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反正除了自己骗自己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更何况，除了黑人之外，美国的非英裔
白人也受到了很多隐性的歧视和压迫，让他们感到难以忍受。
——直到1970年之前，美国都只有「西欧白人新教徒」算是真的白人，意大利人、爱尔兰人、犹太人和德国天主教徒都不算白人的，法国人也得改宗新教之后才能算是白人，坚持天主教信仰就不算白人。
换而言之，按照当时美国的人口统计口径，肯尼迪总统也属于「非白人总统」：这有谁受得了啊？
既然你们硬说我们不是白人，只是「疑似白人」，那么好啊，我们就推着黑人跟你们斗一斗！
于是，在黑人的抗争和各种「疑似白人」的背刺之下，美国黑人开始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民权运动。
这一运动的爆发点，是在1955年的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城，当时有一个名叫帕克斯的黑人妇女。因为在公共汽车上拒绝让座给白人，结果竟然被捕入狱，一时间在全美引起轩然大波。
随后，在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的领导下，蒙哥马利城全城五万黑人团结一致，改为步行或骑自行车上班，罢乘公共汽车达一年之久，终于迫使濒临破产的当地公共汽车公司，只能低头取消种族隔离制。
——白人种族主义者虽然在嘴上喊得凶，但却不肯给快破产的公共汽车公司提供哪怕一毛钱的补助。
既然如此，公共汽车公司的老板和董事会，也不肯为种族主义者的面子，而让自己的公司破产了。
青年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也因此而名声大噪，成为了引领时代风骚的一代领袖人物。
之后，在1960年的北卡罗来纳州，黑人大学生又掀起大规模静坐活动，迫使全国两百座城市的餐馆取消种族隔离制度——其实，餐馆老板们从来都不喜欢妨碍他们赚钱的隔离制度，这下正好顺水推舟地废了。
毕竟，一个合格的资本家，通常都是一切向钱看的，谁会愿意被某些混蛋管着，不能赚黑人的钱啊？
除此之外，美国下等妓院的老板们，更是早已对种族隔离制度怨声载道，巴不得黑人大学生也来妓院里闹一闹，然后就能让白人妓女去接黑人豪客的单了，而不是看着客人上门，却只能拒之门外……
总之，经过上述两役的胜利，美国南方黑人的信心大受鼓舞，又在1961年5月召开种族平等大会，发动「自由乘客」运动，企图迫使全国所有城市，都取消公共汽车乘坐上的种族隔离制度。
然后，佛罗里达州同样也在美国南方，公共汽车座位同样也是分为白人座位和有色人种座位。
因此，这里虽然不是民权运动的主战场，但佛罗里达州的各大城市，依然普遍爆发了反对种族隔离的黑人游行示威活动，而且基本上是每隔几天就要来一场，严重妨碍了市民出行和交通运输。
不过，尽管被黑人游行队伍堵塞了街道。但菲里透过车窗往两边观察，却发现这时的黑人游行队伍固然谈不上井然有序。但好歹也还算守规矩，最多就是有点小偷小摸，并没有趁乱打砸洗劫商店的。
并不像他记忆中二十一世纪的黑人上街那样，每次反歧视的游行，最终都会演变成大规模的零元购。
原因么，倒也一看便知。
——在游行队伍中间和两侧，赫然有一支戴着袖章，提着棍子的黑人纠察队，保持着监督和管束，防止示威游行变成集团犯罪。同时还有不少警察在附近盯着，而不是像半个世纪之后那样，完全放任自流。
“马丁·路德·金组织的黑人运动，果然有点门道啊！”
等到抗议种族隔离制度的黑人游行队伍，闹哄哄地走到了别处，堵塞的车流重新开始移动，菲里不禁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唏嘘地感慨说，“居然能够保持不错的纪律性，真是难得！”
“这算什么？连一声枪响都没有，真是太和平了！而且肯定维持不了多久！
我父亲经常跟我说，在大萧条之后，希特勒上台之前的那几年里，魏玛德国的各派政党，一开始还只是上街游行，后来干脆直接在街头堆掩体打枪战了！纳粹的冲锋队就是干这活儿的。”
玛丽塔不屑地撇撇嘴，而菲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身旁这位被他从里到外玩了大半年的红发姑娘，其实是个亲身经历过二战的德国妞儿，还是一个阴差阳错蹲过纳粹集中营的死剩种……
——确实，跟欧洲大陆上的斗争烈度相比，美国本土的这点儿小打小闹，真是连游戏都算不上了。
——
从佛罗里达州南部海滨的热带度假天堂一路向北，经过半岛中部还没有建成迪士尼乐园的奥兰多市，再穿过佛罗里达州第一大港口杰克逊维尔港之后，菲里驾驶的囚车，就进入了10号州际高速公路。
这是横穿美国的几条高速公路之中，位置最偏南的一条，东起佛罗里达州的杰克逊维尔港，最西端就是加州洛杉矶的圣莫尼卡海滩，
全长约四千公里，菲里上了这条路之后，一路开到底就到家了。
此时，10号高速公路才刚刚建成，简直就跟全新的一样，路面平整，车流也不多，菲里驾驶的囚车在这里轻轻松松就飙上了时速一百公里，让从没见识过这等高速飙车的胡安妮塔，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你看，这条路从东向西，一路笔直地通向前方。所以又被称为「通向天堂的道路」。”
菲里一边开车，一边向钻出来看风景的胡安妮塔炫耀说——早期设计高速公路时，还不知道长时间高速直线驾驶的话，会让司机不自觉地提高车速，还会因为视野缺少变化而疲劳，从而提高车祸率。
所以，建设时间较早的美国高速公路系统里，有不少很长的笔直路段。
而10号公路上的笔直路段，更是尤其之多。
结果，就导致10号公路上的车祸极为频繁，真正成了驾驶员和乘客们「通向天堂的道路」……
不得不说，这个反差可真是太地狱了。
不过，眼下的10号公路才刚刚通车不久，所以还没有被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啊，通向天堂的道路吗？不知这条路的尽头，是我的天堂呢？还是地狱？”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玛丽塔微微转身，美目流转，对着菲里娇嗔道。
“嗯，到了洛杉矶，把车上的「货物」安顿好之后，你就跟我一起去家里见见父母吧。嗯，还有我的哥哥和妹妹，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不过，大哥伯纳德是个忙人，可能不一定在家。”
菲里想了想，立刻明白了玛丽塔心中的隐忧，立刻笑着说道，“另外，如果能弄到邀请函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比弗利山庄，见识一下好莱坞明星的派对——我家在好莱坞还算有点人脉……”
听说菲里要带她去洛杉矶「见家长」和参加社交活动，而不是丢到某个别墅里金屋藏娇，玛丽塔的脸上顿时绽开出一抹如花的笑容——虽然跟那些沉迷于奢华享乐的「派对女郎」不同，玛丽塔并不怎么热衷于社交。但她至少也懂得，这代表了菲里对她的高度认可，在相当程度上是真的准备娶她当妻子了。
对于已经签署了魔法契约，沦为菲里的奴隶的她来说，能有这样的境遇，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
于是，她心中的那点儿隐忧和郁结。顿时如阳光下的冰块般瞬间融解，再也没有什么不满了。
只见玛丽塔一边掀开衣服，给女儿莫妮卡喂奶，一边哼起了儿歌，甚至考虑起到了洛杉矶之后应该怎么向菲里的父母自我介绍，要不要隐瞒莫妮卡的存在——菲里不介意这个孩子，但他父母可未必不介意。
“哇哦，看来洛伦茨小姐很快就要穿婚纱啦！主人，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和阿莱娜姐姐呢？”
因为菲里和玛丽塔刚才是用西班牙语在对话。所以，从后舱出来透气的小女仆胡安妮塔也听懂了。当即就扮了个鬼脸，调侃着说，同时问道，“是不是继续住在一起？我在洛杉矶能读书上学吗？”
与此同时，平时很少说话的阿莱娜，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毕竟，这关系到自己未来的生活条件，由不得她不关心。
“住在一起？当然要永远在一起啦，契约都已经签了，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菲里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嗯，阿莱娜当玛丽塔的女仆兼奶妈，胡安妮塔帮着做点杂活。如果有访客的话，你就说自己是阿莱娜的妹妹——当然，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客人来中情局官员家里拜访的。
至于上学念书的事情，胡安妮塔，我也会给你安排好的。至少得让你懂得算术，会说英语吧！
当然，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胡安妮塔，你以后就读的学校可能有点特别……”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但三个女人都不算很聪明，完全没听懂菲里的弦外之音，反而傻乎乎地微笑起来。
而玛丽塔还在给女儿莫妮卡喂奶之余，突然怜悯心发作，看了看囚车后舱里关押着的四个女俘虏，叹息着说，“亲爱的，我们现在算是踏上了通往天堂之路，马上就都有了光明的未来。但对于她们来说，这条路的尽头，恐怕就是地狱了吧？哎，这真是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被抓进集中营的那段路……”
“地狱？波浪妓院的地牢才叫地狱好不好？她们在那边多半会被卖到贫民窟的地下妓院里，每天接待二三十个男人，很快染上毒瘾和花柳病，通常活不了三年就得浑身烂光，死得又脏又臭。
但经过我的培训，被我包装炒作一番之后，她们运气好的话，就能够被卖到富豪的别墅里。哪怕享受不到特别奢华的生活，至少床上的工作要轻松得多，也不容易染上脏病。”
菲里撇撇嘴，如此狡辩说，“即使她们的运气不好，没有被卖到特别好的地方，但中情局的培训机构，最起码也
不是纳粹德国的集中营，反正肯定是没有毒气室的……”
“唉，不管新的工作地点是不是集中营。反正无论是我们，还是她们，似乎都没有什么选择。”
玛丽塔抱着女儿叹了口气，“对了，亲爱的，我们到了洛杉矶之后，究竟去哪里上班？局里到底给我们安排了个什么地方，充当女奴间谍学校啊？还是啥也没有，要我们自己找地方办学？”
“呃，间谍学校的办学场所，局里还是给我们提供了的——不是说要打造「避难所女郎」的品牌吗？所以，中情局就把局里去年在洛杉矶刚刚挖好的一个地下避难所，拨给我充当办学地点。
至于具体在洛杉矶的哪儿么……嗯，先停个车，让我查查看啊！”
就这样，菲里先是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然后从上了锁的公文箱里翻出文件，对着阳光逐行逐行地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在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中情局的洛杉矶避难所，具体位置是在……圣费尔南多谷？！”
他如此嘟囔着，抬头望向10号高速公路的尽头，“哇，这可真是踏上了一条通向天堂之路啊！”
作者的话： PS：这两天在跟另一个作者争论，假如拿破仑在从埃及回到法国之后，没能旗开得胜，而是打输了马伦哥战役的话——那仗本来就输了，是拿皇带着败兵反杀才翻盘，会不会导致法国全线总崩盘。
他认为如果输了马伦哥之战，拿破仑的执政官恐怕多半坐不稳了，但法国不至于这么容易垮掉。
最多就是回到拿破仑出征意大利之前的战线，继续对峙和拉锯下去。
但我却觉得，一旦输掉马伦哥战役，法国接下来就得打本土保卫战，而此时都已经距离革命十年了，法国人的革命热情早已凉透了。若是再把拿破仑撸掉，巴黎上层内斗一通，那么是很可能光速滑跪的。
大家认为哪一种可能更合理呢？
第73章、陆上贩奴船
在驾车行驶上10号高速公路之后，菲里原本以为，只要一脚油门踩到底，自己和玛丽塔轮换开车。一个拿驾驶盘，另一个放倒了座椅打瞌睡，就能沿着这条路从大西洋开到太平洋，一路直抵洛杉矶老家了。
——作为还没上小学就移民到美国的德国妞儿，玛丽塔同样也是会开车的。
或者说，在美国这个「车轮上的国度」，中产阶级以上家庭的年轻人，不会开车才是不正常的事儿。
没想到，在轮换开车到了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之后，却发现连高速公路都被黑人游行队伍堵了。
呃？黑人示威游行，不是应该在城里的大街上吗？怎么会跑到高速公路上呢？
哎，谁让美国人建设高速公路的时间太早，缺乏设计经验。所以，很多美国的高速公路不是从城郊绕过去的，而是直接从市中心穿过去，甚至直接在市区内交汇，把城市给分隔成几块。
这样一来，城里的黑人想要跑到高速公路上搞事，也就变得轻松多了，出门几步路就到。
呃？高速路两边有护栏和隔离带？拜托，人家都已经上街闹事示威游行了，难道还会遵守交通规则吗？
更何况，新奥尔良的黑人，这一次还是针对高速公路问题闹起来的，自然就更得上高速啦！
——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度，都不缺乏与时代潮流严重脱节，乃至于背道而驰的逆行者。
尽管如今美国的黑人民权运动已经搞得风生云起、如火如荼。但南方各州的不少白人种族主义者，依旧没有退缩。反而在面对黑人抗议浪潮的刺激下变本加厉，企图继续对有色人种重拳出击。
比如，新奥尔良最近竟然有个傻子市议员提出，为了加强种族隔离，在高速公路上也要设置黑人车道和白人车道，不许司机随意变道……并且，高速公路收费站对黑人和白人，也要执行不同的收费标准。
具体来说，就是黑人司机要多交钱，白人司机可以少交钱。
——高速公路的收费时间是二十年，所以冷战时期的美国高速公路，大多数还是要收费的。
好么，全美黑人正在串联运动，试图取消全国公交车上的白人专座，你却连高速公路都要搞种族隔离。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火上浇油，而是往壁炉里丢炸弹了啊！
可想而知，新奥尔良的黑人团体，闻讯立刻勃然大怒，群情激奋，纷纷出来游行闹事，甚至直接闯进10号高速公路，用家具、杂物，从路边拆卸的护栏和长椅等等，搭建了简易的路障，蹲在上面举牌抗议。
于是，被堵了路的菲里，只好在路易斯安那州开车下了高速，改走乡间公路继续西行。
但这年头既没有CPS，地图也总是跟路牌对不上号，结果导致菲里的囚车一下高速，就上不去了……
——
九月初的德克萨斯州，虽然按照历法似乎已经入秋，但无情的
骄阳依旧高挂在晴朗的蓝天上。
酷烈的阳光把空旷的乡间公路烤得滚烫，也让公路上行驶的车辆被晒成了闷热的蒸笼。
更有层出不穷的热气，从路边的沟渠和池塘间蒸散而出，使得远方的景物都变成了扭曲的形状。
“好热！真是热死了！车上还有可乐吗？”
“没有可乐了，不过还有两瓶啤酒，要喝吗？”
“呜哇！呜哇！”
“莫妮卡别哭，妈妈来喂你了！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儿啊？亲爱的？”
满脸热得通红的玛丽塔，一边抱起女儿挺胸喂奶，一边气喘吁吁地对正在开车的菲里问道。虽然她早已热得脱光了衣服，但汗水还是如一缕缕泉水般，从她的脖颈和发梢缓缓流下。
“德克萨斯州北部的某个县……吧？大概？这地方也没个路牌什么的……”
手握方向盘的菲里，看着天空中的骄阳似火，还有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不禁额头冒汗地嘟囔说，“希望千万别在这儿迷路，车上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升汽油了啊！”
众所周知，美国除了地大物博之外，还有着地广人稀的特色。除了东海岸和西海岸的几个都市圈之外，广大的中部和南部各州，到处都有跑上几十公里都见不着人的大片荒地。
就算是人工种植的庄稼地，距离庄园主居住的农舍往往也很远，经常是凭肉眼根本找不到的。
——在美国传统的恐怖电影里，几个傻乎乎的年轻人钻进玉米地就再也出不来，一向都是老梗了。
幸好，菲里这回的运气还不错，驾驶着局里的囚车继续开了几公里之后，前方的公路旁边，终于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几座建筑物，其中一座路边杂货店的门口，还挂着「出售汽油」的牌子。
于是，菲里赶紧停下车，跟匆匆套上衣服的玛丽塔一起跑进店里，挥舞着钞票，提着铁皮油桶，给囚车加满汽油，又买了些吃的喝的，顺便跟店里那位身宽体胖的红脖子老板唠叨了片刻，才得知这地方叫做汉密尔顿镇，位于德克萨斯州的休斯敦和达拉斯之间。
从行政区划来算，汉密尔顿镇应该算是一个「市」。但因为太偏僻，人口却比东亚的一个村都不如，居然加起来才六户人家，合计不到三十个人！
按照杂货店老板的说法，过去这个镇子也曾经有一段「繁荣」的时光，最多时一度有二百多人在这里常住，可惜后来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都纷纷去了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搞得小镇越来越萧条。
不过，汉密尔顿镇虽小，镇上却还有一家旅馆，是镇长家开的，主要面向偶尔过路的旅客。
老板看到菲里和玛丽塔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建议他们可以在镇上休息一晚，洗个澡再走。
对此，玛丽塔听得有点心动，但菲里却是立刻婉拒了老板的好意，拉着玛丽塔就上车再次启程了。
“亲爱的，既然镇上有旅馆，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一晚、洗个澡再走？”
颠簸的车厢中，玛丽塔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表，一边纳闷地问，“都已经下午三点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太阳就要落山，我也已经很累了，肯定没有力气在夜里继续开车，而且还出了很多汗……”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腋下，顿时皱起了眉毛，露出厌恶的表情。
——嗯，白人妹子的体味普遍比较重，就算是天生丽质的玛丽塔洛伦茨，也同样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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