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白心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过来，带着虚弱的语气，向北原空伸出了手。
北原空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小声点，她睡着了。”
说着，他将葫芦递了过去，又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喝光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给你喝的。”
白心接过酒葫芦后也压低了声音，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等会儿我姐打完，你问她要。就说是我让你问她要的，只要她还有，就一定会分给你。”
北原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怎么样了？”
“大概，快死了吧。”
“你也快死了？”
“在我把炼妖壶和自己融合，等于是把自己转化成了半个器灵，但我的实力不足以发挥炼妖壶最大的威力，葫芦碎了，我也快死了。”
“我前一秒还见你憋大招呢，你怎么能死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死了，就是要死了，很无奈呀。”
“你不是说，总会有办法的吗？”北原空也无奈的笑道：“期待已久的复仇，结果还是差点被她杀掉啊。”
白心躺在了北原空身旁，叹息道：“人生不总是这样吗？憋屈憋屈再憋屈。现实并不是能够像小说一样，压抑之后会迎来畅快淋漓的复仇，会有让人拍案叫绝的爽点。”
“人生……真憋屈啊。”北原空理解的点了点头。
现实是，打不过终究就是打不过，白心被她虐杀过一次，也有可能被她杀死第二次。恨到了极致，并不能像小说中那样爆发出逆天的潜能。
这次白心算是很幸运了，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已经满足了。
在炼妖壶里，达芙妮被折磨了无数遍，她都被折磨成疯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突然，北原空感觉有一根柔软的手指掰开了自己的嘴，顺势张开后，一颗粗糙的圆球体被塞进了口腔。
很酸，自己虽然不喜欢吃，但偶尔尝一尝还是不错的。
“请你吃杨梅，最后两颗了。”白心语气有些含糊，像分宝贝一样嘟囔道：“你一颗，我一颗。”
“好……你一颗，我一颗。”
吃着吃着，白心又开口了，“你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是早点认识吧。”
北原空张开嘴，还没回答地面震动起来。他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大地裂开了一样的震动，似乎地壳被顶开，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破土而出。
“发生什么事了？”
“毛子来了。”白心嘁了一声，“他们是战神阿瑞斯阵营，但阿瑞斯在剧情中第二部才出现，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投靠了被宙斯封印的‘克洛诺斯’。”
克洛诺斯，宙斯的老爹？
北原空感觉很无聊，从雅典娜口中得知毛子在阿瑞斯那，自己就已经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部剧情中，阿瑞斯和哈迪斯投靠了泰坦，试图破开他的封印……结果他们还真把泰坦放了出来，真无趣。
“真能忍啊，真能忍。”
北原空无神的眼眸里充斥着无尽的爱意，他缓缓向上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雪乃的脸颊。她的脸依旧无比嫩滑，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捏破一样。
但此时，她脸颊渐渐失去了温度，冰冷的凉意通过手掌直抵心间。
“我好像失去战斗力了，要不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还是很欣慰的。”
北原空扬了扬手，“动手吧，动手……白心？听得见吗？白心？小心……”
“你的马子死了，伙计。”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打断了北原空的呼唤，也让他微微一愣，平静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道：“哦，她也死了啊。刚才忘记回应她下辈子的事了，不过现在答应，你也听得见吧，小心。”
说完，北原空又平静了下来，木讷无神的目光盯着出声的方向。
“不不不，别对我挤出这种表情，伙计。我不是来找你报仇，我并不恨你们。”
祖国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他无奈的说道：“也不要再用恶意揣测我，我不会侮辱你两个马子的尸体，我甚至不会碰她们一下。”
“我从在高加索山见到你，就知道你不会再有那种下作的行为。”北原空平静的开口回答道：“所以呢，你在想什么？你的来意是什么？”
祖国人看了一眼远处缓缓走来的阿瑞斯和毛子，问道：“我从竞技栏看到她的死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传达我的谢意？”
北原空想了想，缓缓摇头，“你不配。”
祖国人明显被噎到了，他愣了好一会儿，却爆发出哈哈大笑，“你很有趣，伙计。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淦烂你马子的尸体，最后还要she的她们满脸都是。”
“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我在高加索山就会杀了你，所以这种假设不成立。”
面对这种回答，祖国人又是一楞。
他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苍穹的血海，叹息着说道：“伙计，如果我去帮你去杀那几个卑鄙的俄国佬，你认为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北原空没有立刻回答，而祖国人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活了下来。能不能想办法去我的世界，找到我的儿子，再告诉他，我很抱歉？”
“……这是交易？”
“不，是请求。”
北原空轻轻抚摸着雪乃的脸蛋，“你认为我在想什么呢？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会为你做什么。”
“不，你需要。白灵会杀了凯尔斯。而你，有希望活到最后，这也是你马子让你活下来的原因，你是她们的希望。”
说完，一阵风声从耳畔袭来，祖国人也不等回应，直接腾空而起飞向了巨大的泰坦神，和从未露面的俄国人。
北原空枕着雪乃的腿，无神又木讷的目光对准她的脸庞，他摸了摸胸口如泰山般的雷神之锤，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还有希望？活到最后？
我已经崩溃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不懂啊祖国人，我现在是疯的啊。
〇节 明天万更，抱歉啊，清明节挂亲去了
乡下挂亲去了，所以鸽了两天。
明天一定万更，因为明天一定要把这一卷弄完。
之后，这本书会在这个月底完结。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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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节 第七十四章 都，是勇敢的
很远的地方又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了，那几个达瓦里氏可不会和祖国人讲武德。
他们肯定会联合泰坦，战神阿瑞斯等NPC一起围攻那个变态，更何况他们本就有种族仇恨。
毛熊能进入这个世界忍到现在，属于是让人意外到不行了。
想不到最后的赢家是他们，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强烈的困意又来了，北原空放空了思维，连脑内回忆这件事都懒得去做，现在的只想睡一觉，睡着睡着就结束了。
要死了吗？大概是吧。
如果这是动漫剧情的话，温柔的女主角一定会抱着自己，用最轻最轻的耳语说，‘幸苦了，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再也不用战斗了，晚安。’
但，雪乃温柔的声音并没有在耳畔响起，脖颈的触感告诉自己，她的身体已经一片冰凉了。
虽然是冰雪女王，但每一次触碰，她的身体都是炙热而温暖的。她的冰冷只展现给其他人，对于自己永远是火热的。
记得第一次感受她的温度，是在初次进入副本任务中，与比尔他们进入了一座小镇。漂亮国的溃兵杀了路易斯。战斗不可避免，雪乃将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脱给了自己。
寒霜冷漠的冰雪之下，其实是无限的温柔。
朋友，兄弟，爱人……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都没了。
就像心丫头说的那样，人生啊，无论多么离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定很憋屈……并不是会像动漫一样，献祭同伴就会爆种，身边的人都死光了，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被一把锤子压着。
不过，怎么越来越冷静了呢？自己的神经已经锻炼的这么坚韧了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早就疯了吧。自己的一生，还是没小丑惨吗？
简直好笑极了。
睡一觉吧，就像哆啦A梦的结局一样，也许睡醒了，一睁开眼就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也说不定。
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或是臆想。自己要备战高考，老爸在为公司忙碌，老妈依旧是家里任劳任怨的‘保姆’。
如果真是这样，重生后一定要挽回自己的悲剧，好好孝敬他俩。
“老爸……老妈……想你们了。”
濡湿感又从眼角滑落，但这时，一只清凉柔嫩的指尖伸了过来，为他拭去泪水。
“我也想他们了。”
白灵略带轻松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北原空下意识将一片黑暗的目光转过去，“你们两姐妹……都这么烦人吗？我差点就睡着了。”
“怎么？有起床气？”
“我还没睡着，差点就睡着了。”北原空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赢了？恭喜。”
“嗯，打赢了。他到死都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被我杀死。不过……大仇得报的感觉，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爽，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白灵抬头望着天空，阻隔世界的血海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绚烂到极致的星海，五颜六色的光波如极光般映在天穹。
这一架，他俩从空中几乎打到宇宙，如果没有那层血海阻拦，也许这个星球都会被弄出一个缺口，只是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没有观众。
“真美啊，云哥。”
“你知道我看不见。”北原空摇了摇头，好笑道：“你也叫我云哥？”
“那我该叫你什么，空哥？我今年23，只比小心大两岁，也才大学毕业不久。”
白灵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安静睡去的妹妹，“不过我感觉我好像活了很久很久……我只有看到她，看到爸妈才会回想起来，我还年轻。”
她话音刚落，北原空感觉胸腔一轻，压在自己身上的山峦消失了。虽然那柄雷神之锤已经消散，但他并不打算起来，而是继续躺在雪乃的膝盖上。
北原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说起来，现在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算是这样。”
得到回应后，北原空向前伸出了手，而白灵愣了愣之后，把手探了过去。
那只探索的手顺着手臂攀上了肩膀，抵达了她修长的脖颈，最后在娇俏妖娆的脸蛋上细细的摸索。
柔和脸蛋，细嫩的肌肤……柔软的唇瓣，小巧的鼻梁，明亮的眼睛，修长的睫毛……还有眉间那无比炙热，如火莲印记般妖冶又神秘的三竖道纹。
只是那炙热的温度迅速降低，最终降至冰点。北原空的指尖能清晰的感觉到，道纹标记的破碎与消散。
这一架虽然打赢了，但她的道心也碎了。
“你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北原空语气平淡的说道。
白灵又愣了愣，忍不住发出‘噗嗤’一声轻笑。她轻轻的拍开北原空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别逗了云哥，你才瞎多久，摸不出什么。”
“我的心不瞎就行了。”
北原空放下手，疑惑的问道：“怎么有心情来和我闲聊？你的战斗不是还没结束吗？”
“毛子在围攻祖国人，他们好像已经看出了我暂时不想打，所以很宽容的给了我一些时间。”
“我们才刚认识，你就要和我道别了？”
白灵并没有回答，而是略微停顿之后，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段话？”
“……哪段话？”
“爱德蒙o唐泰斯最后散尽财富，带着海黛远走高飞时，留给莫雷尔他们的一段话。”
“爱德蒙o唐泰斯……”北原空细细思索一番，“龙傲天伯爵？”
“他有过很多个身份，水手辛巴达、布沙尼神甫、威玛勋爵、柴康……基督山伯爵。”白灵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笑意，“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爱德蒙，因为那是他最真诚的灵魂。”
爱德蒙o唐泰斯就像没被选中时期的白灵，可当他变成了基督山伯爵之后，普通人白灵也变成现在的修真者了，他们都经历了很多。
就如白灵所说，她真正体会到伯爵的感觉了，复仇之后只有无尽的空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爱德蒙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他说，世界上既无所谓快乐，或也无所谓痛苦。只有一种状况与另一种状况的比较，如此而已。”
“……”
面对这刻意的停顿，北原空怔了怔，接着说道：“……只有体验过不幸，才能体会最大的快乐。只有经历过死亡，才能体会到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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