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限流队友果然有问题! 第203章

作者:挽歌轻诉

这时,一阵酒香钻进了自己鼻腔,父亲竟然亲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却也什么都没说。

儿子觉醒的职阶是‘圣骑士’,骑士是充满浪漫色彩的一个名词,代表着公正,怜悯,审判,正义的美德……

这件事的话,至少是正义的审判?这是他该做的事情吧,走到了这一步,有些东西迟早要面对的。

就像雪之下夫人说的,儿女的事情很多时候父母是不能插手的,只能为他们默默的祈祷。

叶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去?就我们两个吗?”

“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刚回归,先休息一天……”

北原空看了看在场的队员,“至于人数嘛,我,雪乃和惠大概都会去,毕竟他们拥有杀伤力比较大的现代武器,有危险但应该不致命,争取一天搞定吧。”

待叶山点头,雪母才再次露出笑容,对大家说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大家先安心吃饭吧,吃完再聊。”

〇节 第五章 假如有一天

酒足饭饱后铃音先回家了,那姑娘知道自己杀过人,也知道雪乃和惠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依旧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并不是讨厌自己的哥哥他们,而是感觉心情有些沉重。

她平时尽量不想往这方面去想,自己身边的人每次出任务她只是看作出差,她理解北原空为什么会说出来,现实是残忍的,也是不能逃避的。

也许有一天哥哥,雪乃和惠终究会离她而去,这顿饭很美味,但她感觉吃的并不好。

雪母拉着叶山母子去聊天,惠则被雪乃拉到了她的闺房,那姑娘说有事情想和惠交流下,

北原空独自一人来到了中庭,坐在石桌上怔怔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已经是六月份了,印象中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这里的天气总是晴朗,天上的星空或月亮总是明亮。

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主动开口询问过观察者,询问观察者关于父母的事情,是否能复活玩家以外的人。

是不敢吧……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在逃避吗?

害怕观察者口中说出‘无法做到’,那么观察者知道自己其实是殷云吗?假如祂不知道,那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不对,应该知道的,只是自己不敢去问……因为白心那丫头和自己来自一个位面,自己犯下惊天大案的时候,她估计捏着手机在吃瓜吧。

白心啊,那个福建丫头挺对自己胃口的,希望下次遇见夜鸦小队,她依旧会一脸狡黠的拿出杨梅,笑嘻嘻的说,‘杨梅,要吗?’

北原空突然感觉有一丝寂寥,这种孤独感是特别的,雪乃无法安慰,惠无法安慰,所有人都无法安慰。

只有白心,张文博和庄重可以安慰他。

想到这里,他突然张开了嘴,轻声哼唱着那首羞耻感爆棚的‘干饭歌’曲调。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北原空并没有回头,只是停止了哼唱。

“很好听的歌。”

叶山达也将一壶清酒和两个杯子放在石桌上,坐到北原空对面礼貌的笑道:“还能喝吗?再来点吧。”

北原空看了一眼衣着朴素的叶山达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挥,这壶被替换成一瓶牛栏山和一壶花生米。

“喝这个吧,日本酒太轻淡了。”

“这是……”叶山达也端起酒瓶,认真看着瓶子上的三个大字,怪腔怪调的念道:“扭……烂……善?”

“叶山伯父懂中文吗?”北原空目光顿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

“中文学过,不是很精通。”叶山达也扭开瓶盖,轻嗅了下这瓶廉价酒水,分别往两个杯子里斟满。

“炸花生和这瓶酒都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虽然是廉价品,但我不舍得喝。”

北原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磕崩磕崩的嚼着。

“一个朋友?”叶山达也疑惑的问了一声,一饮而尽后眯起了眼睛,学着北原空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嗯,一个朋友,任务中认识的,一开始我们以为会打个你死我活,结果最后成了朋友,也许是他们原本就战意不高吧。”

这么一说,叶山达也就理解了北原空为什么不舍得喝了,也许下次见面那个朋友就见不到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伯父想找我聊什么呢?”

北原空再次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盯着头顶皎白的月亮轻声问道:“是关于隼人吗?”

“是也不是。”

叶山达也笑着摇头,往北原空杯中倒满酒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我只是路过这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想找个人说会儿话。”

他想了想,露出迟疑的神色,“北原君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始终无法站在长辈的立场看待你。”

“这种感觉很严重?”北原空扭头,疑惑的看着叶山达也。

自己的心理年龄也才27岁,重生过来前自己的思维也只是停留在二十七岁,就算看到了原身的记忆,但他是他,自己是自己。

就算是穿越,二者的年龄也不会叠加吧?

叶山伯父已经是中年人了,好像说的自己城府极深一样?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毕竟我见过的人太多了,算是职业习惯?”

叶山达也突然笑了起来,“或者是你的经历,下意识让我感觉你很沉稳吧。”

“职业习惯?这么说,伯父打算继续在雪之下家任职了吗?”

“任职?”

叶山达也摇头叹道:“我找到了更喜欢的生活,比起在法庭上面对各种阴险狡诈的人,我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乡下养的小动物,自从隼人走后,我和美子就养了许多小猫小狗什么的。”

“我们每天听着鸡鸣起床,带着那些孩子在充满露水的乡间小道散步,吃一些自己种的蔬菜,这种生活其实比城市惬意。”

听到这里,北原空撇了他一眼,“所以隼人休息期间会和你们在乡下生活?嗯——这倒是没问题,观察者每次传送的地点不会变,前提是他得先过去。”

“而且他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学校,去那边反而是好事。”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叶山达也连忙摇头道:“他自己愿意去我们肯定欢迎,他想在城市生活我们也不会勉强,至少他休整的七天我们会从乡下过来陪他,这件事我们会征求他的意见。”

“嚯,已经‘醒悟’到这种程度了吗?”北原空好奇道。

“不是‘醒悟’,是‘悔过’。”

叶山达也苦笑一声,“今天看见隼人后,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怎么形容呢?那种光彩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我才见过。”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像我现在养的小宠物吧,小猫总是喜欢玩毛线团,小狗总是喜欢把家里搞的很乱,把衣服鞋子当磨牙棒,大概……就是那种目光吧。”

“任性和叛逆,真实的自我。”

北原空点点头,肯定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具伪装的很好的机器人,一切都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运行的,这辈子只出过一次错。”

北原空将杯中酒喝下,感受着烧喉的辛辣感,陷入了回忆,“他一直是‘死’的,唯一活过来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不到,那是他挣脱了自己的枷锁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听话’的,因为他知道,你们只喜欢听话的他。”

“但其实,不管他听话与否,你们都是喜欢他的,就像你们喜欢调皮的小猫,喜欢不听话拆家的小狗,那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说到这里,北原空突然想起一个悲剧,前世网络刚刚兴起时,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听到的新闻。

一个名叫雷电法王杨教授的人成立了所谓的网戒中心,父母面对叛逆期的孩子无能为力时,送到网戒中心就听话了。

虽然名叫网戒中心,其实那个地方是地狱。

从那所网戒中心毕业的孩子都乖巧的不正常,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他们变得听话了,但也失去了灵魂。

有些人出来后,枕头下常备一把水果刀,他们害怕父母再次将他送到那个地方。

有些人选择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从此与父母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些人则疯掉了,最离谱的是一个女硕士,她父母因反对他的男友将她送了进去,出来后女硕士逢人便下跪磕头,活生生毁掉了一个大好青年。

就叶山而言,他算是幸运的,也算不幸的。

他获得了新生,却也随时准备再次堕入地狱,但至少他生命中的烛火,还要持续灿烂一段时间。

“假如,我说假如有一天,他再次消失了,你怎么办呢?”看着满脸祥和的叶山大叔,北原空轻声问道。

“假如啊——”

叶山达也忽然抬头,看向了天空,“没有假如吧,你们的任务生还率太低了,我希望他坚持到最后,又对他没有太大的信心,假如真的有这么一天,我和美子虽然会很痛苦,但会坦然面对了吧,在这之前,我们会尽量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这位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真希望这是假如啊。”

北原空微微点头,拿起酒瓶为叶山达也斟了一杯酒,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都没有再次开口,而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直到这瓶酒喝到一半时,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叶山隼人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向了自己的父亲和挚友。

叶父好像早就料到这一情况,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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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的房间内,惠好奇的打量着学姐的不属于少女风格的闺房,也不理解为什么学姐突然说有些事情想和自己谈谈,拉着自己来到房间后又什么都不说。

她甚至连灯都没打开,只是仰着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自从进入了这间房间,学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温和,而是目光充满冰冷,又有时候会暗自叹息。

自己叫她也不回,似乎认真考虑某些事情。

直到过去了十余分钟,惠感觉有些无聊了,她才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后辈。

“惠。”

“学姐?”

“你觉得让你最生气的事情是什么呢?”

“最让我生气的?”

听着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提问,惠看着学姐清幽的眸子陷入了疑惑。

房间很暗,完全是月光照亮了这间闺房,学姐站在落地窗前,皎洁的白光将她柔顺的发丝也染上了一层银辉。

此时的学姐就像月下仙子,就像辉夜姬一样圣洁,纤尘不染。

可这诗情画意的极美场景却让惠生出了一抹古怪的情绪,那股怪异慢慢的被放大……

直到惠的心脏突然跳动了起来,猛烈的跳动起来,在这一刻,她生出了一股愧疚与极大的罪恶感。

这两股感情的相加,竟让她有些恐惧。

因为学姐虽然背着光,但她左脸上的疤痕却莫名的亮起了一丝湛蓝色的光华……那是前辈留下的印记,平时暗淡到无法察觉的疤痕,在此时却尤为刺眼。

惠有些慌了,几乎慌乱到无法保持镇定。

学姐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去挑明而已。

学姐对前辈无限宽容,无限信任,对自己也无限宽容,毕竟自己和她的感情超越了普通女生之间的友谊,相互之间也算是非常了解了。

所以惠读懂了学姐的意思,她不想装作不懂了……

这一刻,敢独自面对异形皇后,敢在它身上剔骨的少女,在面对阴影中想要虐杀自己敌人,还敢于提议出那种残忍游戏的刺客。

能当着全是界面,面不改色的清洗一国高层的弑君者,此时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惠在这一刻感觉有些害怕,甚至身体都微微抖动了下,她下意识想要潜行,但总感觉遁入阴影后又无法逃避学姐的眼睛。

她想要离开,但离开后又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自己,所以她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站在这间卧房,矗立在学姐的领地。

惠只能微微低下头,因为她不敢去直视学姐的眼睛。

已经做的很明显了,甚至在面对迪让的时候,嘴里喊出的嘶吼都是关于前辈的。

最让惠气的事情是什么呢?

是她的救命恩人猛男的死亡?也许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吧,但让她情绪失控到领悟杀戮盛宴的事情,却是前辈被打成了重伤,因为那时候她以为,前辈快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看着陷入痛苦的后辈,雪乃目光中也闪过一抹痛楚。

她已经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了,惠终究是喜欢上了北原君,他的魅力总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他的魅力对于女性而言就是有致命吸引力的毒药。

这是……不可避免的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惠此时的声音有些沙哑 ,低着头复述着学姐的话。

她想起了前辈在幽暗的金字塔将自己当成学姐横抱起来,想起异形偷袭,他像战神一样帅气的身姿。

应该是那个时候吧,不对,不是那个时候,是自己遇到安艺同学,又被他抛弃的时候就喜欢上前辈了。

在那个最绝望的时候,总是要有一个对比的。

他就像英雄一样伟岸,像白马王子那样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