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随后，在妓院的老板办公室里，菲里见到了衣衫颇为凌乱，脖子后面还有口红唇印的比斯尔副局长。
呃，不知道在局长的老板桌下面，是不是还蜷缩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
假装没看到副局长大人身上的风流痕迹，菲里接下来便公事公办地汇报了他此次前往危地马拉出差的见闻，描述了第2506突击旅「很有精神」的训练情况，以及兵力严重缺编的窘境（实际上只有半个旅的人），还代为递交了该旅各位美军顾问要求中情局尽快送来更多新兵，让这个旅齐装满员的紧急申请报告。
末了，菲里·金上尉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副局长阁下，派驻到危地马拉的古巴雇佣军第2506突击旅，我已经初步调查完毕了。但是，另外四个旅的古巴雇佣军，请问他们的驻地在哪儿呢？我准备接下来就去了解一下他们的状况。”
然后，他从比斯尔副局长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答复……
作者的话： PS：虽然猪湾之战是一个笑话，但古巴旅的战斗力真的不算笑话。
在情报全程泄漏，制空权丧失，一上岸就与守军交火的情况下，这一千多人依然跟卡斯特罗的将近两万人在猪湾的海滩上打了三天三夜，顶着敌机轰炸，扛住了坦克的碾压，一直到弹药耗尽才被迫投降。
虽然雇佣军是以少攻多，在战场上是一比十三的兵力。但革命军的伤亡居然比雇佣军还多。
这要么是雇佣军太强，要么是卡斯特罗的军队太菜。
后来，古巴旅的一千残兵，在回美国后大多参加了越战，其中出了6名上校、19名中校和9名少校，可见其功勋和战斗力。
第16章、五个旅的雇佣军，吃了四个半旅的空饷？
“另外四个旅的古巴雇佣军？哪儿有什么另外的四个旅？”
听了菲里·金上尉的询问，中情局的理查德·比斯尔副局长顿时皱起了眉头，困惑地说，“局里招募的古巴雇佣兵，基本上全都塞进第2506突击旅了！怎么可能再编出四个旅来？”
“什么？没有？！我在雷塔卢莱乌的训练基地，听到的说法可不是这样啊！”
菲里听得都愣了，“中情局招募的古巴雇佣军，不是应该一共有五个旅，一万五千总兵力吗？！”
“啊，那不过是忽悠古巴人的说辞，让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更有信心而已。”
比斯尔副局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却让猝不及防的菲里，一时间听得几乎要绝倒。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更是头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绝望的感受了。
哎，比斯尔副局长阁下，您这大忽悠，可真是够厉害的！
不仅忽悠了雷塔卢莱乌训练营的全体官兵，还把我这个谎言王子希瑞克的契约者都给忽悠了啊！
而且，您和埃斯特莱恩组长的胃口，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五个旅的雇佣军，被你吃空饷吃掉了四个半旅，实际兵力只剩半个旅了！
更别提，在第2506突击旅当顾问的美国军官，统统也都被蒙在鼓里。
霍金斯上校带着一群科班出身的美军参谋，一板一眼做出来的，可是用五个旅进攻古巴的作战方案！
结果你却告诉我，可用兵力根本没有五个旅，只有半个旅，佛罗里达这边的都是幽灵部队……
真是太不像话了！吃空饷吃到这个份上，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嘛？
——这一刻，菲里已经隐约推测出，某个时空的卡斯特罗，为什么能够挫败美国的武装干涉了。
“咳咳，最初，我们在制订「冥王星计划」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有过招募五个旅的庞大计划。
但由于局里的资金很紧张，人手也凑不够，最后只能缩小雇佣军规模，只招募一个旅就好……”
因为知道菲里跟未来的新总统有点儿关系，比斯尔副局长想了想，又继续抖了点儿干货出来。
——反正，除了初来乍到的菲里·金上尉之外，整个古巴特别任务小组的主要成员。对于雇佣军的真实招募和编组情况，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在局里的自己人面前根本没法保密。
即使副局长藏着掖着不说，菲里只要回到中情局总部，也会很容易地从同事嘴里打探出来。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对他坦诚相告，也好卖个人情。
“古巴特别任务组的资金……难道很紧张吗？”
菲里看了看这座一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充斥着波斯地毯、水晶吊灯、雕花家具、古典油画等琳琅满目的豪华陈设，又回想起这座国营妓院里堪称金碧辉煌的装潢，怎么都不像是很穷的模样。
“怎么说呢？古巴组得到的拨款，确实不能算少。但发动一场战争的开销更加浩大啊！”
虽然注意到了菲里的奇怪眼神，但比斯尔副局长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地回答，“更何况，中情局的战场遍布全世界，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偶尔挪用一些拨款，也是没办法的事……”
——尽管电影里的间谍们各个财大气粗，钞能力满满。但事实上，中情局总觉得自己很缺钱。
在冷战末期，中情局虽然「只有」一万四千名正式雇员。但在全世界各地需要供养的线人却多达几十万，还有一支六千人的CIA精锐私人军队，外加十二万的持证人员（持有CIA证件的临时工），更别提因为搞各种隐秘行动，没法查账，而无处不在的贪污腐败……每一个全都是吞噬经费的巨大黑洞！
总而言之，中情局自从成立以来，各位局长和主管们都深感钱不够用，处处捉襟见肘。
但问题是，就像任何官僚机构都讨厌裁员一样。对于中情局来说，节流是不可能的，裁员更是开玩笑——要镇压全世界赤色分子的造反，多少人都不够啊！所以，只有开源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
如果是在三十年后，中情局虽然人员规模更加庞大，日常开销是现在的N倍。但好在已经建立起了遍及全球的贩毒、走私和其它非法生意网络，有着南美毒枭、非洲军阀、各路军火商、欧美黑老大、红灯区老鸨和人贩子的定期上贡，那么靠着如此繁多的利益输送链条，中情局的财政还能稍微宽裕点儿。
但如今还只是冷战初期的1960年，中情局刚刚成立十几年，在国内被FBI的胡佛局长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在国外的业务也只是刚刚展开。花钱的雇员虽然没有日后那么多，但收入渠道更加稀少。
此时此刻，中情局作为本职的情报工作，尚且做得很不专业，经常被俄国克格勃吊打，只能在拉美的后花园虐菜。至于作为副业的捞钱行当，就更是既不稳定又不成熟，结果就搞得账上到处是窟窿。
在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靠着成立古巴任务小组，一口气从上面搞到几千万美元之后，杜勒斯局长和比斯尔副局长先从中扣下自己的好处费，再挪用很大一部分款子去填别处的窟窿，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另外，自从尼克松副总统大选失败之后，我们的古巴特别任务小组，就再也没有获得新的拨款了。如果古巴组想要获得更多的经费，恐怕必须等到明年一月的政府换届之后，才有争取的可能。”
比斯尔副局长又继续说道，“在此之前，为了避免资金链断裂，我们必须尽量节省开销……具体来说，从上个月开始，局里就已经停止招募古巴雇佣兵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重新恢复招募……”
对此，菲里只是略一思考，就立即秒懂，明白了古巴特别任务小组，为什么突然拿不到拨款了。
——在今年春天，「冥王星计划」刚刚开始筹备立项的时候，是由尼克松副总统牵头和推动的。
尼克松当时的想法是，今年的总统大选，他这个副总统已经十拿九稳。等到明年上任入主白宫之后，正好可以用推翻卡斯特罗政权，「收复」古巴岛的功劳和荣耀，作为他担任总统的「开门红」。
谁知对面的民主党竟然杀出一匹黑
马肯尼迪，在大选中把尼克松这个共和党竞选人给杀翻了。
于是，在败选之后，尼克松副总统自然就不会有动力，在剩下的任期里继续推动「冥王星计划」了。
因为，无论怎样紧赶慢赶，雇佣军都不可能在他卸任前，就对古巴卡斯特罗革命政权发动进攻的。
一方面是中情局这边还没准备好，另一方面，艾森豪威尔总统也不会批准如此仓促冒失的作战行动。
——再过两个月就要退休的艾森豪威尔总统，跟其他所有即将退休的老头子一样，都只想要平稳渡过自己最后一段职业生涯，安安稳稳地走完最后一程，不想在这几十天里搞出什么大事来。
至于通过向古巴宣战，让艾森豪威尔变成战时总统，直接连任——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疯狂了！
首先，区区古巴，根本没资格让美国正式宣战；其次，这坏了规矩，国会山的老爷们绝对不会答应。
否则一旦开了先例，任何总统都能在大选失败后找个软柿子宣战，然后让大选结果作废！
所以，政治生涯进入倒计时的艾森豪威尔总统，根本没有恋栈不去的想法，更没有半点搞事的念头。
这样一来，如果尼克松副总统继续推动「冥王星计划」，为推翻卡斯特罗政权尽心尽力，岂不是等于给明年上任的肯尼迪总统，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献礼？让肯尼迪刚进白宫，就获得了战争胜利的荣光？
尼克松能有这样「相忍为国」的大局观？这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宽宏涵养？
——就凭十几年之后的「水门事件」中，当时已经是总统的尼克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找人窃听竞选对手的卑劣作风……嗯，想必现在的尼克松副总统，应该也是没这么大度的。
所以，尼克松副总统在1960年大选失败之后立即摆烂，不肯再为中情局的「古巴攻略」提供任何支持，导致古巴特别任务小组在本届政府结束前，无法获得更多的后续拨款，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事实上，根据小道消息，尼克松副总统为了报复肯尼迪，在败选后做的还不止是摆烂而已。很多关于「冥王星计划」和古巴雇佣军的情报。据说都是他悄悄让人捅出来，泄漏给各大媒体的！
为的就是给古巴岛上的卡斯特罗提个醒，顺便也给即将接手这个计划的肯尼迪添点儿堵……
而偏偏在肯尼迪总统到明年一月正式就职之前，本次古巴攻略的最高负责人，依旧还是尼克松副总统，只要他不出手，就没人能给古巴特别任务小组争取到拨款和其它支援。
——「冥王星计划」的扑街衰运，或者说卡斯特罗的强力好运，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在尼克松副总统于十一月初败选（摆烂）之前，他已经为中情局古巴特别任务小组的「冥王星计划」，争取到了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美元的拨款。这在1960年时，确实称得上一笔很大的款子。
论购买力的话，大约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初的两亿美元，在非洲国家都可以发动不知道多少次政变了。
但问题是，若是要在美国大肆募兵，发动一场国家级的海外战争，这笔钱就实在是少得可怜。
如果中情局继续按照原计划，招募一万五千名古巴雇佣兵的话，光是每个月的军饷、伙食和其它生活开销，就要花掉足足四百万美元，再算上购买军械弹药的费用，每个月八百万美元都打不住！
——虽然飞机大炮什么的，中情局可以从五角大楼的仓库里直接提货，但还是要付钱或挂账的。
就算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们，也没有权力免费从美军的仓库里直接搬东西啊！
很显然，在局里偷偷挪用了相当一部分的拨款，各级主管又私吞贪污了不少钱之后，现在的中情局古巴特别任务小组，是根本养不起一万五千军队的——哪怕只是两个月都养不起！
“除此之外，即使局里经费非常充裕，在美国境内也招募不到那么多愿意去打仗的古巴人。
在制订计划时，我们似乎高估了古巴流亡者对于重返故乡的渴望，也高估了他们对战斗的勇气……”
比斯尔副局长摊了摊手，向菲里解释了他面临的另一个难处——兵源没有想象中的充足。
首先，因为美国要避免直接出兵古巴。所以只能招募古巴难民充当雇佣军，作为干涉古巴的开路先锋。
然后，作为古巴难民在美国的最大聚居地，在经历了多次大逃难和漫长的繁衍生息之后，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佛罗里达州将会生活着150万古巴难民，其中甚至还出了不少议员政客和社会名流。
比如著名的政坛愣头青马尔科·卢比奥议员，拍摄《霹雳娇娃》的女演员卡梅隆·迪亚兹等等。
但问题是，在1960年的此刻，古巴裔难民成批量前往美国的渡海大迁徙，才只是刚刚开始没多久。
所以，如今整个美国也只有25万古巴流亡者，而在佛罗里达州的古巴人数量，约为十五万左右。
他们之中有巴蒂斯塔军阀政权的官员，有被革命政权扫黑严打而逃离古巴的犯罪分子，有因为跟卡斯特罗意识形态不合而离开的前古巴革命首领，还有就是纯粹受美国宣传影响而逃离赤色古巴的普通人。
乍一看起来，这股力量似乎相当不容小觑，中情局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从中招募到大量志愿军。
但问题是，即便如此，想要从这十五万古巴人里，招募到一万五千人当兵打仗，也未免太夸张了。
因为，扣除掉在美古巴人里的妇孺老弱之后，都差不多已经是四丁抽一，三丁抽一的水平啦！
真要这么做的话，那得是怎样的穷兵黩武！何等的军国主义啊！
而且，中情局不是五角大楼，根本没权力在古巴流亡者之中搞强制征兵，只能用薪水来诱人应聘。
可是，当兵打仗终究是很有风险的，很多古巴流亡者本来就是为了逃避战火，才躲到美国来的，其中不少人已经取得美国的国籍，有了稳定的工作。甚至在美国买了房子，开了店铺和公司，置办了产业……
像这样在美国已经生活得不错的古巴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个军饷，就跑到战场上去卖命呢？
即使是那些混得不如意的古巴人，也未必愿意放下在美国的太平日子，为了军饷而去刀头舔血啊。
所以，在招募了一千多人之后，中情局就没法在佛罗里达州招到更多愿意当兵打仗的古巴流亡者了。
事实上，因为临时招募到的正牌古巴人，实在是太少了，中情局还得想办法借调了一些拉美裔的美军官兵，「被自愿」加入第2506突击旅，最终才给古巴雇佣军凑出了半个旅的阵容。
如果要中情局再搞出四个旅的古巴雇佣军的话，那真的只能靠拉壮丁了……并且还不一定拉得到！
于是，从1960年11月开始，中情局的古巴特别任务小组就停止了募兵，让第2506突击旅保持在1500人左右的规模——这个人数的雇佣军，每个月只需要八十万美元的维持费，财政上完全可以承担得起。
至于之后要怎么用仅有原计划十分之一的兵力，来打败古巴的卡斯特罗，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
总之，因为既偷偷挪用了拨款，又高估了在美国的古巴流亡者数量，招不到足够兵员。所以中情局把原来招募五个旅、一万五千人的计划，砍到了只招半个旅、一千五百人，从而吃了四个半旅的空饷……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打击士气，对于已经被招募来的古巴雇佣军，中情局又始终没说实话。
恐怕直到踏上古巴岛的海滩时，他们都还以为己方有五个旅的大军呢。
但其实他们的总兵力却只有一个旅，呃，确切地说，是半个旅。
——后续人员的招募已经完全取消，就连第2506突击旅缺编的一半兵力，中情局也不打算补足了！
好吧，菲里·金上尉承认，中情局采取的上述「合理化措施」，确实有其各种各样的无奈之处。
但问题是，古巴雇佣军的可用兵力，一下子暴跌到只剩十分之一，依旧是板上钉钉的残酷现实。
那么，只有最多1500人，缺编了一半的第2506突击旅，怎么可能打得过拥有三万军队的卡斯特罗？
更别提，直到现在为止，第2506突击旅的全体古巴雇佣军，还有配属给他们的美军顾问，以及混杂其中的美军官兵，都当真以为自己的背后还有四个旅，一万多的后续兵力，配合他们参加这场古巴攻略呢！
却不知道真相是雷塔卢莱乌训练基地的半个旅，就已经是「自由古巴斗士」的全部阵容了！
——本来就已经是众寡悬殊，兵力一比二十，己方指挥官还是凭着完全错误的情报在做计划……
按照一万五千兵力做出来的作战计划，开打之后却只能用一千五百人来执行！
这种盲人骑瞎马的烂仗，就算是让擅长以少胜多的「沙漠之狐」隆美尔元帅来指挥，也打不赢啊！
古巴攻略都已经被搞成这副模样，都还要继续推进下去？比斯尔副局长，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虽然知道有可能会让比斯尔副局长不高兴。但菲里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以下疑问：
如果只有第2506突击旅的1500名古巴雇佣军，那么要怎样才能打败卡斯特罗的3万古巴军队呢？
然后，为了让对面的中情局副局长实话实说，菲里还偷偷比划着手势，撕开了一个自制的卷轴，使用谎言王子希瑞克赋予他的超凡能力，施展了一个辅助忽悠的1级法术——「魅惑人类」。
这个法术的效果，主要就是提高对方的好感度，让对方把自己视为亲密可靠的朋友和伙伴。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对陌生人不愿意说的话，也就能够在诱导之下吐露出来了。
如果运气好，让对方在魅力对抗检定中失败的话，甚至还能让人做一些不太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被某个超凡推销员忽悠瘸了，迷迷糊糊地掏钱出来，买下一些自己原本并不想要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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