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相互讨厌？”诗羽接过一口面，含糊不清的问道：“还有这种展开吗？”
“可不是嘛。”
北原空转动手中的筷子，看霞之丘已经回复情绪，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轻松的愉悦感。
半开玩笑的吐槽到：“雪乃一开始的性格其实和你一样，都是冷冰冰的，谁惹她不爽了直接开怼，不喜欢她的性格其实很正常吧。”
诗羽被彻底勾起好奇心了，再次接了一口面，嘶哈嘶哈的轻声征询道：“雪乃开启了黑曜石信息共享，但我们只能看到关键的战斗画面，能说说你们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
看着诗羽一副期待的样子，北原空喂了她一口水，又迟疑几秒后，终究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再精彩也是我和她的故事，不是你的故事。”
“唔？”
霞之丘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属于我的故事，难道不是正在展开吗？难道……唔——”
听到这明显带着一丝粘糯的声音，北原空二话不说将面卷塞进了她嘴里，打断了即将到来的调侃。
“看样子是没事了，果然你们女孩子还是要发泄一下，哭出来就好了。”
北原空无视了诗羽惊愕的目光，自顾自的扬起一个微笑，他想起了雪乃当时闹别扭的样子。
那丫头当时也是一样，不过她比诗羽极端很多，拿着枪就往自己脑门上怼，完全不听劝。
诗羽是想活下去，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雪乃是彻底失去希望，想立刻就死。
好说歹说都不听，强行抢走她一个弹匣。结果一转头，那丫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备用弹匣……这倔脾气，也是没谁了。
诗羽略过了北原空粗暴举动带来的不快，狐疑的看着北原空古怪的微笑……
终于，北原空长叹一口气后感慨道：“好在不管是她，还是你，你们都活着。”
你们都……活着？
诗羽眼眉弯了起来，可她还没说话，嘴里又被怼进了慢慢一大口面条。
北原空挑动着盘子里的面，轻声说道：“诗羽，其实并不是我刻意和你保持距离，是你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吧。就算是从东京到千叶，你也是本着最纯粹的感激，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吧。”
咀嚼着面条的少女微微一愣，“你……咕噜咕噜……”
“我知道的。”
北原空将糖水瓶从她嘴边拿下来，“说实话，那时候我还没和雪乃正式确定关系，但就差一张窗户纸没捅破了。我们自己不清楚，但在别人眼里我们已经是情侣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我……唔……”
北原空再次往她嘴里塞进一口面条，轻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有女朋友，所以自然不会把我列入恋爱名单，所以是你在排斥我。即便是我救了你好几次，你对我也只有感激，没有对异性的情愫。”
“我……等等住手，笨蛋！”
诗羽两条细长的柳叶眉微微竖起，横眉冷对的快速说道：“让我说话，让我说话，让我说话！”
‘让我说话，让我说话，让我说话，你是傻子吗！’
北原空怼在她嘴边的面卷微微一愣，又缓缓放下，“你说。”
少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张了张嘴，然后又气呼呼的闭上了。好嘛，刚想说什么来着？他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突然她眼珠子一转，露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用极其软糯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肯定我不会喜欢上你呢？你既然看过我的人生，那么你也就知道我的性格吧……嘶哈嘶哈……”
装成很妩媚的样子，还是被辣到忍不住抽了几口凉气？
北原空嘴角抽了抽，“你想说啥？”
诗羽眨巴着眼睛，眉目含笑，“你不止是把我全身都看光了呢，貌似还动了手？不需要负起责来吗？还是说感觉不好……或者我的身材……”
北原空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怎么说呢，毕竟有些地方需要我拼接起来才能缝合，的确是都看到了。”
这一记直球反倒是让诗羽愣住了，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朵红霞，可北原空下一话，直接让她傻在原地。
“鼻子里闻的全是血腥味，有很多血块，血球。手上的触感滑滑腻腻的，握针的手都打滑。皮肉脂肪是白色的，血是红色的，双手骨头受损，骨髓带点粉色……”
“住口！”
霞之丘终于反应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北原空，那语气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吃饭呢！
北原空摊了摊手，无视了她的威胁继续说道：“所以啊，其实不管多漂亮的美女，一旦被推上了手术台，那也无法形容的血腥和恐怖，而且你正面吃了几十道风刃……你还认为我占便宜了嘛？”
“胸口，小腹的位置是最严重的。肋骨，跳动的心脏，各种脏器可以最直观的看见……所以，你认为你身体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欧派还是别的什么？真当我是变态呢？”
北原空挑起一口面递到霞之丘嘴边，但她这次并没有张开嘴，而是怔怔的盯被筷子卷成了螺旋状的面条，看着那上面沾的一块红色剁椒，就像被切碎的肺叶一样……
“yue~”
北原空笑了，乐呵呵的收起还剩小半盘子的面条，然后拿出一张纸巾叠好，帮她擦了擦嘴。之后才将剩余的饮料递给她。
喜欢开玩笑？开嘛，前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你的本子了，各种画风都有，你拿什么斗？
被自己的身体给恶心到了，真有你的，肥佬霞。
干呕了几声的少女恶狠狠的瞪了北原空一眼，一口气将甘甜的糖水喝光后，却沉默了下来。
给她喂完面，北原空也感觉轻松了不少，泄气般靠在墙上。
“谢谢。”
“你说哪次？
“小说？”
“那次你道过谢了，而且很卑鄙的利用铃音和我们成为了朋友。”
听到这打趣的吐槽，诗羽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也不反驳，继续说道：“那为你救我而道谢？”
“那也没必要，我们已经成为最亲密的战友，这个世界谁救谁一命太平常了。”北原空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别说雪乃了，就连惠都不会因为这事再对我道谢。”
诗羽愣了愣，听到惠的名字，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踌躇起来。
“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了，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风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北原空直截了当的说道。
诗羽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关于惠，你怎么想的？说实话……你那次没回来……雪乃和惠……”
北原空也怔住了，他扭头盯着诗羽，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吐槽，“果然是恋爱脑啊，为什么提到惠的名字会立刻想到这方面？”
“只是有些好奇。”露出一个促狭的目光，“很好奇你的态度，也好奇惠有没有机会。”
北原空面无表情的回望着诗羽的眸子，好一会儿才无力的说道：“算了，满足你……对于这件事，怎么说呢……你知道誓言的吧，很中二的那种。”
“誓言？”
诗羽呆呆的看着北原空，似乎在确认是否自己听错了，这么幼稚的话，竟然是从北原空嘴里说出来的？
“是的，誓言啊。”
北原空叹了口气，“虽然对于我而言，你们都来自‘二次元’，但现实就是现实，不可能开后宫的，想多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无法想象雪乃会是什么表情。”
“这样说吧，虽然我从来都没对她说过，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人，但我在决定向雪乃表白，就已经算是对她立下誓言了。”
诗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北原空，打趣的问道：“誓言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用来违背的吗？而且，你从未对雪乃说过你只要她一个人。所以你所谓的誓言，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然呢？我为什么要和她说？”
北原空撇了诗羽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誓言不在于昭告天下，这只是誓言仪式一部分的内容。誓言真正重要的意义是昭告自我，誓言真正的内容是一种自我内心的确认……”
“诶？”
诗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北原空。她原计划是，不管眼前这家说出多么令人服气的大道理，一定会钻到空子反驳。
可这……貌似没法反驳？
“所以，誓言是将给自己听的？”
北原空点点头，“誓言不是宣告给别人听的，真正的誓言是对自己说的话，宣誓是给自己下的承若，是给自己套下的枷锁，在向雪乃表白的那一刻，我就把自己套上枷锁了。”
“很幼稚，还有点中二对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雪乃是我的救赎，我连自己的救赎之物都可以背叛，那世间还有谁可以拯救我？”
“而且，雪乃一直知道惠的问题，但她从未在我面前要求我，甚至都没怎么提起过。你认为我会不会背叛这份信任？”
诗羽微微垂低了眼帘，她瞳孔中的打趣和捉弄消失了，她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道：“我认为，这不算背叛。有时候，人类的感情是无法自主控制的。”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诗羽看着北原空明显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微笑着摇头。只是那透亮的眸子少了一丝俏皮，少了一丝玩味，又多了几分柔和。
这家伙的确是一个超级完美的恋人人选啊，帅气，有责任心，有底线，有原则……行事果决，和优柔寡断完全不沾边。
惠都这么努力了，依旧无法动摇其内心。
是雪之下先遇到了吗？到底是多幸运才会率先和他产生羁绊？也许雪之下那家伙买雪糕，这辈子都不可能抽中再来一根了吧！
只是……稍微有点羡慕啊，如果是自己先遇到他……
诗羽突然一个激灵，打消了脑内幼稚的妄想，目光中的慌乱一闪而逝。
北原空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体内的自然之力大概恢复几层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战斗力？”
“大概一半？”诗羽愣道：“什么意思？”
“关于大天狗的对策，雪乃应该考虑的差不多了，你不想报仇吗？”北原空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生气了？
诗羽有些惊诧的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啊，对怪物生气？
不对吧，是大天狗把自己打的很惨，是看到自己之前的样子，感觉有些心疼，或者是可怜？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转化成了愤怒，是想给自己出口气？
哦呀~这家伙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吗？他总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让人感动的行为，自己又完全没有自觉，是这样吗？
这样的家伙，喜欢上的人，只会越来越喜欢呢。
小惠学妹呀，在现实中你也不算是获胜者。攻略北原前辈的路途，依旧很遥远啊。你的手下败将学姐，只能默默给你祝福了。
“自然之力能够维持两小时的回春术，够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作战了。”
诗羽手心冒出绿光，充满生机的光芒再次围绕住了她的身体，“至于报仇这件事……”
她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眼间流露出动人的笑意，“它的命，我就提前预定了。”
〇节 第三十九章 很傻很天真
翌日中午，道顿堀商业街。
一栋商业大厦最顶层一间办公室内，一袭施法者装扮的雪乃正站在落地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
剩余的队员在昨晚就已经抵达了大阪区域，而霞之丘伤势过于严重，依旧躲在下水道中。
听北原空说，今晚入夜前她差不多就能恢复战斗力。而且诗羽在濒死前领悟了一个叫‘生存本能’的技能倒是挺意外的。
这个技能在游戏中是属于德鲁伊的特殊技能，五分钟一次，持续20秒。
但现实需要十二小时恢复，持续时间则增加到五分钟。
‘生存本能’能够极大增强野兽形态的作战效能，暂时提高夜刃豹的敏捷与杀伤力，提高熊形态的自然护甲与恢复自愈能力，持续五分钟。
据诗羽本人所说，一开始她也不清楚自己获得了这个技能，是直到今天早上打开个人角色面板，才突然发现的。
也许是昨天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因此也才能在关键时刻恢复意识，并获得了技能……
在雪乃身后，下平玲花，铃木良和被砍断了双腿的加藤胜正缩在一个脚落。他们三人的作战服都已经失去效果，武器也全部丢失。
现在的情况等于是被软禁了，只要不离开这里就一切好说，想要跑走加藤胜就是榜样。雪乃不介意把下平玲花和铃木老头也削成人棍。
无论他们在剧情中多么正能量，但这三个人的生死决定了出云小队的命运，绝不能因仁慈断送了所有人的生命。
所以，观察者为什么要设立这样规则？雪乃抱着膀子陷入了沉思。
这和任务内容完全不搭边啊，任务是纯粹的猎杀，他们的死活貌似和任务完全不搭边吧？只是为了增加任务难度，给出云小队设立几个拖油瓶？
她忽然扭头看了一眼三人，而这思索的目光，让他们身体下意识抖了抖。鼓起勇气的下平玲花刚想说话，雪乃便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雪乃手掌一翻，一个热腾腾的鲜肉包和一杯牛奶出现在手中。
张开嘴，咬下一口肉包进嘴里，甜中带咸的味道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是北原空家乡洪老头卖的味道更好，肉馅里不应该加糖的，这次回归去那个古镇多买点？
少女抿了一口牛奶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突然，她目光下移，锁定了东南方的主干道。
那里有一群小黑点靠着北面缓缓移动，他们就像散步似的溜达在街上……而在他们其中，一位身背埃辛诺斯战刃的娇俏身影突然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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