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故地重游，坟包还是那个坟包，毕竟距离爆破才过了几个小时，全塌了也不现实。秦芷馨把死鹅团着，跪地上往被炸出的洞口一塞。上午秦志峰他俩没用棺材板遮的全乎，里面一只枯黄的腿骨还露在外面。她不敢直视，心虚极了，嘴里念念有词。
“先人勿怪，炸你坟的一个叫张子浩，一个叫秦志峰，给你上供的是秦芷馨，你要是怪罪先去找张子浩，那个还是童子。先人勿怪，先人勿怪、先人勿怪。”
念叨完，秦芷馨就捧着橙子往洞口塞。秦志峰这时在后面叫了声，把秦芷馨吓了一跳。
“妹，耗子家姓啥！”
“当然姓张啦！”
秦芷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秦志峰安静了几秒，听起来底气有点虚。
“村里除了耗子家就没姓张的吧？”
秦芷馨有些狐疑的抬头，她在思索。而张子浩也是摸不着头脑，他凑到秦志峰身边，一边走一边说。
“峰哥发生甚么了？獾子岗就我一户张姓的啊。”
秦志峰挤出点笑容来，指着他发现的平倒在地上的墓碑。
“我好像找到墓碑了。墓主人叫张，嗯，什么，泰，中间的字花了。”
秦芷馨听到感觉人都麻了，捧着橙子的小手都在颤抖。
“我草，你们炸了张家的祖坟，并且还偷张家的橙子、宰了张家的鹅来祭拜张家的先人？”
“张家的后人和我一起炸的！”
秦志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说罢又看向张子浩。张子浩的脸都白了，欲哭无泪。
“这都是啥事啊。”
秦芷馨赶忙站起身，把剩下十多个橙子往洞口一倒，几只橙子往回滚，秦芷馨一脚就又踢进墓穴里。她抄起一把锄子就开始填土，也不管面子上的尊重先人了。就他们三个今天干的事，如果张家先人泉下有知估计能气活过来。
秦志峰和张子浩缩着脑袋也过来帮忙，三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洞口填满了，秦芷馨上前用力把土踩实了，再翻来些枯叶将这一块盖上。
秦志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土厕纸放在已经塌了的墓碑上烧。
“你烧那玩意干啥？”
“没找到黄纸，这厕纸也是黄的，要不要来点？”
秦芷馨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从秦志峰手里接过来几张。
土黄色的草纸上还能看到粗粝的植物纤维，每一张都厚薄不均，有一张厕纸上还被戳了个红印【刘记黄纸二元一斤】。秦芷馨团成一团往墓碑上的小火堆一丢，但还没来得及被点燃，风就把纸团吹走了。
张子浩也哆嗦着一并烧着，秦芷馨看他脸色不对便试着安慰。
“耗子，可能炸的不是你家祖坟。这万一是獾子岗出现之前的坟呢？有没有可能是另外一户的张家，张这个姓到处都有。”
秦志峰讷讷的开口。
“难说，獾子岗是太平天国那会有的。当时秦家祖宗是躲湘军的，我们秦家就是天国燕王秦天王一脉的，躲这了就是獾子岗的第一批人。秦家来之前这都是荒林，找这来猎户都要迷路，也就是现在挖了隧道交通才好上。”
“万一是之前的呢！”
“不可能，獾子岗蔽塞的很，你想你妈那边，唐家是大三线建设的时候过来的，张家祖宗是民国被通缉躲来的，算时间可能正好。”
秦志峰一板一眼的说着，秦芷馨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暗戳戳地瞪了眼拆台的秦志峰。
“万一呢，太平天国才多久！万一这个是明朝的墓呢？”
“那更不可能，明朝几百年了，风吹日晒的墓碑上能留个毛的字儿，早就朽成石板了。”
秦志峰又抬杠，秦芷馨也是急了，用力推了秦志峰一把只是没推的动。
“你再说试试！耗子，你别急，这肯定……”
秦芷馨话还没说完秦志峰又插话。“对啊，张子浩你实在不行去问问你爹或者你舅舅，家里那个祖宗名字里有个泰的。”
这话一说张子浩都绷不住了，哭丧着脸。
“不是，峰哥，你看我是像傻的吗？我去问我爹，说，爹爹爹，我今天炸了个墓，墓主人姓张名里有个泰字，我们家老祖宗有没有这号人？，我不被我爹打死就不错了。”
“没办法，秦芷馨这死丫头爱刨根问底啊。”
秦志峰一脸的严肃，秦芷馨气的俏脸都发粉了。
“你个王八蛋！我什么时候刨根问底了？”
张子浩脸上半哭半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什么都没干，现在还早，去把刺猬杀了吧。也别管是谁的墓，死都死了，少说也是死个大几十年的，拉倒吧！”
秦志峰听罢从兜里掏出把多功能刀，找出薄刃折开。他吊着还没断气的刺猬，把薄刃尖从刺猬下颌戳进去，刃尖卡在颈椎后手腕使力一转，刺猬的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只剩下颈后皮连着。断了头的刺猬还在抽搐，但秦志峰手快，一手抓住离断的刺猬头用力一撕，刺猬背上、肚子上的皮就和肉分离开来，只剩下它手脚处皮肉还连着。他又一刀剖开肚子，里面的内脏三下五除二的被他掏了干净。
张子浩看这血淋淋的只觉得一阵反胃，没忍得住，跑到一旁扶着树就开始呕，把中午吃的鱼吐了个干净。
秦志峰扫了眼，撇了撇嘴。
“得，白祭祀你家祖宗了，你要不再对着坟包撒泡尿吧。”
第138章烟冷金猊天性难磨
但秦芷馨身上的味道很一致。
孙知节从侧过头开始就偷偷在秦芷馨怀里深呼吸，那味道让他迷幻，让他沉醉。
虽然拔牙很疼，虽然秦芷馨下手没轻没重，虽然他的智齿牙根太过粗大，麻药药效退了都没能被拔下来，可孙知节忍了。他不想在秦芷馨面前丢脸，哪怕是麻药药效退了但他一个字也没说，硬是忍着，就和他智齿发炎了一样忍着。
而今天就是孙知节下一次拔牙的时间了。
秦芷馨懒得和孙知节矫情，直接上了车做到副驾驶。孙知节侧眼瞥了下，看到秦芷馨把安全带系上了才发动车子。
“老秦，你上去记得给我插个号，到时候发我时间，我去挑空吃个早茶。”
“放心忘不了的，今天我组里来了新人，我让他给你拔牙。”
孙知节想起来上周拔牙过了麻药硬挺的记忆，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但他还是决定再一次硬挺。他捏紧了手里的方向盘，莫名觉得那空荡荡的牙床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幻痛，就如那颗牙根异常坚固的见鬼的智齿还牢牢的生在他牙床里一般。
“别吧，还是你拔，我怕新来的毛手毛脚。”
“你上次不还说我不麻利来着？”
秦芷馨瞥了眼样子有些紧张的孙知节不由觉得好笑。
“说真的，老秦，正常情况下，我这另外两颗牙真不敢找你拔，上次痛的我回家还抽筋了，看网上说有人拔牙拔出坏血症来。”
“亏你长这么大体格子，怂成这样。我不是给你开了甲硝唑了？你这要是还感染了，那只能说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秦芷馨把安全带调了调位置，不管是多贵的车，安全带压着兔儿的紧榨感都会让她有些许的不适。厚实的安全带没多少弹性，向后的力把她胸口的一对给压的上下不齐。滑腻的雪媚娘满是弹性，在安全带的边沿溢出，带着她身上那件发皱的纯灰色的棉布T恤都有些变形。被洗的略有些褶子的领口被安全带贴着下拉，从规整的圆形变成一种奇特的不规则形状。
“别吧，你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手艺不好吗？”
孙知节喏喏，他装作无意的侧过头，一对小眼划过盯着秦芷馨领口的雪白便好像是中了定身咒般，目光愣愣的不在移动。
她上胸的饱满，洁白好似是带着釉层的白瓷，被照的好似有着极淡的荧光，透亮的好似是嘴上等的、不存半分玉絮的白玉。而再往下就是汹涌起伏的柔软，随着秦芷馨的轻微的动作与呼吸微微上下起伏。往上则是她适中修长的鹅颈，与上胸漏出的部位毫无色差。她扭头调整安全带时，胸锁乳突肌自然的用力，美人筋衬托着她脖颈的纤细。
而她的俏脸也是。
可能是被热的，秦芷馨的脸上还沁着一层薄薄的粉色，像是霞云、似若极光，在她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上更添娇媚。
“别发呆了，真那么饥渴就去自己找个鸡子。”
秦芷馨看到这傻样开车都不专心，也是翻了个白眼。
孙知节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深呼吸，车内狭小的空间让秦芷馨的体香更显馥郁，他贪婪的汲取着，迫不及待，若是在吮吸着这世上最娇艳的玫瑰的花香。只可惜这大美女长了张嘴。
“这不是看不腻吗？别说，你那么漂亮，就算看的愣神了你也不能怪我，毕竟眼睛长在我身上。见了你谁还愿意找那些庸脂俗粉去。”
秦芷馨懒得搭理孙知节的强词夺理，她小心的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免得咖啡泼出来弄脏别人的车。咖啡还是有些烫，秦芷馨小口的啜着，咖啡苦涩的香气在车内弥漫开，烘焙的细微酸味和咖啡豆本身的油脂气息，单是闻着就让人觉得口内发苦。
“老秦，下次我给你带咖啡得了。这你还得自己煮，太麻烦。但还别说，我真没见多少女生喜欢喝黑咖啡的。”
孙知节将车掉头，开入马路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本来就难喝，别说女的了，男的能有几个会喜欢这玩意？”
“你看小红书不？我之前看她们有些人会拿黑咖啡灌肠，说是可以燃脂。”
秦芷馨嘴里还有口咖啡，这被孙知节一说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了。她想要再喝几口，但这鳖孙属实是聊天鬼才，别人喝咖啡的时候说这玩意，也确实是让她整不会了。
“我还在喝咖啡呢你和我说这个。你从哪看来的？别是贴吧转发的吧。”
“啊？哈哈，确实是看转发的，但不是贴吧，现在谁看贴吧啊，早落寞了。”
孙知节尴尬的笑了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话找话瞎找的话题是多么离谱，一张老脸也是有些红了。
车内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秦芷馨做好了心理建设，忍着苦味把保温杯里的咖啡喝了一半，感觉精神好些了，全咽下去了才开口。
“我在蓉城那附属医院肛肠科实习的时候就遇到这样的，很多人喜欢给自己灌乱七八糟的玩意。咖啡在里面还算轻的，还有灌中药的，有人信偏方用苦参和蛇床子灌肠治尖锐湿疣的，有没有效果另说但好多灌出严重肝损来送急诊了。但更多的还是脱钢、钢裂这种的，躺着过来光嚎，听的耳朵疼。”
孙知节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讷讷的“啊？”了一声。
“知不知道大学在蓉城的含金量啊。”秦芷馨眯着眼睛，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东西。“蓉城还有不少人后门玩大到要做收缩手术，日常那玩意长他们身上是真是遭大罪了，被整的都没有基本的功能了，日常里都兜不住的，经常一裤兜全是黄的。这些人别说年老了被护工打了，在科室里年资大的护士也嫌弃的不行，给他们打针都要戳重一些。”
“老秦，有没有可能，他们玩的这么猛，一般是活不到年纪老的时候？”
“你这是小看现代医学了，有些病治不好但控制得到就不致死，完全可以带病活很长时间。”
“我只是听说，听说哦。就是每年蓉城都有那种大型派对，场地费收的挺高来着，据说用完消毒液都要用好几桶。”
“诶哟，你这方面打听的挺多嘛。那边男铜最标准的形象和你差不多哦，脸胖胖的，寸头，有点胡子，看着傻傻的、憨憨的。你这种类型他们最喜欢了，标准的蓉城御姐。”
孙知节眼睛瞪得老大，嘴角也止不住的抽。他盯着前车的排气管，圆形的汽车排气管，圆到让他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就像是秦芷馨的肛肠科话题。
“别，老秦，别说那么吓人的话。这里可是南陵，不是蓉城，你别恶心我。”
孙知节老老实实的开车，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说这方面的话题，想要找个话茬子结果自己难受的够呛。
车开到南陵市口腔医院，秦芷馨下车先去科室报道，孙知节现在去吃早茶，他上午还要来拔牙，现在不多吃点他怕拔牙的时候低血糖了。
秦芷馨下车，单手提着帆布包从医院规划的人行通道快速地蹿，像是一条灵活的狗。
一双美型的玉腿绷紧，快步走出人群，从住院部的货梯一拐跑进员工通道里。这一进医院门秦芷馨就感到疲惫。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里又是一阵酥麻，那是没睡够的感觉。在秦芷馨看来任何工作都是扼杀她的天性，但她学了这么多年的临床，总不能不继续干下去。
虽然要是真让她自己随便搞搞烧鸡自媒体，只要她愿意露脸网上千千万万的赛博舔狗能排队跪着求着她收钱，似乎怎样样都比苦哈哈地当医生赚钱的多。但她学了医，还一下子学了八年，要是撂挑子不干的话沉没成本就未免太高了。
并且今天还有新人要好好的“欢迎”，这好歹让秦芷馨心中生出些期待来。
早上医院人很多，员工电梯也被占用了，医生和病人一起挤。秦芷馨挤进电梯里，和她对面的是个小毛孩，戴着厚厚的眼镜，看面相估计也就初中生的样子，秦芷馨个子不高，但这小子的身高比秦芷馨还矮一个头，估计是来做正畸的。
这小孩的脸正对着秦芷馨的鼓囊饱满的肥兔子，长着青春痘的脸是涨的通红，脸上的痘痘红的都泛光，他想看秦芷馨的脸但又没那个色胆。
秦芷馨将单手提着的帆布包抱在胸前做了遮挡，她对这至少比他小一轮的小屁孩没有半分兴趣，即便是调戏的兴趣都没有。到了她科室的楼层，秦芷馨挤下电梯，临着进科室秦芷馨愈发的觉得空虚，越是靠近科室，她越是觉得难受。
她先去总住院的小办公室里，在那先给自己套上件丑了吧唧的格子衬衫，然后在披上略有些污渍的白大褂，出门前一口气把保温杯里剩下的咖啡全喝了。即便是加了冰糖，但咖啡还是苦的让她止不住的吐舌头。
她拿起汇报本从自己的小隔间出来，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分，离七点四十五的早交班还有会儿。她磨蹭了会儿才走进医生办公室，科里的医生护士来了大半，快三十号人绕着医生办公室中间长桌站着，不少人在小声的聊天。秦芷馨一进门，别人都看向她。
秦芷馨没有任何反应，冷着脸拿着汇报本往长桌边一站，一双妩媚的杏眼此刻却像是翻了白的死鱼，有股子说不出的颓废。
她暗暗叹了口气，眼神扫过医生办公室里围着桌子的每一个人。
“护士长还没来，早交班开始前我先说一下。今天来新人，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各组等会把事给新人交代一下，该做的、容易犯错的着重提醒。我先说好了，科室账目上的钱不多了，要是连着出事故，扣完科室账目上的钱就只能咋们自己凑钱了。”
第139章低级动物
秦志峰用小刀把血淋淋的刺猬卡在树枝上，暗红带着不少黄色脂肪的纯肉还在往下滴血，秦志峰懒得多看，到一边去找些干柴了。秦芷馨想跟上去，但她见张子浩还扶着树干在喘粗气，便留在原地搀扶着他。
张子浩缓了好一会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尽量离自己的呕吐物远些。秦芷馨见他这样也是无奈，她也不顾地上枯叶可能还有水珠，自顾自的盘腿坐下，靠在张子浩坐着的石头边。
“耗子你这胆子是越活越倒退了，扒皮而已，我们俩以前也没少做，你怎么现在就怂成这样。”
张子浩还在嘴硬，脸色还发白。“不是吓的，我是跑急了，气没喘上。谁怕扒皮啊！谁会怕扒皮啊！”
“我看你就是被杀刺猬给吓到了，等会我家杀羊，你要不要来试试。”
张子浩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就我们三个杀羊？”
“还能有谁？等会我让我哥把羊绑上，对着脖子来一刀就行。”
张子浩听了脸色更白了，这时秦志峰已经捡完柴火回来。他把干柴堆成一个三角锥形，在这个木堆的中心用枯叶和黄纸做引燃。秦芷馨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把吊在树杈上的刺猬取下来。她向秦志峰借来了小刀把刺猬切成了三份，其中被绳套住的腿因为颜色不对秦芷馨直接切了丢掉。
秦芷馨把刺猬肉串在削去树皮的木棍上，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才把串着肉的木棍挨个插在土里。
火苗舐着刺猬肉，最表层皮下的黄色脂肪开始融化，滴在柴上“噼啪”一声开始冒烟，没多久肉也被火给燎的发焦，本就是暗红色的肉被燎的更黑了。张子浩凑了过来，对着火堆上刺猬发呆，他见这三坨肉就是硬烤，也是不忍。
“没盐巴吗？”
“没，血没放干净，血里有一点盐巴，这是古法烧烤，吃的是食物的本味，就好的是一口的刺猬骚。”
秦志峰露着个大牙在傻乐，说的话和放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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