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上一座被南越空军叛变飞行员炸毁的独立宫,现在都还没修复呢,结果眼下连嘉隆宫也没了……
当然,跟一座房子的毁灭相比,他的几个弟弟都在这场浩劫之中丧生,才更让注重家族的他痛心疾首。
——可以预想得到,在顺化的吴氏老家那边,他的家乡亲戚,只怕也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
唉,有什么办法呢?生于权势贵胄之家,手握大权,享受荣华富贵,就注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也难怪南宋的末代小皇帝,在末日将至之时,会发出「愿生生世世莫要生于帝王家」的凄惨悲鸣啊。
想到这里,吴庭艳不禁收敛起思维,努力忍住了眼角的泪花,先是吩咐士兵收敛嘉隆宫废墟里的尸体,随后回头又发布了一道命令:“嘉隆宫已经没法待了!我们去外交部大楼,暂时就在那里办公!”
夜幕中,车队离开已经化为废墟的总统府,缓缓驶向了外交部大楼。这里是西贡政权叛变文官的大本营,副总统阮玉书上个星期就是在这里自封临时总统的。所以并未经历战斗,基本保存完好。
当吴庭艳总统挥师攻入西贡的时候,这座建筑物早已人去楼空。不过忠诚的卫兵们还是仔细搜索了一番,确定里面没有敌方刺客躲藏,也没有被布置定时炸弹之后,才恭敬地把吴庭艳给迎了进去。
夜晚九点,吴庭艳总统走进外交部大楼,径直坐到了外交部长武文牡的办公桌后面,先是看了看桌上遗留的凌乱文件,然后试着拿起电话机,发现居然还能打得通,就对
跟在他身边拎着包的秘书阮文顺说:“洛奇大使一定还没睡,我这就给美国大使馆打个电话,向他报一声平安吧!”
接下来,吴庭艳就拨通了洛奇的电话,炫耀地对洛奇大使说:“我是吴庭艳,我已凯旋。”
电话另一头的洛奇大使听完之后,顿时仿佛挨了当头一棒,无力地瘫倒在了椅子上。
但是在片刻的沉默后,他还是抓着话筒,对吴庭艳叫嚷道,“你还没赢!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是的,战斗还没结束,杨文明和陈文敦还没抓住,第二军区的阮庆还在继续造反,越共的势力正在飞速扩张,这个国家还在战乱和动荡中继续挣扎……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跟你无关了。”
吴庭艳点了点头,在电话中平静地说,“你可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华盛顿去了。”
——既然推翻吴庭艳的行动失败了,那么美国为了修复跟南越的关系,必然会换一个大使以示友善。
吴庭艳知道这一点,洛奇当然也清楚这个规矩。所以,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再也无言以对——洛奇大使很遗憾没法再对吴庭艳总统动手,而吴庭艳总统也很遗憾没法杀了洛奇大使,给他的家人报仇。
没办法,一向以来,美帝国主义跟其扶持的外国统治者之间,相处模式就是这么的别扭。在二战之后,当美国想在世界的某个地区展示实力,刷存在感的时候,就会开始「选秀」——想办法选一个听话的亲美人物,然后动用各种手段,助其上位。而美国方面也会因此获得各种好处。
但是,这些亲美代理人如果能够在政治舞台上站稳脚跟,通常都是本事不错,有两把刷子的。
因此,当他们在总统宝座上渐渐坐稳了后,都会无法忍受美国政府的「家长式政策和态度」,然后或是出于公心,或是出于私欲,对美国方面产生反抗心理和行为,最终惹得美国政府不开心,出手换人。
假如再考虑到美国四年一次的总统大选,以及每次执政党更迭带来的对外政策剧变……那些亲美的代理人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做事了:每隔四年就要改弦易辙一次?你是要我左右上下跳兔子舞吗?
一个个的亲美国家,就这样被折腾成了反美国家,而美国也在一时得利之后,被拖入麻烦的泥潭。
当然,苏联那边也是一样,昔日的东欧阵营,在苏联解体之后都是清一色的反俄狂热分子。
甚至早在苏联解体之前,很多拿了大把苏联援助的国家,就已经受不了苏联的粗暴作风,而跳反了。
所以这在眼下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有本事的代理人不听话,听话的代理人没本事。
只是,就算再怎么磕磕碰碰,相爱相杀,眼下阵营已定,大家也只能凑合着过日子:相忍为国吧!
就这样,吴庭艳挂掉了电话,然后把视线放到了墙上钉着的南越地图上。
虽然他眼下的胜利并不算完美,众多家人遇害的血仇未报,大批作乱的逆贼依旧潜逃在外,同样加入了叛军的第二军区司令阮庆,还在东北方的大叨城里伺机欲动,随时都有可能从东面朝着西贡杀来。
虽然为了反攻西贡,导致第四军区的野战兵力被他尽数抽调一空,越共游击队趁机在第四军区镇守的湄公河三角洲上大肆扩张,位于越南最南端的金瓯省,甚至已经完全被越共控制,连省会城市也丢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已经收复了首都西贡,不是吗?
想到这里,吴庭艳不禁感觉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忍不住合上眼睛,就这样在办公桌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
吴庭艳总统从美萩反攻首都西贡的战事,也就是第二次西贡战役,从4月5日打到了4月9日。
双方在西贡战场上投入的正规军兵力,一开始相差无几,都是三万人左右。
吴庭艳总统旗下有第四军区的两个师和第一军区的若干部队,外加部分空降兵、海军陆战队和别动队。
杨文明将军则出动了第四军区的第七师残部,以及第三军区的第5师、第25师和另一些海军陆战队。
至于春禄的第18师,自从在头顿吃了败仗逃回去之后,就爆发了内讧,士气和战斗力都很可疑,杨文明就让这支败兵留守春禄,看好西贡的东大门,以免第二战区的「盟友」阮庆出兵杀来,戳自己的屁股。
接下来,就民心的角度来看,由于吴庭艳之前各种大缺大德的拟人举动,杨文明上将领导的政变军,其实是远比吴庭艳总统更加得民心的。政变军官兵走在西贡街头,总有人向他们鲜花和送吃的。
但问题是,这种在照片上看似声势浩大,很有视觉效果的民心向背,到了战场上,却根本不顶用。
因为,西贡市民对杨文明的支持,基本就是支持了个空气,他们最多只会在后方摇旗呐喊而已。
相反,支
持吴庭艳总统的天主教民兵,却是真正的身体力行,成村成镇地扛着枪前来参战,其武德之充沛,远非那些费拉不堪的市民阶层可比——他们天主教徒在南越境内高人一等的好日子,都是吴庭艳总统带来的。如果吴庭艳总统倒台了,他们的特权阶层地位可该怎么办?说不定就要瞬间贬为奴隶了!
吴庭艳总统倒台是小事,他们的田宅家产万万不能被异教徒抢走,那才是头等大事。
更要命的是,由于吴庭艳政权之前「罢黜异教,独尊上帝」的宗教政策,杨文明这边的政变军,其军官同样也以天主教徒为主而构成的。只不过要么是天主教徒里的温和派,不赞成吴庭艳「过于激烈」的传教方式。要么是铁杆的精神法国人,所以看不惯吴庭艳去抱美国大腿,踢了法国老主子的做法罢了。
眼下看着杨文明这边似乎情况有点不妙,政变军那些同样信上帝的底层士兵和军官,就纷纷起了异心——临阵倒戈的胆量或许没有,但瞅个空子开小差,逃离西贡回家躲几天的胆子,大多数人还是有的。
过去,吴庭艳也遭遇过几次政变和叛乱,每次平叛之后都是只杀首脑,低级军官和小兵既往不咎。
相信等到吴庭艳总统这一次平叛之后,他们这些小兵和班长排长什么的,也不会被太过苛责吧?
于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名声良好的杨文明将军这边,后援渐渐乏力,各处友军都迟迟不来增援。
同时,迫于文官们的政治压力,杨文明不得不竭力试图守住整个西贡。但因为西贡的市区面积太大,处处布防的结果就是处处薄弱,最后手底下所有的部队都被钉死在一个个阵地上,连机动兵力都没有了。
而名声狼藉的吴庭艳总统麾下,兵力反而越打越多,各地赶来投奔他的天主教民兵。虽然不擅长按部就班的正面作战,但在混乱的城市巷战中,反倒能够发挥奇效……
就这样,杨文明越是力图守住整个西贡,就越是处处漏风,不断有敌人钻进市区捣乱。
最后,在4月8日,就连杨文明等人坐镇的总参谋部,都变成战场了。
——之前因为拒绝背叛吴庭艳总统,被政变军抓捕软禁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黎元康上校,于4月7日依靠心腹搭救,成功逃出了牢房,并且纠集一帮海军陆战队的老部下,在西贡城内到处散布谣言,制造骚动。
接着,黎元康上校又遇上了一支摸进了西贡的天主教民兵,双方合流之后,在黎元康上校的忽悠下,为了抢头功,这二百多号人索性直扑政变军的总指挥部:新山一机场隔壁的南越国军总参谋部!
依靠一票再次反水的海军陆战队员,黎元康上校带领的这帮乌合之众,竟然成功骗开了总参谋部的岗哨,冲进了总参谋部内大开杀戒,横行四方,前后激战三个小时,又放了一把大火,才施施然离去。
政变军的指挥中枢,就此彻底瘫痪,杨文明上将和陈文敦总参谋长都被流弹打伤,并且丧失了斗志,在4月8日晚上直接丢下军队,跟阮高祺一起坐直升机逃到大叨,投奔第二军区司令阮庆去了。
看到顶头大佬都跑了,其余的政变军将领也纷纷跑路。第七师的陈善谦师长,化妆成难民一溜烟跑到了柬埔寨,第五师的阮文绍师长丢下军队,跟阮玉书、武文牡等文官一起躲进了美国大使馆乞求庇护。
他们的部队在群龙无首之下,迅速宣告崩溃,向吴庭艳总统竖起了白旗投降。
第25师由于阵地比较靠后,倒是成建制地脱离了西贡战场,然后沿着公路,凭着本能乱糟糟地掉头逃往古芝的自家军营。但回去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营地竟然早就被越共游击队占领,竖起了红旗。
又累又饿的第25师官兵,再也没有反攻自家军营的士气,当场组织度归零,炸营溃散,就此完蛋了。
至此,发动三三零政变的南越总参谋部,在战斗了十天之后彻底崩盘,烟消云散。不过,上层的「军人革命委员会」各位大佬,倒是基本都逃了出去。出国的出国,躲进使馆的躲进使馆。
接下来,4月12日,杨文明在大叨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辞职下野,由第二军区司令阮庆,继任「军人革命委员会」的委员长,领导各路政变力量,继续把推翻吴庭艳的「革命事业」坚持到底。
至此,政变军一方形成了新的领导核心,各路不甘心向吴庭艳屈服的乱臣贼子,纷纷向大叨汇聚。
第三次西贡战役的打响,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算错吧?
当然,仔细分析的话,会发现南越与菲律宾依然差异很大。但乍一眼看上去,真的很难立刻看出来。
第220章、不管总统是谁,我都要当第一夫人!
另一边,吴庭艳总统在率军进入西贡之后。对于美方公然窝藏「三三零政变」主谋之事,感到十分愤怒,但一时也无可奈——总不能直接攻打美国大使馆吧?他的政府还指望着美国爸爸继续打钱来运营呢!
他只能一边在美国大使馆四周设卡盘查,防止再有逆贼逃窜进去,一边向华盛顿提出抗议。
华盛顿的态度,则是沉默以对——吴庭艳先生,这场政变还没结束呢!请不要半场开香槟!
对此,吴庭艳自然也是懂得的,在打回了西贡之后,他就开始大肆搜捕,组织清洗,屠杀已经不可靠的西贡官僚集团,着手重建情报系统——由于安全总监杜茂的倒戈背叛,吴庭艳的情报部门已经报销了。
同时,由于外交部长、副总统等一大批高级文官,都跟政变军合谋,可见政府内充满了叛徒。
偏偏作为叛党巢穴的南越国军总参谋部虽被攻下,政变集团却并未覆灭,而是再次集结在了阮庆麾下。
当阮庆的叛军杀向西贡时,很难说西贡的城里会不会冒出大票第五纵队,跟城外的敌军来个里应外合。
为此,在决战之前,必须清洗城内残存的叛党!哪怕矫枉过正也在所不惜!不过正则不能矫枉嘛!
所以,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吴庭艳总统只能对西贡的政府机构,进行了一场残酷的血洗,凡是跟政变稍微有点牵扯的公务员,一律火速抓捕,然后从重从快进行审批。
——由于西贡的司法系统已经崩溃,实际执行这项清洗任务的人,是狂热的天主教民兵,结果就变成了一场大开杀戒的猎巫行动:最开始抓捕的,还只是各种行迹可疑的「叛乱分子」。但到了后来,大量的街头流民乃至市民,都莫名其妙被套上麻袋抓走,随身财物被洗劫一空。
再接下来,尝到甜头的天主教民兵干脆以「搜捕」叛逆为名,砸开西贡市民的家门,抓人抢劫两不误。
由于抓到的人太多,根本审理不过来,也没有足够的监狱可以容纳,民兵首领决定格杀勿论——在开始抓捕的当天,就有三千多名「政治犯」被押到西贡河畔枪毙,尸体丢进河里喂鱼。
那种满河浮尸的炼狱场面,让人简直误以为看到了印度的恒河,下游的居民一度被吓得不敢吃鱼。
对此,堤岸区的华侨商人看得很是唏嘘,认为这简直就是「河阴之难」的翻版再现。
(河阴之难,北魏末期,军阀尔朱荣入主洛阳,嫌玩政治太麻烦,就把朝廷公卿杀光丢进黄河。)
但等到天主教民兵冲进堤岸华人区,把枪口对准华侨的时候,他们就再也没精力替别人唏嘘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被抛入西贡河的尸体逐渐减少。但这并不是屠杀被停止,而是杀人者都懒得抛尸了。
总之,自从吴庭艳总统「凯旋」回到西贡之后,整个城市就一直弥漫着白色恐怖。
街头巷尾,河堤郊外,到处响彻着枪声和惨叫声,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还有逐臭而来的无数蚊蝇。
各种狂捕滥杀数不胜数,成千上万的人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一时间人心惶惶,宛如置身于修罗地狱。
按照洛奇大使在日后向白宫汇报的说法,在四月初的那几天里,他只要从美国大使馆随便往哪个方向一走,就能看到几个貌似天主教民兵模样的家伙,在街边巷尾按住一个人枪毙。使馆四周的每条街道都能看到尸体,有的挂在树上或路灯上,有的直接堆在路边,甚至还有直接丢在美国大使馆门外墙根下的。
美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纷纷抱怨说。在步行出门时,裤腿很容易沾上脑浆和血液,而且整条街上都有苍蝇围绕着尸体转圈。洛奇为此一再抗议,吴庭艳才终于下令不许在美国大使馆附近随便枪毙人……
此外,因为大量公务员的无故被杀,还有无数的政府文档在战争中被烧毁,西贡的政府系统实际上已经彻底崩盘,等于是进入了无政府状态,只是靠着吴庭艳总统颁布的战时戒严令,暂时还看不出来罢了。
在西贡城内举起屠刀大肆诛杀,以震慑乱党、稳固后方之余,吴庭艳也没忘了继续调整自己的兵力部署,筹集更多的给养弹药,准备跟之前一直保存实力的第二军区司令阮庆,展开新一轮的宿命对决。
然后,他就注意到,在讨伐杨文明的时候,岘港那边的兵力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对付阮庆的第二军区叛军时,或许可以利用岘港那边剩下的部队,从第二军区的北面,对阮庆的背后构成一定牵制。
于是,吴庭艳召来了第三军区司令兼西贡总督尊室订少将,先是斥责了一番他的「统兵无能」,竟然没发现麾下三个师全都造了反,又勉励了
一番他的忠勇可嘉——即使被打出西贡,也依然在头顿坚持战斗。
最后,吴庭艳总统交给了尊室订少将一项新的任务:即刻乘坐军舰北上赶往岘港,就任岘港总督,然后组织当地的留守部队,再招募一些新兵,凑出一支机动力量,从第二战区的北面,骚扰阮庆的后方。
送走了尊室订之后,这阵子日理万机、用脑过度的吴庭艳,正眯起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却看到秘书阮文顺走了进来,向他通报了一则最新情况:第一夫人陈丽春已经坐上飞机,即将返回西贡!
“哈?她在这时候从岘港回来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吴庭艳听得懵了。
——
1963年4月13日,岘港机场
站在机场的航站楼,遥望着「恶龙夫人」陈丽春不惜花费重金走关系,才借用到的美国军用运输机,从跑道上滑行起飞,慢慢消失在天际,菲里一行几人的心中,都忍不住有种怅然的感觉。
虽然对陈丽春这位性格强势,傲慢愚蠢的南越第一夫人,并没有多少感情。但好歹也是侍奉了几个月的临时女主人,眼看着她心急火燎地逃离暂时还算安全的岘港,一头扎进西贡这个浩劫之后的大火坑……
怎么说呢?有一种正在亲眼见证历史画面,目睹飞蛾扑火的感觉。
“上帝啊,这位「龙夫人」为什么一定急着要去西贡呢?她去战场又帮不上忙,还有生命危险。”
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飞机,基辛格博士忍不住困惑地嘀咕道,“她身边也没多少钱财,可以拿给吴庭艳去犒赏士兵啊。难道她以为就凭她自己那种糟糕透顶的名声,竟然还能提振军队的士气不成?”
“是啊,就算是希特勒的情妇爱娃,也没有整天往「狼穴」里钻啊!”
他带的黑人实习生普拉西德,也跟着点头附和。
——呃,毕竟是白宫实习生,还是基辛格博士的跟班。所以这位小黑哥的脑子里多少还算是有点货。对于近代西方历史是信手拈来,不能跟那些脑袋空空的说唱歌手一概而论。
对此,身为穿越者的菲里,倒是隐约能推测出一点儿有趣的东西,看看身旁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基辛格博士。顿时就有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当即就微微仰起脖子,笑着说道:“NO!NO!NO!先生们,你们都猜错了!陈丽春这一次心急火燎地飞去西贡,不是为了给吴庭艳总统帮忙,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去搞宅斗,为了保住南越第一夫人的宝座而战斗!”
“为了保住第一夫人的位置?”基辛格博士听得有点糊涂,“抱歉,我不是很理解……”
“博士,我们都知道,陈丽春是南越的第一夫人。但是呢,她既不是吴庭艳总统的妻子,也不是吴庭艳总统的姐妹,甚至不是吴庭艳总统的儿女或侄子侄女,只是吴庭艳的弟媳,吴廷瑈的老婆。
当场完全是因为吴庭艳和吴廷瑈的关系非常好,吴庭艳总统又没老婆,才提携了一下这位弟媳而已。
偏偏现在,她的丈夫吴廷瑈和所有的孩子都已经死了,跟吴庭艳的最后一点亲情羁绊,也被断开了——严格来说,成了寡妇又没孩子的陈丽春。如今还算不算是吴家的人,都属于未知数。
这样一来,陈丽春也就成了「薛定谔的第一夫人」,还能不能当下去,全在吴庭艳的一念之间。
更要命的是,此时的她还跟吴庭艳分隔两地,一个在岘港,一个在西贡。
这样一来,万一身在西贡的吴庭艳总统,遇到某些需要第一夫人出席的场合,又该怎么办呢?”
菲里摊了摊手,“吴庭艳的亲戚,虽然在这场浩劫中死伤惨重,但也很难说在西贡城里,会不会有几个表妹、堂妹、侄女、侄媳妇之类的女眷,成功躲过兵灾苟活下来,并且在战后投奔到吴庭艳身边。
那么,当陈丽春不在身边的时候,吴庭艳恐怕就会选择身边的其余女性亲戚,来客串第一夫人。
毕竟,吴庭艳跟陈丽春又没有结婚,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可以让陈丽春当第一夫人,也可以让别的女性亲戚来代行第一夫人的职责——如是几次下来,南越的第一夫人就可以换人了!
并且,残存下来的吴氏宗亲,恐怕也更支持换掉第一夫人:按照东亚民族的传统观念,眼下丧夫又丧子的陈丽春,已经是一个克夫克子的丧门星,或者说是「不祥之人」,又怎么能当一国之母呢?
更何况,以陈丽春目前年轻守寡,膝下无子的处境,很难说日后会不会改嫁。万一陈丽春改嫁他人,成了别家媳妇,那又怎么还有资格站在吴庭艳总统的身边,继续「母仪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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