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暖日迟迟
比抱着半个西瓜挖着吃更加舒坦的事,只有抱着可乐薯片吹空调,后一项已无可能,夏景现在就是最快乐的时刻。
唯一让人有些不满的是,手上的是瓷勺不是铁勺,太厚太钝,想挖出完美的圆球样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挖到完美的球,就塞到尤太后嘴里。形状上的完美并不能影响口味,这种毫无价值的形状上的‘珍惜’,只适合用来送礼。
可惜了,这千秋宴分午宴和晚宴,现在是午宴,是和百官吃的宴,所以萧月她们这些嫔妃,还有宁雪念这些公主,都不能出席,吃不到九皇子挖的瓜球。
要不是尤太后领来了夏景,九皇子也不会出席。
康宁帝走回了场地中央,又说了几句话,开始接受贺礼。
这贺礼,不是九皇子在慈宁宫过生日的小打小闹,百官献礼,很多都是一车车地送,和奢侈品店配货一样,一个主打款,再加上一堆普通款。
普通款名单写在贺表上,实物交给司礼监便可,主打款要装在匣子里,带到现场,送给徐忠德。
徐忠德会选几样寓意好,或是康宁帝中意,再或者是康宁帝赏识的送礼人的,让他们当面呈上。
作为王朝继承人的皇子们,当然有当面呈礼物的资格。
太子首先出列,跪在康宁帝面前,奉上礼盒,念出贺词。
“儿臣恭祝父皇圣寿绵长,国运昌隆!此乃儿臣誉写万寿帖,愿父皇万寿无疆!”
徐忠德接过木匣,递到康宁帝面前。
万寿帖书写不易,写坏一个字就要重来,算是一个很有心意的礼物,但康宁帝只是打开匣子,简单瞧了眼,便放了回去。
“不错。”他点点头。
太子已习惯了康宁帝的冷淡,退回人群中。
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接连出列,送上礼物。
大皇子送了一枚灵芝,三皇子送了一幅自己作的画,五皇子送了一座玉雕,康宁帝的反应很淡。
唯有四皇子宁知行送上的东西,得到了康宁帝的称赞。
“此物名为千里镜,是九皇弟设计,儿臣手作,愿父皇威震四海,江山永固!”宁知行跪在地砖上,手捧长木匣。
不等宁知行说完,康宁帝便催徐忠德取来木匣。
他已见过了千里镜,此刻,正是与群臣炫耀的时候。
打开木匣,康宁帝演示了一番,将千里镜递给身旁大臣,让群臣传着瞧一瞧。
看过的大臣,无不目瞪口呆,眼跳心颤。还有老臣拿不稳,差点儿让千里镜摔在了地上。
惊愕完,他们瞧向四皇子宁知行,原以为这个木匠皇子是个不务正业的,现在看来,不务正业也有不务正业的妙处。
他们又看向尤太后身边的吃瓜皇子。四皇子说,千里镜有小皇子的设计。
对这个小皇子,群臣的印象很浅。上次听说九皇子,还是春狩的时候,小皇子化解了康宁帝的怒火。
有小道消息说,那些流传出来的,很有寓意的小人画,是九皇子作的。更有消息说,近日里薛家制作,被富贵人家疯抢的香皂,也有九皇子的份。
群臣交头接耳,询问起九皇子的情报。
他们都没在意四皇子宁知行,制作千里镜和管理国家,是两条道路。
在他们嘀咕的时候,九皇子放下瓜,走到康宁帝身前,献上了自己的寿礼。
“此乃儿臣在四皇兄指点下,做成的千秋球,恭祝父皇春秋鼎盛,龙体康宁。”夏景举着匣子。
“你们兄弟俩倒是要好。”康宁帝笑道。
宁知行送礼物的时候提到了夏景,夏景送礼物的时候,又提到了宁知行。
宁知行浅浅笑了笑,没注意到尤太后投来的危险目光。
徐忠德捧起九皇子手上的匣子,走向康宁帝。
匣子方正,两只手掌宽,上面刻着麦穗,这是丰收的象征,也是秋日的象征。
徐忠德捧着木匣,递在康宁帝面前。
群臣好奇地看着,康宁帝也好奇里面是什么。
上次的玻璃茶壶偷跑,被康宁帝征收,九皇子吸取了教训,这次封闭式创作,根本没拿给别人瞧,只有技术指导宁知行见过。
打开木匣,康宁帝面露疑惑。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球,扣在一个木头底座上。
这就是千秋球?
康宁帝取出玻璃球,手掌摇晃,玻璃球里的漂浮物跟着晃动起来。
周围太监宫女瞪大了眼。那透明的玻璃球里有一片麦田和一个挥舞镰刀的老农,金黄的麦穗沉在下方。康宁帝摇晃手掌,麦穗漂起,整个玻璃球世界,成了一片麦穗之海。
“好!”康宁帝盯着玻璃球,面露感慨,“田地丰收,百姓富足,这便是朕的心愿,千秋球的名字太大,这东西,便叫心愿球,摆在朕的书房里!朕要日日观赏!”
“皇上心系百姓,实乃我大宁万古之明君啊!”两边群臣呼啦啦都跪下了,几个老臣更是流下眼泪。
场面一时温馨得很,君臣和睦,以人为本,就是老天看了,都得多降几个祥瑞。
没想到自己的玻璃球能引发如此场景,九皇子兴奋极了,忙瞧人际界面。
这么大的场景,那些角色的亲密度不得咔咔上涨?
但他翻遍人际界面,没找到一个臣子的亲密度上升提醒,更别提康宁帝,倒是有几个太监宫女的亲密度涨了。
嘁,一群演员!
送完礼,九皇子退回坐席里,路过宁守绪身旁,夏景对上了他幽怨的眼神。
第159章 银矿归你,军队归我
宁守绪转动眼珠。这好玩的东西,不先拿给三哥我瞧瞧?你给父皇,父皇只会给你飙一出戏,你给三哥我,要什么你都能提!
夏景用眼神示意他,三哥别急,当然有你的份。
在前世,这种玻璃球统称雪景球,算是挺有人气的时尚小礼品。
这雪景球的制作并不复杂,一个空心玻璃球,加上肥皂工坊里产出的甘油做填充剂,就能完成。
复杂在造景上,那些漂浮的麦穗,那栩栩如生的老农,可不好制作。
好在匠作监里,最不缺会造景的工匠,宁知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时间有限,夏景一共做了三个雪景球,除了这个麦穗主题,还有最原始的雪景主题,以及竹林主题。
竹林主题的,就是准备送宁守绪的。
他走过一个个坐席,回到尤太后身旁,伸长脖子,看接下来的大臣送礼。
“也给哀家一个。”尤太后忽然道。
“啊?”夏景反应片刻,才明白过来尤太后说的是雪景球。
他没料到,尤太后也喜欢这种东西。
按照尤太后的性格,不是该说一句‘花里胡哨’,然后不屑地移开视线吗!
放在平时,尤太后当然是不要的,但现在康宁帝有了,宁守绪挤眉弄眼的,也有了,她这个当奶奶的,怎么能没有一个?
夏景犹豫了会儿,点点头。
尤太后不是真的想要,见男孩犹豫,反而好奇起来。
若是那玻璃球有多余的,男孩不用犹豫,犹豫了,证明那玻璃球数量有限,而且都已经有了预定的主人。
她喜悦于自己争夺成功,男孩心里果然有自己,她又奇怪,谁被自己挤了下去?
“你把谁的份匀给哀家了?”尤太后问。
“三哥的份。”夏景心虚地瞧了眼宁守绪。
尤太后看了看还在开心的宁守绪,露出笑,很受用:“除了你三哥,还有谁有份?”
“一共做了三个,父皇一个,奶奶一个,还有一个给念儿姐姐。”夏景说道,“下次再做几个。”
“哀家还以为,你要送给薛家那个小丫头。”尤太后盯着夏景的眼睛。
夏景瞪大了眼,虽说他在游戏里收了薛芷兮,但在现实里,他们还是清白的!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薛芷兮的!
他没心思看送礼节目了,钻到尤太后怀里,询问老人家的消息渠道。
他的脑海中闪过东厂、锦衣卫、薛府卧底之类的字眼,却得到了一个很无趣的答复。
“是娴妃与哀家说的。”尤太后搂着男孩,捏糕点喂他。
夏景大失所望,狠狠咬一口马蹄糕泄愤。
前方忽然传来小小的喧闹,夏景抬头看去,是萧继达上场了。
……
已知,千秋节虽然打着为康宁帝庆生的名头,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政治活动。
提问,在千秋节送礼,要怎么才能送到康宁帝心坎上?
一个银矿,本身已经足够珍稀,但想要在千秋节这个特殊的日子脱颖而出,还需要一些手段,还需要附加一些政治价值。
答案当然是祥瑞!
“……那天下晚,臣坐在营帐里,忽然听到士兵喧哗,出帐一瞧,原来是东北面有云霞万丈,极不寻常。臣自看到那云霞,便觉得心神不宁,晚上更是难以入睡,早上便领了人,往东北面寻了寻,结果在一座山峰脚下,发现了一座银矿!”
萧继达慷慨激昂:“这定是上苍见皇上寿辰将近,借臣之手送给皇上的寿礼!皇上统御八方,德被苍生,今日华诞,天佑圣躬,千秋万代,四海升平!”
萧继达长长的故事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片刻,爱拍马屁的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下祝贺,有些操守的臣子也跟着跪下,但都不太信服。
刚刚雪景球那场戏,核心是为了体现‘皇上怜爱百姓’,他们愿意跟着演,现在这出戏,只是为了体现‘皇上得天眷顾’,群臣不太乐意陪着。
康宁帝瞧过他们,平淡道:“卫大人。”
臣子里,一个老人站起来,他是新任的户部尚书,朝中老臣了,风评极佳。
老人向康宁帝行了礼,对群臣道:“萧大人发现银矿后,立即上了折子,户部和工部已去瞧过了,是个大矿,估摸着,一年能产出近十万两。”
别看一年十万两看着不大,但这是净收入,是能直接进国库的银子!
宁氏王朝一年收入数百万两,但去掉支出,能进国库的,只剩不到百万两,十万两是年结余的一成了!
在康宁帝继位前,宁氏王朝更是处在财政危机中,国库常年赤字。
何况,一座银矿,至少可以挖一二百年,就算这银矿后期开采量少了,百年加起来,也能产出一千多万两!
在场的大臣们术算都不错,估算了这座银矿的价值,都吓了一跳。
若是常见小矿,还可能是康宁帝故意藏着,伪装祥瑞给自己贴金,这么一个大矿,莫非真是上天庇佑?
臣子们心服口服,向康宁帝庆贺。
康宁帝抚抚胡须:“朕这几日想了想,这银矿是萧将军发现,又是在边疆发现,是苍天对朕的期许啊。”
群臣听着心中一惊,刚想要说话,康宁帝已转到了别的话题去。
夏景吃着蜜饯,心想,祥瑞有了,当然要用出去,康宁帝早就想对外用兵,现在可不就来了借口?
你看,上天都送来一座银矿当军饷了,我们怎么能不打打仗?
当然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康宁帝只是准备提出打仗,等群臣不同意,再退而求其次,把增加军费这件事落实。
要是两年不,一年后,康宁帝没有因为家族病倒下的话,宁氏王朝还真有可能在他的带领下开疆扩土。
夏景看向群臣,看过这热闹的生日宴。
什么圣寿绵长,什么万寿无疆,都是虚的假的,下一个千秋节过后,挥斥方遒的康宁帝就会倒在病榻上。
然后就是殷皇后搅乱后宫,外戚搅乱朝政。
夏景看过萧继达,又看向了北方和东方。萧继达、宁晚君和荆王,是九皇子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的力量。
不过,他们只能攘外,不能安内。
朝堂上,有张赞禹这个前首辅,能施加一些影响,后宫里,娴妃加上未来的淑妃和云妃,足够自保,更何况,还有尤太后呢。
夏景握住了尤太后的手掌,心忽然有点儿慌。
他记得,在康宁帝病倒后不久,尤太后便撒手人寰。
“怎么了?”尤太后察觉到小皇子的神情,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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