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第399章 谁忧谁喜
M78星云
光闪之后，世界倒逆。
一切都如预料之中的那般，顺理成章。
在加藤惠与安乐冈花火的眼中，本来站立在那里的安艺伦也消失无踪，只一眨眼就换上了黑衣的少年，宛如电视上最惊人的魔术手段一般。
他闭着眼，微微扬起脸，眉宇之间浮现出轻微的弧度，好像在感受着什么，默然不语。
“信长！”
安乐冈花火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只要能看见羽生信长就足够了，所以脸上挂起惊喜的笑意，跳入少年的怀中：
“你去哪里了？”
羽生信长反托住怀中的少女，柔软娇躯上传来的触感还有那雀跃的心跳，无不在提醒着他当下的真实，这让他感觉到一阵迷茫，就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幻梦：
“去了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一旁的加藤惠出声询问，她总觉得此刻的羽生信长身上多了些什么东西，可是又说不上来，只是从灵魂深处感到下意识的战栗。
这简直是见鬼，要知道她的身体内拥有拉雯妲的灵魂，即便面对自称为神灵的角色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羽生信长放开花火，抬起自己的手掌在脸前缓缓收紧，沉吟着开口：“去见了一个人，了却一个心愿，拿到一个东西...”
“什、”加藤惠张口就准备询问，忽地被羽生信长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她看见少年张开了双手，仿佛在下达着什么指令，下一个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裂痕遍布的地面上，传来细微的声音，而后肉眼可见的绿色从每一条缝隙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它们欢呼着，摇摆着，像是在朝见至高无上的神灵，争先恐后奉献自己的生命，只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长成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接连绽放开来！
玫瑰、郁金香，白百合...
牡丹、白玉兰，波斯菊...
一种种不同季节，不同种类，甚至不同习性的花朵，刹那间挤满了视线，在夜色中摇曳生姿...
加藤惠愣住了，猛地望向羽生信长的脸，震惊得无以复加！
要知道，毁灭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只要力量达到就可以做到。
但创造，亲手违反这个世界的法则，可是彻彻底底的神灵手段，就连有名有姓的、自称为神灵的家伙们都难以做到！
除了...
“你见到了那位大人...？”
羽生信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抓住花火的小手往外走去：“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先回去吧。”
安乐冈花火虽然也很震惊于羽生信长的手段，可是她从来不会过多询问，所以饶有兴致地望着地面上的花朵，开口道：
“好厉害，信长，这些都是你做到的吗？”
羽生信长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疑惑，其实他也不敢确定，只能肯定自己没有刻意去做什么行为。
所谓‘神灵的权柄’，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还需要一点点摸索吧？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喜欢么？喜欢的话以后就经常表演给你看。”
“好~”安乐冈花火笑了起来，好像很容易就接受了匪夷所思的事实，或许在她的心中，这些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跟羽生信长有了联系，才有值得注意的点。
她回头望了望羽生信长曾站立的方向，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位带着眼镜的同学呢？”
羽生信长顿了顿，说道：“去了另一个世界，或许能够有新的生活。”
这一句落在加藤惠的耳中，则是完全不同的含义，她陡然明白过来，或许羽生信长被排斥出这个世界，本就是计划好的，一切都是跟安艺伦也之间的不谋而合。
她回忆起发现羽生信长失踪的那一刻，心惊肉跳的自己，还有见到安艺伦也时，对方那快要咽气的模样，嘴唇微微抿紧：
“羽生君，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么？”
“如果不是我的及时到来，或许你就永远回不来了喔。”
“到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羽生信长的神色轻松莫名，望向加藤惠还残存着担惊受怕的脸：“你不是来了么？”
“可是、”加藤惠就要开口告诉少年，这件事的严重性，她看见了对方嘴角噙着的笑，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不敢置信的光。
“知道我的失踪，你一定会赶过来的，”羽生信长不再打哑谜，将自己的考量全盘托出：“这就是最大的保险。”
加藤惠明白了，可是心中又浮现出更多的迷惑，她张了张口，可是无言以对，最终只能放弃似的询问：“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她有太多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羽生信长究竟是什么时候与安艺伦也达成的协议？
又是为什么决定要回到原本的世界？
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全都不清楚，只会感到不安。
可惜的是，羽生信长并不准备仔细解释这些，将真相按捺在自己的心底，永远不会说出来。
其实一切都有很简单的逻辑链条，在这个世界即将沦陷的当下，YHVH不知所踪，那么势必躲藏在某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早在那时，他就有所怀疑了，究竟还有什么角落能瞒过所有人？
而安艺伦也留给自己的提示，恰好就与他不谋而合。
I?! I?! ????! Ugh! Ugh! I? ???? cf’ ayak ’vulgtmm, vugtlagln vulgtmm! Ai!
来自他那个世界特有的呼唤方式，加上YHVH的称呼，这不就是在说YHVH真正所在的地方么？
至于为什么能回来，当时【k】所说的是，必须要有连结两个世界的方法，安艺伦也留下的话同样有着这样的作用，所以他顺利归来了。
或许还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明明呼唤的是YHVH，最后能够回来的却是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自己拿到了权柄。
没有了力量的【k】，即便拥有权柄再选择回来也无济于事了，不如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自己，这是最理性的做法。
换言之，一个小小的阴谋，针对至高神的阴谋。
此刻，他即是YHVH，至高无上的神灵。
唯一没想到的，或者说羽生信长不愿意去想到的，就是奶奶的真正身份。
其实一切都早早有了提示，比如他的生日，比如他的力量，比如他的过去。
能够安排世界剧情的人，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心中升腾起复杂难明的情绪，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笑得有些惨然。
就当做是奶奶真的已经去世了吧？
让那慈祥的面容，跟随着过去，一同埋葬在记忆深处，从今往后，自己真的得一个人走下了。
摇了摇头，他的指尖燃起猩红色的火光，流淌在大地之上，一眨眼便化作滔天的大火，吞没了身后的建筑。
那当中，比企谷八幡躺在花海深处，嘴角好像有解脱的弧度，与那逐渐焦黄发黑的家庭合照一起，进入最深的梦境...
“走吧，我们回去...”
羽生信长回过头，再没有丝毫犹豫，迈入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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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略带试探的小心话语，自身后飘进四宫辉夜的耳中，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略微整理精神上的萎靡：
“怎么了？”
早坂爱眼底闪过担忧，思忖着开口道：“舞会就要开始了，少爷那边我们还没有找到，请问...”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是四宫辉夜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沉吟了会儿，勉强笑道：“你去告诉校长先生，舞会如期开始，不需要等我们。”
“可是...”早坂爱蹙眉，舞会开始就意味着学生们的入场，到时早已组成各自组合的人见到自家小姐一个人站在那里，恐怕会出现不希望的风言风语...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角落中自闭玩手机的石上优身上，试探着问道：“不然...”
石上优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抬起头愣了下，连忙摆手道：“我我我我我、我不会跳舞！”
之前莫名其妙被羽生信长送到很远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在雨中等了那么久，最后又莫名其妙被四宫辉夜找到。
他可是还记得四宫辉夜见到自己时的眼神，说能当场把他杀掉也不为过！
别说是跳舞了，就算是现在被迫一起等待，对他来说也是种无比的煎熬。
羽生学长！你快点回来啊啊啊啊啊！！！
“不用管我的事，”四宫辉夜挥了挥手，语气听不出来低落的感觉：“你告诉校长先生那边，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暂时就不出席舞会了。”
“早坂，你自己去玩吧，不需要在这里陪我，”
她脸上挂起笑容，好像真的没有感觉到不妥的地方，推搡着早坂爱的肩膀：“好不容易的学院祭，你不能总是围在我的身边，去吧。”
早坂爱非常清楚自家小姐的性格，现在的笑容是一贯面对社交时的虚假表情，每次这种时候，她一定是非常孤独的...
可是，她明白，自己无法填补辉夜内心的空白，必须要羽生信长亲自回来。
那个无礼的家伙...
早坂爱的拳捏紧了，很想一拳打在羽生信长的脸上，让他永永远远都不敢辜负自家的小姐...
可是想归想，她只能抿紧嘴唇，缓步退了出去。
石上优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想了想他开口道：“呃...如果四宫学姐不介意的话，我、”
“我很介意。”四宫辉夜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刺向自闭少年。
石上优赶紧闭上嘴巴，背靠着墙摸索出去。干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四宫学姐了...”
“哈哈哈哈...”
咻！
自闭少年的身影像是兔子一般，一溜烟地消失无踪。
房间中安静下来，只剩下四宫辉夜一个人，她仰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装饰，目光最终落在了躺在地板上的大门之上。
这里是羽生信长曾经成立的部室，她主动要求过来的，没想到到来之后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扇门，有爆破过的痕迹，是某种经常用于反恐的定向炸弹。
房间的地面上还残存着宽大的脚印，粗略估计约有三人以上，身高一米八左右...
而中央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没有喝完的红茶。
这一切线索，都表明了这里或许发生过冲突。
或许羽生信长的不辞而别，就是因为这个，但...
她不正是并肩作战的人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自己丢下？
难道说，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自己么？
这样的事实，深深刺痛着四宫辉夜的心，可是她却升不起任何怨愤的情绪，因为从一开始，自己也存在着隐瞒。
或许她就应该乖乖接受牵线木偶的命运，不要有任何的自我，任凭自己被摆布。
这本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应得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报应的开始而已。
四宫辉夜一步步走到窗前，呆呆地凝视着雨幕，那天空很黑，那风很冷，就好像她的心灵，卑鄙肮脏...
而卑鄙肮脏的人，不配拥有在阳光之下生存的权力。
就应该堕入地狱，永远承受折磨，永远被无穷无尽的刑罚加身。
这样，或许能好受一些。
她多么希望羽生信长不要认识自己啊...
他应该认识更好的人，有更好的生活，在太阳底下度过每一天，与配得上他的人一起。
而自己就站得远远的，站在散发着臭味的阴影里，凝视着他，不、连凝视也不配。
干脆永远不允许自己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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