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咖啡
“有什么问题吗，老师？”双眸暗金的阿尔托莉雅疑惑地看着亚纳恩。
“不，我的意思是——”亚纳恩沉默了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好。”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嘴角甚至泛起了一抹愉悦的微笑，“前所未有的好。”
......这才是最不好的事情啊。
亚纳恩叹了口气。
他搭上阿尔托莉雅的肩膀，借着黑渊白花的力量将后者的身体检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诱因。
冥生花。
这种被冥界气息侵染的植物会在不知不觉间引动食用者内心的阴暗面，如果一次性食用太多的话，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果然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能随便下肚啊......亚纳恩在心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尔托莉雅的红龙之体帮助她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冥生花的影响，再加上过去的经历并没有让她的心灵蒙上污秽，所以冥生花实际给她带来的影响其实并不算大。
也就差不多相当于【把平日里压抑着的另外一面坦率地展示出来】这种程度。
如果对象是阿尔托莉雅的话......这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于是，亚纳恩立刻打消了用羽渡尘将阿尔托莉雅恢复的想法。
三人一起走到世界树下，注视着那如同小山一般横亘在大地上的黑龙。
宛如铁水浇铸的身躯古奥森严，即便正在沉睡，亦能让人感受到那超越神灵的威严，极致的现实与梦幻，极致的瑰丽和亵渎，无数矛盾的特征全部汇合在眼前的巨兽身上，这便是——
啃噬世界的绝望之龙。
“尼德霍格......”
斯露德的眼神无比复杂，万千思绪缠绕在她的内心，化作一团乱麻。
毫无疑问，尼德霍格正是诸神黄昏的始作俑者，是它将世界树的树根啃噬一空，才使得最终的末日降临。
可是，在战场上，它并没有对诸神出手，也不曾杀害过一个人。
回忆起彩虹桥上那些眼睛里充斥着愤怒和憎恨的巨人，斯露德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莫名的想法：
诸神黄昏，真的是由尼德霍格引发的吗？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面前的黑龙，又看了看旁边的亚纳恩，用仅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黑龙和红龙，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亚纳恩注视着尼德霍格庞大的龙躯，缓缓吐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结束了。
他走上前，将手贴在尼德霍格冰凉的鳞片上，在脑海里说道：“行了，开始吧。”
“没问题！”
尼德霍格兴奋地回应道，随后亚纳恩便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意识里脱离了出去。
轰隆——
宛如山岳一般的黑龙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那双沉寂了数千年的黑色龙瞳，猛然睁了开来！
“吼——！！！！”
庞然的身体立于大地，混沌的翅膀再次展开，绝望之龙发出兴奋的吼叫，庆祝着自己的回归！
——不知怎么的，明明应该是王者归来的场景，亚纳恩却莫名产生了一种走丢的哈士奇好不容易被主人找到带回家的既视感。
“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舒服。”尼德霍格感叹道，“怎么样，有没有被吾这华丽的身姿所吸引，是不是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移不开了？没关系，无论歌颂还是赞叹，虽然只是未开化的猴子，但看在这一路上汝等不辞辛苦的份上，吾就勉为其难接受汝等的赞美吧。”
亚纳恩：......
阿尔托莉雅：.......
斯露德：......
“老师，它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吗？”阿尔托莉雅转头看向亚纳恩。
“不，这叫小人得志。”亚纳恩面无表情道。
“我劝你还是先别高兴得那么早。”他抬头看向黑龙，语气平淡道，“别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尼德霍格如梦初醒，连忙检查起体内的力量，半分钟后，她猛然发出一声惨叫：
“不！吾的龙之力啊！”
虽然龙种的构造让它们很难通过面部表情表现出丰富的情绪，但亚纳恩还是从尼德霍格的脸上看出了哭丧的意味。
“吾的龙之力，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也就是说，伏提庚抢走了四成吗？”亚纳恩眉头微皱。
他的心底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这一次伏提庚如此大费周章抢夺尼德霍格的力量，恐怕有着非同一般的目的、
他再次动用羽渡尘的力量使自己进入绝对理性的状态，可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圣杯这个变数实在太大，他根本无法分析出伏提庚真正的目的。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好在，我也并非没有反抗之力。”
有神之键在手，只要伏提庚没有完全将圣杯掌控，他就丝毫不惧。
如果不是被打了个信息差，他这次本不至于如此狼狈。
“等下次再见到那条该死的白龙，吾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尼德霍格咬牙切齿道。
“这种事，还是等出去以后再说吧。”亚纳恩扫视了一圈尼德霍格的身躯，眉头微皱道，“话说，你真打算这样出去？”
尼德霍格沉默了片刻，随后周身忽然绽放出黑色的光芒。
待到光芒散去，那如山脉一般庞大的龙躯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和阿尔托莉雅差不多大的黑长直美少女，容貌精致秀美，皮肤白净细腻，身上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过膝裙，露出两截纤细修长的白皙美腿。
“人类的身体真是麻烦，尤其是胸前这两坨肉，总感觉有点难受。真是的，为什么吾身上会多出这些没用的东西啊。”尼德霍格看着胸前饱满挺拔的山峰，小小地抱怨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亚纳恩。
“这样就行了吧......咦？汝等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吾？”
第155节 第三十章 追求永寂的永恒之人
“尼德霍格......居然是条母龙？”
斯露德脸色异常古怪，虽然她确实没听人说过尼德霍格的真实性别，可是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还是莫名产生了一种幻灭的感觉。
带来了诸神黄昏的绝望之龙，居然是个黑长直美少女？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展开啊！
阿尔托莉雅紧紧攥着手掌，垂下的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老师身边，居然还有其他的异性，而且，他们平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长......】
亚纳恩可能是三人里面最平静的一个，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早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ACG作品的洗礼，这样的展开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连亚瑟王都变成女孩了，尼德霍格凭什么不能变成女孩？
不过，有一说一，尼德霍格的样子确实是挺漂亮的。
尤其是以他的审美来说，几乎无可挑剔。
前世上网冲浪的时候，对于网上一直流传的对冲国人特攻的白发红眼，亚纳恩其实并不怎么感冒，他真正感兴趣的，反倒是像尼德霍格这样带着点冷傲气质的黑长直。
要是能再加上一双黑色丝袜的话......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下滑动，看着尼德霍格光洁的小腿。
“汝在看什么呢？”尼德霍格疑惑道。
“咳，不，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亚纳恩轻咳一声道。
他有点怀疑尼德霍格是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不然为什么会正好变成这幅最戳自己的模样。
“汝在说什么呢？”尼德霍格满脸莫名其妙，“什么叫变成这副样子，这本来就是吾的人类形态啊。”
“也就是说，你不是故意变成这副样子的吗？”亚纳恩问道。
“吾是规则的化身，规则是世界上最严谨的东西，哪能说变就变。”尼德霍格翻了个白眼，“要是真能这么随心所欲的话，吾早就把这胸前两坨肉扔掉了，又沉又没用，简直就是累赘。”
我喜欢这个世界的规则......亚纳恩默默在心底道。
尼德霍格伸手一探，枯朽的世界树干里忽然裂开一道了缝隙，一枚晶莹如玉的蛋和一把枯朽的长枪漂浮而出，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咦！那不是......”斯露德捂着嘴巴，玛瑙般的深红眼眸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奥丁的武器——【大神宣言·Gungnir（冈格尼尔）】，还有他的坐骑，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
尼德霍格将长枪和蛋一起丢给了亚纳恩。
亚纳恩看着这一蛋一枪，脸上浮现出些许古怪之色，看向尼德霍格：“这该不会是你趁奥丁死了以后从战场上悄悄偷来的吧。”
“汝当吾是捡破烂的吗？”尼德霍格没好气道。
斯露德气不打一处来，大神的神马和神枪，怎么就成破烂了！
“那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亚纳恩问道。
“还不是因为奥丁这老家伙。”尼德霍格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那老家伙临死前把这些东西交给吾，说待吾离开北欧之日，便将其转交给助吾脱困之人。”
“他怎么知道老师会帮助你脱困？”阿尔托莉雅惊讶道。
“这吾怎么知道，反正那老家伙本来就是这样，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尼德霍格抱着手臂，轻哼道。
“奥丁曾经喝过智慧泉的泉水，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这种事，对他而言并非不可思议的事情。”亚纳恩解释道。
他打量着手里的【大神宣言】，忽然发现下方还刻有一行卢恩文字——
[追求永寂的永恒之人说：已经离去的，终将归于寂灭]
“追求永寂的永恒之人......”亚纳恩微微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枪上的文字展示给斯露德，骁勇善战的女武神同样是一副满脸懵逼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啊，奇怪，我记得冈格尼尔上应该没有这样一段话啊.......”
亚纳恩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北欧神话里好像并没有和这段描述相符合的存在。
“算了，管他呢，反正现在北欧神灵全都没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亚纳恩摇了摇头，“万一这是奥丁哪天喝高了，不小心写上去的也说不定呢？”
奥丁在宴会上从来只喝酒不吃肉，所有的肉都被他喂给了自己的两只忠狼基利和库力奇，而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只喝酒不吃饭会更容易醉，所以亚纳恩觉得自己的推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将八足天马的蛋以及【大神宣言】放进了异空间里，打算等回去以后再好好琢磨这两样东西。
随后亚纳恩将犹大的誓约缩小以后交给了尼德霍格，让她走出白色光圈的范围试了一下，发现规则的力量确实对她失去了效用。
终于摆脱了规则束缚的尼德霍格简直喜出望外，当场来了个一万米往返跑，要不是亚纳恩扣住了她的脑袋，估计她还要再跑几个来回。
“能够自由行动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尼德霍格发出由衷地感叹。
由于赫尔海姆还存在着海拉布下的禁制，使得亚纳恩无法在这里借助原初的卢恩打开空间通道，所以他们便花费了十多天的时间走到了中庭。
山巅上，斯露德眺望着眼前这熟悉而陌生的景象，深红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复杂之色。
“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不会强迫你。”亚纳恩说道。
斯露德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用了，停留在过去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而且，我答应了奥特琳德和希露德，我一定会和她们再次相见。”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
亚纳恩打了个响指，虚空扭曲纠缠，转眼化为一个两人高的空间通道。
亚纳恩，阿尔托莉雅和尼德霍格相继走入其中，斯露德走到门口，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走入其中。
片刻过后，空间通道渐渐消逝，清冷的风吹过荒凉的山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156节 第三十一章 天火圣裁、虚空万藏与千界一乘
亚纳恩等人刚一走出空间通道，迎面便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
不过这种程度的寒冷对于他们四人而言还算不了什么。
等等，他们这样真的能算是“四个人”吗？
亚纳恩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尔托莉雅、尼德霍格和斯露德，然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吗？”斯露德好奇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又握了握自己的手掌，“以太的浓度确实很低啊，我的力量差不多被削弱了三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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