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攻略之上
“新垣学长，不、不用客气。”
“嗯？恩希你怎么不吃啊？”千花眨了眨碧蓝色的瞳孔，一脸迷茫，随即像是猜到了什么，拍了拍掌盈盈笑道：“该不会是嫌弃我的口水吧，恩希同学？”
“...不是，就算是你的洗澡水我也能感激涕零地喝光。”
新垣恩希只觉有些汗颜，还是低头吃了起来。
“洗澡水啊？”千花眨了几下眼眸，拍着高耸的胸脯，满不在意地说道：“洗澡水要趁热喝，要是恩希想要的话今晚不如来我家呗，我请你喝，当场做，不要钱！...唔哇，辉夜你敲我的头干嘛？”
四宫斜睨了她一眼，千花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乖巧地将剩下的拉面全部吃光。
“千花有点傻，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我才不傻呢！我智商130！”
是250吧，检测人员应该是报错了数字。
新垣恩希满怀恶意地想着。
千花的抗议并没有引起四宫的注意，四宫安静地低头吃着，眼神若有如无地凝视着古贺与千花。
古贺连忙正襟危坐，不敢再做一些小动作了。
“那么我和千花就先回家了，新垣同学。”
半小时后，出租车内，坐在后座的四宫和千花对他挥了挥手，便选择了离开，而他也准备送古贺回去，然后再去医院执行最后的计划。
第123章 拯救她
这几天里，虽然与牧之原的接触始终保持着，但翔子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幻了，新垣恩希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再三询问浅田医生确定周日下午两点进行医治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了东京大学附属医院。
“浅田医生，牧之原来了吗？”
空荡的走廊上，医护人员稀少，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道，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新垣恩希凝望着重症病房外正闪烁的红灯，心中一突，冷汗淋漓而下，一名披着白大褂的老医生恰好迎面走来，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抓住他的手腕连忙问道。
“这位少年，注意你的行为！副院长，需不需要我去叫保安。”
身后跟着的护士连忙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却又做不到，反而摔了个跟头，她转身便走，似乎想要去叫保安。
浅田医生制止了女护士的动作，正色回答道：“本来按照计划，牧之原等会才会出现，可终究天算不如人算，牧之原的病情陡然恶化，在刚才被她的父母送来了医院。
现在，她正在里面。”
浅田医生指了指重症病房，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
新垣恩希怔了怔，双手无力地垂下，只觉有些恍惚。难道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一面了？翔子也终将消失？
“新垣兄弟，你误会了，她还有救。”
浅田医生端详着他的神情，也明白自己怕是引起了什么误会，便连忙解释道：“虽然就现代医学方面来看，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移植，牧之原小姐已经无力回天，但还好有你在。
请跟我进来，我跟你说一下具体该如何去做。”
浅田医生推开了病房的门，一对中年男女正握住病房上少女的手，眼泪无声地落下。
这应该就是牧之原的父母。
新垣恩希观望着两人的神色，虽然仅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却已经两鬓染白，皱纹突起，让人不禁喟然长叹。
一旁的心电图几乎快要平齐成了一条直线，白茫如雪的床上，少女紧闭着眼，没有一丝声响，在寂静无声的病房内，呼吸几乎已经断开。
谁又能想到，昨日里还在跟他吃着便当，扬言下个星期说不定会考虑和他做朋友的女生，如今正杳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
下个星期吗？牧之原同学，你是已经料到自己撑不到下周了吧？
他闭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便走上前想要触碰牧之原的手臂。
她如此温柔，手一定还是温热的吧？
只是却被她的父母挡在了身前，像是被分隔两界，再也无法触摸。
“你是谁？不要碰我的女儿！”
牧之原的母亲任由眼角的泪水淌下，神情凄厉地呜咽着。
新垣恩希怔了怔，没有回话。
“两位请冷静一点，牧之原小姐还有七成以上的概率可以得救，你们不必过于悲伤。”
“真的？可是之前那些医生不都叫我们节哀吗？”
牧之原的母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但脸上终究带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期待。
浅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两位先出去吧。”
“副院长说的话，不会有假的。那么浅田副院长，我们先出去了。”
牧之原的父亲站起身对两人点了点头，便拉起她走出了病房。
他们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任谁都能看出来，牧之原此时早已药石无救。
浅田确定好门被关上后，踱步来到他的眼前，颔首道：“那么开始吧，新垣兄弟。请跟牧之原小姐躺在一起，好方便气的同步输送。”
新垣恩希怔了怔，迟疑地问道：“为何？”
“气者，人之根本，固根本而培元气，而气滋肺养腑，行脉走络，输精送血，温灵养魂，行此诸多，不足遍论。气不足者，病疴则生，命亦不久，匮乏之，则逝之；充沛之，则活之。
故医者行气而化二，以己之气度他之气，使其根本充足，方可无忧于病，亦可长生于命。然此法受之于天，夺之于人，分化阴阳，于理不合，于情不允，于法不容，少有人使之，今已消于世。
行气化二之法，首之要，在于可使气之人，即先天武者、或道生之人。次之要，需行气与受气之人同卧一床，使气血匀、呼吸同、手相抵、魂共生。后之要，二者血气共振，魂体齐和，则气化二，命同体，此法成。”
浅田医生解释了一番，新垣恩希也早已依言躺在床上，遵循着他的指引，放缓呼吸节奏，握住了牧之原的小手。
手有些冷，但她的心一定还是热的。
他如此确信着，转头望着紧闭美眸的少女，她还在沉睡当中，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救赎。
他微微笑了一下，便闭上了眼，感受着阴阳鱼内气的流动。
浅田点点头，指引着接下来该做的事。
将体内的气分成两股，沿着两人的手心，拓宽牧之原的脉络，使得通道足以支撑住两人的精气输送。这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只需静心等候一个小时。
输气之法，家传道术上曾有相关记载，救将死之人，代价自然也很。一般而言，对于普通的先天武学者，此法一成，朝青丝暮成雪，是必然的事情，而对于修道者，元气大伤不说，寿命锐减一半也并不少见。
好在他道武双修，因而所需承受的代价相对要少上许多。
但恐怕疗养一段时间是免不了的。
牧之原体内开始产生气，五脏六腑重新运转，心脏活力渐起，新垣恩希松了一口气，感受着逐渐无力的身体，不觉有些无奈。
便沉入牧之原的识海，接下来是重中之重，唤醒牧之原的意识，那么一切便算是成功了。
......
眼前尽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来到这里有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一刻钟、一小时，或者一个春秋，甚至一个甲子？
她不知道。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鬼，她只知道。
自己忘记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并没有意义。
然后，眼前出现了一束光，只有米粒大小，在这浓重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是最为独特的色彩，吸引着她向前走去。
于是她走了过去。
第124章 光辉与黑夜交织之时
光粒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比墨水还要浓重的黑暗给吞噬了一般。
可光明明很小、很淡，为什么能够将比它还要庞大的多的恶兽给侵蚀？
她不知道，但抱着这种疑惑，她越发的想要接近光。
心底涌起一股冲动，在那里，她可以不用再待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世界没有任何测量时间的工具，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自然也就没有影子，没有一切事物的概念。
所以她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什么，但她可以用手感受到，用鼻子闻到。
但却无法去描述，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只是沿着光粒...现在涨大到了无数光粒堆积在一起...也许，可以称呼为光团？
她为自己能够称呼眼前的场景而感到些微雀跃。
于是她开始跑动起来。
因为这是摆脱黑暗囚笼的机会。
渐渐地，光芒越来越盛，脚底也随之浮现浅浅淡淡的影子，很美，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影像。
她开始想起了一些事情，这让她极度兴奋，这是除了黑暗以外，从来没有过的有趣的经历。从幼时和小伙伴的嬉笑打闹，到小学时生涯规划表的填写，再到国中时父母逐渐消散的笑颜。
于是她跑得更快了，光团也开始膨胀，像是太阳般，一点点地驱走黑暗。
然后她记起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高中时被诊断出的不可医治的先天性心脏病，以及暑假时她主动抹去的记忆，还有那个别着粉兔子发卡的少女、烟火大会时做出的选择，和大学时，与他结婚的经历...
她记起了一切，光芒笼罩这片黑暗，然后眼前出现了他。
他柔柔地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于是，她叫出了他的名字：“恩...希。”
嘴角开始上扬，柔和的弧度一如她的面容，清丽如莲花，柔情似碧水，让他的心不禁狠狠颤动了一下。
很熟悉的感觉...但为什么我会有这种错觉？
新垣恩希选择暂时放在脑后，当务之急是把她唤醒。
“牧之原同学，握紧我的手，跟我来。”
牧之原上前一步，将有些苍白的手置于他的掌心。
新垣恩希松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她不配合的顾忌也消失不见。
正想折身回去，牧之原却摇了摇头，脸色依旧柔和，却说道：“恩希，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你是不是已经治好我了，即使失去了大部分精气。”
“...是。”
“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知道。”
牧之原抿嘴一笑，像是看出了他的顾忌：“现在的我，既来自于过去，也来自于未来，处在不同量子态的叠加态上。”
“...?”
双叶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但这里是意识世界，她根本进不来...
不过曾经有所耳闻，极少数人在可以运使气后，会伴生一种独特的能力，难道牧之原是觉醒了...
“是不是觉得双叶在就好了？”
“...！”
“我知道翔子的存在哦。”
牧之原粲然一笑，说出了让他震惊无比的话语。
“...这...”
新垣恩希怔了一下，脑海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提问，汇聚在喉咙处时，却尽皆成了空气。
牧之原说的绝对不是她自己，而是...
牧之原温柔地笑着，上前抱住了他的后背，缓缓言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需要的是去找回她，知道吗？翔子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的病情，而是因为...你脑海里消失的她。”
“嗯？她...是谁？”
“樱岛麻衣。”牧之原踮起脚尖，将手搭在他的发上，轻轻顺着，一字一句缓缓言道，带着直入人心的力量。
新垣恩希睁大了眼眸，他不记得她，但心底...却有她的影子，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莫名其妙无数有过的感觉...
原来是因为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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