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孩、孩子……见、见面礼……干、干妈？？？”
雪乃惊愕的注视着白心，面对连续三波虎狼之词的冲刷，她居然有些无措起来，脸上的一丝红晕也瞬间加深，乃至在幽暗的路灯下都非常明显。
少女瞪大了眼睛，可她突然想到什么，心脏猛地一疼，就像一根钢针深深的插在了心里。那瞳孔中的慌乱，仅仅几秒后便暗淡了下来。
雪乃这莫名其妙的强烈的反差，让白心眉头微微皱起，她也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是的，今天不管是北原空，还是雪乃他们都在逃避一个问题，即便是在放松，也不是百分百放下身心去享乐。
总感觉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底，那是无论怎么去转意注意力，都无法消抹的，即便是暂时性的忘却，因为她对于两人而言，和其他的队员都不一样。
“如果……你姐姐爱上了你未婚夫……你会如何应对？”
雪乃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晶莹与悲伤，深深的插在心底的钢针微微颤了颤，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填满了整个胸膛。
“我和我姐姐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他又是我的未婚夫……”
白心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抬头直勾勾的望着月亮，“那可怎么办呢？这有点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
她顿了顿，十余秒后才继续说道：“我母胎solo二十一年，老姐更惨，她今年25了，也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我们啊，知道机会的可贵，只是没能遇上，也没心情去考虑那些事罢了。可一旦遇上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其实比起我自己，我更想要老姐幸福。”
“可是呢，我试想了下，做不到的，唯独放弃这件事，是比放弃死亡还需要勇气的，即便她是我亲姐，我也不想妥协啊。”
看着白心纠结的表情，雪乃深深的吸了口气。眼帘也微微垂低了下来，能理解的。而且华夏还有一句古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剑仙小姐微微扭头，带着悲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雪乃，轻声说道：“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我老姐也许会挣扎很久，然后放弃吧……但我能放弃吗？”
“我……能放弃吗？”
雪乃颤抖着，将白心的话复述了一遍，放弃什么？
“是啊，我不能放弃啊。我老姐为我死过一次，加上被复活的那次，我已经欠她两条命了。如果她真的选择再次牺牲自己，我能放弃她吗？不能的吧。”
白心露出了她那招牌笑容，只是被少女感染，语气也有一丝沉闷，是不能放弃老姐。
她已经猜到惠是怎么死的，出云小队只花两名成员的代价，就逃过了单机模式的肃清，一定是有人选择主动牺牲了。
“我们关系一开始并不好，但后来也一起笑过，抱在一起大声哭过，一起经历厮杀。我吃过她吃剩下的东西，她也在我生命垂危时，用嘴为我渡过水，用嘴喂我喝过粥，我救过她，她也救过我。”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想我一开始也会抗拒，但她再次因我而死的话，我一定会后悔，毕竟我们是轮回者……”
白心突然露出一个微笑，“大度一点，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没有她，我早就死了，也没办法继续享受爱情了吧。”
“比起无法享受，你更愿意妥协？你……不介意？”
雪乃瞪大了眼睛，她的语气更加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沙哑。可更令她无法想象的，是这种话会从白心口中说出来。
“介意，怎么不介意。但如果我无法放下执念和矜持，如果我喜欢的人，心里永远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我又做不到放手……这比坦然接受，还更让我难受吧。如果我遇上你这种事……我想，如果死的是我，才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我们从古至今都是一夫一妻制的，从古至今的浪漫都是忠于一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任何诗歌，文章任何的浪漫都是忠情，同意这种事，等于就是我的人格，我的三观已经破碎了。”
白心轻轻伸出手，逝去雪乃眼眶溢出的泪水，笑道：“我不可能不介意的，这毕竟关于道德，关于伦.理，是感情的禁忌和红线。”
雪乃缓缓摇头，直勾勾的盯着白心，虽然脸上淌满泪水，但还是冷淡且理性的回应道：“你在劝我放弃尊严……”
“我不是在劝你放弃尊严，世界上也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我只是把你的故事代入到我的身上，并且用心的思考出我的想法。尊严？我们还有尊严？”
白心自嘲的笑了一声，“老姐死的时候，完全是被戏耍，如果不是在临死前用真火把自己骨灰扬了，她的尸体都会被当成泄欲的工具。我呢？被当成畜生，牲口，被活生生的当成口粮吃了下去。”
剑仙小姐目光突然有些赤红，语气也稍稍有些压低，“我亲眼看见她一边笑着，一边吃下我的血肉，她挖出了我作为女性最羞耻的器官，反复咀嚼了很久，甚至特意让我看仔细了！”
“所谓尊严一文不值，在我眼里，只有亲人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雪乃喃喃的张开了嘴，她修长的脖颈微微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呼……”
白心突然重重的松了口气，调整情绪后，目光又逐渐变得清澈起来。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会和老姐彻底闹掰，然后血亲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定，这种例子新闻中也出现过很多次，但我和她现在的感情，不仅仅只是普通的亲属。”
是啊，如果大家都是普通人，雪乃问出这句话，白心会觉得她是傻白甜，是毫无底线的傻逼，但他们都是轮回者，是玩家，是小白鼠，是工具。
他们这类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和罪恶，人格三观什么的，其实从他们被选中，并且活到现在就已经粉碎了。‘轮回者’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剑仙小姐再次浮现出一个微笑，“还有个原因啊……因为，她是我老姐，我们是姐妹，是亲人。如果我有了另一半，他也会被我当成亲人吧，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也许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问……你和小惠，是姐妹吗？她是你的亲人吗？”
“亲人……姐妹……”
雪乃怔怔的复述着这两个词，却木讷的摇头，“不，你的逻辑有错误，恰好你们是亲姐妹，那种事才不可能发生，而我……”
我们也相互救过对方的命，自己曾背着她逃避皇后的追捕，她也曾在自己无能为力时，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挡在自己身前直面皇后。
她曾在寂静岭不要命的背着自己狂奔，即便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自己和她也一起笑过，哭过，相互拥抱着发泄过。
因为同为动漫中‘女主’才会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因为都是‘胜利者’所以才都有着底线和骄傲，甚至是相互有些小小的排斥。
因为又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所以才有种无法言喻的共情。
而自己和惠，没有血缘，但感情已经超越一般普通的姐妹了。
脑海中响起了惠那满是血污的狼狈面孔。她用力的拥抱着苍老的自己，用最真诚，最清澈的语气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那带着歉意的目光中，甚至有种讨好的错觉。
‘学姐，我其实最喜欢学姐了……那天和你打架，说过很过分的话。’
‘……那都是气话，请不要在意，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敌人。’
她笑着说，‘我说过，不会让你去死的，这是阴影中守护者的承诺，终生有效哦。’
毕竟，她除了前辈，最喜欢的就是学姐了，就像一个喜欢姐姐的妹妹一样，从第一次被救下，她就把学姐当成……亲人了吗？
两横清澈的泪水再度从雪乃眼帘滑落，任凭白心如何帮她擦拭，也无法停止的，不断落下。
〇节 第十章 老娘也好羡慕啊
雪乃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突然惊醒过来，对白心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抱歉，失态了。”
“能想通就好。”白心微微点头，温柔的回应道。
“没有那么容易的。”
雪乃微微叹了口气，“我生在这个二次元发源地的国家，其实那方面更容易接受。即便是没看过动漫，从小到大也被电视里各种广告短篇洗刷过无数次，很多东西其实不需要刻意去了解。”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想过所谓的‘后宫’展开，但我依旧无法接受。毕竟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
白心微微一愣，“感情我刚才白洗了？”
“并没有完全白费功夫，至少我现在心情又好了一些。”雪乃对剑仙小姐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还是去走走吧，虽然我们这边晚上没什么好逛的。”
哦豁~真的嘛？
白心一脸狐疑的望着雪乃，其实内心已经动摇了吧？虽然自己这么做很不要脸，有思想绑架的嫌疑，但只能这样了。
看着对方已不想再聊这种话题，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那就走吧，我还没在晚上的日本街头逛过呢。”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远处缓缓走去。
虽然大都市夜生活丰富，但大部分都在室内，比如酒吧，酒店，柏青哥之类的场所，日本的街头还真没什么好逛的。
当夜幕落下，大都市的各种阴暗也随之暴露下来。
日本作为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其实并没有网上吹捧的那么完美，他们的脏乱差其实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脚落。
例如，城市里几乎没有垃圾桶，乱扔垃圾是犯罪，人们只要走在街上就会自觉的将垃圾塞进包包或口袋，男人走在街上也不会抽烟，大家都不希望为别人带来困扰，说话很小声什么的……其实这些都是放屁。
雪乃与白心渐渐的走到了热闹的步行街，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但只有咖啡厅、居酒屋、便利店、酒吧之类店面还在营业。
居酒屋里的喧嚣就像噪音，喝高了的醉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大吼大叫，即便是路过都觉得刺耳。
大都市的建筑并不像华夏那样，一家连着一家，而是每一栋建筑几乎都隔了一条仅三人通过的阴暗小道。就是那种动漫中霸凌、强X最佳的场所。
他们的垃圾桶其实是放在那里，颇有阿三哥为了迎接米国懂王到来，临时建立的拦羞墙的感觉。
那条小道绝对是深奇的地方，很多本子的战场也是在那里展开。妹子被架在脏污不堪的垃圾桶上，白嫩皮肤和苍蝇乱飞的污秽垃圾成为鲜明的对比，事后男人一拉拉链扬长而去，只留下几张钞票缓缓飘落在地。
虽然有些极端，但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流浪汉们开始工作了，他们在垃圾桶里翻弄，寻找着可回收的东西，那是他们的收入来源。
至于吃的，也直接在垃圾桶你翻就好了，日本有着严格苛刻的食品法，有些东西即便是没变质，但只要没卖掉而过期，就会被回收出理或者直接丢掉，例如只有一天保质期的即食便当。
都说日本的打工人超级敬业，对工作有着打心底的敬畏之类的，其实也是谎言。越敬业的人越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他们摸鱼的时侯只是没人看见罢了，那些未分类的垃圾就是他们的杰作。
随处可见垃圾，随处可见的烟蒂，甚至墙角还有呕吐物。
白心和雪乃一共路过了三条阴暗小道，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第一次是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在小生交谈着，一看就是在谈价格的。
第二次是两个流浪汉为了抢夺资源扭打在一起，还把垃圾桶撞倒了。
第三次则是一个醉鬼背对着视线，身体还抖了抖之后，刚好完成提起拉链的动作。转身后还没跨出一步，便栽进他刚才画好的地图里，挣扎了几下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暴走族，穿着华丽和服，站在接边为消费完毕的客人栏出租车的妈妈桑，浓妆艳抹的大妈，甚至与两位擦肩而过时，轻浮的吹了吹口哨的登徒子。
嗯……还好他没做多余的动作，保住了自己一条狗命。
总之，各种妖魔鬼怪都有。
“很好，我已经闻到巷子里的尿骚味了。”
白心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将目光从地狱转回人间，看着近在咫尺的车水马龙，感慨道：“真想顺着网线，把D音上的那些傻逼日吹砍的他妈都不认识。”
“有那么夸张？”雪乃笑道：“我怎么没闻到？”
“还不夸张吗？”
白心瞪大了眼睛，对马路对面一个穿着JK的大爷努了努嘴，“这种人，放我们那边已经不是社交牛逼症了，那是社交恐怖分子！”
“社交……恐怖分子？”
雪乃微微一愣，捂住嘴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果然和他是一个地方的人，说话也是同一种风格，你们都自带喜剧天赋的嘛！
于是更牛逼的来了，那名大爷被两位露着小蛮腰，打扮时尚的妹子拦了下来，他们轻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大爷乐呵呵的一手搂着一个，两个妹子拿起手机‘咔嚓咔嚓’的一顿自拍，或是录像。
末了，小姐姐对大爷道了声谢，同时为他两边脸颊献出香吻后施施然离去。像这种审丑视频，在那边压根就过不了审。
然而这哗众取宠的一幕，周围的人竟然完全无视，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嘛？
“……”
这时，白心也缓缓放下手机，又慢慢合拢张开的嘴。
“属实给我整不会了。”她缓缓扭头，严肃的问道：“晚上都就这样？”
“哪样？”
雪乃以为她要问关于社会，人文之类的问题。可下一秒，屑剑仙冒出的话让她也不会了。
“这就是步行街？连烧烤摊都没有的步行街？大腰子呢？烤串呢？烤鞭子呢？非常便宜款式贼潮，但质量得看运气的衣服地摊呢？”
好吧，雪乃想起了那天陪北原空去小镇时，两人玩完砸钉子游戏，回酒店前路过的夜市一条街。
她憋着笑，轻声回道：“那种步行街全世界都只有你们才有。”
“原来逛过啊。”白心突然来了兴致，可她还没说话，便被雪乃强行打断了。
“抱歉，虽然我也尝试过烧烤，但你问我那种东西口感怎么样，我只能说抱歉了，尽管是动物身上的器官，但我实在接受不了。”
想起那晚北原空望着所谓的‘烤鞭子’欲言又止，却又被自己一个目光把话憋回去的委屈模样，雪乃终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和自己在一起，那家伙这辈子注定就和那种奇怪的美味无缘了，肯定是接受不了他吃了那东西然后来吻自己，即便是刷了牙也不行。
所以当时就下达了严厉的命令，既然只是听说很美味，那就不要尝试了，永远不许吃！
看着雪乃笑出来，白心也没忍住一同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大一小两位风格不同的美女，都是颜值天花板的存在，两人同时笑出来，让周围无意中看过来的人都看呆了。
白心稍显成熟艳丽的同时，还带着花季少女特有的活泼，她只比阳乃大了一岁，也正值花一样的年纪。
而肉体年龄只有十七岁的雪乃还带着一丝青涩，板着脸的时侯给人一种冰山似美感，可一旦忍不住笑起来，就如冰雪初融，娇嫩的鲜花从地里绽出的惊艳。
这倒是没问题，可问题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而且两人走着走着，周围的霓虹灯颜色也愈发鲜艳，对面就是传说中的风俗街入口……于是，终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一位带着金丝眼睛，西装革履的大叔带着礼貌的微笑走了过来。他三十多岁出头，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三七分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发蜡反的精光就是苍蝇站上去估计都会打滑。
白心缓缓低头，又看了一眼雪乃。
那边已经是深秋了，但这边的世界还是盛夏，所以白心来之前随便换了一套夏装。
上一篇：武侠：我能抽取诸天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