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其中人口最多的民族是嘉莱族，有五十万人，分为「水舍」和「火舍」两个部落联盟。越南人称之为「水舍国」与
「火舍国」——说是「国」，其实松散得很，充其量跟台湾原住民的「大肚王国」差不多。
而且，这两个名字尽管有四五百年历史，古老是古老。但只能代表嘉莱一族，听着也不响亮。
“水与火的屋子？这名字听着就不正经，而只代表了一个民族，不符合平等原则。”
基辛格博士摇摇头，“他们吵了一个星期，最后好不容易才一致同意，取名为西原联邦。”
西原联邦？
好吧，既然用哪个族的古国名都不合适，那么自然就只能用地名来取国号了。
然而，确定了国号，还只是这个国家建立的第一步，接下来的首都选址、政权分配，也都是难题。
——军力最强的苗族，想要定都在多乐省首府邦美蜀，人口最多的嘉莱族，想要定都在嘉莱省首府波来古，拥有西原联邦唯一出海口的占族人，想要定都在海港城市藩朗，复兴古代的占城国……
经过一番争吵，这世道终究要拳头大的才是老大，西原联邦的首都最终被定在了邦美蜀。
但美国大使馆却被放在了拥有美军驻扎保护的藩朗，而不是深处内陆，没有美军直接保护的邦美蜀。
首任西原联邦总统迄今还是难产——苗族想要推自己人，但其它族群都表示苗族不能把好处全占了！
但不管怎么说，西原联邦的架构总算是被搭起来了，地盘也挺大的，好歹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
剩下最后一个孤悬南方的河仙国，命运则更加悲惨。如今看起来甚至有胎死腹中的风险！
“根据最近搜集到的情报，自从西贡陷落以来，越共之所以没有大举发兵东征和北伐，只是派了一支偏师进行试探，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正在湄公河三角洲跟和好教民兵展开激烈战斗，暂时无暇他顾。”
基辛格博士指着桌上的南越地图，对着地图的西南一角戳了戳，不无唏嘘地说，“即使到了雨季，他们依然在湄公河平原的乡村里厮杀不休！很遗憾，由于越共的实力占到绝对优势。和好教内部又四分五裂，和好教的民兵从四月底开始就屡战屡败，就连他们的圣地都被捣毁了！
唉，如果他们的教主还没有死的话，和好教应该就不会败得那么快了吧？”
“可是，如果和好教的教主没有被越共杀害殉道，这些暴力和尚现在说不定就改弦易辙，倒戈跟越共结盟了！他们过去可是一块儿打过法国人的！”菲里反驳说。
“这倒也是……唉，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没办法两全其美啊！”基辛格如此感慨道。
——作为「越南版白莲教」的和好教，在1945年到1946年的全盛时期，曾经控制过大半个湄公河三角洲，和好教民兵在联合越共一起反对法国殖民者时，甚至有实力跟越共争夺越盟的领导权。
面对这等强大到难以控制的盟友，越共自然是视为心腹大患，南方军区司令阮平不顾法国大敌当前，悍然选择同室操戈，在1947年4月摆下一场鸿门宴，暗杀了和好教的教主黄富楚，之后还把他的尸体肢解成许多小块，并散布到很多不同的地方，让和好教信徒无法搜集教主的尸骸，作为「圣骸」进行供奉。
经此打击，和好教势力大衰，并且因为失去领袖而四分五裂。但在整个湄公河三角洲，迄今依然有20%的农民虔诚地信奉和好教，同时组织民兵与越共游击队为敌——当然，他们偶尔也打一打天主教移民。
因为教主的遇害惨死，所以，跟左右摇摆的高台教不同，和好教始终与越共为敌，也因此在越共打进西贡，建立「红色南越」之后，扎根于湄公河三角洲西部的和好教，就成了越共的下一个重点打击对象。
当黎仲讯带着区区三百人远征岘港之际，超过六万的越共武装力量，正在湄公河三角洲围剿和好教。
连日激战之后，实力不济、内部又派系纷争的和好教，犹如《倚天屠龙记》里最初四分五裂的明教一样，被越共打得一败涂地。就连和好教的「总坛」，安江省的和好村，也被越共游击队屠杀并焚毁。
“现在，按照越共在西贡广播电台发布的消息，和好教在大陆上已经被打得只剩了河仙一座孤城，成千上万的信徒渡海逃亡到了富国岛。如果河仙也失守了的话，河仙国还没成立就得改名了。”
基辛格笑着评论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派去富国岛当大使，那可真是苦差中的苦差……”
对此，菲里也点头称是：一座挤满了战争难民，好像火药桶的狭窄海岛，真是想想就觉得糟糕。
更别提，岛上还蹲着吴庭艳总统的余党和南越海军——那位脾气火爆的「恶龙夫人」陈丽春，这会儿也在富国岛上。他们跟和好教的信徒究竟能不能同舟共济，好好相处，似乎也是一个未知数。
最要命的是，跟受到美军直接保护的广南国，以及受到
美军部分保护的西原联邦不同，驻越美军目前并没有进驻富国岛，派驻到富国岛的美国外交官，也没办法凭着美军的威势作威作福。反倒是有着死于兵变火并，或者遭到越共特务偷袭刺杀的极大风险……
综上所述，如果说在广南国当美国大使是一份美差，在西原联邦当美国大使是风险和机遇共存。
那么，到富国岛去当大使，可就是实打实的倒霉差事了。
然而，仅仅两天之后，基辛格又哭丧着脸，找到了菲里面前，对着他倒起了苦水，“金少校！我一定是被诅咒了！我这次求职又失败了！不，应该说是成功了一半，但却比失败了还糟糕……”
戴着黑框眼镜的基辛格博士，脸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华盛顿那边虽然同意我留在越南，但给的职务既不是驻广南国大使，也不是驻西原联邦大使，而是打发我去富国岛当大使！”
“呃，请节哀……”看着脸色糟糕透顶的基辛格博士，菲里愣了半响，才开口安慰说。
谁知基辛格博士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也绷不住了。
“你也不用庆幸！因为你得跟我一起去富国岛收拾烂摊子！把吴庭艳的海军带回来！”
菲里：？？！！
作者的话：
还有，原本美国打不赢越战，主要是因为找不到越共在哪里。现在让出大半个南越之后，越共就得接过政权，把自己变成一个明晃晃的靶子，然后被封锁被制裁，人民生活困苦的锅，就都得背上了。
美军也不用打地鼠，而是随时都能准确地找到越共的位置，动不动往西贡打几枚导弹作为报复。
这就跟如今盘踞也门北部的胡赛武装。在拿下半个国家之后，就再也推不动了的道理一样。
第251章、越南小朋友！吃大便了！
虽然自从美军大举登陆越南以来，基辛格博士就意识到越南这片土地，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对于美国政坛的巨大价值，并且竭力谋求驻岘港大使一职。但问题是，他看得到的东西，其他聪明人也都看得到。
基辛格博士能够看得出越南是「广阔天地，大有所为」，华盛顿的外交官和议员们也都看得出。
所以，在经过一番博弈折冲之后，基辛格博士终究还是败在了资历和家世背景不够深厚的问题上，前任美国驻南越大使瑙尔汀，这位吴庭艳总统的老朋友再次上任，即将前来岘港担任驻广南国大使。
跟初来乍到的基辛格博士相比，瑙尔汀曾经在南越当了一年的大使，跟尊室订也是老相识。
虽然之前的瑙尔汀大使，因为在西贡的工作态度吊儿郎当，时常跑去希腊度假，并且过于偏袒吴庭艳总统，纵容其种种糟糕举动的缘故，而一度饱受白宫、国会和新闻媒体的诟病。
但随着今年换上洛奇去当驻越大使，引爆南越内战，而导致南越在一个月内举国崩坏，西贡城头插红旗，洛奇自己也进了越共战俘营之后，前任大使瑙尔汀的风评也为之逆转，被认为是真正的有眼光之人。
因为，洛奇已经用自己的身陷囹吾，反过来证明了瑙尔汀的「睿智」和「正确」——于是，到了要给广南国这个「缩水版南越」派驻大使时，瑙尔汀就在诸多竞争者中不出意外地脱颖而出。
好吧，广南国大使这个美差，对于基辛格来说，已经是没指望了。
那么，基辛格博士如果想要退而求其次，改为到隔壁的西原联邦，去当美国大使，行不行呢？
很遗憾，也不行。
因为，不仅美国驻广南国大使的职位给了瑙尔汀，美国驻西原联邦大使的职位，同样已经被肯尼迪内阁安排上了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基辛格博士的老朋友和老熟人——布热津斯基教授！
呃，布热津斯基教授从很早就跟肯尼迪兄弟有私人交情，只是进了白宫以来一直找不到用武之地。
所以，如今在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的力荐之下，布热津斯基教授来到西原联邦走马上任，所有人都等着看他要怎么协调当地诸多土著民族的关系，能否把他们组织起来，联手抵御越共的入侵。
——就像波旁王朝时代的法国外交官，一般都是先到意大利和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些小邦国去练习一下。如果立下了功劳或者至少是表现合格，才能有资格出使俄国、英国、土耳其、西班牙这样的大国。
布热津斯基教授既然自认为能够玩转欧陆外交，那么就先给他找几个「土著部落」练练手，看看他这个国际关系学大师的成色到底如何，到底是货真价实，还是徒有其名，以此来决定他日后的仕途。
如今的欧美政坛，还不是未来那个
讲究身份政治，叠满了BUFF就能无敌的魔幻时代——只要穿条裙子变个性，就能一步登天成为四星上将；只要全家都入了美国籍，就能火箭提拔当上欧盟主席。
布热津斯基想要在外交系统步步高升，怎么也得有点实打实的功绩才行。
而不是像古代隐士一样，即使只是整天躲在山里发牢骚，都有人拿着官印和财宝上门聘请。
于是，布热津斯基成了驻西原联邦大使，而被布热津斯基提携才得以出仕的基辛格，显然没法跟他争。
好了，广南国和西原联邦的大使，都定下来了，那么一心要留在越南的基辛格怎么办？
简单，南越的废墟上可是崛起了三个新国家啊！南边不是还有一个被越共打得摇摇欲坠的河仙国吗？
这个筹备中的政权，既是一派风雨飘摇，动荡危殆，又夹在「红色南越」、柬埔寨和泰国之间，正是外交家大显身手的绝好舞台……所以，就决定是你了！基辛格博士，快去那里当大使收拾烂摊子吧！
当然，这原本只是基辛格博士自己求职路上的麻烦，跟菲里没有直接的关系。
怎奈冥冥之中有种无形的命运，要把他俩给绑在一块儿：
现任驻越美军司令官威斯特摩兰将军下令，让菲里跟着基辛格博士一起去富国岛出一趟差！
——虽然眼下的富国岛处境糟糕，但这个岛上还有一笔巨大的资产：吴庭艳总统遗留下来的南越海军！
自从吴庭艳总统遇刺升天之后，南越海军司令胡进权上校，就带着第一夫人陈丽春，还有南越海军绝大多数能出海的远洋舰艇，仓皇突围逃出西贡，一路转进去了富国岛暂时落脚，并且坐观局势变化。
结果，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亲眼目睹了南越旧政权的覆灭和一堆新国家的诞生。
这让整个南越海军上下，都陷入了空前的迷茫和思想混乱之中。
但就算再怎么迷茫，一直待在富国岛也不是长久之计——富国岛毕竟只是一座偏僻海岛，缺乏最起码的船厂设施，海军舰艇在这里无法得到必要的保养和修缮，时间一长，军舰就全都锈蚀成废铁了。
眼下暂时跟他们搭伙过日子的和好教徒，也没有工程维修方面的人才，反倒还经常需要海军的支援。
而且，一座只有区区五百平方公里面积的岛屿，怎么看都养不活八千多名海军官兵与其亲属：在逃出西贡的时候，很多海军官兵把他们的家人也接上了船，或者让家人乘坐渔船和客轮，跟在军舰后面一起走。
正当南越海军坐困小岛的时候，岘港这边的「广南国总统」尊室订，却为手下没有海军而苦恼——虽然眼下有美国爸爸负责海防和海运，但作为一个海岸线漫长的小国，广南国自己的海军也得支棱起来啊！
最起码，在岘港也得有一支以登陆舰和登陆艇为主的运输舰队，负责走海路调动有限的正规军野战部队，配合地方上坚固设防据守的天主教民兵，跟打地鼠一样，机动打击沿海各处冒头的越共游击队才行。
为此，他就看上了盘踞富国岛，跟和好教徒搭伙混日子的前南越海军，想让海军司令胡进权归顺自己。
——倒不是看重胡进权上校手底下的那些破船，以美国眼下对越南的慷慨，那些美国在二战时期建造的老爷货坦克登陆舰、步兵登陆艇，肯定会很乐意无偿送给尊室订一大批，就当是处理淘汰过剩物资了。
但有了船之后还得有水手才能成军，而在越南这样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能开军舰的水手可是稀罕货。
如今被困在富国岛上的那几千名前南越海军官兵。顿时就成了尊室订将军眼里的香饽饽。
若是能把这些老海狗从富国岛给弄回来，美国爸爸赠送的军舰，不就有人开了吗？
可是，如今的广南国，说得好听一点，是美国盟友，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附庸国。
除了清剿越共，尊室订的任何「对外」军事行动——包括招降纳叛在内，都得由美军顾问经手。
结果，这事儿就被摊到了菲里的头上
嗯，虽然菲里一开始给尊室订当过几天顾问，但自从他在五月初以区区临时上校的军衔，一跃「高升」为驻越美军司令官之后，尊室订身边的美国军事顾问职位就换人了。
可问题是，接替菲里给尊室订总统当顾问的那个家伙，是五角大楼从驻德美军基地里调过来的，并且一路走得磨磨蹭蹭，到现在也还没抵达越南前线，等他来岘港报道，指不定还得多少时间呢！
——美国人的办事速度，通常也是很薛定谔的，有时固然雷厉风行，但另一些时候则是慢如蜗牛。
于是，白宫就决定，为防夜长梦多。反正菲里眼下也没啥差事，让他立刻去跑一趟吧！
由前任的驻越美军司令官，跟南越海军残部商谈收编事宜，正好可以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而且，菲里跟陈丽春有过一段
主仆之缘，也跟南越海军司令有过一面之交，谈起来也好说话。
如此一来，菲里就得跟基辛格博士一起去风雨飘摇的富国岛了——唯一不同的是，菲里在理论上只是出一趟短差，办完了事情就能离开；而基辛格则是去当大使，少说也得在岛上待满一年……
不知道以基辛格博士的手腕，能否做到在泰国的拉玛九世，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以及越共的南方共和国总理阮友寿的三颗鸡蛋上跳舞，于狂风暴雨中保住富国岛上的小小割据政权呢？
嗯，且不说他是否做得好，至少就其本心而言，是不太愿意长期待在这么偏僻荒凉的海岛上的。
所以，在跟菲里介绍完情况之后，基辛格博士随即就吐槽着抱怨：“感觉总统简直是把我们当做救火队来用，哪儿有烂摊子就让我们去收拾……”
而菲里闻言，也是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的坑爹，只要你能收拾烂摊子。那么你就会得到收拾不完的烂摊子……
——
然而，尽管肚子里对接下来的新工作怨念满满。但既然还想在官场里继续混，那么菲里和基辛格也只能服从上级的差遣，收拾行李准备去富国岛上闯一闯，同时拼命发电报哭惨，索要更多的援助。
——如果手里没钱没兵又没权限的话，就算到了富国岛，也是啥都办不成的啊！
既然白宫要咱们哥俩当救火队，这个最基本的行头总得配齐了吧？
就在这段公文往来，电波飞驰的准备时间里，菲里和基辛格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对于中国老大哥喂来的屎，他们的越南小朋友选择了欣然照单全收！
——面对红色中国在外交上承认，西贡的「越南南方共和国政府」总理阮友寿立刻予以热烈回应，并邀请北京方面派人来西贡开设大使馆。随即还毫不客气地向中国提交了一份索要各种援助的长长清单。
而在北越的河内，胡志明也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公开信，感谢北京对「南方兄弟」的热情帮助。
啧啧，胡志明果然不愧是能屈能伸的一代枭雄。尽管战略眼光差了点儿，在关键时候经常弄巧成拙。但是这「勾践尝粪」的本事，可真是学了个十成十！遇到该伏低做小的时候，素来都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当初二战结束，日本投降时，胡志明就这样糊弄过中法两国的入越受降部队，一边假意交好中方，说什么要搞越南版的国共合作，以迷惑南京的蒋委员长；一边又自己跑到巴黎，向法国人表忠心灌迷魂汤，还邀请法军进驻河内，并让越共游击队配合法军跟中国人作战，从而挑起了国军与法军的海防港之战。
若非美国的杜鲁门总统看到情况不对，赶快派人插了一脚，紧急调停了中法双方，逼迫蒋公从北越撤军，把地盘拱手让给法国……那么，中法双方就早已在北越大打出手，让越共能够趁乱猥琐发育了！
但问题是，且不说胡志明没考虑到美国这个场外因素，导致一番纵横之策弄巧成拙，让法国远征军没受多少损失便顺利「应邀」进驻河内。反而把胡志明自己给挤了出去，搞得他灰头土脸。
就算他真的搞成了，但这种投机取巧的手腕，期间的种种立场，已经歪得不知道让人该如何形容。
想想看，越共主动邀请法军进驻河内！这跟在中国联合日本侵略者有什么不同？
若是被有心人抓起来扣帽子，都完全能给胡志明扣上叛党、叛国和民族罪人的罪名！
但很显然，胡志明并没有被扣上什么帽子，依然凭着老资历，继续领导着越共搞革命。
既然胡志明当年连邀请法军进驻河内，这种类似于中国人请日军进驻南京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那么，区区「另立中央」的小事，他胡志明这等「当代勾践」，又怎么可能会在乎？
好吧，既然越共那边暂时没乐子可看了，那么自己身边的某些不稳定因素，也就该处理一下了。
菲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把视线移动到了某具正在床上酣睡的雪白娇躯……
降，顺从地让菲里把自己的双手拷到床柱上，再把两只脚给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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