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沙哑的男性声音自衔尾蛇图案的通讯之中响起，奥托二人以及爱茵斯坦一瞬间便是听出，对方并没有对声音进行伪装，这个沙哑的声音就是对方原本的嗓音。
“好久不见了，爱茵斯坦博士，初次见面，使者先生。”
单手撑着脸颊，奥托奥托也是笑着对两人打了声招呼。
“不过使者先生实际上并没有露面，所以也不能算是‘见面’就是了。”
『我叫灰蛇，此次我是代表我的势力前来与两位进行交谈，所以并没有资格直接露面，失礼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灰蛇平静地说道。
『就让我们跳过无谓的试探进入正题吧，相信二位此刻都在为了驻扎于天命麾下巴比伦研究所中的两位律者而感到头疼吧。』
“头疼的应该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您身后的势力不是吗，灰蛇先生。”
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奥托微微一笑。
【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知晓您与您的势力的存在，想必若非是这一次的事情，我们都将无法知晓，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另一个强大的势力吧。】
爱茵斯坦也是接过话头。
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显然地，在面对着灰蛇这个身份与一切都完全笼罩在未知之中的神秘人物，互相针对竞争了数十年的天命与逆熵在这一刻都是隐隐地表现出了通同一气的趋势。
虽然这种合作十分地脆弱，但是这已经表明了两大势力的想法。
他们不信任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
『阴影下的蛇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即使没有这一次的事件，我们的存在早晚都会为二位所知的。』
面对着两方势力的针对，灰蛇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请结束这些无意义的试探吧，至少就现在而言，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二位无需担心我们会落井下石。』
“就现在而言吗，不过无所谓，毕竟如果无法听过现在，那思考以后的事也没有任何意义。”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奥托轻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很抱歉打断你，请继续说吧，灰蛇先生。”
〈在讨论你们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自裁吗，蝼蚁☆〉
话音刚刚落下，第四道高傲中带着轻蔑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以及远在地球之上的另外两个角落，总数三个的屏幕之中响起，让坐在屏幕前的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同时站起身。
“第二律者————”
奥托看着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蓦然在面前亮起的第四个虚拟屏幕，以及屏幕中的那个紫发女孩，五百年中所铸就的城府让他在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真是贵客啊，空之律者-西琳小姐。』
【来向我们下达最终战的战书吗？】
灰蛇与爱茵斯坦也是迅速地恢复了冷静，至少从他们的声音中奥托并没有听出任何的异样。
〈最终战？你们在做梦吗，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们需要与你们战斗？〉
悠然地坐在舒适柔软的办公椅上，西琳缓缓转动着椅子，一边藐视地看了屏幕中的三人一眼。
〈现在，为数375颗，当量为沙皇炸弹十倍的氢弹已经对准在南北极的冰川以及世界各地的活火山，接下来只要我轻轻动一下手指———嘭，你们人类就可以准备迎接史上最盛大的烟火了☆〉
晃了晃手中一台只有巴掌大小的机器，西琳就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一般地笑着，本身就极佳的底子使得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地灿烂和美丽，然而其中所蕴含的恶意却又让有幸看见这一幕的三人毫无任何欣赏的闲情。
静，死一般的寂静在西琳话音落下的同时便是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此时此刻奥托的神情已经不复原先的平静，一双碧色的瞳眸之中逐渐开始凝聚某种冰冷的光彩，而侍立在他身后的琥珀更是不受控制地后退了数步，是被西琳的话语给震撼到的，也是被奥托的气势也压制的。
另外两个通讯之中也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显然，此刻的爱茵斯坦以及灰蛇都是与奥托相同的心情。
他们没有怀疑西琳话中的真伪，或许世界上实其实并不存在她口中那种当量的核弹，但是他们都知道，能够复现出知识中的事物的理之律者核心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上，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创造出合理的知识，那么别说是十倍，就算百倍、千倍当量的沙皇炸弹，她们也可以利用足够的崩坏能来创造出来。
这便是律者的可怕之处。
如果只有那些核弹的存在，那么科技力量远超世俗的天命与逆熵，以及实力未知的衔尾蛇势力或许能够赶在这些核弹抵达目的地之前将其拦下，然而在加上了西琳的空之律者的力量之后，他们完全无法知晓核弹会从哪一个中角落突然蹦出来，甚至在起飞之后下一刻就出现在目标地点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还怎么玩？
【......西琳小姐，你想要什么？】
在沉凝的气氛中，爱茵斯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波澜。
既然没有直接动手，那就说明对方能够谈条件———是这个意思吗。
奥托一瞬间便是领会到了爱茵斯坦的想法，然而对此他只是在心中微微摇头。
以毁灭人类文明为职责的律者，怎么可能会在胜利条件确认了的情况下罢手，说不定她现在就是来炫耀的。
不过人类绝对不能灭亡，否则即使我成功让卡莲复活了，我又该如何让她看见一片荒芜的末世？
微微垂下眼帘，某种坚定而绝非善意的色彩在奥托眼中一闪而逝。
〈我讨厌人类，但是我喜欢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果就这么被抹平就太可惜了，因此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人类。〉
影像中的西琳一瞬间似乎瞥了眼屏幕之外的某个方向，不过并为被任何人所察觉到。
〈在接下来时间中，我们会以各种你们人类所发明出来的方式来击垮你们，当人类的数量减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就会亲自动手，将所有剩余的人类抹杀。〉
西琳的语气与神色都十分地平淡，就仿佛她此刻所谈论的并不是一个文明种族的未来，而是如何玩弄一个蚂蚁窝中的蚁群一般。
〈标准我说了算，所以就努力地挣扎吧，顺带一提，想要回那四个天命的人类，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做交换吧☆〉
话音落下，不等奥托等三人开口说话，西琳便是起身踏入到一个洞开的空间门中，消失在了影像之中。
不过影像并没有被切断，因为很快就有另一道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晚上好，天命主教奥托先生，逆熵执行者爱茵斯坦女士，世界蛇干部灰蛇先生。〉
有着一双焰光之瞳的少年刚刚出现便是给三人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顺便感谢灰蛇先生一句，世界蛇千年来所累积下来的各种情报及资料都令我受益无穷，所以我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回礼，希望你能喜欢。〉
第八十章 何去何从的未来
“千年？”
奥托眼神微微颤动着，他感觉，今天是自己出现情绪波动最频繁和最大的一天，从白天被宇宙中的战斗与第二律者以及那个神秘少女的力量所震惊，到未知势力终于跳出来，及第二律者声明要以人类的未来玩一场游戏，再到如今获知那个未知势力居然是一个千年势力，而且第三律者还成功骇入了这个势力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让人‘惊喜’不已啊。
不过现在需要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第二律者的游戏————
看着影像中的伽夜，奥托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一段资料。
【如月伽夜，十六岁，俗世之中势力一度碾压天命和逆熵麾下财团的如月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因父母突然去世，于前往西伯利亚旅行散心的途中被意外卷入到第二次崩坏中，最终觉醒成为第三律者】
【罕世的天才，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能力，年仅十六岁便已经得到多个博士学位，在各方面领域都有所涉及，曾提出无数个使得如月集团拥有如今地位的提案，被誉为是潜力等同莱昂纳多·达·芬奇，甚至超越的天才，却从小低调，不为世人所知】
现在他是人类的敌人，如果让他掌握如月集团的话或许会产生一些麻烦，如果提前将如月集团搞垮......算了，他现在是律者，怎么可能会在意人类的势力，与其浪费这个资源和时间，不如————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么，奥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影像伪装成另一个画面，然后立刻打开一个崭新的页面，并迅速翻出不久前刚刚送过来的资料。
存在着一个从小关系就很亲密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吗......第三律者，就让我看看，律者是否还会拥有人类的感情吧。
目光微微闪烁着，奥托的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冷漠的弧度。
“什么？！”
与此同时，地球的某个角落，一处被无数设备仪器所围绕的工房之中，一个站在三张虚拟屏幕之前，穿着黑色连帽衫，带着一副独眼面具的男子也是不由自主地震惊了出声。
随后他立刻快速地在桌上的键盘上操作了一番，速度之快甚至让手指化作了残影，并伴随着一个个加密页面被打开，在三个通讯画面的前边便是又跳出了一个新的虚拟屏幕。
没有任何被入侵过的痕迹，但是多出了一个不知名的文件......
看着屏幕上所显示的页面，灰蛇这下是彻底地被震惊了。
原本他还怀疑伽夜只是在信口雌黄，或者卖弄其能够知晓世界蛇来历的能力，但是看着那个十分刺目地被归类在编外之中的文件夹，他不得不相信这件事实。
怎么可能，他这么可能绕过那么多重的防火墙侵入进来？那可是集合了我等的技术以及博士的知识所编写出来的防火墙，这不可能！
内心在疯狂地咆哮着，然而现实中灰蛇还是保持镇定地模样，并且打开了那个多出来的文件。
【我很期待前文明最强战士的归来，届时请帮我知会他，我有些事想与他谈一谈】
这是一段写在文件最顶端的话语，而这也彻底地让灰蛇明白，近期才浮出水面，本该神秘无比的自己等人在对方的眼中已经是与赤身裸体没有任何区别了。
连这种防守最严密的情报都被知晓了，这究竟是什么怪物级别的骇客能力啊......
身体一瞬间有些无力，灰蛇单手撑着桌面，仅剩未被面具所遮盖的一只义眼中正在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猩红光芒，宛若地狱的恶鬼般骇人，又似负伤的孤狼般阴冷。
砰！
他迅速看完文件中的内容，然后重重一拳捶在身前的桌子上，巨大的力量甚至让半张桌子都彻底化为粉碎。
“真是一份好大的礼物啊———第三律者，往后你必将为自己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
因为已经切断了声音的连通，所以其他三人都没有听见灰蛇的咆哮，不过就算听见了，奥托和爱茵斯坦暂且不说，伽夜也根本不会对此而产生任何感想。
因为执棋者并不可能会在意棋子的想法。
〈言归正传，就让我稍微补充一下西琳没有说完的部分吧。〉
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发言带给了通讯前的三人多大的震惊，伽夜的声音继续透过通讯响起。
〈接下来我们不会参与到后续的人类与崩坏的战争之中，而是会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来行动，三位可以尽自己势力的所能以武力前来挑战我们，除此之外我们不会主动以战斗的方式对人类文明动手。〉
〈这是一场时间漫长的游戏，请尽情地向我们展现人类的可能性吧。〉
留下一句不明觉厉的话语，伽夜便是关闭了通讯，留下身处不同地方，却同样沉默不语的三人。
“其实我很意外，你会愿意陪着我一起任性。”
伽夜转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西琳，轻声说道。
“神告诉我，祂交给你的使命与我不同，所以我只是因为神的意思才帮助你的而已，不要想太多。”
西琳脚尖点地，轻轻推动着椅子来回转动着，听见伽夜的话后顿时轻哼了一声。
然而虽然她嘴巴是这么说，但是此时的伽夜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已经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心里想法了。
【噢噢，终于明白过来了吗，那么你要怎么办呢，把她带走吗？】
某半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在意识之中响起，一下子便是打断了伽夜的思路。
【为什么要把她带走？我好歹也是有妹妹的人，很清楚妹妹不可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无论是亲生的还是其他，所以等离开的时候把她有关我的记忆都清除掉就好了。】
伽夜不解地问道。
【......诶？】
眨眨眼，调侃的坏笑僵在脸上，歌玖夜通过眼前的全方位超清屏幕看着一脸疑惑不解的伽夜，在确定了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之后，心中突然涌起了满满的无奈。
连这都猜不到吗？不，是潜意识之中就不存在这个选项，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就把这个选项给剔除了吧。
为了那两人吗，这可真是———算了，反正最后会把记忆消除掉，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耸耸肩，歌玖夜就这么将错就错地任由这场本可以被解开的误会继续发展下去了。
【那你要用什么人填补进你的位置中？】
【重新塑造一段新的记忆就行了，或者让贝拉来填补这处空白。】
【羽渡尘不一定对她有效哦。】
【用你给的知识就行了，从时间的概念上把记忆修改掉的东西有不少种。】
【好吧，你有自己的考虑就好。】
“是吗，那么如果你感到不耐烦了就跟我说吧，届时换一个计划进行也没问题。”
伽夜点点头，便是顺着西琳的说法说了下去。
“对了，有没有想过顺便体验一把普通人的生活？”
他的计划是通过在人类社会之中的势力找到他的胜利条件———崩坏意志的分身，顺便利用各种方式对人类的文明进行攻击。
因为通过被留在月球祭坛上的上世代文明的知识，结合从逆熵、天命、世界蛇等或多或少都掌握有一部分上世代文明力量的势力之中所顺来的情报与资料，加上崩坏意志在胜利的条件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信息，伽夜已经多多少少地推测出了崩坏分身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份，因此才会有了这个计划的诞生。
不过如果他的推测真的没有出错的话，在这期间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算短，至少是数年以上，如果只是他的话倒是没什么，因为在身为律者的期间他的身体并不会出现任何成长，心智方面则能够通过接受一部分前世的记忆来改变时间观，倒是不会感到厌烦。
但西琳不一样，虽然她是绝无仅有的五位一体的律者，但是在心智上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在厌恶人类的情况下需要连续数年都待在人类之中，伽夜还真担心她会忍耐不住而直接用一大波陨石给地球洗地。
到时他就只能去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或是虚数之树上的其他平行世界中重新开始行动了，那会很麻烦，而他讨厌麻烦。
所以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他会尽量让西琳不至于失去耐心，以避免换上后备计划的。
比如用各种有趣的游戏逐渐让她沉沦之类的，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嘛。
【你的思想之龌龊倒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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