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那里怎么样。”
“嗯，走吧。”
伽夜点点头，然后迈步朝着青年所指的相反方向走去。
“呃......”
青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所指的方向，顿时表情一囧，立刻快步跟上伽夜的脚步。
没记错的话，那里好像是伽夜走来的方向来着。
就在两人开始移动的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边，伽夜最初降临以及制造出动静的位置。
“......队、队长，那个......”
希拉丝·奥斯汉娜巍巍颤颤地指着前方，牙齿打颤着，漂亮的一双蓝色眼眸更是瞪得圆圆的，仿佛是走夜路看见了鬼一样。
“......啊，我看见了。”
然而她的小队的其他两人表现也和她没有差多少。
被她称为队长的知性少女，露娜·斯兰卡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凝重地点点头，然后抬起手臂，在装甲的臂铠上操作了一下，将呈现在她们面前的这一幕给拍摄下来，并上传到总部的系统之中，交给其他人去分析。
此时此刻映入她们眼中的，是一片与周围的残垣断壁所不相符，空白干净得甚至连一颗稍微突出点的石块都不存在的巨大扇形区域。
这一幕十分地诡异，明明在扇形区域的边缘还有着其他建筑残骸的存在，虽然有些看上去似乎被削掉了一部分，可偏偏没被削掉的部分就是平安无事地耸立在原地，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精心测量好了一切因素之后才制造出了这个巨大的‘街头艺术作品’一般。
虽然这个‘艺术作品’的大小是以公里为计算单位，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人类所能够制作出来的就是了。
“需要继续前进吗？”
手持一柄一人半大小的镰刀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小队的第三名成员，身材娇小的海拉希尔·梵向露娜征询着她的意见。
“......继续前进，上级派发给我们的任务是调查清楚在这场崩坏中是否诞生出帝王级崩坏兽、以及其的能力，眼前的这一幕或许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但是还有另外一半尚未完成。”
沉吟半响，露娜才是神色沉重地下令道。
任谁在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后就都会清楚地明白，造成这一幕的存在绝对不是自己等人所能够力敌的，露娜自己同样知道这一点，但是任务的要求是如此，所以她们除了继续前进之外便别无选择了。
人类与崩坏兽注定只能存在一方，所以战斗必然会发生，因此即使明知会死，她们至少也必须给组织提供一些对方的情报，以减少在后续讨伐中所造成的伤亡。
“顺着痕迹继续前进，途中遇到崩坏兽和死士就迅速解决，避免造成太大的动静。”
两柄匕首出现在手中，露娜严肃地对两人道。
“明白！”
“是！”
希拉丝和海拉希尔坚定地重重点了下头。
轰！！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远处就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同时伴随的还有天空被撕裂的乌云，以及冲天而起的可怕龙卷。
“我们过去！”
虽然对于这天灾般的一幕感到万分的恐惧，但是在踌躇了半响后露娜还是毅然决然地下令前进。
......
......
「天命」总部，一份由派往柏林的先遣小队所传输回来的资料在经过了解析之后便被呈到了天命的当权者，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桌前。
“这个是......”
放下手中那一口未动的红酒，奥托皱着俊俏的眉头翻阅着手中的情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打开桌上的电脑查找着什么。
“原来真的存在吗......”
将电脑上的资料与手中的情报对比了数次之后，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般，奥托目光深邃地看着手边的红酒杯。
“黑渊白花....生与死....律者......”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奥托的思绪，他也不生气，只是出声示意来者可以进入。
“奥托大人，夜蛾小队再次送来了一份情报。”
“嗯，下去吧。”
接过情报，奥托再次打开。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情报太过于震撼，所以情报部并没有多加分析，而是直接将原原本本的情报送来给奥托，因此奥托在打开情报之后并没有看见多少分析的字样，有的只是一张被放大后的图像。
眼神剧烈变化，奥托蓦然站起身，也不管手边那被自己给打翻的顶级红酒，只是紧紧地盯着图像之中那道宛若欲将世界给撕裂成两半的通天龙卷，以及龙卷中央的那个被放大了无数倍之后才能够勉强看见一个影子的人形黑点。
第五十章 牺牲的意义
“果然有人，这样的动静总归能够把你们给引来了吧。”
轻轻落到地面上，任由手中的巨弓分裂成一条锁链与一柄骑枪然后消散，在青年那已经逐渐麻木与习惯的目光中，无视轰然落地的那被狂风给撕裂得不成原形的巨大崩坏兽，伽夜回想起自己刚刚在天上所看见的东西，轻声自语道。
“我说，你真的是人类吗？”
看了眼那体不过刚刚出场，还什么都没做就被伽夜卷到空中去摧残的可怜崩坏兽，青年觉得自己看向伽夜的目光绝对是和普通人看见这体崩坏兽时的目光一模一样的。
都是看怪物的目光。
“这就要看你对于人类的定义是什么了。”
重新将缩小后的解封主放入口袋里，伽夜睁开眼睛，面对青年的疑问他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那些什么都做不到的人是人类，保护这些人的军人是人类，掌握着这些军人的政客是人类，理所当然，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怎么就不是人类了呢。”
“我不认为军人和政客可以打倒这种怪物。”
青年不禁吐槽了一句。
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军人和政客，但他就是有想要这么吐槽的冲动。
“‘怪物’这个名词并不是单指某个物种，而是指每个种族之中能力最突出、最被同族与外族所恐惧和排斥的存在。”
伽夜笑了笑。
“所以怪物可是一个褒义词哦。”
“我信了你的邪。”
青年表示自己不信，但是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自己口中的怪物之一。
“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在这之前你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了。”
伽夜也不在意青年反应，只是转而说道。
“什么意思？”
青年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大概是这场灾难里面唯一的幸存者，而那些即将到来的人则是外来者，你想想，能够在这种程度的灾难之中毫发无损的幸存者，而且还有着那种违背常理的力量，这难道不会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吗？”
闻言，青年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这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啊，难道他兜兜转转回来还是得被拉到试验台上切片研究吗？
虽然不知道被切片研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光从字面上听上去就特别的血腥和恐怖了。
这种未来，他绝对不要！
“不如，我们把那些外来者都干掉吧？”
抱着无意识从伽夜的身上所学到的一部分三观，青年的眼神一瞬间便是冷了下来。
伽夜对于青年的眼神感到十分地满意，不枉费他一路上都一直若有若无地向他灌输各种正常人所该有的观念。
伽夜能够看得出，这家伙有很大概率会是那种天生就能够为了其他人而牺牲自己的性格，这种性格虽然不是不好，但是那也要看是为了谁而牺牲。
如果是为了亲近的人那自然是没有问题，因为伽夜也是这种性格，但如果是为了陌生人，那么问题就大了。
这不是自私不自私，而是有没有考虑过身边人感受的问题。
试想想，你为了拯救一个城市而自愿牺牲自己，那么那些你所爱的，以及爱着你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自豪、骄傲、自责、心痛、伤心、痛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牺牲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是，你是救了无数人，也让无数人感激你、铭记你，但是那些爱你的人呢？她们的心情和未来又该怎么办？陪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又或是遗忘你，走向更好的明天？
如果是前两个，那你牺牲的意义何在？有什么资格爱她们和被她们爱？如果是第三个，那真的忘得掉吗？如果忘掉之后，那你的牺牲真的有意义吗？
伽夜不喜欢这种性格，原本他并没有兴趣去多管闲事，但是看在这个失忆的家伙给他的感观还算不错的份上，他并不介意自作主张地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虽然因为时间的限制，不会让他变成和自己相同的性格，但是也足以让他在面临选择的情况下以自己以及身边人作为最优先来进行思考，避免会有‘能够牺牲自己换来拯救就不需要去思考其他方法了’这种潜意识的想法出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除非你能够完全掌握你的力量，让其他人忌惮你、不敢对你下手，否则就算干掉了这几个人也只会引来更多的人而已，到时你还是得被切片。”
然而虽然满意他的变化，但是对于他的提议伽夜还是摇了摇头。
哪怕有了合格的心态，也得有与这份心态相对应的力量才行。
“那我不就死定了？”
闻言，青年顿时脸色一阵发苦。
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两，虽然那种凭空造物的能力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在没有掌握足够知识的前提下难道要他用一个注射器来战斗吗？
或许把注射器的知识稍微修改一下，比如把材质变成钢铁之类的还有一战之力，但是那真的很丢人呢，而且他也不会任何的战斗技巧......
“不对啊，只要我不说你不说不就没有人知道我是幸存者了吗？”
青年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必须以‘自己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这种前提来进行考虑啊？只要‘自己不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那么以上设想的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理解得不错，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伽夜赞赏地点点头，不过还不等青年露出高兴的神情他就又摇头了。
“只要存在就必定会留下痕迹，迟早你会被人查出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同时没有在灾难之前离开的记录，而且以你的力量，一旦暴露，你同样会被找上门。”
“再加上，你不想找回自己的过去么？”
伽夜每说一句话，青年的表情便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一分，到了最后，他看上去已经跟放弃治疗的咸鱼没有区别了。
“想是肯定想的，但是我马上就要被切片了，哪来的去找回过去的余暇啊......”
感觉前路一片黑暗的青年不由抱头仰天发出了哀嚎。
“啊啊啊真是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副走投无路模样的青年，伽夜想了想，突然开口道。
“既然如此，要不要来做一场交易？”
伽夜的声音对于青年来说不亚于是天籁，更宛若是溺水之人所抓住的一根稻草。
“你能帮我？！”
“我能给你拯救自己的力量，不过条件是你要给我二十分之一的时间，还有帮我一个忙。”
伽夜点点头，充满诱惑性的话语就仿佛是恶魔的低语，正在逐渐将青年给引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然而青年此刻就正处于深渊的边缘，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肉眼可见、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条是被迷雾所笼罩，一切未知的未来，同时他没有任何的退路。
那么，他此刻能做出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我提前问一下，你说的时间，应该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吧？”
不过在下定决心之前，青年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详细地了解一下自己究竟付出了什么。
“如果你想的是为我做事的时间，那么确实不是。”
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伽夜颇为恶趣味地笑了笑。
“如果你想的是寿命，那确实没错。”
“你这家伙果然是恶魔吧？！”
“安心吧，我看得出你的时间很庞大，只是整体的二十分之一的话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的，而且，只是用二十分之一就换来了一生的自由，这难道很亏吗？”
在伽夜的循循善诱之下，本就已经心动的青年顿时就动摇得更加厉害了。
“......那么，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轻咽一口水，青年向伽夜做着最后的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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