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他最开始面对秦芷馨的表现可能比王达还不堪，毕竟秦芷馨是校园里绝对的风云人物，生的花容月貌好似是神仙妃子，她身上那股古灵精怪又冷艳傲慢的矛盾气质也是独特到让人一眼忘不掉。
而他呢？把白大褂穿黄的书呆子，在学校里不说满地都是，至少多到毫不出彩。
易聪文空洞的双眼怔了怔。
人是复杂的，至少他很难用一句话来描述秦芷馨。她好像什么都懂，尤其是某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例如倭黑猩猩的荒唐习性、海牛喜欢互相乱顶、海豚亲近人类时有时是为了侵犯…………
“知识”对易聪文来说完全就是精神污染，让他的心灵不止一次受到震憾。
在夜晚的实验室里，有时只有他们两人，秦芷馨会露出某种招牌性的笑容，灵动的五官好像随时都在说着小秘密。她笑的很欠打，但也很可爱。她会悄摸摸的告诉自己这些用不到的奇怪知识，大多离不开三俗。
但专业课方面的知识，她掌握的就有些稀松平常了。
“行，等会我自己去。你先去学校安排住宿的地方，我去交接完可以一起吃顿饭。”
秦芷馨没有回。她看向窗外。沪市的机场附近很是宽阔，宽阔的高速路，路上满是豪车，刚刚路过的时候她就看到两辆宾利了，至于什么BBA更是随处可见，比她老家的獾子都多。
但现在BBA也就剩下品牌价值了，在品质上甚至还不如同级别的国产车。这放她高中那会是不敢想的，即便那时南陵市发展的也算很不错了。
时代变化的太快，即便是作为亲历者她都觉得不真实。
她所处的时代，是这片土地几千年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全新形态，而她们是全新时代的产物。她有时会陷入迷茫。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华国人，大部分和她同龄的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华国人。她们不知道未来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再大的剧变似乎都赶不上脚下的土地上的变化。
她们处在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被“悬置”的状态，一切都在加速的前进着，汹涌咆哮的时代浪潮将这个国家前的荆棘碾成了一地的齑粉。
如果按消费品来计算人生目标，那她小时候想要的小摩托，初中时想要的高配电脑和智能手机，高中时想要一辆小轿车。但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她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一切都在高速贬值着。
一个个年龄段的渴望，过几年后都成了廉价到稍稍用力就能得到的东西。
这个时代，对于她来说，似乎只剩下了人生目标、生命价值才是最有意义且能为之努力终身的彼岸。
“沪市是真有钱啊，超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来这，当时还灰霾霾的。”
“那是好久了吧，初中的时候？”
杨启超回忆了下。
“嗯，当时还是世博会呢。我们来集戳。”
“记得呢。”
秦芷馨闭上眼，但她并不困。
王达先把车开去五官科医院，一路还遇上了堵车。易聪文还算健谈，和杨启超、王达说了好些在京城的经历，两座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超级大都市，即便都是由五湖四海的人组成，但差别还是巨大。
这一路秦芷馨很是安静，她戴着耳机，闭上眼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娇嫩的身子像是陷在车座里一样，脑袋避开从车窗照进来的阳关，侧着向方向盘的位置。
这角度王达正好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他甚至还能听到极其轻微的鼾声。
秦芷馨睡着时双手环抱，两腿并拢微屈，虽然是安稳的坐在副驾上，但看着却像是在蜷着。王达在公众号上看过一篇推文，说是睡眠时的姿态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底色。
如果是四仰八叉的仰着睡，那就代表着这人内心强大，相信自己能轻松应对周围环境的威胁。若是蜷缩着，则代表这个人内心脆弱，有很强的不安全感，因为蜷缩的姿势是人在胎儿时的维持的状态。
当时王达他看着觉得有道理，但很快就气到骂娘。因为文章写到趴着睡的原因：肥胖、伴有熬夜习惯，再不改就早死。解决方式是需要买这推文作者推荐的滋补品和人体工学枕。
而王达平时就是趴着睡的。
这是个无足轻重的记忆，但王达此刻却突然记起来了。他忽略了文章中关于趴着睡的内容，只把蜷缩着睡眠那一部分单拉出来。
王达无来由的觉得心疼，秦芷馨按超哥的说法是和他同一个地方的，那应该是南陵人了。像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背井离乡去到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孤单的上学，而帝都气候干燥，吃的也油腻，还到处是地道，这让一个水乡出来的、水灵灵的姑娘怎么能适应呢？
王达突然在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怜爱，就好像他存在这样一个貌似天仙的青梅孤身一人去了远方一般。
这一切乱七八糟的瞎想建立的前提是秦芷馨是蜷着睡的，可她这睡姿到底是不是蜷着都要打上一个问号。饶是如此，某个激素分泌过多、内心戏过于丰富的胖子还是被自己可能的温柔给感动的够呛。
坐后排的易聪文和杨启超还在聊着，话题很自然的从帝都那些事转成了沪市。
“杨同学，我听说沪市现在最流行什么CITYWALK？就是穿上最好的一身衣服，在街上聚在一起走？”
易聪文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奇奇怪怪的玩意，一张嘴就把杨启超给整不会了。这话让他这在沪市带来快三年的老实娃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杨启超想象了下那样子，但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他合理怀疑易聪文是在搞地域歧视，因为他确实见过不少年轻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喝咖啡拍照的。但按易聪文的描述，这还是有些脱离了他朴素的价值观下最基本的思考边界的想象力。
“这你确定不是二流子？穿最好的衣服、聚在一起，什么都不做？这图什么？”
第99章适当回击
校运会草草结束，孔玉成在拍完片后对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活动就不再上心了，连闭幕仪式都没有，只有各校各年级的学生分批的离开。
当天晚上十一点，宿舍已经关灯了，南实高的313宿舍里还没人睡觉。
宿舍的窗外雨声大作，伴着狂乱的风声，把挂在外面走廊的衣服吹的都移位了，挂袜子的晾晒架上金属架子之间互相碰着响个不停。
今晚的雨来的很急，今晚的风也是。
马立盛不怕冷，就穿了件贴身的短袖和内裤侧在床上。他坐在上铺往窗外看，雨水被风裹着，斜着打下形成一道透明的幕帘，将不远处的高三教学楼都遮蔽住。周大洪搓了半天澡就穿了一条内裤从卫生间跑回床上。
“誒，大洪！你身上味洗干净了没？谭大金花今晚到底咋了，我在后门都闻到那味了。”
马立盛没安好心的开口，但周大洪虽然被恶心的够呛，但还是的乐的很。
“嘿嘿，我给她买的奶茶里加了不少乳果糖，本来想的是让她窜稀但这逼人光就放屁了，那怂晚上吃的个什么玩意。妈的，我告诉你，我下午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坐她后面才一个月不到都遇到这情况好几次了，我他妈的都应激了，就是她肚子在叫。声音一出来然后什么见鬼的怪味就都出来了。”
周大洪一想到晚上的遭遇，他只觉得自己苦难深重。今晚周大洪一回宿舍也不顾着天冷，直冲淋浴间，给全身都打了一层肥皂，好像是要把身上的味都给洗干净了。
“我草了，是你干的啊？乳果糖是个什么？奶糖？”
“不是，我药店买的，是糖浆一样的东西，按药店大夫的说法这个是甜的，一小支八块钱呢。我买了个珍珠奶茶倒进去给金花了。”
周大洪有些骄傲，他觉得自己的这做法太聪明了。
“你给她买奶茶她就喝？一点戒心都没有？”
“你不懂，她昨天撕我卷子，我和她说我怕她了，服个软，她还真就信了。”
“我看就是贪，这丑东西真的恶心。”
乔华一脸傻乐的开口。“我还以为那味是张宛白放的屁的，张宛白也经常放屁，一放滋的长长一声，放完了她还装不是自己放的，你知道不？”
这小子一边说还用拟声词来做注释，把周大洪给恶心的够呛。
“你是不是和张宛白有仇啊？我感觉凡是下三边的你都要和张宛白扯上关系。”
“周大洪你不懂，之前张宛白吹鼻涕甩到乔华脸上了，乔华可爱吃了。”
“我草，懂了。他妈的，你说张宛白滋一声的这种其实还好，至少有预警了，谭沛悦经常放屁没声，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吸了好几口了。我被熏的身上都是怪味，我草，这逼今晚屁就没停下来过的，我都怀疑她拉兜里了，赵佳骏那逼玩意戴口罩我向他借一个他还不给，我草！”
严望飞离谭沛悦的座位不算远，今晚也是被熏的够呛，他也开口道。“确实，我感觉她晚上吃的东西里应该有大葱或者洋葱，一闻那味道我眼睛都痒，要流泪。”
方必先乐呵呵的听着，听到严望飞说要流泪也是暗戳戳的使坏。“诶！严望飞，你可能是对谭沛悦的屎过敏了，屁除了甲烷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就是气溶胶状态的屎。”
严望飞不说话，但周大洪破防了。“我草，我靠得近闻的多岂不是说相当于我吃了口她的屎？”
乔华乐滋滋的开口。“你活该，谁叫你整别人的。”
冯毅舯一开口就又是老好人发言。“你们这说有点太刻薄了，万一人家是身体不舒服呢。”
冯毅舯的位置离得远，他知道晚自习有人一直在放屁，因为今晚谭沛悦放屁有声音，但他那位置属于“上风口”。上风口可闻不到味，他还是在宿舍了才知道放屁的又是谭沛悦。虽然他也觉得谭沛悦、楚可可二人长得有碍观瞻，可他一般情况下只是听听，不参与讨论。
“你他妈，下个月换位置，到时候你坐到她后面就爽了，她身体不舒服关我鸟事，这死肥婆一直放屁就该滚进厕所别出来。我草，我这两天又是写检讨又是吃这死肥婆的屁吃个饱，草了。”
周大洪精神有些激动，他这话一出，冯毅舯也不开口了。毕竟他冯毅舯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在任何时间表达偏中立的观点，但不代表他真的愿意替人受苦。
“草，我今天还没和你们说，今天我看别人传消息，两天后就是月考，并且是联考。”
马立盛不想听金花的屁是什么味道的，及时换了个话题。虽然马立盛爱看乐子，可“乐子”要是太埋汰了也不行。
“一中刚考啊，我感觉不真。他们月考数学的压轴题目张维还和我们讲解过。”
方必先叹了口气，这话题白天在说，晚上又在说，他心里隐约觉得可能是真的了。
“大仙，你没看手机？
“我手机早就没电了，让秦芷馨带走帮忙充电去了。”
“我去，秦芷馨给你充电？你充电宝呢？”
“充电宝也给她了，我充电宝也没电了。”
方必先很自然的说出了他把手机和充电宝都给秦芷馨的事情，但这在313别的几人听来就是在炫耀。马立盛心里也是有些酸，但他不说，继续说月考的事情。
“一中的贴吧都炸了，今天实高不是也有个说过两天我们和一中考试的帖子吗？还把高二的试卷给发了。”
“卧槽，你们说那帖子的试卷别是真的吧？那我们要不熬夜把那卷子讨论一下？”
“华子，你想啥好事呢，那是高二的，高二的题，你看的懂吗就讨论？再说今天泄露的，三天时间足够换张新卷子了。”
外面开始打雷，先是一道蓝光闪过，几秒后雷声传来，闷闷的。
方必先从床上坐起身。“我就说今天怎么看秦芷馨一直端着个数学笔记呢，估计是有消息了。”
“馨馨从哪来的消息？”
“四班的周辛树吧？你没看周辛树今天叫她走还硬塞给她一盒进口水果？”
乔华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气急败坏。“我草，周辛树那逼是不是想挖杨启超的墙角？”
“你不是最看不起杨启超吗？咋人周辛树挖杨启超的墙角你又急了？”
“不是，杨启超没钱，周辛树不仅有钱，成绩还比杨启超好，这俩人的威胁不一样。”
“你又懂了，你成绩有杨启超好？人家四班的尖子生，长得还又高又壮，你就是个普通重点班的中下学生。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卢祖德和杨启超比都远远比不上，上次考试卢祖德都没够上四班的平均分，你觉得杨启超不行，先比卢祖德考的高了再说。”
乔华被马立盛破了盆冷水，情绪也是蔫吧了。“唉，我真的不想考。我今晚看物理根本看不懂，幸好物理是看等级的。对了，大仙，你和馨馨今天下午到底聊了啥？我看她笑的老开心了。”
乔华今天下午没待在位置上，他见秦芷馨和张宛白离开了后便到操场上傻乐呵去了，后面他回来就看到秦芷馨笑的花枝乱颤的。
“没啥，她下午和我开玩笑。”
“卧槽，大仙，秦大校花和你开玩笑？不是你和她开玩笑？你没搞反吧？”
方必先想到了秦芷馨编排他的内容，脸不禁有些黑。这种恶俗的玩笑如果是他和别的女生开，估计现场就被当作流氓了。
“她开我玩笑，你们别把她当什么纯洁的小女孩。她这人有些，额，古灵精怪的，那方面她确实有点懂的过多了，你们和她聊荤段子估计人还嫌你讲的保守。”
方必先最开始想用“不正经”来描述，但感觉这个词有些歧义，话到临口才改了。
“大仙你细说，我今天下午是开了眼，班长和个捧角似的。”
周大洪来了兴致。
“就是，大仙，说说校花给你开什么玩笑了。”
马立盛看乐子不嫌事大，并且他今天在一中也注意到秦芷馨当时笑的有多媚，他差点就放弃了自己熟女的XP。
“哎，你们到时候别给我搞乱七八糟的外号。”
方必先见这话题实在逃不过，只得开口。
如果明天他们去问刘覃雄明细，老刘虽不至于添油加醋，但指不定这些牲口乱传。他们知道今天秦芷馨和他开的玩笑也是迟早的事情，方必先干醋挑着把“达摩克里斯之胡萝卜”的故事讲了出来。
“这是她的小说书里的，那书内容少儿不宜。然后秦芷馨就把我套这故事里了。再强调一遍，你们可别到处乱说！”
“卧槽，怪不得我看馨馨晚上在窗户玻璃上画胡萝卜给你看。”
乔华这才后知后觉，他晚自习看到秦芷馨在玻璃上画胡萝卜，当时还以为觉得她童心未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又是对方必先的一次调笑啊。
乔华忍不住感到苦涩，同样是坐秦芷馨后面，但秦芷馨和他都不说话，和方必先却是越来越熟。
第100章置身处地
313宿舍窗外就又是“轰隆”一声，一道惊雷闪过，短暂的蓝光将寝室照亮，313里安静了片刻，周大洪打破了宁静。
“但别说，秦芷馨确实很好说话，她今天带的那个水果，乖乖，价格贵的要命就直接给我们吃了。”
“那是周辛树送的吧。”
周大洪并不在意这水果是谁送的，反正是进了他的肚子。“人家收的礼也和我们无关啊，反正我是吃了小半盒。”
乔华听了有些羡慕。“早知道我就不乱跑了，也来吃馨馨的车厘子。”
“你这说怎么说的这么猥琐的？”
“哪里猥琐了？明明是你们想的脏。但秦芷馨是真好，连大仙都能和她说的上话。”
方必先有些懵。“什么叫我都能和她说话？”
“你没注意张宛白经常生你气吗？她问你问题你把她当傻逼，就算你把题目讲清了但语气是真的差。”
“那能怪我？她问我问题我还得赔个笑脸？爱问就问，不爱问就自己慢慢琢磨，哪来这么多屁事的。再说秦芷馨也不找我问问题，她不会的会自己摸清楚。”
“你平时不是经常和她聊吗？我听华子说你和秦芷馨俩聊的都是些没听过的游戏。”
“对，她经常熬夜打游戏，她打的还都是单机，你没听过正常，我听过还是因为我表弟玩这个，我放假了跟着他一起玩的。她爱好比较小众，你们玩的那些联网的游戏她不怎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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