用的作弊器。 “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毁灭终焉之时，我也得尽可能的做好更多的准备，想必那位代表理性的律者……能够接受这小小的暂离。” ……代表理性吗。 尘洛狐疑的看了一眼抱着吼姆的普罗米修斯。 雷电姐妹自然是更不用多说了，恐怕真自己也有意要留下来，帮助影去重新执掌生之执政的所有。 “……话说，艾莉丝阿姨，您已经看到了终焉时刻的来临么？” 虽说尘洛明白艾莉丝也拥有占卜未来的能力，但连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本身都有看不透的地方，艾莉丝的预知能力，难道会比她还要强大么。 “要预知未来的动向，可不仅仅只有依靠占卜一种手段啊。” 艾莉丝随意的说道。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观察、推演和对比，也是预知未来的一种手段。” 用演算预知未来么…… “再说就算不做推演……终焉也是必定会到来的时刻，我只不过想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多准备一些手段罢了，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嗯。” …………………… 篝火晚会结束之后，伴随着最后的残阳，众人在岛上四处散步了起来。 恍然之间，尘洛似乎听到了来自某位神秘少女的低声呢喃。 “这里……好热闹呀。” 这声调很轻，仿佛自天地之间传来，空灵而柔淡。 “夕阳下的海滩，就像火史莱姆燃烧后的灰烬一样，闪闪发光。” 尘洛静心聆听着，这声音仿佛稚嫩的孩童，包含着对世界的憧憬，但其中却又潜藏着一丝沧桑。 “沙子和海水的组合真美好呢，如果沙漠里的沙子和雨林里的水，也能友好相处就好了。” 这最后一句，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抱怨着自身的处境。 尘洛四处望了望，终于寻找到了这处声音的来源，同时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好，唔……原来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空灵的少女之声凭空出现，象征着草元素的元素符号出现在了尘洛的身前。 “……应该说，想不注意到都难。” 毕竟拥有着识之律者的权能，尘洛想注意到这位偷偷观察着这里的小可爱，倒是没什么难度。 “原本……只是感应到了两种与我相似的权能，所以才将目光投到了这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 这位神秘少女温柔的说道。 毫无疑问，这位突然出现在海岛之上的小小窥视者，就是那个拜托了虚空万藏来寻找尘洛的智慧之神，须弥的草之神纳西妲。 相似的两种权能，一种，指的是尘洛自身的识之律者的权能，而另一种，恐怕说的就是艾莉丝那对草之神权能的复刻研究了。 “唔……本来还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艾莉丝……她真的靠着自己做到了，很了不起。” 尘洛感应了一下被虚空万藏带走的那具身体，果然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即便附加了识之律者的抗性，也依然在进入了须弥的疆域之后与自己的本体失去了联系。 “我与我的分身失去了联系……是因为你的力量么？” 尘洛沉吟道。 “是，但也不是……嗯，抱歉……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是【虚空】阻断了它。” 少女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虽然已经联系不上分身了，但尘洛这次至少也知道了失去联系的原因——他与支配之律者的分身之间的联系被某种覆盖须弥的大型结界强行切断了。 不过好在尘洛这回至少还能够定位那具分身的所在之处，可以开启空之律者的权能穿梭过去。 “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我呢，原本还想等到须弥去见你，没想到……倒是在这里提前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嗯，抱歉，原本有求于人的一方应该主动去拜见对方，只是我……实在有些不便，只能拜托【爷爷】帮我找你。”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尘洛好奇的问道。 “我想……比起用语言讲述，还是让你亲自见证吧。” 纳西妲说着，将一些【知识】送入了尘洛的脑海中。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承受这份重量。” 第二十一章 纳西妲的请求 就像当初被羽渡尘中海量的来自华的记忆填灌一样，这位草之神纳西妲，也用着相似的方式，将关于须弥的一些知识送入了尘洛的脑海中。 当然，她的手段非常温和，送入的知识量也并不多，尘洛很轻易便消化了这部分的知识。 由雨林与沙漠共同组成的须弥的地貌，主城与各个城市的位置，须弥人民的风土人情……许许多多的知识汇入了尘洛的脑海中，帮助他迅速了解了须弥是一个怎样的国度。 教令院，是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学术机构，其中又分为六大门派，生论派，明伦派，素论派，知论派，因论派，妙论派，分别掌管着耕种、天文、实验、语言等多种多样的学科。 比起纳西妲，这个教令院才像是真正统辖着须弥全境的组织，同时他们也在掌控并管理着须弥的【知识】。 ——与璃月七星十分相似，但与之不同的是，其后并没有岩王帝君的管理。 借助名为【虚空】的覆盖整个须弥全境的庞大系统，教令院得以将知识进行控制。 所有的须弥人似乎都能通过某种装置链接到虚空系统之中，而维持着这庞大系统的运转的能量来源，自然便是草之神的神之心了。 “一下子把底子都透露给了我，你还真是毫无保留。” 尘洛揉了揉脑袋，接受了这来自须弥的一切。 “毕竟……是我有求于你，如果再有所保留，实在没有诚意。” “……话说回来，我能先问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吗？” 尘洛颇为好奇的问道。 虽说拯救了稻妻和蒙德于危难之中，顺手也帮老岩头解决了几个稻妻的麻烦，但他的名号，应该还不至于响彻了整个提瓦特吧。 “唔……这个的话，其实是……摩拉克斯叔叔，巴巴托斯叔叔和巴尔姐姐告诉我的。” 小纳西妲无辜的说道。 囿于国内现状的小家伙，曾经将她的目光投射到了邻近的三个国家之中，试图寻找解决之道，那里的花草树木告诉了她，有一个人曾经解决了发生在那里的诸多难题。 “我向他们三位都请教过，而他们都向我推荐了你……” “……” 有问题，找尘洛，准好使。 “好吧……没想到我在七神之间已经这么有名了。” 等等，该不会那还素未谋面的水之神、火之神和冰之神都已经盯上自己了吧。 “不过，将【知识】作为一种资源来进行管理和控制，还真是神奇的做法……唔，所以说，纳西妲，你是被……” 尘洛浏览着刚刚到手的记忆，在纳西妲给予他的这一小部分知识之中，他窥见了一丝不寻常的轨迹。 这位纳西妲在作为草之神的同时，很可能也……被囚禁在了须弥。 现在回想起来，尘洛偶尔能见到的来自须弥的学者，口中念念不绝的都是教令院，鲜少有人会提及作为草之神的纳西妲。 或许作为才仅仅五百岁的年轻魔神，这位纳西妲并不像她的那三位前辈一样，对自己的国家拥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说是囚禁也不准确，但我的确……没有办法离开须弥，所以只能拜托【爷爷】，以及用这样的方式来与你交谈。”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那就用软禁来形容吧，但你……似乎对自己被软禁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怨言。” ——甚至连神之心都不在小吉祥草王的身上，比起雷电影的主动放弃，纳西妲则是从未接触过。 “傲慢的可悲中生出了质朴的愚蠢，理性的至高中诞生了高洁的傲慢……我对自身的遭遇并无任何意见，但学城的学者们，确实正在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纳西妲回应道。 而她的请求，正是去挽回这即将发生的错误。 “所以……是要我帮你处理学者吗？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现在就可以去到你的身边，那些暗地里搞事的学者收拾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尘洛沉吟道。 或许纳西妲会因为【爱人】的特性而无法对自己的臣民出手，但是尘洛可没有这个顾虑，凭借他的识之律者权能，把那些个学者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那样的方式，太过粗暴，也无法达成最好的结局，尘洛，我有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正需要来自你的帮助，这是我在寻找你的原因。” 纳西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 “不妨说说。” 尘洛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草元素符号能不能“看见”他的动作。 “花神诞日即将到来，虽然那是纪念【小吉祥草王】诞生的节日，但教令院也会在庆祝的期间举办【贤者】和【教令院之主】的更替仪式。” “用教令院的更替仪式来喧宾夺主淡化民众对草之神的关注么……” 教令院的学者是有级别存在的，而【贤者】正是教令院研究人员的最高级别，六位大贤者分别代表着各自派别最优秀的思想和领袖。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以正常游客的身份来参加花神诞日，然后参加……贤者和教令院之主的选拔。” 纳西妲终于说出了她希望尘洛来须弥做的事情。 “可是我一个外人……能参加么？” 尘洛沉吟道。 “教令院在这方面并没有准入条件，花神诞日期间，任何人都能够参加选拔，只要拥有足够的知识，自然就能担任贤者乃至教令院之主的位置。” 当然，这只是教令院明面上对外的开放自由，实际上，除了个别像是阿贝多这样的怪物学者，在这片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本领，在须弥的国土上战胜连接着【虚空】系统的须弥本地学者呢？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艾莉丝和梅比乌斯过去拿个贤者之位问题都不大。 “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我将予你应有的报酬，你所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虽然尘洛没打算提，但纳西妲倒是主动提起了报酬的事情。 “什么愿望都可以？” 尘洛动起了心思。 “嗯，只要是我作为草之神力所能及的范围，我都会满足你。” 纳西妲温柔的说道。 “其中的一项既定的报酬，我会让【爷爷】将他的图书馆向你敞开，你可以在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不愧是【智慧之神】，即便素未谋面，也轻易地说中了尘洛渴求的东西，开出了一个尘洛无法拒绝的条件。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来成为这个……【教令院之主】？” 其他人或许不行，但尘洛可以。 毕竟……他可是【理之律者】，人类知识的化身。 “嗯，然后，在那之后——” 这位小吉祥草王，轻声向着尘洛诉说着她的计划。 第二十二章 初抵须弥 翌日，在向金苹果岛上的众人说明了情况之后，尘洛便带着心海和德丽莎，踏上了前往须弥的旅途。 尘洛在金苹果群岛上留下了一个分身——虽说恐怕在本体进入须弥之后也无法维持与分身之间的通讯了，但好歹也留一个在这边方便照应。 借助对虚空万藏头顶那只史莱姆分身的定位感应，尘洛打开了亚空之门，用空之律者的权能瞬间抵达了须弥的境内。 虚空万藏似乎早已预料到尘洛会以这样的形式到达，几人到达的位置，正是须弥境内的一处雨林之中，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看到了他们的到来。 “看来，我的主人已经向你交代了一切。” 虚空万藏淡淡的说道。 “嗯，不过还是辛苦你把我的这具身体运过来了。” 虽说因为艾莉丝的实验吸引了纳西妲，让尘洛提前跟她接触过了，但没有虚空万藏带着史莱姆当人肉坐标的话，也没办法轻松开门过来。 “既然你已经到达了这里，那我的这一项任务便算作完成了，我也该去进行下一项任务了。”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你还挺忙的嘛。” “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个【孙女】呢。” 虚空万藏耸了耸肩，与三人告别离去了。 虽然尘洛已经在纳西妲给的知识之中见过了须弥的风貌，但亲眼所见之后仍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情，而德莉莎和心海这两个基本不出自己国家的家里蹲就更不用多说了。 “原来外面的植物是如此的巨大吗……” 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心海惊叹道。 三人行走的雨林之中两边的植物都异常的巨大，相较之下，他们三人反倒是像被缩小了似的。 这生长的如此不自然的巨大植物，恐怕正是须弥教令院中关于种植和耕种的学者们的研究成果。 不过，这须弥倒也并不全都是被绿色所包裹的一片充满生机的景象。 尘洛伸出手，一张覆盖须弥全境的地图投影便出现在了手中，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刚刚跨过璃月的层岩巨渊，进入了须弥的边境的地方。 而须弥除了覆盖接近一半的雨林以外，也有着将近一半的区域，是死寂一样的黄沙。 “在锁国令实行之前，海祇岛也经常会有来自须弥的学者……我曾经偶尔听他们提起过，在须弥存在着【雨林派】和【沙漠派】。” 心海望着这幅地图，似乎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恐怕就像之前海祇岛与幕府之间的战事一般，须弥也并非一个完整和谐的国度。” 雨林的势力与沙漠的势力之间互相抗衡……并且恐怕并不像稻妻那时的情况一样，稻妻的情况是鸣神岛有雷电将军这唯一魔神级战力坐镇，完全碾压海祇岛的高端战力——至少在心海觉醒以前是这样的。 而按纳西妲给尘洛的情报，这沙漠和雨林两派的战斗力十分均衡，没有一面倒的倾向，在沙漠的深处，似乎也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在庇护着那里…… “所以，我们只要像正常来游玩的旅客一样就行了吧？” 德丽莎早早就换上了一身出行的便装，犹大的誓约也已经被她变成了十字架的吊坠，佩戴在胸前，这上下的行头一看，倒是确实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尘洛瞟了一眼德丽莎胸口那十字架，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那位犹大修女。 “嗯，总之我们先从雨林里离开，到须弥的主城里去吧，我得去报个名参加那个什么贤者选拔赛……在选拔赛开始之前，咱们想做什么都行。” 穿过了如同误入巨人国一般的雨林，三人抵达了须弥的主城区，这里人来人往，恐怕绝大多数都是来参加小吉祥草王的【花神诞日】的。 “好热闹呀，蒙德庆祝风花节的时候，也就跟这里差不多呢。” 毕竟是前著名偶像，德丽莎自然是十分习惯人潮涌动的场景的，甚至忍不住开始比较起人流的差别。 心海虽说本性喜好宅家，但毕竟也有多年显露人前的经验，无惧于人群。 伴随着拥挤的人流，尘洛三人寻到了一家小旅店。 “抱歉，因为【花神诞日】临近，临近的国家有大量的游客入境，现在小店的空余房间只有一间了……” 负责招待的侍女看着眼前的三人有些抱歉的说道。 “一间也行，没什么问题。” “唔……先生，您确定吗？那是一件单人房。” 年轻的侍女看了一眼尘洛身边两个如花儿般美丽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攀上一缕羞红。 年轻的帅哥，与两位年轻的女孩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是不用多说。 “确定，肯定，一定。” 感受着眼前侍女脑海中的妄想，尘洛不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他是这种人吗？ “话说，我们不能直接回支配剧场里面休息吗？” 进入房间后，德丽莎率先脱下了鞋子，在床边晃悠着腿，洁白的小脚甚是诱人。 “这座城市……不，在这个国家的上空，有一股力量正在监视着一切，我想，还是尽量以不展露过多的权能为好。你们两人也是一样，非必要的时候，还是扮作寻常的普通少女吧。” “说起来，刚才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书店或者图书馆一类的地方呢。” 心海毕竟还是珊瑚宫的主人，没有像德丽莎那样率性，用相对优雅的姿势坐了下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喜欢看书，所以在来的路上也稍微留意了一下这方面的内容，却一无所获。 “……毕竟在这个国家，【知识】是被当做一种商品来管理的，一般人恐怕没有那个资格随意的接触不被允许的知识。” 只有教令院的人，才有资格获取知识。 “其实我也曾经听神子提到过须弥的这个情况，只是，实在难以想象教令院是如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实现这样的做法的原理……如果未曾亲自到访过这里，是无法理解的。 “这的确不是靠【人】的力量就能达成的事情，而是借助了【神】的遗产所实现的神迹。” 尘洛靠在窗边，仰望着一无边际的天空。 “话说回来，这个单人床果然还是有点……小。” 回头看了看这个狭小的单人床，睡下心海和德丽莎两个身形娇小的小女孩倒是刚刚好，但要是再加上尘洛这个大男人……那恐怕就有点勉强了。 第二十三章 非法链入 夜深人静的时刻，待到心海和德丽莎在床上安然睡去之后，尘洛才悄摸摸的打开了窗户，从这小旅店跳了下去。 他在附近感受到了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意识，遵循着心中的指引，他在附近的树林之中，见到了那位安静的端坐在树根之上的少女。 娇小的身材确实象征着她作为初生神明的年轻，白色的长发与末梢渐变的绿色，也正是她作为尘世七执政的象征之一。 而且……总觉得她和德丽莎有那么亿点点像。 “你如约来了，尘洛。” “……我还以为你不能出草神宫呢。” 毕竟从纳西妲给他的记忆来看，这位小小的草之神确实是形同被软禁了一般。 “没有的事情……只要做一些小手段，想要像这样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纳西妲笑了笑。 “……你该不会让虚空万藏帮你顶包了吧？” 第一神之键能够拟态成任何武器和道具的样子，自然也能够拟态成人形，想要模仿自己主人的模样也不在话下。 “呃，被你猜到了么……” 原来虚空万藏所说的还有事情要做，就是赶回去草神宫，帮自己的主人纳西妲顶包，好让她有机会偷偷溜出来见尘洛么…… 萝莉形态的虚空万藏……尘洛心中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吐槽感和既视感。 “那么，这位可爱的神秘少女，你是来充当我们在须弥期间的向导的么？”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自然也愿意为你点亮在须弥前行的道路。” 纳西妲轻笑着说道。 “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有更加关心的东西。” “嗯，比起须弥的那些风土人情，我现在更关注的是……【那个】。” 尘洛抬起头，指了指一无所有的天空。 “就是这个东西，隔绝了我与我之前那些分身之间的联系？” 广阔的天空之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东西，漫天的星辰让尘洛一览无余，但他很明白，那里确实存在着某些东西。 自从尘洛进入到须弥的境内之后，就一直能够隐约感觉到来自天空之中的无形监视，而很显然也正是因为那个东西，尘洛此前被运送到须弥的支配分身，都与他的本体断绝了联系。 也就是说，这个通过草神之心运转起来的玩意儿，拥有着与律者几乎匹敌的力量规模。 “嗯，那就是前代草之神……【大慈树王】所留下来的遗产，名为【虚空】的系统。” 以前代草之神【大慈树王】所留下来的遗产作为根基，加上草之神的神之心作为能量来源，笼罩须弥的大型结界。 神之心，这是一样神奇的东西，虽然尘洛已经知道了它是由被法涅斯击败的那七位龙王的心脏所制成的，但仍然对于它的供能效果感到惊讶。 其他的权能暂且不清楚，但在供应能量这一项上，神之心的功效十分出众。 他的师傅雷电影就曾经试图对神之心进行改造，让它成为一心净土的供能装置，可惜雷电影的技术对神之心并不能起到作用。 而须弥的那位前代智慧之神，则似乎成功的利用起了神之心，构建了这庞大的永不停歇的系统。 现在想来，至冬的冰之女皇收集七神的神之心，恐怕也有利用其中的庞大能量的意思，如同原初之人重置世界一样，借助神之心的能量灼烧这个世界。 “总觉得会在须弥再遇上愚人众的哪个执行官……” 虽说过去在稻妻和蒙德的时候尘洛并非有意，但也确实顺路破坏了愚人众执行官们收集神之心的工作，散兵和女士都已经魂归高天，说不定自己已经上了愚人众的暗杀名单了呢。 所谓虚空系统……【神圣的虚空连接着我们每一个人】，这是流传在须弥民间的一句话。 所有佩戴了装置的须弥人的意识都会被接入到这个系统之中，受到教令院的统一分配管辖。 “你希望我做的事情，就是成为教令院之主……然后斩断民众与虚空之间的连接么？” 尘洛回想起了昨天纳西妲阐述的计划。 “虚空在那场动乱之后庇护了须弥整整五百年，但……在如今，它正在沦为教令院用来胁迫民众和攫取权力的手段。” 纳西妲默默的说到。 “在花神诞日的那一天，新任的【教令院之主】会受到【小吉祥草王】的加封，拥有向小吉祥草王提出任意一项【国策】的权力，尘洛，你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天向我提起‘关闭虚空系统’的请求。” 而她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顺着自己心愿的要求。 “我明白了，不过，这种请求恐怕会受到其他人的极力反对吧？” 就算尘洛成了那个教令院之主，下面也还有六个贤者呢，作为既得利益的集团，恐怕一定会想方设法来阻止尘洛的。 “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在教令院之中我也是有帮手的，并非所有人……都支持教令院现行的规则。” 纳西妲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谋划已久了。 “对了，我可以先进入那个虚空系统之中去看一看吗？” 尘洛问道。 对于这个覆盖整个须弥国土的大型系统，尘洛可是十分好奇，在关闭它之前，还是想进入其中一窥究竟的。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我会给予你进入的权限。” 纳西妲从树上轻轻跃了下来，伸出小手，同时也示意尘洛将手伸出来。 她不仅外貌与德丽莎相仿，就连看上去的年纪也与之十分相似，都是大约十四岁左右的样子。 ……虽说这两位一个已经五十往上，一位已经是五百岁高龄了。 “唔，这个就是进入虚空系统的权限么。” 原本普通人得依靠特定的装置才能进入其中，但尘洛接受了来自纳西妲的赐福之后，便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接触到那庞大的虚空系统之中了。 “不过，通过这种方式进去并非正常的途径，是非法链入，你要小心一点。” 纳西妲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尘洛随意的说道，随后便将意识投射进入了虚空系统之中。 第二十四章 德丽莎与纳西妲 借助了纳西妲给予尘洛的临时权限，他成功的进入了须弥的虚空系统之中，将自己的意识嵌入了其中。 “难怪艾莉丝要我在金苹果群岛上帮她测试她的【幻梦境】……” 尘洛在虚空系统之中游荡者，这里的感觉让他十分熟悉，那是不久之前在金苹果群岛上所体验过的感觉。 这覆盖整个须弥国土的【虚空】系统，某种意义上就是艾莉丝那个幻梦境的超级威力加强放大版。 ——一个笼罩了整个须弥国土的幻境系统。 只不过这处大型幻梦境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它的运行规则已经被定的死死的，难以更改，接入其中之人只能使用它蕴含的力量，而不能主动去修改它的规则。 或者说，曾经为它定下规则的那个主人，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位前代的草之神【大慈树王】。 在尘洛的可见范围之内，无数的光柱自地面延伸到天空，接入着这虚空之中，想必那些就是教令院的学者们。 而根据光柱的强弱与类型，能够从虚空之中获得的知识也各有不同。 尘洛在虚空系统之中游荡了一会儿，逐渐明了了这个系统本身的作用。 与雷电影和雷电真在稻妻所创造的神樱树类似，这虚空系统本身，也是与地脉息息相关的存在。 神樱树在从过去庇护着稻妻开始便忠实的记录着稻妻的一切，吸收着稻妻国土上的伤痛和崩坏，而这虚空系统也是如此。 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在地脉之中，地脉记录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储存着这个土地上的所有的记忆与知识。 而大慈树王正是凭借自身的智慧，创造了这能够让人类也能够自由访问地脉之中的知识与记忆的虚空系统。 当然，这个范围仅限须弥。 或许那位神明的本意是希望能够让知识不在消失，能够得以进行传承，只是……在那场灾难过后，大慈树王不辞而别，教令院的学阀们趁机把持树王遗产，对新生的小吉祥草王阳奉阴违。 这个虚空系统就像一台服务器一样，掌管着接地脉的权限，教令院将访问权限作为一种筹码掌握在手中，他们可以决定谁能进入其中，又能访问到什么深度……如此，自然就能够间接掌控所有的学者，将知识彻底管理起来，保证教令院的绝对权威。 久而久之，在学者的心中，教令院的地位便逐渐高于了那位小吉祥草王。 纳西妲给予他的权限只是让他能够进入到虚空系统之中游览，但却没办法触及那些被封锁的知识。 尘洛心念一动，发动了识之律者的权能，尝试越过权限的封锁，接入到那些他不被允许访问的知识之中。 意识的触角不断延伸，在触碰到被封印的学识的一瞬间，一股力量自虚空之中诞生，似乎要与他进行抗衡。 “……看样子这前代草之神留下的虚空系统还挺完备的。” 想窃取虚空系统之中的知识，似乎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尘洛暂且放弃了尝试，毕竟虽说他不怕跟这个所谓的虚空系统来个硬碰硬，但现在才刚到须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低调行事，低调行事。 尘洛撤回了意识的触角之后，那虚空系统的自我防御机制似乎也随之消失，尘洛又在系统之中四处游荡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新发现之后，便选择从中退出，离开了虚空系统。 …………………… “唔……” 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安然的躺在某种柔软温暖的东西之上，这样东西他倒是并不陌生，嗯——来自少女的膝枕。 “原来……你的本体是史莱姆么？” 纳西妲的声音笑着从上方传来。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尘洛的意识在离开了本体进入虚空系统之后，身体变回了史莱姆的模样，于是便被纳西妲抱在了怀里，等他醒来。 “史莱姆……就跟蕈兽一样，好可爱呢。” 柔嫩的小手在尘洛的身上好奇的按来按去，仿佛第一次见到一样。 “很可爱吧，我也觉得。” ——当然，尘洛说的是纳西妲。 毕竟是跟德丽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自然也是世界第一可爱。 “凭你自己的能力和限制，没办法去改变须弥的现状么……” “嗯，我将我的目光投射到了余下的尘世六国，想要寻找到能够帮助我的勇士，最后……我选择了你。” 她曾经还有过另外一个选项——最后，从这两位人选之中，她选择了尘洛。 “要是你不愿意来的话……我可能就要去拜托另一位了，毕竟近期，将有一位执行官来到须弥，花草与树木已经窥见了他的踪迹。” “……我就知道哪里都有愚人众的身影。” 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你很难找到一个能够同时没有树莓没有甜甜花和没有愚人众的地方。 “不过草之神的神之心么……现在也不在你的身上。” 愚人众的目的应该是神之心，但神之心倒是不在纳西妲的身上。 “尽管如此，愚人众要对一个国家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能轻易忽略的，但同时，那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神之心是覆盖须弥的虚空系统的能量来源，如果让神之心被他带走的话，自然也能满足小吉祥草王的希冀，将虚空系统关闭。 只是……那一位的手段和做法，并不能导向纳西妲所希冀的结果。 “我来帮帮你吧，唔，谁让我乐于助人呢。” ——毕竟虚空万藏的前文明知识图书馆这个报酬，还是相当诱人的。 “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 纳西妲温柔的说道。 智慧的魔神却相信着命运么…… 尘洛刚想说些什么，然而，一根金色的锁链突然从隔壁的草丛里飞出，猝不及防之间缠住了尘洛，从纳西妲的手中把他抢了过去。 毫无疑问，那是来自犹大的誓约的锁链。 ——不知为何，尘洛总感觉这犹大的锁链今天缠的格外卖力。 “德丽莎，你来了？” “哼，半夜发现你不在房间，就跟着犹大出来找你，没想到你又在外面沾花……” 银发的少女骄哼一声，这才从草丛中慢慢走出。 她本想看看这家伙在外面跟谁私会，然而，看到纳西妲的时候，德丽莎却是稍微一怔。 太像了——简直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除了头发末梢的颜色以及瞳孔的不同，她们两人简直宛如双胞胎姐妹一般的相似。 “你，你是……” 德丽莎有些吃惊的说道。 “你好，我是纳西妲。” 小小的草之神站起身来，她已经在海岛上见过德丽莎了，所以并没有像对方那般惊讶。 “好可爱！” 德丽莎不由得赞叹出声。 “……你是在夸自己吗？” 尘洛吐槽道，嗯，虽然，确实很可爱，两只都是。 德丽莎没有理会尘洛的吐槽，径直走到了纳西妲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纳西妲，你好，我是德丽莎，很高兴认识你。” 曾经，她还生活在蒙德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说法，提瓦特那么大，说不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会存在着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她确实遇到了。 “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咱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睡下来的。” 德丽莎向着另一个自己发出了邀请。 纳西妲乖巧的点了点头，被德丽莎牵着一起向旅馆走去。 她本就打算与尘洛一行人稍微同行一段时间，直到尘洛当上教令院之主，所以并没有拒绝。 “……那我呢？” 被犹大缠着的尘洛一蹦一跳的追赶上去。 “你睡地板！” 第二十五章 临时姐妹 翌日，在狭小的单人房间内，尘洛向心海介绍了纳西妲的到来。 毕竟纳西妲打算于他们一起同行，因此也并没有向另外两位隐藏自己的身份。 “欸欸欸，原来……原来纳西妲就是【小吉祥草王】吗！” 德丽莎惊呼道。 昨夜被她抱着睡的另一个自己，身份竟然如此的……难以想象。 “嗯。” 纳西妲轻轻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能想象，毕竟，尘洛每到一个地方都能遇到些不得了的角色呢……” 那几乎是神明专属的挑染末梢，已经让心海对这位少女的身份有了一些隐约的猜测，而当她亲口证实之后，心海还是不禁有些感叹。 而且，这也通常意味着会有一些麻烦事将要发生。 “你也……很不一般呢。” 心海身上的深海气息，以及她那同样象征着血统的蓝色挑染，也让纳西妲看出了她的身份。 “不过，原来尘世执政也能像这样随意的出现在外界么……” 心海有些疑惑的说道。 在稻妻，那位雷电将军一直坐镇于天守阁之上执政，百千年来未曾变易，因此让心海产生了七执政不应该随意出现在民众前的错觉。 毕竟那是人人都敬仰敬畏的存在，但凡雷电将军出现在街上，恐怕一条街的人都会吓得动都不敢动。 但纳西妲之所以敢于大胆的以人形现身，恐怕也是因为在这须弥的国土之上没有多少人认识她的这具人间体。 仔细想想，蒙德和璃月的那两位似乎也是如此，都喜好随意的用人间化身行走世间。 蒙德的神秘吟游诗人，璃月的神秘逛街老大爷，须弥的神秘少女……就连真，也喜欢也少女形态跟随他旅行。 莫名之间，尘洛觉得自己的师傅雷电影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种只有影子姐是老实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的本体……一直被教令院之主与六大贤者以各种理由软禁在草神宫之中，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系，但……那其实并不能限制我。” 正因为这层长久被架空的关系，一般的民众对小吉祥草王的真身容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认知，即便是在花神诞日之上，小吉祥草王也是以神装出现，与现在这柔弱的邻家少女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只有极少数人——教令院之主和六大贤者对她的形象比较熟悉。 “而且，只要让【爷爷】跟我交换一下，我就能像这样自由的出来了。” 那位虚空万藏，此刻恐怕也正在以纳西妲的外貌在草神宫之中悠然的休息着，显然这不是纳西妲第一次偷偷溜出来了。 “也就是说，教令院自以为他们已经成功的将你架空，攫取了执政的位置，但其实一切……都是在你的默许之下。” 心海琢磨道。 不管怎么说，纳西妲都是一位魔神，并且是继承了七执政之位的魔神，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权柄，只要她愿意，即便她足不出户，也能够将自己的目光投射到这提瓦特大陆的任意一个角落，了解世上发生的任何事情。 ——就像她前两天偷偷的将意识投射到金苹果群岛上去围观那样。 学城的学者正在催生愚行，而神的智慧，对此并无意见。 “如果……不是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来到了须弥的话，我恐怕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实行计划。” 但既然对方有意，纳西妲也不介意借助这个机会来推进一些事情。 比如……关闭虚空系统。 “即便是再为精妙和复杂的系统……如果其使用者心怀不轨，也终究难以导向美好的未来。”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那位大慈树王留下的遗产，让它成为教令院的学阀们掌控国家的手段虽然并不光彩，但也延续了须弥的发展，但……那一位将要来到须弥所做的事情，恐怕是无法被接受的。 而想要改变这将要到来的现状，纳西妲无法靠自己单独做到，她需要一个契机……尘洛的到来，正是那个契机。 “总之，就先这样吧，嗯……不如你先跟德丽莎扮作姐妹吧……” 尘洛在纳西妲和德丽莎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这说出去不是姐妹都没人信。 既然纳西妲与德丽莎的外貌如此相似，倒也正好可以扮作姐妹，免得引人怀疑。 “我要做姐姐！” 德莉莎嚷嚷着，一把抱住了纳西妲。 “好……德莉莎姐姐。” 纳西妲倒是相当随和的接受了妹妹的身份。 抛开这对临时姐妹不谈，接下来尘洛也差不多还去做正事了。 “说起来，尘洛，你昨天去会场上报名的时候，选择的是什么科目呢？” 心海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自然是……素论派的选拔。” 生论派，明论派，素论派，知论派，因论派，妙论派，是教令院的六大学派，各自研究不同的学科。 其中，素论派所研究的，正是炼金术与地脉能量。 其他方面不好说，但要是比起炼金术来，尘洛可就不困了。 在解决了蒙德的龙灾和千人律者事件后，尘洛曾经在那里停留过一些时日，并且与阿贝多进行了十分深入的交流，没有一点遗漏的将阿贝多的炼金术·黑土之术给学了过来。 那是坎瑞亚炼金术的结晶，侧重于创造生命的炼金术。 虽说在战斗中他用不上这些知识，但此时此刻，在这里，倒是可以成为他剑指教令院之主的助力。 毕竟……阿贝多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就将蒙德骑士团的炼金术水平提升到了仅次于须弥教令院地步的恐怖怪物。 “选拔赛的海选晚些时候才会开始，我们先到街上去逛逛吧。” 尘洛沉吟道。 “好呀，我昨天在路上看到了一家店，好像有卖苦瓜汁！” 德丽莎第一个提议道。 “……德丽莎，你能喝点别的吗。” 话虽如此，众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德丽莎的带领下品味到了须弥苦瓜汁的味道。 然后……尘洛便开始了他登临教令院之主的征途。 第二十六章 博士与教令院 在流金般炽热炫目的沙漠中，一位身披至冬披风，面带奇异面具的男人抵达了这里，与另一方——来自教令院的贤者相会。 与对方全副武装带着护卫的谨慎样子不同，这面带奇异面具的男子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没做丝毫防备。 他的面容十分年轻，或者说——这具身体的年龄十分年轻。 “没想到，你还有回来的一天，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多托雷，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 贤者低声询问着。 “名字只不过是代号，随你喜欢即可。” 博士随意的说道。 “你来须弥……是来复仇的么？” 这位曾经因为想法过于疯狂而被下令永久逐出教令院的少年，如今却以邻国使节的身份，再度回到了须弥。 而他的到来，自然也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不要用你那愚昧的眼光来揣测我的思维，贤者。” 听到了贤者谨慎的猜测，博士不禁笑出了声。 他们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愚蠢。 “我并不怨恨任何须弥学者，毕竟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况且，如果不是因为被他们永久驱逐出了教令院的话，那时的少年也不会有机会接受来自至冬的邀请。 那里……简直就是他研究的天堂，与哪里比起来，等级森严而苛刻的教令院，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如此说来，博士反倒是应该好好谢谢当时的教令院之主以及那些贤者们。 “你……” 贤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怒火，身份如此至高无上的他，又何时受到过这般肆意的评价？ “单独约我出来，究竟所谓何事？” 如果是单独约他出来嘲讽，那大可不必。 “当然……是想与你进行一场【交易】。” 博士低声笑着，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安心，如今素论派的最高贤者，我会给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一份……至高无上的知识。” 博士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邪笑着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巨大的怪物突然自金灿灿的黄沙之中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两根速度常人难以企及的枝条延伸而出，命中了贤者身旁两位护卫的心脏，精准而迅速的了解了他们的生命。 “你……” “贤者的护卫为了保护贤者而受到镀金旅团的杀害……这在如今的须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是么？” 博士耸了耸肩，那是怪物环绕在他的身侧，安静地守卫着他。 “这是……” 素论派的贤者静下心来，见到这怪物。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 那是一只十分庞大的怪物，有三人高，通体洁白，却又有着红色和紫色的纹路，其上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我曾经说过，人类的身体只不过是一具精密运作的机械，只要能够对其加以改造……创造出一个更加强大的人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已经见过至冬国的那些强化人类了，那就是你的研究成果，这个难道也是……” 眼前这听从博士命令的怪物，似乎显示着博士在这方面的研究取得了更进一步的收获。 “我只是单纯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罢了，你所见到的这只怪物，也不过是我的一具【切片】。” “……我曾经听闻你将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做成了切片，并且指派了不同的研究任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贤者望向了博士身边的怪物，怎么也无法理解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这具野兽的实力刚才他已经窥见了冰山一角，那是连他作为贤者也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 “这是一场交易，我亲爱的贤者。” 博士低语着，仿佛在诱惑眼前的贤者。 “这超越一切的知识，我会将它的原理给予你，那份学识足以让你在今年的选拔之中胜过其他的贤者，甚至，想要成为【教令院之主】，也未必没有可能。” 给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然后，就能顺利的去推进自己真正的计划。 “这头野兽，也可以暂时送给你，任凭你差遣，在我离开须弥之前。” 他对教令院的这些学阀们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科研成果和学术成就，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同时也是无上的荣誉。 “……你想要的是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已然心动的贤者主动向博士提问道。 如果能够掌控来自博士的技术，他确实能够在今年的晋升仪式上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小小的机会而已，将你的装置借给我，我需要……以贤者的权限，再度进入虚空之中。” 当初，在被下令永久驱逐出教令院的那一刻起，博士就失去了访问虚空系统的权限。 想要再度进入其中的话……就必须通过眼前的贤者。 “这……” 贤者有些犹豫。 独一无二的学术成就但的确非常具备吸引力，但博士所提出的这份代价，又似乎有些危险。 “怎么，难道你害怕我会对虚空系统做些什么吗？” 博士冷笑，似乎已经猜到了贤者的心中的所想。 “……我同意。” 再三斟酌后，贪恋权位的贤者同意了来自博士的交易。 …………………… “世间常理都觉得【神之灵知】是理性无法理解的神圣知识，但真相……真的是如此么？” 贤者走后，博士独自一人漫步在流金般炽热炫目的沙漠中。 “那些愚蠢的贤者，甚至连自己不过是被神灵溺爱的孩童这一点都无法察觉，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攫取了【神之权柄】……实在是愚昧无知。” 他所前往的方向，是沙漠的深处，那里居住着古代文明的移民，潜藏着久远世代以前的秘密。 “不过，正是因为他们如此愚昧，也才能够如此轻松的被我加以利用。” 面向博士的，是一座十分巨大的金字塔，其上有无尽的风暴被吸入其中，宛如一尊巨大的祭坛。 “来吧，让我们开始一场……关于【亵渎】的实验。” 第二十七章 叁式冰雾花改十七号放大版 尘洛与心海德丽莎来到须弥的时间点，正是【花神诞日】刚刚开始庆祝的时候。 “花神诞日会持续一段时间，除了民众的庆祝环节以外，教令院所举办的测试，也会在期间分时段举行。” 纳西妲向着另外三人解释道。 最初的阶段，自然是海选，筛选出拥有足够实力的学者进入下一阶段。 随后便是个位数的学者之间的比较，对于素论派的测试而言，这个比较自然指的是炼金造物的水平了。 能够有权利对参赛选手的炼金造物进行点评的，不是贤者，也不是教令院之主，而是……【虚空】系统本身。 作为须弥知识的合集，它具备这样的功能，而且也确实能做到公平公正。 而在最后一个阶段……从海选之中杀出来的最后一位参赛者，则会与当前的贤者之间进行角逐，判定最后的胜负。 贤者赢了就能卫冕，参赛者胜利了就能加冕成为新一任的贤者。 也就是说，全程需要提供三种炼金造物用来评比，许多须弥学者也会从一年以前就开始准备这些作品。 当然，虽说绝大多数时候胜出的都是须弥学者——毕竟他们随时都能链接进入虚空系统之中查询知识，在这种较量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偶尔，也会有外来的学者能够凭借自己惊人的实力轻松取得桂冠。 在尘洛的本体进入了海选的场地之后，他姑且也留下了一个史莱姆分身在几位少女手中，方便与她们同步沟通。 “大约五十年前的时候，艾莉丝……她到须弥来看过我，然后，就顺便参加了比赛，打败了那一届的教令院之主，成了新的主人。” 纳西妲轻声诉说着往事。 “以母亲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停留在须弥，我猜……她大概是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就离开了吧？” 德丽莎猜测道。 “以艾莉丝阿姨的性格来说……恐怕不会是无缘无故干这种事情……” 心海也算是跟随艾莉丝生活了一段时间，对这一位十分敬佩——如果她没有跟梅比乌斯一起对自己做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就好了。 “啊哈哈……那时候她说她准备以后写一本《提瓦特游览指南》，跟我说要到虚空系统之中提前留下一个位置，让以后所有接入的学者都必须先阅读她的作品……这也是她成为教令院之主后提出的要求。” “所以，艾莉丝也进入过虚空系统之中么？” 尘洛沉吟道。 正是因为亲眼见过这个庞大的幻境系统，艾莉丝才能够轻松的复制出接近百分之八十效果的仿造装置么…… 毕竟艾莉丝可不像尘洛一样拥有理之律者的权能，那台装置可是她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 “嗯，她不是那种做事没有目的人，我想，艾莉丝一定对虚空系统做了些什么……从好的意味上。” 纳西妲十分信任艾莉丝，毕竟五百年前艾莉丝在她最初诞生的时候为她留下的那把第一神之键，在这五百年里帮了她不小的忙。 如果没有虚空万藏的协助的话，仅凭她孤身一人，想必在这须弥不会如同现在这般自由。 素论派的海选课题并不困难，只要在限定时间之内提交具备一定结构的炼金产物就可以了。 而每一位选手，都被分配了一个专属的炼金台。 望向眼前的炼金台，尘洛在琢磨着要用什么作品应付过去。 毕竟只是海选的第一战，他不打算显露的太过高调，花神诞日是要持续一段时间的，他打算在空闲的时间里去到处调查调查须弥。 将物质进行解析，分解，然后重塑，是炼金术的本质——至少对于现存的大多数提瓦特人而言，炼金术的概念是这样的。 基于以上的想法，炼金术的分类，大体上也分为了针对机械制造的【结构炼金】和以生物改造为目的的【生物炼金】。 而阿贝多所使用的黑土之术并不属于这些炼金术，而是来自莱茵多特的技术，以一变多，以死向生的能力，显然违背了常规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触及到了世界的根源，也就是生之执政的伟力。 黑土之术尘洛打算拿来作为压轴的技巧去对付贤者，所以现在海选阶段，就还是用一些简单的东西应付过去吧。 当然，这个简单，是指对阿贝多的级别而言—— 尘洛看过阿贝多的炼金术笔记，其中也记载了一些他的两位徒弟，砂糖和蒂玛乌斯的一些作品。 总之，就先用砂糖的作品应付海选吧…… 尘洛取来了冰雾花的种子，在炼金台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通操作之后，一件完美的作品便诞生了。 散发着冰雾的美丽花朵，比起普通的冰雾花具备更大的形体和更强的冰雾逸散效果。 【叁式冰雾花改十七号放大版】，砂糖为她的仙境所准备的美丽花朵。 嗯，这个作品的话，赢得海选的出场名额，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砂糖也算得上是天资聪颖的天才炼金术师了。 将这件作品交给了评委之后，尘洛便径直离开了海选的场地，到外面去寻找正在等候他的三位少女了。 “尘洛，这么快就搞定了吗？” 德丽莎还在场地外的饮品店拿着一杯苦瓜汁，悠哉悠哉的品尝着美味。 这里的苦瓜汁味道比蒙德种植的还要好上不少，特别符合她的心意，想来也是教令院的研究成果。 “毕竟只是海选，还是对我有点信心吧。” 尘洛耸了耸肩，坐在了预留给他的座位上。 “下一个阶段还在后天，我还有些时间去准备。” 下一个阶段的炼金术比赛，尘洛打算拿出机械的炼金造物，蒙德炼金三人组之中唯有蒂玛乌斯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不过他的水平……恐怕无法拿到须弥比赛的下一个阶段上去，所以…… 瞄了一眼德丽莎胸口的那个金色十字架，尘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德丽莎，明天犹大借我用一天。” 第二十八章 犹大の调教 清晨，送别出去逛街的三人组，尘洛独自留在了狭小的三人间内。 逛街这种事情，还是让女孩们自己去吧，虽说还兼带了收集信息和情报的任务，但这种事情……尘洛果然还是敬而远之。 而且，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内，尘洛拿出了从德丽莎那里要来的犹大的誓约，此刻她也仍然是十字架吊坠的外观，被尘洛拿着，随意的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毕竟曾经在蒙德的战斗里使用过犹大的誓约，尘洛坐在床边，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床上的十字架，想要命令她恢复成原来的大小。 但是很可惜，这回犹大果断的拒绝了他，纹丝不动。 ——是不是上次在海岛的幻梦境里她说过来着，早知道就不让尘洛再使用她了。 “怎么，还对我怀恨在心吗？” 尘洛把十字架拿了起来，放到了眼前，轻轻晃了晃。 “……” 一阵金光闪过，手中的十字架已然消失不见，再度出现的，果然是那位身材修长的修女。 “我就知道……” 毕竟，这个须弥也是同样覆盖着幻境效果的国度，既然当初犹大能在艾莉丝的幻梦境里面拥有人格和意识，那在这里……自然也可以。 今天见到的犹大依然是那一副成年版德丽莎的样子，与上次没有什么区别，拥有着与德丽莎别无二致的银色长发——话说，成年版的德丽莎……那不就是卡莲吗？ 当然，那金色的衣服镶边，缠绕在身体各处的金色锁链，以及那不似人类的金色瞳孔，都彰示着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呃……好久不见？” 尘洛琢磨了一下，用比较友善的语气跟这位犹大姑娘打招呼，毕竟他有事情要拜托对方。 ——虽说上次见面也就三四天以前的事情。 此刻的犹大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柔软的床上，听到了尘洛友善的问候，她警觉的向后挪了几下。 当然，在这狭小的单人床上，这也只不过是象征性的抗拒一下罢了。 “……我在你心目里面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形象吗？” 看着戒备万分的犹大小姐，尘洛颇为无语的说道。 自己除了上次在幻梦境里面稍微吓唬了一下她以外，好像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吧，这么记仇吗？ 而且有一说一，当时是犹大先动的手，尘洛是正当防卫。 “是。” 得来的，自然是犹大毫不犹豫的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的回答。 “……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呀。” 尘洛一时兴起，用轻佻的运气说道。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见尘洛转过身来，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犹大的声音开始出现了那么一点慌张，她想继续往后退，但这狭小的单人床已然没有了继续向后躲避的空间。 “当然是想深入了解一下你，然后，一起制造个小犹大……” 跟梅比乌斯打过交道之后，尘洛也开始学会了如何用误导的话语逗人取乐。 尘洛单独叫犹大出来，是为了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为了下一个阶段的炼金术比赛做准备。 虽说没打算直接把犹大的誓约抗上去给虚空系统评分——毕竟那么做太欺负人，但尘洛确实打算以犹大的誓约作为蓝本，改造一把武器递交上去作为第二阶段的成品。 嗯，这还没做出来的武器不如就取个名字叫【仿犹大】吧。 “……骗子，你的理律权能明明早就已经记下了我的构造。” 犹大果断的识破了尘洛的谎言。 早在支配剧场之战的时候他就已经解析过自己，能够完成拟态了，这会儿还拿这个理由来说服她，明显是在忽悠她。 “那是武器形态下的你，人类形态的……我可还一点都没了解过呢。” 尘洛上下扫了一眼这位身材高挑的修女，从这里，看到那里。 毕竟是以德丽莎的身体为蓝本诞生的形象，确实是美人的模子。 “……” 面对如此变态的发言和流氓的视线，犹大毫不犹豫的甩出了缠绕在身上的约束锁链。 “哎哎哎，你怎么每次见面都直接动手的，就不能淑女一点。” 尘洛伸手抓住了射过来的金色锁链，毫不费力。 虽然锁链上附加了约束的力量，但这种程度的抑制力如今的尘洛还是能够吃下来的。 “对付你这样的淫魔，就该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烤。” 犹大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也知道这锁链不可能压制住尘洛，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绑在你的身上烧死吗？好像也不错。” 尘洛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趁着犹大没注意，尘洛一把拉动了手上的锁链，连带着把犹大的身子也拉了过来。 “像这样吗？” 尘洛心念一动，支配的丝线从虚空中出现，缠住了犹大的上上下下。 “不是只有你会捆人哦。” 捆人者，终将被捆。 经过一番操作，这犹大被他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床头，尘洛饶有兴致的看着有些慌神的犹大，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发丝边上。 百般武艺，此乃壁咚。 “这回你的主人德丽莎可不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了。” “你……” 犹大被这一通通操作捆的严严实实，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毕竟，她只是一把神之键……没有尘洛那样强大的力量。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嗯……当然是想驯服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猫，让她变得温顺一点，比如，从先从喊我一句主人开始？” “……我拒绝。” 犹大想偏过头去，却被尘洛捏住了下巴，把头扭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让她已经能隐约感觉到尘洛呼出的热气。 “上次就觉得你这对金色的眸子挺好看的。” “我……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 犹大没什么底气的回答道。 “就是这种抗拒的样子才有调教的价值嘛。” 尘洛的一只手撩起了她脸庞边的银色发丝，将其缠在自己的指尖，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的向着她脖子以下高耸的曲线望了望。 这还真是跟德莉莎完……全不一样。 似乎如果犹大再不从的话，他就要切切实实的做些什么了。 “哼哼，你也是知道的，我跟德莉莎关系匪浅，只要我愿意……” 在犹大的耳边，尘洛轻声说了些什么。 “呜……” 犹大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自己的主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但是，尘洛却突然松开了手，连带缠在她身上的丝线也一并撤去了，还了她自由之身。 “好了，不逗你了，我单独拉你过来，是确实有事情要拜托你。” 尘洛沉吟道。 制造仿犹大什么的其实不需要她的帮助，但是另外一件事情，是真的要需要犹大的协助来一起试试了。 话说回来，逗犹大确实非常有意思，她那古板的修女性格带来的反应实在是有趣，以后也继续这么做吧。 “……什么事？” 被尘洛放过一马，犹大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双手环胸，一脸防备的问道。 “跟我出去一趟，以防万一，我想做一个尝试，那是只有拥有【约束】的力量的你……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 直到傍晚时刻，外出的三人组才堪堪归来，当她们回来之后，也只看到一把被安静的放在角落的十字架以及在一旁怡然自得的尘洛。 至于在尘洛的要求下，拜托德丽莎晚上让犹大的誓约给史莱姆当床这件事，就是后话了。 第二十九章 仿犹大·血之拥抱 第二天，尘洛毫无疑问的收到了参加第二阶段炼金术比赛的邀请。 作为第二阶段比赛的精选对比模式，当前教令院素论派的贤者自然也是会出场的，场地也从须弥城中的广场，变成了教令院里。 站在个位数的参赛选手之中，没有身着教令院学袍的尘洛显得更加耀眼，他是这一批里面唯一一个外来选手。 能够从海选脱颖而出的选手自然都是有些本事的，而尘洛这个外来之人能够进入到这个阶段，自然也引起了贤者的注意。 毕竟五十年前那个名为艾莉丝的女人把教令院的众人杀的丢盔弃甲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须弥的都市传说了，即便是现在的贤者也依然有所耳闻。 而那位艾莉丝当时选择的，自然也是与尘洛一样的素论派的测试，也就是炼金相关的学科。 他打开了虚空系统，连接进入了其中，查阅了尘洛在海选阶段的作品，那个【叁式冰雾花改十七号放大版】的得分。 的确有些精妙和奇思妙想在其中，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似乎还不足为惧，贤者一眼便能看穿它的原理和构造。 要知道，当初那位艾莉丝可是直接将名为【蹦蹦炸弹】的炼金造物在人群里引爆，险些，不，是切切实实的把教令院的屋顶给炸翻了。 生物炼金……这也正是如今的素论派贤者所擅长的内容，正面对决的话，他必不可能输给那个蓝头发的年轻人。 更何况他才刚刚从愚人众的博士那里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知识】，他还没有把这份知识上传到虚空之中，他准备将那个作为底牌，与如今的教令院之主正面对决时使用。 如此想着，这位贤者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名叫尘洛的年轻人将要掏出怎样的作品。 在贤者的预想之中，这位尘洛大概又会掏出一株神奇的植物，毕竟炼金术这个派别，寻常之人一般只能在【结构炼金】和【生物炼金】之中选择一门进行研究，选择了一门，一般就与另外一门无缘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要融会贯通所有的炼金术……可不是一般的人类锁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尘洛掏出来的，却是一把巨大无比的十字架。 它的通体呈现着血液一般的鲜红，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疯狂的杀戮一般，而包裹在周身的黑色包边更是添染了一分神秘和恐惧。 一把恐怖并且锋利的武器——但仅仅如此，恐怕还不足以涉足炼金术的范畴，既然身负炼金之名，就必须有其精妙的异能。 尘洛将仿犹大插在地上，打了个响指，演示了它的功能。 锋利的刀刃听随尘洛的指引从十字架的周身延伸而出，开始疯狂的围绕自身旋转，进行切割。 其速度与力道，似乎隐隐要将涉足其中的一切都粉碎湮灭，令人望而生畏。 拥有变形和自动机能的武器…… 围观的学者们纷纷感到惊奇。 “这是如何做到的？” “一种……叫魂钢的特殊炼金材料。” 尘洛微微颔首，解释道。 是魂钢，尘洛加了魂钢。 众所周知，小开不算开，用魂钢碾压这个时代的矿物水平，绰绰有余。 “这位参赛者，请你将你的作品的名字提交。” 一旁的学者稳了稳心神，上前向尘洛询问道。 “呃，就叫【仿犹大·血之拥抱】吧。” 说着，尘洛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坐在远处的贤者，比起比赛，尘洛对眼前的这位贤者，还更感兴趣一些。 …………………… “那个贤者……身上有崩坏能的反应。” 距离须弥主城区十分遥远的地方，在流金般炽热炫目的沙漠中，尘洛带着纳西妲往沙漠深处行走着，同时，他的本体也在接受着分身在教令院之中传来的反馈。 经过了最初的两天休息，他也初步摸清楚了须弥的一些情况，打算开始调查和布局，因此姑且安排了德丽莎和心海一组去往了其他地方办事，自己和纳西妲来到了沙漠之中。 “纳西妲，教令院的研究有涉及到【崩坏】么？” 尘洛向身边的少女问道。 毫无疑问，拥有了虚空万藏的纳西妲是已经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的，毕竟第一神之键的内部储存着一切应有的知识，她自然已经理解了崩坏为何物，甚至恐怕已经理解了这个世界以及世界之外的树与海的体系。 “没有。” 纳西妲轻轻摇了摇头。 “虚空系统在为学城的学者们提供庞大的知识库的同时，也制约了他们的发展，所以……他们的智慧与理性，并没有，也永远不可能触及到这一层面。” 这也是为何纳西妲过去数百年间一直放任教令院去掌控虚空系统的原因，虽说教令院借助虚空系统将她架空，但至少那些学者们……也因为过度依赖虚空的力量，不再拥有向着更加深层的真理探寻的梦想。 这也正是大慈树王留下遗产的本意，一个能够帮助须弥人更好的发展学术，却又某种程度上能够避免他们踏足更加禁忌的学识，以免引发……像那个无神的国度一样的惨剧。 这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的委曲求全。 “嗯，如果不是须弥教令院的研究成果的话，那就是……愚人众交给他的。” 尘洛沉吟道。 现在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除了尘洛以外还有染指崩坏的势力，也只有愚人众和深渊教团了。 “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那位名叫【博士】的执行官已经与教令院的贤者进行了接触。” 白发的少女并不意外这样的展开。 “只是，如果是一般的问题和麻烦，我都能够自行解决，但如果是涉及到【崩坏】的事件……那只能麻烦你了，尘洛。” “纳西妲，你觉得那位【博士】……来到须弥会做些什么？” 回想起这位博士，尘洛在旅途的最初倒是也通过他的造物获得过一些新的力量，毫无疑问，他也是一位十分可怕的学者，凭借人的力量仿造了诸多神迹。 如果他是个女性的话，尘洛甚至毫不怀疑艾莉丝会把他招揽到魔女会中。 “虚空系统。” 纳西妲轻轻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毫不意外的一致想法。 将须弥的学者们视作蠢货的天才，愿意再度回到须弥的原因，自然也只有可能是与这神的遗产相关。 恐怕那位博士已经进入过虚空系统之中，并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了。 “总之，按照你说的，接下来我们到沙漠深处去看看吧。” 68 37 02 995 第三十章 光辉大复合神殿 教令院之中的尘洛完成了仿犹大的提交之后，便准备安然离去，当然在离去之前，他偷偷摸摸将一根人偶的丝线缠在了素论派贤者的身上，用来监视他的行动。 “说起来，须弥的沙漠面积……可真是够大的。” 另一边，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尘洛环视着这死寂的世界，纳西妲坐在一只大号浮空蕈兽上面，慢慢跟随着他前进——当然，蕈兽也是尘洛做出来的。 “话说纳西妲，你平常会到沙漠里面来吗？” “嗯，在需要进行【观星】的时候，我会拜托爷爷帮忙顶包，然后自己悄悄来到这里。” 比起被巨大的树木包围的雨林，显然沙漠这一览无余的天空才更适合进行观星这一行为。 与莫娜的水占术有些不同，观星，是一种奇特的独属于须弥的技巧。 “上一次，我就是在这附近进行观星的时候，才捕捉到了你的一些具体信息呢。”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观今夜天象，可知天下大事，这项须弥的传统技艺，纳西妲自然是最为擅长的。 “比如……？” 尘洛倒是有些好奇，毕竟他是见过艾莉丝的水占术的强大的，连穿越时空被丢在魔神战争时代的希儿都能找出来，他想看看纳西妲的观星能做到何种地步。 “嗯……当时，我【看到】了……你曾经在鸣神的国土上与倾奇的人偶交手，在世界边缘的国度击败了旧日的王者。” 虽然尘洛在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上并没有命之座，但通过观察其他人的星象，纳西妲还是能够从细微的变化之中捕捉到尘洛的故事。 那位倾奇者原本命不该绝，甚至有可能会来到须弥之后迎来新的蜕变，只是他的命途被尘洛——或者说被那半颗律者核心给截胡了。 “这技巧，你能教教我么？” “白天也没办法观星呀……你要是想学的话，等到晚上我可以教你。” 纳西妲点了点头。 “嗯，也是，不过，这片沙漠……” 他回想起来当初巴巴托斯在获得执政之位后就曾经发动神力改写了整个蒙德的气候，而在这须弥，纳西妲似乎并不具备足够的力量去完成这样的事情。 他所知道的那三位神明都拥有足以改变地形和气候的能力，以及堪比完全解放的律者级别的战斗力，但纳西妲……似乎并没能改造这死寂的沙漠，只能仍由沙漠与雨林之间拮抗。 毕竟，如果她有相应的力量的话，又怎么会让不适宜居住的沙漠占据如此大的区域。 是因为她过于年轻，魔神的力量尚不完整，还是说……因为从未接触过神之心的缘故？ “……因为在沙漠之中，曾经也存在着另一位魔神，即便在它死后，它的怨念也依然盘踞侵蚀着这片土地，我的能力……对这里不起作用。” 沙之魔神——或是其他称呼，如今已经不可考究。 与曾经的北境蒙德上对峙的狼王与高塔孤王类似，须弥的魔神战场上，也曾经存在着两只强大的魔神对垒。 “那一位曾经拥有着与大慈树王几近相同的力量，他们在这里对抗了无数年头，即便最终树王最终赢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沙王留下的痕迹，也已经永远永远的铭刻在了这里。” 纳西妲伸出小手，指了指远方。 “沙子和雨水，如果能友好相处就好了。” 就像她在金苹果群岛上见到的海滩一样，只可惜，在须弥这是不现实的。 “……其实你不用指也看得见，毕竟实在太显眼了。” 那座巨大的金字塔倒是还好说，但它上面那颠倒浮空的神秘遗迹，以及冲破天际的龙卷风，就实在有些违反常理了。 “就是那个玩意儿……阻止了你对沙漠区域的改造么？” 尘洛摸了摸下巴。 即便相隔甚远，他也能明确地感觉到自金字塔以及其上的遗迹之中所泄露出来的魔神力量。 “嗯……在我们关闭虚空系统之前，我想，我们需要先把那个处理掉。” “这算额外委托吧？” 毕竟纳西妲在金苹果群岛上拜托他的事情，可不包括进入沙漠之中的遗迹。 “唔……嗯，这件事情，我会额外给你算报酬。” 小吉祥草王眨了眨眼，双手并拢放在腰间，安然的等待着尘洛提出他的条件。 “那就……” 尘洛毫不客气，一双大手毫不犹豫的掐上了纳西妲的小脸蛋，丝滑柔嫩入手，把这可爱的小脸揉成了各种形状。 “呜——不、不敬神明……” 虽然嘴上提出了抗议，但可爱的小家伙还是默许了尘洛的冒犯，话说回来，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狠狠地RUA了，算起来该是第三次了。 想起上一次被做这种事情，还是五十年前的艾莉丝，再上一次……是五百年前的艾莉丝…… “话说，这东西有名字吗？” RUA完小吉祥草王的尘洛神清气爽，回身看向了远方的巨大金字塔，这么巨大的建筑加上倒悬空中的奇观，倒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作为地标来说，十分不错。 “唔……用镀金旅团的人的话来称呼的话，这里曾经被他们的文明称作【光辉大复合神殿】。” 纳西妲一边揉着被尘洛肆虐过的小脸蛋，解释道。 镀金旅团，是一支从沙漠深处移居出来的古代文明的遗民，与海祇岛民有一些相似，但他们与须弥教令院的相处关系倒是融洽许多。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雇主和佣兵，镀金旅团不依附于任何国家，但主要还是依靠接受来自教令院学者们的委托来换取收益，维持部族的存续。 学者提出委托，镀金旅团完成委托得到报酬，皆大欢喜。 “这名字还挺，呃，喜庆……” “喜庆？” 纳西妲微微歪头，她的声音出现了微微的疑惑，她不理解尘洛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认知。 不知为何，尘洛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一连串“哈哈哈哈”的笑声，还有“法老在地上是无所不能的”之类的意味不明的话语。 摇摇头甩掉了这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记忆，尘洛宣布了下一步的行动。 “没什么，总之——直接传送进去看看吧。” 用脚慢慢走过去未免有些浪费时间，既然已经在视线范围之内，那尘洛就能够定位目标的坐标了。 在这片沙漠所处的区域，不仅是纳西妲的力量不起作用，前代草之神所创造的虚空系统也没有连接到这里，尘洛在雨林和主城区之中感觉到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自然荡然无存，既然如此，在这里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掩饰些什么了，可以尽情的施展权能探索。 空之律者的权能发动，一道亚空之门出现在了他和纳西妲的身前，门的另一侧，正是金字塔的上空。 “走吧。” 尘洛微微颔首。 “嗯。” 坐在蕈兽上的纳西妲乖巧的点了点头，跟随着尘洛一同穿过了亚空之门，跨过了遥远的空间，一瞬之间便来到了金字塔的附近。 沙漠之中虽然资源稀少，不适生存，但也确实有着部族仍然在这里生存，而这座金字塔，自然就是相当于他们的神殿和祭坛一类的地方，所以在金字塔的入口，自然也有着手持镰刀的护卫。 不过，在识之律者的权能作用下，他们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到访此地的二人，尘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带着纳西妲进入了神殿的内侧，开启了对金字塔内部的探索， 第三十一章 少女的初遇 在尘洛与纳西妲进入沙漠之中进行探索的时候，心海与德丽莎则是来到了雨林的深处。 尘洛交给她们两人的任务，是调查【神之心】与【崩坏】。 之所以选择让她们两人来做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心海作为初生的水之龙王，自然是能够感觉到另一颗神之心的所在之处的，毕竟那玩意儿算得上是她同族的心脏。 ——当然，纳西妲是知道神之心的位置的，只是担心愚人众已经先行动手，所以还是让心海这个人形感应机负责这边的事情。 而德丽莎则能够通过犹大的誓约，追踪出现在须弥国土上的崩坏能反应。 让这二人结伴，也好去探一探那博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愚人众……又是愚人众么。” 德丽莎走在心海的前头，背着犹大，一边走一边嘟囔道。、 愚人众也算是她的“老朋友”了，在蒙德城，她前前后后跟两位愚人众的执行官打过交道，跑了一个，死了一个。 “心海，你说我们在前面能遇到愚人众的执行官么？” “只要我们的目的是与他们相反的话，总会有相遇的时刻。” 博士为教令院的贤者带去了崩坏造物，又打算对虚空系统做些什么实验，这两者之间恐怕脱不开干系。 毕竟是愚人众，就算博士本身对神之心不太在意，只是想来须弥做一场关于崩坏的实验，但如果有机会，他也肯定会把草神的神之心带回至冬去。 只要顺着神之心和崩坏能进行调查，或许就能够摸到博士的尾巴。 “等等，前面有人……” 她们选择的路线，是特意绕开了须弥的护林官的——当然，这条隐秘的路线提供者正是那位小吉祥草王。 正因如此，这条路上她们理应是不会遇到任何来自须弥方面的干扰的，除非……来者不是须弥人。 那是一位在黑红色的发梢之后生着三对洁白的羽翼的【少女】，她紧闭着双眼，就这样出现在了心海和德丽莎的身前。 “好神圣的感觉。” 德丽莎不禁说道，简直就像天使一样。 “……” 心海却是神情有些怪异。 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少女才对，但她体内的龙王之血却突然沸腾了起来，那跃动的血脉仿佛在告诉她——那是她世代的宿敌。 心海摇了摇脑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出声说道。 “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吧？” 这身装饰很显然是至冬的风格，而她神秘的气息也宣告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愚人众！” 德丽莎也从憧憬的感觉之中恢复，警觉了起来。 这让她莫名觉得亲和的能力……是幻术？幻境？ “放心，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人偶】和【龙王】。” 少女轻声说道。 “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即便……我们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是生死相对的敌人。” “但你是愚人众……在这里暗流涌动的事情……与你们脱不开干系吧？” 总之，德丽莎认为从最坏的角度考虑愚人众的行为就完事了。 “暗流……涌动？” 少女微微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理解。 “【博士】的确在这里进行了某些实验，但这与我无关，我……并不关心这个。” 她低声说道。 “……我无意与你们争斗，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而她要找的人，与面前的两人脱不开关系，眼前的两位非人生物之上有着她要寻找的人的气息，非常明显，她“看”得到。 “莫非你在找……尘洛？” 德丽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只要见到他，我就会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 少女回答道。 “……” 心海无言的摸了摸胸口的吊坠，那是尘洛的分身幻化出的装饰品，用来在危机的时候跟她们通话和定位用的。 “嗯？有什么事吗？” 吊坠闪闪发亮了一下，从其中传出了尘洛的声音。 “来找你的。” 心海的话语之中隐隐有些不满。 大概就是那种“你什么时候又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的感觉…… “你好，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少女】。” “……嗯？” 尘洛“看”了一眼面前拦路的少女，这位他可是真的没有见过面了——他努力的回想着她的身份。 作为尘洛的自己肯定是没见过她的，但他所经历过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位少女的身影。 很快他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找到了对方的身份——当初在王座大战之后，指引了华去见伊斯塔露的那位无名的神使少女。 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找自己干什么？ “……你在须弥似乎还有事情要忙，我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再来寻找你，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叫尘洛。” 她拥有充分的时间去等待，只要确认了她要找的人就在此处，那就足够了。 “两位若要继续深入，还请小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侵蚀这片森林。” 出于好意，离去之前，少女提醒了眼前的两位少女。 “虽然对愚人众说谢谢很奇怪……但，感谢你的忠告，我们会注意的。” 心海点了点头，与少女分道扬镳。 少女的插曲过后，两人继续在雨林之中按照小吉祥草王给予的指示前行，很快，她们到达了目的地。 “好大的树……” 德丽莎抬头望了望这棵一柱擎天的苍天大树，不禁感叹出声。 “在须弥的相关传说中，这棵树被称之为【尤格多拉希尔】，意为【世界之树】。” 普通的须弥民众们接触不到应有的知识，但像这样的民间传说，却还是能够通过口口相传流传下来，心海这两天也在主城区里打听了不少相关的传说。 而且她的感应应该不会有错，前代草之神的神之心，就在这棵树上。 她们是来确认一下神之心的安全的，既然神之心确认没有问题，那接下来就……搜索一下崩坏能好了。 “犹大，追踪模式。” 德丽莎放出了犹大，启用了搜索崩坏能的追踪模式。在这片雨林之中感应着崩坏能的存在。 “奇怪，犹大好像感应到了崩坏能，但却无法成功的定位……” 看着犹大给予的反馈，德丽莎有些疑惑的说道。 金色的锁链四处乱窜，却无法锁定崩坏能的具体位置。 “……等等，有敌人。” 心海突然出声。 忽然之间，一群魔物凭空出现在了两人的周围，并将她们团团围住。 而这些魔物的本质……正是那不祥之物，崩坏兽。 第三十二章 老熟人柯莱 “这些崩坏兽……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一场遭遇战过后，德丽莎收回了犹大的锁链，皱着眉头的说道。 收拾掉这些唐突出现的崩坏兽并没有花费心海和德丽莎太多功夫，但比起击败它们，两人对它们出现的原因感到更加好奇。 “嗯，而且被击败的感觉……也很奇怪。” 心海曾经与尘洛在渊下宫冒险过，自然也知道崩坏这一现象会造成的损害，即便地脉能够吸收崩坏的残留让它不至于长期污染环境，但这些被她们轻松击败的崩坏兽……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残留就消失了。 德丽莎也并没有预警到它们的出现，要知道犹大可是对崩坏能及其敏感的武器。 这些崩坏兽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等等，德丽莎，这里的森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刚才对付崩坏兽的时候没有留意，等两人回过神来，四周的森林环境似乎已经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她们来时的路已经封闭了，倒不如说，四周的雨林已经大不一样，两人仿佛置身在一片新的雨林之中。 “幻境？还是……” 心海思忖道。 能够掌控这片大型幻梦境的那一位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了才对，小吉祥草王跟着尘洛去往了沙漠深处，应该没有人能进行这种规模的变化。 “果然，那个愚人众执行官在这里做过什么。” “要不，我们直接用犹大从天上飞出去？” 德丽莎提议道。 比起在雨林里面迷路，确实不如直接从空中脱离。 “但是……那样恐怕会引起护林官们的注意。” 她们本就是偷偷潜入进来的，绕开了生论派护林官们的巡视，要是从空中出去的话，那几乎百分之一百会被发现。 除非实在走投无路，否则不考虑这个方案。 “还是……呼叫一下尘洛吧。” 心海身上佩戴着的吊坠，是紧急时刻的备选方案。 如果遇到她们两个搞不定的情况，就通过吊坠联系尘洛，尘洛拥有的各种权能和能力能够帮助她们从险境中脱困。 每一具支配人偶的分身都能够行使尘洛已经掌握的所有律者权能，并且自从当初借助纳西妲的权限到虚空系统之中晃悠了一圈之后，他也已经掌握了不被虚空系统屏蔽人偶之间的联系的办法。 她再次摸了摸胸口的吊坠，这是唤醒这个分身的方法，但这一次，那边没有传来反应。 “……联系不上。” 是因为尘洛那边深入沙漠遇到了麻烦，还是说…… ——是因为她们所置身的这片空间的原因呢？ “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情是，对方不想让我们继续深入调查。” 心海环视一下四周，这处雨林仍然在隐隐约约的进行变化。 正在两人静静观察的时候，一旁的雨林中传来了一些声响。 “嗯？” 德丽莎警戒的从犹大中取出了一把灵枪。 然而这一回从草丛中钻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崩坏兽，而是一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子。 她手持着猎弓，穿着长靴，身上一身护林员的装束，腰间晃荡着翠绿色的草系神之眼，看起来甚是年轻，大概和心海的年纪差不多大。 “欸？德丽莎前辈？” 这位女孩一眼认出了两人中的德丽莎。 “唔……你难道是……柯莱？” 德丽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有点像，但是也没那么像。 “对呀，是我，柯莱。” 名为柯莱的少女高兴的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你好，我是珊瑚宫心海。” 心海礼貌的向这位绿发的少女问好。 “柯莱……算是我的老熟人吧。” 德丽莎简单讲了讲她与柯莱认识的缘由。 柯莱幼年时曾感染瘟疫，被父母托付给自称能拯救她的传教士。 当然，实际上传教士是愚人众所属，柯莱与其他孩童被传教士注入了魔神残渣进行实验，之后孩子们被愚人众废弃。其他的孩子下落不明，但柯莱勉强幸存了下来，此后，在荒野上存活下来的柯莱便一直在七国之间流浪。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流落到了蒙德城，在蒙德城的广场被侦察骑士安柏发现，带到了图书馆，发现了她身上残留的问题。 丽莎原本打算向须弥教令院的老师求助，不过刚好外出归来的德丽莎帮助柯莱解决了她身上的魔神残渣的问题。 嗯……毕竟，犹大是无所不能的，净化区区魔神残渣，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给柯莱注入魔神残渣的那位愚人众传教士也被当时的德丽莎顺手给收拾掉了。 在蒙德城与安柏和德丽莎一起度过了羽球节以及参加了德丽莎的演唱会之后，柯莱健康的离开了蒙德，打算回到须弥的国土上去生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呢。” 德丽莎以看着后辈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柯莱，看她的装束，显然如今已经加入了生论派，成为了巡林员的一员。 “柯莱，你的变化实在有点大，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毕竟那次事件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当时的柯莱还是个跟德丽莎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小女孩，全身缠着绷带，脸色发白，瘦弱不堪。 现在再次见面，她已然出落成了大姑娘了，拥有着健康的肤色和气息，就算是女大十八变，这也太……快了吧！ “啊哈哈，不过，德丽莎前辈倒是一点都没变化呢，还是像以前一样可爱。” 柯莱摸了摸头，笑着说道。 “我刚才感觉到森林的这边有些声响，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德丽莎前辈，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呃……我们是……那个，在森林里迷路了，不知不觉就到这里来了。” 德丽莎实在没什么撒谎的天赋，好在柯莱对这位救命恩人抱着十分的信任，这样蹩脚的谎言也被对方全盘接受。 “我来带你们出去，最近森林里似乎有一点不对劲，你们对这里不太熟悉，还是我来给你们带路吧。” 柯莱主动说道。 既然已经被本地人找上了，心海和德莉莎的搜索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她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如同尘洛预先判断的那样，确实有人在阻止她们继续深入，能够得到这条情报就足够了。 “对了对了，德丽莎前辈，安柏她怎么样了……” 而在离去之前，心海却注意到，那刚才变幻了场景让她们迷失了归路的雨林，不知何时，似乎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第三十三章 识之律者到此一游！ 沙漠深处，那座【光辉大复合神殿】之中。 借助识之律者的权能，尘洛屏蔽了金字塔之中一切生者的感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带着纳西妲向着金字塔的顶端前进。 不过，金字塔之中自然也不只有巡逻的护卫，在一处拐角，尘洛停了下来，远处，几台沉睡的机械正拦在要道之上。 识之律者的权能自然是对机械没有用处的，不能像路上的守卫那样屏蔽意识，不过区区几个小机械，又怎么可能难得倒尘洛呢？ 他心念一动，指尖出现了几个细微的亚空之洞，将空间连通到了这些沉睡的机械身后，随后，雷之律者的电光自亚空之洞中激射而出，过量的电流注入了这位守卫的机甲的身体之中，彻底瘫痪了它们的机体。 “这种机械……好像不是坎瑞亚的风格呢。” 靠近了这些机械，尘洛捡起了瘫痪的机械，用理之律者的权能读取了它们的构造。 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说到能够自动作战的机械造物，最广为人知的自然是被坎瑞亚制造出来的各式战争机械，遗迹守卫，遗迹重机等等，它们曾经遍布提瓦特大陆的各处，即便在坎瑞亚已经灰飞烟灭的今日，那些古老的机械也依然孜孜不倦的游荡在各个遗迹之中，旅行着逝去王国的使命。 ——不过这些三角形形状的奇怪物体，怎么看也不是坎瑞亚制造的风格。 它们恐怕来源于比坎瑞亚还要早的文明，兴许与白夜国或者海渊城的文明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而纳西妲的回答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嗯……这里的遗迹，是早在须弥建国以前便存在的，属于另一个文明的遗物。” 原本，古老的国度都应当永远的沉寂在黑暗的地底，但在某些机缘之下，这里的古文明得以重见天日，它的人民也得以侥幸存续。 镀金旅团，正是那支古文明的后裔。 就像白夜国的人民没有被黑暗中的深海龙蜥吞噬一样，镀金旅团的先祖也并没有在第一二王座之间的战争中湮灭，兴许也是得到了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的援助，他们成功的延续了下来。 “这里的是，但是外面的……就不是了吧？” 尘洛沉吟道。 刚才在进入这个光辉大复合神殿之前，尘洛分明还在外面的沙漠之中看到了一只超级大号的遗迹守卫，那只守卫的大小实在大的有些夸张，而且很明显是坎瑞亚的风格。 “……那是五百年前那场灾难的证明。” 纳西妲的声音变得有些小，这显然勾起了她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在雨林与沙漠之中，各存在着一只巨大的遗迹守卫的残躯，或许就如同魔龙杜林在那场战争中袭击了蒙德城一样，须弥的国土上，也受到了来自两只巨大小宝的攻击。 两人继续向着金字塔的顶端前进，之所以没有直接传送到顶上的遗迹，也是因为尘洛想看看在这座金字塔内是否留下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之前被伊斯塔露引导惯了，尘洛习惯性的想到这些古文明的遗迹之中进行一番搜索，说不定能找到她留下来的讯息。 果然，他找到了一些留言，只是…… “嗯？这里的墙上上好像写着什么。” 在金字塔顶端，尘洛留意到了某处壁画之上似乎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那字迹算不上娟秀，反倒是像小孩子的笔迹。 这并非这个时代的提瓦特文字，而是更加久远以前的文字，不过，倒也不像是以前伊斯塔露留下的那种字迹。 如果不是伊斯塔露的话，那会是……？ 尘洛将手摸了上去，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解读了其中的含义。 然而这结果，却是让他颇为有些无语。 “识之律者到此一游！”——这便是刻在石壁上的文字的内容。 ……好吧，这很明显是那对云游四海的组合途径此地留下的痕迹。 从字迹的时间来看，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算不算破坏文物呢…… 尘洛甚至能想象出刻完字迹的识宝被华赏了一个寸劲·脑瓜崩的场面。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们继续向上面前进吧。” 随后，尘洛带着纳西妲走出了金字塔之外，直面着上方无尽的风暴。 庞大的力量在空中聚集，久远以前的魔神遗留下来的伟力在这里久久不曾散去。 关掉或者说净化掉它对如今的尘洛来说并不是无法实现的事情，但在如此做之前，他还想向纳西妲再确认一些事情。 “纳西妲。” “嗯。” 少女轻声回应着。 “如果我在这里将这座祭坛和它的风暴关闭的话……也就意味着，虚空系统会蔓延到沙漠之中吗？” 尘洛问道。 如果说虚空系统是前代草之神遗留下来的遗产，那这座金字塔以及它上方的无尽风暴，就是沙漠之王死后留下的遗产了。 一旦尘洛关闭了它，那也就意味着沙漠不再拥有能够抗衡雨林的力量，代表草之神的虚空系统，也将畅通无阻的进入这里。 “确实如此。” 纳西妲轻轻点了点头。 “那……” 尘洛沉吟道。 “既然你的愿望是让我协助你关闭虚空系统，又为什么要让我在关闭之前，让虚空蔓延到沙漠之中，蔓延到……整个须弥境内？”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除非……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必须要让虚空系统在关闭之前真正的覆盖整个须弥。 “……” 这一回，纳西妲难得的没有继续回应。 “而且，你想关闭虚空系统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借助【人】之手，而不是自己去关闭呢？” 既然纳西妲拥有让尘洛非法链入虚空系统的能力，那便证明着她实际上也掌控着虚空系统的一部分权限，或者说，她拥有能够影响它的能力。 但……她却没有办法自行关闭虚空系统，只能委托尘洛，拜托他，让他对她……下达这个指令。 “【智慧之神】，你的心中……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 此乃新生 【花神诞日】的前一日，也就是由教令院所举办的学术评比的倒数第二项，参赛者与贤者之间的对决。 其他的赛场姑且不论，尘洛毫无意外的突入了素论派的决赛，获得与如今的贤者进行比试的资格。 前来围观比试的学者和游客们聚集在比赛场地的四周，议论纷纷。 “喂，听说了吗？沙漠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教令院派出了好多人到那边去调查了……” 围观的人群之中，也有在议论着昨日被尘洛关掉的那座金字塔的风暴的。 不过留意到这件事情的人终究还是少数，毕竟尘洛有意截断了消息的流传。 纳西妲、德丽莎和心海自然都是顺利归来，三人坐在观众席的高处，观看着下方的赛场，分享着昨日外出的情报。 “欸，原来沙漠里有那样宏伟的场景吗……” 比起用语言描述，纳西妲直接将画面投影到了两位少女的心中。 当然，隐去了自己被尘洛蹂躏小脸的那一段，以及……在关闭之前的那些交流。 无论如何，尘洛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做法，将那滔天的龙卷驱散，现在，虚空系统也正在向沙漠的深处蔓延。 “你们呢？在雨林深处感觉如何？” “我们遇到了一个怪人，嗯……还有就是，似乎有人在阻拦我们继续深处探索。” 心海也分享了她和德丽莎的经历。 “那位叫做【少女】的执行官我也曾进行过观察，确认了她并无恶意，不过，没想到是来找他的么……看来他的福气，可不浅呢。” “雨林正在被侵蚀……这件事情，纳西妲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心海直直的向纳西妲问道。 “……嗯，这也正是我拜托尘洛来到这里的原因。” 计划会如期的推进，一切都还在她的预料与推演之中，只待……明日。 炼金术，这门在大多数国家已经几近断代的技术，几乎快要成为了须弥的专属了，不少游客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前来围观。 尘洛与那位贤者各自站在赛场的一端，在豪华的炼金台旁陈放着各种比赛用的炼金素材。 经过了前两场比赛的观察，素论派的贤者已经明白了眼前蓝发的年轻人在【结构炼金】和【生物炼金】两方面都具备相当高深的造诣，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成功的守卫住贤者之位，然后登临教令院之主的位置，他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在最终的课题对决上，贤者与挑战之人都会使用同样的材料进行炼金术的实验，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材料都一定要用上，依照自己的习惯去使用便好。 但为比赛的选手提供这些素材的，正是教令院，所以贤者……稍微动了一些小小的手脚。 即便这年轻人拥有着与他旗鼓相当的炼金术实力，但如果材料的强度和质量跟不上，最终的产物自然也无法相提并论。 摆放在他自己桌上的材料，都是绝品中的绝品，上品中的上品，而在尘洛身前的，都是些显而易见的劣等材料。 教令院的同僚们自然也是默许这件事情的发生的，毕竟，让一个外人当上教令院的贤者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向参加花神诞日的游客也开放参与比赛的资格，只是为了在明面上彰显教令院的公平公正，而不是真的向外人敞开了大门。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能够杀到与贤者对决这一层面的外来学者也有不少，但真的击败了贤者乃至击败了教令院之主的，也只是五十年前的那一位——艾莉丝。 她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其学识的水平深不见底，纵使是当时的教令院学者全体加起来恐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虽然事后艾莉丝在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凭借教令院之主级别的权限进入过一次虚空系统之后就放弃了这一职位离开了须弥，但这一次经历也让教令院的学者们对外来之人变得更加谨慎和提防。 “咳咳……年轻人，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我可将你归入我的名下，予你足够的名声与地位。” 在正式开战之前，两位选手自然还是要寒暄一下的，贤者趁着这个机会低声向尘洛说道。 要是能兵不血刃的获得胜利，那自然是更好的。 “……比起我，倒不如担心一下您自己的身体状态？” 尘洛毫不留情的回绝道。 看着眼前的贤者，他早就读取过了他的记忆，知道他与那位愚人众的博士有过接触，甚至，从他那里得到了与崩坏相关的造物。 即便地脉能够缓慢的汲取地表的崩坏能，但普通人接触到它，可是要受到强烈的副作用的。 眼前这位贤者的身体状态，算不上有多好，崩坏能侵蚀的症状已经在他身上开始慢慢显现了。 “咳，咳咳……我可是还好的很，倒是你，还有你的那几个小女朋友，可得小心……” “你在威胁我？” 尘洛眯起了眼睛。 虽说来自这普通人的威胁对他毫无用处，但他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这样的威胁，而且——是拿身边重要的人来威胁他。 用识律权能扫了一眼在场的贤者，除了个别几位以外，余下之人心中的想法都与眼前威胁他的贤者没什么区别。守住教令院的权威与荣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权力与地位，要高于真正的学识。为了维护这份荣耀，似乎什么都可以去做。 难怪须弥历史上的天才有不少都离开了教令院，光是他所知道的，前有博士，后有丽莎…… 跟这些虫豸们在一起，又怎么能搞得好科研呢？ 尘洛稍微泄露了一点杀气，倾泻到了眼前的贤者身上，久浸书台之前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尘洛震的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贤者心中生了畏意，但回想起了博士交给自己的那头魔兽，心中却还是有些底气，他再次出声，还想进行一次尝试。 “咳咳，年轻人……” 尘洛却是无视了他，径直向后方走去。 言语劝降既然已经行不通了，那就只能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了。 寒暄不欢而散，尘洛回到了自己的炼金台旁，看了看眼前的桌台上放置的各种素材。 残缺的爆炎树的叶片、半截蜥蜴尾巴、年老的青蛙、草史莱姆头顶的花朵、烂掉的琉璃袋、被咬了一口的钩钩果…… 素材类型倒是五花八门，有不少还是从其他的国家进口的，不过尘洛一眼也看得出来，这贤者在材料的质量上动了些手脚。 “……果然就算是一心钻研科学与技术的学者，也会迷失在权力的旋涡之中啊。” 尘洛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拿起了那朵从草史莱姆头顶摘下来的花朵，一团火焰自他的手中出现，将这花朵燃烧殆尽。 他不需要其他的材料，创造生命的黑土之术，正是颠覆寻常等价交换之理的至高炼金术。 捧起了草史莱姆头顶花朵烧出的灰烬，尘洛将那灰色的残骸握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阿贝多那能够颠覆生命的【黑土之术】…… 与那么末法的巨龙交手时，曾经见证过的延绵不绝的生命力…… 以及来自黑渊白花的构造之中所蕴含的【创生之力】…… 他闭上了眼睛，切实的在感受着这他曾经见过并且铭记的创生的技巧。 倒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练习一下创造生命的能力。 灰，是生命这种复杂结构最简单的状态。 黑土——是炼金术的语源，也是生命的根基。 黑渊白花，是逆转了死之律者权能的绝对创生之力。 将这两种技巧进行结合，然后就能…… 稍息之后，尘洛张开了手。 在众人的见证之下，自那灰色的余烬之中，一朵美丽的塞西莉亚花徐徐绽放。 ——此乃新生。 第三十五章 月下观星 “恭喜你，拿下了素论派贤者的位置。” 苍茫的月色之下，望着凯旋归来的尘洛，纳西妲向他祝贺道。 传承自坎瑞亚的失落的黑土之术自然是所向披靡，碾压了那位素论派的贤者，在虚空系统的评分之中获得了压倒性的高分。 从贤者手里接过桂冠之时，尘洛能感觉到那位贤者脸都要绿了——当然，作为先前威胁的回礼，尘洛送了他一份小小的礼物。 借助识之律者的权能，尘洛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个小小的模因污染，让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沾染学术和研究，对于一位渴求攀登顶峰的学者来说，这无异于是生不如此的惩罚。 当然，此刻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尘洛断送了科研之路——话说以他已经开始被崩坏能侵蚀的身体，恐怕也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德丽莎叫我到这里来，果然是你安排的。” “嗯，这里是雨林与沙漠的边界，虽然有些勉强……不过也还是可以用来观星，我答应过你的，要教你观星之术。” 纳西妲轻轻说道。 毕竟，如果不是今晚的话，她就没有时间了。 “今夜之后，我会回到草神宫中……明天就是真正的【花神诞日】了。” 五百年前，她正是在那一天获得生命，自灰烬之中诞生。 “我的神装，你还没见过吧？” 明天，她会换上属于草之神的神装，盛装出席在教令院举办的最终的比赛，以神的姿态迎接新的教令院之主的诞生。 然后，在尘洛的“请求”之下，实行关闭虚空的命令。 “确实挺好奇的，来须弥的路上我也见过你的七天神像，那么小的个子……” 众所周知七天神像之上雕刻的是当代执政的外貌，而纳西妲的体型与他先前见过的三位执政都大不一样，非常的……小巧可爱。 “咳咳……就、就不要用这个来取笑我了。” 纳西妲打断了尘洛的描述。 “爷爷在宫中也呆的够久了，嗯……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他了。” “……我怎么觉得按他的性格应该在里面过的挺舒服的呢。” “是吗……好像爷爷之前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不用干活在宫中摸鱼休息，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变成一个小萝莉模样，怎么看都是虚空万藏赚了。 “我很感谢爷爷这五百年里对我的照顾，尽管我知道那其实并非出自他的本心，只是命令的指引……” 如果不是有虚空万藏在暗地里帮助纳西妲的话，她如今断然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出现在须弥的大地之上的，恐怕只能被软禁在草神宫之中，顶多用自己的附身的能力观察外面的世界。 “所以，那个……呜……” 纳西妲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尘洛的魔爪已经掐住了她一边的小脸蛋，让她无法正常的继续说下去。 “你这一副交代后事的事情……我可不喜欢。” “昨天在沙漠里……我已经把这么做的原因都告诉你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是……神明的使命。”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花神诞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博士果然也是为了【它】而来的。” 尘洛沉吟道。 “我会用我的方法来反抗它……关闭虚空系统，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对付【它】的办法。” “即便是【智慧之神】，也无法找到一条能够避免所有悲剧的解决办法吗？” “……尘洛，你知道的，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极限。” 魔神也好，律者也罢，纵使拥有万般伟力，也终究还是有上限的。 若非如此……上一代草之神也不会身消道陨了。 虽然接过神位的过程有些特殊，也从未接触过那作为七执政的象征，但她既然身负执政之名，就要担当起应尽的义务。 “纳西妲，你知道吗？” 尘洛望了望明亮的月光，向身旁的少女问道。 “……？” “曾经，有一个神明为了我差点失去了最后的生命……虽然在一位贵人的帮助之下我成功救回了她，但……我并不想再次看到同样的事情在我的眼前重现。” 雷电真燃尽自己绽放的神樱仿佛还在昨日，用牺牲换来的胜利，他不接受，也不想迎接这样的结局。 那时候是无可奈何，但如今的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底蕴和力量，既然能做到，那就要避免悲剧的诞生。 所以……来到须弥之后，他才提前做了许多的准备。 “我能坚持一路走来的缘由，并不是为了见证更多的牺牲，恰恰相反，我是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牺牲才会走到这一步。” 尘洛深吸一口气，顺便伸出手揉了揉纳西妲的头发，把她原本柔顺的白发揉的一团糟。 “唔……别把我当小孩子。” 纳西妲捂住了自己的小脑袋，发出了轻微的抗议声。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那是与她同等规模甚至更加强大的敌人。 如果是先前的那一位，真正的【智慧之神】的话，说不定能够有办法对付它，但作为继承者的纳西妲……还做不到。 “我可是大团圆主义者，反正我都预定要成为教令院之主了，不如先来听听我的意见，花神大人？” “……说来听听吧，你的计划。” 尘洛悄悄的将自己的计划分享给了纳西妲。 “……这么做，真的可行吗？” 纳西妲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取决于你是否愿意完完全全的……相信我。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去向心海和德丽莎讲清楚，嗯……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她们的帮助，特别是德丽莎。” “我……” 纳西妲有些犹豫。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所说的这个方案……” 如果不是相信他能帮助自己，纳西妲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让虚空万藏去寻找他。 但尘洛所提出的这个方法，会让尘洛自己冒上很大、相当大的风险。 “只不过是让风险转移到了你的身上罢了。” 她请尘洛来，只是想借他之手完成地虚空系统的关闭，但他自己，似乎想做的远远不止如此。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我来说，倒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要这么做的话，你很可能会……” 纳西妲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把那个【死】字说出口。 “【你一定会死】和【我可能会死】，在这两种未来之间选择一种，我觉得我会选择哪个？” “尘洛，你……你没必要为了须弥做到这种程度。” “我只是想拯救一个背负了命运五百年的可怜人罢了。” 顿了一下，尘洛继续说道。 “而且，怎么说呢，其实也并不光是与你相关，这件事情本身……也与我有着脱不开关系。” 艾莉丝让自己来到这里，果然是有原因的，就算不是为了帮助纳西妲，他也不得不出手。 “不过，算上对付这家伙的话，光靠虚空万藏的图书馆，可没办法支付报酬呢。你还得再加码一点。” 尘洛故作轻佻的说道。 “对了，不教我观星了吗？” “……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那就等计划成功之后再教我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纳西妲小声的问道。 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敏锐许多。 “从踏入须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毕竟【它】……一直都在盯着我。” 当那个家伙在黑暗之中凝视着尘洛的时候，尘洛自然也看到了它的存在。 那潜藏于虚空系统之中的黑暗，即将到来的不祥的未来，终焉的前奏。 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 第三十六章 DELETE 这一日终于到来，虽然庆祝的节日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但在今天，这一日，才是盛大节日的最高潮。 【花神诞日】——用来纪念小吉祥草王诞生的一天，是寻常须弥人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而对于须弥教令院的学者们而言，这一日更是见证新一年的教令院之主的诞生的日子。 往年的比赛，多数时候是贤者们之间的心照不宣，你方唱罢我登场，风水轮流转，好位置大家轮流坐。 偶尔有个别人想违反规矩提前坐坐主人的位置，也不过是“内部矛盾”。 但今年的大不一样，毕竟有一位外来之人一路杀入到了今日的比赛，杀入到了教令院结构的最高层。 在出现外部矛盾的时候，内部的问题自然都是小事情。 值得瞩目的是，作为须弥的执政的草之神——小吉祥草王也出现在了会场之上。 她披着宽大的神袍，坐于高台之上，虽说因为袍子的遮挡难以看清她那双眸，但那身形和白绿色的头发都确实的透露着她的身份。 年年如此，今年依然。 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了一起，今天到教令院来围观的学者，几乎占据了总数的绝大多数。 是的，几乎……绝大多数。 无数的学者佩戴着链接虚空的装置，他们齐聚在这里，如果从虚空系统之中俯视下来的话，那便是无数的光线汇聚成光柱的盛大场景。 对于侵蚀之律者来说，这也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时机。 它——第十二律者，诞生在这个提瓦特大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兴许已经有上几百年了。 诞生在这名为虚空的系统之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三百年？四百年？还是……五百年？ 对于其他律者核心来说，它们在提瓦特大陆所诞生的地方，是与自己的权能最适配的生命身边，但对于侵蚀……这件事情就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对它来说，它所出现的地方并不是“最适配的生命的身边”，而是“最适宜的环境”。 须弥，就是侵蚀之律者的天堂之地。 这里存在着能够将虚妄化作真实的大型结界——虚空系统。 对于拥有侵蚀权能的它来说，侵蚀并且掌控这个庞大的系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当它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它心中本能的扩散和繁殖的欲望催动了它开始行动。 所以，侵蚀之律者在这片土地上无限的繁殖，借助遍布国土各处的虚空系统传播扩散到了其下的每一个角落。 但凡事皆有利弊，在经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疯狂繁殖之后，它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被幻境所笼罩的国土的确是侵蚀之律者成长的温床，但在侵蚀虚空系统的同时，它也逐渐与虚空融为了一体。 换句话说——它已经永远的被虚空囚禁在了名为须弥的土地上，无法再继续向外延伸扩散。 想要打破这层桎梏继续满足延伸的欲望的话，它就必须完全掌控这个庞大的系统。 既然虚空能够笼罩须弥，那只要让侵蚀之律者掌控其原理，那么它也能够进一步扩大这个范围，让其笼罩余下的尘世六国，笼罩……这个世界。 于是，一开始只是单纯的遵循着本能进行自我复制的侵蚀之律者开始学习，在这个人智的国度，它迅速的成长着。 追求变成了渴望，渴望催生了探寻，探寻迎来了结果，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难题。 从侵蚀之律者的角度来说，它虽然已经遍布整个虚空系统，但想要完全掌控甚至延伸这个幻境，它还缺少两个必要的条件。 这两个条件是【神之心】和【纳西妲】。 神之心是运作这庞大幻境系统的能量来源，侵蚀之律者知道它在哪里，随时都能取而得之，所以并不担心这一方面。 阻挠它的扩散大计的，是纳西妲。 那个名为纳西妲的个体——似乎在某一个时间点就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开始对它提防有加。 神之心与神灵本身在物理意义上相隔两地，也是纳西妲应对它的一种措施。 而另一方面，纳西妲也拥有着能够控制虚空系统的能力，虽然并非全部，但确实能做到。 借助这份殊异的能力，侵蚀一直都没能够成功的侵蚀纳西妲。 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脆弱而异样的平衡。 侵蚀之律者无法侵蚀纳西妲，而纳西妲也对已经遍布须弥各处的侵蚀之律者无从下手，谁都拿谁没办法。 而这份脆弱的平衡，随着两个影响局势的新因素的介入被打破。 第一个，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但侵蚀之律者确实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不少新的知识。 他慷慨的表示会为自己侵蚀纳西妲的计划提供协助，并确实提供了十分有用的手段。 侵蚀之律者对此感到十分满意，决定在事成之后最后一个侵蚀博士。 而另一个因素是……尘洛。 他的身上破天荒的拥有六颗律者核心，拥有着远超侵蚀的崩坏能量级。 侵蚀之律者十分想要对他进行侵蚀，得到他的力量——如果那么做的话，它就能够切实的拥有将虚空系统散播到整个提瓦特大陆的能力了。 但它生来胆小，不敢贸然出击，所以，它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击必杀，切实的侵蚀尘洛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就是现在。 无数学者耳边的装置都在同一瞬间被它侵蚀，这是它早就能够做到却一直没去做的事情。 众生的愿力此时成为了它的武器，自虚空之中凝聚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刃。透过这层庞大的愿力，侵蚀之律者接触到了尘洛。 人海战术，简单而有效。 凭借侵蚀之律者在这个虚空世界的特殊性，即便尘洛的真正实力远超过它，也依然无法抵抗它的侵蚀，只要它能完成【触碰】。 那蓝发的身影，在瞬息之间就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尘洛，成功的被它【删除】了。 第三十七章 间章·对侵蚀对策 观星之夜，说服了纳西妲接受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尘洛姑且与她告别，目送了纳西妲消失在雨林之中返回草神宫之后，尘洛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一棵巨树的身后。 在那里，一位银发的少女正靠在树旁，金色的眸子中流转着淡淡的光芒，这代表她正维持着某种程度的力量——从刚才到现在。 “好了，已经可以了，谢谢你，犹大。” “……没什么，只是稍微维持一个排斥崩坏能的结界罢了。” 犹大别过头去。 有她维持的结界，尘洛与纳西妲的交谈就能够避免被那一位侵蚀之律者所窃听。 ——这也是犹大的一种用法。 “在这里说话【它】应该听不见吧？”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少女将约束的屏障控制在了只有两人身位的大小。 “所以，你得暂时跟我一起行动,我会去跟德丽莎说清楚的。” 尘洛诚恳的请求道，同时在心中盘算着要是眼前的姑娘拒绝了他该怎么说服她。 “……明白了，我会协助你的。” 犹大这回倒是异常的爽快。 “哦？居然这么爽快……那，从现在开始，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主人？” 尘洛摸了摸下巴，望着身前的美人，试探着问道。 “不要得寸进尺，只是暂时让你拥有我的控制权罢了，我的主人只有德莉莎。” 银发的姑娘瞪了他一眼。 “控制权什么的说法还是有点奇怪，毕竟你现在拥有自我意识……” 看到那双金色眸子的目光变得又冷了几分，尘洛连忙打住，还是继续做正经的事情吧。 神之键的内部同样镶嵌了律者的核心，但作为死物，它们只能依靠时间缓慢的进行回复。 当然，从外部人为的为神之键注入崩坏能也是可行的。 话说回来，在德丽莎失去了支配核心的现在，犹大想要得到崩坏能的补给的话，确实也只能依靠身上核心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尘洛了。 “在开始之前，就让我来帮你补补魔吧。” 尘洛轻佻的说道。 凡事预先尽量最好准备，犹大的状态自然也必须调整到最好的地步。 “……不要用这么让人误解的说法！” 犹大抗议道。 “嗯？你还知道这词的意思？” 尘洛有些惊奇的说道。 这犹大明明看上去古板的不行，没想到懂得还挺多的嘛，不愧是捆绑系的专家…… “……都是从以前主人看的小说和漫画书里学来的。” 犹大自觉暴露了，赶紧补充道。 “你喜欢摸头还是握手？或者说……更进一步？” 想要补充崩坏能，自然得进行肢体的接触，这是必要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犹大还是从白金色的修女服之下伸出了手，让尘洛握住了自己。 …………………… “……侵蚀之律者？” 时间倒退回几日之前，尘洛支开三人单独拉上犹大外出的时候。 在密林的深处，面对这位银发的姑娘，尘洛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看法。 “可是，据我所知，侵蚀之律者应该是无法存续在现实世界的律者，它甚至没有自己的形体……” 犹大有些疑惑的说道。 姑且，她还是具备一些基本的律者相关的知识的。 侵蚀之律者，正如同识之律者一般，并无真正的形体，其真正的姿态为一种拥有自我意识的究极病毒，只能依附于死物存在。 “嗯，或许在其他地方是这样的，但在这里……在须弥，却大不一样。” 原本，像侵蚀之律者这样的病毒，在这个科技极为不发达的提瓦特大陆应该并不具备多少威胁，毕竟上一个科技极度发达的国家已经毁于一旦了。 但须弥，这个被虚空系统庇佑的国度，情况却大不一样。 “就像犹大你能在这里轻易的化为人形并且获得人性一样，它……要做到同样的事情也并不难。” 虽是幻梦，却也能化作真实，这便是草之神的权能，也是虚空系统的力量。 一把神之键都能在这里获得真实的躯体和人类的性格，侵蚀之律者自然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甚至更多—— “昨夜我借助纳西妲的力量到虚空之中去逛了一圈，那家伙在躲避我。” 借助纳西妲的权能非法链入虚空系统之后，尘洛就已经确定了侵蚀之律者的存在。 以侵蚀的智能，大概是觉得正面和他对抗实在没什么胜算，所以猥琐在虚空的深处，躲避着尘洛。 ……不得不说没带普罗米修斯和雷电真过来真的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尘洛对此感到十分庆幸。 毕竟那两位从存在性质上来说，都极易受到侵蚀之律者的侵蚀。 反倒是心海和德丽莎，两位融合战士，没那么容易受到侵蚀的直接影响。 接下来……也得麻烦她们了。 “……不能直接把它抓出来吗？毕竟你有那么多权能。” 犹大有些不解的说道。 “那玩意儿在这个须弥的国土上已经不知道生存了多少时间了，它的备份数量恐怕难以想象，如果用正面对抗的方式去去消灭它的话，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尘洛沉吟道。 他又不是飞刺，不可能把天文数字的侵蚀备份一次全解了，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与其由我主动出击，倒不如让它主动敞开大门，把我给吸进去。” 基于对侵蚀之律者的备份能力的了解，尘洛认为主动出击成功概率并不高，一旦失败，想要再把它抓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反过来是最好的。 “有一个好消息，那家伙虽然沿着虚空系统遍布了须弥的全境，但却似乎没有办法离开须弥，将自己的备份传播到尘世七国之中。” ——或许，是虚空系统的特殊性，也可能是因为纳西妲从中作梗的原因。 在过去的时光里，她与那位侵蚀之律者在虚空系统之中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大概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总之，侵蚀之律者的所有备份都只存在于这个虚空系统所在的地方。 为了对抗侵蚀之律者，尘洛需要有一个跟它亲密接触的机会。 “……那太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侵蚀具体的力量，但犹大本能地认为尘洛的想法十分冒险，毕竟那可是序列号还要排在她后面一位的律者。 “嗯，毕竟我也不知道，在这个虚空系统笼罩的幻境国度，侵蚀之律者能否发挥它删除数据的能力。” 按理说——侵蚀之律者无法抹除真正的生命，只能对虚假的数据实行删除，但在这幻梦境之中，这份【删除】的能力却很有可能被化作了真实。 之前在金苹果群岛之上，尘洛也是见过了艾莉丝仿制出来的幻梦境的奇妙之处的。 也许，侵蚀之律者之所以躲着尘洛不敢对他动手，只是因为它还没有获取足够的力量和数据来【抹除】他，或者还没找到机会。 尘洛会给侵蚀之律者创造一个那样的机会，不过…… “我需要你的帮助，犹大。” 尘洛沉吟道。 “……我？” 银发的少女有些不解，并不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能够起到怎样的作用。 她总不可能放一个对国级的神恩结界把侵蚀之律者一次性全部消灭了，这已经大大超越了神之键的极限，哪怕约束之律者的本体，一百公里也已经是极限了， “嗯，别的东西我不敢保证，但如果说在这个须弥的国土上还有什么存在是一定不会被侵蚀的话……那一定是拥有着【约束】之权能的你。” 能够将任何形式的崩坏能都彻底无效化的犹大，可谓是侵蚀的天生克星。 而这份特殊性，也将是尘洛的……生命线。 第三十八章 关于亵渎的实验 作为参赛选手的一方突然消失，却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在场的学者们都已经通过虚空终端受到了侵蚀之律者的奴役与掌控。 “……果然，就像尘洛说的那样，这连接虚空的装置，也可以反过来，成为虚空控制人类的手段。” 少女低声说道。 删除尘洛的尝试实在是过于顺利，让侵蚀之律者有些喜出望外。 为了防止自己错过了什么，它又仔细的检查了几遍，确认了尘洛的数据已经确实不存在于这个教令院之中，他应该是切实的被自己给抹除了。 尘洛的正体消失之后，他体内的六颗律者核心坠落到了地上，下一个瞬间，另一个尘洛出现了。 ——只是，这一个尘洛的颜色，比起原来的那一位要暗淡上不少，仿佛褪去了色泽一般。 这位褪色的尘洛自然就是侵蚀之律者所化形的，既然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被抹除了，那接下来的时间也不过只是收取奖励的游戏时间罢了。 要为自己选择一个形象的话，自然就得是它所知道的这个最强的存在了。 伸出手，将地上的六颗核心重新拿回了手掌之中，侵蚀之律者小心仔细的观赏着这六颗与自己的权能平级的存在，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侵蚀的权能，想要进入其中。 “啧，做不到么。” 尝试自然是失败的，纵使有虚空系统的特殊性在身，侵蚀的权能也不可能对律者核心产生作用。 而它作为纯粹的侵蚀存在……自然也不存在于其他律者核心之间的适应性，强行使用，也只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不过……用不上也没关系，毕竟这里是能将一切幻想化作现实的国度，那份制造虚妄的能力，侵蚀之律者早已了熟于心。 虽然不能够直接使用权能，但从刚刚获得的尘洛的记忆里去学习和模仿还是可以的，这样，也算是得到了他的能力和经验吧。 感受着流淌在体内的全新力量，侵蚀之律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望向了高处的小吉祥草王。 须弥的草之神，这名为【纳西妲】的个体，曾经在过去的岁月里与他拮抗了不知多长的时光。 从尘洛进入须弥开始，侵蚀之律者就察觉到纳西妲似乎在谋划什么事情，但不管她计划做什么，现在的结果是侵蚀之律者先她一步搞定了尘洛，反将一军。 “……你要在这里动手吗？” 高台之上的少女轻声问道。 “不不不……虽然我的确很想将你这个仇敌现在就在这里吞噬，但……我答应了【博士】，要先把你留给他来进行实验，我……说到做到。” 不知不觉之间，侵蚀的语调和说话方式已经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尘洛的风格。 “我就先去把神之心拿到手吧，反正你跟我一样……没有办法离开虚空系统的笼罩。” 无法逃离这里的她，终究只是笼中之鸟，晚一点再来收拾也是一样的。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纳西妲，我的老对手，我不会将你彻底杀死，我要让你成为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让你见证我如何让虚空系统蔓延到整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在我的脚下燃烧，那个时候……你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高台上的少女默不作声，似乎并没有回答侵蚀的话语的意思。 “呵，你就继续强装镇定吧。” 侵蚀之律者心念一动，一道亚空之门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他穿过亚空之门前往了世界之树所在的地方，将教令院留给了那位帮助过自己的愚人众执行官。 博士自被控制的学者之中信步走出，看着高台之上的少女，目光中充满着狂热。 “这就是你的成果吗，博士？” 那位少女低声问道。 “不，准确的说……我只是释放了一个小小的恶意罢了、” ——在这片被幻境笼罩的国土之上，为侵蚀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催化了它的恶意。 当然，帮助侵蚀的理由除了对它的力量感到好奇以外，更多的原因是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博士打了一个响指，四周的学者便一齐站起身来，向前踏出一步，环绕着少女，包围住了她。 侵蚀离开之后，他将学者们的控制权暂时移交给了博士，以方便他完成他的实验。 “我曾经阅读过不少古籍，也探寻过许多的历史，询问过相关的人士……在诸多魔神的心中，似乎都铭刻着【爱人】的天性。” 博士慢条斯理的说道。 “小吉祥草王，我想你自然也是如此，否则的话，你也不可能陪着这群蠢货玩上五百年的过家家，将冒犯你的权柄的他们仍然像孩童一样溺爱，所以，我想知道的是……” 在征服了神之躯体以后，博士的下一个研究课题，是神之意志。 “铭刻在你体内的【爱人】的命令，究竟能够让你容忍臣民的侵犯与暴行到何种程度？” 这是一场关于亵渎的实验，但博士并不是参与者——发起实验之人不应当亲自下场，他只需要看着眼前的神灵面对将要施以暴行的臣民，究竟会做出如何的反应。 无论是什么样的反应，对是对他的研究具备珍贵意义的素材，毕竟亵渎神灵的机会，也许就这么一次。 也许她会选择默默忍受来自人民的暴力和侮辱，那么博士会一步步的加深亵渎的程度，去寻找神灵的底线。 如果她对自己的臣民出手，那说明那条命令的效力也不过如此。 当然，离开这里然后逃避也是一种可能，不过在这须弥的国土之上她终究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抉择的时刻终会到来，博士并不着急。 “来吧，在这既定的命运前挣扎吧，让我看看，身为神明的存在，在面临叩问灵魂的抉择时，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选择？” 四周的人群逐渐逼近，但少女却仍然不会所动。 “你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解，博士？” “嗯？” 不对，有些不对。 “我不会做出任何选择，毕竟……我会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眼前的娇柔少女扯下了披风，让博士得以看清她的全貌。 声音一模一样，样貌虽然很像，但不是。 刚才被宽厚的神袍遮挡，博士并没有留意到，此刻他方才看清，这“小吉祥草王”的双眼并非是生意盎然的翠绿，反而是……清澈而坚定的蓝色。 “我会在这里……打败你。” 第三十九章 双线齐发 “你不是小吉祥草王，你是……” 如果这还看不出来是掉包的策略，那博士未免也太愧对天才之名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德丽莎。” 神袍下的少女扬起手，宽大的神袍随之滑下，露出了隐藏其中的小小拳头。 “世界第一可爱——重击！” 随后，她用自己的怪力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一时之间，教令院的地面颤抖，围上来的人群也被气浪击飞，在教令院中摔得人仰马翻。 这股气浪自然也袭向了博士，好在博士有所准备，脚下的地面突然出现无数裂缝，一头巨大的崩坏兽从其中窜出，用它那庞大而坚硬的身体帮助博士抵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硝烟弥漫的教令院之中，尚且存在意识的，也只有博士和草神装束的德丽莎了。 “好久不见了博士，让我们继续之前那一场……未完的战斗吧。” “掉包么……这还真是，简单而有效的手法。” 博士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却不怒反笑。 “天命教会的修女，德莉莎……呵呵，我倒是没想到会在须弥再次遇到你，应该说……好久不见？” 博士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德丽莎，早些时候，他还在蒙德进行实验的时候，就早已经与当时还是一介修女兼职偶像的德丽莎有过接触，当然，是非常不愉快的接触。 “阴魂不散的家伙，之前在蒙德坏了你的好事可真是抱歉，现在我又要来坏你的好事了。” 严格算起来，德莉莎和博士也是老冤家了，当时魔龙乌萨的事件还是德丽莎出手解决的，变向阻止了博士在蒙德的一部分计划，还有柯莱的事情，自然也得算上。 “那不过是茶余饭后小小的消遣罢了，我并不在意……倒是你，你手里的那把武器呢？我想想，应该是叫做……【犹大的誓约】吧？怎么，今天没有带在身边么？” 过去他虽然对那把武器感到好奇，但却并不明白那把武器的力量和原理，如今已经造稍稍窥得了祂的真理之后，博士方才意识到了那把武器的价值。 如果能把犹大也带回去至冬进行研究的话，他或许又能够取得更多的突破。 “对付你这样的家伙，还不需要用上犹大。” 德莉莎不屑的说道。 犹大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所以她必须在这里……在外界独自拦住博士。 “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与小吉祥草王掉包，那么真正的小吉祥草王……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身旁的崩坏兽径直向德丽莎冲去，庞大的巨足向少女踩下。 而命令崩坏兽进攻的博士则是在一旁思索着原因。 很显然对方早就知晓了侵蚀的存在，否则不可能提前让德丽莎来掉包替换，既然如此，侵蚀去取得神之心的行为，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了。 “那个名叫尘洛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哪怕被那样【抹除】掉了，他也依然最好了后续的打算吗？” 就算那个名叫尘洛的男人还活着，博士也不会感到惊讶，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拥有着奇异的延续生命能力的异类。 不过，难怪……冰之女皇要让哥伦比娅将他寻去至冬。 他并不是侵蚀的盟友，来到须弥也只是为了进行实验罢了，所以……他很乐意看到尘洛与侵蚀之间的角逐，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收获。 当然，眼下还是先专心对付德丽莎——虽然这位天命教会的修女在他心目中重要程度不及小吉祥草王，但博士的众多研究课题之中，自然也有着关于德丽莎的课题，现在就让关于那个课题的研究提前开始吧。 “这……也不过是另一场实验罢了。” …………………… 须弥的雨林之中，侵蚀化作的尘洛穿过亚空之门，成功抵达了这里。 漂浮在眼前巨大的世界之树前，他打算攫取被放置在其中的属于草之神的神之心。 那是维持整个须弥庞大的虚空系统的能量来源，当然，神之心的用途远不止如此。 如果侵蚀之律者想要打破现有的结界局限，将虚空系统延伸到更加广阔的天地的话，神之心是必要的。 他现在还不算完全掌控了虚空，只能说，拥有其中一部分的能力。 不过，在得到神之心之前，他似乎不得不再经历一场战斗。 一层巨大的水帘笼罩了世界树，将其保护在了其中。 而做到这一切的，是一位同样漂浮在空中的少女，她拥有着粉蓝色的长发，蓝色的水袖与身后华美丝带所组成的羽衣在空中随风飘荡，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是……珊瑚宫心海。” 从尘洛的数据记忆之中，侵蚀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站在那里，不要动。” 心海身后的水帘剧烈的波动着，其中的力量无一例外锁定了这具拥有尘洛外形的敌人。 与她看似娇弱的身子不同，此刻心海的双眼之中泛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湛蓝光芒，这象征着……她正在愤怒中。 “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要敬而远之，还要感到生气呢？” 侵蚀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并非刻意嘲讽，而是他确实无法理解。 毕竟……他并不真实拥有着人类的情感。 “难道我跟他不像么？明明在删除他之前，我有好好的记住他的言行，他的举止。” “不，你模仿的很像，但正因如此，我才感觉到……恶心。” 心海深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就算事前他已经告知了这样的可能性，也将保护这里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但真的面对这窃取了他的容貌之人时，心海还是不由得感到了愤怒。 “看来……是必须要打一场了。” 对方早有准备的样子让侵蚀心中感到有点不妙，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他还是先将神之心拿到手再说。 “我从他的记忆里见到了，那个叫梅比乌斯的女人，她是你的制造者吧？连她都无法赢过尘洛，只能被他蹂躏……那你，又如何呢？” 很遗憾，在尘洛的记忆之中关于这个叫珊瑚宫心海的个体的战斗数据并没有太多记录。 “我和梅比乌斯的区别……” 心海扬起了手，漫天的水华显现，属于龙王的权能在其中翻腾。 “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四十章 虚空深深，空梦一场 虚空，这个从高空笼罩整个须弥国土的庞大系统，原本连接着几乎所有须弥民众，通过虚空终端，每一位都与虚空保持着无时无刻的联系。 但如果此刻自高天之上向下俯视的话，便能看到原本湛蓝的光柱正在以十分迅速的速度被染成红色，那正是被侵蚀的象征。 将尘洛抹除之后，侵蚀不再有所顾虑，而是十分放肆的开始扩张，准备将须弥转变成它的国度。 毕竟，它忍受这份扩张和侵蚀的欲望已经太久太久了，终于得到了释放之后，自然如火如荼的开始扩散。 而正是在这高速的扩张之中，它变得难以察觉某些细小的……侵入。 在无数深红色的光柱之中，一个细小的蓝色光点飞上了天空，反其道而行之，进入了虚空之中。 这个蓝色光点进入了虚空系统之中，寻找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在一阵柔和的光芒过后，三个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正是犹大，纳西妲和尘洛。 包裹三人的光芒散作了无数羽毛，重新聚集在了尘洛的手中，化为一片散发着微光的羽毛。 “这把武器……拥有着相当神奇的力量。” 纳西妲望着尘洛手中的羽毛，轻声说道。 “嗯，这羽毛叫做【羽渡尘】，如果不是借助它的力量，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容易的就偷渡进来了。” 虽然纳西妲拥有直接非法进入虚空系统的能力，但那么做必然会引起侵蚀的注意，所以尘洛只能根据之前进入虚空系统的经验，借助羽渡尘的力量进入其中。 “那位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察觉到……它所侵蚀的，只不过是一个支配的人偶。” 不是只有侵蚀之律者才会玩备份，尘洛当然也会这招，虽说上限只能备份一千个…… 用来被侵蚀之律者吞噬的那只尘洛，是他精心准备的诱饵，当然，为了让侵蚀之律者确信它侵蚀的本体，尘洛用意识的权能将自己过往的记忆几乎全都拷贝了进去。 当然，在关于战斗的记忆以及一些关键的部分作了修改。 律者核心自然也全都被放置在了那具诱饵的身体之中，为了骗过侵蚀，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在确定了侵蚀占据了分身人偶的数据之后，尘洛方才在犹大的掩护之下发动了羽渡尘的能力，掩人耳目的进入了虚空之中。 能让三人在侵蚀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闯进虚空系统的能力，自然是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 将指定目标的意识和灵魂无声的转移至其他物体上……由于虚空系统的特殊性，这份纯粹的精神能力也能够用来进行空间上的移动。 这悄无声息之间完成意识和灵魂的转移的手段，并没有被它察觉。 “但你也只有意识体进入了这里，那些律者核心……” 犹大问道。 “无妨，我与它们之间的联系并未断绝，即便相隔甚远，我依然能够借助这份联系行使权能。” 当然，使用权能会引起崩坏能的流动，那会受到侵蚀的注意，所以尘洛还是会避免大量使用权能。 “如果它也能使用那些力量呢？” “不至于，它要是能像我一样畅通无阻的使用其他律者权能，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普罗米修斯作为纯粹的理之律者已经向尘洛演示过强行使用不属于自己的权能的代价了，那位侵蚀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 更何况现在核心的主人仍旧是尘洛，侵蚀并没有绕过他去使用权能的资格，顶多也就是利用作假成真的能力去模仿他。 “外面……应该不会有事吧？” 正面的战场，博士和侵蚀之律者被交给了心海和德丽莎，这让犹大有些担心。 特别是她的主人德丽莎——这还是犹大第一次没有与她并肩作战，不禁让她更加担心自己的小主人了。 “相信心海和德莉莎吧，我们只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说着，尘洛扫视着四周。 虚空的深处是一片混沌，这样的话……可不适合搜寻他要找的东西。 “交给我吧。” 纳西妲伸出小手，柔和的绿光自她的掌中升起，驱除了笼罩虚空的迷雾。 而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另一个须弥。 一个……死寂一般安静的须弥，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但却与此前尘洛在真实的须弥土地上见到的风景一模一样。 “这里是……” 犹大还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向身旁尘洛询问道。 “这就是须弥的真相吧，一座……空梦之城？” 尘洛沉吟道。 “嗯，就像你在海岛上见到的那样幻境一样……这里的一切，须弥的一切，都是幻梦。” 纳西妲轻轻说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犹大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虽是幻梦，却亦可当做真实，这是属于草之神的权能，只要我不曾消失，这些幻梦之物亦会永存。” 当然，虚空系统是前代草之神遗留下来的力量加上教令院的改造结合而成的，不过纳西妲的权能与前代的草之神并无太大区别，能够自然而然的接入其中。 虚空深深，空梦一场。 如果没有侵蚀之律者的话，这场梦大概还能再做上几百年，让须弥人继续生活在美好的幻梦之中。 “好了，赶紧出发吧，赶在被侵蚀发现之前。” 现在三人偷渡进了虚空系统之中，还没有被侵蚀之律者察觉，但一旦他开始在虚空之中高速行动，势必会让侵蚀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如果尘洛没判断错的话，这会儿侵蚀应该正在被心海拖住，这会让它察觉到潜入的时机进一步向后拖延。 在侵蚀出手阻拦他们之前，他们得在这虚空之中寻找到关键的东西。 “好的……拜托你了。” 纳西妲自然而然的被尘洛背了起来，随后，尘洛看向了面前的银发修女。 “我……我自己能走。” 犹大表现出了些许的抗拒。 “你速度的没我快，过来吧。” 尘洛揽了揽手。 “……” 犹大纠结了一下，还是闭上眼睛，任由尘洛把自己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把抱了起来。 “事不宜迟，出发吧。” 第四十一章 暮光骑士·月煌 硝烟弥漫的教令院之中，草神装束的德丽莎正在赤手空拳的与一只崩坏兽战斗。 击败它倒是不算难事，单纯比较速度与力量的话，德丽莎远在这只崩坏兽之上，但她在意的事情是……这只崩坏兽的身上，似乎有属于博士的气息。 不知为何，德丽莎总感觉……它就是博士自己？ 带着些许疑惑，少女又是一记重拳，德丽莎狠狠地将眼前的这只崩坏兽击飞，它被少女的怪力轰入了瓦砾石堆之中，终于是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再起不能。 “不错，不错，短短的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力量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你也经受了某种……改造，对吧？” 对于德丽莎的胜利，博士拍手鼓掌，向她表示庆贺。 如果她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就没有被研究和实验的意义了。 “‘也’，所以说，这只崩坏兽果然是……” 德丽莎说道。 “不错，这正是我用自己的切片注入崩坏能进行改造研究的成果，如何，非常的实用吧？”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德丽莎吐槽道。 博士拥有着自己的【切片】这件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切片的原理姑且不论，但他竟然能够下手对自己进行人体实验……好像跟那位梅比乌斯的疯狂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从结果来看，他的研究进展也是相当顺利，能够将自己改造成高位的崩坏兽，并且完全听从自己的命令，这简直…… ——简直就是在模仿律者的权柄。 虽说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还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崩坏灾害，但所有的律者确实都具备制造、奴役和驱使崩坏兽的能力。 而博士进行的研究和展现出来的成果，无疑是在模仿那只属于神之使徒的能力。 “我会理解神，超越神，然后……践踏神。” 博士如此淡然的讲述着他的目标。 “但既然你能进行这样的研究，那就说明在至冬……至少也存在着一位律者。” 德丽莎低声说道。 虽然她平常不是很聪明，但这种程度的问题还是能想到的。博士要进行与崩坏能相关的研究，并且还能取得如此的进展，总归得有也有一个研究素材给他进行分析，也就是至少一位律者。 否则，单单在给崩坏兽提供崩坏能的这个问题上就没办法得到解决。 “这种事情……等你被我抓回至冬，自然就明白了。” 博士邪魅的一笑。 经过了短暂的交手，在这个德莉莎身上发生过的变化让博士非常感兴趣，他之前就跟德丽莎交过手，非常明白原本的她是不具备这样的战斗力的。 虽然不知道德丽莎经历过什么，但那位对她进行了改造，让她焕然一新的存在……恐怕拥有着不下于他的技术力。 如果能够将德丽莎抓回去进行解剖和实验，他或许就能够洞悉发生在她身上的技术，完成逆推，那无疑会让他的研究更进一步，让他的切片崩坏兽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刚才被你击败的【我】，从实力上来说，介乎于【帝王级】和【审判级】之间，这实在令我惊讶，赤手空拳就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但接下来……” 在博士的心念操控之下，再一次，两只博士的切片破土而出，围住了德莉莎。并且，每一只都比刚才被她击败的那只要强大，切实的达到了审判级的强度，虽然他还能继续提升切片的强度，但通过刚才的战斗估算，两只审判级对付眼前的这个德丽莎，已经足够了。 “你会如何应对两倍于之前的敌人呢？我很好奇。” “……你这家伙，到底带了多少自己的切片到须弥来？” 对于博士新叫出来的崩坏兽，德丽莎倒是没有太惊讶，如果博士能够这么简单的被解决掉，那他就不会是博士了。 “放心，对付你……是足够的。你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损耗，而我的切片无穷无尽。” 博士淡淡的说道。 车轮战，是简单而有效的战术，博士虽然是孤身一人来到须弥的，但他一人，便是一支军队。 “你应该把犹大的誓约带在身边，单凭你的个体力量，实在难以提高你在我心中的评级，但倘若加上那把武器，我对你的评价或许还会更高一些，对付起来，也会更加棘手。” 在博士看来，德丽莎的绝大部分实力都在那把能够消除和抑制能量的武器上面，没有了那把武器，她也不过就是个力气与速度异于常人的纯粹战士罢了，只要用切片不断进行消耗，她的力量迟早有被耗干的那一刻。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博士。” 面对复数的崩坏兽，德丽莎却是波澜不惊。 “嗯？” “让犹大跟我分开，并不是削弱了我……反而，是解开了对我的束缚。” 德丽莎双眼凛然，气息骤然变化，似乎发动了某种特殊能力。 自暗之外海归来以后，她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将这股力量投入实战之中，这股……属于融合战士的真正力量。 “毗湿奴活化因子——完全解放！” 基于在心海这个第一个成功的融合战士个体上的诸多新实验的结果，梅比乌斯改良了她的超变手术，并将之应用到了对德莉莎的改造上。 心海是第一代，梅比乌斯自己是第二代，到德莉莎这里，就已经是第三代技术了。 “心中恶魔”的影响已经被大大的削弱，融合战士的力量变得更加可控。 再加上犹大的誓约天然带有的抑制效果，也能够帮助德莉莎抑制融合战士的副作用，所以，平常的德丽莎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而在必要的时候，德丽莎也能够借助艾莉丝帮她制作的全新战斗装甲激活那只恶兽的力量，进入全新的作战形态。 艾莉丝将这套装甲称之为【外装型崩坏能激活化装甲】，不过德丽莎还是自己起了一个更加可爱的名字，叫做【暮光骑士·月煌】。 可以说，德丽莎的这个姿态，正是艾莉丝与梅比乌斯的最新技术结晶，艾莉丝自然不用多说，为自己的女儿倾注了全部的技术力，而梅比乌斯也将她的生物改造技术全部应用在了德丽莎的身体上。 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德丽莎以全新的面貌出现了。 一改往常的垂肩侧单马尾，换成了与侧边高马尾，身上的衣服也从纳西妲的神装变作了以蓝白色调为主的战斗装甲，蓝黑色的裙摆环绕周身，衬托着这身洁白的美丽。 与她往常的服饰突出的可爱不同，这身装甲所展现出的，是优雅与成熟。 当然，德丽莎身上最为突出的变化自然还是那双由清澈的蓝色转变为了渴求吞噬的鲜红的双眸，这正是她已经激活了毗湿奴的能力的证明。 装甲有了，自然还得配上相应的武器。 “虽然犹大不在这里，但是还有……” 德丽莎伸出手，活化因子激活之后她的感应能力也大幅提升，这让她感应到了存放在教令院中的某样武器。 那把尘洛为了通过教令院的比赛而仿造犹大的誓约而制造的——【仿犹大·血之拥抱】。 尘洛原本就已经设定了这把武器能够服从德丽莎的命令，所以她才能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唤醒并召唤到身边。 “这也是在他的考量之中吗……” 血红的十字架响应召唤，从瓦砾石堆之中破土而出，飞到了德丽莎的手中，紧接着，由魂钢制成的武器在德丽莎的心意下随意的变形，从血红的十字架变成了数把蓝色的飞刃，漂浮在德丽莎的周身。 毕竟是加入了魂钢并且仿造犹大制成的兵器，自然也能够像犹大的誓约一样自由的变换形态，德丽莎用起来倒是非常顺手。 这个形态下的德丽莎所能爆发出的力量与速度远超普通形态，并且，还不止于此，属于【毗湿奴】的吞噬能力，只有在这个形态下才能够发挥自如。 毕竟是靠崩坏能驱动的装甲，平常的时候即便进入暮光骑士的状态，德丽莎也只能维持大约三分钟的变身便会进入崩坏能枯竭的结果，被迫从装甲形态退出。 嗯，用母亲艾莉丝的话来说，就像某些光之巨人一样…… 不过，要是能够持续不断的获得崩坏能补充，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是像尘洛这样能够源源不断的通过律者核心从虚数空间中汲取崩坏能的律者协助提供崩坏能，那自然可以延长德丽莎的变身时间。 又或者是…… 蓝色的飞刃以异于常人的速度飞入了先前被她击败的博士切片的残骸之上，从那只崩坏兽的躯体之中，德丽莎汲取着崩坏能。 ——依靠毗湿奴【吞噬】的力量去获得能源的补充。 “这句话轮到我来说了。” 德丽莎的飞刃汲取完了地上的残骸，飞回了她的身侧，安静地漂浮在她的身边。 “要上了，博士，你的崩坏兽储备……还够吗？” ========== YYSY德莉傻的月煌装甲确实漂亮，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完全没了其他皮肤和装甲的傻气。 第四十二章 水龙之极意（4K5） 须弥的雨林之上，心海正在与侵蚀之律者进行对峙。 她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拥有着尘洛外貌的敌人，毕竟对方的气息不容小觑。 曾经，在渊下宫之中她曾经与尘洛一起对抗过借助半颗雷律核心律化的【半律者】，但很显然，当初的那只深海龙蜥与眼前的这位敌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半律者与完全的律者，强行使用的权能与原生律者之间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侵蚀之律者……” 心海默默念着这个尘洛告诉她的名字。 诞生于生死罅隙之间，以信息和数据为生，依附于某种实体的媒介而存在，与尘洛拥有的那些奇异能力同级的怪物。 “哎呀，这个名字还是有点过于粗放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侵蚀之律者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模样？” 心海问道。 “那自然是因为……他是我所知道的【最强】。” 侵蚀之律者随意的解释道。 “因为有了生命而学会畏惧死亡，因为有了形体而懂得追求美丽与帅气，因为有了梦想而追求力量与升华……我正在通过他的数据慢慢的理解存在的真正意义，这不正是……被你的那位梅比乌斯师傅称为【进化】的旅途吗？” 虽然在存在于须弥的百年之间，它已经不断的翻阅过诸多须弥之人的知识与数据，上至贤者，下到平民，但还不够，他们的认知水平受限于虚空系统本身，无法触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尘洛的记忆，他所经历过的旅途，实在让侵蚀之律者受益匪浅，原来，外面的世界还能够这么丰富多彩。 除了战斗方面的数据，关于这个世界的根源……它也借助尘洛的记忆了解到了不少。 “【神之座】……真是美丽而高洁的词藻，只要我跨越虚空的禁锢继续蔓延、继续扩散下去，终有一日，我也能用我的身躯将那高天之上的王座填满吧。” 侵蚀之律者如此想着，它已经在畅想着未来的美妙生活了，不断的侵蚀是它唯一的目标，等到将这个提瓦特大陆侵蚀殆尽以后，它还会继续蔓延，向其他的世界扩散，未来，永无止境…… 它会打开笼罩整个提瓦特大陆的结界，让崩坏彻底的流淌进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好了，不用废话了，来吧。” 心海扬起手，身后的几缕流水化作水弹，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而出，精准的命中侵蚀所在之处，但却被他提前召唤出来的玉璋护盾给挡住了。 “你连他的能力都能……” “哎呀，真可惜，其实我也很想直接使用他的力量，但我似乎并不能直接行使那些权能，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我惟妙惟肖的【模仿】而已。” 挥挥手，将已经被打出数道裂痕的玉璋护盾撤去，侵蚀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打的话……那好吧，我会向你稍微展示一下【侵蚀】的权能，希望那能让你玩的开心。” 虽然话语十分轻佻，但侵蚀之律者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并不简单，所以，它并不打算一上来就亲自动手。 “我看看……蒙德，层岩巨渊，还有穿越时空的旅途，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有几段旅途你没能陪在他的身边，这是不是让你感到有些失落？” 用着尘洛的口吻，侵蚀之律者唐突的说道。 “……？” 心海并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含义。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那位【雷电真】在陪伴着他呢，哎呀，你们明明是差不多的时间和他相遇的，但看来在他的心里，那位【雷电真】的分量要比其他人要更重一点呢。” “……这种挑拨的手段，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可是十分为你打抱不平的，所以，心海，我决定要帮你弥补一下那些遗憾。” 侵蚀的权能开始发动，借助虚空系统，它发动着自己的权能。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帮你回顾一下他曾经遇到的那些强敌，是不是能让你心里更加好受一些？这样，也算是让你与他一同经历过那些冒险了吧？” 它所吞噬掉的尘洛的记忆之中有不少有趣的敌人，并且得益于理之律者的铭记特性，它们的数据侵蚀了解的一清二楚，而在这被虚空系统笼罩的幻梦境之中，它也能够轻松的将它们复现，并由此……来窥视心海的力量。 提取，转录，然后再现。 第一个，自然在层岩巨渊的地底曾经被尘洛击败的那个巨型机甲，虚数之树的守卫。 【虚树神骸·虚无主义】 浑身由黑色与暗金色的纹路构成的巨大怪物凭空出现，它的中心由时针构成，却又如同人类一般拥有着正常的四肢，充满着机械的美感。 虚树神骸一经出现，便举起了手中的巨剑，猛地向心海斩去。 心海的手部浮现出了一层龙鳞，用双手挡住了这一剑，巨剑并未能穿透她的鳞甲，但她自己被虚树神骸从高空打落，坠入了地面。 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自然是伤不到她的身体的，但她原本想重新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似乎迟钝了不少。 “嗯……？” “呀，虚树神骸可是我们律者的老朋友了呢，没想到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也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技术与力量将它召唤而来。” 经由侵蚀之律者之手所制造出来的仿本，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的虚树神骸，拥有着完全一致的力量，所以被它所命中的心海，身上自然也沾染上了属于虚树神骸的特殊能力——虚数污染。 原本是随着时间逐渐积累的负面能量，但在心海被巨剑直接命中之后，她直接接受了过量的虚数污染，进入了被限制的状态。 她的感知和身体能力在这一瞬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四周忽然之间传来了仿若千人的呼喊声。 “无意义的挣扎！” “无意义的存在！” “无意义的生命！” “消失吧——无意义的世界!” 虚数神骸已经消失，另一台与它十分相似的机甲从天而降，那是尘洛曾经面对过的千人之律者的压箱底模式，将千人的力量汇聚一身，拥有着与脆弱人偶完全不同的恐怖战力。 【支配之律者·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扬起无数的黑金飞拳，向着受到虚数污染无法行动的心海发动攻击，趁她病，要她命。 乌合之众厚重的拳头碾压着少女娇柔的身躯，将其带入地底，引得雨林的地面颤抖连连，不断发出震动的轰鸣之声。 “算起来，【支配】也是我的同事呢，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被尘洛收拾掉了，甚至连什么破坏都没制造出来，我的业绩……应该会做的比它们要更好吧？” 侵蚀之律者悠然的站在高空之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因为长期受到了巴巴托斯的压制和针对的原因，支配之律者一直没能在蒙德掀起什么风浪，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它自己也是这样？在虚空之中，和那位小吉祥草王纳西妲拮抗了百年之久…… 不不不，这可不吉利，侵蚀已经等到了一个最好的起难时机，也确实的获得了尘洛的所有记忆与数据，必不可能像支配一样翻车。 机甲重拳的蹂躏持续了不断的时间，雨林的地面几乎被掀翻了天，少女也因此被轰入了地底。 “还有第三阶段哦。” 然后，就是…… 遮天蔽日的巨龙笼罩在雨林的上空，那头达到了末法级的崩坏兽也被侵蚀模拟了出来。 自巨龙之口中吐露出的，是能够侵蚀世界边缘的剧毒。 【末法之龙·杜林】 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够灭绝一个村庄所有性命的剧毒，对此世的生灵而言难以言喻的恐怖剧毒，此刻毫无保留的倾泻在了地底的少女身上。 剧毒充满了整个地底，甚至迅速的在雨林之内扩散蔓延，所到之处任何生命都在迅速的凋零枯萎，失去了所有生命，而被包裹在其中的心海自然也承受着难以想象的侵蚀。 用虚树神骸的能力限制行动，然后用乌合之众给予物理上的重伤，最后再由杜林的剧毒彻底溶解剥夺对方的生命，侵蚀的战斗思路非常明确。 它是认真的想将心海置之于死地，自然不可能留情，它十分确信，哪怕是尘洛本人来这里，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抗下这一套连招。 但当它自信的抬起头时，包裹着世界之树的水帘却并没有消散。 而下一秒，自地底深处传来的，是仿佛能够撼动天地的龙吟。 人为崩落，再开。 洁白的巨龙破土而出，在她巨大的躯体表面，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水膜，正是这层纯水构筑的防御帮助心海抵御了魔龙之毒。 “啧，看来你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一些……” 巨龙的身躯之上没有一处伤痕，侵蚀刚才的那些造物并没能伤她分毫，或者说……都已经被她自行治愈了。 心海将往日的治愈之道与属于水龙的力量相结合，便得到了这份超速再生的能力。 人为崩落后的巨龙再次发出嘹亮的吼声，随后毫不犹豫的向着侵蚀之律者发动了攻击，一人一龙开始缠斗。 “你的实力……不对，明明在海渊城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比审判级的崩坏兽稍微强一些程度罢了。” 侵蚀之律者勉强躲开了心海的攻击，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现在的心海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不是尘洛的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虽然不太想这么说，但梅比乌斯的确帮了我很多。” 有那样一位把开人为崩落当吃饭喝水一样的老师悉心教导，心海掌握这股力量也变得顺利了不少，而梅比乌斯在自己身上做的那些实验……虽然心海不想回想起来，但也客观的让她受益良多。 侵蚀之律者有些恼羞成怒，依靠着尘洛的力量与速度以及那些奇异的权能，它竟然在与心海的正面对抗中无法占据优势，甚至有些落入下风的感觉……这让它非常不愉快。 而与此同时，它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虚空】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移动，引起了它的注意。 在它已经明牌侵蚀了整个须弥的现在，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在虚空之中快速移动的话……那就只有被它留给博士实验的那个家伙了。 “……纳西妲！” 它瞬间想明白了。 “智慧之神还留了什么后手吗？不，还是说……是那个尘洛做了什么？” “现在才察觉到吗？” 巨龙在高空低着头颅，无情的嘲讽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但我只要现在立刻把你解决掉，然后再赶过去就可以了。” 侵蚀之律者已经命令了自己的备份在虚空之中去围追堵截，但它心中仍然隐隐有些不安，果然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比较好——在拿到神之心之后。 在这虚实转换的世界里，它的权柄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如果模仿无法以碾压的姿态击败心海的话，那就直接将其……【删除】吧。 就像对付尘洛那样，【删除】是一种作弊般的能力，无论对方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多么可怕的生存能力，侵蚀都能够在这片如同数据空间一般的国土上将其直接抹除。 谁能抵挡它的【删除】？尘洛不能，他记忆的那些强者也不能，无论是艾莉丝、梅比乌斯，还是尘世七执政，亦或是更上一层的那天理四影……在它侵蚀的权能之前，都一视同仁，无非是强者的数据量更加庞大罢了，侵蚀的权能并不管这些。 面对迎面袭来的纯白巨龙，侵蚀发动了它的最终底牌，它要直接把心海这头巨龙给删除掉。 想要删除，就需要接触，侵蚀之律者没有躲避心海的正面攻击，被她吞入口中，在纯净的水元素侵袭粉碎它身体同时，它也完成了对心海的【触碰】。 如同预想之中的那样，巨龙的躯体在转瞬之间便被它删除殆尽，连带着她的水元素造物也一并消失，不留分毫数据和信息在人间。 笼罩世界树的水帘也终于应声消散，向侵蚀之律者敞开了大门，证明心海已经切实的被它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了。 “哼，不自量力。” 侵蚀之律者低哼一声，恢复了身体的形状。 在这虚空系统之下，它的存在堪比终焉，本就是无敌的存在，心海所谓的阻拦，也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只要它愿意，一开始就能直接将其抹杀掉。 没有一开始就那么做的原因……只不过觊觎心海的信息和力量罢了，毕竟她可是【七之龙王】之一，但既然虚空系统之中正在发生着什么，那它也就没心思在这里和心海玩过家家了。 如此想着，侵蚀之律者迈开了它的步伐，自天空之中前进，打算将神之心拿到手中。 然而下一刻，无数流水化作的飞剑自雨林之中飞射而出，猝不及防之间贯穿了侵蚀的躯体，将它封锁在了空中。 “……什么？！” 不可能，自己明明已经把她给删除掉了。 侵蚀之律者对自己拥有的权能绝对自信，它已经彻底的将心海抹杀掉了才对。 流水自雨林之中汇聚，在侵蚀之律者的身前重新凝聚出了心海的形体。 “彻底抹除一位【龙王】……过去【天理】用了四十年才办到的事情，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在瞬间将其完成？” 第四十三章 流水不尽，生命不息 不知多久以前，大概是在尘洛从魔神战争的时代回来以前—— 寂静的暗之外海中。 “哟，小心海。” 某处庞大的实验基地前，艾莉丝与正从里面走出的粉发少女打起招呼。 “艾莉丝前辈……” 心海有些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怎么，又被小梅比折磨了吗？” “唉，至少这回身上没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心海叹了口气。 梅比乌斯总是在她身上做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虽说每次她都能把心海复原的完好如初，但那过程和感受……实在有些，呃，难以启齿。 “不过，你的力量也的确在稳步的增长呢，如果用崩坏兽的标准来评判的话，一开始只有【审判级】的你，现在恐怕已经远远超越了审判的位阶了呢。” 艾莉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心海，虽然梅比乌斯的特训和实验加速了心海的成长，但她能够如此迅速的变强，与她自身那几乎无穷无尽的潜力也脱不开干系。 当然，心海的上限还远远不止于此。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所融合的那个力量，都是这个世界的最高位存在之一。 “关于这一点，艾莉丝前辈，我正好也向您请教。” 心海整理了一下情绪，冷静了下来。 “你想了解关于【七之龙王】的事情？” “嗯，关于这个梅比乌斯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您……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血脉中的回忆终究有些模糊，心海认为更加了解自己的前身才能够更好地发挥属于自己的力量。 “组成这个世界的七种根本元素……也就是被笼罩边缘的月光结界所分解出来的七种温和的元素力，其本质即是原初之人对那七位龙王力量的模仿。” 艾莉丝有条不紊的说道。 “这里毕竟曾经是那些龙们的世界，如果心海你能更进一步的掌控属于自己的力量，那或许你就能够抵达根源之所在。” “……抵达根源？” 心海懵懂的问道。 艾莉丝用的术语过于专业，没有这方面知识的她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毕竟，从位格上来说，【七之龙王】比起【天理四影】，恐怕还要更加高位一些。” 生·死·时·空是原初之人为这个世界指定的规律，但在那之前，组成这方世界的，是七种基本元素。 看着仍然一脸懵逼的心海，艾莉丝琢磨了一下，换了个方式解释道。 “唔，用通俗易懂一点的话来说的话就是……你的存在本身就连接着世界的根基，是组成提瓦特大陆的七种基本力量之一，所以，只要你愿意的话……你甚至可以成为【水元素】本身。” 艾莉丝的眼珠子转了转，用梅比乌斯打起了比方。 “举个例子吧，小心海，你看，小梅比的【蛇蜕】很神奇吧？” “嗯，那种向着生命的起点倒流的特性……确实十分奇特。” 她已经与梅比乌斯对练过无数次了，介于梅比乌斯的不死特性，心海有时候也会稍一不慎用力过猛，让梅比乌斯陷入重生的情况。 ——真的是一不小心，绝对不是因为对她对自己做的那些奇怪实验的报复，嗯，绝对不是。 不过，不管受到怎样的攻击，梅比乌斯也不会因此彻底死去，总能够在一段时间之后自行复活。 “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完全能够拥有与她类似的能力，当然，并非是生命意义上的复活，而是……” …………………… “复活？死而复生？” 侵蚀之律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重新出现的珊瑚宫心海。 就算是那位拥有着蛇蜕能力的梅比乌斯亲自来到这里，也不可能在它的删除能力之下存活，毕竟那并非对生命本身的攻击，而是直接将对方的存在从这个世界除外的力量。 它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再一次发动了能力，将眼前的心海又一次删除。 这一次，它特别留意了删除的感觉。 “不，不对……” 组成那位珊瑚宫心海的“数据”或者说“信息”……有些不同。 那并非人类的成分，也并非魔兽的属性，而是纯粹的……【水元素】 “无论你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果然，心海再一次以流水之姿态复苏，站在了侵蚀之律者的面前。 “你将自己的身体成分完全转换成了水元素……” 侵蚀之律者看破了心海复苏的原因。 将自己的存在完全转变为纯粹的元素，这就是心海的做法。 不是她借助水元素修复了自己的身体，而是这些水元素……成为了心海。 “实际上，我也并非是第一例吧，我曾经听闻过有一位魔女将自己化作了永恒不灭的常燃之火。” 只是，与那位炎之魔女所不同的是，心海并非凡人之躯，她与水元素之间的亲和性也远比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都要紧密，所以当她进行这项尝试时……她，即是水元素本身。 “不过，就算你看破了原理，恐怕也没办法将我抹掉。” “你……！” 侵蚀之律者咬牙切齿的说道，它不信邪，多次重复了删除的操作。 但每一次，她都能够借助纯粹的水元素重新凝聚形体，完成复活。 “流水不尽，生命不息，这……就是属于我的【无限】。” 这是心海在经过梅比乌斯的锻炼以及艾莉丝的指导后进一步掌握的新能力，她将这能力命名为【水天轮回】。 将自身的存在转化为纯粹的水元素——如同纯水精灵一般，并且只要在这方世界之中还存在着水元素，她的生命就不会完全断绝。 这是不逊色于梅比乌斯的【蛇蜕】的无限复活能力，当然，心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灵感。 “就算你能够删除所有须弥境内的【水元素】，我也依然能够在境外重生，而且……你真的还有时间吗？” 备份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果然，尘洛还没有死去，甚至连那纳西妲都还活着，仅凭它的那些备份……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侵蚀之律者必须让这具本体亲自到场。 它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和心海耗下去了，虽然经过尝试它的确没办法彻底杀死她，但同样的她恐怕也没什么手段来限制它的行动。 既然如此……还是先放弃这里的神之心，去把纳西妲，这个虚空系统的另一个主人侵蚀吸收？ 它为自己先前吸收了尘洛之后的狂妄和傲慢感到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它必须进行选择，究竟是继续在这里与珊瑚宫心海对耗，还是回到虚空之中去拦截不知正在做些什么的纳西妲和尘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确信无法快速了结心海的现在，它必须回头去拦截和追击在虚空中捣乱的那些家伙。 “呼……成功了。” 望向从世界树的周边消失的侵蚀之律者，心海终于是放下了心。 刚才吓唬侵蚀的无限复活的能力，当然是个谎言—— 以心海现在的能力，也不过只能依靠附近区域的水元素进行重生，如果距离太过遥远，她还是无法做到的。 恐怕不需要整个须弥，单单这个目视能及的雨林的范围之内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果侵蚀之律者真的动手把须弥境内的水元素尽数删除，那还真的能够彻底杀死她。 这是一场豪赌，也是一个【计策】。 不过，欺诈与虚张声势，本就是兵家常用的手段，现在看来，这位侵蚀之律者虽然在这里拥有着碾压万物的绝对实力，但在心智与计谋的方面可是没什么经验呢。 “唔……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自己了。” 她已经完成了尘洛交给他的嘱托，成功的将维持虚空系统的神之心保护了下来，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话说回来，我说话的方式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像梅比乌斯了。” 第四十四章 侵蚀的围剿 虚空系统之中，尘洛正在带着纳西妲和犹大进行快速的移动。 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尘洛快速的穿梭在这另一座须弥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 这座死寂的空城之中虽然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但却布满了另一些形状奇奇怪怪的东西——它们，是侵蚀之律者的备份。 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长或短，这些备份的形状形态各异，但确实都是侵蚀之律者本身。 尘洛想在这虚空之中的须弥城内找到某些东西，自然也就必须要掩过它们耳目。 而帮助尘洛做到这一点的，正是在尘洛的身前，持续的发挥着作用的羽渡尘。 为了让侵蚀之律者晚一点察觉到自己在虚空系统之中进行的行动，尘洛没有使用识之律者的权能去欺骗它们，而是借助了羽渡尘的力量来实现这一点。 遮蔽它们的感官，屏蔽它们的认知，幻境的力量，对拥有意识的病毒也能起效。 “好丑……” 原本闭着眼睛的犹大在尘洛开始移动之后，也是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怪物。 即便从神之键的角度评判，这些侵蚀之律者的备份也实在没有美感可言。 在尘洛快速移动的同时，犹大也在她的怀里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约束结界，以此来保证进入了这到处都是病毒的地方的三人，不会受到侵蚀之律者的侵蚀。 “毕竟……这个律者连人形都不需要。” 即便在所有的律者之中，侵蚀也是相当特殊的一位了，哪怕是支配之律者……好歹也有个人形呢，这侵蚀当真就只是一个虚拟病毒了。 没有真实的形体，所以才难以进行消灭，须弥的虚空系统虽然让它在这里得到了虚实转换的绝对能力，但反过来说，它的存在本身也被限制在了这个系统之中。 如此……才给了尘洛彻底消灭它的机会，否则加入它真的已经自然而然的扩散到了尘世七国的话，想要将其彻底灭绝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羽渡尘的帮助下，尘洛快速的在城中移动着，尽量选择着病毒较少的路线前进，不过在转过某个街角的角落之后，那些侵蚀之律者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 “唔，看样子那家伙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原本安静的侵蚀之律者们的眼中突然亮起了红光，开始疯狂的在须弥城内四处涌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尘洛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在城内寻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房屋带着二女藏了起来，借助羽渡尘隐去了身形。 这里距离他打算去的地方已经十分接近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也正好借助这个时机来小心翼翼的积蓄崩坏能，以完成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我现在还是对计划的整体不太了解，纳西妲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尘洛你又打算做些什么？” 望着窗外望来的侵蚀之律者，犹大回身向身后的二人问道。 “我的打算么……就是直接把虚空系统关闭。” 她的计划很简单，只要将这个维持了五百年的虚空系统彻底关闭，身处其中的侵蚀之律者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根基，会被一并消灭。 击败一位在这里形同终焉的恐怖敌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方法。 “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纳西妲，你同样也会与它一起被埋葬。” 就像侵蚀之律者一样，纳西妲本身也与虚空系统高度关联着，将虚空关闭，同样也会对她造成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害，最坏的情况之下……说不定会再次导致草之神的陨落。 而且，如果虚空系统就此关闭的话，现在笼罩须弥的城邦也会在瞬间湮灭，对于须弥人来说这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虽然是很直接很有效的方案，那并非最好的结局，所以我向纳西妲提出了另一个计划。” 尘洛沉吟道。 “所以……我们在这个城里四处移动，也是为了你的那个计划吗？” 犹大问道。 “唔，这倒不是……虽然我的确已经有一个对付侵蚀之律者的计划了，不过在实行之前，我还是想看看……这个虚空系统之中是不是被她放了什么东西。” “你是说，艾莉丝吗？” 纳西妲轻轻地问道。 尘洛点了点头。 “既然艾莉丝她能在蒙德提前五十年就准备好了对付支配之律者的手段，那在这里……在这个她曾经在同一个时间点来到的须弥，我想她也一定准备过什么东西。” 毕竟纳西妲提到过，当时击败了其他人成为了教令院之主，或者说大贤者的艾莉丝，曾经凭借最高的权限进入过一次虚空系统。 既然是她的话，想必这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刻意为之。 先去看看艾莉丝遗留在这里的宝物，说不定会对尘洛的计划有些帮助。 “所以……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说了这么多，犹大还是没能听明白尘洛到底打算干什么。 “犹大，你是不是跟德丽莎呆久了也变得有点傻里傻气的……这都听不明白么……” “你……” 犹大刚想反驳，保护三人的约束护盾却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侵蚀之律者似乎换了一种方式对虚空系统进行了扫描，并且成功定位到了他们。 遮蔽三人的房屋瞬间消失不见，侵蚀的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尘洛，你……居然没死……！” 自那病毒的眼珠之中，传来了侵蚀之律者的声音。 “送给你的备份身体，好吃么？” 尘洛耸了耸肩膀，随意的向侵蚀打起了招呼。 这就是情报战，尘洛对侵蚀之律者的能力相当了解，而相反的，侵蚀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情报上的差距令侵蚀疏忽大意，让尘洛顺利潜入到了这里，但…… “你也只能止步于此了，约束的权能能够保护你们多久？你完全无法再继续前进哪怕一步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侵蚀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继续前进，而且，【纳西妲回归虚空】这件事情，某种意义上还正合它意，过去的百年之间她都未曾踏足虚空所在之处，侵蚀也一直没有机会动手。 它原本就打算将纳西妲抓回虚空，通过她得到虚空的完全控制权，尘洛的行为在它看来，是自投罗网。 侵蚀之律者操控着大量的备份向着犹大构筑出的约束护盾进行自杀式的袭击，准备强行凭借数量优势击破护盾，只要将这护盾消耗掉，彻底删除掉尘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尘洛，我这边没办法坚持太久……！” 面对前赴后继的侵蚀病毒，银发的修女咬牙维持着约束的屏障，她的权能确实能够屏蔽侵蚀，但如此庞大的量级要击穿她的屏障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要是没有准备，为什么要到这已经被你占据的虚空之中？” 尘洛却是微笑着反问道。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偷偷摸摸的崩坏能积蓄已经完成了。 这侵蚀之律者在战斗的方面是在过于生疏，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尘洛的小动作。 “或许是先前大肆扩张让你忘记了一件事情，侵蚀……并非这里唯一的主宰。” 这里的确是被地脉中的信息和数据所充斥的幻梦之境，是侵蚀之律者的天堂，但除此以外，这里也同时流动着各式各样的【记忆】。 能够与侵蚀分庭抗礼的，还有意识之律者的权能。 “……我将，扭转万象！” ========== 个人设定的虚空须弥，可以参考山口山的暗影界，大概就这种感觉？ 第四十五章 嘟嘟可故事集 并不是只有侵蚀在这里才无所不能，毕竟组成这方天地的并非只有信息和数据，记忆同样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由此，尘洛的识律权能也能够切实的对侵蚀之律者造成影响。 停留的间隙加上跟侵蚀交谈的时间，尘洛偷偷摸摸攒出来的太虚之握打了侵蚀一措手不及，意识的权能在一瞬之间倾巢出动，几乎消灭了附近区域的几乎所有侵蚀备份，并且让稍远一些的侵蚀备份受到了影响，给了他离开的机会。 反正行踪已经暴露了，接下来尘洛也不必再偷偷摸摸使用能力，趁着周围的侵蚀都被击晕了，他化作一道雷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带着纳西妲和犹大摆脱了侵蚀的包围圈。 “既然意识的权能能够对它们起效，为什么……” 又被尘洛一把抱了起来，犹大在他的怀里问道。 “虽然用意识的权能正面对抗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正面打败它的再多的个体都没有什么意义，那只不过是无意义的消耗，毕竟它拥有茫茫多的备份，杀是杀不完的。” 虽说杀是杀不完，但尘洛想用识之律者的权能给它整个活，造成一些困扰，却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移动到某个相对空旷的街角之后，尘洛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一边在大街上疾驰，一边继续发动着识之律者的权能。 他的身体泛起了一种如同马赛克一般的光晕，四周的侵蚀备份在看见尘洛的时候都陷入了某种混乱的状态，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的阻拦。 “你……对它们做了些什么？” 犹大有些好奇的问道。 “……认知污染。” 纳西妲却是在尘洛的背上轻轻说道。 不愧是智慧之神外加同为玩弄意识的高手，她一下便明白了尘洛的做法。 “没错，识之律者的权能可不只有制造幻境，用侵蚀的说法来说的话，我把自己变成了病毒……【意识】的病毒。” ——也就是所谓的【模因污染】。 他曾经在过去对一位魔神释放过这一技能，尝试过它的功效。 利用识律的权能，尘洛将自身化作了指定的模因污染，只要侵蚀之律者见到了尘洛，就会受到模因的影响，被强行拉入识之律者的梦境之中。 这项能力对侵蚀之律者这样的病毒存在同样生效，并且由于它们之间数据实时通讯的特性，模因污染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在进行扩散。 比起玩弄权能，没什么战斗经验的侵蚀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我来稍微……帮一帮忙吧。” 在尘洛的背上，纳西妲伸出小手，对虚空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操作。 她加速了模因污染扩散的速度，让更多的侵蚀备份受到了影响。 当然，这项能力并不是不可破解的，前文明的精神系融合战士阿波尼亚和苏就曾经凭借自己的本事破解过这一招。 不过在侵蚀完全处理掉这模因污染之前，尘洛也能够获得充分的时间去寻找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至少在那具与心海交手的本体来到这里之前，他不会再受到什么影响了。 “……话说回来，纳西妲，你觉得艾莉丝的宝贝会被放在哪里？” 尘洛在向着须弥城的高处快速前进着。 草神宫？还是…… “当时，艾莉丝曾经跟我说过，她在虚空系统之中上传了一本书，要以后留给她的女儿读，呃，我想，那本书应该就被存放在教令院的【图书馆】里。” 纳西妲回忆道。 尘洛心念一动，来到了教令院的图书馆中。这是一个在现实位面的须弥并不存在的地方，只在虚空中出现。 图书馆中存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须弥学者们数百年的研究心血可都是被存放在其中了，这里囊括了教令院几乎全部的成果。 不过尘洛并不在乎这些，他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快速的扫视和汲取着图书馆内的知识，寻找着属于艾莉丝的痕迹。 侵蚀之律者已经在虚空系统之中寄生了百年之久，如果这么长的时间它都未曾在虚空之中发现艾莉丝做的手脚的话，想必那一定是十分精妙并难以看穿的伪装。 ——尘洛一开始是这么确信的。 不过很快他就寻找到了艾莉丝留下来的东西，毕竟那玩意儿跟其他的论文书籍比起来，也太过显眼了。 一本红色包装的，封面十分华丽的……童话故事书。 “……话说这个伪装是不是有点，简陋？” 看着手里的这本《嘟嘟可故事集》，尘洛倒是有些无语。 “这个是……主人以前会讲给可莉听的故事集。” 犹大倒是对这个东西不陌生。 “也许，对于侵蚀之律者而言，这才是难以理解的完美伪装吧。” 纳西妲轻轻说道。 对于并不曾拥有着人类的感情的侵蚀之律者来说，这本童话故事书里的内容与学者们那深奥复杂的论文，在它看来或许难以加以区分。 而且…… 尘洛用心感受了一下这本书中的内容，它的伪装确实做得十分完美，简单的使用权能扫过，也只能从其中读取到各种童言无忌的短小故事，仿佛真的就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故事书。 如果不是了解嘟嘟可对于艾莉丝和可莉的特殊意义，也确实难以明白它出现在这里的不合理之处。 意识的权能也没办法看清它的真面目，想要破解这东西的伪装，果然还是得…… 尘洛把嘟嘟可故事集递给了一旁的银发修女。 “？” “开锁。” 犹大，尘洛的万能开锁器。 不管是任何形式的伪装，在能够将能量化为虚无的约束面前都不得不显形。 犹大接过了书，开始发动权能，果然，这本书很快受到了约束权能的影响开始变形。从一本书，向着某种武器进行转变，直到最后，一把以黑色为主体，带着些许红色点缀的太刀出现在了犹大的手中。 “我就猜到是这个东西……” 尘洛不禁感叹道。 艾莉丝所留在这里的宝物，正是以侵蚀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第十二神之键，侵蚀之键·地藏御魂。 第四十六章 在树的面前 某位贤人曾经说过，要用侵蚀对抗侵蚀。 以侵蚀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拥有着与侵蚀完全相同的权能，也许正是因为拥有着完全相同的特性，才能瞒过侵蚀之律者的搜查，安全的在这里被留存了五十年。 有了这个东西，尘洛接下来的计划成功的把握又更大了一些。 当初艾莉丝告诉他神之键的下落时并没有提及过这把侵蚀之键，因此尘洛还以为它仍旧是未被完成的状态，不过在犹大手中的，是货真价实已经被制造完成的地藏御魂。 “给你。” 犹大将地藏御魂递到了尘洛的手中。 尘洛接过了这把武器，仔细的端详着这第十二神之键。 这把神之键是比较特别的一把神之键，毕竟在前文明覆灭的时间点，它还尚且没有被制作完成，那个文明的【侵蚀之律者】还被封印在黑匣子中进行着反抗，没有被彻底消灭，等待着反扑的时机。 不过尘洛手中的这一把完成形态的地藏御魂，已经没有了那种躁动不安的恶念，侵蚀的权能在其中正常的流淌着。 恐怕是艾莉丝对它进行了补完，毕竟在这剑身之上……甚至还有嘟嘟可的图案。 尘洛轻轻地握住了这把太刀，尝试向其中注入崩坏能来激活它的能力。 这把神之键并没有拒绝他的使用，从尘洛的身上疯狂汲取着崩坏能，太刀的剑身上逐渐泛起了光亮，象征着其中的能量已经饱和。 “好了，艾莉丝的宝贝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我们也该前往最后的目的地了。” 尘洛看了看身旁的纳西妲。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伸出了手，行使了只有她才能使用的权限。 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了三人的身前，这是通往虚空最深处的路，也是只有与虚空系统紧密相连的她才能开启的通道。 侵蚀之所以要得到纳西妲，也是为了通过她得到进入这虚空最深处的权限。 否则的话，它永远无法完全的掌控虚空的所有机能，依然也就无法扩大延伸虚空的笼罩范围，只能永远的被困在须弥的国土之上。 纳西妲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与虚空系统之间保持了应有的距离，让侵蚀在过去的时光里没有得手的机会。 “这道【门】开启之后，它很快也会追着过来。” 通向虚空最深处的路一旦打开就无法再关闭，他们的行动没有回头路。 “但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而且……它要是不来的话，我才会比较困扰。” 此刻，在纳西妲的允许与带领之下，尘洛和犹大前往了虚空的至深之处，整个虚空系统的核心所在。 …………………… 被心海击退后，侵蚀之律者的外界本体快速的返回了虚空系统之中。 它在现实中感应到了自己在这里的备份们对尘洛的拦截失败了，但却却不知道原因，回到这里之后，它才发现那些备份们受到了某种仿若病毒一般的攻击。 这种攻击会让侵蚀的备份无法再正确的认知尘洛这一个体并且陷入休眠状态，也难怪它的那些备份无法再继续发挥困住尘洛的作用。 “是识之律者的权能么，切，我早该想到的……” 拥有着与尘洛一样面容的侵蚀之律者的脸上露出了愤怒和被摆了一道的表情，它发动了删除能力，将那些被污染的部分全都进行了剔除，阻拦了模因污染的继续扩散。 如它一样的病毒进行繁殖是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的，就算因为尘洛的模因污染损失了海量数字的备份，在侵蚀之律者恐怖的自我复制和备份能力面前都不值一提，这些损失甚至不会让它感到一点心痛。 比起这个……侵蚀之律者还是更加关注纳西妲的所在。 纳西妲是一把钥匙，一把进入虚空至深处的钥匙。 只有进入那里，侵蚀之律者才能完全的侵蚀虚空系统，所以，它必须得到纳西妲，借助她的数据开启前往虚空的至深之处的权限。 “嗯？” 当它开始扫描虚空寻找尘洛等人的身影时，它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地方。 在那教令院的图书馆之中，多出了一个新的通道，延伸到了未知的新领域。 “难道是……” 它瞬间移动到了这传送门的所在之处。 毫无疑问刚才他们还在这里，通过这道门前往了新的领域。 有些迟疑，但是侵蚀之律者还是决定向其中前进，毕竟它能感觉到，在这道门的另一侧，是它渴望已久的至深之处。 就算那尘洛还有什么诡计想要施展，它还是认为凭借自己在这里近乎无敌的力量能够将其击溃。 尘洛先前的那些欺骗和拖延，也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它并不认为尘洛真的能威胁到它。 带着这样的想法，侵蚀之律者进入门扉，穿过了一段漆黑的小路，它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里几乎空无一物，立于这方小天地中间的，唯有一棵十分美丽的巨树，与现实中的世界树稍有不同，这位根植于虚空之中的巨树并不具备着植物应有的翠意盎然，而是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幻彩光芒。 真实，而又虚幻。 它的根系扎入虚空之中，在这片空旷的世界上显得极其醒目。 只要……将自己的病毒播撒到这棵树上…… 侵蚀之律者看着眼前的这棵巨树，它的心中涌现出了一阵阵狂热，那股侵蚀和扩散的欲望再度疯狂的开始躁动，让侵蚀之律者的眼睛微红起来，但它依旧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毕竟，在那巨树的根部，纳西妲和尘洛正在那里。 “你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侵蚀之律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们为我打开了门扉，亲手向我送上了我渴望已久的根源，这里……已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它的备份已经开始衍生和复制，侵蚀的权能正在逐步占据这至深之处的一切，蔓延到那棵梦之树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尘洛笑了笑，回身牵起了纳西妲的手。 “来吧，让我们开始……创造新世界吧。” 第四十七章 另起炉灶 在月下的观星之夜，尘洛向纳西妲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我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嗯……就四个字，【另起炉灶】。” 如今的虚空系统中已经遍布了侵蚀之律者的备份，想要将它自上而下的彻底清理干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凡漏过了一个备份，侵蚀之律者都能够凭借病毒的特性进行无限复制，再次生成一只病毒大军。 纳西妲关闭虚空系统的计划确实可以绕过侵蚀之律者的生存能力将其彻底摧毁，毕竟没有了生存的土壤，再恐怖的生存能力也无法得到发挥，不过尘洛还有另一个方案。 那就是……另起炉灶，制造一个新的虚空系统。 在那新的虚空系统之中，不会存在任何一处被侵蚀的痕迹，尘洛也不会允许侵蚀之律者来到新的世界。 只要用新的虚空系统覆盖旧的虚空系统，也就能够变相的消灭侵蚀之律者，抹除它生存的土壤。 “在来到须弥之前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模仿你的权能制造幻梦之境，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艾莉丝用来招待他的那些幻梦境，切实的让他了解了草之神的权能，也许虚空这一系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只是尘洛准备制造的这个幻境的规模，有亿点点大，覆盖了整个须弥的国土。 “但是，要一边对付侵蚀之律者，还要一边进行【创造世界】的尝试，这件事情……” 纳西妲有些担心的说道。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方案，但她很明白，光靠她自己是做不到的。就算加上尘洛……其中的变数也太多了，哪怕尘洛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也很难说一定能成功。 毕竟，【创造世界】远比毁灭要难得多，在进行这个操作的时候也不能受到任何来自侵蚀之律者的影响，一旦让它渗透进入了其中，这尝试就无异于失败。 “虽说未必能够成功，但也确实值得一试吧？” 尘洛沉吟道。 侵蚀并非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纳西妲既然能凭借幻梦与意识的能力与它在须弥周旋百年之久，那就说明意识的力量在这里同样拥有着相当强大的权限。 既然如此，【识之律者】在这里未必就怕了它【侵蚀之律者】。 而且，说不定还有艾莉丝的助攻能帮自己。 “太危险了，毕竟在须弥这样特殊的国土上，它的力量……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努力呀，心海和德丽莎都会帮助我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吗？” 望着眼前拥有着白绿色长发的少女，尘洛轻声道出了她的真正名号。 “对吧，【大慈树王】。” “……” 纳西妲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带着一丝失落的情绪回应道。 “我……并不是她。” 她只是个月亮，并非那个真正照亮了须弥的太阳。 “【大慈树王】死去的那一刻，【小吉祥草王】便诞生了，但她只不过是她的幻影，借助着她留下的余光，给须弥带去最后的一丝光亮。” 没有她原本拥有的那般力量，也失去了诸多重要的记忆。 月亮并不会发光，只是被动的承接着太阳传来的余晖，就像她一样，苦苦的坚守着曾经的自己留下的虚空系统，而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纳西妲的身影在明月的照拂之下显得有些孤寂。 “我……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我想大多数的须弥子民们也是这么想的。” 太阳已经逝去，留给月亮的余光也终究会消散罢。 “所以……你才打算跟侵蚀之律者同归于尽么。” 尘洛沉吟道， 想要关闭如此庞大的虚空系统，纳西妲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难以想象的。 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消灭侵蚀之后，她自己恐怕也难以继续存续下去。 “但……这样可不是最好的结局啊，所以还是来听听我的想法吧。” …………………… 在虚空系统的根源之处，梦之树之前，纳西妲伸出手，开始了幻想新世界的尝试。 为了完成创造新世界的举动，纳西妲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去进行尝试，而在这个期间负责守护她的……自然就是尘洛了。 “我得感谢你们向我奉上了这片世界，让我不费吹灰之力达成了目的。” 侵蚀之律者成功入侵了这至深之处，在它看来，从它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赢得了胜利。 “你就没感觉哪里不对吗？” 尘洛把玩着手里的黑红色太刀，似乎完全没有打算阻止侵蚀之律者暗地里的侵蚀的样子。 “……” 它此刻突然才发现，它侵蚀这方世界的行为受到了阻碍，进度已经完全停滞了。 原本它的病毒会侵占那些无主的空间，但这处虚无的空间中并非真正的虚无，早在它来到之前，这里就已经布满了另一种病毒了，所以属于侵蚀的病毒才无法继续前进。 “虽说确实能起到作用……不过艾莉丝做的这个病毒特效，还真是……” 尘洛把玩着手中的地藏御魂，通过激活与眼前的侵蚀之律者同等规模的权能，他已经提前一步用地藏御魂“侵蚀”了这片空间。 被激活的地藏御魂在这处虚无的世界上空投影出了一个巨大的……嘟嘟可形象。 走侵蚀的路，让侵蚀无路可走。 地藏御魂以相当高速的规模进行着自我复制，庞大的嘟嘟可大军在数据层面与侵蚀之律者的备份互相拮抗，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切实的阻碍着对方的侵蚀进度。 无法通过备份去接触的话……它就必须让自己的本体到达那里，到达梦之树的跟前。 “想过去的话，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你凭什么能挡住我？” 它能删除尘洛一次，就能删除他第二次。 他总不能也像那个珊瑚宫心海一样，能够借助无穷尽的元素力进行复活，毕竟这里是虚空系统之中，它所面对的尘洛也不过是纯粹的意识体罢了，就算他拥有识之律者的权能保护自己……也不会无机可趁，只需要抓住一个机会，它能就够接触尘洛，将其抹除。 不如说，它的一部分已经偷偷接触到了尘洛了。 然而再次发动了删除能力的侵蚀之律者，得到的反馈却是【失败】。 “啊，顺便一提，有地藏御魂的保护，你的【删除】能力，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 尘洛轻轻吸了一口气，进入了完全的作战状态。 “不要再耍你的那些小手段了，来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吧，侵蚀之律者。” ========== 兄弟们库存两万水晶一只爱莉，弹尽粮绝了，呜呜呜，圣痕和武器还没抽呢 第四十八章 理想放逐 “你……你们，究竟什么时候？” 与自己完全相同的权能，同样身为侵蚀的地藏御魂……它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你虽然很强，可惜脑袋不太灵光呢，我看看，被骗了得有一二三……四次了吧。” 尘洛故作惋惜的说道。 “不过，毕竟不是真正的生命，能有这样的进化和智能，确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侵蚀之律者没有理会尘洛的嘲讽，就算它的数据无法触及梦之树，凭借它在虚空系统中运行如此漫长岁月的经验，它也能感觉到……纳西妲，那个家伙正在树前创造着什么。 那一定是对它十分不利的事情，无论如何侵蚀之律者都必须突破尘洛的守卫，抵达梦之树的跟前去阻止纳西妲的行为。 尘洛伸出手，唤起权能，久违的将梦想一心召唤到了手中，果然对于他来说，最熟悉的还是这把武器。 侵蚀之律者也有样学样的模拟出了梦想一心，但它手中的那一把，其光泽与气息似乎都远远不如尘洛手中的【正品】。 “你……难道在记忆里动了什么手脚么？” 它有些疑惑。 “虽然我的确掩去了一些东西，但关于力量的部分，我可是毫无保留的送给你了，不然怎么能将你彻底欺骗呢？” 尘洛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梦想一心。 “依我看，你大概只是没有被它原本的主人承认罢了。” 虽说都是通过律者的权能制造出来的赝品，但尘洛曾经经受过雷电真的祝福，即便是他投影出来的仿本，有她的承认，也能拥有如同正品一般的位格。 “那就用我的方式……来让它更加强大。” 侵蚀之律者向手中的长剑注入了病毒——它将自己的备份作为武器注入其中，提升了武器的强度。 经由这种方法提升之后，梦想一心也失去了原本美丽的紫色光泽，失去了原本的威严与美丽，染上狰狞而不羁的黑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雷霆的紫光与黑红色的痕迹霎时之间遍布这处空间，一瞬千击。 单纯从硬实力上来说，此刻的尘洛和侵蚀之律者之间其实谁都奈何不了谁。 毕竟侵蚀之律者已经得到了尘洛几乎全部的战斗记忆，他的能力，他的剑术，他的一切，而它也能在这片梦幻的世界里模拟出那些力量，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交手呈现出相当均衡的局势。 尘洛自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局面的，毕竟他的目的是给纳西妲拖延时间。 而侵蚀之律者却无法忍受那样的风险和漫长的对抗，它必须……尽快击破尘洛才行。 用尘洛的力量的确无法快速击败尘洛，但它还藏了一手。 在一次对剑之后，尘洛抓住一个空隙，梦想一心挟持着流风与雷霆急速逼近了侵蚀的身体，要将它的身体贯穿，但下一刻，随着一阵突兀的停顿，时间，倒退了。 【时间倒流】，或者说【回档】。 毕竟是数据与信息的世界，侵蚀之律者在这里的权限十分恐怖，操纵数据和信息，让【时间】都为它稍微向前倒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它早有准备，但尘洛却不可能提前预知到自己会在什么时间发动回档，因此必然会陷入一时突兀的停滞。 而这分毫之间的停滞，就是它击穿尘洛的机会。 黑红色的剑光落下，纵使尘洛勉强反应过来用手中的梦想一心卸掉了一部分力道，侵蚀手中的剑仍然贯穿了他的另一只手。 地藏御魂能帮尘洛抵御外部的侵蚀和删除，但如果是从内部发动的攻击的话，那把神之键恐怕也无能为力。 尘洛被刺中的手臂从伤口的位置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被染成黑红，甚至想要由手部扩散至其余的部位，好在尘洛反应及时，主动自断一臂，随后借助亚空之门，暂时与侵蚀之律者拉开了距离。 “……啧。” 侵蚀吸收了留在长剑上的尘洛的一部分，那让它变得更加强大了一些，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尘洛的本体。 “主动拉开距离，是一种害怕的表现，你……开始畏惧我了，对吗？” “谁知道呢。” 尘洛扬起手，身后出现了无数亚空之门，亚空长矛自其中激射而出，向着侵蚀发动了攻击。 “那种事情，我也做得到啊！” 侵蚀还以了相同的招数，同样的【虚界降临】。 并且由于刚才的此消彼长，在这空间力量的对抗之中，侵蚀甚至隐隐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尘洛的亚空矛阵。 但这还是太慢了，它再次发动了回档的力量，让亚空长矛之间的对抗出现了停滞，一根属于它的长矛经过了侵蚀的精密计算，径直穿过了密集的兵刃，精准的刺在了尘洛的胸口上。 紧接着，它与那根亚空长矛互换了位置，插入尘洛胸口的，变成了那把黑红色的长剑。 “我会一直扩散下去，复制下去，直到填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你们……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漆黑的病毒开始从尘洛的胸口扩散，它似乎已经奠定了胜利的基石。 【尘洛】的确无法战胜【尘洛】，但如果加上了侵蚀自己的力量，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侵蚀之律者，你知道你跟真正的生命比起来最欠缺的是什么吗？” 尘洛突然问道。 “……什么？” 尘洛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眼前的侵蚀之律者，剧烈的空间波动出现在两人的身边。 “……那就是名为【牺牲】的精神。” 作为一个特别的病毒，它只会遵循着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扩散和复制的欲望行动，既然如此，摸清它的思路，预言它的行动，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说，我一直都觉得你的脑袋不太灵光啊，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一直没用识之律者的权能吗？” “你……做了什么？” 四周的空间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坍缩，无数巨大的铁链包裹着二人，将他们带向了新的天地。 以空之律者的权能作为根基，加上识之律者的力量……他在与侵蚀之律者交手的同时，也为它准备了一个新的牢笼。 它渴望新的世界，那就让尘洛给它送上一份小小的礼物。 “想要……新天地吗？” 第四十九章 知识诅咒与犹大出击 五百年，背负着教令院的架空与侵蚀之律者的威胁，对于纳西妲来说，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生活。 自诞生之日起便加诸在身上的苦难一直折磨着她，但传承自那位温柔的【大慈树王】的责任又让她继续坚持着这样的日子。 虽然并不打算主动寻死，但顺势而为，按照原本的计划与侵蚀之律者同归于尽，对于纳西妲自己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既然这个世界终有一日会因为宇宙中无情的法则而再度焚毁，我先须弥一步离去，也没什么关系吧……原本，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当然，在离去之前，她会带着侵蚀之律者一起下葬，她的人民还是应当活得更久一些。 知识是一种诅咒，通过她的【爷爷】——那位虚空万藏的图书馆，纳西妲获得了太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为了追求能够解决一切的办法和智慧，我曾经通过虚空万藏了解过许多，也看见了那个辉煌而壮丽的文明，但，即便是能制造出【爷爷】那样的存在的强大文明，也依然不可避免的因为崩坏的法则消亡，这反而让我感到了……绝望。” 如果连那个文明都做不到的话，以如今提瓦特大陆的文明水准，破灭也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终焉的时刻还没有到来，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尘洛向纳西妲伸出了手。 “所以，如果你能向我提供一些智慧的箴言的话，我未来或许就能少走许多弯路，我需要你的智慧，【智慧之神】。” “我真的……能帮到你吗？” 纳西妲小声的问道。 “多一人的力量总是好的。” “……你的理想是什么？” 她问道。 “抵抗所有的不幸，可以的话，我想消除所有的不幸。” 那是律者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他还必须要更进一步。 “那种事情……就像孩童的纯真之梦一样，缥缈而虚幻。”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智慧之神的理性告诉她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自身的感性却让她赞同着尘洛的梦想。 “就算不可能实现……也还是去一个个的把问题和悲剧修正吧，尽我们所能。以遥不可及的地方作为目标，坚实的一步步前进吧。” 尘洛笑了笑。 “眼下，就先把须弥的不幸给解决了吧。” 不单单只是为了纳西妲，威胁须弥的侵蚀之律者，如果不将它在这里解决，让它自虚空蔓延到整个世界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嗯，可是……你说的方案风险未免太大了，创造世界和消灭律者这两件事要同时完成的话……” “等等，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要同时完成【创造新世界】和【消灭侵蚀之律者】两件事情啊。” 尘洛又毫不客气的开始欺负起纳西妲的小脸蛋。 “呜……你是说……你打算先消灭侵蚀之律者吗？” “嗯，有那玩意儿捣乱的话，可不好完成新世界的落成。” 尘洛沉吟道。 “……我虽然与它周旋过很久，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它，尘洛，你对它……知道多少呢？” 纳西妲轻轻问道。 毕竟在虚空万藏的资料库里，那个辉煌文明的侵蚀之律者也未曾被彻底击败，即便被某位天才科学家的黑匣子封印，也依然未能被彻底消灭。 “大概比你想象中要多一点，虽然它的备份数量众多……但仍然还是具备唯一一个核心个体的，我会想办法囚禁那个核心个体。” 顿了一下，尘洛继续说道。 “这只是一个合理的推论，毕竟力量衰退的你都能跟它周旋这么久，要么就是它的权能不够强大，要么就是它的脑袋……不够聪明。” 前者的可能性自然是没有的，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在这里宛若终焉，那么答案显然就是后者了。 …………………… 虚空深处，梦之树前。 在尘洛带着侵蚀之律者的本体进入了“新天地”之后，跪坐在树前的纳西妲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这里跪坐祈祷，只是为了营造气氛，让侵蚀之律者为了尽快突破尘洛的封锁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的确要创造一个新的虚空系统，一个新的须弥，但那是仅凭她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也答应了她会回到这里与她一同完成这件事情。 因为地藏御魂的激活而出现的嘟嘟可海包围着梦之树，场面甚是壮观。 在她附近的嘟嘟可群中，一个银发的修女略带狼狈的顶着一堆嘟嘟可爬了起来，这些蠕动的小家伙们遍布了她的全身。 ——虽然尘洛有很大的把握把侵蚀之律者的本体带走，但作为以防万一的后手，犹大还是潜伏在这里护卫纳西妲，借助地藏御魂的病毒藏了起来，保证侵蚀无法提前察觉到她。 不过既然尘洛已经成功按照他的预计把侵蚀之律者的本体关进去了，那她也没有继续潜伏的必要了，接下来她也该去做另一件事情了。 “……话说这些嘟嘟可还挺，呃，可爱的。” 犹大小心翼翼的把挂在身上的病毒摘了下来，这些小家伙们，估计主人的妹妹会挺喜欢的。 梦之树下，经过地藏御魂复制出来的嘟嘟可大军填满了这片空间几乎一半的区域，牢牢的保护着两人不让侵蚀之律者的病毒蔓延到此处。 “尘洛，他……把自己和侵蚀之律者关在了一处无法返回的世界里，想要将他带回来的话，只能依靠你了，犹大小姐。” 纳西妲轻声说道。 “我会给予你在虚空中自由移动的权限，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犹大小姐。” “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银发的修女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从她的袖口之中探出了一根金色的锁链，引向了某个既定的方向。 尘洛无法自己回来，纳西妲也寻不到那处空间，但是她能找到。 追猎模式，她早就记住了属于尘洛的崩坏能，无论尘洛去往了哪里……她都会把他找到，然后带回来。 ——就算只是暂时的。 “……谁让他是我的主人。” 第五十章 燃尽 虚空之中的某一处，尘洛创造出来的新天地中。 “这里是……哪里？” 在尘洛出乎意料的传送下，侵蚀之律者猝不及防的被他带到了所谓的“新天地”之中。 从感觉来看，这里应当仍然是虚空系统之中的某个地方，但侵蚀之律者却发现，自己与余下的备份之间的联系被断绝了。 “别想了，出不去的。” 尘洛摸了摸下巴。 他将所有的意识权能都用来铸造了这处牢笼的边界，凭借能够与侵蚀之律者分庭抗礼的力量，牢牢地隔绝了它与备份之间的联系。 胸口那刚刚被侵蚀贯穿的伤口也已经被他分割出去了，虽说空了个洞，但毕竟是意识体，还不至于丧命。 “这不……可能！” 侵蚀不可置信的发动自己的权能触碰了世界的边界，但意识的壁垒宛如一道高墙，坚不可摧。 ——这是当初识宝封锁希儿记忆的手法的反向运用，只不过这回尘洛连着自己也一起关了进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卖一波破绽，也没办法把侵蚀之律者的本体关在这里。 当然，除了识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力量以外，尘洛还运用了幻梦境——也就是纳西妲的权能作为第三道保险。 如同他在金苹果群岛上经历的那些秘境一样，他为这处秘境设定了一个绝对的条件。 【无法由内而外的被打破】 三重保险封印着这个为侵蚀之律者特制的黑匣子，所以尘洛很确信它不可能从这里单独逃脱。 “地藏御魂足以保护她到她完成新世界的落成，到时候这处旧的虚空系统会因此而湮灭，你的存在自然也就如同无根之水一般，终究会逝去。” 尘洛继续忽悠道。 他需要让侵蚀之律者以为时间紧迫，在这样的胁迫之下，它就会因此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里，会成为你的牢笼。” 被关进小黑屋，似乎是侵蚀之律者永恒的宿命，眼前的这只侵蚀之律者也成功被他锁进了这个无法出去的小黑屋。 “我不理解……这么做的话，你也只会跟我一起被困锁在这里，如果她删除了这个旧的世界，你的意识体也会与我一同消亡。” 以【生存】和【扩散】的病毒，无法理解尘洛的话语。 如果尘洛的意识体在这里与它同归于尽的话，那他现实中的那具身体便再也无法苏醒，这无异于自杀。 “干掉你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让你达成了你的目标的话，那样的未来才比较糟糕。” “不……离开这里的方法一定存在，那一定就在你的身上。” 侵蚀不相信，它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尘洛将地藏御魂留在了梦之树前用来保护纳西妲，所以在这处新天地之中，他并没有与侵蚀同等规模的病毒防护能力。 识之律者的权能也已经尽数化作了囚禁二人的壁垒，如此一来，在侵蚀之律者的眼中，现在的尘洛不过是一团任它宰割的肥肉，余下的五种权能在这里根本无法与它对抗。 它再次提前黑红色的长剑袭向了尘洛，缺少了一只手和胸口的他根本无力对抗变得更加强大的它，侵蚀的病毒，很轻易的就染到了尘洛的身上。 这一回，侵蚀之律者不会将他【删除】，而是会将他彻底吸收。 但……真的是这样吗？ 属于侵蚀的黑红色已经染遍了眼前的尘洛，但侵蚀之律者并没有产生【获得】的快感。 侵蚀之律者上前，用手抓住了被秦时完成的“尘洛”，果然，那只不过是一具空壳，存在于其中的只不过是一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羽毛。 “……幻象。” 它低声说着，伸出手捏碎了这根羽毛。 “这是羽渡尘的第二额定功率，【复数显现】。” 高空之中，尘洛手持着羽渡尘漂浮在那里。 识之律者的权能的确无法暂时使用了，但羽渡尘还是可以用的。 “苟延残喘罢了。” “也是，这种逗人的戏法，对于【我自己】来说，大概也只能生效一次吧。” 尘洛笑了笑，手中的羽渡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你在做什么？主动燃烧自己？” 侵蚀之律者注意到，尘洛的身体——意识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为了仿佛能燃尽天空的烈焰。 “我这人……对自己下手可是很狠的。”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 “拜托了羽渡尘，让我再一次使用……【神蕴】吧。” 借助燃烧意识体剩下的记忆作为手段，尘洛得以再次施展出【太虚剑神】。 牺牲只是一种手段，两全其美才是目的，然而这个道理，侵蚀之律者是永远不会懂的。 …………………… 跟随着能够搜索崩坏能的锁链的指引，犹大在虚空之中不断寻找着，终于在一片虚无之中见到了被巨大的锁链所包裹住的一处结界。 那是一个被识之律者的锁链牢牢锁住的世界，如尘洛所言的那样，依靠与侵蚀分庭抗礼的意识权能制造出来的牢笼，能够死死的将侵蚀之律者的本体关押在其中。 不过，约束的权能不管这些。 只要犹大愿意，再牢固的封印也不可能阻拦她前进的道路。 来到了结界附近，将手贴在了牢笼的边上，犹大发动了约束之权能，打开了一个足以让她进入其中的小缝，这道小缝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她刚一进去，就又自行复原了。 这里的空间并不大，空气之中隐隐有着一股灼烧感，仿佛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旷世的对决。 而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显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见到犹大的出现，他微微扬起手，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犹大，我的好犹大，你可总算来了。” “……你赢了？” “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它吗？” 他微笑着说道。 那个叫尘洛的家伙确实一直没输过，犹大这样想着，但她还需要一些证据。 “……但我要如何确信，你是真正的尘洛，而不是侵蚀之律者伪装而成的赝品？” 第五十一章 不要以为你赢了 “这不就是我们的计划吗？” 那名男子勉强伸出手，比划着说道。 “我会把侵蚀之律者消灭在这里，然后，你会来带我离开。” 尘洛的结界做的够绝，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有从内部挣脱的办法。 只有能够无视一切能量的犹大能够来到这里，也只有她能够把尘洛救出去，这便是所谓的“生命线”。 ——这是侵蚀之律者抢救下的尘洛的记忆与数据中得到的结论，之所以要将犹大的誓约这把拥有着约束之权能的神之键带进虚空之中，正是为了依靠她的力量挣脱自己的枷锁。 那一剑【太虚剑气·神蕴】的确重伤了它，甚至抹消了它的一半数据，但但它是不死的，在这里……它不会被彻底击败。 它无法理解尘洛燃尽自己释放烈焰的做法，那是自杀，是放弃生命，释放那一击之后，他的意识几乎行将消亡。 侵蚀之律者只知道一件事情，它要活下去，【生存】是刻印它的律者核心深处的唯一指令。 太虚剑气的威力确实可怕，但还不足以彻底摧毁它，只要不死，侵蚀之律者就能够继续吞噬来恢复，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而在这处尘洛所创造的新天地之中，除了它自身以外，能够成为它的身体的一部分来修复伤势的，自然也只有尘洛了。 它想办法在那滔天的烈焰之中抢救下来了尘洛的一部分数据和记忆，并将它们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来自货真价实的尘洛的一部分的信息让它恢复了伤势，但就像尘洛自己说的那样，这里确实无法自内而外的离开，规则是绝对的。 即便它将病毒繁殖到每一个角落，即便它用无想之一刀斩在壁垒之上，即便它用能够切割万物的风轰击……一切都无济于事。 但它不可能止步于此，既然他骗过自己几次，那他肯定也还准备着离开的后手，不可能真的将自己永远困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想法，侵蚀之律者保留了尘洛的数据与信息，果然，它等来了犹大的出现。 眼前的犹大的誓约，并不是它能够侵蚀的目标，约束的力量是它天然的克星，所以侵蚀之律者只能循循善诱，希望能欺瞒过她，让她带着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 银发的修女显然有些迟疑，她并没有完全的相信眼前的【尘洛】。 “不信的话，就用你的探测能力，来解析我的崩坏能吧，假如我是侵蚀之律者……也不可能拥有与他一模一样的崩坏能反应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金色的锁链从犹大的修女服之下延伸而出，慢慢飞到了蓝发男子的身边。 犹大能够解析并且记录崩坏能样本的数据，并且能够在大范围内进行追踪，这正是她能够在虚空系统之中穿梭并且找到尘洛的原因，这是她的得意之技，关于这项能力，她从未失手过。 此刻，她也打算用这项能力来判别眼前尘洛的真伪。 金色的锁链一端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犹大发动了能力，从他的身上传来的，的确是与犹大记录中的尘洛完全相同的崩坏能反应。 不如说，犹大现在维持权能所使用的，都是来自尘洛的崩坏能，这让她感到再熟悉不过。 看样子……他真的赢了？ 见着银发修女的脸庞终于从紧绷缓和了下来，侵蚀之律者也是心中一喜，看来它成功的欺骗了犹大。 因为融合了真正的尘洛的原因，它自然也能够释放出与它完全一致的崩坏能反应。 为了【生存】，它已经学会了【欺骗】，过去它不需要这项技巧，但现在它却依靠它赢得了一线生机。 犹大似乎放下了戒备，她来到他的身边，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拉起来。 侵蚀之律者装作浑身无力的样子，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犹大的手中。 既然已经骗过了犹大，那接下来就是垃圾时间了，只要离开这里回到梦之树前，它就能完成对纳西妲的侵蚀，彻底掌控这个虚空系统。 侵蚀的“芯”中已经难掩喜悦之情，不过表面上还是伪装的十分冷静。 但让它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是，在它握住了犹大的手的一瞬间，一枚虚数之种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 紧接着出现的，还有以虚数之种为中心不断出现重叠的齿轮。 ——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 “什……” 侵蚀之律者还没来得及反应，浑身的力量便如同潮水一般散去，身体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开始崩裂。 约束之权能是真正的律者杀手，被犹大如此近距离并且突然的神恩结界直接命中，这让侵蚀之律者完全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在它的内“芯”世界，被它吞噬的尘洛也隐隐约约的打出了一串代码，或者说——拼音。 “buyaoyiweiniyingle~” “为什么……” 侵蚀之律者在压制之中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犹大，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心。 它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被看穿。 是它演的不够像么？但它刚才明明是完全模仿了尘洛的语气与行为，也确实用它的崩坏能骗过了犹大才对。 “不，你演的很像，说实话，我无法分辨出你的真假，但……我接收到的命令，就是对你使用神恩结界……不管你是谁。” 金色的双眸神情冷淡的看着眼前的“尘洛”。 ——来自尘洛之前的命令。 …………………… “……你要我对你再用一次神恩结界？” 某个观星之夜的月下，犹大听着眼前的男人的要求，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神恩结界是她的压箱底绝招，也是反崩坏的终极手段，上一次尘洛就是借着这一招才彻底打败了那条末法级的崩坏兽。 “嗯，不过范围最好不要太大……呃，你能将神恩结界定向展开到像这个护罩一般的大小吗？” 尘洛指了指身边淡淡的金色护罩，这一层约束的结界隔绝了侵蚀的探测，让它无法窃听到两人的交谈。 “不是做不到，但是你为什么又要……” 犹大甚是不解。 “为了彻底消灭侵蚀之律者啊……我思来想去，现在我身边能够彻底消灭它的本体的办法，也只有能够根除一切崩坏能的神恩结界了。” 其他的手段恐怕都无法彻底杀死它，至少无法完全保证，哪怕是当初尘洛把阿斯莫德背后的崩坏意志的链接打掉线的太虚剑神也一样。 只要把本体解决了，余下的侵蚀备份就好处理，用准备与纳西妲共同创造的新世界进行覆盖就足够了。 所以，尘洛会制造一个机会，困住侵蚀之律者的正体，让犹大能够毫无顾忌的施展神恩结界来消灭它。 “……至于神恩结界的具体释放时机嘛，就看你自己的把握了，毕竟我也没办法预料到底会跟它打成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办？” 犹大有些担心的说道。 神恩结界不分敌我，要是靠这一招消灭对手的话，会将尘洛和侵蚀之律者一起剔除。 虚空系统是纯粹的意识世界，在那个地方，尘洛也没办法像之前与阿贝少交手的时候一样，遁入到他自己的律者核心之中来规避神恩结界的影响。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尘洛笑着问道。 “……要是你死在我手上，我可没办法跟德丽莎主人交代。” 尘洛晃了晃牵着犹大还没松开的手。 “我想活下来的话——那当然还得是靠你了。” “？” 她没听明白。 “就算神恩结界能够定向的进行展开，但如果你和它被捆在同一个地方或者在同一具身体里面的话，我也没办法在消除它的时候而不去伤害你。” “不……如果是在那个所谓的虚空系统中发动神恩结界的话，侵蚀之律者会死去，但我能活下来——至少，能比它晚一点死，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尘洛沉吟道。 “神恩结界的本质，是对崩坏能的完全压制以及对其他形式的能量的抑制，但其实……单单是压制崩坏能这方面，并不致命，对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犹大点了点头。 完全解放的约束的权能能够令神恩结界内的一切崩坏能消失停滞，但这本身并不会导致生命的消亡。 在现实世界中，真正导致生命消亡的原因是后者——也就是对其他形式的能量的压制，生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因失去生物电压而亡。 但如果是在虚空系统这个类似于意识空间的世界的话……以意识体行动的尘洛倒不用担心被神恩结界摧毁物理上的肉体了，就算会受到极大伤害，但至少也能活下来。 而侵蚀之律者与尘洛不同，虽然它能够借助虚空系统的特别性将尘洛吞噬，但它与尘洛之间终究有着天壤之别——它是病毒，不管如何变形，它的本质都是病毒，需要依附于其他事物而存在，一旦被神恩结界抹去了一切连接……它就会直接game over，失去生存的根基。 “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了，还有……你该松手了，崩坏能已经补充好了。” …………………… 神恩结界能够维持长达一分钟的崩坏能绝对禁止领域，在结界开启的期间，哪怕是神恩结界的释放者都难以自由行动。 ——当然，这件事情是存在例外的。 约束之律者本身能够在神恩结界中自由行动，完全无视约束所带来的的副作用，这是属于律者的特权。 而犹大作为约束的神之键……自然也能够免受自己的影响。 而这个性质的另一种理解方式便是，在她的神之键构造内部——或者说此刻她的身体之内，就是绝对安全的领域。 约束的权能正在消除眼前的侵蚀之律者，银发的修女紧紧地盯着它的身体。 这具身体里还存在着被它吞噬的尘洛的残余记忆体，在神恩结界消除了属于侵蚀的成分后，残留下的尘洛的成分被犹大用锁链小心翼翼的带回了手中，然后没入了自己的身体内。 如此，便可以在彻底消灭侵蚀本体之后再想办法让尘洛重新活跃过来。 从展开神恩结界的那一刻，侵蚀之律者就已经被宣告了末路，比起真实生命体还能勉强存活个十几秒，它在犹大的面前是真的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无论是如何庞大的数据量都如同冰雪遇到烈阳一般迅速消融，再也不复存在。 一分钟后，神恩结界到达时限，伴随着虚数之种与金色的齿轮慢慢消去，在犹大身前残留下的也只有一颗属于侵蚀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将核心捡起来之后，犹大心念一动，也从自己的体内将属于尘洛的成分提取了出来，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中凝聚出了一个光点。 “……你能听到吗？” 看向手中的光点，她尝试性的问道。 “痛痛痛……” 光点中传来了尘洛的呻吟声。 虽说没死，但又一次挨了一发神恩结界的体验确实不是很好，只能说，还活着。 “犹大，你可能是第一个两次差点杀死我的存在……” “……那还不是你自己选的。” 银发的修女轻哼一声。 上一次是为了对付末法级崩坏兽，这次是为了对付律者—— “这么说倒也没错，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把侵蚀的正体给干掉了。” 拿到了侵蚀之律者的核心便等于宣告了胜利，剩下的，也就只是与纳西妲一起用新虚空覆盖旧系统，完成备份们的清扫了。 从犹大的身上反向吸收了一点崩坏能之后，尘洛勉强恢复了完整的意识体，不过这会儿他确实用不上力气，只能被犹大搀扶着，姑且靠在犹大的身上。 “……你损失的记忆和受伤的灵魂没关系吗？” 拿回来的这一部分终究只是尘洛的残余，大部分都已经被羽渡尘烧干净了。 “还得感谢侵蚀之律者之前把我送给他的身体和记忆消化的干干净净，在它的那些备份里面仍然存放着从过去到现在关于我的一切，唔，虽说从旁观者的角度去回顾自己的人生的感觉……有点奇怪。” 尘洛自然而然的接管了侵蚀的权限，不过他还不是很熟练，只能勉强控制备份将记忆数据传输给了自己。 “至于灵魂上的伤口么，唔，不知道纳西妲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然的话，就只能找希儿她们救命了……” 上次尘洛在蒙德受到的神恩结界后遗症，还是被艾莉丝用黑渊白花的第零额定功率给治好的。 无论如何，侵蚀的危机，到这里就算是基本解决了。 不过想回去的话……还是得先休息一下，不管是尘洛还是犹大，这会儿都处于崩坏能见底的状态，需要时间恢复。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好色的流氓，没想到……确实有些本事和觉悟，我小看你了。” 犹大小声嘟囔道。 “嗯？你说啥？” 在犹大的允许下，他姑且以膝枕的姿势躺了下来。 “……我是说，我认可你了。” 除了德丽莎以外，她也会正式承认尘洛作为自己的主人，拥有神之键的使用权限。 “……哦？那要不要来叫一声……” 还没等尘洛说完，银发的修女却是一脸严肃的握住了他的手，同时轻声的念着誓言。 对于她来说，认主是一件庄重的仪式，毕竟，她是犹大的【誓约】。 “谨遵【誓约】之名，以此身化为剑盾，守护吾主之道，扫除吾主之敌，行于沙场而不惧，终伴其身而不离，灰飞烟灭而不悔。” 第五十二章 "花"吻疗法 被犹大搀扶着从虚空的不知道哪个角落返回梦之树前，花了不少时间。 梦之树下的侵蚀对抗，已经由于侵蚀正体的消失而开始让地藏御魂占据了优势，庞大的嘟嘟可大军几乎要把属于侵蚀的部分给赶出去了。 在这样一副光怪陆离的场景之下，尘洛终于被犹大带回了梦之树前。 “哟，纳西妲，我回来了。” 尘洛抬起手，勉强和眼前的少女打了个招呼。 “你……现在很虚弱。” 纳西妲急忙跑到了尘洛的身边。 “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比起那个，还是先帮你处理好伤势吧。” 她是执掌幻梦与意识的魔神，尘洛的意识体虽然外表完整，但在纳西妲的眼中却是千疮百孔，几近毁灭。 “你要是能帮忙的话就太好了。” 尘洛沉吟道。 毕竟两位希儿现在还远在海岛，远水解不了近渴，有虚空系统的遮蔽，他也没办法向那边传递消息。 “……这边的事情接下来应该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我要回去找德丽莎。” 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自己可能不适合自己旁观，犹大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打道回府，出去找德丽莎去了。 也不知道德丽莎在外面与博士交战的情况如何……她还是十分对自己的这位小主人十分心心念念的。 “嗯，谢谢了，犹大，要是没你的话，这次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那家伙呢。” 尘洛用搭在犹大肩上的手揉了揉她的头。 “……夸可以，摸头就不用了。” 话虽如此，银发的修女倒是没有抗拒。 “犹大小姐，我送你出去。” 纳西妲伸出小手，为犹大开启了一道前往现实世界的传送门。 “好的。” 银发的修女点了点头，通过纳西妲召唤出来的传送门离开了这里。 纳西妲看着犹大消失在传送门的光芒之中，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异色，然后又恢复平静。 “接下来，让我来帮你疗伤吧，毕竟……你是为了须弥，为了我才受到如此重的伤势。” 纳西妲颇为自责。 “……你也不用自责，毕竟侵蚀之律者这种东西，一般的手段根本没办法去对付它。” 要是它足够聪明的话，尘洛其实也拿它没什么办法，不过病毒终究只是病毒，遵循着唯一的底层逻辑行动，只要明白了这一点，它的一切行动都是可以被预计和推断的。 或许这也正是侵蚀之律者唯一的弱点所在。 不过，尘洛的生命力也确实异常顽强，换做寻常的生命，受到这种程度的侵害之后恐怕早就神智不清了。 ——也许是昏迷了太多次，产生抗性了罢。 “草元素是象征生命力的元素，所以，我当然有办法帮你弥补好伤口。” 纳西妲轻声说道。 魔神的陨落并不少见，但在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生命之后还能再次复苏的，尘洛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两位……或者说，三位。 璃月城里的锅巴，靠着千年沉睡恢复了一丝神智，力量却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雷电真……她比较特别，而且以现在的情况而论，当初导致了她的复苏的完全是尘洛自己的一手安排，如今她也早就不再以魔神的身份自居。 魔神之力不死不灭，但魔神的心智却难以延续和复原。 而草之神却稍微有些特殊——根据纳西妲自己的说法，五百年前大慈树王因为坎瑞亚之变辞世之后，小吉祥草王几乎立即就复活出现了，她的生命因而延续，这份可怕的生命力…… 究竟是因为草之神的权柄，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呢？ 如果大慈树王真的是通晓一切的智慧之神，或许她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牺牲。 彼时的牺牲，是为了前往一个两全其美的未来。 纳西妲自草地之上唤起了藤蔓与枝条，它们架着尘洛，让他能够舒适的靠在梦之树下。 坐在尘洛的身侧，少女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心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自纠缠在身上的植物中传递而来的生命力让尘洛感到有些舒适，为他缓解了被神恩结界命中后的不适之感。 “我在想……其实我还不够了解你，我想再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故事。” 少女柔声说道。 他实在过于特别——并不是指能力和权能方面，虽然在这方面也确实已经足够殊异了，但……身为幻梦与意识的魔神，她对他的灵魂与意识更加好奇。 “等你伤势治好之后，能将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不是用意识传输，也不是用观星之术，而是亲口将其讲述。 “明明是智慧与理性的国度，却要用这种低效率的办法吗？” 尘洛笑了笑。 “嗯，我答应你。” 智慧之神的权柄却是幻梦，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奇妙的矛盾。 得到了尘洛的许诺的同时，纳西妲也做好了准备，要开始为尘洛治疗伤势。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场特别的“挑战”，毕竟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举动。 “我会将我的本源……属于草之神的本源毫无保留的分享给你，依靠茂盛生长的生命力，一定能让你复原的完好如初。” 正如同前三位尘世七执政曾经做过的那样，她会将属于自己的一份给予尘洛，但并不是为了给予他更大强大的力量——那样的事情，如今的小吉祥草王做不到。 但，为他完全治愈伤痕，让他重获茂盛的生命力，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纳西妲探出身来，一只手撑在草地上，让自己距离尘洛更加接近。 尘洛能清晰地感知到，从纳西妲娇小的身体内透露出来的浓郁而又浩瀚的生命力，她的身体中，仿佛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被尘洛目不转睛的直视让纳西妲有些害羞，她小声的请求道。 “……嗯。” 传说，在每年的花神诞日上，小吉祥草王会翩翩起舞，她所踏过的的每一寸草地，都会长出漂亮而美丽的帕蒂莎兰。 而现在，在这梦之树下，她和尘洛的身边，也正在盛开着美丽的帕蒂莎兰。 第五十三章 往世书/旅行者 “用【虚幻】去代替【虚幻】，本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件事情。” 美丽的梦之树下，纳西妲的一只手贴在树根之上。 身为小吉祥草王的她权能并不及原本的大慈树王那般强大，所以，单凭她自己，想要将旧的虚空系统进行完全覆盖，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如果加上了属于尘洛的那一部分力量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做到了。 颠覆常理，用【真实】……覆写【虚妄】。 尘洛的力量与她的力量有着根本性的差异，虽然纳西妲也能够将人们心中的幻想化作现实，但那需要她的力量去进行维持。 这也是为何她五百年以来都未曾离开过须弥的原因，想要维持着覆盖整个国土的巨大幻境，她也不得不时时刻刻付出着力量去运转虚空系统。 甚至不仅仅是她自己——毕竟她只是一个初生的神灵，无力去维持如此庞大的系统，因此，她借助了须弥臣民们的力量。 在须弥，所有的成年人都是不会做梦的，虽说他们自己将这样的特性视作了理性与智慧的嘉奖，但实际上那不过是纳西妲借助了他们的思绪——或者说算力，来协助维持着虚空系统的运转。 所谓的虚空终端，在让须弥人拥有连接虚空的权限的同时，也汲取着他们的思绪。 但如果借助尘洛的能力的话，她就能够将那些本来只是虚幻的妄想变作真正的真实，并在之后不再需要付出精力去进行维持。 “去幻想吧，纳西妲，然后，它们将会变作【现实】。” 在接受了来自纳西妲的过量生命力之后，尘洛的状态从千疮百孔一下子恢复成了饱满的状态。 他将自己的意识通过识律的权能与纳西妲相连，毫无保留的让她能够借助自己的力量去创造新的【虚空】系统。 “嗯，谢谢你……” 尘洛的意识也进入了梦之树之内，又通过梦之树延伸到了须弥的各处。 纳西妲开始发挥她所有的思绪，去幻想着一个更加美好的须弥。 以梦之树作为原点，新的系统正在诞生，并且快速的向外扩散着，占据着旧系统的地藏御魂与侵蚀之律者的病毒因此逐渐消亡。 当然，为了提供足够的用来覆盖旧系统的能量，纳西妲首先还是连通了位于世界树之中的草之神的神之心。 毕竟不管是尘洛还是纳西妲，都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创造世界的壮举，所以，她需要能量几乎无穷无尽的神之心。 那本来就是属于她或者说她的前身的东西，所以，纳西妲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联通了神之心，从中汲取着创造世界所需要的元素力。 至少，沙漠里沙子和雨林里的水，应当友好相处。 存在于雨林深处的死域，也不应当继续存续。 应当施予众生自由，无论是人类，飞禽，走兽，亦或是花草树木…… 博士与侵蚀之律者留下的伤痕，也应当被抹除。 随着纳西妲的幻想，她身前的梦之树绽放出了更加耀眼的梦幻光芒。 ……良久，纳西妲的幻想终于停了下来。 “可以了，谢谢你……尘洛。” “这样就可以了吗？” 尘洛睁开了眼睛，借助纳西妲的能力穿梭在须弥国土上的感觉十分奇妙，他甚至有点上瘾。 “嗯，以后如果细微之处还需要调节的话，就让【爷爷】去做就好了，毕竟，他也是【理之律者】。”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家伙不会还在草神宫里面摸鱼吧。” 说好的要保护好自己的【乖孙女】，结果好像全程都没见到过他出手…… “这也怪不了他，是我命令他不要离开草神宫的，毕竟，以【爷爷】的性质，很容易受到侵蚀之律者的影响。” 虚空万藏，由前文明的超级计算机普罗米修斯的一部分与理之律者的核心共同组成的神之键，它属于普罗米修斯的那一部分的确很容易被侵蚀。 所以说，摸鱼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贡献了。 “对了，尘洛。” 这位小吉祥草王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 “既然是一个新系统，我想应该给它起一个新的名字，我觉得……应该把这个新的系统的冠名权留给你，毕竟它是因你而出现的。” “唔……名字么……” 尘洛琢磨了一会儿。 要不叫【卡拉】算了？不对，这名字也算不上吉利。 “就叫【往世书】吧。” 自化作劫灰的虚空之中诞生的往世书……人们生活在此世，世界的真实却在彼世，终有一日，这个提瓦特大陆也会像须弥一样，从虚幻进入真实吧。 …………………… 自虚空系统之中回到现实之后，虽然周遭的环境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新的往世书系统已经取代了虚空系统，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里。 因为付出了太多精力在幻想上的缘故，纳西妲已经精疲力尽无力独立行走，只能拜托尘洛背着她穿梭在雨林之间。 “对了，尘洛，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少女的脑袋搭在尘洛的肩膀上，她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不过明知故问，也是一种交流的手段。 “接下来么……至冬吧，怎么，你要给我一些箴言吗？” 尘洛回想了一下，在这须弥还有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在等着他，要把他带去须弥。 “箴言算不上，但的确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纳西妲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如果你想继续前行下去的话，至冬与深渊，的确是你绕不过去的坎，不过……唔，果然这一切都是命运么。” “嗯？怎么了吗？” 尘洛好奇的问道。 “其实，在最初想要寻找人来须弥帮助我的时候，除了你以外，我曾经也考虑过另一个选择……但她的必经之路并没有经过须弥，而是径直前往了至冬国。” 纳西妲解释道。 那位旅行者以水之国枫丹作为最初的起点，前往了神秘的火之国纳塔，又在随后向着至冬前行。 如果尘洛在这个时间点前往至冬的话，那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会遇上她了。 这并非巧合，而是命运。 “……谁？” 尘洛摸了摸下巴，心中似乎有了猜测。 “我曾经借助飞鸟与花草观察过她，那个旅行者并非此世之人……她自称【荧】。” 第五十四章 再遇少女 关于那位一直神秘莫测的旅行者的事情，尘洛其实多少也有留意过。 毕竟这对双子与导致两位神明陨落的坎瑞亚之灾息息相关，尘洛一路走来，也解决了许多原本应该是由那位旅行者去解决的事情。 偶尔，尘洛也会考虑，他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了之后，那旅行者要是后面才出现的话……那位还有什么事情能做么？ 不过，他一直都没有了解到关于旅行者的情报，至少，那个人并没有踏足过蒙德、璃月、稻妻和须弥。 原本打算布满七国的千人律者情报网也因为穿越魔神战争和须弥侵蚀事件的原因而滞后了，所以此刻，尘洛才从纳西妲的口中第一次听到了关于旅行者的消息。 “荧……也就是说，在我经历旅程的时候，她也完成了两个国家的旅行，已经前往了至冬了么。” 尘洛沉吟道。 她确实在相近的时间线上出现在了提瓦特大陆，只不过，不是从蒙德开始，而是枫丹，这属实是尘洛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这倒确实是尘洛的惯性思维了，按照尘洛的想法，那位旅行者必定应该从蒙德开始旅行，然后前往璃月，稻妻，须弥……依次完成七国之旅。 实际上，无论她第一次出现在尘世七国的哪里，似乎都不成问题。 “对了，纳西妲，你有在那位旅行者的身边见到过一个会飞的应急……不是，会飞的小家伙吗？” 尘洛问道。 “嗯，那位旅行者好像管她叫【派蒙】来着，我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纳西妲轻轻地回应道。 原本，按照尘洛了解的故事，身为死之执政的那一位应当在祭祀伊斯塔露的最后一座时间神殿中治愈伤口，直到某个命运的时间点苏醒，随着海水漂流，被途径此地钓鱼的旅行者钓起来，开始属于她们的故事—— 但这个未来，已经不存在了。 毕竟，千年以前陈放在那时间神殿中的死之羽已经被希儿所吸收，派蒙自然是不可能再在那里复活了。 如此说来，尘洛想了起来，在无妄坡找到希儿的时候，他并没有在那里发现那位派蒙的存在，但通过对复苏的希儿状况的扫描，尘洛也很确定，那位死之执政也早就在某个比希儿更早的时间点复苏了。 她离开了那里，不知去往了何方，她并没带走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而是把它们留给了希儿。 现在想来，派蒙恐怕还是用某种方法找到了身为旅行者的荧。 荧是个很重要的角色，毕竟双子的另一位担任着深渊少主的位置，而深渊教团……则与阿斯莫德曾经叮嘱过他要小心的那位【黄金】莱茵多特曾经同属一国。 根据尘洛已知的情报，五百年前发生在坎瑞亚的那场导致双神陨落的大灾难，恐怕跟这个莱茵多特脱不开关系。 “话说回来，纳西妲你知道那位旅行者在至冬做些什么吗？” 尘洛问道。 “很遗憾……我的视线无法投射到至冬国的境内。” 纳西妲有些抱歉的说道。 一来，至冬国的地理环境十分险恶，能够让她灵魂附身的目标少之又少，二来……那是冰之女皇的领域，如今的她早已断绝了与其他六位执政的一切联系，纳西妲的力量并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嗯，没关系，到时候我再跟着那位叫做【少女】的执行官一同过去便是。” 尘洛沉吟道。 突然之间，自雨林中窜出了一个身影，拦住了尘洛的去路。 这说【少女】，【少女】就到。 在黑红色的发梢之后生着三对洁白的羽翼的她自雨林之中突兀的出现，依旧是紧闭着双眼，洁白的丝网包裹着她的双眸，衬托着她的圣洁。 “尘洛，你好，初次见面。” 少女微微低垂着头，向他问好。 “……你好。” 对于少女来说是初次见面，不过对于尘洛来说……却算不上了。 早在华的记忆旅途中，他就见过了这位没有因为王座之战沦为弱小仙灵的少女，神之使者中的一员。 尘洛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周身带着奇妙的氤氲，似乎能够天然的让人对她无法产生敌意。 好在尘洛和纳西妲都算得上是玩弄意识的大师，还不至于被少女被动自带的能力给感染了。 “我想，你在须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希望你能跟我前往至冬。” “……你的同事【博士】才刚在须弥整了不少事情呢，现在就要我突然相信你跟着你走？” 少女闻言，微微歪了歪头。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互不干扰，而且，【博士】留在这里的所有切片，都已经被那个叫德丽莎的孩子清理掉了。” 不愧是德丽莎…… “就算你不邀请我，我也的确打算前往至冬国，不过在那之前，我还会在须弥再多停留几天，我在这边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 用往世书系统取代了虚空系统之后，这庞大的结界不再屏蔽尘洛的意识，他也得以联系上了位于金苹果群岛的众人。 尘洛姑且打算把她们都接过来，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得再做一下打算，修养调整，熟悉侵蚀的权能……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而且，要接收来自虚空万藏的知识的话，他怎么也得拉上同为理之律者的普罗米修斯。 尘洛盯着眼前的少女，如果她非要用强现在带尘洛离开的话，大不了再打一场就是了。 不过，少女听到了尘洛的话语之后，却是直接点了点头。 “我可以等你，尘洛。” 她并不缺少时间，也不缺少耐心，只要他愿意跟着自己回去就足够了，什么时间并不重要。 “但是，在你跟我离开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无论……你去到哪里。” 少女补充道。 既然已经找到了他，那就不会再放任他离开视线了。 “……随你吧。” 尘洛原本觉得这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很快，他就感到了后悔—— 第五十五章 跟★踪✩狂 翌日，在雨林之中的一处空旷区域，尘洛使用空之律者的能力打开了传送门，将位于金苹果群岛上的众人给迎接到了须弥。 第一个从亚空之门内出来的是真，随后是普罗米修斯，再紧着是白希儿和被她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黑希儿。 “影和花散里回去了吗？” 尘洛向着几天未见的真问道。 “嗯，她们毕竟还有职责在身，出来休息几天没什么问题，但可不能像我这样一直在外面溜达。” ——可不能让那宅在鸣神大社的屑狐狸舒服太久了。 雷电真拂袖轻笑，带着盈盈笑意看向了尘洛身旁的纳西妲。 “啊啦，这就是如今的小吉祥草王吗，跟当初的树王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好可爱。” 母爱爆发的真主动小跑上前，无师自通的像尘洛之前的做法一样，开始欺负起纳西妲的小脸。 “呜……巴尔姐姐……” 小家伙被真好好蹂躏了一会儿才被放了一马，不过仍旧被她拉着揽在怀里。 这两位曾经陨落的神明，都以着各自的方式完成了复苏，不禁令尘洛感到感慨。 “话说回来……尘洛，站在那边的女孩是？” 真留意到了站在远处的少女，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会耐心的等待尘洛，但却也不会让尘洛离开她的“视线”——虽然她一直没有睁眼。 “愚人众的一位执行官……不过，真，对于你来说，她恐怕还有一个更加特别的身份。” “嗯……迄今还能行走在大地之上的神使，已经不多了。” 真轻轻地回答道。 对于曾经身为天理之下的四位影之执政之一的她来说，她当然看得出来，那位少女曾经称得上是她的下属。 脑后生着的羽翼，正是神之使者的象征。 “……不过，要说我现在的身份，可能得跟她算得上敌对呢。” 毕竟真已经转变为了崩坏一侧的存在，不再传承那高贵的位置。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又在须弥冒险了。” 真的话风一转，又兜回到了尘洛的身上。 因为接受了纳西妲的“花”吻疗法，尘洛的体内现在充斥着磅礴的生命力。 “呃，这次应该算还行……” 姑且是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战斗，看似极限走钢丝，实则稳如老狗。 强大的敌人不可怕，强大而聪明的敌人才难以对付。 “我应该还会在须弥停留上几天再前往须弥，嗯，这段时间咱们就好好休息……” 尘洛本来想说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他转念一想，眼前这几个姑娘也才刚在海岛休假完—— “好好休息一下么……那，你想让哪个女孩子来陪你？” 真却是突兀的问道。 “咳咳，这种事情当然是大家一起，大家一起。” 面对这死亡选择题，尘洛果断的选择打哈哈。 “哼。” 真轻哼一声，转而低头对着怀里的纳西妲说道。 “纳西妲，走，咱们到那边去，我来给你编一个麻花辫。” 身为执政，怎么能不扎麻花辫呢，不巧，影的麻花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她帮她编的。 …………………… “尘洛哥哥，你看，那边！” 须弥的一切对于希儿来说都是一场新奇的体验，这一天，她拉上了尘洛和另一个自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虽说尘洛不太喜欢逛街，不过既然是希儿的请求，那自然还是能接受的。 “那个爱喝苦瓜汁的小矮子跑哪儿去了？” 比起逛街，黑希更喜欢盘问尘洛。 “德丽莎么……她好像到须弥城里的祖拜尔剧场去了，听说她这几天在那里跟一个叫妮露的姑娘挺合得来的，好像还打算一起整个演出……” 尘洛摸了摸下巴，想起了突然重燃偶像本职热情的特日日的行踪。 当然，一起跟着去的除了德丽莎以外还有担当啦啦队的犹大。 “那那只观赏鱼呢？” 雷电真拉着纳西妲单独去叙旧了，这件事情黑希倒是知道。 “心海带着我的分身先回海祇岛去了，毕竟她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也该回去处理下政务……等等，不对，希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观赏鱼这个名字的？” 尘洛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自己取的，放心，我给每个人都起了一个外号，人人平等，你也有份。” 黑希莫名其妙的用骄傲的口吻宣布道。 “……小孩子吗你。” 无视了尘洛的吐槽，黑希四处望了望，察觉到了一直在身后不远处跟随着他们三人的【少女】。 “那个跟爱喝苦瓜汁的小矮子长得差不多的小家伙就算了，你在这全是树的地方还认识了一个跟踪狂？” “虽然有些特别的原因，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确实是个跟踪狂……” 这少女真是说到做到，一直坚定不移的跟着尘洛。 …………………… “侵蚀之律者么……” 月圆之夜，普罗米修斯读取了理之律者核心中的数据记录，了解了尘洛来到须弥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嗯，这样一来，距离最后的时刻就又更加接近了。” 尘洛沉吟道。 又一枚律者核心入手，而根据德丽莎那边与博士交战的情况，在至冬国也存在着至少一位律者。 冰之女皇……唔，难道是冰之律者么。 话说回来，至冬女皇为什么要主动邀请尘洛过去？ “还有虚空万藏的知识库，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吧。” 尘洛说道。 铭刻在虚空万藏体内的知识，只有她和尘洛能够将其全部接受。 如果能够掌控属于那个文明的全部知识，对于帮助这个世界面对终焉或许也能有所帮助。 “明天再过去吧，现在……” 尘洛不动声色的揽上了小鸭鸭的纤腰。 “呃……” 她虽然对这久违的触碰不反感，但显然现在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 “……窗口那个人。” 她低声说了一句。 窗口之外，那少女正寸步不离的站在那里，背后的三对羽翼在月光的衬托下十分显眼。 …………………… “……那个，大姐，行行好，我能先让我的分身跟着您回至冬么？” 被跟踪了好几天，面对一直坚持尾随，连晚上都不放过的少女，尘洛终于缴械投降。 虽说也不是不能回剧场去办正事，但…… 而少女则是无情的回绝了尘洛提出的意见。 “但是，我拒绝。” 第五十六章 与少女·哥伦比娅的约定 “我要带回至冬的，是真正的、本质的你，如果是像博士那样的【切片】，就没有意义了。” 少女神色平静，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而且，人类的繁衍生息，我早已见过无数次了，你不必在意我，我不会干扰你们。” “……不不不，这种事情怎么都不可能不在意吧。” 尘洛吐槽道。 既然好声好气的劝导没有作用，那尘洛就只能吓唬吓唬这个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女了。 “好吧，既然你想让我跟着你去至冬国，那我们就来好好谈谈这件事情。” 尘洛没好气的说道。 “首先，我得确认你确实没打算对我图谋不轨。” “我对你没有恶意。” 少女轻声说道。 这倒是真的，尘洛并没有从名为少女的执行官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她似乎的确就是单纯的要来将自己带去至冬。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别忘了你那个同事【博士】在须弥做了什么……虽说他留在这里的所有切片已经被德丽莎剿灭干净了，但他在这里犯下的事情可不小，你和他既然同为至冬愚人众的一员，又怎么能让我轻易地就相信你呢？” 顿了一下，尘洛继续说道。 “现在是在须弥，我和我的伙伴们都在这边，所以我允许你随意的跟随着我，但假如要离开须弥、前往至冬——那个属于你们愚人众的大本营的话，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来保证我的安全呢？” 尘洛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芒。 都到现在这个时间点了，对于身负多种律者权能的尘洛来说，愚人众的那些执行官自然是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的——包括眼前的少女也是，他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从少女的嘴里掏出来一些关于至冬女皇以及位于那里的律者的信息。 少女闻言，微微低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让我确保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也不会有任何有可能威胁到我的机会。” “你要……我怎么做？” 少女眼帘微动，轻声问道。 “我拥有一种能力，能够夺走任何人的力量，如果你想让我乖乖跟着你去至冬的话，你也得拿出相应的筹码——将你的力量交予到我的手中。” 换而言之，将她的生杀大权交到尘洛的手中。 就像尘洛曾经在海渊城里对渊上老弟做过的无害化处理那样，使用支配之律者的掠夺权能夺走眼前的少女身上的所有力量。 “我答应你。” 有些出乎尘洛的意料，少女干脆的答应了下来，不带丝毫的犹豫。 “……你确定？” “嗯。”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尘洛自然也是毫不客气的出手，支配的丝线自然而然的缠在了少女的身上，延伸至了灵魂的深处。 用支配的权能夺走力量的感觉，就像灵魂被撕下了一小块一样，会产生痛苦的感觉。 不过少女却没有展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默默的接受着自己力量的流失。 在接收力量的过程中，尘洛也自然而然的分析出了属于少女的力量。 那是某种【亲和力】，或者说，无法让人产生敌意的能力。 无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亦或是无视人理的疯子，都无法对她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也无法对她出手。 “这也是属于神使的力量么，好像华并没有这种能力……” 尘洛在心里嘀咕道。 掠夺的过程只需要一瞬，尘洛已经夺走了属于少女的力量，此刻站在他身前的，大概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了。 “你就不怕我夺走你的力量之后不还给你了，还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尘洛问道。 “我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没有抗拒你的资格。” 少女平静的说道。 就算放眼整个至冬，恐怕也只有至冬女皇能和他相提并论了。 “而且……就像我对你没有恶意一样，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并没有恶意。” 她补充道。 “……你还真是肯定呢，就不怕我用我的力量骗了你？” 这里可是幻梦的国度，尘洛自己也算得上意识的大师，从意识上骗骗眼前的少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有人能骗得了我，博士不行，你也不行。” 少女低垂着头说道。 “而且……从你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被欺骗和欺凌的感觉。” 她与心海和德丽莎有过接触，也在这几天的尾随之中见过了其他几位。 ——不如说她们还都挺开心的。 “既然她们都这样相信你，那自然说明你并非穷凶极恶之徒。” “……你这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吧，你就继续跟着我吧，等我在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就跟你去至冬。” 尘洛叹了口气。 这少女已经毫无保留的把力量都交给了他，那也只能允许她继续“尾随”自己了，反正自己横竖都得往至冬跑，路上多个愚人众执行官做向导……好像也不错。 “……对了，你有名字吗？” 一直叫【少女】这个外号，总归有些不太方便。 “我曾经拥有过名字，只是我已经忘了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印记，如果你需要一个用来称呼我的代号的话……就以至冬的风格，叫我【哥伦比娅】吧。” 【少女】哥伦比娅。 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三席，神秘的神使，王座的遗民。 尘洛曾经在华的记忆里与她打过照面，知道她是一位善于歌唱与弹奏的奇人。 在尘洛正式答应跟她一起回去至冬了之后，少女似乎也有些高兴，兴致一来，不自觉的开始哼着某种小曲。 ——那是她为了某位神明所作的诗歌。 “跃世的独行者跨越悠久层浪，于繁荣的破败中追寻未曾洞开的门扉。 其残躯于永冻长河中飘荡， 来处荒芜静寂，归途淡漠冰冷， 门扉未曾洞开，其亦无须洞开。 时光于浮沦间拂过耳畔， 独行的旅者亦在渴求宣判之时。 若你向她祈求，她必将更加伟大。 希望与梦想汇聚于残破之器， 愿其鸣响一如其光辉往昔。 她终穿越未开之门，达至归处。” 第五十七章 虚空万藏图书馆 翌日，尘洛按照原定的计划，与普罗米修斯一起来到了位于整个须弥主城最高处的纳西妲的寝宫。 作为帮助纳西妲解决了侵蚀之律者危机的报酬之一，进入虚空万藏的图书馆的机会。 他打算好好看一看虚空万藏的知识，将属于那个辉煌时代的文明的底蕴一览无余，这对他未来对付终焉，也会起到宝贵的作用。 要接收如此庞大的知识量，他自然得带上普罗米修斯一起——好吧，还有个尾随在身后的哥伦比娅。 “你在海岛上帮艾莉丝做了不少实验吧？” 尘洛向身边的少女问道。 “嗯……不得不说，她的那些想法实在大胆而疯狂，也只有在那种幻梦境之中才能毫无顾忌的进行尝试了。” 普罗米修斯回想起了帮艾莉丝做实验的事情。 “她的确很厉害，也见证了诸多风景，不过我想她肯定也从它的身上得到过什么启示。” ——现在正在草神宫里面摸鱼的那个家伙，第一神之键·启示之键·虚空万藏。 然而尘洛这刚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雷了一遍。 只见那虚空万藏正化身成纳西妲的模样趴在地上，一边晃悠着小腿，一边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什么东西。 “啊，你们来了，【理之律者】们。” 虚空万藏把手中拟态出的书本散去，然后麻利的爬了起来。 ……来到须弥城最高点，草神宫，还是看看远处的世界树吧家人们。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时候你倒是在这里过得挺惬意的嘛。” 尘洛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毕竟对手可是侵蚀之律者，我躲在这里避免它的侵蚀不受它的影响，就已经是我能提供的最大的帮助。” 虚空万藏耸了耸肩膀。 “你也不想在与它交手的时候，让它的手里多出一把神之键吧？” 而且，比起正面战斗，它所具备的战略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庞大的移动知识库，决不能让它所记住的那些知识被损坏。 “你……很喜欢这个形象么。” 一旁的普罗米修斯看着纳西妲形象的虚空万藏陷入了沉思，上回见到它的时候，它还是个金发面具男来着。 “对于神之键来说，形象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我只不过是遵循着我现在的主人的命令，以她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罢了。” 虚空万藏随意的回答着，同时眼神忍不住在尘洛的身上扫来扫去。 “……你这个视线是怎么回事。” 尘洛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他还是第一次被神之键用这种如同长辈一般的眼神审视着。 嗯，这感觉简直就像是……老丈人在看女婿一样。 “纳西妲是我的小主人，我也肩负着照顾她的职责，关于她未来的成长与归宿，我自然也是十分在意的。” 一旁的普罗米修斯听到这里，不禁撇了撇嘴。 她能链接铭记一切的理律核心，自然知道尘洛在这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那与侵蚀之律者交手的战斗姑且不论，事后纳西妲为尘洛进行的治疗，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花”吻疗法，哼……这才几天呢，就把须弥的草之神也搞定了。 感受到了小鸭鸭非善意的视线，尘洛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了小鸭鸭，发现她正用一副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 “咳咳……没想到你还这么具备人性，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遵循着命令在照顾纳西妲。” “呵呵，铭刻在我的微电子与律者核心中的使命的确是不可背叛的，但，我也确实挺喜欢我的这个【乖孙女】的。” 五万岁以上的爷爷和五百岁以上的孙女……这个组合属实有些奇妙。 在审视够了尘洛之后，虚空万藏这才把视线移动到了普罗米修斯的身上。 “没想到，在这提瓦特大陆之上的【理之律者】居然同时存在两位。” “那是一场……注定的意外。” 尘洛沉吟道。 普罗米修斯还是第一个牢牢与他绑定在一起的新生意识，生死与共。 “三位【理之律者】齐聚一堂，想必你们两位也不是来找我唠嗑的，你们是为了我的知识而来的吧，不过想要开启前往那里的权限，还需要纳西妲亲自像我下达指令。” 尘洛倒是可以直接借助侵蚀的权能进入虚空安装的图书馆，但正如常人在图书馆中必须依靠标签分类和索引号才能找到想要的书籍，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也不例外，想要快速找寻相关知识必须依靠虚空万藏本身的权限配合。 “其实我感觉纳西妲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尘洛的话还没说完，寝宫的门口便传来了推门而入的声音。 果然，是纳西妲回来了。 眼前的虚空万藏版纳西妲连忙变回了金发面具男的模样，神情和气质一下变化了不少——虽说隔着一张面具尘洛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回来了，爷爷。尘洛，嗯……你们也在。” 回归的纳西妲发型有了小小的变化，原本的单边高马尾已经被雷电真梳成了麻花辫，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晃动。 当然，不管是侧边马尾还是麻花辫，都很可爱。 纳西妲是跟真一起在外面溜达的，既然纳西妲回来了，真自然也就在附近。 尘洛感应了一下，她正在门外，跟守在那里的哥伦比娅在交谈着什么。 “按照之前我们约定好的，唔……我会让爷爷放开一切的权限给你的。” 纳西妲转头看向了虚空万藏，自己的爷爷。 在得到了纳西妲的允许之后，虚空万藏向着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开放了进入它的图书馆的权限。 原本空间算不上宽敞的草神寝宫霎时之间开始发生变化，内里的空间开始无限拉长扩大，少女的闺房化作了一排又一排陈列整齐的书架，无论是横向望去还是竖向扫去，都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虚空万藏的内部空间，记载了那个文明所有知识的地方。 “欢迎来到……我的图书馆。” 请假条~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今天请假一天。 当然，惯例的会在本周末把缺的2章补回来，月底也会照常爆更到15W字。 祝大家须弥开荒愉快！ ==================== 纳西妲没有你我怎么活呀呜呜呜 纳西妲没有你我怎么活呀呜呜呜 纳西妲没有你我怎么活呀呜呜呜 第五十八章 绝对理性难题 虚空万藏的图书馆内，几乎储藏着前文明的所有知识，是那个文明遗留给后世的珍贵财富。 纳西妲在五百年前从艾莉丝那里以一场公平的交易换来了这把代表知识的神之键，借助它的力量度过了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太糟糕的五百年。 因为虚空万藏的关系，纳西妲接触到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再加上作为智慧之神的底蕴，看破世界的不真实并不困难。 “正如同须弥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场幻境……这个提瓦特大陆，某种意义上，也只是一个更加巨大的，虚假的幻境吧。” 纳西妲轻轻说道。 但是，壳不能庇护这里永久，终有一天世界的缩影也会成长为真正的世界吧。 “想打破【提瓦特】这个幻境的人……就我所知道的，有三位。” 尘洛默默说道。 他自己自然不必多说，另外两位，一位是至冬国的冰之女皇，一位，是深渊的王子。 ——既然已经通过纳西妲确定了旅行者是荧，那在深渊中的那一位自然就是空了。 “……还是赶紧来办正事吧。” 普罗米修斯提醒道。 她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留意纳西妲，这位象征着智慧的神明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年幼，一直温文尔雅，乖巧礼貌。 “话说回来，【智慧】和【理律】是不是有点定位冲突了……” 小鸭鸭低声嘟囔道。 “是吗，其实我感觉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吧。” 尘洛摸了摸下巴回应道。 “……你是想说我不够聪明吗？” “啊？我啥时候说……哎哟！” 狠狠地戳了一下尘洛之后，普罗米修斯决定暂时不理他了，她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射到了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中。 “这里……” 少女的眼睛闪闪发光。 她是理之律者，对知识本身有着最深的渴望，这座图书馆对她来说无疑是宝藏之地。 “这些，我都可以吸收掉吗？” “如果你做的到的话可以试试，理之律者。” 虚空万藏靠在不远处的书架旁，随意的回答道。 普罗米修斯走上前去，伸出手，使用权能静静地感受着图书馆内的一切。 她张开了属于自己的理之律者的权能，开始扫描和接触着图书馆内的藏书，想要将这里的知识尽数吸收。 【崩坏】、【逐火之蛾】、【神之键】……属于另一个时代的文明开始涌入普罗米修斯的脑海之中。 这个进程起初还相当顺利，但随着知识量的不断涌入，她渐渐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并非是图书馆内的知识有什么问题，那些知识对普罗米修斯确实大有裨益，但过量的接受知识，反而让她开始心生恐惧。 ——面对几乎无穷尽的知识的恐惧，假如她真的将这些知识全盘吸收，那她便会成为完全的理之律者，全知的存在，但……到了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普罗米修斯”吗？ 少女被迫中止了继续吸收图书馆的知识的进程，哪怕她方才从这里吸收的知识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普罗米修斯脚下一软，向后微微倾斜，靠在了看出不对劲，提前上前一步的尘洛怀里。 “尘洛，我……” 她仰起头，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 面对几乎无穷尽的知识，她害怕了。 “看吧，想要掌控这里的一切知识……果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虚空万藏耸了耸肩膀,普罗米修斯果不其然的失败了。 “嗯，用那个时代的一句古话来说，‘无知是福，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这并非是心理意义上的痛苦感受，而是一个真正的事实。 “就算你是这里的主人……也未曾了解过这里的全部知识吗？” 尘洛搀扶着普罗米修斯，同时向虚空万藏问道。 “并没有道理说主人就一定要精通这里的一切吧，我只是储藏着它们，却并没有试图去完全的理解过它们，毕竟，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顿了一下，虚空万藏继续说道。 “我的创造者……那位【螺旋】的维尔薇曾经说过，在这世间并不存在能够完全理解和掌控所有知识的存在——至少，那是以凡尘之物的身躯无法抵达的彼岸。” 那位维尔薇是一个旷世奇才，她曾经尝试过凭借自己的特殊才能去容纳所有的知识，但作为结果，她明白了那是一件人类所不可能去达成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掌控了所有的知识，解放了理之律者的全部力量……那个时候，你也将不再是【理之律者】，而是一个……纯粹的异类，理性的怪物。” “所以，还是由我来为你们搜寻出你们想要了解的知识吧。” 虽然未曾洞悉这里所有的知识，但身为这座图书馆的主人，虚空万藏拥有着【索引】的能力。 “就像之前须弥城里人人戴着的虚空终端一样？” 尘洛虽然没有直接使用过虚空终端，但也知道那玩意儿的用法。 只要在心中默念问题，虚空就会根据持有者的权限给予回答。 “不错，就跟那个东西差不多，只要你们向我提问，我就能够根据图书馆里的知识为你们寻找出答案。”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 “嗯……首先，就让我具体了解一下那些英杰们为了对抗崩坏所留下的计划吧。” 前文明曾经为了能在对抗终焉失败以后保留文明的延续而制定过诸多计划。 使用第五神之键万物休眠让生命得以渡过终焉清洗地面的袭击，让文明的种子得以延续到后世的【庇护所计划】。 让活下来的人们作为先行者指引后一个世代的人类，提前发展科技，让他们尽快掌握对抗崩坏的方法的【火种计划】。 让执行者带着基因库漂流星际之间，为人类寻找第二个家园的【方舟计划】。 利用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去观测虚数之树上的其它平行世界，来寻找战胜崩坏的可能性的【恒沙计划】。 以及…… “……这个【少女卡戎计划】是什么？” 其他的计划尘洛姑且都还有所耳闻，但在虚空万藏展现出来的答案之中，有一项他却知之甚少。 第五十九章 白花圣手 在尘洛和普罗米修斯在虚空万藏的内部琢磨者知识的同时，外面的尘洛分身也没闲着。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黑白希儿在须弥的境内自由的探索着，一路晃悠到了须弥的边境，化城郭的附近，尘洛姑且安排了自己的一个分身跟着她们。 “话说回来，尘洛哥哥，你打算去那个叫至冬国的地方吗？” 白希儿伸出玉手，轻轻戳了戳瘫在自己头上的小史莱姆。 这两只希儿到提瓦特虽然有些时日了——不如说来了已经相当久了，但是对提瓦特的一切构成却还是知之甚少，一个被封印在世界底层几百年对外界一无所知，一个被识宝抹了记忆在小乡村懵懂的生活了好几年，属于是两张白纸了。 最近恶补了一顿常识之后，才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虽说教导她们常识的是那个反常识的艾莉丝…… “嗯，毕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虽然尘洛也对水之国和火之国的两位魔神颇为好奇，但一方面哥伦比娅已经来邀请他前往至冬了，另一方面根据博士展现出的研究成果也能确定至冬确实存在着至少一位律者。 余下的律者是炎，冰，岩和约束，以及尘洛目前尚未了解的所谓的第十三律者。 尘洛推测在至冬的大概率是冰之律者，毕竟根据之前的经验……律者核心在这个世界会出现在与它们适应性最好的个体身边，冰律与冰之女皇……嗯……应该十拿九稳了。 所以至冬之旅，势在必行。 “那……希儿到时候也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 他不会拒绝希儿的任何请求。 “至冬，听起来就很冷。” 黑希在一旁插嘴道。 “怎么，希儿你还怕冷？” 尘洛逗道。 一般的寒冷气候自然是不可能对这两个律者级别的肉体产生影响，她俩就算穿着夏装跑冰天雪地里面晃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当然不怕，但是希儿可得好好保护起来，万一冻着她怎么办。” 黑希撩了撩她的长发。 “……我觉着这个世界现在能伤着希儿的人应该没几个了。” 黑白双希合璧之后，死之律者与死之执政的力量也集中在了她们二人的身上，加上在金苹果群岛上接受了艾莉丝这位黑渊白花使用者的特训……想必她们二人如今的力量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对了，哥哥大人，你觉得哪个希儿的发型好看？” 她用危险而诱人的口吻问道。 今天的黑希儿留的是一头红黑长发，相对的，白希儿就是那一头经典的蓝黑短发了。 “唔……希儿的话，当然是什么发型都好看了。” 尘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欸……你们两个不要再说啦。” 希儿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希厨头子果断和尘洛达成了一致看法，她勾出一条小链爪，把史莱姆从希儿的头上抓了下来，放到自己身前拿捏起来。 “说起来，希儿今天到化城郭附近来是打算做些什么呢？” 尘洛问道。 “呃，我昨天听城里的人说这边产出各种各样的蘑菇，所以想来采一点回去熬汤。” 毕竟在无妄坡那个小村庄以平凡人的身份生活了好几年，白希儿保留了采摘食物的生活习惯。 黑希儿自然是凡是都依着她，再加上现在须弥也没什么危险的，就由着她带着自己到处乱跑。 “不过只靠我们自己慢慢找果然还是有点慢呢……啊，你们看，那边有个人，我们去问问她吧。” 希儿眼尖，看到了不远处背着弓箭穿着巡林员装束走来的少女，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好，我是见习巡林员科莱。” 绿发紫眼的姑娘向两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希儿，嗯，她……也叫希儿。” “希……希尔？” 柯莱不知是一时没听清还是什么原因，复述了一遍，却念错了名字。 “是希儿，不是希尔哦。” 黑希笑眯眯的说道，虽然神色和蔼，但她身上突然出现的黑气无疑给了眼前的少女极大的压力。 “欸,报……抱歉，因为我还在学习文字和常识，所以有时候会分不太清。” 柯莱连忙道歉道。 “没，没什么，对了，我们是想问问……” 白希儿说出了来意。 “你们是来采蘑菇的？嗯……这样吧，我带你们去采，看你们的装束也不像是须弥本地人，对分辨之法不是很熟悉，要是采到了有毒的蘑菇就不好了。” “这样……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吗？” 白希儿担心地说道。 “没什么，其实……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频繁出现的死域现象一下子好久都没有出现了，所以巡林员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提纳里师傅都说有点闲呢、” 柯莱一边微笑着说着，一边开始给两人带路。 …………………… 采摘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不一会儿，希儿的篮子里面已经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蘑菇。 “这些就足够了吧，呼，明明看着你们两人有些柔弱的样子，身体却比我这个巡林员都还要好呢。” 柯莱擦了擦头上的汗。 “……这小姑娘身上好像有什么病。” 黑希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绿发小姑娘，偷偷传音给了被她抱在胸前的史莱姆。 “嗯，德丽莎之前也跟我提过，她得了一种叫魔鳞病的病。” 那是一种须弥特有的不治之症，患病者最终会如同渐冻症患者一般失去所有的肢体知觉。 “希儿也察觉到了，她这热心肠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正好也让你看看希儿的修行成果。” 黑希继续传音道。 “柯莱小姐，谢谢你帮了我们，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也许有办法治好你身上的病。” 希儿柔声说道。 “欸……？” 虽说自己得了魔鳞病不是什么秘密，但听到希儿说要帮自己治病，柯莱一时为之一愣。 别在希儿发梢一侧的白色花朵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 更准确的说，是黑渊白花的一半，【白花】。 临行之前，艾莉丝将黑渊白花送给了两个希儿，它本身就是一件可拆卸分解的神之键，分成了代表分解破坏之力的【黑渊】和代表创生治愈之力的【白花】。 逆转了死之律者的毁灭之力的治愈之力从希儿的手中化作光点，慢慢飘到了柯莱的身上。 死律的力量能够修复任何生命体的损伤，治愈魔鳞病自然也不在话下。 “欸……好像身体真的突然变得轻盈了不少，希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这个是……对了，是魔法。” 以治好病作为报酬，希儿深藏功与名，就着夜色告别了柯莱，踏上了归去的路。 第六十章 珊瑚宫的一日 “嗯——真的好久没回来了。” 稻妻的西侧，尘洛与心海久违的踏上了海祈岛的土地。 望着眼前充满梦幻色彩的海祈岛，尘洛不禁感叹道。 “我也离开了有些时日，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一趟，处理一下岛上的诸多事宜。” ……当然，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心海还有一些属于少女的小心思。 “要不是那个愚人众执行官非得缠着你，我就把你的本体拉过来了。” “……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不管哪一个我都是真正的我。” 支配的意识共享加上理律的身体构造，尘洛的分身与本体之间唯一的区别，也只有律者核心的所在之处这一个不同了。 心海的回归，率先引起注意的，自然是那位她不在的期间帮助她维持着珊瑚宫的运转的小家伙—— 一个微缩版的小心海顺着两人附近的流水出现，一经出现，便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尘洛。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从深海之中唤醒的纯水精灵，嗯……我给她起名叫洛蒂娅。” 与心海签订契约，成为了海祈大御神的第三使徒，主要负责海祈岛和平时期的防御工作，以及……心海不在岛期间的代班工作。 若非花费心力调教好了洛蒂娅，心海也不会放心的长期离开海祇岛去寻找尘洛。 嗯，原本应该是如此……但是…… “妈妈！” 可爱的小心海突然用这样的称呼喊着真正的心海。 “……” “……” 心海无奈的捂了捂额头。 “洛蒂娅，是不是露子教你这么喊的。” “小心海”洛蒂娅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她还没有学会【撒谎】。 她看向了心海身边的尘洛，心里一琢磨，又叫出了露子教的另一个名字。 “爸爸！” “……” “……晚些时候再找露子算账，今年的漂浮灵治理就让她去办好了。” 心海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她不在的时候，洛蒂娅好像被露子带歪了不少…… “洛蒂娅，听好了，这个称呼可不能乱叫，你还是按以前一样叫我姐姐吧。” 心海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确实是心海姐姐再次赋予了我生命呀，这跟露子姐姐教给我的创造生命的仪式不是一样的吗？” 洛蒂娅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心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扭转洛蒂娅认知，只好转移话题。 “好了，洛蒂娅，既然我回来了，你也不必一直维持我的模样，可以变回去了。” “可是我喜欢心海大人的样子，好可爱，梦梦幻幻的，像美人鱼一样！” 洛蒂娅手舞足蹈的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 尘洛蹲下了身，看着这个纯水精灵变化而成的小心海。 “嗯嗯！” “你们两个……” 心海正要说点什么，洛蒂娅却是眼珠子一转，回头对着心海说道。 “对了对了，心海姐姐，岛上有客人来了。” “……客人？” …………………… “哟～我可爱的小心海还有小白鼠，你们可算回来了。” 踏入珊瑚宫之内，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梅比乌斯……你怎么跑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我好歹也是白夜国的国民哎，有回家的权利吧。你该不会就这么忍心把我驱逐出去吧～珊•瑚•宫•大•人～” “这个时代已经没人会用白夜国人这种自称了……算了，你要是想呆在海祈岛的话随便你，但是，不准拿寻常的普通人做实验。” 虽然性格古怪言语挑拨年龄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但她确实算是自己师傅，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放心，我对一般人早就已经没兴趣了……唔，非要说的话，我还想跟小白鼠继续一起研究研究生命的奥秘～” 梅比乌斯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向了跟着心海一起回来的尘洛。 “……那种事情就更不行了。” 心海果断的回绝了。 不管是研究意义上的还是那种事情……果然都不行！ “切，小气。” 梅比乌斯撇了撇嘴。 “对了，我打算在渊下宫内重新建立我的实验室，所以让阿祈重新帮我点亮了大日御舆，你应该不介意吧？” “……没关系，这一点你开心就好。” 她与尘洛发现的那座梅比乌斯的研究所已经在时光的磨损下几乎消耗殆尽了，现如今的渊下宫也并没有什么人迹，放任梅比乌斯去琢磨她的研究也未尝不可。 不过，既然梅比乌斯先她一步回了海祈岛，那么接下来心海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多很多了——— 不要吃梅比乌斯递过来的食物，不要和梅比乌斯说话，不要接触梅比乌斯递过来的东西…… ……这是她在暗之外海逗留的期间所学到的宝贵的教训，嗯，亲身体验。 处理政务的事情算不上麻烦，毕竟是多年以来轻车熟路的工作，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心海终于久违的将手头的政务处理完成了。 尘洛自然不掺和海祇岛的政务，心海在旁边忙活的时候，他在一边逗着洛蒂娅玩耍消磨时间。 纯水精灵擅长变身幻化，不巧，这也是尘洛的强项，两人在那边玩模仿秀玩的不亦乐乎。 忙完了工作，接下来自然而然就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然而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奇妙的香味扑面而来，粉色的香气溢满了心海久久为归的房间。 “糟……” 隔壁的房间。 “梅比乌斯大人，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阿祈端来一盘洗好的水果，但很显然，她的神情有点心虚，毕竟她才刚刚帮梅比乌斯做了一件坏事，嗯……大概也算不上坏事吧。 “谁让那个孩子这么不坦率呢，我也只不过是稍微推了她一把而已。” 梅比乌斯慵懒的伸了个腰。 “……明明只是博士你想测试你自己的新药剂吧。” 小小的克莱因坐在梅比乌斯的膝盖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间。 “哼哼，不过是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点……能够激发生命的原始欲望的【毒气】而已，对于龙王体质来说，大概也就是刚刚好的程度吧。” 她比了个手势，让阿祈和克莱因安静了下来，舔了舔嘴唇，三人竖起耳朵鸡贼的听着心海的寝房中是否传来了什么动静。 壁咚—— “呼呼，看样子已经开始了，被宫里其他的巫女听到那么大声响可不好，我还是来做点隔音措施吧。” 自梅比乌斯的脚下，墨绿色的影子延伸而出，填满了房门的每一寸面积，把心海的房门捂的严严实实的。 比起隔音，梅比乌斯的做法更像是不想让尘洛或者心海破门而逃—— “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呼呼～” ………………………… 房间内，被心海壁咚到墙边的尘洛突然回想起了那句话——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现身。 总觉得心海好像是故意中招的，不过现在说这个可就有点不解风情了。 “你……你看出来了？” 心海小声问道。 尘洛没说，中招的少女倒是依旧从他的神情看了出来。 “庙算无遗的军师大人在这方面好像还没有那么熟练呢。” 尘洛伸出手，轻轻拂过了心海脸颊一侧的发丝。 她的脸颊因为梅比乌斯的药剂泛起了粉红，倒是尘洛对这种药剂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这回……我不用睡地板了吧？” 这波是先斩后奏，毕竟尘洛已经被这位娇小的龙王按在床上的墙角了。 得到的，是一声细若蚊音的回应。 “……嗯。” 总之…… 之后O了个爽。 第六十一章 对崩坏武装型号六六六 “【少女卡戎计划】么……关于这一点，很抱歉，我的图书馆中并没有储存太多关于这个计划的信息。” 虚空万藏在自己的知识库中搜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更多相关的详细信息，关于这个计划，它所了解的也知之甚少。 “那逐火十三英杰与终焉之律者的那场战争，在你的图书馆中，还有记录吗？” 思索了一会儿，尘洛换了一个问题。 与终焉之律者直接交战的记录，也是十分珍贵的信息，这也是尘洛目前唯一已知的一场终焉之律者的战斗记录。 他恐怕终有一天会与终焉面对面，这是无可避免将要到来的事情，所以，提前了解对手是很重要的。 “……这个倒是有，我将那场战斗的模拟影像传输到你的脑海中吧。”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将那场战斗的信息输入到了尘洛的脑海之中。 逐火十三英杰——更准确的说，是逐火八英杰，毕竟早就有几位在终焉之战前就已经陨落了，还有几位不适宜登上月球的。 当世最强的几位战士以及科学家也无法对那位终焉之律者造成有效的损伤，最强战士凯文的最强一击，再加上月光王座的超负荷运转，也才堪堪消耗了她百分之三十的崩坏能外加上仅仅十二个小时的宕机时间。 【无敌】、【不可战胜】……这样的概念率先映入了尘洛的脑海中。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终焉之律者绝对不是无敌的，她一定有能被战胜的方法，毕竟崩坏只是为了考核文明而不是为了摧毁文明，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尘洛也敏锐的察觉到，那八位战士赶赴月球的赴死之举，似乎并不是真的冲着消灭终焉而去的，更像是在争取时间—— 为延续文明执行诸多计划而争取时间。 为未来布局，为后世埋下火种，这一回或许确实失败了，但却给下一世的胜利埋下了种子。 牺牲，是为了能在未来达成两全其美。 ……就像尘洛一路以来经受过的帮助一样。 紧接着又向虚空万藏提了几个问题之后，尘洛心中初步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一直以来依靠着前人留下的布局帮我省了不少事情……不过也不能一直都依靠她们。” 尘洛沉吟道。 伊斯塔露，以及艾莉丝这位奇人，尘洛的旅途上无法抹去从她们手中得到的帮助，但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终焉，他也需要提前做出一些计划了。 “嗯，那就先从这东西开始吧。” 尘洛掏出了不久之前才获得的侵蚀之律者的核心。 与其他的律者权能能够直接被使用不同，侵蚀的权能相当特别，尘洛手中的侵蚀律者权能更像是一种【道具】。 他可以使用它来侵蚀电子信息，控制机械的行动，将意识投射到死物之上，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毕竟侵蚀的本质还是借助病毒来行使力量，尘洛不可能，也不会成为像侵蚀之律者那样的病毒生命体的。 所以侵蚀的权能……对于尘洛来说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或者说，更像是神之键那样的存在，能够被驱动律者权能的身外之物。 没错，尘洛接下来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将这颗侵蚀之律者的核心，打造成一把别样的神之键。 通过提取了虚空万藏的数据中关于维尔薇和梅博士的诸多记录，尘洛对如何打造这把神之键已经了熟于心了。 凝聚着三位理之律者再加上一位智慧之神的意见，这把特别的神之键的面向目标并非一般的敌人……而是终焉之律者。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讨论，关于这枚特别的神之键的功效和能力，几人已经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而就像艾莉丝能把地藏御魂制造出来的病毒变成嘟嘟可一样，尘洛也能够对侵蚀权能制造出来的病毒进行定义，包括能力、作用以及……外形。 “……话虽如此，但是我感觉德丽莎要是看到了你做出来的这个病毒，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普罗米修斯看着眼前的试做型病毒，颇为无语的说道。 “不也挺好的嘛，我感觉还挺……可爱的。” 纳西妲抿嘴笑道。 “嗯，就这么定了，【对崩坏武装型号六六六】。” 尘洛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说起来，需要给它起一个特别的启动口令吗？毕竟你给它设置的功能比较……呃，奇特。” 纳西妲好奇的说道。 “你说对，嗯……我想想，干脆就……” 尘洛心念一动，又给这个特别的病毒加上了一道启动口令。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 第六十二章 太阳与月亮的约定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尘洛在雨林的边缘独自相会了那位年幼的神明。 她正就着月色行使观星之术，感应到尘洛的到来，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来了。” “在须弥这边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动身前往至冬了。” 尘洛说道。 那位【少女】哥伦比娅果然耐心十足，这些天来竟然一次也没有催过他。 “明天么？” 纳西妲轻轻问道。 “嗯。” 尘洛也在沙地上坐了下来，坐在了纳西妲的身边。 “这不是快要离开了，想来跟你道个别么，毕竟咱们的小吉祥草王还没教我怎么观星呢。” “天空……其实并没有多少值得观测的价值，毕竟这片天空是虚假的。” 哪怕是像她一样尘世七执政，也不过是命运早就被雕刻在了虚假的幕布之上的人偶。 “纳西妲，你要继续留在须弥吗？” “嗯，五百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她毕竟还是须弥的草之神，肩负着保护臣民的责任。 而且有些布置，也只能在正面的战场以外才能进行准备。 “不过……我的确想在一切结束之后，去其他的世界看看。” 通过虚空万藏的庞大知识库，她已经见识了太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景，可惜五百年来她连须弥都未曾踏出过一步，更不要说那些瑰奇美丽的世界了。 就像孩童对着手中的童话绘本畅想着外面的美好世界一样，纳西妲大概也正处在这个阶段吧，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 “就像艾莉丝以前做过的那样？” 尘洛笑着问道。 横渡了诸多世界的大冒险家，无所不能的大魔女，说艾莉丝整个提瓦特最自由的人大概没什么问题。 “嗯，就像艾莉丝那样，我也想……亲身踏上那些世界的土地，去见证那些美丽的风景，行走于真实的星际之间。” 纳西妲有些憧憬的说道。 “嗯，我答应你。” “我很开心……不过，这其实不是你第一次与别人做约定了吧。” “……这倒也是事实。” 纳西妲轻轻一笑，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如果你想履行约定的话，你就得活着回来。” 这次至冬之行的目标，是那位一直意图在颠覆整体提瓦特现存秩序的冰之神，冰之女皇。 恐怕尘洛与她之间，没办法像已经经历过的四个国家的执政那样和睦相处，想要从至冬女皇的手中夺得律者核心的话，免不了要一场战斗。 还有那位已经抵达至冬的旅行者荧和派蒙，也不知道她们将在这场至冬之行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尘洛总有一种感觉，至冬将是他在这提瓦特大陆的最后一站。 “冰之神……也不知道她如今究竟是一位怎样的神明。” 纳西妲作为初生的神明对她的了解其实也并不多，尘洛已知的讯息，也仅仅是她曾经是一位爱人的魔神，直到坎瑞亚之战结束后性情大变。 那之后冰之神将反抗天理作为了自己的主要理念，也因此召集齐了愚人众这只部队，开始在提瓦特大陆上搜寻神之心。 尘洛不巧已经顺手搞砸了三位愚人众执行官的计划，从这个角度考虑，那位冰之女皇恐怕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态度。 “旅途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吗。” 尘洛不禁感叹到。 “这些天我听你讲了你以前的故事，真的是非常美丽的冒险，对于你最后的旅途，虽然我没办法伴你身侧，但……我也会用我的方法注视着你的。” 纳西妲眨了眨眼，回想起在梦之树下帮尘洛治疗的场景，不禁小脸一红。 “因为那个……之前帮你治疗的原因，我的本源已经注入到你的身体里了，所以，即便不借助意识的投影去观察，我也能看到你所经历的风景。” 比起钟离、雷电影或者温迪的赠与，纳西妲倾注到尘洛体内的本源显然更多一些。 她作为初生五百年的魔神，力量远远无法与那三位从残酷的魔神战争中活了下来的老油条们相提并论，只有靠着这形同共享生命的手段，才能治愈好尘洛受到神恩结界伤害的意识和身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尘洛现在也算是与纳西妲处在灵魂共生的状态了，自然是能够进行彼此感应的。 “必要的时候，不要吝啬向我寻求帮助，我和【爷爷】的知识，随时都能为你所用。” 尘洛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笑着说道。 “比起至冬……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在图书馆里讨论的，筹备一下对付终焉的计划吧。” 冰之女皇再强，也不可能比天理的维系者还要强大吧，再说他也并非一定会和那位神明交手，嗯，到时候随机应变。 如果能直接说服她把律者核心交给自己就好了……能不打自然是不打比较好，但如果非要打的话，他也不会虚冰之神就是了。 “与只是月亮的我不同，你……想成为的是太阳吧。” 纳西妲已经习惯了尘洛以及雷电真对她的头发和脸蛋的蹂躏。 他已经成为了纳西妲的太阳，但很显然，他并不想止步于此。 毕竟太阳的光亮不会为一人一草而停留，那光亮将要洒向的，是更加广阔的天地。 “啊哈哈……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尘洛耸了耸肩膀。 一开始，他只是想变成人形在这提瓦特大陆活下去，谁知道随着开始调查其他律者核心的所在，一步步踏入了这条自己选择的无法回头的道路。 “但是你已经做到了许多，而且……以后也会继续做下去。” “都到这一步了，总没有退缩的说法。” “所以，你才令人敬佩。” 纳西妲不禁想起了曾经流传在须弥民间的一首诗。 “君言然哉，朝朝千朵蔷薇带。 可是，昨朝的蔷薇今安在？ 带来蔷薇的这初夏之季， 也使蒋矣西与凯科白提一去不回。” 未来，那将是……千朵玫瑰带来的黎明。 卷末语 补一个关于这一卷的卷末语。 须弥开了玩的不亦乐乎，导致最近更新都不怎么及时了，不得不说须弥的地图制作和剧情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米忽悠，我的超人…… 话说回来，因为关于须弥的这一卷是写在须弥开放之前的，所以到现在为止已经被官方的设定给背刺了不少了。 比方说原来小吉祥草王根本不是花神什么的…… 须弥原来居然TM的有三个神…… 还有在别的国家都有些名气的花神诞祭实际上教令院根本就不想办这种事情…… 咳咳，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毕竟这一卷的主要敌人并不是教令院。 关于草之神的出场其实很早就已经做好相关的准备了，当初奶草之神是提瓦特版的观星，还把奥托脸的爷爷都给安排上了，现在看来也没有差太远，话说纳西妲这个造型真的跟月煌不能说比较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我感觉水之神的选人基本就已经板上钉钉了，一代二代水之神分别对应白希儿和黑希儿吧，至于火之神就根本不用说了…… 因为这一只纳西妲有虚空万藏这个“爷爷”的帮助，所以这一卷的纳西妲过得好歹没有游戏里那样，五百年都没出过自己的小屋子一步。 基本上这一卷是想回收一下前面留下的一些伏笔，比如反复提及的梅比乌斯的存在，还有在寻找尘洛的纳西妲等等。 其实原本预定要把心海和德丽莎的暗之外海大冒险扩展开来写个几万字的，不过最后还是觉得这部分属于可以省略的部分，就没有详细展开来描写了，直接把升级后的心海和德丽莎放出来了。 把侵蚀律者作为这一章的BOSS来描写其实是临时敲定的事情，不如说整个须弥篇的剧情都是在海岛活动开始之后才定下来的，毕竟在这个时候纳西妲才真的第一次出场，这一卷的所有的剧情也完全是基于原神的海岛和前瞻PV、崩坏的乐土结局篇展现出来的设定构思的。 有些相关的剧情构思还是舍弃掉了，比如侵蚀操控沙漠雨林的两个大宝之类的……（主要感觉大宝战斗力逼格不太够） 保留了侵蚀在数据空间几乎是无敌的这个设定，要消灭他的本体靠的还得是犹大这种作弊的手段。 题外话乐土篇没让绯玉丸这个侵蚀律者出场还挺可惜的，话说地藏御魂和绯玉丸就这么被雪藏了么。 （啊，要是当初没延期一个月就好了，走完主线之后现在对这一卷的剧情又有了全新的想法） 话说这两天走完剧情，总感觉创办教令院的初代大贤者就是奥托，前代树王大概是卡莲吧（） 关于犹大→完全是看到了海岛的草神权能之后才想到的点子，当然，也有我最近开始玩二崩子了的原因……娘化犹大，好啊。 关于旅行者→终于有机会把爷给丢出来了，主角不会去的水国和火国就让她去走过了，很早的时候就定了旅行者会参与到最后的剧情中来，不过，可能是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关于后宫团们→上一卷让小鸭鸭和希儿活跃了一番，这一卷让心海和德丽莎活跃了一番，基本上还是想让每个人都能起到相应的戏份和作用，而不是纯粹的花瓶，设定上也给了一些升级的空间……后续的剧情也会贯彻这个思路，每一位都会在结局篇起到相应的作用。 因为最近工作实在是非常忙的原因，本来前段时间稍微存了点稿子下来的都消耗殆尽了，导致这一篇的剧情缺少润色，最近几天码字都是大半夜头昏脑胀的码，有些地方剧情走的比较仓促，还请见谅。 下一卷开始就是结局篇了，毕竟都到至冬了（笑） 另外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这本书终于达到了最初的写作目标，也就是500均订，哎，真是不容易呀，接下来也该好好写下去，给我的主角和老妹儿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另外说回纳西妲，关于她我还有一个个人设定的非常重要的特性，会在结局的篇章发挥重要的作用，大家可以猜一猜~ 最后，我还一直在攒水等着抽满命纳西妲，看样子还得等上2个版本的时间…… 攒攒攒攒攒，我就是超级攒水王.jpg 第一章 至冬之行的起点 至冬国，这个位于整座提瓦特大陆最北境的国家，一直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属于至冬的愚人众遍布了全大陆的各个区域，但自其他六国来到至冬的，却鲜少有之。 至冬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是一方面，这另一方面，自然就是至冬那终年飘雪的严寒气候的原因了。 如同魔神战争的时代被冰雪风暴所笼罩的蒙德一样，至冬国的环境虽然没有那时的蒙德那般夸张，但也实在算不上有多好。 “……话说现在明明是大夏天，至冬国也是这样常年飘雪的天气吗？” 接近了至冬的边境，尘洛已然能看到远方那被冰雪所笼罩的国度了。 “那是女皇大人的眼泪。” 作为负责领路的关键人物，【少女】哥伦比娅自然在行进的队伍之中，听到了尘洛的提问，她低声的解释道。 “这里原本并非如此，但从五百年前开始，至冬国就一直被冰雪所笼罩了。” 好在尘洛早有准备，给自己和身旁的少女们换上了适应季节的服饰。 虽然他和她们其实根本就不怕这样的严寒环境，但还是多少尊重一下大自然比较好，至少做点表面功夫。 当然，并不是她们中的所有人都出来了—— 心海还在海祇岛上没有回来，普罗米修斯则跟纳西妲一样，在支配剧场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某些准备。 至于德丽莎…… 嗯，就像普罗米修斯的说的那样，德丽莎见到了尘洛最新研制的【对崩坏武装型号六六六·德莉傻病毒】的显示特效之后，气的一时不肯搭理他，干脆跟普罗米修斯一块儿呆在剧场里面不出来了，姑且也算是在帮小鸭鸭的忙了。 据说，这两个家伙还打算等闲下来一起在剧场里面造一座吼姆乐园来着……看来德丽莎已经被普罗米修斯同化完成了。 总之，暂时出现在现实位面的，除了带路党哥伦比娅之外，也只有雷电真和两位希儿了。 “总觉得好像有段时间没跟你一起这么行走了呢。” 紫发的少女哼着稻妻の小曲，欢快的漫步在逐渐被冰雪所覆盖的土地上。 “是吗……唔，好像也是。” 自从海渊城分别之后，这还是尘洛第一次继续和真一起踏上了前往新国度的旅程。 尘洛也曾经私下问过真，如今至冬国的冰之女皇是一位怎样的神明，不过真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毕竟真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五百年前的那一位，如今性情大变的她是否还如同当初那样秉持着自己的本心，难以确定，还是让尘洛自己去见证和判断比较好。 “尘洛哥哥，你看，那里的那座建筑……好宏伟。” 尘洛的另一边，换上了冬装的两只希儿正在对沿途的风景进行评点，现在指到的，正是目光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最大的建筑。 “很大吗？感觉跟羽毛球的那间房子差不多。” 黑希惯例在一旁插嘴道。 羽毛球…… 尘洛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纳西妲的背影，呃，确实很形象。 咳咳，尘洛将这不敬神明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话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精神，明明在须弥的雨林里面忙活了好几天来着。” 那日在化城郭告别柯莱之后，两只希儿并没有直接返回须弥城，应该说，她们在返程的途中被截胡了。 她们在雨林中遇到了一位名为拉娜的女子，帮助她解决了被魔物围攻的困境。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随手助人为乐的事情，却没想到两只希儿跟随着拉娜进行了一场堪称漫长的梦幻童话之旅，热心肠的白希儿自然也是一直帮助到了最后。 “希儿其实不觉得累，而且那些兰那罗们都好可爱呢。” “希儿你喜欢就好……对了，哥伦比娅，那一座就是冰神宫吗？” 正好希儿指着那座最大的建筑，尘洛也就顺便问了一嘴哥伦比娅。 虽然按照至冬那些命名规则肯定有其他的名字，但冰神居住的宫殿，叫冰神宫肯定没问题。 “……是的，我会将你们带到那座宫殿里去，那正是我们此行的终点。” “但是，那位冰之神好像并不在那座建筑之中。” 尘洛心念一动，用识律的权能感应了一下大范围内的意识，魔神级的意识是相当显眼的，但是在那里，在那座宫殿之中，尘洛虽然感觉到了几个意识强度不错的个体，但还远远没到魔神应有的级别，冰之神，并不在里面。 “女皇平时很少出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丑角】皮耶罗在带领愚人众。” 哥伦比娅解释道。 “所以，你会带我到女皇的面前去？” 尘洛打算直接一点去见冰之女皇，不打算再搞什么弯弯绕绕的事情。 哥伦比娅点了点头。 “但想要去见女皇，仍旧需要到那座宫殿中去，只有借助执行官的力量，才能够唤醒女皇大人，打开前往她的所在之处的通道。” 所有的愚人众执行官身上，都被赋予了来自冰之女皇的力量的一部分，那力量在增强他们自己的能力的同时，也赋予了他们最高的权限。 “……话说你自己应该也有吧，你可是第三席哎。” “可是，我的力量已经被你收走了。” 哥伦比娅无情的说道。 “……好吧。” 哥伦比娅的力量的确还在尘洛的身体保管着，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少女，没有任何的能力。 尘洛当然能够行使从哥伦比娅那里夺来的力量，不过……好像见一见那些个愚人众执行官也不错，特别是【丑角】皮耶罗。 愚人众统括官，十一执行官之首也是最初的执行官。 而在拥有这个身份以前，他曾经是坎瑞亚的一员，也曾是那位【黄金】莱茵多特的竞争对手。 因为才学无法与那个女人比拟，没能获得黑日王朝王者的青睐，也未能阻止他们撕开深罪的纱笼，招来神怒、毁灭与痴裕的狂潮。 这样一位坎瑞亚或者说莱茵多特的相关人士，还是有接触的价值的。 于是，在哥伦比娅的带领下，尘洛、雷电真和双希进入了至冬的境内，一同踏入了冰神宫的大门。 第二章 原来你是团宠吗？ 冰神宫的正门口站立着两位手持兵器的愚人众士兵，见到身为第三席的哥伦比娅归来后，立刻站正敬礼，向她鞠了一个躬。 “【少女】大人，您回来了。” “嗯。” 简短的回应之后，哥伦比娅便带着尘洛四人走进了内部的大厅。 这里原本是愚人众执行官们用来开会讨论的地方——虽然他们时常天各一方，几乎没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以往都是寂静无人的大厅，此刻却已经布满了与哥伦比娅一样身披斗篷的数人，仿佛早就在等候着他们的回来。 虽然形态各异，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愚人众执行官的一员。 这是自然的，毕竟尘洛是大摇大摆的跟着哥伦比娅走正路回来的，他来至冬的消息怕是早就传遍了执行官之间了。 尘洛粗粗扫视了一下，【博士】似乎并不在这里。 在这众多的新面孔之中，倒是有一位老熟人，【公子】达达利亚，看来他在璃月的任务失败之后还是返回了至冬复命了。 达达利亚甚至热情的挥了挥手，跟尘洛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打了个招呼。 “哥伦比娅，你回来了。” 一位戴着眼镜，身形形同侏儒一般的老者拄着拐杖，欢迎着第三席的归来。 “普契涅拉市长，我回来了。” 哥伦比娅微微点头。 “我们亲爱的哥伦比娅归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不过……你带回来的这些客人，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呢？” 另一位黑发男子——【富人】潘塔罗涅如是说道。 “潘塔罗涅，他们是女皇大人要见的人。” 哥伦比娅轻声解释道。 “‘他们’？……我想，只有他吧。” 潘塔罗涅眯起眼睛，看着尘洛和他身后的三位少女。 “倘若是女皇大人的命令的话，他当然可以过去，但是她们，得留在这里。” 言下之意不必多说，要是尘洛和他们的女皇大人在秘境深处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的话，留在这里的三位就会成为人质以及代价。 ——虽然尘洛不觉得他们有能力限制希儿就是了。 “倘若我非要带着她们一起进去呢？” “那也只能请我的同僚们帮忙出手，将她们留在这里了。” 潘塔罗涅沉吟道。 “……居然不是自己出手吗。” 尘洛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闭上嘴吧，你们这两个只会龟缩在至冬狐假虎威的富商和政要。” 另一位白发中带着一丝黑色挑染的女性出面打断了潘塔罗涅的“威胁”。 【仆人】阿蕾奇诺，尘洛总觉得她是不是跟优菈的劳伦斯家族有什么关系，毕竟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暗黑版优菈的错觉…… “既然是哥伦比娅带回来的客人，自然应当满足你的要求，但……你必须解释，为什么哥伦比娅的气息如此微弱？” 阿蕾奇诺那双别致的瞳孔盯着哥伦比娅，她的力量被尘洛夺走还没归还回去，所以此刻气息如同凡人一般虚弱。 “一场交易的结果罢了，你情我愿。” 尘洛耸了耸肩。 “既然你能夺走哥伦比娅的那力量，那是否也意味着……你能夺走女皇大人的力量？” ……某种意义上她还说对了。 不过，这声发言看上去似乎是在为女皇大人担忧，但尘洛却能感应到她的内心并无半分担心，反倒是在打着两败俱伤捡便宜或者如何将尘洛的这份能力据为己有的算盘。 “可以的话，我不太想和你们的女皇大人发生什么争斗。” “……解释清楚你对哥伦比娅做了什么。” 端坐于巨大人偶手上的少女桑多涅发表了简短的提问，随后便闭口不语。 这一位倒是确实十分关心哥伦比娅的情况，尘洛能感觉出来。 随后尘洛稍微用识之律者的力量感应了一番，在座的诸位执行官有不少都非常关心哥伦比娅失去了力量的现状，似乎哥伦比娅之前与他们的关系都十分要好。 “……原来你是愚人众的团宠吗？” 尘洛低声向身边的哥伦比娅问道。 “团宠……是什么意思？” 少女微微歪头，没能理解这个词的意义，她旋即对着自己的同僚们请求道。 “我现在无法打开通道，我需要前往【永冻层】的权限。” “慢着，洛厄法特和斯卡拉姆齐的牺牲令人惋惜，而这两件事情显然……与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 【队长】卡皮塔诺低声说道，他的面庞一片漆黑，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神情。 关于尘洛其人，他们愚人众自然是陆续进行过调查的。 除了【女士】和【散兵】以外，【博士】之前在须弥进行的实验，也同样是受到了他或者说他的人的阻碍。 “对，是我干的，所以呢？要现在来算干净账吗？” 以尘洛的角度来评判，在座的几位之中，也就这位队长还有些本事。 “你们就算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尘洛沉吟道。 “倘若因为力量的差距就畏惧生怯，我等众人也不会试图攫取众神的权柄。” 队长扬起了手，他的身体也如同她的面庞一样漆黑虚无，凝聚着某种特别的力量，显然是因为某种改造，或者说诅咒的效果。 尘洛没什么反应，倒是身后的黑希儿先给点炸了，她唤出镰刀与钩爪，就准备上去开打。 好在尘洛及时拦住了这脾气暴躁的小妮子，没让她冲上去。 “喂喂，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争斗】比较好哦。” 末席的公子难得有了一个发声的机会，可惜他位低言轻，其他几位恐怕是听不进去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挨打的又不是他—— 不过他倒是挺想找个机会私下再来跟尘洛切磋切磋，就算已经被戴因斯雷布和摩拉克斯吊打过两次，他的战斗之心也仍然没有熄灭。 好在，赞同达达利亚观点的，还有此刻才堪堪到场的那一位愚人众统括官。 “肃静……愚戏该结束了。” 自大厅深处的漆黑之中，一位身形魁梧的长者徐徐走出。 他的半张脸被面具遮掩，眼睛的瞳孔是象征着坎瑞亚的十字星形。 【丑角】皮耶罗，统辖愚人众之人。 第三章 你我皆非仁义 身为愚人众的最高统领，【丑角】皮耶罗的发言得以让其他人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尘洛这伙来客，并且在雷电真的身上额外停留了那么一两秒。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很难联系到一起，但身为经历了坎瑞亚之灾的幸存者，皮耶罗自然能认出来，尘洛身边这位娇小少女，的确就是当年陨落在坎瑞亚的国土之上的雷之神。 没想到她还活着，也难怪……冰之女皇要将他召唤到身前去。 皮耶罗屏退了其他的愚人众执行官，只让负责带路的哥伦比娅留了下来。 “在你前去觐见女皇陛下之前，可否稍微占用你一些时间，年轻人？” 待到四下清净之后，苍白的老者方才低声说道。 “无妨。” 尘洛微微颔首。 “实在难以想象……在那场破灭的战争之中陨落的魔神，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身前。” “……我认得你，你是坎瑞亚的贤者，皮耶罗。” 雷电真轻声说道。 虽然尘洛身边的这只雷电真并没有在坎瑞亚灾难中经历的记忆，但关于皮耶罗这位黑日王朝的权臣，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彼时的坎瑞亚王朝，曾经多次派遣过拜访他国的使节队伍，到尘世七国之中寻找某些东西。 稻妻的边上有白夜国这个远古遗迹，自然也曾经受到过坎瑞亚的光临，而作为当时稻妻的执政者的真，也与当时负责带队的贤者皮耶罗有过一些外交上的接触。 “呵，什么【贤者】……我不过是个未能阻止染黑世界的狂潮的【小丑】罢了……” 皮耶罗自嘲道。 既然沾染的同胞的血无法洗净，那索性成为嘲笑命运的【丑角】，既然才学无法与那位黄金的【贤者】比拟，没能获得上一位王者的青睐，也未能阻止他们撕开深罪的纱笼，招来神怒、毁灭与痴裕的狂潮，那就索性成为笨拙的【愚人】，为理解他的伤痛的【陛下】效忠。 这便是愚人众成立的缘由，在见识过世界定理的荒谬与冷漠之后，一同戴上嗤笑世界的面具，去以改写天理为奋斗的目标。 他曾经招来过濒死的炎之魔女、无知的漂流浮浪人以及异端的科学家，并将他们切实的当做是自己的同伴。 “那场灾难毁灭了我的国家，还让两位神明陨落，为这个世界带来了长久的伤痛。” 皮耶罗痛苦的摇了摇头，五百年前的灾难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我能问问当时在坎瑞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尘洛之所以跟着哥伦比娅一起进来见诸多愚人众执行官，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跟皮耶罗这个坎瑞亚的遗民进行一番接触。 显然，这位坎瑞亚的遗民并没有对当时参与了坎瑞亚之战的雷电真抱有任何敌对的情绪。 “世间通常认为……是坎瑞亚的王朝面对天理与七神的镇压打开了漆黑的异界兽潮作为反抗的手段，但真相，并非如此。” 皮耶罗缓缓说道。 “坎瑞亚并非亡于神明，而是亡于不加节制的探索，觊觎着世界之外的力量，最终染至自毁灭亡。” 坎瑞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皮耶罗就是极力反对打开深渊之门的那一派——只是很可惜，他失败了。 自皮耶罗的视角看来，天理和七神虽然也有其不义之处，但真正毁灭坎瑞亚的，还是其自身的贪婪与无知。 当然，面对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天理维系者和七位执政也尽自己的所能去将其镇压了，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总归让世界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了。 双方都并非仁义之师，那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除了那个女人得到了她想要的实验数据。 如此说来，当初自己的师傅雷电影评价坎瑞亚时，也并未带有什么负面的评价。 “漆黑的异界兽潮……是因为黄金的莱茵多特？” 皮耶罗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的才能无法令人忽视，但她……并没有人性，存在于她身上的唯一的欲望，只有【求知欲】，只有纯粹的理性，也正因如此，她才在坎瑞亚的国度上打开了漆黑的灾厄。” 那样的人连基本的共情都不存在，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坎瑞亚的家国情怀之类的东西，顶多认为坎瑞亚为她提供了相当方便的追求知识的条件，在这个免费的实验场所没了以后，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人，继续去其他的地方进行世界本质的研究了。 “我曾以为陨落的魔神再度站在了我的身前，如此说来，女皇陛下召集你也有她的深意。” 皮耶罗不想探究雷电真复活的缘由，现今的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但他很明白冰之女皇的心中怀抱着的是与他相同的怒火与永恒的寒冬，她命令哥伦比娅将尘洛召来，自然有她的原因。 原本是他们与天理对弈的棋局上，却多出了尘洛这样一个未知的变数。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也能达成冰之女皇与他的心愿，将天理与深渊一同毁灭。 无论是谁，只要能让这个腐烂的旧世界燃尽，重新焕发生机，皮耶罗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哥伦比娅是一位值得被所有人尊敬的长者，你对她的冒犯之举本应受到僭越的惩罚，但既然她自身未曾抱有怨念与悔恨，也自当听凭她的心意继续下去。” 果然就算是作为愚人众老大的皮耶罗，也非常关心哥伦比娅这个团宠被夺走力量的事情。 “皮耶罗，我不喜欢长者这个称呼，还有，你该放我们进去了。” 一脸状况外的哥伦比娅有些不满的向着皮耶罗要求道，她并不关心皮耶罗和尘洛的聊天话题，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她独自在一边轻声哼着歌。 这位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蕴含在他体内的冰之女皇的权柄发动，在大厅的中央召唤出了一道传送门，传送门的另一侧通向了冰之女皇的栖息之所。 “去吧，女皇陛下的居所就在其中。” 第四章 冰层之下的邂逅 “……进去之前我还是把力量还给你吧。” 望着传送门另一侧的皑皑白雪，这回尘洛倒是切实的感受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及属于律者核心的力量。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尘洛也不需要继续抓着少女的力量不放——其实当初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夺走她的力量，只是想吓吓她，谁知道她答应的那么干脆，尘洛是不拿也不行了。 松开了支配之律者的掠夺权能，力量通过无形的丝线重新流入了少女体内，哥伦比娅重新获得了她作为第三席应有的力量。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哥伦比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了传送门中，尘洛瞧了一眼皮耶罗，也准备带着众人走入其中。 “对了，在你们进去之前……还有一条信息可以提供给你们。” 哥伦比娅进入之后，皮耶罗方才出声继续说道。 “嗯？什么事情？” “尘洛，在你之前……还有一位旅行者也同样进入了冰之女皇的领域。” 皮耶罗低声说道。 “……是你认识的那一位的妹妹吗？” 旅行者的双子与那个名为坎瑞亚的国度关系密切，虽然尘洛尚且不知道旅行者在坎瑞亚的覆灭之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但看皮耶罗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早就与旅行者的空和荧非常熟悉了。 “不错，你们同时来到此地，这绝非偶然。” “好吧，我明白了。” 尘洛点了点头，带着三人传入了传送门，进入了冰之女皇的领域。 …………………… 这是一片充斥着冰雪的秘境，略过众人的寒风之中蕴含着难以抵御的力量，似乎要将他们侵蚀。 与外面的风雪不同，这里的风雪真实的蕴含着恐怖的权能，那股寒冷彻入心扉。 “女皇的世界分为三层，渐冻层、急冻层和永冻层，她让自己居住在最下层的永冻层中。” 几人通过传送门进入的，是位于最上层的渐冻层，连接外面的世界的地方，虽然这里的风雪凶猛，但跟下面两层比起来，那就算不上什么了。 “还得走下去？我还以为能直接见到那个什么冰之女皇呢。” 黑希儿望了望这冰天雪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感觉没什么意思。 “永冻层……传送门无法直接开到那里，在那个地方，连空间都已经被冻结了。” 哥伦比娅摇摇头，轻声说道。 就连他们愚人众的执行官，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依靠女皇赋予的权柄才能进入其中，一旦时间逗留的过长，也会因为国度的冰雪而受到侵害。 不过…… 如果是旁边这个叫尘洛的人的话，大概没有庇护直接硬闯进去也没什么问题。 “‘连空间都已经被冻结’……也就是说，那位冰之女皇，将自己封印在最下层吗？” 一旁的希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你说的不错，希儿，对于女皇来说，这的确是一种……自我封印。” 女皇的力量过于强大，不仅仅是她自身作为冰之神的力量，还有……作为律者的权能。 尘洛能感觉到，自最下层的永冻之层中传来的，是冰之律者的波动。 “你们的那位冰之女皇，她还正常吗？” 尘洛琢磨了一下，向哥伦比娅问道。 提瓦特本土居民完全律者化的情况，他见得不多。 雷电影当初拒绝了雷之律者的核心，所以未曾尝试过律者化。 温迪能够行使完全的风之律者的权能，但根据他自己所言，那股力量他自己也没办法长时间的进行使用，终究还是会受到侵蚀的。 华……靠着自己如大海一般的记忆淹没了初生的识之律者，让她完全无视了崩坏的使命，两人之间相处的倒是十分和睦。 天理的维系者阿斯莫德倒是毫无副作用的长期使用着空之律者的权能，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她也曾一度受到崩坏意志的侵蚀。 所以……这位冰之女皇是哪一种情况呢？ 尘洛丝毫不怀疑她作为冰之神与并之律者核心之间的适应性，但她究竟是已经过度接触崩坏成为了崩坏意志的傀儡，还是征服了心中的恶念完全驾驭了那头野兽……现在还不得而知。 “女皇她……一直都很正常呀。” 哥伦比娅对尘洛的提问感到有些奇怪。 “无论是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是原原本本的她。” “……” 至少在尘洛已知的历史之中，原本温柔的冰之神在经历了坎瑞亚之变后，变成了一位再也不会去爱人的神，原本温柔善良的爱人之神改为向天理举起了叛旗。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尘洛也明白哥伦比娅这位神使遗民看待他人的方法与常人有所不同，比方说两只希儿在她心中几乎一模一样，有时还会认错…… 她能够看透人的本质，这或许是她作为神使的特别之处，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份能力让她看到了冰之女皇的内心，选择了在至冬逗留下来。 “也就是说，无论是在坎瑞亚之变之前还是之后，她的心中的想法都未曾改变过么……” 尘洛思忖道。 “即便心中的道义未曾动摇，但倘若知晓了太多的真相，或许做法也会有所改变吧。” 雷电真在一旁轻声说道。 “也就是说，对于冰之女皇来说，反抗世界、重整秩序才是她【爱人】的方法么。” “……话说，尘洛哥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滚过来了？” 在行进的路上，白希儿努力的踮起脚尖，发现了远方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制造出巨大声响的怪物。 那是一只巨大的冰猪模样的怪物，它的身躯翻滚成了轮形，似乎正在追踪着某样东西，沿途扬起了无数的风雪，声势甚是浩大。 “……迦尼萨？” 审判级的崩坏兽…… 尘洛眯起眼睛，他的视线穿过了浓厚的风雪，看清了迦尼萨正在追逐的目标。 正在被这劳模猪哥追逐的，是一个黄发的少女，以及挂在她身上的飞行应急食品。 第五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 “给我……停下！” 猩红的链爪激射而出，黑希儿肆意的挥舞着自己宝贝的武器，成功将这只翻滚中的帝王级崩坏兽给停下来了。 刚才面对愚人众执行官那些家伙尘洛没让她动手，喜欢破坏的她便把自己的战斗欲望撒在了这只崩坏兽上。 “……崩坏兽，之前德丽莎提到过博士正在进行相关的研究来着。” 尘洛没有出手，看着黑希儿在前面释放战斗的欲望把迦尼萨大卸八块，在一边思忖道。 难道博士是以冰之女皇作为研究的对象开展律者的相关研究的么……尘洛在来到至冬的路上倒是没看见任何崩坏兽的痕迹，想来所有的崩坏兽都被限制在了这个冰之女皇的世界之中。 这里充斥着崩坏能，但却没有外溢到现实的至冬。 “两位，你们没有受伤吧？” 白希儿关切的来到了气喘吁吁的旅行者的身边，询问她们的状态。 “呼，呼……谢谢，我没事……” 黄发的少女抬起头，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伙陌生人施以援助之手。 “好累啊，跑的我幻肢都疼了。” 挂在旅行者的衣服上的小派蒙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希儿一行人。 “……” 派蒙的神色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变化，随后她赶紧张罗着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不客气，你们好，我是尘洛。” “我是荧，她是……派蒙，我的伙伴。” 荧介绍着自己和派蒙。 “嗯……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 此前尘洛确实没有了解过旅行者的行踪，但通过纳西妲分享了她的见闻之后，尘洛还是知道了这位旅行者的经历的。 虽说起点不太一样，但这位如假包换的旅行者也确实已经完成了两个国度的旅程，分别是水之国枫丹和火之国纳塔，此刻在她的身上流转着水、火与冰三种元素力。 尘洛知道，这对旅行者的双子并非提瓦特之人，元素力也并非他们原本的力量，不过借助他们自身的特别性，提瓦特的元素力都能被他们自由的运用。 “我听说你帮忙解决了枫丹和纳塔的不少麻烦，在当地的名气很大呢。” “也没有那么有名吧……” 荧苦笑着说道，比起尘洛、希儿以及雷电真等人，她显然更在意哥伦比娅——这个穿着愚人众执行官服饰的少女。 原本她不应当对愚人众抱有什么好感，但不知为何，在这少女身前，她竟然无法心生敌意，甚至隐隐对她有些好感、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尘洛好奇的问道。 “唔……因为一些原因，我在寻找我的血亲，机缘巧合之下就来到了这里，想要向冰之神寻求答案。” 毕竟才刚认识，荧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彻底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解释清楚。 她是来找冰之国的神明的，她想要亲眼确认，那是否是当初将她和她的哥哥分离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的话，至少也要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毕竟她一路走来，一直听说过至冬是终将反抗天理的国家。 “尘洛，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荧出声问道。 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穿着执行官样式衣服的少女……与非法潜入的自己和派蒙不同，眼前的男人似乎是通过官方正面的方式进入到了这座秘境之中的。 “能到这秘境中来的，都是来见冰之神的吧。” “……嗯，也是。” 荧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没营养的问题。 “不过，你们怎么会被这只怪物追着跑呢？” 面对尘洛的提问，荧简单的解释了缘由。 通过一些非正规的途径进入到了这里之后……荧就和派蒙在继续向下前进的途中遇上了敌人。 当然，对于荧来说击败一只迦尼萨并不是什么难事，但—— “从这里下去，也就是名为急冻层的区域，那里布满了大量的如同它一样的怪物。” 荧描述道。 “真的有好多！起码上千只！布满了整个急冻层！” 派蒙在一旁比划道。 原本荧是计划另寻其他的入口到更深层去，避免大规模的与那些崩坏兽交战，却没想到惊醒了一只迦尼萨，一路被它追了出来。 荧原本打算将它引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就解决掉它的，不过尘洛一行人伸出了援手，提前结束了它的生命。 “急冻层……那里好像是博士的实验室呢，他应该把很多的切片都放在了那里。” 哥伦比娅在一旁轻声说道。 “那就顺路去会会他吧。” 尘洛随意的说道。 “你没听清楚吗？那里可是有成百上千只的怪物耶！” 派蒙惊讶的说道。 “问题不大，怎么样，两位，要不我们一起结伴从正面走下去，或者你们打算到其他地方寻找别的入口？” 这显然是一个倾向足够明显的选择题，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结伴而行自然要比独自行动靠谱得多，而且想从其他地方找到入口进入最下层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而且，尘洛和她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去到冰之女皇的身前，一同行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旅行者和派蒙暂时加入了队伍，尘洛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 话说回来，这荧和派蒙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尘洛想起之前那两只淘气的小阿湿波…… “尘洛哥哥。” 白希儿悄悄来到了尘洛的身边，拉了拉他衣角，又望了一眼飞在旅行者身边的派蒙，小声的向他问道。 “那位派蒙……” 虽说希儿曾经以沉睡千年为代价想要重新将派蒙唤醒，但因为她当初醒的比希儿要早一些的原因，希儿其实并不知道派蒙的长相和声音，不过通过死之执政这份力量的感应，她还是认出了派蒙的身份。 “嗯，希儿，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她好像还不太想让别人认出她的身份，我们就配合一下她的表演吧。” 尘洛低声说道。 “好的，希儿明白了。” 白希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六章 生者必灭的法则 尘洛注意到，荧的武器是比较特别的。 当然，现在她手里的那把不是尘洛以前知道的那把砍过狼王和特瓦林，劈过公子和若陀，刺过雷神和女士的平平无奇的无锋剑—— 而是一把剑柄大部分被纯粹的漆黑所浸染，被淡淡的蓝光所装饰着，剑身又十分纯白的一把单手剑。 这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即便不用手接触，尘洛也能明白这一点。 这把剑，恐怕是和旅行者一同来到这个提瓦特的世界之外的力量。 正如同两只希儿是在量子之海中误打误撞才来到了这个提瓦特世界一样，旅行者的双子……也是从其他世界造访了这个名为提瓦特的大陆。 如果尘洛没猜错的话，他们原本的家园恐怕已经被崩坏彻底毁灭了，就像那个前文明一样，而他们应当算是逃脱了那场毁灭的幸存者。 不断的造访新的世界，寻找新的家园……大概就像是逐火之蛾的【火种】计划一样。 “唔……总之，试探一下吧。” 尘洛思忖道。 这个提瓦特大陆的生灵因为天理维系者的思想钢印无法对【崩坏】这一概念产生正确的认知，但既然旅行者并非此世之人，又极有可能曾经被崩坏毁灭过家园，想必不会对他的律者权能感到陌生。 所以尘洛打算故意露一手试试。 他来到了旅行者的身边，在这冰天雪地的秘境之中，其他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旅行者还是那一身万年不变的装束。 “荧，你不冷吗？” “……确实有点，进来之前没有做好准备。” 纵使有冰元素力护身，这来自冰之神的力量的寒风还是能够穿透防护，透人心扉。 “嗯，那还是加点衣服吧。” 尘洛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制造出了一件冬装——单纯的冬装当然无法抵御神之力量和崩坏能，所以尘洛在其中加入了一点魂钢的要素，这样便能够很好的保护好穿上它的主人。 果然，荧看到了尘洛进行构造的过程后，眼神中飘过了转瞬即逝的一抹惊讶。 她接过了衣服，低下头，再三思索之后，才决定向尘洛问道。 “你所使用的这股力量……” “也许就像你想的那样。” 尘洛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呀？” 派蒙听到两人在说悄悄话，飞近了过来也想要听一下。 在被尘洛用美食赶走之后，这关于崩坏的话题才得以继续。 “你所使用的力量的来源……是【生者必灭的法则】。” 荧轻声说道。 在她的旅途之中，她很少向人提及关于这个法则的事情，毕竟，几乎绝大多数的提瓦特人都无法认知到它的概念，那是这个世界的桎梏，也是她终有一日会解开的谜题。 她曾经也能使用这股力量，只不过在被那位陌生的神灵封印之后，她失去了使用那股力量的能力，只能转而使用提瓦特大陆上特有的元素力。 但现在，另一位使用着【生者必灭的法则】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其实刚才黑希儿把迦尼萨大卸八块的时候她就该注意到的。 “……原来你们那边是用这种描述来形容【崩坏】的么。” 对于崩坏这一现象，不同的世界对它有着不同的描述。 尘洛自然而然的直接将其称之为【崩坏】，时之执政伊斯塔露则将其描述为【宇宙中无情的法则】，旅行者将其视为【生者必灭的法则】，而在更多的其他世界，它或许还有别的名字，比方说【空洞灾害】什么的…… 不过不管是哪个名字，都只是一个代称，这些名字所指向的，都是同一个东西。 “你……也是从其他世界来到提瓦特的吗？” 荧提问道。 “唔……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算是，但也算不是吧，倒是希儿她们确实跟你一样，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这里的。” 尘洛解释道。 “是这样吗……” 荧点了点头。 “恐怕你来到这里寻找冰之神，目的也并非仅仅是想要寻找你的血亲吧，我想……你还应该肩负着更加重要的职责。” 尘洛沉吟道。 “……” 荧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手中那把材质奇特的长剑。 “这把剑……名字叫做降临之剑，它上一次被挥舞时，是人们想要挽回一个消亡的世界的时候。” 这把武器，是他们用特别的形式抵达这个世界的证实，也是只有挑衅世界之人才能握起的武器。 “那个世界是我们仅有的、也是最终的家园。” 荧默默的说道。 结果自然是不必多言的，她和空的家园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拿着剑去挑衅宇宙里【生者必灭】的规律，就像是执长枪策马向着风车冲锋一样好笑。 但面对那样的终于运气、那吞吃亿万星辰的幽深黑暗，恐怕无论是什么样的兵器都算不上妥善得体，所以，果然还是这把剑吧。 “我和我的哥哥空跨越着星海寻找着新的家园，我们见证过无数的世界，但这里，这个名为提瓦特的地方……实在有些奇怪。” 远渡重天的漫长旅行之中，荧曾经见证过无数擦身而过的星辰诞生然后又随之消亡。 偶尔，黑暗会被短暂驱散，却又会在下一次重新席卷而来，重新吞没明光。 生者必灭的法则死死的咬着他们，或者说他们所见证过的所有的世界。 直到来到这名为提瓦特的地方之后，他们惊异的发现生者必灭的法则并没有在这里完全展现。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生者必灭的法则在这里被抑制，但人们也无法对其进行认知。 “我的哥哥空，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比我要早一些，我想，他一定是已经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所以才……” 虽然是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但荧和空却并非在同一时间苏醒。 空完成了他的旅行，也找到并唤醒了荧，想带着她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就被天理的维系者给拦了下来，随后便有了之后的故事。 “我要找到我的哥哥，也要揭示这个世界的谜题，这……正是我们旅行的意义。” 第七章 人工律者的实验 穿过了变得越来越猛烈的风雪，一行人终于从渐冻层移动到了位于中间的急冻层。 这里的风雪比之前渐冻层要更加猛烈一些，但穿过了外围的风墙之后，内里却没有任何风雪，仿佛外面的风雪只是一场保护这里的屏障。 果然如同派蒙和荧所说的那样，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实验场，各式各样的崩坏兽都匍匐在这里，其位阶全部都达到了帝王级以上的水平。 “不管是至冬国，还是深渊教团，都已经开始研究崩坏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了么……” 尘洛回想起了之前曾经被雷电影斩杀在鹤观的那只贝贝龙以及在海渊城遇到的特拉洛克，那两只审判级崩坏兽似乎都来自深渊，与眼前博士的研究成果并没有直接联系。 “看吧，我就说这里真的有很多怪物！” 派蒙对着巨大实验场中的怪物指指点点。 “这些崩坏兽……你以前应该见过吧？” 荧轻轻点了点头。 “我与它们交手过很多次了……在各种各样的世界里。” 尘洛扫了一眼下方，帕凡提，阿湿波，迦尼萨……崩坏兽的种类倒是挺完善的，还有些尘洛叫不出名字的类型。 当然，这些并非天然形成的崩坏兽，尘洛能感觉到，它们全都是通过与博士自身的切片融合催化才诞生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人工崩坏兽，能够受到博士自身意志的驱使。 “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控制崩坏兽，博士的才学倒也确实恐怖。” 当然，尘洛更好奇的是博士研究崩坏的力量来源，就算冰之女皇掌控了冰律的力量，但如果她真的将自己封印在最下层的话，博士研究起来应该是没有那么方便的。 嗯……也就是说，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律者核心。 不过，博士之所以会将实验场设置在这里，恐怕也是为了方便获取冰之女皇散逸出来的崩坏能来培育崩坏兽。 总之，在进入到最下层的永冻层去见那位冰之女皇之前，尘洛打算先在这一层把博士找出来。 “哥伦比娅，我能在这里稍微停留一会儿么？” 尘洛向着自己的领路人问道。 “嗯。” 哥伦比娅显得毫不在乎。 找出博士的方法么……自然是大闹天宫，给博士一个惊喜了。 不过，令尘洛感到奇怪的是，刚才对迦尼萨大卸八块兴致勃勃的黑希儿这会儿反倒是没有出手的兴趣了，老老实实的站在白希儿的身边。 “……怎么了吗？” 尘洛默默地传音给了黑希。 “哼，你刚才不是跟那个叫荧的挺聊得来的嘛，表现的机会就留给你自己了。” 黑希儿酸溜溜的回应道。 “……”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你吃醋了？” 尘洛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没有！” 黑希儿嘴硬的回答道。 “我刚才是在跟她聊正事……” 尘洛尝试解释道。 “是是是，嗯嗯嗯，对对对，反正我不想出手，希儿累了，希儿需要休息。” 黑希儿敷衍的回答道。 “……那好吧，你保护好希儿和真，我去去就回。” 尘洛飞到了空中，轻吸一口气，面对遍地的崩坏兽群，尘洛伸出了手。 狂风与雷霆在他的手中肆虐，化为了可怖的攻击向着下方席卷而去，精准的在崩坏兽们反应过来之前便夺去了它们的生命，同时也破坏着实验场内的一切。 因为这些崩坏兽的体内都融合了博士的一部分的原因，尘洛，没办法用识律的权能辨别出博士的真身——或者说，这些崩坏兽每一个其实都是博士自身，自然无从区别了。 不过，只要尘洛制造的动静够大，总能把拥有理智的那位博士给逼出来的。 果然，当尘洛的摧毁行动进程过半的时候，一名身穿至冬斗篷的男人飘到了空中，逐渐靠近了尘洛所在的地方。 “你就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阻挠了愚人众计划的人。” 博士显然还对他在须弥的实验受到阻碍耿耿于怀。 “反了吧，不是我阻挠了你们的计划，而是你们阻挠了我前进的道路。” 尘洛眯起眼睛，看向了空中戴着面具的博士。 这家伙……如果【丑角】皮耶罗跟尘洛讲述的没有错的话，博士简直就像一个【黄金】莱茵多特的翻版。 醉心于科研的异类，眼中并没有善恶是非的观念，只想追求极致的研究…… 当然，他的能力尘洛还是承认的，开发邪眼，强化人体，乃至于将自我进行切片以及到现在对崩坏的研究，这的确是个天才。 他可能要比莱茵多特好上那么一点点，嗯，也就那么一点点，但他犯下的罪行是不容饶恕的。 人体实验、亵渎神明……这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博士，我听说你很喜欢做实验，那不如我们也来做一场实验吧，如何？” 尘洛心念一动，识之律者的权能倾巢出动，覆盖到了博士剩余的所有切片之上。 “你……做了什么？” 博士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嗯……只是切断了切片之间的意识链接，让它们变成了独立的个体罢了。” 尘洛沉吟道。 失去了相互之间的链接的崩坏兽以及博士的切片们，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和睦相处，受到统一的控制。 很快，下方的实验场传来了怪物嘶吼的声音，一场乱斗，开始了。 这是一场没有其他人的参与，只属于【博士】自己的大乱斗。 “狡兔三窟，我想这里的切片也并非你的全部吧？” 虽然并非全部，但毕竟是博士的大本营，把这里摧毁掉的话，对他还是有不小的损失的。 尘洛漂浮在空中，静静的等待着博士拿出属于他的杀手锏。 博士思索了一会儿，果然如尘洛预期的那样拿出了某样东西。 “虽然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时机，但果然还是在这里开始吧，关于下一个阶段的【实验】。” 庞大的崩坏能从博士的手中倾泻而出，毫无疑问，那是一颗律者核心。 “……关于成为【人工律者】的实验。” “果然……” 博士用来进行研究的，并非是冰之女皇的冰律核心，而是另一颗……尘洛对其下落一直不思其解的核心。 ——属于岩之律者的核心。 第八章 间章·老岩头你挺能演的啊 璃月。 得益于岩王帝君长久以来的庇护与事无巨细的指导，这座国家哪怕在尘世七国之中也是最为安全和繁华的。 在解决了须弥的侵蚀之律者事件以后，尘洛还是按照自己最初进入海渊城之前的计划，将自己的诸多支配分身分散到了尘世七国之中，以便于及时的获取最新的情报。 尘洛在璃月留了一具身体，至于身份嘛，自然还是拜托了当初带史莱姆模样的他进城的刻晴，以客卿的身份被登记在玉衡星的府上。 跟璃月七星保持接触，也能够通过他们的情报网及时了解一些情报。 “刻师傅，今天的活算是干完啦。” “……别用这个称呼叫我，好像什么在街边卖牛杂的师傅一样。” 紫发的少女收起了手中的文件，有尘洛这个客卿帮忙处理事务，到也确实轻松了不少。 “对了，之前拜托你帮忙寻找的有关深渊教团的踪迹……” “嗯，这件事情我去问过凝光，不过倒也是奇怪，最近深渊教团的活动迹象越来越少，几乎都要绝迹了。” 刻晴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你跟我提过你获得了分身的能力，现在你的身体也正在外面经历冒险吧。” “不错，本体现在正在至冬那边呢。” 公务完成，到了难得的品茶时间。 “对于我来说，建设好璃月，保护好这片家园就是我的全部了，但你……显然知道的比我更多吧，对这个世界，想必也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 刻晴品了一口清茶。 “嗯……” 虽然拥有神之眼这件事情已经证明了刻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但在尘洛心中，他还是一直把刻晴视作普通人的。 她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能力去触及有关崩坏的事情。 “刻晴，假如世界在一下秒就要毁灭的话，你会怎么想呢？” “欸……怎么谈论这种话题？” 刻晴有些惊诧。 “毕竟你看，璃月的土地上也有许多失落已久的文明，他们曾经辉煌过，却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假如璃月在将来也会消失，连岩王帝君也无法阻止的话……你会怎么想？” “嗯……果然还是‘尽人事，知天命’吧，我会尽我所能的抵抗。” 刻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与拥有的力量无关，竭尽自己全能去完成自己能做的事情，就算最后失败了，也好歹无愧于心。 “不过，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只要虔诚并且努力，你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嗯……对了，我到街上去晃悠晃悠。” …………………… 新月轩和琉璃亭是璃月港内久负盛名的餐厅，但倘若到了香菱当班的时候，就该直奔万民堂。 果然，尘洛在这里发现了熟悉的目标。 “……你真的在这里。” “时节刚好，理应外出走走，等一桌美食。” 钟离果然在万民堂内。 “尘洛，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 “……那是当然。” 尘洛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毕竟他跟万民堂的香菱也算是十分熟识了。 用识律权能屏蔽了周围普通人的感知之后，他开始了和钟离的交谈。 “……你这个老岩头，还挺会忽悠人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 钟离闻言轻轻挑眉，淡笑着问道。 “一件一件来吧……当初魂钢和那个召唤阵的事情，我一直没想到是我亲手交给你跟你定下契约的。” 尘洛一脸郁闷的喝了一口茶。 “你还演的挺像的，当初在新月轩装作第一次认识我，合着你一直都在等着我的出现呢。” 看上去挺老实，其实挺会演的，该说不愧是六千年的岩王帝君么…… “你是更上位的存在所钦定之人，我也曾亲自受你所托，自然值得我的好好关注。” “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件……关于律者核心的事情。” 尘洛直勾勾的看着钟离。 “之前我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经历，没有摸清楚律者核心在这个世界出现的规律。但都到现在了，我非常能确定，那枚岩之律者的核心，最初就是出现在你的手里吧？” 律者核心会出现在与它适应性最佳的存在身边，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既然如此，象征着重力法则的岩之律者的核心，自然理应与钟离脱不开关系。 “不错，我的确曾经拥有过它，在许久以前就已得到。” 钟离没有否认。 “我之前一直没从你身上感觉到律者核心的波动，你是把它封印在了小世界之中了吧？” “不错，那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我也并不需要它的力量。” “然后……你把它给了冰之女皇？” 尘洛叹了口气。 “这是一场契约。” 钟离淡淡的说道。 在当初公子离开璃月返回至冬复命的时候，钟离便让公子顺手把核心带回去了。 “契约尚在，我终究是要将相应的承诺给到冰之女皇。” 以律者核心取代了神之心，这也是摩拉克斯给冰之女皇的回应。 “倘若我将神之心交予了她，那代表我将支持她的计划，但如果我交给她的是别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我并不赞同她现在收集神之心的计划，但我仍旧愿意帮助她，或者说，帮助你。” 这两件事情，在本质上并不矛盾。 “以前我也听巴巴托斯说过，他在帮助冰之女皇和帮助我之间做出了选择……” “毁灭世界的浪潮终会再度袭来，而要阻止它的话……尘洛，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冰之女皇……她也会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 钟离品了一口清茶。 “冰之女皇并非你的敌人，她也如同你一样，是心怀大爱的存在。”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她起什么争斗，总之我先试着去与她接触吧。” 尘洛感应了一下，远在至冬的自己的本体已经深入到了渐冻层中，见到了那位博士，发现了岩之律者的核心。 “最后再问一句……如果终焉的时刻真的到来，你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我们永远站在【人】之一侧。” “……好吧，我明白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香菱制好的菜肴也呈了上来，两人开始动筷，享受这不可多得的美味。 “对了，钟师傅，你带摩拉了吗？” “？” “？” 第九章 一路向下 正如同博士自己当初对德丽莎所宣言的那样，他对于崩坏的研究远远不限于崩坏兽的层面，甚至已经进入到了与律者相关的层面。 此刻，他正在尘洛的身前表演着……律化的过程。 崩坏能不断自岩之律者的核心中涌出，在博士的周身凝聚出了一副新的铠甲。 “真令人惊奇，我原本以为你跟这玩意儿应该没什么适应性的，但就表现出来的感觉……倒是相当融洽？” 尘洛倒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个律化的过程。 稍息之后，博士完成了蜕变，一位律者原地诞生。 岩之律者——准确的说大概只有一半的程度,也就是半律者化。 但就算是这样，也已经非常惊人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还真是让人感到好奇。” 博士应该并不具备跟岩律核心之间的适配性，非要说的话，理律核心还有点可能…… “好奇？呵呵，我所做的事情，也不过跟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接近罢了，不是吗？” 化身为岩之律者的博士漂浮在半空之中。 “我了解过你，尘洛，你拥有能够承载多颗律者核心的体质，既然有你这个成功案例，那我想要创造出一具能够适配某个核心的肉体，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事实证明，我确实做到了。” 针对岩之律者核心的特性进行优化和配对，这正是博士正在进行的人工律者的研究。 可惜，尘洛来的太早了一些，要是晚些时候，说不定他就能彻底完成这项研究，成为真正的、完整的岩之律者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创造了你这样完美的存在，但只要给我时间，我未必不能超越她。” “……可惜你没有时间继续进行你的研究了。” 尘洛拿出了梦想一心，他会在这里拔除岩之律者，停止博士的研究。 “你就算在这里杀死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确认，成为律者的感觉。” 改造自身、改造灵魂，博士的研究不可谓不疯狂，他也确实的成功成为了形同律者一般的存在。 “如此奇妙，超脱世界的感觉……确实是一份不可多得的体验，我的实验，又一次的成功了。” 博士望向了尘洛，磅礴的重力涌动而出，这是属于岩之律者的重力权能。 “来吧，让我检验一下，我究竟能够发挥这股力量，到何种程度……！” …………………… 击败博士，夺走他的岩律核心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 尘洛彻底抹去了他的这一具律者肉体，也将留在这急冻层的所有切片都摧毁掉了。 毕竟只是一个半律者化的律者，连自身的权能恐怕都还没有完全熟悉，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博士那完全毫无所谓的样子也让尘洛有些头疼，他恐怕确实还留了不少切片在外面的世界，就算把这里的所有切片都毁灭干净了，也没办法真的在物理意义上完全消灭博士。 “算了……现在不是惦记他的时候……” 毁灭这里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了，现在去见冰之女皇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博士……就晚一点再找他的麻烦吧。 尘洛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飞入了这座实验场的中心，在里面搜刮了一下博士的实验记录。 【切片的原理】 从地脉之中抽取过往的自己的幻影，将之注入到提前准备好的肉体之中，如此便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切片。 【可控崩坏兽计划】 通过吸收自永冻层中散逸出来的崩坏能对切片进行定向培养，目前已经能批量可控的制造出等同于帝王级崩坏兽，审判级也可进行制造，但成功率不足帝王级的一半。 【人工律者计划】 修改灵魂和肉体的参数，使之与对应律者核心进行匹配，目前进度过半。 除了这些以外，尘洛也找到了另外一些博士还尚未实行的计划。 【人工律者计划·改】 除了博士自己的切片来作为律者素体的实验材料以外，他也曾经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性。 比方说……远在蒙德的人造人阿贝多，以及那位近些时日声名鹊起的旅行者。 “那个叫荧的女人……她来自世界之外，能够运用多种元素力，她的灵魂与肉体相当奇特，可惜，以往尝试捕捉她的计划都失败了，否则的话，以她的身体作为素材，我的实验将能够推进到更深层次的阶段，也就是——” 记录中并没有将博士的下一个目标讲述明白，恐怕连博士自己也还没有将其定义清楚。 “从他的做法和行为上来看，这个博士……还真就是个低配版的莱因哈特。” 同样的不存在所谓人性和共情的概念，只想通过研究去探寻世界的真相。 而博士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他的计划，但……莱因哈特，那个在五百年前就曾经制造出过某种灾厄的女人，拥有漫长的时间将心中的所想实现。 她对崩坏的理解也一定到达了更高的层次。 尘洛能阻止博士，但莱因哈特可能在做的事情……他目前连点眉目都没有。 暂时不去想莱因哈特的事情，尘洛还是打算先把冰之女皇的事情搞定。 不过……作为跨越星海而来之人，在荧的身上倒是的确有些奇怪之处的。 尘洛已经知道了她原本使用的就是崩坏能，而提瓦特的七种元素力她也都能自由运用，如果让她完整的接受回其他四种元素力的祝福的话，是否也能够让荧重新获得自己曾经的那份力量？ 总之，收拾完博士这个小插曲之后，尘洛飞回了等候他的众人身边。 “我把你的同事又给收拾了一顿，你不会生气吧？” 哥伦比娅摇了摇头。 “没关系，博士他不过是重新进入了地脉的循环之中。” 博士和他的实验室，是这冰之女皇的领域之中除了女皇本人以外唯一的外物，跨过了他之后，前往冰之女皇所在的地点便再也没有了什么阻碍。 沿着冰雪之路一路向下，尘洛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秘境的终点。 ——冰之女皇的所在之处。 第十章 哀叙冰玉之歌 “啧……这个威压，确实匹配得上她的身份了。” 在【永冻层】之前，尘洛暂时止步。 从前方的世界传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庞大寒冰，跟博士那个半吊子的律化不同，冰之女皇本身作为顶格魔神加上冰律的权能所构建的领域，即便是现在的尘洛也不得不小心认真的应对。 “真，希儿，你们还是先回剧场里面避一避吧。” 如果哥伦比娅说的没错的话，那里面是连空间都已经冻结的世界，还是让真和希儿到剧场里面回避这寒潮比较好。 “唔……那个，要避寒潮的话，让派蒙也进去吧。” 荧回身看了一眼派蒙，她已经被白希儿拿捏在了怀里了，这两人倒是莫名其妙的十分投缘的样子。 总之，让她们进入剧场回避了危险的领域后，现场只剩下了哥伦比娅、尘洛以及旅行者荧了。 荧自己自然是一定要进去的，但从其中感应到的寒冷，也确实让她难以承受，她没有尘洛那么强大的力量——至少现在只有三种元素力的她没有。 于是，尘洛向荧伸出了手。 “抓住我的手吧，我带你进去。” “这……” 荧有些犹豫。 倒不是说介意这件事情，只是觉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要依靠他人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有些…… “追寻秘密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吗？” “……说的也是，那就拜托你了。” 见两人做好了准备，哥伦比娅随意的踏入了其中为他们领路，她的身上有女皇的权柄，在短时间内不会受到领域的侵害。 【永冻层】内是一座寂静的宫殿，在登上宫殿的沿途，能够看见以坚冰雕刻而成的各式各样的生命，一眼望不见底。 飞鸟、走兽以及人类。 当然，尘洛确信这些确实只是用冰制成的冰雕，而不是什么被冻在这里的真实生命。 “这些是……？” 他向哥伦比娅问道。 “这些……是曾经在至冬的国土上逝去的生命，她以这样的方式纪念着所有逝去的生命。但当她发现了循环和虚假的事实之后，便不再将它们铭记在心了。” 哥伦比娅旋即开始轻声哼起了歌，那是她为冰之女皇所作的歌，记录着她的过去，她的变化，以及她之所以会如此改变的原因。 曲调的最开始是十分温和的，或许正象征着她曾经是爱人之神，温柔并且包容，她治理下的国家也曾被称之为爱之国，欣欣向荣，一年四季风调雨顺，虽然至冬所处的地带资源算不上富足，但人们也总归算是安居乐业。 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一切都改变了。 尘世七执政的来历源自最初魔神战争的淘汰，但最终形成现在的格局，却是源自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无数的至冬战士死在了漆黑的兽潮之下，乃至于雷与草的两位魔神也因此陨落，而亲自前往了坎瑞亚参与对抗的冰之神更是因此窥得了世界的真相。 提瓦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一个被壳所保护的完好的狭小世界。 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例外，暂时不必担心宇宙中无情的法则。但即便如此，深渊的暴乱与入侵也依然昭示着一件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壳总有一天会被打开，正如同雏鸟终有一日会离开鸟巢。 她亲眼看到了无数生灵在战火硝烟中消逝却无能为力，魔神所谓的力量强大只不过是相对于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凡人，面对世界之外虎视眈眈的漆黑灾厄，她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强大。 爱，无法拯救一切。 或者说，失去了以武力作为基石的爱，不过是一个空壳。 没有了神明庇护的人类族群是何等弱小，在那场深渊动乱的战争之中已经不言而喻，哪怕是横扫八荒的武神摩拉克斯，也没办法在危难之际庇护好自己的子民，千岩军几乎尽数葬生在层岩巨渊，醉心武技的巴尔泽布更是连保护自己的姐姐和爱将都难以做到，臣民死伤不计其数，蒙德更是不必多说——若非名为特瓦林的风之龙献身，那个国度早就毁灭于魔龙杜林的剧毒之中了。 虽然坎瑞亚在她看来也有诸多不义之处，但冰之神在思考之中逐渐理解了他们为何要发展和索取。 个体的强大，无法顾及全局。 只有整体强大的文明，才能在威胁之中生存，哪怕有朝一日自己也逝去了，她的国度依然能够拥有继续迈向前方的勇气和底蕴。 于是，冰雪掩埋了花朵，寒雾笼罩了森林，潺潺溪流也被冻结。 她的国度从四季分明的花园一瞬成了寒冰刺骨的雪原，她治理下的国家竟然越来越向那个被灭亡的文明靠拢，极致的科技，极致的发展。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个地下之国之所以能够迅猛的发展，与他们被险恶的环境所逼迫向前也分不开干系，在险恶寒冰的逼迫之下，至冬的技术开始飞跃式的向前发展。 覆盖整片大陆的仿生人偶、以元素力驱动的导能武器……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发明。 时至今日，哪怕是以工程闻名的枫丹和以研学闻名的须弥，也无法在技术上追上至冬的脚步。 那位与她理念相同的坎瑞亚的遗民也加入了她的麾下，制定了以七神之心重整世界的计划，同时也为她招揽来了各式各样的人才。 几乎燃尽的炎之魔女、无知的浮浪人、怪异的异端学者……虽然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心怀着各自的打算，但也确实为至冬的前进贡献了不容小觑的力量。 当然，其中还有她结识已久的那位仙灵歌者。 她并未掩盖自己试图改写天理的行为，但她明白她的国度不会再像坎瑞亚一样遭到维系者的制裁，因为维系者正在死去，那一位已经无力再阻止这样的威胁了。 穿过了冰雕构成的图景，三人终于来到了冰之女皇的所在之处。 “人，我为你带来了。” 哥伦比娅轻快的走向了高台，来到了冰之女皇的身侧。 她与冰之女皇的关系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要更加要好一些，在哥伦比娅的眼里，她也一直未曾变过。 “……布洛妮娅。” 第十一章 请，入我怀中 “谢谢你，哥伦比娅。” 高台之上的女皇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射到了下方的两人之上。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尘洛，以及旅行者荧。” 她的双眼中是纯粹的蓝色光芒，如同极寒的化身。 身着一条不对称的修身长裙，一件纯白如同羽翼一般的披风在她的身侧。 如同高岭之上的银鹰，高贵，优雅，却又将人拒之门外。 不过，看上去好像比尘洛想象中好说话一些…… 至少，尘洛目前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敌意。 显然，这位至冬女皇布洛妮娅并没有被律者核心中的意志所控制，与律者核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倒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毕竟以尘世七执政的意志力……对抗崩坏侵扰不算太困难。 又或者说，作为魔神这样的特殊生命的殊异性，给了他们抵抗的资本。 “冰之女皇，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从她身上取得冰之律者的核心再劝她停止愚人众的行动就好了—— “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无论是你，还是她。” 布洛妮娅冷声说道。 “尘洛，你曾经三度摧毁了愚人众攫取神之心的计划。” 【散兵】、【女士】和【博士】。 当然，失败对于愚人众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那是以凡人之躯去冒犯神明的尝试。 布洛妮娅更为关注的是另一个层面的上的事情—— “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都因为你而改变了计划，没有将神之心交予至冬。” 那是两位最古老的初代执政，他们也与冰之神一同经历过那场发生在坎瑞亚的大灾变，了解了世界的真相。 虽然在那之后，他们二人对那场灾难中发生的事情都缄口不言，但布洛妮娅知道，他们的心中也曾萌发了想要改变现状的种子，所以，愚人众才会率先派出执行官到蒙德和璃月去取得神之心。 他们一定是在尘洛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才让这两位富含着睿智与理性的初代神改变了想法，选择了去帮助他。 布洛妮娅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当然，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证明。 而到场的另一人—— 望着荧，布洛妮娅却是微微皱眉。 这一位旅行者，也在枫丹和纳塔破坏了不少愚人众的行动。他们两人加起来，可谓是愚人众最大的阻碍了。 但她关注的是另一点—— 像，很像。 “旅行者，你为追寻你的血亲而来，我确实见过他。” 布洛妮娅直接道出了荧最关心的一条信息。 “……真的吗？！你见过我的哥哥，他在哪里……？” 苦久的寻找终于得来了结果，荧连忙问道。 “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五百年前，一次，是在不久之前。” 布洛妮娅低声说道。 她没有直接回答荧的问题，而是讲述起了发生在不久以前的事情。 “早些时候，深渊教团也曾经来找过我。” “……是我的哥哥吗？” “不错，来找我的那个人正是你的哥哥。” 布洛妮娅微微点头。 “他的身上燃烧着不尽的火焰，这正是他能够闯入我的领域的原因。” “炎之律者……” 听到这里，尘洛默默在心里琢磨道。 他知道的旅行者空可不具备那么恐怖的足以与魔神对抗的火元素力，考虑到深渊教团也在研究崩坏，那多半就是依靠的炎之律者的权能了。 以炎律的权能对抗冰律的极寒领域，的确是一种取巧的方法。 那不是一次愉快的会面，但当那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金发男子闯进永冻层时，布洛妮娅还是准许了他与自己交流的机会。 “他们……有一个计划，想要与至冬合作。” “……我记得愚人众的口号不是清理深渊与改写天理吗？” 荧出声问道。 她在枫丹和纳塔的旅行给了她基础的认知，按理说，深渊教团应该也是愚人众的敌人才对。 “这并不矛盾，在完成改写天理的目标之后，我的至冬国依然会击败深渊。” 那一边，自然也是打着一样的主意，互相利用，布洛妮娅心知肚明。 “他的提案确实具备可行性，但……我并没有答应他。” 布洛妮娅重新盯着尘洛，目不转睛，似乎想要将他连灵魂都看穿。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尘洛？” “……因为你在等我？” 尘洛沉吟道。 “不错，我想看看让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改变主意，又解决了稻妻与须弥的危难之人，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存在。” 从皮耶罗第一次呈上相关的情报之时，她便开始产生了兴趣。 所以，她才会派出【少女】哥伦比娅——这位陪伴她最长久的仙灵歌者，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前往须弥去寻找尘洛。 所以，她才没有同意深渊教团的主人亲自来提议的合作请求，只是将其暂且搁置。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提出让你满意的计划与方案的话，你会放弃至冬原本的计划，也会拒绝与深渊教团的合作，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反过来说，如果尘洛没能在这里说服冰之女皇的话，至冬就会和深渊合作，一同向天理动手。 “你还没有向我阐述的资格。” 布洛妮娅的声调一变。 “理念与方法固然重要，但在那之前——你还需要先证明你的力量。” 没有力量背书的理念无论如何高洁与神圣，都不过是空中楼阁，一触即碎，布洛妮娅已经体验过了，所以她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你无法展现你的力量，我便不会倾听你的话语。” “……要怎么来证明，打一场吗？” 战斗的话，也不是不行……虽然他不是很想跟这位冰之女皇动手。 “向前来，迈向我，向我证明……你的觉悟与力量。” 布洛妮娅微微扬起了手，寒冰的权能释放，自她与尘洛之间的台阶上布满了冰霜，极寒的力量凝聚于这算不上长的台阶。 “如果你想让我倾听你的话语，获得来自至冬的协助与帮助，那就迈向我，到我的身前来。” 在这座宫殿之中，近身是冰之女皇的绝对领域，每靠近她一点，极寒领域的压迫就会变得更强。 能够走到哪一阶，便代表着尘洛的力量与觉悟。 那位名为【空】之人，也正是几乎快要到达了至冬女皇的身前，展露了他足够强大的力量，布洛妮娅才会选择倾听他的计划。 “……我明白了。” 尘洛点了点头。 这是冰之女皇给他的考验，不过至少要比直接战斗好一些。 “荧，你也跟派蒙一样，到我的剧场中去吧，那里很安全。” 尘洛回头对旅行者说道。 她为了追寻血亲的下落而来，也已经从冰之女皇布洛妮娅的口中得到了答案，此行的目的算是完成了。 所以，她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的必要。 “可是……” 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了，继续向前的话…… 她有些担心尘洛的安危。 “我不会有事的，这位冰之女皇比想象中要通情达理一些。” 送走了荧之后，尘洛回身，面对着这条冰霜长梯，开始了自己的挑战。 冰之女皇身居此间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积蓄在这里的冰元素力与崩坏能比尘洛想象中还要恐怖的多。 这种量级的能量，如果作为攻击手段给虚假之天来一发，怕不是能直接给壳都轰出个窟窿…… 而尘洛现在便正在向着能量密度最为浓郁的地方，也就是冰之女皇的身侧前进。 尘洛开始迈出了步伐，走上了台阶。 每向上一步，自四周施加于周身的寒冰便愈加猛烈，这是极致的冰之律者的力量，同时也是冰之神的底蕴。 尘洛虽然不能燃起炎之律者那般的火焰正面抵消寒冰，但好歹也有诸多手段能够对抗这份寒冷。魂钢、护盾、流风与雷霆御体，诸多手段共同协作，帮助尘洛不断向着台阶的尽头前进。 过程虽然艰难，但他还是来到了台阶的尽头，正面站在了女皇的身前。 不过，在台阶的最高层，距离冰之女皇咫尺之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并非因为力量已经到达了极限，单纯的比拼力量的话他还不至于在冰之女皇面前露怯，而是他敏锐的察觉到，最后的这一小截距离，与之前走过的台阶并不一样。 “……这可不是纯粹的寒冷吧。” “……” 布洛妮娅默然，她的确撒了个谎。 台阶的尽头，是靠纯粹的力量能够到达的极限。想要继续向前，接近王座之上的她，那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还需要……与她相同的意志。 上一回，那个深渊的少主也不过是到达了台阶的尽头，便再也无法前进。 他身上燃着的火焰的确能够与寒冰抗衡，但也仅此而已了，他并没有比作为冰之女皇的自己强大多少。 如果是五百年前的他，或许还能突破最后一点封锁，抵达冰之女皇的身侧，但五百年后的他，眼中只是盛燃着被过去所蒙蔽的怒火。 五百年后的那个人心中并无大爱，所思所想只有复仇。 ……这，才是冰之女皇拒绝了合作的原因。 她以救世为目的，可那一位的目的与世界本身无关，只是纯粹的复仇。 因此，也无法真正靠近她的身侧。 距离冰之女皇最近的这几步路，并非寒冰所组成的结界，而是她的心象世界。 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精神空间，想要进入起其中，自然也得以同样开放的精神空间融入。 ……那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冰之女皇的手上，那样做的话，她想要冻结自己的灵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管怎么考虑，这都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所以，那一位才止步于此。 所以，果然…… 果然还是迈开了步伐，继续向前。 精神空间彼此融入，纵使拥有识律的权能在身，也难以抵御这自灵魂深处涌出的彻骨寒冰。 一点一点，仿佛……不，是真真切切的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寒冰攀上了躯体，麻痹了灵魂，连迈出一步都变得困难无比。 走到最后，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冻结。 缓慢的将一只已经形同冰雕一般的手撑在了女皇的王座之上，尘洛勉强用更加缓慢的速度低下头，俯视着下方端坐的至冬女皇。 这样，大概就算成功了吧。 他本来还想张开嘴唇，宣告自己的胜利……但无论是物理意义上还是精神意义上，都已经无法再继续发声了。 灵魂和身体都已经到了冰点，他正在失去对这身体的主导权。 姑且算是耍帅的姿势也难以维持，他正要向下跌落。 不过，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隐约听到了眼前的冰之女皇用温柔的语调说着—— “……请，入我怀中。” ……………………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最寒冷的地方也许就是最温暖的地方。 想要融化这短短几步路上所积累下来的苦寒，也只有依靠冰之女皇的亲身接触才能将其化解。 “他跟她确实很像。” 哥伦比娅依靠在王座的一侧，轻轻诉说着。 “你不这么觉得吗，布洛妮娅？” “……嗯。” 布洛妮娅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男子，微微抬起头，闭上了双眼，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只要是为这个世界而战，她的计划的确可以被改变，愚人众的力量也的确可以为他人所用，但，那是有前提的。 除非，那人能与她一同忍受整个世界的哀思。 除非，那人心中拥有着炽热的愿望，能够接受她的无尽苦寒。 “哥伦比娅。” “在，陛下。” “让皮耶罗……把深渊教团的使徒驱逐出境。” “是，陛下……那，他呢？” 冻结灵魂的寒冰不是那么容易解冻的，被冻成冰雕的尘洛邀从坚冰之中复苏，需要一些时间。 “许久未曾归于地表……我会带他回我的寝宫，直到他醒来。” 第十二章 间章·支配剧场中 某支配剧场中。 “呼……把这些设备放到这个位置就行了吧，普罗米修斯？” 白发的少女抱着与自己的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巨大装置，把它放在了支配剧场的某个角落。 “嗯，就是那里，放好就行了，谢谢你，德丽莎。” 银发少女的投影出现在了德丽莎的身侧，确认了设备的安装地点，确认无误后，德丽莎将设备放了下来。 虽然她原本可以直接将设备投影到这里，但为了给生气跑进来的德莉莎一些事情做，还是选择了让她动手帮忙抬过来。 “话说回来，这些装置是干什么用的？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支配剧场里面构造这些奇怪的装置……” “嗯……这些设备的学名叫量子稳态装置，能够稳定空间的特性，具体的原理是……”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在支配剧场的各种空间节点安放这个稳态装置，而获取构造这个设备的方法的知识，自然是来自那位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了。 “停停停，你讲你的那些原理我可听不懂，你跟我说说这个装置的作用是什么就行了。” 德丽莎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和尚念经，反正听了也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在坠入量子之海以后，也能够让支配剧场在一定时间内保持稳态的设备。” 普罗米修斯斟酌了一会儿，换成了德丽莎能够理解的话语。 “坠入量子之海？但是这里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吧？” 德丽莎奇怪的问道。 支配剧场借助与支配律者的核心漂浮于提瓦特的上层空间，除非发生剧烈的空间波动让其空间崩毁坠入海中，或者是…… “……就像之前的那个特制侵蚀病毒一样，这也是计划之一，我倒是希望不会有用上它的时候。” 银发的少女讲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啊啊啊啊你还提那个病毒！尘洛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什么那个病毒一定要做成我的样子啊！” 想起那个“德莉傻病毒”，德莉莎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我倒是觉得还挺可爱的……啊，希儿和真她们回来了。” 在普罗米修斯的感应中，之前跑出去和尘洛一起到至冬去的雷电真和两只希儿都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银发的少女本体附近，那三位刚好落地。 “哼，那家伙赶我们回来，怕不是想自己进去跟那几个女人独处。” 黑希儿刚一站稳，就率先发难，开始吐起苦水。 “啊哈哈……希儿你不要这么说，毕竟那里面确实很冷，尘洛哥哥要多照顾我们几个人的话，比较费力……” 白希儿试图为尘洛解释。 “喂，希儿，他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黑希儿不满的打断了白希儿的话，吓得她身子一直，然后两边的俏脸就被黑希儿拿捏在手中，肆意的变成各种形状。 “呜要捏咯……呜呜……” 撇开可怜兮兮的白希儿和AKA醋之律者黑希儿，一旁的雷电真倒是饶有兴致的盯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派蒙。 “你你你，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派蒙被盯的有些心虚。 “我们曾经是同伴，你不记得了吗？” “我……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派蒙捂着脑袋，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看到希儿的时候为什么要慌神？” “……只是莫名的觉得有点熟悉而已，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也是呢，毕竟你的身形都已经不同以往了。” 雷电真轻轻说道。 “不过，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放你跑了~” 未来，也许还需要这位曾经的影之执政之一来提供相应的帮助。 “欸欸欸你们难道要拐卖我吗？旅行者救我呀！” 派蒙慌了起来，作势要飞起来跑路，可惜在这支配剧场之中她无处可逃。 “啊，说到那位旅行者的话，我在路上也一直在观察她，她很特别，嗯……可以的话，倒是也想请她来帮助我们呢。” 说旅行者，旅行者就到。 金发的少女还没站稳，飞行应急食物就扑了上去。 “欸……派蒙？怎么了？” “旅行者，救我！呜呜呜……” 荧抬头看了看面前笑容和善的真，一脸懵逼。 此时，一道绿色的幻影也进入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唔，真热闹呀，原来大家都在啊……” 纳西妲也在同一时间造访了这里，支配剧场中留有她给尘洛的特别信物，借助意识投射的力量，她也能将意识链接到这里来。 “心海倒是还在海祇岛没回来……” 普罗米修斯望了一圈，该来的倒是都来了。 “尘洛呢？我想跟他确认一下关于病毒的事情。” 第十二神之键地藏御魂以及以改造后的侵蚀之律者的核心所制成的“神之键”都被尘洛留给了纳西妲，以备后用。 “他……还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呢。” 纳西妲环顾四周，她是执掌意识与幻梦的魔神，自然能感应到她们心中的细小情绪。 “话说回来，在支配剧场里也能看到外面的吧，你们都不好奇，他正在外面做什么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又或许是童言无忌，在纳西妲之前没有人主动提出此事。 大家互相看了两眼。 “……既然大家都很好奇，那我就打开对外的窗口看了看好了。” 普罗米修斯轻轻咳了两声，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便出现在了高空之中，映射着尘洛所见到的世界。 那是高台之上的冰之女皇，其形态与威严一览无余。 “霍~这个冰之女皇跟你长得还有点像嘛，普罗米修斯。” 黑希儿有些惊奇的说道。 “……巧合吧。” 普罗米修斯捂了捂脑袋。确实很像，简直就像成年体的自己——虽说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成长这个概念。 “他身上好像都结冰了，有没有事情呀。” 派蒙看着几乎被冻成冰雕的尘洛，颇为担心的说道。 “冰之女皇……布洛妮娅她不会伤害尘洛的，我想，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决心和意志。” 雷电真倒是丝毫不担心。 “啊，尘洛哥哥好像要滑下去了。” 白希儿惊呼道。 尘洛摔落在至冬女皇怀里的画面，恰好被众女收入眼底。 “……我得把这录像打包一份也发给心海。” 第十三章 寝宫相谈 “唔……” 睁开眼睛，是陌生的天花板。 至冬风格的简约装饰，虽然称不上华丽，但却也绝对能从这富有特色的装饰之中察觉出它的主人地位非凡。 “这里是……” 昏过去之前，他应该是在至冬女皇的秘境之中来着。 尘洛想扭扭脖子，可惜他不过是刚刚恢复了一点知觉，身体还不听使唤。 “这里是我的寝宫。” 布洛妮娅平淡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眼角的余光，勉强能瞥见某个婀娜的身姿正坐在床沿上。 “不要乱动，我的寒冰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知觉又稍微恢复了一点，尘洛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正被她握在手中，以这样的方式，她正在从尘洛的身体中吸收寒冰，为他恢复身体。 “所以……我算是取得了冰之神的承认了吗？” 不用生死相对是一件好事，他实在不是很想和这位至冬的女皇交手。 而且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在她的主场作战，可算不上有多少优势。 “你只是取得了向我阐述的资格，若想让我改变主意协助你的话……你还需要阐述的你的计划。” 布洛妮娅淡淡的说道。 “我见证了你的意志，但……如果你的计划不比至冬的计划更加优秀可行的话，我依然不会同意去帮助你。” “至冬的计划……就是收集七颗神之心，借助它们的力量，然后像原初之人那样……重燃这个世界？” 以旧世界作为燃料，让世界再度勃发新的生机。 “托你和那个旅行者的福，现在至冬的国土上除了我所拥有的那一颗，还没有拿到其他的神之心。” 布洛妮娅瞥了一眼这睡在自己的床上的男人。 换句话说，至冬国的救世计划进度目前还是零。 “……我该感到荣幸吗。” “所以，我从很早就开始关注你了，尘洛。” 毕竟皮耶罗早期呈上来的噩报之中，基本少不了这个男人的身影，甚至从公子发回的汇报之中就已经出现过他的存在了。 “不过……如果你真的集齐了七颗神之心，去重燃世界的话，你自己恐怕也会……” 尘洛说道。 重燃世界级别的壮举，原本应当是由原初之人去完成的，也只有她能够反复承受这样的行为。 恐怕就连如今的天理维系者想要实行这样的行动都难以完成，更不用说布洛妮娅这样更次一级的魔神了。 尘洛回想起了当初与雷电影借助神之心的力量共同重铸雷电真的形体的事情，仅仅是一具魔神的身体，就已经耗费了影大半的精力变得虚弱不堪，想要重铸世界的话…… 就算真的借助七颗神之心的力量重燃世界，作为发起者的冰之神在那之后恐怕也将不复存在。 “于此，我早有准备。” 布洛妮娅冷静的说道。 “至冬国即便离开了它的神明，也依然能够大步向前，这是我自五百年以前就定下的基调。” 即便成为无神之国，至冬也不会倒塌，它会在新的世界绽放出新的生机。 而且…… “——以死明志，这也是我的赎罪。” “……” “我很明白，至冬的快速前进离不开血与泪，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中也存在着别有用心之人……纵容他们是我的罪过，这五百年以来所有的代价，会在我离去之时一并偿还。” 想要不伤一兵一卒的迎来完美结局……至少对于布洛妮娅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牺牲，是必要之物，而她自己也会在最后迎来牺牲。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终焉的时刻，会成为你最大的阻碍。” 尘洛轻轻地说道。 布洛妮娅早已窥见了世界的真实，也通晓了冰之律者的力量，自然知道，终有一日终焉的时刻也将到来。 “我觉得如何跨越它……才是最大的难题。” 终焉之律者会洗清地表的一切，摧毁所有的文明，那是崩坏给予文明最后的考验。 如果无法跨越它的话……那么一切都只是空谈。 “积蓄足够的力量，尝试去击败它……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冬的女皇自然无法知道终焉会强大到何种程度，毕竟这个世界从未经受过终焉的时刻。 但倘若因为畏惧未知的恐怖而停滞不前，那也一样会在将要到来的未来迎来毁灭，毕竟终焉总会到来，停滞不前也不会拖缓它的脚步。 至少努力挣扎过，方才不会后悔。 “我的确不懂治国之术，所以我的计划与行为，针对的都是将要到来的终焉……你想听听么？” “你的计划么……还是等你彻底恢复之后，再来跟我诉说吧。” 用来修生养息的时间，姑且还是有的。 “不聊正事，那该聊些什么……？” “你是第二个进入我寝宫的人，这是一件值得你自豪的事情。” “……敢问第一个是？” “是我。” 那位在黑红色的发梢之后生着三对羽翼的少女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而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位在场三位都十分熟悉的紫色身影。 “嗯~那我就是是第三个了？” “巴尔……” 见到五百年未曾再见的老熟人出现，布洛妮娅微微一怔。 自从那场大灾变以后，身为冰之神的她就断绝了与余下六神的一切联系，哪怕是与摩拉克斯的交易，她也并未亲自出面。 “怎么，不欢迎我吗？” “不……你的复生是值得祝贺的事情，恭喜你，巴尔。” “你甚至不愿意再叫我一声‘巴尔姐姐’了。” 雷电真拂袖，作出了伤心的表情。 “……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再用这个称呼来叫你了。” 阔别了过去的幼稚与天真，这正是名为成长之物。 “可你仍然是当年那个以爱自称的魔神，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 在无爱之神的掩饰之下，她仍然是当年的那位爱之神。 “我的爱与原初之人的爱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布洛妮娅微微垂下头颅。 “没有这样的事情吧，她的爱早已沿着地脉散尽了世间，无论你我……” 雷电真轻步上前，身子虽然小巧，却将布洛妮娅推倒在了床上，紫色的长发垂落在了至冬女皇洁白的装束之上，正是一幅美景。 “我们都是她的继承者，在这之中，并没有高下之分。” “……那我呢？” 还在解冻状态中的尘洛动弹不得。 “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付她们吧，哼~” 第十四章 临行前的温存 算上昏睡过去的时间，一共花了一天一夜，尘洛总算从被冰冻的状态下完全恢复了，也终于得以离开了布洛妮娅的寝宫。 这一天一夜里，这位冰之神寸步不离，亲手解除了尘洛身上的伤寒——虽说那本来就是她注入进去的。 与冰之女皇的交涉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果然是一位温柔的神明。 冰之律者的核心，也被布洛妮娅切实的交到了尘洛的手中。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约束和炎之律者的核心了。 这一日，他偷偷摸摸的久违的回到了支配剧场之中…… ——话说明明是他的剧场，为什么回来还得心虚的偷偷摸摸的？ 总之，光明正大的不要，尘洛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了支配剧场的角落，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与感应。 嗯……逐个击破，一个一个收拾。 第一个，自然是亲爱的小鸭鸭了。 悄摸摸的来到了她的身后，意识的权能遮蔽了她的感应，直到尘洛来到她的身后，俯身轻轻嗅了一口来自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才让沉浸于理律构造中的她稍微反应了过来。 然而下一刻便是一双不安分的大手伸了进去，少女身前由理律权能而出现的蓝色投影构造物的进度也一时停滞。 “唔……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想你了吗？” “哼，不在人家的寝宫里面多待几天？我看那个大布洛妮娅可是对你别有看法呢。” 普罗米修斯不屑的回应道。 “……咱们还是来聊正事吧，【庇护所】计划的进度如何了？” 话继续说，手也没停下，手的位置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让少女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就差……这最后一个……你、你别捣乱了……” “你还没做完的部分，我来帮你补上吧，别忘了，我也是理之律者。” 尘洛意念一动，让两人身前的构造物的进度继续向前攀升，普罗米修斯也由是彻底放下了权能，瘫在了他的怀里。 “……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她小声嘟囔着问道。 “毕竟是以终焉之律者作为假想敌，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一次就正面超越它。” 通过虚空万藏的记录所见到的那场终焉之战，人类最强的八位战士都无法伤其分毫，他又如何能自大到凭借着手中的律者权能将其击败。 所以……这是一场以失败为前提的作战。 …………………… 搞定了小鸭鸭之后，一只圆圆的史莱姆在支配剧场中不断翻滚，滚到了德莉莎所在的房间。 已经被普罗米修斯的吼姆攻势同化完成的德莉莎的房间之内布满了各种大小的吼姆，少女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晃悠着穿着白丝的小脚。 史莱姆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这位年仅五十的少女，他确实没有惊动德莉莎，但很可惜，她挂在胸口的犹大稍微闪烁了一下，提示了她的主人这不速之客的入侵。 毕竟是约束之律者的神之键，对崩坏能格外敏感。 下一刻，一只小脚精准的踩了下来，将史莱姆踩的如同一摊软泥一般。 “你还知道回来？” 德莉莎不满的蹂躏着脚底的史莱姆。 “你在生气？” 或许德莉莎将这种行为视为惩罚，不过尘洛其实还是蛮享受的，甚至还想多被踩几下。 “你说呢？你这个大变态。” 似乎是察觉到了尘洛的反应不太对劲，少女连忙想收回脚来，却被史莱姆牢牢的吸附住了。 一时挣扎无果，少女也只能继续维持这副奇怪的模样了。 “最近我帮普罗米修斯做了不少事情……她一直在做稳固支配剧场的准备，最后的战斗……要来了吗？” “……嗯。” 避免了与至冬女皇之间的战斗之后，下一场是什么自然也不必多说了。 “我不能……与你一起去面对吗？你觉得……我帮不上你？” 德莉莎咬了咬嘴唇，低声问道。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无谓的牺牲还是应当避免，你和犹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被踩着的史莱姆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连母亲也没办法帮上你吗？” “……我很感谢她以前所做的那些措施，但我也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的布局。” 尘洛会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如果艾莉丝真的还准备了什么后手，多智近妖的她也会选择合适的时间节点出手的。 “好吧……但是你答应我，你不会抛下我离开的，对吧？”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抛下世界第一可爱的德莉莎呢。” 史莱姆——现在应该被称为软泥怪了，不甘心居于脚底，不安分向着更上的部分延伸了上去，将纯白的小脚玷污。 “等……你别向上摸啊，变、变态！” ……………… 双生之花的房间之内。 一只白希儿怂兮兮的跪坐在双人床的一侧，另一只黑希儿则一脸严肃的在一旁看着她。 “希儿！” “在……在……” “你得有点危机感！” “另一个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是说……” “前几天你也看到了，要是再让那家伙到处沾花惹草，你的存在感就要越来越低了！” 黑希儿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可是，尘洛哥哥他确实也是有正事才去找她的，那个，至冬女皇……” 白希儿尝试辩解道。 “都说你没危机感了你怎么还在帮他找借口，你看看这支配剧场里的人，哪个不是被他用正事的理由拐回来的？” ——就连她们两个也是。 “呜……可是……” 白希儿已经没机会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的小脸蛋又被另一个自己给掐住了。 虽然轻轻伸出双手尝试为自己抗议，但她并没有做实质性的抵抗，就任由着黑希儿折腾她的脸蛋。 虽然黑希儿一脸严肃，但她内心其实是疯狂的。 “太可爱了！还是咱家希儿可爱，那个只喝苦瓜汁的小矮子有什么可爱的，还是希儿世界第一可爱！” 希厨头子这份某种意义上应该被称之为自恋的喜悦，自然也被拥有着识之律者权能的某人给感知到了。 “我也一直觉得希儿很可爱呢。” 在两个希儿相互打闹的时候，尘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房间内。 “你……什么时候……” 没等黑希儿发作，理之律者的崩坏能倾泻，在她的手脚之上制造出了限制行动的镣铐，外加用上了支配的权能封住了她的力量，一瞬间，恐怖的恶魔就变作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尘洛哥哥，你回来了。” 白希儿柔声说道。 “嗯……听到有希儿在说我的坏话，就忍不住想进来看看。” “哈？！” 总之，之后发生了一些令三人愉快的事情。 “……对了，希儿，之前一直没从你们这边拿走，但我之后需要它。” 尘洛轻轻伸出了手，从白希儿的身体中取走了它。 ——死之律者的核心。 这是为了加强尘洛自身的力量，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两个希儿。 不过，早已熟睡下去的白希儿自然是听不到尘洛的话语了，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尘洛忍不住低头，又追加了一记轻轻的触碰。 随后，他准备起身离去，却被另一侧的小可爱给拉住了。 那是一张同样可爱的俏脸，自那微微鼓起的小嘴之中传来的，是与“自己”争宠的话语。 “……只亲一个？” …………………… 支配剧场之外，远在海祈岛之上。 “纳西妲托梦给我了，你在至冬国过的不错嘛……刚去没多久就说服了人家冰之神。” 少女坐在属于现人神巫女的座位之上，双眼略带一丝寒意的看着被流水吊起来的某人。 “心海，你是知道我的。” 尘洛狡辩到。 “我确实需要冰之神的帮助，虽然起初只是想能够与她避免争端就足够了……” 快速的得到了承认以及帮助的许可，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现在十分怀疑要是终焉之律者是个女性的话，是不是也能被你这么搞定……” “如果是阿斯莫德的话倒还好说，就怕……” 尘洛没有将话说完。 “……你觉得不会是她吗？” “我在至冬遇到了博士，以他的才干，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接近一半的对律者的研究，如果是另一个才华要高于他，拥有的时间也远长于他的人实行了另一个计划的话……” 正如同冰之女皇的行动是因为维系者正在死去，对于深渊那一边，也是一样的。 他必须假设他们在这场最后的战争之中是处于被动的后手，毕竟先手的布局要比他早上五百年。 “嗯……虽然没能先发制人是个遗憾，但后手也一样能够赢得生机，只要我们能够抓住机会。” 心海沉思道。 “你要和她们一起在支配剧场里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吗？” 尘洛询问道。 “不……这并不合适，你知道的，尘洛，我跟她们不一样。” 心海说的并非实力——当然，这也是一个差异点，单说实力，她在尘洛的关系者之中的确是傲视众人了，龙王的血统赋予她的是这个世界最顶层的战斗力。 “我是提瓦特大陆的原住民，也是一直倍受它们关注的龙王，如果连我也进入其中躲避的话，那就未免太明显了，所以，我必须留下来。” “嗯……我明白了。” 尘洛点了点头。 “当然，不止是我，还有将军和影也一样，在合适的时间，我会去找她们的，她们那边……最近似乎也有些进展。” 总之，商定计划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接下来是“肘，跟我进屋”时间。 “……深海龙蜥的血统还真是恐怖啊。” …………………… “纳西妲，久等了。” 支配剧场的一处空旷场所，智慧之神在这里等候已久。 “没什么，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 纳西妲轻轻一笑。 “我听普罗米修斯说了……是关于侵蚀病毒的事情还需要调整吗？” 尘洛问道。 “嗯，这个当然也是一件需要我们一起处理的事情，不过，更重要的事情是……” 纳西妲轻轻说道。 “之前，依照你的要求，我借助往世书系统链接到了整片提瓦特大陆的地脉之中，去寻找你所描述的那个身影……” 这是属于她的特殊能力，纳西妲与地脉之间的亲和性比任何存在都要高，因而才能实行这样的尝试。 “……我的确找到了她，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她……【黄金的贤者】莱茵多特，在大地的深处寻找到了某样圣遗物，但在那之后，她抛弃了阿贝多，独自前往了深渊，之后的事情，在地脉之中就没有记录了。” “嗯……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纳西妲。” 尘洛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白发。 永流的地脉铭记这一切，但要在记载着古往今来的所有信息的地脉之中去寻找某个特定的存在的信息，不可谓不是一件难事，这位神力本就不如其他魔神的小吉祥草王一定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这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我们的家园……但同时，也是为了你。” 少女的瞳孔中闪烁着光彩。 “一切完成之后，我还期待着你带我去星际之间旅行呢，尘洛。” …………………… “……总觉得今夜的支配剧场有些喧嚣呢。” 荧，这位旅行者，暂时在支配剧场中停留了几天。 原本在得知了哥哥身处深渊的消息之后她应当立即行动前往深渊去寻找他的，但尘洛却告诉他，不必急于这一时，很快……她就会再见到他。 ……虽然，不会是是一种愉快的方式。 “而且……那个雷电真也请求我让我在这边多停留一段时间……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荧看了看在床上睡得死死的派蒙，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轻泛的白光。 早些时候，尘洛来过一趟，将余下的四种元素力都尽数赋予了她。 原本是应当只有通过触摸各个国家的七天神像，与神明共鸣才能完成的行为，却因为尘洛的体内同时存在着那四位神明的本源的原因，能够得以通过他赋予荧。 当七种元素力重新汇聚于一处之时，便会回归其最初的姿态，也就是崩坏能。 她已经恢复了被天理的维系者封印之前的力量，虽然——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强。 如果……自己能帮上忙的话，这里或许也能够成为合适的家园…… 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世界毁灭的她知道，这个世界也即将迎来最后的时刻了，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去渡过终焉呢？ 第十五章 终焉之序曲 在外人看来，愚人众的行动方针突然之间大幅度改变，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 仿佛在一夜之间，愚人众变了性子一般。 不再以侵略各种的政治和经济作为外交方针，也不再搜刮各个国家遗留的遗迹和古董。 取而代之的，是愚人众的部队开始大肆的在各个国家布置特殊的仪器和装置，没人知道这些装置的作用，哪怕是枫丹的工程师和须弥的科学家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 这突然的改变自然是源于至冬国权力的顶点，冰之女皇的命令，无人可以违抗，无人想过要违抗。 但这设备的扩展速度之快着实令人惊奇，仿佛有人为愚人众的大军开启了能够同样提瓦特大陆各处的空间传送门一样——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余下的尘世六国的神明都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或者说，完全默许了这样的行为的发生。 璃月和稻妻这样魔神亲临治国一线的国家自然不必多说，须弥的小吉祥草王也责令教令院接受此事。 据说连蒙德那几乎不曾出面的巴巴托斯都亲自显露神迹，令西风骑士团配合愚人众的行动。 总之，这些不知出自谁人之手的特殊装置以快的让人感到恐惧的速度布满了整个提瓦特大陆的每个角落。 “现在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也只有至冬国拥有这样的动员能力了。” 女皇的花园之内，尘洛与布洛妮娅两人于此倾听着关于进度的汇报，不禁感叹着至冬国疯狂级别的行事效率，不愧是发展程度远远超过余下尘世六国的至冬，实在可怕。 当然，他也用空之律者的权能帮忙开了个绿灯。 “至冬为了这一刻已经筹备已久了，我们随时都已经准备好了。” 布洛妮娅淡淡的说道。 ——足足五百年的筹备个底蕴。 “还得感谢你同意了我的计划，布洛妮娅。” “我何时准许过你对我直呼其名？” 这位冰之女皇佯装生气，却无法再吓到尘洛了。 自从知道她是一位温柔的神明之后，尘洛那是大胆了许多。 毕竟……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这座花园连气温都没有降低。 “啊，他们来了。” “哎嘿～瞧瞧这是谁？” 一头苍色的巨龙以极快的速度飞过了至冬的天空，从其上落下的，是尘洛的老熟人……不对，老熟神。 巴巴托斯，以及摩拉克斯。 “好久不见了，你们两个老油条。” 尘洛不客气的跟这两个大忽悠打了个招呼。 “我们是来帮忙的……说起来，刚才让特瓦林飞过来的时候我们可见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巴巴托斯表情夸张的描述道。 “这个能量……应该一发就能毁掉天空岛了吧。” “说不定真的要炸天空岛呢？” 尘洛开玩笑说道。 “真炸啊？” 这回反倒是巴巴托斯被忽悠了。 “说不定呢，看情况。” 尘洛敷衍的回答道。 “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终于到了履行的时刻，如此甚好。” 摩拉克斯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其他几位呢？” “水之神和火之神正在赶来的路上，她们可不像你有特瓦林帮忙赶路……至于小吉祥草王和雷电将军嘛……她们二人还另有打算。” 尘洛回答道。 “怎么，巴巴托斯，你觉得人手不够吗？” “没事儿没事儿，有事儿让摩拉克斯和阿姨顶着先上，我在后面给你们弹琴鼓舞士气。” 巴巴托斯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天空之琴，随意的拨弄了两下琴弦。 “真难听。” 一直伫立于布洛妮娅身侧的少女哥伦比娅毫不留情的点评道。 “啊哈哈哈……跟您老人家的技术比起来，我自然还是差了那么点的。” 面对这位长者，年轻的巴巴托斯汗颜道。 “所以，唱歌鼓舞士气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好好去干，年轻人。” 少女难得的故作老成的说道。 “……” “好了，既然你们两个都到了，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深吸一口气，尘洛认为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他唤出了空之律者的核心，这是当初再遥远的过去，唤醒了受到控制的阿斯莫德之后，由她亲手交给自己的一颗律者核心。 在这枚核心之中，记录着早已在这个时代失落的、前往天空岛的办法。 那是阿斯莫德留给他的，让他有朝一日前去登上神之座的通道，不过，现在距离那个时机，还有一段距离。 “布洛妮娅，你这边出手的时机……就等候我通知你。” 冰之神轻轻点了点头。 穿过了亚空之门，尘洛在空间之中穿梭着，来到了第二次造访的天空岛。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片圣洁的地方，原本应当是众神逗留之地，但此刻已然大不一样。 猩红的月亮自天空岛的背面升起，仿若昭示着毁灭即将到来，四碎的雕塑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尘洛在断壁残垣之间奔走，寻找着阿斯莫德的身影。 在至冬女皇拒绝了深渊教团的合作请求之后，那边已然也会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去行动。 通过布洛妮娅的讲述，尘洛也稍微窥见了深渊教团，或者说，那个女人的计划——虽然未必向布洛妮娅全盘托出了，但也已经能大概窥见其计划的全貌。 在尘洛回收了冰之律者的核心以后，残留于世的便只剩下来约束和炎之律者两枚核心了。 根据布洛妮娅的遭遇，炎之律者的核心已然落入了深渊教团的手中。 也就是说，只剩下约束之律者的核心还没有被回收。 ——或者说，刻意的没有被回收。 毕竟，跨过了十二位律者的考验之后，世界才会迎来终焉的时刻。 那一边，想必不会把这个主动权留给尘洛。 也就是说，那边会耐心的等着，等到冰之律者的核心也被回收以后，再出手抹去约束，由那一侧来掌握唤醒终焉的主动权。 五百年前她失败了，想必五百年后不会再次失手。 ……由【黄金的贤者】莱茵多特来第二次亲手开启的……终焉的序曲。 ========== 好哥哥们这两天超级爆种了……这辈子没这么码过字……明天1号，就稍微休息一下，2号再开始更新。 第十六章 代行终焉 早些时候，在深渊之中，在尘洛被带出秘境的那个夜晚—— “陛下，至冬的魔神拒绝了我们。” 从至冬返回的深渊使徒单膝下跪，向着王座之上的金发少年汇报道。 “我知道了。” 王座之上的少年并未作出任何愤怒或是哀伤的神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毕竟自那一日与她交涉之后，少年的心中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所幸，是否存在来自这位魔神的帮助，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即便没有她的援助，对自己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存在任何的阻碍。 命令深渊教团逗留在至冬的国土之上，也并非为了等待一个回答，而是为了观测属于她的那一颗核心，将于何时发生【易主】。 “陛下，既然至冬已经拒绝了我们，那按照接下来的计划……” “打开通往至深之处的传送节点，同时也命令所教团的所有战斗力量做好准备，而现在……我要去见【贤者】。” 少年自王座之上起身。 冰之律者的核心即将易主，他的行动，也终将来到最后一步。 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他与天理还有一场未完的战争。 穿过了错综复杂的传送节点，他来到了深渊——或者说世界的最深之处。 “炎之律者的核心适应程度如何？” 背对着少年，头发的色泽与阿贝多完全一致的女子出声问道。 “非常好，十分感谢你，贤者莱茵多特。” 金发的少年由衷的感谢道。 “这与我的技术确实脱不开干系，但能够如此迅速的适应它，这是由你的体质所决定的。” 曾经见证过无数次崩坏带来的毁灭的旅行者，他的身体与崩坏能之间的适应性，恐怕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进化的十分恐怖了吧。 “即便是如今，我也不得不感叹，以原住民的身份，能够将世界的真实窥探到如此地步……非常的少见。” 何止少见，在他与自己的妹妹穿梭寰宇的无数岁月里，能够办到这样的事情的，一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赞美之词就不必了，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那我们也可以将计划推行到下一个阶段了。” 莱茵多特微微颔首。 这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律者核心的出现也不过是一场被某个人操纵过的计划。 “既然一切都是前人所定下的计划……那么，也自然会出现其纰漏。” 没有人能制定完美的计划，神明也不行。 更何况——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的所谓“神明”，无论是七十二柱魔神亦或是四位影之执政，在莱茵哈特看来皆不过是十分可笑的自称。 它们——都不过是伪神，远远不足以用“祂”这个字眼去称呼。 “迄今为止，被观测到的【意外】已经出现了两次，你知道其中的共性是什么吗？” 一次，是两位如同眼前的金发旅行者一样，碰巧来到这提瓦特世界的迷途旅人，她们侵夺了属于死亡的权柄。 一次，是她的挚友艾莉丝所做出的关于【人偶】的实验，将名为支配的律者核心吸引，并困于其中。 “……寻找具备最佳适应性的个体，并在他或者她的身上降临律者权能。” 对于这个正确的回答，莱茵多特点了点头。 “这正是崩坏这一法则所体现出来的共性，纵使在这个被壳所庇护的狭小试验场里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崩坏灾害，但诞生律者的另一个条件，也仍然是满足的。” 所以…… “如你先前所见，我已经完成第三个【意外】。” “炎之律者……” 金发的旅行者低声说道。 莱茵多特的技术加上他自身对于崩坏能的适应性，让深渊成功的从火之神的手中“夺”走了炎之律者的核心——尽管那一位甚至都未曾拥有过它。 可惜，他们通过这项技术所夺来的，也只有炎之律者与约束之律者的核心罢了。 “从最初的宿主手中将律者核心夺走——这正是被这个世界的意志所肯定的渡过崩坏的认证，既然如此，在所有的律者核心都进行了【易主】这一行为之后，接下来将要到来的，便是【终焉】的时刻。” 终焉之律者…… 一个文明由童年迈向真正的成长的最后考验。 而决定这个时刻到来的时间点的，是莱茵多特。 或者说，陈放在这深渊最深处的，被炼金术所封印的最后一颗尚未易主乃至尚未降临于人身的约束之律者的核心。 冰之律者的核心易主将是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接下来，只要由他们亲自完成约束的核心的易主，终焉之律者便具备了降临的条件。 莱茵多特即将完成一件疯狂的举动——那是在五百年前她尚未达成的一项实验。 那时的她，还缺少足够的记录与数据去完成那件事情，人智之国的坎瑞亚的技术也还不足以实现那样宏大的计划。 作为结果而言，也只不过完成了实验的前半部分，打开了深渊之门——至于魔物们倾巢出动袭击整片大陆的事情，就不在莱茵多特的考虑之中了。 那次失败的实验所导致的后果已经被天理的维系者所镇压，曾经能够让她肆意实验的国度也已经毁灭，不过莱茵多特并没有灰心，有一就有二，在五百年后的今天，她再次获得了实验的机会。 而且，这一次她的准备与认识，都远远要超过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所失败的那次实验，名为【代行终焉】。 以凡尘之力攫取属于终焉的权柄，不局限于让【人类】成为某一项权能的终极体现的【律者】，而是成为十三位律者的统合，最后的律者，【终焉之律者】。 过程并不重要，莱茵多特的目标，一直都是最后的这一位律者。 “我得感谢你，空，如果没有你向我提供的如此丰富的关于【终焉】的记录，我也无法在五百年的尺度上，就将实验的准备彻底完善。” 曾经跨过了无数被毁灭的世界的空，也曾多次面对过终焉之律者，他的记忆对于莱茵多特的研究，是一份十分珍贵的宝藏。 借助天才般的智慧与来自世界之外的经验，如今，莱茵多特已经彻底做好了掠夺终焉的准备。 “不，莱茵多特……如果我在五百年前就能理解你，或许我们也不必再等到如今了。”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我的身体与灵魂并不具备承接终焉的条件——我的确可以对自己进行改造，但既然你愿意成为【实验品】，我也就没有必要去花费其他功夫了。” 空，这名跨越星海而来之人，拥有着绝佳的体质和与崩坏之间相当棒的适应性，他也具备着成为【终焉】的潜力。 “我会帮助你将实验进行到最后的，莱茵多特……这，也是在帮助我自己。” 女人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进行成为终焉之律者前的最后一步吧，将你的身体彻底改造。” 她扬起了手，实验室周围的混沌被驱散，世界逐渐明亮了起来。 贝纳勒斯、蚩尤、毗湿奴、非天……无数形态各异的巨型崩坏兽被囚禁在这里——或者说这里所通向的各个节点。 那些，都是莱茵多特实验的结果，如同魔龙杜林一般的造物，每一只，都拥有审判级及以上的力量。 偶尔，她也会释放其中的一两只，令其在深渊、暗之外海乃至提瓦特大陆上去活跃，以收集测试相关的实验数据。 而现在，它们，将会成为空的食物。 在掠夺终焉的权能之前，她还需要将眼前的这具身体的强度推行到更高的层面。 ——她将这个手术命名为【奇美拉】，那是一种狮头、羊身、蛇尾的怪物，与莱茵多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符合。 将多种崩坏兽的DNA融合进同一个人的身体之中，让他成为这世上最恐怖的躯体，也能由此来进一步承受终焉的权柄。 “不过，从理论上来说，既然你能够承受律者化和融合战士化的手术，那你的那位妹妹，也应当具备同样的资质，毕竟，你们一同跨越过无数的星海。” “……我不希望将她也拖累进这件事情里面来。” 不如说，他希望能够借助自己的手，在未来给自己的妹妹留下一个崭新的家园。 虽然根据深渊使团的消息，荧已经与那个名为尘洛之人进行了接触，但空认为在履行代行终焉的计划之后，他能够从那个人的手中将自己的妹妹抢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事不宜迟，莱茵多特与空展开了计划最后的步骤。 这是一场双赢的实验，莱茵多特将要完成她时隔五百年的盛大实验，而空也将由此获得力量。 ——向【世界】本身复仇的力量。 …………………… 天空岛上，尘洛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不断的追寻，终于寻找到了阿斯莫德的身影。 这位曾经的天理维系者此刻身上布满了金色的锁链，被拘束在地面之上，那是约束的权能。 显然，阿斯莫德与某一位敌人之间进行了十分激烈的对抗，作为结果而言，她输了。 属于神的鲜血洒满了她的身躯，神之荣光也不复存在，她的生命岌岌可危。 尘洛赶忙来到了她的身边，挥剑斩断了锁链，随后轻轻地阿斯莫德扶起，同时发动了死之律者的创生之力，将能够治愈一切的生机注入到了她的体内。 “得有千年没见了吧，阿斯莫德。” “……尘……洛。” 得到救助的阿斯莫德恢复了一丝生机，勉强睁开了她的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瞳孔看着眼前赶来施以援手的男人。 “让我猜猜，守在这里的你被人打伤，还被抢走了某样十分珍贵的东西，对吧？” “……嗯。” 这是维系者的失职，但或许也是对方谋划已久的行动。 维系者正在死去，尽管不是谁都明白这个信息，但前来袭击她的那一位，显然是知道她正在逐渐变弱的事情的。 恰当的时机，恰当的袭击，让她输给了对方。 “【理之冠】被他夺走了。” 旅行者双子之中的另一位，名为空的少年。 除此之外，阿斯莫德被夺走的还有另一个东西——成为【终焉】的资格。 沾满鲜血的手握在了尘洛的肩膀上。 “去阻止他们，尘洛，你必须阻止……终焉……” 与她们四人曾经共同定下的计划不同，但终焉也确实将要在此间降临了。 “不要将力量……浪费在我的身上。” “……至少我不能让你死去。” 尘洛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姑且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然，并不是他不想提前来到这里帮助阿斯莫德，他和空都在与时间赛跑。 尘洛已经尽自己所能尽快的赶往了这里，至少确实成功救下了她。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件好事，不是么？” 尘洛低声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至少，我不用在最后亲手将你杀死了。” 将足够维持生命的力量分享给了阿斯莫德之后，尘洛心念一动，理之律者的权能倾巢而出，千界一乘的幻影出现在了天空岛之上。 “你也到支配剧场里去吧，我会把你安全的送到那里的。” “我若停止背负世界……深渊与提瓦特大陆的间隙，也将不复存在。” 阿斯莫德摇了摇头，她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离开天空岛。 “关于这一点，尘世七执政那边会想办法的。他们虽然没办法像你一样长久的背负……但为这个世界的生灵争取足够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尘洛沉吟道。 “总之，就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背负世界不知多少岁月的维系者，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 尘洛将阿斯莫德放入了拟态千界一乘之中，将她送往了支配剧场的所在之处。 随后，他转身面向了这片天地。 没有人能制定完美的计划。 既然他们能够破坏由影之执政们所定下的计划，那尘洛自然也能够去破坏他们的计划。 去直面……“终焉之律者”。 第十七章 万物休眠 “呀……果然开始了呀。” 不知某处的高山之上，艾莉丝望着天空，不禁感叹到。 天空正在染上黑暗与鲜红的色彩，能够灭绝一切的力量正在天空之中孕育，世界与世界的边缘也因此而逐渐变得模糊。 “哼哼，你这么多年以来努力维护世界边界的工作，马上就要被你自己的好朋友的成果给摧毁殆尽了。” 妖艳的女声从艾莉丝的身边传来，一名看上去十分幼小的少女坐着奇异的手提包，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梅比，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要不是我这么些年的准备，这边界消弭的速度，也不会这么慢了。” 原本，应当是像一瞬之间就打开了大门一般就从世界的各处出现各种通道的——就像五百年前那样，让灾厄在一瞬之间席卷整片提瓦特大陆。 “经过了你这么多年的精心修补和调整，世界融合之时通道将会开启的位置……已经被你定向了吧。” “嗯嗯，以代价最小的方式出现入侵，这是我唯一能调整的地方。” 那些漆黑的灾厄，不会再自地底深处蔓延而出，而是将从天空落下。 这将足以给文明以反应的时间，虽然他们这回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小可莉呢？你已经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吗？” “当然……这也是我作为母亲的一点私心吧。” 艾莉丝把可莉送离了提瓦特大陆，让她在别处安心等候，那是一个全是会动的嘟嘟可的世界泡，想必能让自己的女儿安心玩耍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 当然，关于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和“儿子”，就没办法安安全全的送过去了。 无论是德莉莎还是阿贝多，他们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躲避，毕竟他们留在这里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去做。 “话说回来……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小梅比你确实是第一次见证【终焉】的降临吧。” “也不过如此吧，只要我愿意，【终焉】也未必杀得死我。” 梅比乌斯眺望着天空的某处，自信地说道。 她其实很想去试试，只可惜那里并不是她的舞台。 “是是是，小梅比，但是我们的任务并不是与终焉交战。” 艾莉丝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各种各样的道具。6 8 3 7 0 2 9 9 5 “终焉的降临并非一瞬间就能成型，而掠夺终焉的权能这种事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彻底完成。” “加上还有小白鼠的阻止……虽然我并不认为小白鼠能一次成功，但是也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我猜他自己大概也是这么打算的？” 梅比乌斯接着艾莉丝的话茬继续向下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按那个疯女人的做法，恐怕……也不只有【终焉】会出现吧。” 在这两位年龄已经不可考究的女子互相交谈的此时此刻，雪花开始飘落，在天空逐渐被黑暗与鲜红充斥的同时，白茫茫的世界也正在大地之上蔓延。 “天气……开始变冷了呢。” ………………………… 冰神宫内。 时隔五百年，至冬的女皇久违的穿上了属于她的神装，在同僚与眷属们的注视之下，慢步走上台阶，向着寒冰的王座前进。 如同尘洛所说的那样，灾厄在她将冰律的核心转交给他之后顷刻降临，她也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去履行属于自己的职责。 “身后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端坐于冰封的王座之上，布洛妮娅的身上泛起了耀眼的蓝光。 于她身前排列的，是七颗【神之心】。 到场的四位执政自然不必多说，雷电将军与小吉祥草王虽然并未亲自来至冬，却也通过自己的方式将神之心送了过来。 并非靠蛮力与阴谋去抢夺，而是出于信任与托付。 布洛妮娅很明白，这其中大部分的信任的基石源自那个男人，倘若不是他出面，风之神与岩之神不会应允要求来到此处，雷之神和草之神也断然不会轻易的将神之心送到这里来的。 尤其是须弥，无论是曾经的虚空系统还是如今的往世书系统，都基于神之心的力量进行运作，只不过，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须弥将暂时不再需要维持那幻梦的系统了，因此纳西妲才会将神之心送到了这里。 而布洛妮娅也不会再利用这七颗神之心的力量去重燃世界——恰恰相反，她会以自己更加熟悉的方式去运用它们。 在逐渐崩落的天空之下，七股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聚集在了布洛妮娅的身上，经过了她的洗练与重铸之后，又通过某种方式流转了出去，出现在了这片大陆的各个角落。 “我的坚冰……会在漆黑的灾厄面前，保护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生灵。” 是的，她会冰封这个世界，冰封整个提瓦特大陆—— 在秘境之中积蓄了长达五百年的力量，原本将要作为面向终焉的一击，此刻也以守代攻，转变成了保护世人的护盾。 “——【万物休眠】。” 借助愚人众在前些日子铺设在提瓦特大陆各处的特殊装置，冰之神布洛妮娅的力量得以同时在整片大陆上延伸。 当然，这种能够扩展布洛妮娅冰之力量的装置并非至冬的科研成果，而是来自某个已经被崩坏毁灭的文明的知识结晶。 以【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的原理作为基础，尘洛得以仿造出类似的能够引导冰之女皇的力量的装置。 在毁灭降临的此时此刻，借助布洛妮娅的寒冰让整个提瓦特大陆陷入深度的休眠，以此最大程度的保护下民众的力量。 天空崩落，寒冰也在同一时刻在整片大陆上蔓延，跨过了不可逾越的高山，冻结了漫无边际的大海，将一切能够冻结的事物冰封在了其中，但这冰却并没有无情的将人的生命夺去——她只是暂时的让他们沉睡，身为曾经的爱之神，她于此刻将自己的爱分给了所有的生灵。 王座之上的布洛妮娅也逐渐被寒冰攀上身躯，与七颗神之心一起，她也将在这里接受冰封，只要她还尚存于此，笼罩世界的守护之冰便不可能被击破，这便是她的做法，以自身化作了守护世界的盾。 当然，这份守护并非永恒，她愿意放弃原本的计划于此时牺牲自我，也是出于对某人的信赖。 “面对【终焉】，你的身后已无后顾之忧，接下来的舞台，就该交给你了，尘洛。” 第十八章 名为【终焉】之物 高空之中，引起这天地异变，红月升天的罪魁祸首正静静的漂浮于天空之上。 他正在接收属于终焉之律者的权柄，每分每秒，他都在快速的变强。 “这……就是【终焉】……” 难以想象的庞大崩坏能在自己的体内流转，在这一刻，空终于取得了最后一位律者的部分力量，成为了他曾经十分憎恶的存在。 那不详的终焉，曾经吞噬了他们最后的家园，也将旅途之中将闪烁的寰宇星辰尽数淹没。 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将自己化作这恐怖的化身，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 无可阻挡，无可违逆。 根据之前的研究结果，所谓的【终焉之律者】，其权能就是十三位律者的统合，但在崩坏能的量级上，却远远要超过任何一位律者的上限。 按照他与莱茵多特的计划，他会花上一些时间，一点一点的接管来自终焉的力量。 “……嗯？” 他的目光能够投射到提瓦特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至冬女皇所做出的反抗行为自然也被收在眼底。 “哼，雕虫小技。” 他还没有完全接受来自终焉的权柄，但在此时此刻，他已经能够开始肆意的去行使终焉的职责了，如此庞大的力量，需要一处能够进行宣泄的窗口。 他会粉碎这片大陆上的一切，他会粉碎尘世七执政的体系，他会粉碎原初之人所立下的一切规律，让这个虚假的世界烟消云散。 这正是身负终焉之名应做的事情，此刻，他不再是空，而是名为【终焉】之物。 如此想着，漆黑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瞬间成型，这份曾经不过堪堪与至冬女皇分庭抗礼的火焰，如今已经拥有了能够轻易将其碾压融化的温度，只要将这团火焰投下，那位布洛妮娅牺牲自己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为虚无。 这片世界，也将由此陷入永不熄灭的火海之中。 但他还未火焰投下之时，身后的空间突然崩落。 那并非是因为维系者的消失而导致的深渊入侵提瓦特，而是由某个人发动的袭击，借助亚空之门—— 一柄如雷霆与樱花的化身一般的美丽长剑，以绝对的死角刺向了他的脖颈。 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碰撞爆发在天空之中，雷光炸裂，在一瞬之间闪耀了天空，但长剑的主人知道，这并不是一次成功的袭击，尽管他已经在这一剑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与技巧。 尘洛向后跳去，暂且拉开了与名为终焉之物的距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来试图阻止我。毕竟……你一直都是这么【爱管闲事】。” 能量的乱流散去，梦想一心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你伤到了【终焉】，这是一件值得你永远自豪的事情。” “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击败终焉】作为自己的荣耀呢。” 瞥了一眼手中的梦想一心，与终焉的躯体对撞的这一击，就已经让她的身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刚才的那一击，是你唯一有可能击败我的一击，但是，你失败了。” 伤口不复存在，眼前形同终焉的化身的力量也变得比上一刻更加强大。 “——你应该还有些同伴吧，与【终焉】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尽管，就算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话虽如此，尘洛也切实感受到了终焉的恐怖之处。 在能量量级上纯粹的力大砖飞——用更夸张一点的说法，即便是十三位律者完全解放的崩坏能统合起来，也无法与终焉的量级相提并论。 也就是他还没有完全接收来自终焉的力量，尘洛才能勉强伤到他。 “你甚至连完全掌握律者核心的资格都没有……以这样的躯体，你又如何能够挑战我？” 莱茵多特的技术超越了四位影子的谋划，他的躯体远比对方的要合适、强大的多。 与他的这具能够承受终焉之力的存在相比，尘洛的身体与灵魂不过是一具残次品罢了。 “……哈，那可说不定呢。” 尘洛心念一动，一次性完全解放了四颗核心的力量。 【雷】、【岩】、【冰】、【风】，临行之前，他曾经再度向四位执政讨要过祝福，帮助他在战斗之中完全解放对应律者的力量。 快过一切的雷霆、吞噬空间的重力、冻结所有的绝对零度、切割万物的理想流体…… “不自量力。” 面对四种权能的极致所组合形成的攻击，名为终焉之物只是低声嘲笑了一番，径直穿过了这恐怖的攻势，接近了尘洛的身边。 漆黑的火焰无视了对方的防护，将他的身体在一瞬之间灼烧殆尽。 “嗯？” 这份反馈并非来自真实的人体，而是一具人偶的躯壳，滔天的烈焰将眼前的人偶焚烧殆尽，名为终焉之物向四周环视了一圈，精准的向着某个空间的奇点发动了进攻。 这一击，将隐匿在亚空之中的尘洛击退了出来。 “支配人偶的替身……不过是愚蠢的把戏。” 他淡淡的说道。 “不过，令我感到十分有趣的事情是……我并未从支配的身上感觉到那名为剧场的存在。” 作为前十三位律者力量的统合，他才成为终焉的瞬间就对未曾获得过的其他十一项权能心知肚明。 支配之律者与支配剧场之间，本应是紧密相连的，但通过刚才接触到的那具身体，他完全感应不到所谓的支配剧场的存在。 “你切割了与支配剧场之间的所有联系，让它流落到了世界之外……” “……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荧……她也在你的剧场之中吧？” 如此甚好，这样的话，他在代行终焉之职责，毁灭这方世界的时候，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了。 话语之间，支配的丝线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识之律者的意识攻击沿着丝线与支配的权能一同向着对方发动了不可视的攻击。 但这攻击无异于是石沉大海，甚至激不起一层浪花。 尘洛闷哼一声，作为精神攻击失败的反作用，他显然承受了不小的代价。 “拉开距离只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之中能够起到作用，在与【终焉】的对决里，这份距离并没有任何用处。” 以尘洛所未能反应过来的速度，他出现在了尘洛的身前，手，轻松的贯穿了他的躯体。 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强大，这，就是终焉的象征。 第十九章 -尘洛之死- 不久之前，尘洛众人尚在须弥的时候。 纳西妲的净善宫——或者说，虚空万藏的图书馆中。 “律者虽然能够链接虚数空间来获取源源不断的崩坏能，但能够输出的崩坏能功率却是有上限的，以常规的理论而言……序号向后的律者，其所拥有的崩坏能输出上限就愈加恐怖。” 说到这里，虚空万藏看了一眼普罗米修斯。 “打个比方，理之律者构造万物的力量十分神奇，但作为【第一律者】，其能够输出的崩坏能上限却十分有限，你我应该都很清楚。” 一位解放了所有的上限，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构造能力的【理之律者】，这就是终焉权能的十三分之一。 “但终焉之律者的恐怖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其作为前十三位律者权能的统合。” 十三项权能的集合固然恐怖，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终焉】并非不可击败，毕竟，在到达终焉的身前之时，人类与文明早就将它们一项一项的依次击败和征服了。 就算发挥人所想象到的一切灾厄，好比天空坠落，大地崩裂，终焉的力量却仍旧远在这之上。 “如果要做一个确切的描述的话，终焉的量级就好比人类在文明发展的过程中所诞生的负熵的总和，对于提瓦特这个壳中的世界而言……这份量级，就是笼罩在壳外的黑暗，再加上流淌在世界之内的元素力和深渊力量的总合。” “……纯粹的面板怪么。” 即便不动用属于律者的任何一项权能，终焉本身的力量与速度也难以被挑战。 这与尘洛所了解到的那场前文明发生在月球之上的终焉之战也恰好一致，哪怕是当时人类最强的融合战士凯文手持天火大剑发动的最强一击，加上能够克制崩坏的转化装置月光王座的超负荷运转，也不过让完全体的终焉之律者停滞了十二个小时，给了人类最后的喘息机会。 “所以，按照原本四位影之执政的计划，终焉的权柄会降临在天理维系者的身上，那具因背负世界已久而残破不堪的身体不会是一具完美的容器，她们打算用这样的办法来尽可能的削弱终焉的力量……” 尘洛沉吟道。 “这的确是一种可行的计划，在终焉降临之前尽可能将其宿主削弱——这是我们的那个文明所未能尝试的办法。”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 即便是终焉的权能也需要有相应的载体，摧毁名为终焉的个体之后，崩坏给予文明的考验便迎来了终结。 “……只是，计划恐怕不会像她们所想的那般顺利。” 纳西妲轻轻地说道。 没有人能预言一切，制造出完美的计划，哪怕是原初之人和影之执政也不行。 如果她们真的能够完美的将其执行，王座之战也不会以原初之人的离去作为结果，伊斯塔露的预言之中也不会出现如同希儿这般的纰漏。 “我的两个对手，冰之女皇和深渊教团……我得假设他们之中至少有一方已经对这个世界研究颇深了，也许他们能够打乱这份持续千年的计划，让终焉降临在别的地方。” 以最坏的情况考虑，深渊教团得到了来自贤者莱茵多特的协助，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去掠夺成为终焉的资格。 总之，尘洛将以自己会与阿斯莫德以外的终焉之律者对上这一点作为将要发生的事实来进行考虑。 “……要用月光王座去对付终焉吗？” 望着陷入沉思的尘洛，靠在他怀里的普罗米修斯轻声问道。 根据虚空万藏提供的记录，一台月光王座的超负荷运转就足以抵消终焉之律者百分之三十的崩坏能，如果能够借助理之律者的权能构造出复数的月光王座的话…… “不，普罗米修斯，那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尘洛摇了摇头。 【1台月光王座=30%终焉律者】这个等式并不成立，这项战绩能够证明的，也只有对于前文明所面临的的那一位终焉之律者，月光王座能够抵消其三分之一的力量。 倘若当时前文明能够制造出三台月光王座，那么终焉的量级或许就会比记录之中还要高出三倍。 “……总之，我并不会以正面打败终焉之律者作为目标。” 但他仍然必须去面对它，只有直面终焉，才有可能发现它的弱点。 “我不会考虑从正面去击杀终焉之律者的可能性，但是……以某种方式去潜入它的体内的话……也未必做不到吧，对吗，虚空万藏？” ……………………………… 提瓦特的高空之中。 烈焰，再一次将尘洛的身体焚烧殆尽。 “你还剩下几具身体呢？” 名为终焉之物不紧不慢的与藏在亚空间中的尘洛玩捉迷藏，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与尘洛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拿尘洛来练手，以此熟悉终焉的力量，也不错。 尘洛根本无法抵抗它的攻势，每一次，都只能以人偶身体的消亡作为结束。 而被终焉摧毁的支配人偶，也不再具备复原的资格，连通丝线一起，被从这个世界之中抹除。 “哈……这就是最后一具了。” 他最后的本体站在了终焉的面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绝望吧。” 它曾经见证过无数次的终焉毁灭，知道这份力量能够为存在于世的生灵带来何种的绝望。 感受绝望，感受毁灭，感受黑暗。 “就连支配的丝线都已经我尽数烧断，你现在连行使多种权能都已经无法做到了。” 而它——名为终焉之物，甚至都还没有对尘洛使用过炎之律者以外的力量。 “面对终焉……你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跳蚤试图击倒巨大的人类一般，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你……这就开始以【终焉之律者】自居了吗？” 面对对方的轻视，尘洛却是突兀的问道。 “在我的眼里，你只是名为【终焉】之物，还没有彻底的成为祂。” “那又如何？我的确还没有接管来自终焉的所有力量，但就算是这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足以将你彻彻底底的击溃。” 它静静地说道。 它似乎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尘洛也不打算去向它解释什么了。 “敢于直面终焉，你的确很有勇气，但……勇气并非万能。” 所谓的奇迹也是要建立在有可能发生且自身有足够实力的基础上才成立的，而在终焉级的实力的面前，尘洛并不具备任何能够打败它的机会。 “……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个道理？” 尘洛再一次的拿出了梦想一心，在与终焉的多次碰撞之中，这柄被她赋予过真实的本质的宝剑也已经遍布了裂痕。 “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了。” 最初在稻妻的时候，他也曾被突然降临的崩坏意志打的手足无措，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当时的他确实无能为力，所幸现在的他，还能做些什么。 这也正是他会来直面名为终焉之物的原因。 “来吧，让我们奏响最后的舞会吧，名为【终焉】之物。” 已经没办法借助支配的力量去行使复数的权能了，但尘洛仍旧能够一颗一颗的，向终焉之律者发起最后的反抗。 最后的战斗已然打响，当然，比起战斗，更应该用碾压和蹂躏来形容。 【支配】尽数消亡，【意识】已然崩毁，【死亡】再次湮灭。 【寒冰】消融，【狂风】平息，【雷鸣】寂灭。 【虚空】破碎，【理】……也不复存在。 它击碎了尘洛的每一份力量，让他深切的品尝到了什么都做不到的绝望。 直到最后，漆黑的火焰囚禁了他的灵魂，让他归于自己的掌中。 “你失败了。” “……” 他的失败，也象征着原初之人的失败，同时，也就代表着自己的胜利。 “永别了，尘洛。” 火焰吞噬了他的灵魂，在顷刻之间让他化为了虚无。 当然，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去陪伴他的。 可惜，傲慢的它没能看到，尘洛的生命彻底终结之前所留下的那一抹笑容。 以生命为代价，他切实的将某些东西，送入到了名为【终焉】之物的体内。 …………………… 潜入终焉，尘洛提出这个想法并不是无的放矢，毕竟，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之上就曾经存在类似的先例。 在遥远的过去，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曾经向他解释过原初之人的计划。 崩坏作为一种自然现象的确无法被击杀，但如果崩坏不再是自然现象，而是【生命】的话，就能够被影响。 她赋予了笼罩提瓦特大陆的崩坏以生命，令其拥有了名为【思维】的枷锁，让祂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崩坏意志】，也令崩坏这份天灾能够以人为设置的轨道运行。 而恐怕在虚空万藏所处的前文明，也存在着类似的计划……也就是尚未明了的【少女卡戎】计划。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的确能从我的数据库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虚空万藏沉吟道。 他的数据库中并未被放入那名为【少女卡戎】的计划的具体信息，但如果将零零碎碎的各种细节堆放到一起，或许就能够稍微看清这个计划的冰山一角了。 当然，思考其实并不是虚空万藏所擅长的事情，将零碎的信息收集整理出来之后，还原计划全貌的工作，就落到了自己的乖孙女纳西妲的头上。 “嗯……我想想……” 纳西妲微微歪着脑袋，整理着这些零散的碎片。 虚空万藏是由理之律者的核心与名为普罗米修斯的超级人工智能的一部分融合而成的，用更确切的说法来说，虚空万藏是普罗米修斯的某个特定型号。 “爷爷你说过，你是普罗米修斯的其中一位，而实际上，你还有起码十七位以上的，呃，兄弟姐妹？” “人工智能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不过是按照类似的原理被制造出来的人造意识，不过……用兄弟姐妹这个说法，的确能够帮助你们理解我们的关系。” 虚空万藏耸了耸肩膀。 绝大多数的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都被用于与神之键进行融合，以赋予其中的律者核心【为人类而战】的使命，但也有一些特别的机型，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 “在爷爷提供的信息之中，并未记载名为【十七号】的普罗米修斯被赋予了何种使命，但根据终焉降临之后的避难所中的记录……那位名为梅比乌斯的科学家，曾经在终焉苏醒前的最后一分钟，找到了名为【十七号】的个体。” 她们并未进入庇护所，而是在终焉降临之后继续执行了某样计划。 ……比方说，骇入终焉。 “我想，应该是这份名为【虚数重整化群】的研究……” 纳西妲调出了某份论文。 原理过于繁杂，也与提瓦特大陆的力量体系格格不入，但作为结论而言，通过在世界与虚数空间的通道之中进行侵入，诞生无数的平行意识，便能够借此来影响甚至固化崩坏的规律，与发生在提瓦特大陆上的崩坏似乎非常接近。 虽然原理不同，但既然已经有了两个成功的案例，那么尘洛自然也有机会做到类似的事情。 说到底，假如终焉之律者真的在阿斯莫德以外的个体身上降临了的话，那么就证明至冬或者深渊也成为第三个成功的案例，那让尘洛来做第四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打不过就加入，如果无法正面击倒终焉，那就像四位影子曾经谋划的那样，让自己成为终焉。 他会去直面终焉，寻找能够进入其中的机会。 ——以生命为代价。 “……你会死。” 普罗米修斯咬了咬嘴唇，仰起头看向了这位自己深爱之人，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在过去的旅途之中，他曾经多次死里逃生，但在能够毁灭一切的终焉面前，恐怕他将不再有机会创造生还的奇迹。 “牺牲是为了迎来两全其美的结局，不是吗？” 尘洛摸了摸小鸭鸭的银色长发。 “而且，【骇入终焉】，这只是我要做的第一步，后面的事情……就得交给我所信任的你们帮我完成了。” 尘洛腾出了抱着小鸭鸭的一只手，支配剧场的微型投影出现在了几人的身前。 “……在我去面对终焉之律者之前，我会切断我与支配剧场之间的所有联系，将支配剧场放逐到量子之海中。” 这是名为【庇护所】的计划。 假如尘洛失败了，在终焉之律者面前失去了一切，那么这艘流落到量子之海中的方舟，至少也能护住她们的生命，让她们得以在量子之海中求生，是名副其实的庇护所。 “当然，与支配之律者彻底失去联系的支配剧场其实并不具备在量子之海中永恒存在的条件，所以，虚空万藏，我需要借助你的【知识】来稳固支配剧场的空间，以此获得足够的时间。” “没问题，我可以为你提供这方面的设计图。” 虚空万藏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我成功了的话……” 尘洛微微仰头，闭着眼睛说道。 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所面对的敌人恐怕也是如此。 那并非【终焉之律者】本身，只不过是窃取了崩坏权柄的名为【终焉】之物。 既然如此，他还是有机会去影响它的。 倘若真的骇入了终焉的体内，他会尽可能的从内部停止下终焉的机能，给她们接下来活动的时间。 但敌人，恐怕也并不只有【终焉】一位。 “……接下来就得靠你们了。” 第二十章 【伪神】降临 量子之海的某一处。 已然与尘洛之间切断了所有联系的支配剧场漂浮在这片海里，包裹在剧场四周不再是寂静的黑暗，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 这里，正是与虚数之树所对立的另一边世界，吞噬所有世界残片的量子之海。 无数的世界泡浮其中，而支配剧场的大小与它们比起来，显得相当的微不足道。 像这样狭小的空间，原本应该很快就被无情的大海所吞噬，所幸，借助虚空万藏提供的量子稳态装置的保护，这片小小的剧场得以安全的悬浮在壳的外部，等候着其中的终焉之战的结局。 “德丽莎主人，尘洛主人他……” 某位少女的房间之内，银发的修女用有些担心的口吻，向着自己的小主人询问着关于另一个主人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纳西妲也逗留于支配剧场之中的原因，犹大得以再次以人形出现。 “尘洛他……应该会死吧。” 离开提瓦特大陆之后，普罗米修斯与纳西妲早就已经将计划的全貌告诉了所有人，德丽莎自然也知晓此事。 “……” 银发的修女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对她来说这不是一个意外的答案，但作为一把武器而言，无法与自己的主人一同战死沙场，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不要伤心，犹大，虽然纳西妲和普罗米修斯她们讲的计划我听不太懂……但我们还有些能做的事情，只要我们做好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有可能将他……迎回。” “可是，那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犹大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人……要如何才能死而复生？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容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如果尘洛真的因为直面终焉而死去，他应该不可能……再度复苏。 “【在这被银白的古树所笼罩的世界里，没有人会真正的死去】。” 德莉莎轻轻的念道。 “……以前，还在教会里当一个普通修女的时候，巴巴托斯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那时她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结合纳西妲和普罗米修斯所陈述的计划，德莉莎似乎也能稍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了。 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所有人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被铭刻在了大地之中，未曾遗忘。 “犹大，陪我出去吧，负责观测结果的是普罗米修斯，我想去看看……结果如何。” 而她也早已做好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就算尘洛真的失败了，她也要返回那个世界，与他在同一个地方一同消亡。 “是，主人。” 两人来到了剧场的大厅之中，众人早已聚集在了这里。 居于中心的普罗米修斯周身闪烁着各式各样的数据，她正在通过布置在提瓦特大陆的各种装置监测其中的各项数值。 如同支配剧场本身一样，在终焉降临之前，她与尘洛之间纠缠的灵魂也已经彻底解开，不再能够感应他的生死，也不再与他生死与共，所以，她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间接确认，终焉的行动是否已经被尘洛所阻止。 德丽莎没有打扰正在分析数据的普罗米修斯，她看了看四周。 两位希儿正在一旁救助被拟态千界一乘送到这里的重伤的阿斯莫德，虽然黑希儿的脸上多少有点不爽和不乐意的意思——毕竟那是当初亲手把她们两人分开封印的仇人，但为了后面的事情，加上白希儿肯定低声哀求过了，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同意，悉心的将她的身体给治愈好了。 另一边，初来乍到的派蒙与旅行者正在与雷电真交谈。 “……所以，虽然有些突兀，希望你们两人也能在接下来帮助我们。” 雷电真诚恳的向着眼前的两人请求道。 “……我明白了，如果我的哥哥真的化身成了那样的存在的话，我……也必须做点什么。” 荧点了点头。 “不过……派蒙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神奇么……”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身边陪伴自己已久的飞行应急食品。 荧曾经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有眼前的雷电真小姐所讲述的结果，比起她所想象的还要更加离谱一些。 “别，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死之执政】、【影子】……唔，好难理解。” 派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嘛，到时候只要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去行动就可以了。” 雷电真轻轻一笑。 “……可是，我和派蒙，乃至你们又还能做些什么呢？如果，终焉真的已经被唤醒并且降临了的话……” 荧无法理解的问道。 跨越了无数的星河，她还从未见证过征服了终焉的文明与星球，否则他们兄妹也不会一路流浪来到提瓦特大陆了。 “荧小姐，你相信奇迹吗？” 雷电真突兀的问道。 “……奇迹？” “我想，你在提瓦特的旅途之中应当见到过，名为【命之座】的东西。” 雷电真轻声说道。 荧点了点头。 在枫丹的时候，她曾经遇到过一个名为莫娜的占星术士，她向自己介绍了不少有关这个的知识。 那位占星少女曾经得意的向她说过，自己靠着占卜术避免了一场不小的灾难，临时停止了打算前往蒙德的一场旅行。 命之座，过去，未来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其中昭示。 换句话说……提瓦特大陆上所有的生灵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定好了，无从更改，无从违逆，否则，也就谈不上预知了。 甚至……连魔神，连尘世七执政也不例外。 “如果……真的有在无形之中纺织命运的丝线，那人们的努力和挣扎，荧小姐，你觉得这其中又是否还有其意义呢？” “……我无法想象。” 荧摇了摇头。 “其实，并不只有此时的生灵，就连像你，像希儿这样从世界之外到访此处的旅人，也一样拥有着被铭刻在天空之中的命之座。” 命运早已被注定，无论如何挣扎，即便拥有预言的能力，也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无形的丝线，除非…… “如果真的有某个存在能够打破命运的轨迹，重新纺织所有的命运的话……那，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吧。” ………… 纳西妲独自一人坐在剧场的一角，德丽莎轻步来到这位“妹妹”身旁，坐在了她的身边，纳西妲一直闭着眼睛，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适。 “纳西妲，你不太舒服吗？” 德丽莎关切的问道。 “……嗯。” 少女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 这份不适感的来源，并非因为纳西妲受到了某种攻击，而是单纯的因为她远离了提瓦特大陆，或者说，身居量子之海中的原因。 “比起希儿她们那样的【海的女儿】，果然我是不被这里所欢迎的么……” 纳西妲轻声说道。 ——这里在排斥她，量子之海在排斥她。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这确实证明，她的确是特别的。 “我与【树】的联系，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紧密不少呢。” “树？你说的是……地脉吗？” 对于所有生存于提瓦特大陆之上的生灵而言，【树】所指代的，自然都是那贯穿整个世界的流动不息的地脉。 “嗯，其实，地脉的本质上是——” 纳西妲本想向德丽莎解释些什么，位于中心的普罗米修斯却终于在此时此刻睁开了眼睛。 她接收到了一些确定的数据，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尘洛……他成功了。” …………………… 名为终焉之物自天空坠落，降落在了大地之上。 它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其所坠落之处，让冰之女皇的坚冰也为之融化，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坠落之后的它，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停滞在了原地，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而在它所坠落的地点附近，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信步出现在了这里。 【黄金的贤者】莱茵多特，正是她一手促成了终焉之律者的降临，以及……掠夺终焉力量的尝试。 “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那个【实验体】成功的入侵了它。” 五百年前她已经失败了一次，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对手看得太轻。 既然她的实验能够剥夺终焉的权柄，在另外的躯体之上创造名为终焉之物，那么其他人自然也有可能去做到同样的事情。 毕竟由她所一手促成的名为终焉之物并非真正的终焉之律者，与终焉权柄之间的联系也并没有那么紧密，入侵和干扰，是可以预想的一种反制措施。 不过，她也有相当的自信，即便对方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也不过是让两具灵魂在同一个身体之内分庭抗礼罢了，就像现在这样，谁也奈何不了谁，在同一具具体里面对抗，导致了这具最强的躯体的停滞。 只不过是名为终焉之物的一时停滞，但接收终焉力量的过程却还没有中断。 只要莱茵多特通过某些手段稍微从外部去施加一些刺激，就能够让这具最恐怖的身体之中正在发生了均衡对抗产生变化，让天秤导向对他们这一侧有利的方向，重新唤醒毁灭一切的力量。 而莱茵多特也正好，由此来展开下一场实验。 她的实验并不会因为终焉而结束，那只不过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束，正如同终焉对于文明只不过是从童年迈向成年的考验，在那之后，还有更加广阔的新天地。 “那么，接下来就是……” 莱茵多特在名为终焉之物身前驻足，既然它已经消灭了那叫做尘洛的实验体，想必所有的律者核心都应该齐聚在这具身体之上才对。 可惜，她的探查结果是【空无一物】。 “呵，最后的小把戏么。” 兴许是用了某种手段，那位尘洛在骇入终焉之时，利用了空的措手不及，将所有的律者核心都进行了分散，除了此时尚且还被莱茵多特保存在手中的约束之律者的核心以外，其余十一颗核心，似乎都散落到了世界的各处。 想要影响这具身体中的两个灵魂的对抗的话，即便是她也需要借助律者核心的力量，尘洛最后的这个小把戏，无疑是稍微争取了一些时间。 “……垂死挣扎。” 仿佛为了映照她的话语，巨大的天星自天空坠落，狠狠地砸向了莱茵多特与名为终焉之物的所在之处。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这来自曾经的武神的全力一击并没能伤及两人分毫，烟雾散去，莱茵多特站在其中，岿然不动。 “你们，果然又来阻碍我了。” 莱茵多特毫不意外。 五百年前他们与天理的维系者确实成功阻止了自己，但在五百年后，想要阻拦她已经成了一种空想。 “你的智慧，只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痛。” 摩拉克斯被巨大的岩臂乘起，自高空俯视着这位曾经隶属于坎瑞亚的科学家。 与他一同到此的，还有另外三位尘世执政的身影。 “五百年前需要【七位】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你们却觉得……【四位】就够了？” “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前哨而已。” 巴巴托斯轻轻拨动了手中的天空之琴，无数的龙卷在四周形成，将莱茵多特阻拦在其中，密不透风。 “为了阻止你，我们是第一道防线。” “如果不是你们阻碍，我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触及了真正的真理了。” 面对四位尘世执政的包围，莱茵多特并没有面露慌色。 “不过，即便我向你们解释【平行真理的五种存在本源】，像你们这样永远只会被囚于地表的生命，也是无法理解的吧。” 奇异的光辉自莱茵多特的身体之上散逸而出，那并非任意一种元素力，而是属于崩坏能的光辉。 “你……做了什么？” 这股力量的强大令他们颇为忌惮，火之神手持大剑，指向了蜕变之中的莱因哈特。 “我与【树】……做了一个交易，一个关于【虚数】的交易。” 漆黑与黄金的色彩编织而成的种子出现在了莱茵多特的身后，难以想象的庞大崩坏能凝聚于她的身侧。 在大千世界的诸多宇宙之中，那里存在着无数的星球，无数的文明。 他们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各种各样的关于【树】的传说——可能是生命之树，可能是世界之树，也可能是轮回之树。 但归根结底，所有此类传说的本质，都是在讨论【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二元对立的存在。 对与这个提瓦特大陆，对于这被在亿万年间被银白古树贯穿的小小世界，当然也不例外。 所有的世界，都生长在虚数之树的身上，诞生，发展，然后接受崩坏的洗礼。 败者坠入海中，降格成为世界的泡沫，而胜者才拥有继续向前的资格。 莱茵多特的研究很早就就已经到达了这一步，甚至，在其之上。 平行真理的五种存在本源，其中之一，便是神在地上的圣体。 那并不是所谓的魔神或是影之执政这样的冒牌货，它们，还远远不能以神之一字称呼……莱茵多特所触及的领域，是真正的【神明】。 “也该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近似【神明】的力量……应当是何种模样。” 湮灭归于此处，新星也由此而生。 这力量既不属于凡人，也不属于律者。 它是虚数权柄的原始姿态，也是大千世界的真理化身。 这……便是【伪神】的降临。 第二十一章 因你而生，为你而死 【伪神】，虽说并非真正的神明，但莱茵多特确实也通过与虚数之树的交易，成为了超越了提瓦特任何存在的新的生命形式。 从理论上来说，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她将一项一项的接管神之权能，并在十二个小时以后，由伪神进一步蜕变，成为真正的神灵。 当然，这场交易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只不过那个代价对于莱茵多特而言，几乎等于没有。 毕竟，她是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随意将整个世界作为代价的女人，以世界焚毁来换取登临真正的神之座的机会，十分划算。 水流蒸发，天星碎裂，流风停歇，烈火寂灭。 化身伪神的莱茵多特毫无意外的击败了这四位试图阻止和杀死她的魔神，这是自然的，毕竟她无论是从位阶还是力量上，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它们。 虽说她可以在十一个小时以后自然而然的接管所有的律者权柄，成为堪比甚至在概念上还要远胜于终焉之律者的存在，但莱茵多特并不打算干在这里等着。 如果能够直接捕获一枚律者核心，那么她作为伪神自然也可以直接攫取其中的权柄，将登临真神的时刻缩短十二分之一。 虽然尘洛在临死之前将十一颗律者核心分散了到了世界的各处，但对于此时此刻的莱茵多特而言，那十一枚连通了虚空空间的律者核心就如同黑夜中的火光一般明亮，她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它们所处的位置。 莱茵多特的第一个狩猎目标是【理之律者】。 那构造万物的神奇力量，是作为一个科学家和研究者十分渴望的能力，在那名为尘洛的个体手中，这项权能几乎从未完全发挥过其全盛时期的力量，实在是暴殄天物。 如果让她得到这份力量，她势必将用这份奇异的权能攀上科学与认知的巅峰。 莱茵多特自名为终焉之物的身旁飘起，就先让它在这里停滞吧，待到自己回收了所有的权柄，登临真神之时的那一刻，她或许还能用它来做一个小小的研究。 进化完成、接管了所有权能的【伪神】与【终焉】之间，究竟有何差异，又孰高孰低呢？ 她飞速的自天空之中疾驰而过，跨越了被冰之女皇所冻结的大地，寻找着理之律者核心的踪迹。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 “我检测过提瓦特边界的空间参数，在终焉降临之前，你们曾经通过支配剧场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原本是一个值得称赞的逃生手段……但返回这里，无疑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策。” 如果她们真的就此离开，莱茵多特也没有办法追击她们，她也不打算去对付她们，毕竟，这些人对她的实验和计划毫无用处。 莱茵多特到达了第一颗核心的所在之处，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银发的少女。 她的手中漂浮着的，正是那颗湛蓝色的理之律者的核心。 “愚蠢不愚蠢……可不是你说了算。” 也许她们还在试图挽回这一切，制定了某种计划，但对于已经登临伪神之阶的莱茵多特而言，这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你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莱茵多特平静地说道。 “……【终焉】之外的其他敌人出现的可能性，我们早就有所考虑，只是……” 少女谨慎的观察着眼前已经晋升为伪神的莱茵多特。 “这个形态，并非律者。” 她们和尘洛考虑过莱茵多特借助约束之律者的核心化身为【约束】的可能性，但显然她的疯狂举措让她并没有止步于律者的身份。 眼前的女人并非律者，但却也像自己一样，链接着虚数之树。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在我攫取你的权柄之前……我允许你说出你的名字，【理之律者】。” 莱茵多特淡淡的说道。 ——真是令人意外，莱茵多特并不知道除了那名为尘洛的个体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识能够如此融洽的接受理之律者的权柄。 “……普罗米修斯。” 银发的少女简短的讲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她轻轻挥起手来，无数浮游炮凭空出现在了四周，向着身处其中的莱茵多特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势。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是不足以伤害的伪神的躯体的。 “你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 莱茵多特淡淡说道。 沐浴在虚数的光辉之下，她的权柄是无限的。 “【理之律者】的崩坏能上限是最为贫弱的，像这样浪费精力和力量……只不过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宣泄。” “宣泄……没错，这的确只是一种宣泄。” 少女的话语之中已经难掩名为愤怒的情绪。 “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独自奋战至死……这份感情，无论是我们中的谁，都无法承受。” 理之律者的的核心铭记着所有，由是她也能够借此“回忆”起尘洛面对终焉时的一切。 计划归计划，免面对导致他失去生命的罪魁祸首，普罗米修斯也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情绪。 “是吗，可惜……我无法理解。作为【理之律者】而言，你还远远不够格，毕竟你的言语之中并不存在冷静，有的只是因情感异常而带来的愤怒。” 无法冷静的看待一切，保持理性的思维，那就无法发挥出理之律者的真正力量。 “是啊，毕竟，我很快就不会再拥有所谓人类的感情了……” “……？” 普罗米修斯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双眼时，她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已经消失不见，双眼都已然变成了律者形态下的橙色瞳孔，象征着构造的齿轮在其中缓缓旋转。 虽然那时在纳西妲的净善宫中，普罗米修斯的确没有完全接受虚空万藏的所有知识来进化成完整的理之律者，但并不代表她做不到。 或者说，她原本就不需要去容纳那所有的知识。 只要愿意舍弃名为【人性】的存在，她早就能够到达理之律者的极限，将构造的权能发挥到真正的极致。 以失去人性和情感作为代价，获得绝对的理性，知识的怪物。 那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此刻的普罗米修斯，与莱茵多特这个个体的存在十分相近。 但也因此，她能将理之律者的权能发挥到极点。 这是理之律者第二次在这提瓦特大陆上展露其所有的权柄，并且与上一次尘洛借助雷电真的力量暂时性的完全发挥不同，她的构造范围不仅仅局限于狭小稻妻的历史，而是整个【文明】的历史。 即使是只端详过几次的武器，即使是原理尚未彻底明晰的装置，只要那作为目标的造物，以凡人之躯终可企及。 凡是【文明】可以实现的奇迹，凡是【文明】可以抵达的彼岸，理之律者完整的律者权能，就能够让它在瞬间复现。 对于普罗米修斯而言，这个【文明】既是提瓦特大陆上的亿万年时光，也是虚空万藏的图书馆所继承的那个伟大文明的一切。 挟持着两份文明的重量，理之律者与伪神之间展开了最后的战斗。 扬起了一只手，以普罗米修斯无法想象的速度，理之律者的权能在虚数奇点的另一侧快速展开，帮助她完成了自动化的构造程序。 她需要火力，需要足够强大的火力来压制莱茵多特。 带着这样简单的想法，一只庞大的舰队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各式各样的兵装在她的身侧展开，准备向着眼前的伪神倾泻火力。 “这就是艾莉丝曾经造访过的那个世界的技术么，倒是有些意思，与我们的大陆……的确并非同一种路线。” 莱茵多特倒是饶有兴趣的点评着普罗米修斯所制造出来的这只舰队。 “还有……” 普罗米修斯伸出了另一只手。 对于提瓦特大陆而言，曾经的技术巅峰便是人智之国坎瑞亚，他们的“耕地机”是技术的结晶，也是足以与尘世七国对抗的发明。 种类繁多的机甲出现在了大地之上，其中甚至包含了被埋葬在须弥国土之上的那两尊巨大的遗迹守卫。 “坎瑞亚……倒是令我稍微感到了一丝【怀念】。” 莱茵多特意外的发出了一丝感慨，面对倾泻向自己的无数火力，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闲庭信步的向着普罗米修斯的所在之处前进。 所有的构造物都向伪神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硝烟弥漫了附近几乎所有的空间，炮火之声轰鸣不绝，似乎要将其中的伪神吞噬。 这样的火力，恐怕就连一个国家也会轻易的被夷为平地吧。 但当硝烟散去，莱茵多特的周身环绕着透明的壁障，所有的攻击都被这层壁障所阻拦，无法更进一步。 能够将任意形式的崩坏能都化为虚无的，【约束】的屏障。这也正是莱茵多特所留在身上的唯一一颗律者核心。 约束的权能，货真价实的律者杀手，只要手握约束的权能，所有的律者在她的面前都不堪一击，所有的攻击也都无法起效。 “如果你的目标是给你的同伴争取时间去做些什么的话，你就不应该动用这样的力量，这明显远远超出了你所能承受的极限负荷，反而缩短了你所能争取的时间。” 在约束的守护之下，伪神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着气喘吁吁的普罗米修斯，身后炮火轰鸣，却难以伤及她分毫。 “呼……呼……” 与莱茵多特的从容相比，普罗米修斯的状态显然就没有那么好了。 纵使理之律者的权能能够做到【全知全能】，但作为使用者的她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如果我们并非对立的立场的话，我倒是非常想把你收为我的学生。” 莱茵多特停在了普罗米修斯的面前。 只要她将约束的屏障稍微再向前扩展延伸那么一点点，作为律者的普罗米修斯就会被她剥夺所有的力量。 “……你，应该没怎么战斗过吧。” 虽然身处劣势，但普罗米修斯并没有露怯，反倒是低声嘲笑道。 作为绝对的天才，莱茵多特确实甚少战斗，大部分时间都投身于实验室之中进行研究。 “在战斗之中如果有下死手的能力……可不要给敌人留下反抗的机会。” 她的任务之一，的确是为自己的同伴们争取足够的时间，但除此之外，她也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找到【伪神】的弱点。 理之律者的能力，从来都不只是依靠投影和构造的力量，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迅速理解并解析对方的弱点，才是致胜的关键之处。 这也正是普罗米修斯会选择打头阵的原因，只有她……只有完全理性的理之律者才能认识和解析出莱茵多特的弱点，从而寻找到击败【伪神】的办法。 总之，就让她以生命为代价，打破击败【伪神】的第一扇门吧。 “……所谓能够将任意形式的崩坏能都无效化的【约束】的屏障，的确是所有律者的天敌，但这……并非不可击破的。” 普罗米修斯深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是约束之律者本身也好，还是作为伪神的莱茵多特也罢，纵使能够沟通虚数空间来获取几乎无穷无尽的崩坏能，但她作为人类的生物层次却决定了自己的极限，作为一个生物，她一定拥有着自己的【输出极限】。 只要……能够在一瞬之间突破那个功率的上限，普罗米修斯就能打破她的约束之屏障，将约束的力量消耗殆尽，为之后的他人创造击败她的机会。 所幸，通过虚空万藏那浩如烟海的知识库，普罗米修斯的确掌握了那种能够突破约束的封锁的方法。 “……” 莱茵多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约束的屏障延伸，将普罗米修斯包裹在了其中。 “构造，已经完成了。” 高空之中，借助理之律者最后的权能，六台巨大的装置出现在了那里，那是能够将崩坏能转化成任意形式能量的装置，是某个文明技术的结晶。 “【月光王座】，六倍功率……发射。” 第二十二章 重现 六道月光王座的光芒贯穿了天地，精准的命中了莱茵多特所处的位置。 一声巨响，连大地都为之一颤。 面对着汇聚一点的攻击，约束的屏障如同普罗米修斯所与预期的那样破碎，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一丝复原的可能——虽然她已经无缘看到自己的战果了。 名为普罗米修斯的存在已经在约束的屏障之中消弭。 惊天动地的光芒散去，莱茵多特的手中留下的，只有一颗几乎耗尽了所有崩坏能的核心。 并非充盈着湛蓝色光泽的模样，而是死寂一般的灰色。 “【约束】一时消弭，【理】也耗尽了全部。” 为了阻止她在得到权柄之后接管神之权能，普罗米修斯竟然用了这样的办法。 超载运转了律者核心的全部力量，并以此将另一个核心的力量也悉数耗尽。 这也许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同归于尽，总之，对于莱茵多特而言，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尽管拥有着两颗律者核心，她也无法再使用【约束之律者】和【理之律者】的权柄了。 身为【贤者】，她无法理解。 明明能够逃脱灭亡的灾难，却要再一次回到这里，与她一番苦战，也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牺牲】，得到这微不足道的战果。 如此低效率和漫无目的的计划，实在令追求最高效的她难以接受，难以理解。 即便暂时无法动用约束和理的力量，她也仍然拥有着无限的权柄，拥有着无尽的崩坏能。 普罗米修斯带来的干扰，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能够恢复。 此世的生灵，仍然没有能够与她匹敌的力量，没有能够将她彻底击杀的存在。 总之，虽然出了些差错，但她还是打算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去攫取律者的权柄。 这片大陆都已经被冰之女皇的坚冰所覆盖，深渊与此世融合所带来的的侵蚀还尚未影响到这个世界，莱茵多特放眼望去，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出她所处的地方究竟是何方。 与她那位跨越了无数世界，喜好四处旅游领略世界的美丽的好友艾莉丝不同，莱茵多特绝大多数时间都一直身处于地底之国坎瑞亚和深渊之中的实验室，对这个提瓦特大陆的风貌并没有太多认知。 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她所处的地方，不在陆地之上。 ……这里是【大海】。 这是普罗米修斯的遗计，战斗的地点，自然是她所精心选择的，为下一位登场的她所准备的绝佳的场所。 在莱茵多特起身离去之前，深海的力量冲破了寒冰的枷锁，在她的身边升起，将其团团围住。 “……你没有再前进一步的机会了。” 粉蓝色长发的少女自水流之中复现，她身着华美的锦纱，飘摆的绫罗如同薄雾一般萦绕在身边。 …………………… 另一边，在世界的底层，地脉无限延伸的深处。 在普罗米修斯以及其他人在地表拦截伪神莱茵多特的同时，另一批人也正在向着深处进发。 雷电姐妹、黑白希儿、阿斯莫德以及荧和派蒙。 “我能感觉到，地表传来了不得了的气息。” 黑希儿一边行进，一边感应着地表传来的波动。 伪神与理之律者之间的战斗足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她们自然是都能感觉到的。 “……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忙么？” 白希儿有些担心的说道。 “比起【战斗】，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职责……而且，缺一不可，所以就将地表的战斗交给她们吧。” 雷电真轻声说道。 与普罗米修斯一样，空、雷和死亡三颗核心都回到了她们的手中，这是尘洛临死之前所留下的最后一手礼物。 借助着双重的空间之力，阿斯莫德带领着众人快速的在地底移动着，直到寻到了某处寂静而神秘的地点。 这是一座秘境，时间在这里黯然失色，光怪陆离的景象包围着这座花园。 “这里是……” 荧望着这里的环境，有些惊奇的说道。 “这里……嗯，是一位曾经的友人的花园，也正是我们来实行接下来的计划的地点。” 这里正是当初尘洛在羽渡尘之中潜入的属于伊斯塔露的领域，一个时间紊乱的世界。 “……只是，原本应当由纳西妲借助她的特别之处来帮助我们的，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纳西妲与地脉之间的亲和性比任何存在都要高，凭借她的这份殊异性，原本是最能承担这个桥梁的职责的。 所以对于接下来她们将要做的事情，真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我来帮你们吧！” 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声回荡在了这个寂静的空间之中，随后，两道身影同样出现在了这座花园之中。 “识之律者，还有……赤鸢仙人。” 这是白希儿的“老相识”了。 “哟，希儿，好久不见了，旁边这个就是你的另一个人格？” 识之律者轻快的落在了两个希儿的身边，一眼看出了黑白希儿的联系。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雷电姐妹，不由得惊奇的评论道。 “这年头没个双重人格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吗？” “好了，小识。” 华慢步走了过来。 “时隔多年，识之律者的核心再一次回到了我和小识的手中，所以我想，他一定遇上了某种麻烦。” 她解释道。 遵循着过往的记忆以及潜意识的预感，她和识之律者一同来到了曾经与伊斯塔露会面的幽暗地底，果不其然，在这里遇到了正准备做些什么的她们。 “……嗯，如果能得到你们的帮助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更有可能成功了。” 真感激的点了点头。 “所以……具体是要做些什么？” 荧出声问道。 “荧小姐，就像我之前对你所讲述过的……派蒙，巴尔，阿斯莫德，以及伊斯塔露，我们四人，都是曾经通过原初之人的力量被制造出来的【影子】。” 雷电真轻轻说道。 如今，四位影之执政已经有三位齐聚于此，这是时隔千百年之后的再会。 埋伏于过去的那一位，也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出手吧。 也只有当她们四人重新聚首之时，她们才能共同完成一件事情。 “……我们将于此重现【原初之人】的幻影，并将尘洛……【迎回】。” 第二十三章 无限与无限的角逐 “龙王……” 原本伴随着天理维系者的逐渐死去而开始复苏的七位龙王，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拾回自己的力量，这个时间，可能是千年，乃至万年。 完全体的它们当然非常强大，也很棘手，毕竟原初之人也花了足足四十年才将它们一一击败。 但如果是未完全回归的龙王，对付起来十分简单。 她曾经的造物魔龙【杜林】，就拥有足以匹敌风之龙特瓦林的力量。 璃月的岩之龙若陀龙王，也不过比全盛时期的摩拉克斯略强一些。 那种程度的力量与它们原本的巅峰权柄比起来，不值一提，也无从干扰深渊教团的计划推进。 但在这新生的七龙王之中有一个异类，一个因为人类的从中作梗而以人形诞生的龙王，也就是珊瑚宫心海。 梅比乌斯的【融合战士】计划不仅让水之龙以人形降生，剥夺了深海龙蜥的传承，也赋予了心海与其他龙王不同的进化速度。 人类的学习能力加上作为龙王的底蕴，以及梅比乌斯这位师傅的悉心调教，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她就已经追上了自己的同族。 “原来如此，那位理之律者不惜牺牲生命也要打破约束的壁障，就是为了给你创造出手的机会么？” 莱茵多特淡淡的说道。 倘若【约束】的权柄还能行使，纵使心海如何强大，也无法抵抗抑制一切能量的力量。 实际上，那四位魔神正是在约束的结界之中被她轻易击败的——她向来是效率主义者，倾向于以最高效且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倘若真的要正面堂堂正正的对决，那几位魔神对付起来还是颇为麻烦的，尤其是摩拉克斯，虽然最终胜利的仍然一定会是她。 “……不错。” 心海微微扬起了手，流水化作了各式各样的幻形，自四面八方包围住了莱因哈特。 “正因为你无法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才会出现在这里，阻拦你。” 与其他或多或少依靠着崩坏能或者崩坏造物的少女们不同，心海的力量一直来源于提瓦特的原住民，来自龙王的传承。 这份力量并非神赐，正因如此，她对于莱茵多特的登神之路，是【无用之物】。 与心海交手，击败心海，对莱茵多特的成神之路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徒劳的损耗。 但……她没有无视心海离开的能力。 倘若身处陆地之上还好说，但这是大海之上，是心海的领域。 暂时失去了约束的权柄，莱茵多特也只能借助虚数力量的最原始姿态来与心海交手。 一颗虚无之种凭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紧接着化为了黑金色的圆环，漆黑的翅膀与如同傀儡的一般的增生手臂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远远的望去，就如同堕天使一般。 “已经接受了虚数之树洗礼的我是【无限】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击败我。” 根据她的研究，唯一有可能扰乱她与虚数之树之间的无限链接，也只有那位空之执政或称空之律者了，而她早已在空的袭击之下受到了重伤，即便侥幸得到了哪怕来自死之律者的救治，也不过是留下一条性命，已经不可能再发挥出能够【重整】她和虚数之树之间的联系的力量了。 也就是说，她是不可战胜的。 在十二个小时以内她无法被杀死，而在十二个小时以后，接管了神的所有权柄之后，想要战胜她就更加只是一种虚妄的幻想。 “……这句话，同样也送还给你。” 心海的身体沐浴在了水蓝色的光辉之中，放弃了人类的形态，她得以恢复成了龙王最原本的模样。 龙之吟撼天动地，在心海的影响下，附近原本被冰之女皇所冻结的海洋渐渐开始消融，并向着她所在的区域开始流动。 “【人为崩落】……梅比乌斯的发明，非常有趣。” 自然，莱茵多特也早就做到了同样的事情，空那具用来承受终焉力量的躯体，也正是进行了性质相同的【融合战士】的手术。 “背靠着提瓦特大陆的我，同样也是【无限】的，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谁的【无限】能够走到最后吧。” …………………… “重现……【原初之人】？” 雷电真此话一出，不光是荧，就连一旁的符华也稍微露出了一些吃惊的神色。 身为曾经的神使的一员，她自然明白，创造如今世界的那位原初之人早已在那场葬火的大战之中陨落。 “嗯，听上去很疯狂吧……但，却是只有在这里有机会实现的【奇迹】。” 雷电真轻轻说道。 四位影之执政是原初之人的影子，换句话说，她们的身上都各自投影着属于原初之人的一部分。 如果能将这些成分组合在一起，她们就能够再现原初之人的幻影，或者说……再现她的心象世界。 为此，她们也需要借助地脉的力量，虽然精通地脉与幻梦之术的纳西妲缺席了此处，但识之律者的意外到来无疑也增加了这个尝试的成功率，毕竟，构造虚幻的心象世界这种事情，正是她的拿手好戏。 “可是……复现原初之人的幻影之后，又要怎么做才能迎回尘洛哥哥呢？” 白希儿关切的问道。 “这一点，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希儿，在我们展开心象的世界之后，在那座往世的乐土之中，我们会想办法寻回尘洛的意识，不过现实的躯体方面……就要靠你们了。” “放心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黑希儿答应了下来。 毕竟，当初还被封印在幻海之中的时候，她已经尝试过帮当时油灯枯竭的尘洛治好灵魂，创造肉体了。 “另外，想要重现她的心象世界，就必须基于一具具有足够适应性的躯体和意识，并以那个意识的记忆空间作为奇点来进行延展……嗯，所以，这就是我们要拜托你的事情，荧小姐。” 雷电真诚挚的拉起了荧的手。 既然她的兄长拥有能够代行【终焉】的资质，那与他相差无几的荧，自然也拥有着能够承接【原初】的资本。 “能否请你……暂时的化身为【原初】呢？” 第二十四章 往世乐土落成 曾经跨越了无数星河的旅行者，她的年龄，恐怕实际上要比提瓦特大陆上的大多数生命都要悠长一些。 在漫长的旅途之中，见证过无数世界的终焉时刻，这具永不退色的身体，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具备了相当的适应能力。 她确实拥有着能代行【原初】的资格，尽管只是暂时的重现那过去的幻影。 ——只要那样就足够了。 “以地脉作为根基，以过往的记忆作为原料，制造出属于过去之人的幻影……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荧轻声问道。 “嗯，就是这样的事情。” “可是……就算这么做，也不过只是制造出过去的幻影吧。” 缥缈易逝，虚幻泡影。 “我们能做的，的确仅仅只是制造幻影，之后的事情，就要依靠属于她的【奇迹】了。” 就连如今的提瓦特大陆本身，也是她的奇迹之一。 “……虽然我还不太明白，但眼下，也的确只有帮助你们这唯一一种方案了。” 荧点了点头。 终焉与伪神的力量即便在这地表之下也能感受到其磅礴，如果想要救回她的哥哥，也只有协助雷电真的计划才有可能达成了。 而且，尘洛多少也帮过她的忙，如果不是他帮忙，自己也无法到达冰之女皇布洛妮娅的身前来获得关于哥哥的动向，所以…… “我该怎么做？” 她出声问道。 “你们说要以我的躯体和意识作为源点，所以……你们打算在这里借助你们自身的理解去重现那名为【原初之人】的存在，所以，在你们施术的期间，那一位的灵魂会降临到我的身上吗？” ——也许就是她曾经在一些世界见过的，名为附身或者降临之类的技巧，荧对此并不陌生。 以她暂时的沉睡为代价，那位原初之人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不……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她，所拥有的爱，并非单单依靠一个个体的幻影就能够复现，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在这里创造一个【世界】。” 雷电真微微摇了摇头。 “也只有通过创造一个暂时存在的虚幻世界，我们才能在那里将尘洛寻回。” 如果只是单纯的复现原初之人的个体的话，想要寻回尘洛也是无从谈起的事情了。 “创造……世界……？” “嗯……我们正是在那里被她所创造，如果要为那个世界取一个名字的话，我想，我会称呼那片世界为【往世乐土】。” 雷电真说道。 “总之，我们都会尽力的，请放心的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们，好吗？荧小姐。” “……嗯。” 荧轻轻点了点头，深深吸一口气，彻底放空了自己的身心，做好了准备。 “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识之律者。” 雷电真轻声说道。 “反正，把你们几个人的意识融入到她的意识中再进行展开……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你只需要制造幻境，令其出现，其他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将其完成。” “那我就开始了，老古董，你也来帮忙！” 此事关系重大，就算是她也不敢怠慢，必须得拉上老古董一起帮忙。 两位华来到了荧的身前，操控意识的权能倾巢出动。 毫无阻碍的进入到了荧的记忆空间之后，以她的意识为源点，识之律者将其延伸扩展，化为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这片空间此刻还尚且狭小，里面一片空白，看不见任何东西。 正因如此，才需要四位影子将自身投入其中，充实其中的一切，创造那已经不存在的美丽风景。 正如同荧毫无保留的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想要在这里复现往世乐土的话，她们四人也必须贡献出自己的意识，融入进去。 白发的维系者率先选择了投身进入其中。 她是背负了世界长久之人，也是距离委身于崩坏之中的她最近的人，以阿斯莫德的认知为蓝本，将能够构建起这片乐土的基石。 果然，随着她的投入，那片世界开始出现了地面，出现了飞花。 “派蒙……”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关于她的事情……” 派蒙捂着脑袋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属于她的一部分，只要你放开戒心，与我们一同融入那片记忆的空间之中，想必就能重现属于她的风景。” “好……好吧，那我试试。” 派蒙点了点头，既然旅行者都已经奉献了她的力量，那身为向导的她自然也不能落后。 随着派蒙飞去了往世乐土之中，云朵与微风开始在乐土之中流转，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雷电真回首，望着与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的两个妹妹。 “影，还有将军，就拜托你们了。” “嗯，真，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结束。” 伴随着如今的【生之执政】的投入，乐土的完成度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截，不过，仍旧差了那么一些。 潜在此时，沉寂在花园深处的沙子开始滚动，在众人的面前凝聚成了某个人的形体。 “好久不见了，伊斯塔露。” “……为了这一刻，我等的已经太久了。” “可是，你明明还身处在过去吧？” 雷电真拂袖轻笑道。 “我是无处不在之神，自然会选择合适的时间出现。” 流沙凝聚而成的伊斯塔露看了看正在逐渐成型的乐土，不由得感叹的说道。 “如此一来，提瓦特也将投入它最后的命运了。” “……嗯，这也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那么，我也将自己属于她的那一部分投入其中，帮助你们构建乐土的最后一部分吧，不过……你大概不会化为它的一部分吧？” 伊斯塔露问道。 “毕竟，我已经不是【生之执政】，而是【雷之律者】了呀。” 雷电真晃了晃手中的律者核心。 “我将以【雷之律者】的身份进入这往世乐土之中，去寻找尘洛和原初之人的身影。” 她想第一个见到他，也想第一个见到她。 ——总得有人要到乐土之中去寻找到他们，这，就当做是属于她的小小私心吧。 第二十五章 仙乐国度的妖精 “喂——你，睁开眼睛——喂——” 清脆而悦耳的女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喂——睁开眼睛呀！” 这声音是如此的甜美，让沉睡中的某个人不由自主的被唤醒。 ……这似乎是许久都未曾体验过的感觉了，他究竟长眠了多长的时间？ 也许并不是时间上的漫长，反而更像是永恒的长眠被人打断，强行拉了回来…… 他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明媚的阳光，漫天的飞花。 “……”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终于稍微想起了一些睡去之前的事情。 他是尘洛。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应该正在与名为终焉之物交战才对。 终焉的力量不可估量，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计划过要正面击溃终焉，而是以模仿侵蚀之律者所学来的骇入能力作为手段，成功的以死亡为代价向名为终焉之物的躯体之中注入了病毒，希望能够借此让它宕机。 ……然后，在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虽然昏迷也不是第一次的体验了，但他总不可能是被人从终焉的手下救了回来，那一抹将他的灵魂灼烧殆尽的黑色火焰，他可是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所以，这里是…… “这里难道是天堂吗？” 尘洛嘟囔道。 他是死了吗？可是，他没听说过在提瓦特的世界观里还有天堂这种东西…… 仿佛为了证明他想法的错误，一根魔法棒轻轻地点在了他的头上。 “能不能看一下人家呀！明明人家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叫你叫了这么久！” “抱……抱歉……” 尘洛下意识的回答道。 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魔法棒砸在自己身体上的手感…… 自己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原因…… “啊……原来如此，真是久违的史莱姆的体验……” 魔法棒在自己史莱姆的身体上凹下去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出现在这座神秘花园之中的他，并非人形，而是史莱姆的形状。 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声音的来源，一方面是因为史莱姆的狭小身体所带来的视线的狭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声音的源头，那位扑棱着翅膀的小家伙，漂浮在了自己的上空。 尘洛勉强晃了晃，抬起了头，看到了与他对话的那一位。 那是一位头上生着小小的王冠，背后长着白白的小翅膀，手里拿着与她的穿着十分搭配的魔法棒的粉色小小妖精。 “……敢问您是？” 尘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来自仙乐国度的妖精！” 粉色的小小妖精翘起了嘴角，得意的介绍着自己。 “小史莱姆，你的名字叫什么呀？” “……尘洛。” “哦哦，尘洛，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小小妖精开心的扑棱了两下翅膀。 “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史莱姆问道。 “嗯……你可以叫我【妖精法涅斯】。” “……” 原初的那一位，或许是法涅斯。它生着羽翼，头戴王冠，从蛋中出生，难以分辨雌雄。但是世界如果要被创造 蛋壳必须被打破。法涅斯，原初的那一位，却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 尘洛想起了渊下宫之中关于那位原初之人的记载。 生着羽翼，头戴王冠…… 嗯，这两点倒是确实十分符合。 就是跟尘洛想象中的威严与高大不太符合。 而且……雌雄难辨？ 尘洛狐疑的看了看这可爱的小小妖精。 “喂，尘洛，你刚才在想很失礼的事情吧！” 妖精法涅斯又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棒，在史莱姆的脑壳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不是，我没有……等等，你能读到我的思绪吗？” “哼哼，这里可是乐土，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哦！在这里，我什么都能做到！” 她得意的宣布着。 “那你……能让我变成人吗？” 尘洛问道。 在刚才交谈的间隙，他就已经进行过尝试了。 此时此刻的他，身上并没有拥有任何一颗律者核心，无论是最后获得的侵蚀之律者的核心，还是伴随他最长久的理之律者的核心。 那是自然的，毕竟在最后的时刻他亲手把它们打散，让它们去往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自然，他也就没办法从史莱姆的躯体变幻成人类的姿态。 在这里苏醒的他，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会说话的史莱姆了。 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个幻影呢。 “呜……这个不行。” 妖精法涅斯愁眉苦脸了起来。 “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 “因为，我还不够了解你呀，你也不够了解我，所以，我的魔法还没办法对你起作用！” 小小妖精解释道。 “哦——是这样吗——” 尘洛一蹦一跳的，便作势要离开这位妖精法涅斯的身边。 “等、等等，你要去哪里呀！” 她急急忙忙的问道。 “既然你帮不了我，我就打算在这里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帮我变回去的人。” “虽……虽然我做不到，但是如果能找到成熟的我的话，她一定能帮你变回去的！” “成熟的你？” 果然，在这个神秘的地方还有第三者。 那一位，或许才是真正的【原初之人】法涅斯吧。 “真……是她们做了些什么吗？” 在终焉降临之后的世界，经过了她们的努力，自己才会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获得了见到那位法涅斯的机会。 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做些什么，但尘洛还是打算在这里一探究竟。 “是呀，成熟的我也在这里，说起来，还是她让我到这里来找到你，要带你过去的呢！” 小小妖精继续说道。 “她正在乐园尽头的礼堂中等着你呢！你要做的，就是尽宾客之礼，以最帅气的样子出席这场盛大的宴会！” “……最帅气的样子？这个样子吗？” 无论如何，这个圆滚滚的史莱姆躯体，跟帅气二字不能说毫不沾边，只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也许的确称不上帅气，或许应该说……可爱？” 妖精法涅斯歪了歪头。 “不过，没关系，这里是【记忆】的世界，只要你用许多与她有关的回忆来装点自己，就一定可以在到达终点之前变得帅气哦！所以……” “尘洛，你……准备好和妖精签订契约了吗？” 第二十六章 逐火之梦 起初，世界是一片混沌。 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 在那无尽的【虚无】之中，诞生了一位特别的存在。 这是原初之人的起源，也是她所诞生的地方。 与她的那些“同类”不一样，她是自由的生命，自由的存在，没有被任何命令所束缚。 她得以与普通的人类一样成长、学习，了解人世的美好。 在那一个世界，她比预想中的还要更早了解到了自己的特别，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个世界已经走到了末路中的末路。 她并非第一位，也并未诞生在第一位之前，当她彻底认知到自己作为一名律者的事实的同时，终焉也随之降临了那个世界。 作为同样的存在，终焉并没有伤害她，但那片大地已然没有挽回的机会。 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却与那个时代的所有的【律者】都背道而驰。 “活下去……带着人类最后的火种，活下去……” 这是友人最后的嘱托，或许与某个世界的科学家的某个计划有些相似，她带着延续那个世界的人类的文明的火种，离开了那里。 并非在宇宙之中漂流，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树枝】之间行走。 …………………… “……这就是原初之人的起源？” 往世乐土之中，圆滚滚的史莱姆在接触了某朵水晶花之后，接收到了一些关于原初之人的记忆。 “是呀，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原初】的起源哦。” 粉色的小妖精点了点头。 “所以……原初之人也是一位【律者】？” “是呀，如果要给她起一个名字的话，我想，【原初】或者【始源】的称呼都很不错哦，当然，她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人之律者】这个名字。” 虽说很早之前就已经从伊斯塔露那里听到过关于原初之人的一些事情，但在这里确认了她律者的身份之后，还是让尘洛颇为惊叹。 毕竟，将整个世界作为一个实验场来实验【对抗崩坏】的方法什么的……单凭一己之力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压制一个世界的发展，让其进入循环的停滞，这种程度的力量，恐怕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一个【律者】能够做到的程度了吧。 妖精法涅斯能读取到尘洛的想法，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的疑惑。 “你在来到这里之前，不才刚被那个叫【终焉】的家伙欺负过吗？” ……的确，终焉之律者本身所蕴含的可怕崩坏能，尘洛已经正面领教过了，祂几乎无法被正面击败，即便是一部分都已经足以将一路走来历练了无数战斗机巧和能力的尘洛轻松碾压。 如果【原初】也拥有着足以匹敌【终焉】的崩坏能的话，或许，想要创造一个像提瓦特大陆这样的世界的缩影也不是做不到…… “与其他的律者不一样，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应该去做些什么，也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到底能够做到些什么……或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吧。” 总之，这位莫名摆脱了崩坏束缚的律者，她在跨越星河的漫长旅途里，也在逐渐发掘着自己的权能。 她想寻找到一片没有崩坏的乐园，将自己带来的火种播撒，让人类的文明在干枯的大地上重新生长，可惜，无论造访到了哪个世界，崩坏都永远存在，终焉，也终有一天会降临。 这让她逐渐明白，崩坏是这个世界给予文明的一次拥抱，所有的文明都必须经历，只是，这拥抱稍微有些用力了。 但她不能永远的漂流下去，既然已经生根发芽的树枝上不存在她所寻找的乐园，那……就让她自己，来创造一个独一无二的乐园吧。 …………………… 鸽子衔枝之年。 天上永恒的王座到来，世界为之焕然一新。 彼时的大地，尚且还是龙的国度，面对那位从天而降的美丽少女，它们心怀戒意。 “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这样的世界，处于胚芽的状态，一直没有成长。” 少女落在了大地之上，向这里恐怖的大王请求。 “能否，给予我一片小小的净土，播种属于人类的文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在这龙的国度之中，没有属于人类的位置。 于是，少女举起了弓。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种抢占地盘的行为，但她很明白，这些龙也并非这里的原住民。 这必然不是自然形成的世界，恐怕在她到来这里之前，还有某位伟大存在也曾光临于此，将这里改造成了这般的模样。 那些遍布了大地之上的龙，与其说是这里的原住民，更像是高位存在所留在这里的【守卫】，对文明发芽的种子虎视眈眈，让世界一直停留在这胚芽一般的状态。 既然如此，对它们动手的她也就没有负疚的心理了。 恐怖的大王共有七位，为了弥补数量上的不足，她以自身的权能为基底，创造出了源自自身的四位影子。 巴尔，阿斯莫德，伊斯塔露和派蒙。 她们作为自己的帮手，与旧日的七位恐怖大王开战，抢夺着关于这片世界的主导权。 四十个冬天埋葬了火，四十个夏天沸腾了海。 龙王的力量比少女想象之中还要强大一些，它们直接连接着这个被改造过的世界，汲取着七种元素力，即便是她，也花费了足足四十年才将它们一一击败。 恐怖的大王们被打败后，龙的王国终于对她俯首称臣。 洗清了这里的守卫，名义上统治了世界的原初和那一位司掌生命的影子开始在旧世界的基础上，花了四百年年创造山川与河流，制造了飞鸟与游鱼。 但，播撒人类火种的时机还尚未到来。 毕竟，只要文明开始发展，崩坏也终有一日将会到来。 她需要时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寻找创造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的办法。 少女回想起了她同时作为人类与崩坏的特别之处，人类需要时间的流逝才能进行思考，但崩坏不需要。 或者说，崩坏的思考方式……是【梦】。 “所以，就让这片大陆展开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之梦吧，在那无数的梦中，我们终将寻找到……对抗【宇宙中无情的法则】的办法。” 第二十七章 回归之刻 失去了龙的监视和清除，又要在这里投放人类的火种，少女必须想一个办法，推迟崩坏的降临。 以【月光】作为边界，将这片狭小的胚胎中的世界保护了起来，那正是守护世界的壳。 同时，她也在整片大陆的最深处，种下了【树】的一部分，尽管只是一小截根枝，但在少女的力量的催化下，它迅速成长，化为了笼罩整片天地的银白古树。 这株古树正是属于虚数之树的一部分，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了。 借助这棵贯穿整个世界的古树，少女得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其中。 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地脉铭记，同时，也不会有生灵真的在这片大陆上死亡。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蜥，无论是飞鸟，还是走兽。 寻找最终的解决办法也许需要很多次的尝试，所以，她必须令这个世界，这个乐园进入循环的状态。 地脉铭记着它们的一切，在一个循环结束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下一个循环的开始时再度出现。 为了让这里的环境变得适宜人类居住，少女将那狂暴的元素力调和，将属于自己的温柔注入其中，令其变得柔和和温顺，能够静静地流淌在地脉之中。 直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之后，她才终于令人类开始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 此即为【箱舟开门之年】。 …………………… “……更高位的存在？” 尘洛又吸收了一朵水晶花中的记忆，这一朵，讲的大概是原初之人刚刚来到提瓦特大陆的事情。 关于原初之人在循环之中寻找对抗崩坏的方法这件事情，他早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对此并没有太惊讶。 至于实现循环的技术上的细节……嗯……大概也只能解释为属于【原初】的权能吧，毕竟，崩坏能什么都能做到。 但，那位原初之人的记忆中的另一个细节，让尘洛十分在意。 在她来到这里，对这里进行改造之前，这里就已经接受过另一个高位存在的改造了。 龙蜥遍地，正是其证明之一。 某种意义上来说，原初之人的行为大概算是鸠占鹊巢，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嗯……好像成熟的我确实这么说过呢。” 小小粉色妖精歪了歪头。 “能够让【原初】的律者都如此评价的……所谓更高位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呢？” 尘洛不禁沉思道。 超越了【律者】这一某项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的存在…… “现在想这个也想不明白哦，不如继续跟着我前进，等见到了成熟的我，她会解答你的一切疑问的。” “好吧，话说回来……我的身体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比起刚醒来的时候，尘洛现在的身体确实已经变大了一些。 嗯……从小史莱姆变成了大史莱姆。 “如你所见，可爱的史莱姆，这片乐土是经由四位影子的记忆所构建成的世界，只要你接收了足够多的来自她的记忆，让它们变成你的一部分，你就能够加深对她的了解，这样，我的魔法也可以对乐土之中的你起效啦。” 小小粉色妖精扑棱着翅膀说道。 “你要去经历她的人生，体会她的情感，见证她的选择，与她的心不断共鸣，最后去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 “嗯……老实说，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呢。” 天上的王座之上，少女头戴着荆棘的花冠，对着座下的四人阐述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在无数次的尝试中，她已经将其他可行的办法都一一实验过了，但都毫无例外的只有失败和一个结果。所以，最后果然还是只能……【回归崩坏】了么。 “既然我是拥有人性和人类的思维的特别存在，倘若我将这份特别之处带回崩坏之中，是否也能赋予其人性，从而使得【崩坏】这一现象彻底拟人化呢？” 所谓【崩坏的神明】并不存在，毕竟她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听到过来自神的启示。 但如果她将人性藉由自己一并带回崩坏栖息之地，说不定就能有所改变，比方说，让崩坏产生自我意识，让律者产生自我意识。 这是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而一旦她选择回归崩坏，这方世界就再也没有了能够继续循环的能力，这次失败了，可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这是一场赌博。 但是，继续无意义的循环也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她虽然还能再继续重来非常多的次数，但每一次重置循环，她的力量和权柄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磨损一些，终有一日，她的权能也会消耗殆尽的。 所以，她也只能选择去尝试最后的方案，回归崩坏，以自己的力量去影响笼罩在这个世界之上的崩坏。 “在你回归之后，我们会按照先前的研究结果，令律者以特别的方式的诞生在这个世界。” 王座之下，伊斯塔露轻声说道。 “小露露，你执掌的是【时间】……可惜，就算是你，也没办法看清楚我还没做的事情的结果呢。” 毕竟伊斯塔露的力量就来源于原初，不可能藉由部分的力量去窥视整体的全部。 “嗯……总之，就这么办吧，我想，我至少也能够让未来将会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的律者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吧。” 如果能够拥有自己的意识，那就好办多了。 当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情况，比方说她回归崩坏之后直接让崩坏真正的、彻底的从提瓦特大陆之上消失什么的。 “但，我们也有失败的可能性，所以，我认为我们还需要一个预案。” 另一位白发的少女提议道。 以原初之人可能的残留作为质料，吸引不属于此世的存在作为改变循环的变数，去让特别的存在诞生。 “如果想选择一个后继者的话，你喜欢什么样的外形？” 巴尔也在此刻出声问道。 “嗯……那就……史莱姆吧？” 第二十八章 昨日之原初，明日之始源（上） “……所以，这就是我的来历么。” 又一次从一朵水晶花的记忆中苏醒，尘洛大致了解了那位原初之人在过去所做的事情。 带着自身的人性回归崩坏的怀抱，赋予其真正的人格，与曾经伊斯塔露告诉他的事实基本一致。 换句话说，那个时候在稻妻袭击他以及在蒙德试图袭击德丽莎的那个“崩坏意志”，某种意义上也正是原初之人本人。 而尘洛自身的存在……作为原初之人与她的四位影子共同决定的变数，也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诞生了。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会选择史莱姆…… “因为，我很喜欢史莱姆呀，软软的，小小的，不是很可爱吗？” 小小的粉色妖精读着尘洛的心思，回答道。 “嗯？” “咳咳，呃，我是说，成熟的我很喜欢史莱姆，所以我当然也很喜欢！” 小家伙露出了一丝慌乱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选择了转移话题的战术。 “可爱的史莱姆，你现在已经足够的了解了关于原初之人的事情了吧？” “是吗……我倒是感觉才了解了一点点。” 毕竟，一个人的人生是很漫长的，想要细致的将她了解的话，恐怕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像法涅斯这位特别的【原初之人】，想要了解她的一切的话，恐怕比当初沉浸在华的人生之中的体验还要漫长到无以复加。 而时间……也是尘洛现在正缺少的东西。 终焉虽然被他骇入宕机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而且，按照尘洛之前与纳西妲和普罗米修斯讨论的结果，那位【黄金的贤者】莱茵多特大概也不会闲着。 按照原先的预案，她们会分成两派开始行动，一边去尝试阻止莱茵多特，一边……来实行现在这已经成功的让尘洛复苏的尝试。 既然他被唤醒在这片乐土之中，想必外面也正在经受着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他必须……尽快的去见到那位原初之人。 得找到解决这最后的危机的办法。 “总之，让我来试试妖精的魔法现在能不能对你起作用了吧？” 小小的粉色妖精挥舞着手中的魔法棒，洒下了点点粉色光芒，落在了史莱姆的身上。 虽然与理律的构造能力不同，但这奇异的妖精魔法确实也让尘洛恢复了人形的身体。 “……谢谢。” 舒展了一下身体，尘洛适应了重回人身的感觉，继续跟随着妖精法涅斯前进。 他们已经快要到达礼堂的附近了。 “没什么，这是依靠你自己达成的【奇迹】哦。” 粉色妖精漂浮在尘洛的身边。 “你说的……不是刚才的把我变成人的魔法吧？” “嗯，你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旅途中所结识的所有，才是构成了令你复苏于此的缘由，我所做的……不过是将其提炼成形。” 她轻声说道。 在尘洛阅读着关于原初之人的故事的时候，她也在翻阅名为尘洛的书。 互相了解，由此她才能够在这里将他作为人类再现。 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努力，他也无法到达这里，到达【始源】的身前。 “虽然……只是了解了她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是，可爱的人类，你现在……对【原初之人】感觉如何？” 马上就要到达礼堂的位置了，小小的粉色妖精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向尘洛问道。 “……” 尘洛倒是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眼身边紧张兮兮的小家伙，调笑着说道。 “你不是能读我的心吗？” “……哎呀，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亲口说出来才行呀。” 小妖精撇起了嘴。 “你是不敢读吧？” 尘洛问道。 “……哪，哪有的事。” 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不敢看向尘洛。 “你怕我讨厌成熟的你吧？毕竟，她没能拯救自己原来的世界，对星际之间那些被毁灭的文明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到了这里，一个神秘的被高位存在遗弃的实验场，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也没能真正找到解决【崩坏】的办法，还让这里原本还能维持的循环停滞了……” 尘洛徐徐说道。 “所以，你也觉得她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吗？” 小小的妖精听着尘洛的语气，有些失落的说道。 “不……虽然从我的角度来说其实没有评价的资格，但我认为，她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尘洛摇了摇头。 无论原初之律者再怎么特殊，她也终究不过只是崩坏的【一部分】罢了，靠部分反抗整体这件事情，本就是希望渺茫。 “就算失败了，那也不代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走向美好未来的火种会因此传递到后继者的手中。” 这正是名为传承的旅途，在失败中孕育出成功的花朵。 “而且，如果没有她……不对，如果没有你的话，又怎么会有我的诞生与出现呢，对吧？” 他们已经来到了礼堂的尽头，这里飘落着粉色的飞花，但却空无一人。 不过，尘洛自然是知道的，这位把自己唤醒带着自己来到这礼堂的粉色小小妖精……正是原初之人本人。 ……别的不说，毕竟她自己都已经说漏嘴了。 “哎呀，突然戳穿女孩子的谎言，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呢。” 粉色小小妖精藏到了尘洛的身后，让他没办法看到自己，同时用力推着他到了礼堂的边缘，俯瞰着远方的美丽风景。 “你打算……变回那个【成熟的你】么？” “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可就要看你的表现啦，尘洛。” 少女的声音在身后轻快的回答着。 就像刚才她对他所做的那样，他也得对她做同样的事情才行。 “嗯……让我试试……” 尘洛闭上了眼睛，开始了幻想。 原初的律者，始源之律者，人之律者…… 那是缔造这方世界的原初之人，也是带着人性回归崩坏的使徒。 虽然并非人类，但她的身上确实闪耀着人性最美好的一面。 至高，至纯，至善，至美，至爱。 粉色的光芒在身后闪耀，那位小小妖精的身体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谢谢你，尘洛。” “我可以转过来了么？” “当然，不过，还是让我正式的向你进行一次问候吧。” 顿了一下来，如飞花般美丽的少女微微提起裙摆，向着眼前的他问候道。 “欢迎，高洁而纯真的灵魂。” 第二十九章 心象的风景 大海之上，【伪神】与【龙王】的战斗还仍旧再继续。 “……须弥星芒。” 六柄由纯粹的崩坏能凝聚而成的金色飞剑出现在了莱茵多特的身边，伴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挥动，六柄飞剑飞向了眼前的纯白巨龙。 那坚实的鳞甲也无法抵挡住这来自【伪神】的攻击，飞剑轻松地划穿了她的躯体，将她的身体斩断成了六截。 每一把飞剑中所蕴含的力量，恐怕都远远的超越了当初雷电将军斩断奥罗巴斯的【无想之一刀】。 但巨龙并没有因为这致命的袭击而停下攻势，她张开血盆大口，将伪神咬入自己的嘴中，将其吞噬。 在另一阵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闪耀过后，巨龙之首也被无数金色光点贯穿，莱茵多特自其中脱困。 尽管如此，她的羽翼也稍微折断了一些，覆盖在身后的暗金色装甲也由此出现了一点点裂痕。 而被她所斩断和粉碎的巨龙的残躯坠入了大海之中，却在几秒之后，又再次由纯水化为了真实的躯体。 “……难缠。” 一直游刃有余的莱茵多特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杀死心海一次不难，杀死心海一百次也不难，但每次她都能够迅速的借助大海进行复生。 沟通元素力，来获得永无穷尽的生命。 某种意义上，心海的战法就如同她自身的伪神形态一般，依靠着源源不断的补充强行维持着战斗。 虽然单纯就力量上而言并不出众，但在【生命力】方面，可谓是无人能及了。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评价呢。” 巨龙抬首吟唱着，无数的水炮自地面席卷而上，向着莱茵多特发动了攻击。 金色的护盾出现在了莱茵多特的身边，帮助她拦下了来自心海的进攻。 “【龙王】……果然就像我所研究的那样，是与这个世界的本质直接链接的，息息相关的人造生命。” 她淡淡的说道。 否则的话，心海也不会这么难缠了。 而那位原初之人，也足足花了四十年，才将七位连接根源的龙王一一击败。 “……什么？” “你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律者，不过是文明成长的小小阻碍，在那之后的世界，才是真正广阔的寰宇。” 在原初之人到来前的这个世界，已然布满了某种人为制造的生命，也就是【龙】。 原初之人所做的，只不过是将那一位高位存在所留下来的狂暴的七种元素力改造的更加适宜人类所居住罢了，换句话说，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了更进一步的工作。 改造世界的伟力，那是超越了律者所在的层次的终极力量，也是莱茵多特所向往的真理之所在。 正因如此，她才会与虚数之树进行交易，化身为【伪神】的存在。 待到她登临真神之刻，她便能真正触及到那位神明所在的领域了。 又是一番交锋，心海再度受到了致命伤，而莱茵多特的装甲，也稍微破碎了少许。 “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还能陪你耗上许久。” “……不，那是十分浪费时间的无意义行为，我已经思考到了抹杀你的办法。” 一个十分简单的办法，对于拥有【无限】的不死之身的敌人，只要切断她的力量来源，那就足够了。 空间在莱茵多特的脚下崩毁，将心海也包裹在了其中。 “……？！” “来见证伪神权柄的真正力量吧。” 莱茵多特低声吟唱着，她原本漆黑的翅膀突然化作了纯白，自身的气息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而在心海的眼前，空间正在以一种她所无法理解的形式分崩离析，随后又立刻重新组合成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脚下不再是熟悉的大海，而是一片虚空。 “这里是……” “我的心象风景，换而言之，是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世界。” ——与支配剧场在属性上非常相似，虚数空间的崩坏能正在不断涌向这片心象的风景之中，涌入到莱茵多特的体内。 “只要在这里的话，你就没办法继续沟通元素力来实现复生了，对吧？” 主场切换，在这里，她不再能够像之前那样频繁的复生，只要再杀死她一次，就能让她真正的失去生命。 随着莱茵多特的话语结束，须弥星芒再出，六柄飞剑继续向着心海所在之处飞去。 “……” 如莱茵多特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没办法继续依靠水天轮回来复苏了，因此，巨大的龙之躯体只会成为一种负担，不再具备任何优势。 迫不得已，心海化回了人形，开始在这片奇异的风景之中逃窜躲闪。 不过，她的实力本就不如身为伪神的莱茵多特，所以很快，来自伪神的锁链就纠缠住了她的双足，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这里……还真是一片神奇的地方。” 无处可逃，心海反倒平静了下来，说到底，她也如同普罗米修斯那样，早就做好了要牺牲生命的准备。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都早已被打上了思想钢印，无法理解名为崩坏的存在，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莱茵多特自天空降下，来到了心海的身前。 “虚数的权柄……虽然我无法理解，但只要破坏掉这里本身的结构，也能让你的权柄一并失效吧？” 心海低声问道。 “那是你永远也无法理解和做到的事情，珊瑚宫心海。” 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掌控着空间法则的阿斯莫德，而她，早就已经被莱茵多特的计划所排除了。 金色的飞剑在莱茵多特的身前成型，激射而出。 这一剑瞄准的是心海的脑袋，只要一经贯穿，崩坏能就会在一瞬间将这位龙王的生命彻底了结。 “……我的确做不到，但是，那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就像那些金色的飞剑一样，她的鳞甲无法防御住它们，并不代表别人无法做到—— 【叮】 飞剑并没有如同莱茵多特预想中的那样贯穿心海的身躯，而是撞到了某架巨大的十字架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随之出现的，还有手持着十字架的银发少女。 “我来的刚刚好……对吧？” 第三十章 昨日之原初，明日之始源（下） 她身着华美的白纱，如同自星月之上降下的使者，在粉色长发的一边，别着薄薄的轻纱，仿佛将要出嫁的新娘一般，洁白无瑕。 “一直被这么盯着，我也是会害羞的哦。” 见尘洛一时有些愣神，少女不禁莞尔一笑，轻轻提醒了他一下。 “……失礼了。” 尘洛回过神来，轻轻咳了两声。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法涅斯】，【天理】，【原初之人】还是【粉色妖精小姐】？” “最后一个称呼挺可爱的，不过，还是叫我法涅斯吧，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呢。” 花瓣落到了少女的掌心之中，化作了粉色的柔光融入了她的体内。 “真怀念啊，上一次打扮成这副模样，还是【葬火】的那一年了。” 那一年，她盛装出席，带着自己的所有回归了崩坏。 当然，对于后世的人类而言，他们所留下的记载，不过是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之间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总之，欢迎你来到这片往世的乐土之中，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其实尘洛的绝大多数问题都已经在那几朵充斥着她的记忆的水晶花之中得到了解答，不过，倒是确实还有几个问题能问一下…… “……所以，为什么会是史莱姆？” 尘洛再度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刚才说喜欢史莱姆什么的，明显只是敷衍他的借口。 “虽然史莱姆也的确很可爱啦……但我其实是想看看，与我一样的【非人的存在】也成为了律者的话，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少女如此解释道，将真正的原因告诉了尘洛。 也许他会对人类产生反感，在大地之上造成破坏与动乱。 也许他会皈依崩坏，臣服于虚空中的意志，证明自己的尝试和努力并没有什么用处。 又或者……即便并非身为人类也愿意为人类而战，就像她自己一样。 “那么……就结果而言，你感觉如何？” “嗯~当然是十分满意了♪” 少女嫣然一笑。 在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她已经阅读完了尘洛的故事。 对于他在旅途上所做出的那些选择，他所经历的那些故事，她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你做的很好，尘洛，倾尽所能，绘出了一副美丽而鲜艳的光景。” “这并非我一人的旅途，我也曾受到过无数人的帮助。” 最初一无所有的时候，是玉衡星收留了他。 在稻妻追寻雷之律者的踪迹时，也是那位雷电将军奉献了自己的所有换来了自己的生机。 倘若没有那朵黑之花的帮助，他也不会有复活的可能性，也不会结识另一位理之律者。 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也倾尽所能帮助了他。 德丽莎……某种意义上她也与自己一样是被人为制造的生命，所幸，这个世界对她温柔以待。 与白之花在过去所经历的时光，也让他终于触及到了世界的真相。 须弥的小吉祥草王，也以一己之力，在他到来之前守护着她的国度，或者说，这个世界。 天理的影子，尘世的执政，尘洛接受过的来自它们的帮助数不胜数。 互相扶持，互相帮助，这正是人类进化的方式。 “尘洛，对你来说，最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呢？” “抵抗所有的不幸，可以的话，能够消除所有的不幸……我想要那样的世界。” 虽然是有些意外的提问，但尘洛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嗯嗯，真是美好的梦想。” 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且，你也确实是一直这样做的。” 与所知道的知识和真相无关，一直以来，他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着。 “所以，能让你降临在这个世界……这是属于我的幸运。” “……你也做的很棒。” 而想要创造那样的世界的话，崩坏就是最大的阻碍。 “说起来，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你清楚么？” 尘洛问道。 “当然，我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即便只是短暂存在的幻影，我也能了解清楚外面的所有。” 少女来到了尘洛的身边，与他一同眺望着乐土中的美丽风景。 “【终焉】的降临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但【伪神】的出现……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 “伪神？” “嗯，与虚数之树进行一场交易，将自己的所有奉上，来换取无限的权柄，这……就是伪神。” 少女微微抬头，脸上出现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伪神将在十二个小时以内一项一项的接管神的权能，直到最后，登临真神的境界。 “虽然用律者的身份说这样的话有些奇怪，但用这样的方法【成神】的话，到最后也不过是虚数之树的奴隶呢。” 不可能存在自由，永远只能受到虚数之树的奴役。 “不过，你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们都很努力，想必她们一起合作的话，就算是【伪神】也能被超越吧。” 所以，尘洛不必顾虑关于伪神的问题。 那么，到头来剩下的就只有…… “……对于外面的那个终焉之律者，你有什么办法吗？” 尘洛沉吟道。 这一位，才是真正的重量级，为无数的世界带来了毁灭的命途。 粉色的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过只是存在于此的幻影，离开了这片往世乐土，我就将不复存在，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在这里像这样与你交谈罢啦。” 这是预料之中的回答。 毕竟，要是【始源】能够击败【终焉】的话，她就不必看着自己原本的世界毁灭，也不必在树枝之间辗转跳跃，寻找着这方净土了。 更不用说，此刻尘洛面对的这一位，只是藉由四位影子的记忆所短暂复现的幻影。 “但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你做不到，不是吗？” “你是说……” “……由你来使用吧，尘洛。” 少女牵起了尘洛的手，诚挚的说道。 “始源之律者的一切，我会将它们全部交给你。我未曾为人类寻得的未来，就由你……来寻得吧。” “……” 她是昨日之原初，在这里，她会将创造明日之始源交付到值得信赖的他的手中。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我所未能迎接的未来，就用这份来自始源的力量，去创造你所希望的世界吧。” 第三十一章 吞食世界的德丽莎 须弥星芒，这来自伪神手中最原始的虚数权柄所制造的飞剑，的确远比提瓦特大陆上的任何武器和攻击都要锋利。 但归根到底，它也不过是崩坏能的造物。 既然如此……犹大的誓约，这把约束之权能的兵装，自然就能将其中和，防御下来。 德丽莎姗姗来迟，不过好在至少成功救下了心海。 在约束之力的作用下，纠缠住心海双足的锁链也应声消去。 “德丽莎……” “嗯，我来迟了一点，心海。” 银发的少女回身将心海搀扶了起来。 “那个家伙……” “我知道，在这里，你并不适合对付她，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德丽莎点了点头，手中的犹大也自然而然的变作了那位银发的修女。 “……犹大，你保护好心海。” “是，主人。” 犹大应声接过了手，扶住了心海。 与伪神的力量同样金黄色的锁链出现在了四周，但与那剥夺生命和可怕力量不同，这是保护心海的力量。 约束形成的结界能够暂时保护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心海，而德丽莎也可以借此，毫无保留的与伪神进行交手。 “……德丽莎。” 莱茵多特居于高空之上，淡淡的念着这又一位出现的少女的名字。 比起其他少女，这一位也算得上是她的“熟人”了。 “我应该叫你……莱茵多特阿姨吗？毕竟，你可是阿贝多的【母亲】……” “阿贝多……是啊，我的确曾经将他托付给了艾莉丝，但对于现在已经求得了真理的我来说，他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用处了。” 莱茵多特无情的回答道。 “你所追求的真理之所在……难道在那个地方，只容得下你一人的位置吗？” 德丽莎轻轻吸了一口气，月煌装甲着装，另一把不同于犹大的巨大十字架也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就像她所了解过的那样，这位传说中的【黄金的贤者】，心中追求的只有永恒的真理，除此以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友情，亲情，爱情……这些人类的感情，她统统都不具备。 比起她们这些非人的存在，恐怕莱茵多特才在事实上更加不像人类。 所以，也只有战斗……才能解决问题。 “不使用【约束】的神之键吗？” “虽然我很喜欢犹大，犹大也很喜欢我，但……果然要对付你的话，依靠【约束】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吧，毕竟……” 毕竟约束之律者的核心，也正在她的手中，她在身为【伪神】之前，也正是【约束之律者】。 同为约束，哪怕用出犹大压箱底的神恩结界，恐怕也不可能伤及到她，神恩结界，不会伤及到约束之律者本身。 就算在普罗米修斯的努力下让她暂时无法行驶那个力量，但破解神恩结界的办法……她恐怕早就准备好了。 “明智的选择，约束之力早已被我研究透彻，破解之法也早已洞悉。” 伪神的光芒再度暴涨，无数金光化作光点向少女袭来。 少女无畏的迎面而上，金色的星光贯穿了她的身体，那是自然的，毕竟【毗湿奴】的躯体可不见得能比【龙王】坚硬上多少。 但，德丽莎的不同之处在与…… 插入她体内的星光与飞剑，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引力的作用，化为了纯粹的崩坏能被她吸入了体内。 而基于吞噬的崩坏能，她又利用了这些能量进行了超速再生。 “你吞噬了我的力量。” 莱茵多特的语气稍稍带上了一丝惊讶。 “哈……这可是跟你的孩子杜林学的呢。” 与并不擅长对付崩坏造物的心海不同，德丽莎的毗湿奴，可谓是对付崩坏能的一把好手。 迎着金光而上，德丽莎手中的十字架化作了无数把细小的蓝色飞刃，径直的撞上了莱茵多特召唤出来的金色莲盾之上。 “……破！” 德丽莎一声娇喝，飞刃密集的在莲盾之上轰击，竟然就此撕开了一道裂口。 “这把武器……” 莱茵多特有些意外，动身回避了穿过莲盾的飞刃之后，难得的多留意了两眼漂浮在德丽莎身侧的蓝色光剑。 “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弑神兵装】。” 极夜之赫卡忒，基于尘洛之前所制作的那把仿犹大·血之拥抱，经过了艾莉丝的精心改造之后制作的全新兵装。 无论是速度还是破坏力，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看样子你在来到这里之前，也经受了不少针对性的改造。” 莱茵多特淡淡说道。 她所面对的并非德丽莎， 而是德丽莎身后的那两位“魔女会的同僚”，梅比乌斯和艾莉丝。 属于伪神的金光与德丽莎蓝色飞刃在心象世界的各处激烈碰撞，经由艾莉丝之手改造的弑神兵装确实了得，能够与莱茵多特的虚数权柄对拼而不落下风。 “我不明白，你们一个接一个，拦在我的面前，试图阻止我登神的脚步，那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战胜了她，也还有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战胜的终焉之律者。 “……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 在剑光飞舞的天空，德丽莎手持着一把利刃逼近了莱茵多特的所在之处，狠狠的向她斩了下去。 “他答应过我，要一起种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塞西莉亚花的花海，是你阻挡了我们到往那个未来的道路。” 金光与蓝色的光芒碰撞，在天空中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德丽莎落回了地面，身上的月煌装甲也稍微出现了一些裂痕。 吞噬的效率是有极限的，一次性与过高浓度的崩坏能对撞，她也没办法完整的将其处理。 “想要实现理想，依靠的并非话语和勇气，而是实力。” 莱茵多特自爆炸之中信步走出，淡淡说道。 无论是学术，还是战斗，亦或是人生，都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我正是有备而来，莱茵多特，我们会让你……死在这里。” 蓝色的光刃重新在她的身前列阵，蓄势待发。 “有趣，既然如此，就来让我看看你的【人为崩落】吧。” 莱茵多特微微抬手，比先前要密集的多的金光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包围住了德丽莎。 通过刚才的交手，她认为德丽莎人类形态的吞噬效率有其极限，这种密集程度的攻击足以突破她的吞噬速度，将其杀死。 除非……她展露出她压箱底的力量，与心海原理相同的【人为崩落】。 “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漫天的金光落下，德丽莎的身体也做出了应对，无数墨绿色的影子自她的体内倾泻而出，如同吞噬光明的黑暗，将所有的攻击都悉数承受。 “这是……梅比乌斯的……” 心海在犹大的结界之内有些惊讶的说道。 身为与梅比乌斯熟识之人，心海自然知道，这是梅比乌斯人为崩落后的【噬界者的影域】。 “……主人在赶来之前，经受了艾莉丝和梅比乌斯最后的改造。” 犹大在一旁解释道。 正因如此，德丽莎才姗姗来迟。 不过，这份等待换来的，是能够威胁到伪神的力量。 艾莉丝给予自己女儿的，是那把能够与伪神抗衡的兵器。 而梅比乌斯给出来的……是她自己。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她蛇蜕之后的残躯。 毗湿奴依靠吞噬崩坏兽来进行成长，梅比乌斯便利用不死的特性反复的让德莉莎吞噬自己，由此来实现毗湿奴的快速膨胀。 这是极度疯狂的实验，也只有梅比乌斯敢拿自己来做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她对【不死】这件事情有着异常的自信。 “……还真是非常梅比乌斯的风格。” 心海不禁感叹道。 德丽莎作为融合了毗湿奴的融合战士，其人为崩落的形态并不固定，而是取决于她所吞噬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体内九成九都是被她吞噬的那些梅比乌斯的力量。 吞噬诸界之蛇…… 而德丽莎要做的，也不仅仅是吞噬莱茵多特的攻击。 经由德莉莎之手释放出来的墨绿色的影子将星光尽数吞噬，而这些墨绿色的暗影吸收了攻击之后，也并没有聚拢成某种怪物的身形，而是开始不断在这片空间之中蔓延，吞噬。 这片墨绿色的暗影，正是她的人为崩落。 “母亲说过，【崩坏】无所不能，所以……不要被【常识】束缚住了想象。” 在这伪神的心象空间之中，德丽莎能做的，也许不仅仅是依靠力量正面与她交锋。 她的毗湿奴，能够吞噬能量而进行进化和成长，这一点，她已经在须弥的那场和博士的交手中亲手得到了证实了。 但，她所能吞噬的目标…… 只是崩坏兽吗？ 只是崩坏能吗？ 还是说……只要是虚数的造物，都能够被她体内的那只恶兽所吞噬，成为她的食粮呢？ 她不知道，但她觉得可以试试。 或许——就连这方充斥着崩坏能的心象世界，也不在话下。 第三十二章 人之权能 “……我答应你，法涅斯。” 尘洛点了点头。 无论从任何角度，尘洛都没有拒绝法涅斯的请求的理由。 他确实需要能够对抗终焉的力量，而且，也不想辜负这位美丽少女的期待。 “不过，你没有讨厌这个世界真的太好啦，毕竟你一路走来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会讨厌这个世界，讨厌创造这一切的……我呢。” “虽然苦的时候是挺苦的，但是……这里确实很美丽。” 有好几次都差点命都没了，不过仔细想想，尘洛人生最大的危机，可能还是最开始作为普普通通的史莱姆被香菱和锅巴追杀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这般美丽，正因为珍惜这里的一切，尘洛才不想让这里被外界的恶意和黑暗所吞噬。 “再说了……也没有人能拒绝一位如飞花一般美丽的少女的邀请吧。” “嗯哼♪。” 少女喜笑颜开。 “你可以再多夸夸我两句，我会更开心的哦。” “……话说回来，始源之律者的权能，是什么呢？” 想要接受始源的力量，自然要先了解它的本质。 尘洛知道从第一位到第十二位所有律者的权能，也了解了终焉之律者作为所有律者权能的统合体这一事实，但是关于始源，这位神秘的第零位或者说第十三位律者的权能……他确实一无所知。 既然是终焉之律者的反面，崩坏的始源，那么，她所拥有的权柄，恐怕也不会如寻常的律者一般，只是单纯的某一物理规律的终极体现。 【令后世的律者如同自己一样寻回人性】……这样干涉命运的能力恐怕并非她权能的全部，而只是其中的一个侧面。 “嗯～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自己也有些迷茫，毕竟，从来没有谁告诉过我，身为一个律者，我应该去如何行使自己的权能，我的权能……又到底能做些什么。” 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来到世间，而不像自己的其他同类，一经诞生就掌握了权能的全部。 但是，即便是再笨的女孩儿，也能在漫长的旅途中发掘出自己权能的真正含义，更何况，是比一般的普通女孩子要可爱一点点，聪明一点点，厉害一点点的她呢？ “你知道的，崩坏并没有所谓的自我意志存在，归根到底，它是一种纯粹的自然现象。不过……嗯，我大概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少女微微歪过了头，身旁的花童赶忙帮她把倾斜的长发撩起，不至于落到地上。 “我曾经见过无数的世界，但像我这样的律者……可以说屈指可数，有位科学家曾经跟我说过，像我这样的律者出现的概率得在小数点后面加上三十到五十多个零呢。” 她是【凭空诞生】的律者，而并非【由人转变】的律者。 换而言之，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正如同【人类】这种生命诞生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的概率那般渺小。 “所以，最后我所总结出来的属于始源之律者的力量……就是【人类】本身吧。” 如果说其他十二位律者的权能是神赐的权柄，是神之力的体现，那她作为人之律者所拥有的始源权能，则代表着纯粹的人之力。 始源之律者……人之律者的权能，也就是身为【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尘洛，你觉得【人类】这一生命形式与其他的飞禽走兽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少女微笑着问道。 “自我的意识……和欲望？” 尘洛不确定的回答道。 “正确♪，人类所拥有的特别之处，就是向着未知的世界发起探索，面对无法征服的自然进行挑战，让这个世界依照人类所期望的样子进行改变的欲望……而这，也正是【人之律者】的权能。” 人类不会屈从于自然，而会试图去征服和改变它。 无论是海啸，狂风，还是【崩坏】。 而这也正是她的权能——使得世界依照自己的期望而改变的力量。 “……也就是说，改写现实？” “嗯♪。” 她想要跨越虚数之树的枝条去往不同的世界，她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她想要唤起巨大的结界守护这片小小的净土，结界就会响应她的希冀而落成。 她想要令后世的律者都如她一样成为拥有人性的律者，斩断命运加诸于众人身上的枷锁，那世界亦会回应她的愿望。 而阿斯莫德用来制造神之眼的能力和限制提瓦特众生的思想钢印……恐怕也是她残留的权能的一种应用。 这样肆意妄为甚至还有些任性的力量，的确配得上始源之律者的特殊身份。 “不过，这份能力也是有它的限制的。” 少女徐徐说道。 不然，她早就改写现实让终焉之律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项能力有两个限制，第一条嘛……当然就是崩坏能的限制。” 这样改写现实，空想具现的能力，毫无疑问是以消耗崩坏能作为代价的。 越是宏大的愿望，需要消耗的崩坏能就愈加庞大。 而如果想要直接抹除【终焉】的话，就势必要拥有比终焉还要庞大的崩坏能，这自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来到这里之后，我将自己绝大多数的力量都用在了建设世界之上，而最后的一份愿望，也用来改变了这里的崩坏规律，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了，但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方法吧？” 她找不到的未来，不代表尘洛无法找到。 将始源的力量传承给这位后继者……为这个世界开启通往明日的道路，是她作为原初之人最后所能做的事情。 “……那，第二个限制是什么？” 尘洛问道。 少女闻言，眨了眨眼，松开了一直握着尘洛的手，轻轻向后退了两步。 “这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啦。” 伴随着一个华丽的转身，她微微弯腰，向尘洛伸出了手。 “这位可爱的来访者，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呢？” 第三十三章 暗度陈仓·天火出鞘 墨绿色的暗影在伪神的心象空间之中不断蔓延吞噬，不仅是来自伪神的攻击，连这片世界……也逃不过德丽莎的吞噬。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莱茵多特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以能够无限吞噬进化的毗湿奴作为侵食这方空间的破坏者，这的确是艾莉丝能够想出来的办法。” 只是…… “她的确是一位拥有天纵才华的学者，只可惜被凡尘的情感耽误了时间，否则，她早就能够超越我，抵达真理的所在了吧。” 也许毗湿奴的力量的确能够吞噬任何东西，连吞噬这片心象风景都不在话下，但…… “不过是一只崩坏兽，又如何能够承载这个世界的全部，承载神的全部？” 她在深渊之中饲养的那些崩坏兽之中，自然也包含名为毗湿奴的存在，她早就已经对这些崩坏兽进行过反反复复得以俺就，对它们特性和能力了如指掌。 即便她能吞噬所有的能量，但属于神的权柄，却并非崩坏兽所能触及的存在。 用直白一点的说法，毗湿奴无法吞噬律者这一比它更加高位的存在。 只要使用神的权柄在这方心象世界之中构筑出不可视的高墙，那她的暗影就无法触及高墙的另一侧，只会被困在其中。 而她的手中，恰好留有两种神的权柄。 虽然那两枚核心的力量已经被普罗米修斯消耗殆尽，但莱茵多特此刻并不需要驱动它们，只是单纯的利用权柄的概念在这片心象世界中构筑不可被德丽莎吞噬的领域。 所以，【理】和【约束】……要选择哪一种来构成困锁毗湿奴的枷锁呢？ 没有做过多的犹豫，莱茵多特驱使着理的力量化作虚幻的高墙。 毕竟在那片墨绿色的暗影背后，还有一位以约束之律者的核心制成的神之键，倘若她愿意牺牲自己……想要依靠神之键本身的力量抵消约束的概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无法理解，但她确实已经见过她们的决心了，她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还是用已经【理】的概念来构筑高墙更加合适。 果然，以律者权能这方神之权柄所幻化的边界成功阻拦了毗湿奴的吞噬进程，墨绿色的暗影被阻拦在了莱茵多特的身前。 “你的吞噬，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德丽莎。” 莱茵多特缓缓地推进着高墙的前进，压缩着暗影的存在区域。 “而且承载过于强大的力量，你的心智也会逐渐迷失。你的【人为崩落】……你的【过重超变】是一种不可逆的进程，毕竟，吞噬已经成为了你的本能。” 对于如此稀有的毗湿奴进化个体，她自然不会将其抹杀，她会把她留下来，作为一个稀有的样本进行研究。 “你的理智还能维持多久呢？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她慢慢的说道，几束金光在她的身前凝聚成形，射向了墨绿色暗影中的某一处。 “还是说……在你完全失去理智之前，藏身在你的领域中的那两位【魔女】，会出面来拯救你呢？” 金光没入了暗影之中，如同在向其中的某人发出邀请函一般。 以她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不可能不来到这里。 “呀，果然瞒不过你呢，小莱茵。” 艾莉丝的身影自德丽莎的领域之中浮现，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身形十分十分之娇小的绿发小女孩。 单从身高上来看，恐怕已经跟可莉属于一个级别的了—— “哼，这就是伪神的姿态么。” 小女孩用稚嫩的嗓音说着不屑的话语。 “我对这种假东西没什么兴趣，艾莉丝，我去心海那边了。” “去吧去吧，小可爱。” 随后，她便径直跑到了心海和犹大所在的地方，留下了艾莉丝和莱茵多特对峙。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的天分，你的天才，都远远要胜过我，倘若你愿意，你早就能够登临如此的姿态。” “我的确在追求世界的真理，但这副样子……可不是我所期望的。” 她可不想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在她游历诸界的时候，如同伪神一般的存在可是见过不少，那样失去自由的模样并非她的追求。 “我不明白你的追求，你放弃曾经作为天之御史的身份，自愿投入地脉的轮回之中，以人类的姿态重生……” 天之御史，亦或称之为神使，曾经指引着提瓦特大陆上的人类的伟大种族。 华和哥伦比娅便是遗留于世间的神使，而艾莉丝，也曾经是那其中的一员。 “哎，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比起这个老掉牙的名字，我更喜欢被称为【诸世界的大冒险家】、【很坏很坏的大魔王】或者【最可爱的可莉和德丽莎的妈妈】。” 艾莉丝摆了摆手。 “……我会燃尽这里的一切，让提瓦特成为我成神的基石，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原本也可以随她们一样离开这个世界，跟着你的家人一起。” 这或许是神对于人的【怜悯】之情，像艾莉丝这样天纵奇才，就这样毁灭在神的威光之下未免有些可惜。 “但你选择留在这里，与她们一同来阻止我。” “毕竟……我也挺喜欢这个世界的。” 艾莉丝耸了耸肩膀。 “所以，面对伪神，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对自己的这位友人很了解，经她之后带回来的那些神之键……也拥有着可怕的力量。 但至少此时此刻，莱茵多特能感觉到她平日里惯用的那一把黑渊白花并不在她的身上。 “准确的说，并不是我打算做些什么。” 艾莉丝摇了摇头。 她该做的事情，早就在很早之前就做完了。 “当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就代表一切准备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不可能，我没有察觉到任何……” 莱茵多特的话语停顿了。 “……” 她对于这片空间的掌控应该是绝对的——在德丽莎吞噬了其中的一部分之前。 那片被墨绿色暗影占据的领域……她对其中的一切，并没有完全的掌控能力。 “你察觉到了吗？” 艾莉丝轻笑着说道。 “因为德丽莎的吞噬，你对这方心象世界的掌控并不如之前那般完整，这也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灼热的气息已经无法被墨绿色的暗影所隐藏，自那其中蔓延了出来，灼烧着这片空间。 “亲爱的，到你出手啦。” 吞噬一切的烈火自暗影之中涌出，精准的命中了莱茵多特的躯体。 “天火……出鞘！” 第三十四章 我与你的舞会 少女的舞蹈之邀，自然不是在这乐土之中轻跳，伴随着她的转身，一把美丽的长弓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战斗，是交流最好的方式之一。 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一点一滴的将始源的力量和运用的方式分享给尘洛。 “我当然不会拒绝，但是……” 尘洛低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双手。 此刻，他的手中没有剑刃。 赤手空拳……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果然他还是用惯了那把美丽的紫色长剑。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礼堂的入口。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那紫色的身影其实来的恰到好处。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见到雷电真的出现，少女开心的伸出手，招呼着她过来。 穿过了庞大的往世乐土，这位雷之律者终于得以抵达尘洛和她所在的地点。 “嗯~我想想，现在应该叫你小真真了，对吧？” 少女翘着嘴角，呼唤着这位曾经最好的朋友。 “……你喜欢就好，法涅斯。” 雷电真一边回应着，一边看向了尘洛，目光中满是温柔。 “你也回来了。” “嗯……还是托你们的福。” 法涅斯用来将他的意识唤回的，恐怕正是她修改现实的权柄。 原本，死去的意识会消散在天地之间，但在这提瓦特，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地脉吸收和铭记，所以，被名为终焉之物亲手击杀的尘洛才能有机会被她复活。 “你是来带尘洛出去的吧？不过，在那之前，他还得跟我跳一支舞哦。” “嗯，我明白。” “你也要来跟我一起跳舞吗？” 粉色的少女也向雷电真发出了邀请。 “我还是算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擅长战斗，我的份……就让他帮我一起吧，我可以成为你们的观众。” 雷电真抿嘴一笑，来到了尘洛的身边。 “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可没办法回应她的期待。” 现在的尘洛身上没有任何的力量，只是一个纯粹的意识体。 “所以，就把它拿去吧。” 她将雷之律者的核心放到了尘洛的掌心之中，不过，对于即将接受始源传承的尘洛来说，再按照以往的习惯去运用雷之律者的权能，已经没有多少必要了。 所以，雷电真做了一个决定。 雷之律者的核心在尘洛的掌中泛起了柔和的紫色光芒，随后延伸变形成了一把美丽的宝剑。 “【梦想一心】……” 虽然外表与那把梦想一心一模一样，但这一柄，却是由纯粹的雷之律者的权能所铸造的兵锋。 “你需要一把武器，对吧？不仅仅是在这里，还有之后……” “嗯，谢谢你，真。” 尘洛拿起了这把久违的武器，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了那位如飞花一般美丽的少女。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法涅斯。” “嗯哼♪。” 飞花落下，粉色的光箭与水晶自她的手中飞射而出，这场舞会就此开始。 尘洛手持着梦想一心，按照习惯挥出了长剑，试图将飞花与弓箭劈开。 当然，他毫不意外的被打飞了，飞花与弓箭刺入了他的体内，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 不如说，某种力量因此而被唤醒。 “这是……” “在你来到这里之前，你曾获得过的所有的律者权能……” 少女拉开了弓，十一道星芒自她身边激射而出。 “对于这个世代，它们既是组成【终焉之律者】的必要成分，但同时……也蕴含着来自【始源之律者】的祝福。” 十一道星芒汇入了尘洛的体内。 “我的心意，要心怀感激的收下哦～” 她曾经改变了崩坏的运行规律，让自己的爱伴随着自然的规律流入律者的体内。 现在，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爱注入了尘洛的体内。 “出现在这里的律者们，某种意义上都是【人之律者】，而你，尘洛……” 那十一道星芒引导出了他灵魂之中潜藏已久的某些东西。 “接受了几乎所有权能的你……早就拥有了适应始源的灵魂。” 尘洛再次挥剑向前冲去，这一回，光箭与飞花不再能够阻拦住他了。 粉发的少女飞舞至了空中。 “让我们进入下一个阶段吧。” 不再使用长弓作为武器，一柄法杖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与此同时，这片往世乐土的风景也正在迅速的重组，变化。 原本美丽的花园乐土，变成了静谧而瑰丽的星空。 这就是她的心象风景，始源之律者包容万物的胸怀。 “我自星月之间诞生，也终将回到寰宇之中。” 法杖飞舞，几道温柔的星光自天空落下。 “在我离去之前，能从我这里得到多少，可就要看你的心意啦。” 尘洛挥剑斩断了星光，随后向着少女飞去。 “我是很贪心的人……我想要的，你是你的全部。” 长剑与法杖不断交错碰撞，在星空之下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绘卷。 “哎呀，可真是大胆的发言，小真真可就在旁边呢，你不怕她吃醋吗？” 少女一边笑着回应着，一边如同人鱼一般在空间中游动，身后留下点点星光，化作飞弹射向了尘洛。 尘洛与这些星光擦身而过，继续追上了化作人鱼的少女。 “……如果是你的话，她不会介意的。” “不过，说起来，你身边真的有好多可爱的女孩子呀，要是我能从这里出去的话，也好想好想去见见她们呢。” 少女抱着法杖漂浮在了空中，身边的空间破碎，无数星光以美丽的图案倾泻而出。 “说不定……还真的有机会呢。” 他在漫天的星光中穿梭，终于来到了少女的身前。 “那就要看……你的心意啦。” 她轻轻一笑，用法杖在身前勾勒出最后的一层薄膜，如同保护这方世界的【壳】一般。 再锋利的剑也是无法斩断这层看似脆弱的壳的，他知道。 “这就是始源权能的另一道限制么……” 尘洛心神领会，没有强攻，反而收起了剑，慢慢向着薄膜前进。 能够阻挡任何攻击，就连崩坏都能隔绝在外的护盾，他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其中。 将自己封在壳中的她无从躲闪——当然也没打算躲闪，终于被尘洛抓住了一只手。 “你很聪明嘛。” “这就是……另一个条件？” “没错，要发动始源的力量……另一个必要的条件，就是【炽烈的愿望】哦。” 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是永远难以达成的条件，但对于尘洛来说，那反而是一件易事。 少女主动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点在了他的胸前。 “尘洛，将我的箭、我的花、与我的爱，织成新生的种子,带向那崭新的【世界】吧。” 第三十五章 纳西妲的奇袭 “梅比乌斯，你这是……” 望着大摇大摆跑进了犹大保护圈的小女孩，心海的声音甚是诧异。 毕竟，原本年纪——至少看上去的年纪应该是跟心海差不多的梅比乌斯，此刻体型已经大大缩水，变成了……嗯……真正的小女孩。 “哼，我可是做了不少牺牲呢。” 梅比乌斯用稚嫩的嗓音回答道。 为了帮助德丽莎提升力量，她反反复复的被其吞噬，不断地向着生命的原点逆流，终于成了如今这副孩童模样。 “……还真是，呃，挺可爱的。” 心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这位绿发小女孩的头。 “别摸我！我可是你的长辈！” 梅比乌斯警惕的躲闪了开来。 “不过，你和艾莉丝出来之后，我倒是确实安心了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长辈带来的安全感吧。” 梅比乌斯有些得意的说道。 “关于那个【伪神】……你和艾莉丝了解多少？” 心海问道。 “我们当然早就研究过关于【伪神】的内容了，的确能够通过和树进行交易换取强大的权柄，但那……可不是我们所追求的东西。” 梅比乌斯慵懒的靠在化海月身上，回答道。 “对于我们研究者而言，触及真理并不需要自身去寻得，就像你……心海，你就是我最伟大的作品，是我对这个创造这个世界的那位高维存在的【亵渎】。” 而且，自始至终，梅比乌斯还是把自己当做【人类】的，虽然……她对人类的定义，可能和一般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我和艾莉丝很早就已经讨论过，藉由伪神的途径登临真神并没有丝毫意义，不过只是白白成为了树的一部分，想要真正成为【神】的话，就得通过另外的途径，当然，那也只是存在于我们的假设之中的方法。” 见心海一副懵懂的样子，梅比乌斯撇了撇嘴。 “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也听不懂，还是来聊聊你的心上人吧，我这回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事后总得让你那个心上人陪我几天吧？” “这个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但是……” 心海看了看梅比乌斯现在十分娇小的身躯，在斟酌言辞。 “就算是他，对于现在的你也……”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正经的研究！” 梅比乌斯正要发作，恰在此时，耀眼的火光在天空中炸裂开来，将漫无边际的心象世界染成了耀眼的红色。 烈焰的气浪传遍了心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若非有犹大的结界屏蔽了这余波，心海感觉自己可能都要被蒸发了。 这一击，非同寻常。 “那是……” “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的第零额定功率，倒也的确配得上艾莉丝所说的最强的破坏力。” 梅比乌斯抬头看了看那耀眼的火光，被这光芒吞噬的莱茵多特气息正在以十分迅速的速度衰减，并被击飞到了某个角落之中，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也就是说，让德丽莎制造侵食这片空间的领域……就是为了这一击做准备么？” “不错，这就是璃月古话里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德丽莎，还有那位普罗米修斯所做出的努力就是一层，天火圣裁的攻击是第二层，不过，小心海……” 顿了一下，梅比乌斯继续说道。 “谜底从来不会只有一重，我们为【伪神】所准备的后手，也不会只有一层，你就好好看着，我们将如何……【践踏神明】吧。” …………………… 意料之外的攻击，意料之外的强大。 因为德丽莎的侵食所带来的的干扰，莱茵多特毫无预案的正面接下了来自第七神之键的最强一击。 这一击贯穿天地，也让她的生命气息一度衰减到了最弱。 ——但，她是不死的。 “……只要这个空间还沐浴在虚数之树的恩赐之下，我的权柄就会不断再生。” 虽然气息微弱，但莱茵多特还是挣扎着从一片废墟之中站了起来。 她吞噬了身后的虚数之种，快速的从虚数空间之中汲取着崩坏能进行恢复。 “这一击的确很强，但你们……无论如何都杀不死我。” 无法被【重整】的力量是绝对的，只要她们无法断绝自己和虚数之树之间的链接，伪神就无法被击败。 而莱茵多特十分确信，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唯一能够重整虚数空间的链接的，只有驾驭空间法则的空之律者，也就是那位天理的维系者。 而那一位并不在这里，也不可能有余力来参与对她的讨伐。 所以不论多么狼狈，最后胜利的都一定是她。 “……你还真是对伪神的力量十分自信呢。” 艾莉丝轻轻地感叹道。 “在你看来，如果无法重整虚数空间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彻底杀死你，对吧？” “世界的法则不容更改……至少，此刻的你们并不具备修改规则的能力。” 莱茵多特疯狂的汲取着周围环境中的崩坏能，这让她稍微恢复了一些，因为天火圣裁留下的伤口也在不断地痊愈中。 “不错，所以，我们也会在【规则】之下击败你。” “无论挥出多少次天火出鞘，我也不会被你们杀死……再说，像刚才那种规模的攻击，就算是你的先生，也只能发动一次吧？” 莱茵多特冷笑着说道。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艾莉丝，这位曾经的友人，预防着她会使出的手段。 “你说得对，这么强大的攻击他挥舞一次就是极限了，不过，这就够了……” 艾莉丝微笑着说道。 “你不用一直这么盯着我，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要做些什么的……是别人。毕竟，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嘛。” 在她忽视的角落，致胜的【攻击】已经完成了。 “太过于执著独自追寻真理，而忽略了人类因合作所带来的奇迹，这才是你会输掉的原因。” “……” 莱茵多特将神识放大到了整片空间之中，却仍然未能发现异常的地方。 而直到她将目光投射到了空间之上那形而上般存在的【树】上时，她终于发现了违和感的根源。 她心象世界中的那棵树自然不是虚数之树本身，但那棵树也代表着她与虚数之树之间牢不可破的链接。 但此时此刻，在那棵树的旁边，有另一个身影的存在。 那是一位与德丽莎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女，身形娇小，留着白绿色的头发，双眼之中有着形似十字的标记。 须弥的新生草之神，名为纳西妲的小家伙，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潜入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莱茵多特十分诧异，如果是生命体的话，不可能逃过她的视线和感应，这里是她的心象世界，她掌控着这里的一切，理当如此才对。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避开了一切到达到达自己的内心深处的？ 无论如何，她出现在那里都不是一件妙事。 而当莱茵多特将目光倾注在那位少女身上，并试图加以阻止的时候，她才发现了她一直未曾注意到这位小小的入侵者的原因。 那并非生命的正常存在形式，在她的身上，闪烁着淡淡的绿光，如同虚幻的数据体一般。 那并非生命，而是病毒，没有任何生机的病毒。 究竟是附着在德丽莎的身上，在墨绿色的暗影扩散之际潜入，还是被天火圣裁那照亮天空的一剑送入了深处，已经无从探寻了。 无论如何，现在才想要阻止她，已经变得太晚了。 “……拜托了，【侵蚀之律者】。” 第三十六章 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一个人的智慧终究还是有限的呀，用我曾经去过的某个世界的一句古话来说，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是几位全都拥有着不小的智慧的人一起想出来的办法呢？” 在莱茵多特所忽视的角落，纳西妲已经借着众人的掩护抵达了她的心象深处。 她是致胜的奇兵，也担负着击败【伪神】所最重要的一件工作。 【伪神】与虚数之树的联系确实紧密不可断绝，在无法通过重整的力量来扰乱无限的法则的前提下，伪神确实是不可被击败的。 但……方法永远不止一种，就像登临神的途径并非只有先成为伪神这一种一样。 “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如果无法通过切断与虚数之树的联系的方式来击败伪神的话，也许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艾莉丝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我曾经穿梭过的那些世界里，那些文明都拥有着与【树】相关的传说，世界之树，轮回之树，生命之树……但这些所有有关于【树】的讨论，毫无疑问，本质上指向的都是【虚数之树】。” 一切宇宙诞生的源点，一切文明萌发的起点。 “在这提瓦特大陆……当然也不例外，地脉的本质，就是原初之人在亿万年前于此处所留下的虚数之树的根枝的延伸，所以，本质上，这里的地脉与虚数之树拥有着十分类似的性质。” 所以，这就为真正击败伪神提供了其中一个必要条件。 “……” 莱茵多特已经明白了她们打算做些什么，虽然那种做法的成功性难以保证，但确实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 她不再倾听艾莉丝的阐述，而是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位于树边的纳西妲飞去，试图在最后的时刻阻止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办法欺骗伪神与虚数之树的链接，让你所链接的对象，从真正的虚数之树转接到提瓦特本身的地脉上，那个时候，你就并非是不可击败的了。” ——也就是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当然，这只是一个存在于理论上的设想，毕竟，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行为的话，施术者本身必须对地脉，或者说，对虚数之树具备相当的亲和性，能够以不被排斥的前提来对它进行操作。 ……而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拥有这样的资质的，只有两位。 一位，是那位已经逝去已久的崩坏的女儿，始源之律者，原初之人——法涅斯。 而另一位……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因原初之人留下的奇迹而获得了新生的意识的……大慈【树】王。 自深空陨落的天星，岩石碰撞产生的火星，如此种种死物都可被赋予生命，以魔神之名新生，更何况，是永久的铭记着世间一切、流动不息的地脉呢。 大慈树王，亦或者说如今的小吉祥草王，便正是属于树的一部分，因此，那位睿智的大慈树王才能毫无阻碍的接入世界树之中，获取源源不断的知识。 小吉祥草王拥有的这个特别的身份，让她得以具备了修改伪神的链接的可能性。 “但……光有这个身份还不够，毕竟，【魔神】的位格终究难以承受全部。” 艾莉丝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说莱茵多特自称伪神，那魔神大概就得称为伪神的伪神的伪神了，为了能够切实的完成对这方心象世界的改造，她还必须超越魔神的位阶。 换而言之，她必须成为一位【律者】，神之使徒。 只有这样，才能将毁灭伪神的关键一步落实。 而能够协助纳西妲的这一步计划的律者权能，自然是—— “……我还从没想过，我会成为自己拮抗了那么久的对手。” 侵蚀之律者悄无声息的感染和附着能力，能够帮助纳西妲偷偷的避开伪神那强大的掌控力，潜入到她的内心深处，接近她与虚数之树之间的链接。 在德丽莎解放人为崩落，释放出【噬界者的影域】的时候，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在莱茵多特的心象世界中前进了。 德丽莎的努力以及天火圣裁的一击也为她争取了足够的靠近这里的时间。 而另一方面……想要改写链接的话，侵蚀之律者的权能也是必要的。 所以……就是现在了。 面对那棵自高维投射而下的树的幻影，纳西妲毅然的将手中的黑红色妖刀插了进去。 当然，那树并非真实的虚数之树，只不过是一个幻影，但纳西妲所释放的，也并非是实体的攻击，而是【病毒】。 “地藏御魂……以及，【对崩坏武装型号六六六】，呃，【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 两份来自侵蚀之律者的力量被注入到了【树】的体内，那形同德丽莎一般的可爱病毒正在这棵树上快速蔓延。 纳西妲会通过自己与树之间的特别联系，以及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去尝试修改伪神的链接所指向的目标。 她会【侵蚀】莱茵多特与虚数之树之间的链接，并将其改写。 但是，纵然有两份侵蚀之律者的力量同时起效，这也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实现。 ——莱茵多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的身影如同一道流星一般飞速的向着纳西妲的所在之处飞来，试图在她完成侵蚀之前阻止她。 然而她的行动也解放了对德丽莎的束缚，墨绿色的暗影紧随其后，死死的咬住了她的身影，减缓了她的速度。 身受纠缠的莱茵多特咬咬牙，挥手召唤出须弥星芒，刺向了纳西妲所在之处。 但这星芒仍旧未能触及那位少女，在她的身前，一把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唐突出现，守护在了她的身前。 “谢谢你……【爷爷】。” 纳西妲轻轻笑了笑，向着身后的“家人”道谢。 “保护自己的【乖孙女】，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虚空万藏依靠在拟态的犹大的誓约身边，帮助自己的乖孙女拦下了所有的攻击。 纳西妲点了点头，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工作。 众人拾柴火焰高，纵使伪神的力量无穷无尽，但在他们的倾力合作之下，终究还是触及到了将其拉下神之座的那一步—— 第三十七章 伪神陨落 尽管莱茵多特仍旧在飞向纳西妲，但她能感觉到，继续被德丽莎这边干扰下去，她是来不及抵达纳西妲的身边阻止她的。 而远程攻击的手段也会被虚空万藏所阻拦，她必须尝试其他的办法。 耀眼的光芒在天空之中炸裂开来，莱茵多特抛弃了自己身体的绝大部分，以此暂时阻拦了德丽莎的追击，余下的部分，则化作一到更加细小的流光，向着纳西妲的所在之处飞射而去。 与她通过伪神的权柄制造出的须弥星芒不同，即便虚空万藏在纳西妲的身前展开神恩结界，也不可能阻拦得了早已洞悉了约束的一切的她的本尊。 然而面对倾泻而来的流星，虚空万藏却撤去了拟态犹大，转而将一把金黄色的大剑握在了手中。 “其实，我也会用天火圣裁。” 虽然，可能没有刚才那一位那样声势浩大，但阻碍一下莱茵多特还是可以的。 “天火——出鞘！” 又是一发天火出鞘正面击中了莱茵多特，将她本就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再次重创，细小的光芒又一次被削弱了不少。 当然，虚空万藏的状态可能还要更糟一些，刚才这一下用光了他的所有崩坏能储备，再加上使用天火圣裁带来的反噬效果，这下他连人形都难以继续维持，只能化作原原本本的金色方块掉落在了纳西妲的身前。 但莱茵多特还没有倒下，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步又一步的靠近着纳西妲。 为了完成【侵蚀】，纳西妲也无法移动，只要触及她，莱茵多特就能阻止她的行径。 “我是……不死的，只要阻止了你……就在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的成神之路。” 原本以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的插手，但在莱茵多特即将触碰到纳西妲之时，另一双手拦住了她。 “不死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你……”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第一个被莱茵多特彻底击败和毁灭的【理之律者】——普罗米修斯。 “理之律者，没有那么容易倒下。” 银发的少女突兀的出现在了莱茵多特的身边，用尽自己的力量牵扯住了她。 “我说过，你不擅长战斗。” 在战斗之中如果有下死手的能力，可不要给敌人留下反抗的机会，身为纯粹的学者，鲜少进行战斗的莱茵多特显然并不精通此道。 被约束的结界毁灭的前一刻，普罗米修斯效仿了过去尘洛的做法，让自己的灵魂龟缩在律者核心的内部，避免了被约束彻底毁灭的结局。 原本应当是要经过长时间的修养和沉睡才能再次活动的，但或许是因为莱茵多特身为伪神所凝聚出的无限的权柄也有一部分溢入了理律的核心里，让她的恢复速度也比预料之中要稍微快那么一些。 所以，普罗米修斯一直在核心的内部伺机而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出手时机。 毕竟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少，顶天了也就是再稍微干扰干扰莱茵多特。 而现在，就是那个最好的时机。 来自理之律者的致命干扰让莱茵多特错过了阻止侵蚀的最后机会。 “【侵蚀】已经完成，黄金的贤者，是你输了。” 纳西妲回身，轻轻说道。 眼前的树已经被完完全全的侵蚀，那种可爱的德丽莎图案已经遍布了她的心象世界，此刻，正是让伪神跌落神座的最后一击， 纳西妲伸出小手，轻轻地贴合在了树上。 莱茵多特的链接不再指向无限无穷的虚数之树，透过侵蚀之律者的欺骗，那份链接改变了目标，被强行链接到了此间的地脉之中。 “不——！” 属于无限的权柄终于消失，这片沐浴着虚数之树的恩赐的心象世界也失去了存续的动力，正在迅速的瓦解崩毁。 理与约束也与莱茵多特之间失去了联系，普罗米修斯趁机从莱茵多特的身上拿回了这两颗律者核心。 而做完这一切的纳西妲身形摇摇欲坠，显然是已经到极限了，不过，她还是勉强的抱起了脚下的金色方块。 撇开因为失去权柄而正在发生奇怪变化的莱茵多特不说，普罗米修斯拉着纳西妲一同跳入了堪堪到达此处的德丽莎的影域。 借助着德丽莎的庇护，众人成功的从伪神的心象风景之中撤离，回归到了提瓦特大陆上。 在她们进入莱茵多特的心象世界的这段时间里，冰之女皇的坚冰已经重新将附近的海域冻结了。 从影域之中潜出，众人落在了冰层之上。 “我们……终于击败她了吗？” 心海向身边刚刚站稳的梅比乌斯问道。 “不……其实，还差一点【收尾工作】。” 梅比乌斯摇了摇头。 仿佛为了证明梅比乌斯的话语，一只漆黑的巨兽突破了牢不可破的冰层，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莱茵多特？” “即便失去了伪神的权柄，我也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炼金术师。” 【创生之术】的极致，那时阿贝少和杜林都能做到的事情，她当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而且，还能做得更好。 即便失去了伪神的一切，她还是能够进化，成为一名【堕神】。 “我会带着你们……陪葬。” 心海环视了四周。 纳西妲因为完成了侵蚀的壮举已然昏睡了过去，德丽莎的人为崩落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无法再继续进行作战了，普罗米修斯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也难以再战，现在，似乎只剩下她能够继续战斗了。 重新回到了提瓦特的世界，她的力量也正在快速的进行着恢复，对付已经不再身为伪神的莱茵多特，应该不在话下…… “……不，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在心海出手之前，意料之外的声音从德丽莎的影域中传了出来，一位棕发的少年手持长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是……” “我是阿贝多，就像德丽莎和艾莉丝的关系一样，我是莱茵多特的……【孩子】。” 他伸出手，无数拟造阳华出现在了众人的身边，拦下了莱茵多特的攻击。 “……我会与我的母亲做了一个了结，所以，这边的事情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你们，还要去迎接他的归来，不是吗？” 第三十八章 终战之前（4K） “……话说回来，你这个舞会还真是敷衍。” 抓住了这位如飞花般美丽的少女之后，这场名义上的舞会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浩瀚的星海也重新变作了飞花飘舞的花园。 “毕竟，你已经在旅途的一点一滴中完成了应该的准备，我不过是将沉睡在你体内的它们唤醒罢了。” 少女眨了眨眼，开始围着尘洛转悠了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律者呢，也该像其他的律者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律者形态】吧？” 她指的律者形态，自然是指类似普罗米修斯进入理律形态时候那样的小礼裙。 此前尘洛在行使所有的权能的时候，都未曾变化过自己的外观，嗯……毕竟他没有这个习惯。 “这个还是……” 他本想拒绝，但目光向下一看，见到了少女那可怜巴巴的小表情，还是…… “……好吧，你来给我设计吧。” “太好了！” 少女喜笑颜开，水晶的魔法在手中绽放，为尘洛换上了一件独属于始源的装扮，一件与她身上的洁白装束十分映衬的礼服。 “……会不会太花里胡哨了一些？” 尘洛抬起手，看了看她为自己设计的这套衣装。 “这不是刚刚好吗？始源之律者的再次出席，一定要盛大而壮丽。” 而在这一个过程中，她的身影也正在变得逐渐透明。 毕竟只是因为四位影子的记忆所构筑出来的暂时的幻影，在她将属于始源的力量逐渐传承给尘洛之后，她的身形就开始变得越发单薄了。 “……” “嗯？你在舍不得我吗？没关系，我只是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少女轻轻点了点尘洛的额头。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她在世间所留下的足迹，也终于在这一日等来了尘洛这位后继者。 “现在，就用这份力量，去为这个世界开辟全新的未来吧。” 在完全消逝之前，这位原初之人在手中留下了最后一朵粉色的水晶花。 …………………… 穿过了静谧的花园，尘洛与雷电真一同返回到了现实之中。 原本应该是纯粹的幻影的他，因为始源权能的介入与修改，变得重新能够逗留于世间。 尽管如此，现在他也只有个意识体罢了。 “哦，你回来了。” 维持幻境的识之律者感受到了往世乐土的逐渐溶解，也第一个察觉到了出现在此处的尘洛。 “好久不见啦，小识，说实话……没想到你和华会来到这里帮忙。” 尘洛考虑过这两个不知道在哪里隐居的仙人会因为冰之女皇冰封大地的行动以及深渊全面侵入提瓦特大陆的情况而再度出山，倒是没想到她们两个直接来到了这里，帮助了影之执政们再现原初之人的计划。 “这就叫雪中送炭，对吧？” 识之律者得意地说道。 “……其实，我们在至冬国遇到了哥伦比娅，是她指引我们到这里前来帮助你们。” 一旁的符华解释了她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总之，恭喜你成功回来，尘洛。” 华的神色有些疲惫。 显然，维持庞大的往世乐土消耗了这两位识之律者不小的精力，毕竟，那可是复现原初之人级别的奇迹。 “嗯……” 尘洛回身看了看，因为他和雷电真离开了秘境，识之律者也撤去了权能，那四位影之执政也彼此分解，重新化回了原本的形体。 “……谢谢你们，让我见到了原初之人。” “这是我们的使命，她能够拥有继承者，于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斯莫德轻轻点了点头。 “尘洛，现在你已经拥有了登上神之座的资格，去跨越祂吧。” 一旁的派蒙晃晃悠悠的醒来，她显然更加关注匍匐在地上的荧，作为往世乐土的支点，在乐土散去后她也慢慢醒来了。 “荧，你没事吧？” “唔……” 荧摸了摸脑袋，坐起了身，看到了身前关切的派蒙，笑了笑。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像……做了一场美梦。” “暂时化身成了原初的支点的感觉如何？” 雷电真轻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我总觉得，那位原初之人给我的感觉，跟喔离开我的家乡时，赠予我降临之剑的那位很相似。”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她已经记不清了，出发前那一位的装束和容貌，自己也已经不再能够想起了。 荧甩了甩头，看到了眼前的尘洛。 “没想到，这么做真的能将已经被终焉毁灭的你唤回……” “……这是仅限于这个世界的奇迹。”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的哥哥……就拜托你了。” 化身为名为终焉之物的空仍然宕机在世界的某一处，那也是尘洛必须再次面对的对手。 “嗯，我会想办法的。” 尘洛应允了下来。 他的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雷电影身上。 “影，你和将军……彻底融合了吗？” “想要成为【生之执政】，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毕竟，真她……已经不再具备那样的身份了。” 影微微点了点头。 当双生的雷之魔神在神樱树下合二为一的时候，生之执政便能够完整的归来。 “在你出征之前，我仍旧能给你最后的帮助，不，准确来说……是我们一同给予你的最后的祝福。” 她伸出手，对尘洛拿在手中的梦想一心施加了某种祝福。 那是她的胞姐制造出来的神兵，所以，影和将军也能对它做些什么。 “你所失去的兵锋，无论多少次，我都会为你重新铸成。” “谢谢，嗯，还有……伊斯塔露……” 流沙所凝聚而成的那位时间之执政还没有彻底散去，与其他三位不同，她是自过去而来，她的生命，早就永远停留在了久远的过去。 “你已经抵达了最后的门扉之前，尘洛，” “不给我来段预言吗？” 如今的尘洛已然无法被她看到未来，不过伊斯塔露仍旧为他作出了最后的预言。 “那我就为你预言……你将获得胜利，为这个世界带去光明的未来。” 与荧和四位影之执政都打过照面以后，尘洛最后来到了两位希儿的身边。 “希儿……” “那原初之人漂亮吗？可爱吗？” 尘洛刚喊了个名字，黑希儿却是突兀的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实回答，你觉得她跟我们家希儿谁更可爱？答错了的话……就不给你创造身体了。” 她们没有参与对抗伪神的战斗，也没有参与落成往世乐土的操作，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帮助尘洛重塑肉身。 尘洛想要重新获得肉身，还得依赖她们的死之律者与死之执政的力量。 “那还是咱吃醋的黑希儿更可爱。” “切……” 黑希儿撇了撇嘴。 一旁的白希儿抿嘴一笑，拉了拉黑希儿的手，说道。 “好了，希儿，我们一起来给尘洛哥哥创造身躯吧。” 正如同雷电姐妹为尘洛制造了永不消磨的宝剑一样，这朵双生之花也将倾尽自己的全部，为尘洛制造出能够与始源之律者的力量匹配的完美身体。 ………………………… 将地底的众人安置好了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支配剧场中之后，尘洛回到了地表。 虽然他现在身上并没有支配之律者的核心，也早就与支配剧场切开了所有的联系，但在始源的权能面前，这都不是事情，只要他想这么做，他就能打开通往支配剧场的门扉。 心想事成，言出法随，大概就是这样任性的力量。 但在去面对终焉之前，他还得再去看看，那些在地表上与【伪神】战斗过的少女们。 心念一动，他瞬间来到了她们的所在之处。 心海正在对其他几位不同程度上受损严重的少女们加以援手，不过，她的治疗法术对这几位非人的存在来说，实在难以起到什么作用。 “还是我来吧。” 尘洛悄悄来到了这位小美人鱼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揽着她的细腰。 “欸……你回来了，尘洛。” 心海先是一惊，随后有些欣喜的说道。 “嗯，也多亏了你们在地表拖延住了这个伪神……不对，是击败了她。” 比单纯的拖延时间还要做得更好，在他归来之前，伪神已经被拉下了神之座。 “准确的说，还差最后一步，不过，梅比乌斯说那是他们的【家庭问题】，所以，我们就没有再掺和进去了。” 心上人归来，心海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靠在了尘洛的怀里。 失去了伪神的力量后，莱茵多特已经不再能够威胁整个世界，阿贝多独自留在了那里，要与化为异兽的自己的母亲做了个了结。 出于某些原因，或许是对同僚最后的关切，梅比乌斯和艾莉丝也留在了那里，所以，心海姑且先带着其他三位少女来到了这处相对安全的场所。 “这样就足够了……总之，让我先把她们治好吧。” 尘洛放开了心海，运用起始源之律者的力量，先让还是一滩墨绿色的暗影的德丽莎恢复了过来。 为了对抗伪神状态下的莱茵多特，德丽莎不得不解放她的过重超变，因为毗湿奴的特性，这原本是一个完全不可逆的进程，德丽莎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失去理性，化为纯粹的吞噬的怪物。 不过，对于现在的尘洛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逆转了德丽莎的人为崩落，暗影聚拢，让她恢复成了原本的少女身姿。 “唔……” 德丽莎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尘洛！！！” 总之，德丽莎一个飞扑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把尘洛压在了地上。 “你活过来了!呜……” 她一直都很担心，要是尘洛回不来了怎么办。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嗯……可、可是，你不是还要再去跟那个【终焉】……” 德丽莎小声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祂了，放心吧。” 摸了摸这位可爱少女的头，尘洛揽着她坐了起来。 除了德丽莎之外，还有纳西妲。 与德丽莎的状态类似，她也将自己彻底转变成了病毒的存在形式去侵入伪神，此刻的她身上仍旧微微闪烁着形似数据体一般的光芒，安静的睡着。 尘洛当时的确没办法放弃自己的生命形式转化成纯粹的病毒生命体，但纳西妲不同。 她是须弥最初的虚空终端，与那虚空系统和往世书系统都牢牢绑定，作为特殊的魔神生命……她的确能够让自己切换成适应侵蚀之律者的形态。 所以，当初留在须弥的时候尘洛就已经决定了要将侵蚀之律者的核心打造成一把能够侵蚀崩坏的武器，并将它留给了纳西妲。 这同样是一个理论上不可逆的进程，毕竟成为病毒之后她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命令和指令行动，不过尘洛依然能够逆转这个变化。 用同样的方法让纳西妲重归魔神之躯后，她也在片刻之后睁开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看了一眼回归的尘洛，她浅笑着说道。 “人们手握着手转圈。贤者与愚者，舞女与勇士，人偶与神像……大家的欢舞里蕴藏着宇宙的一切。” 【生命】一直都是目的，【智慧】才是手段。 或许，这才是那位一直企图追求智慧的极致和真理之所在的贤者失败的原因。 抛弃了生命本身而转身去追求智慧，反倒是舍本逐末了。 “我想，我梦中的那个世界就是你想创造的新世界，我们……会等你回来的，尘洛。” 纳西妲柔声说道。 至于普罗米修斯，从心象世界回来之后就一直安静的睡着，大概的确是太累了。 她是对抗伪神的头号功臣，击破了约束的屏障，为后面的行动创造了行动条件。 尘洛伸手抚平了她杂乱的银色发丝，同时发动了能力，将此处的众人也都尽数转移到了支配剧场中。 在将众人都安置在了支配剧场中之后，尘洛也终于做好了准备。 他打开了前往终焉所在之处的亚空之门，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持着梦想一心跃入了其中。 是时候展开与【终焉】的第二回战斗了。 这是属于他的终末之战，也是属于他的……救世之战。 “我会把这个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