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洲黑猫
“那真正的玛蒂尔达……”
这次苏醒过后，辛洛斯要问的事情非常多，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最想要知道这件事。
“她一直还活着。只不过现在她的灵魂暂时处在身体的底层，由我暂时接管而已。”
辛洛斯：“那个将她制成完美人造人的人，就是你吧。”
安第尔点头。
“那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小，玛蒂尔达因为某件事，进入了重伤濒死状态，所有神术和魔法都无法挽回她过于幼小的生命。我那个时候因为某些个人的需要，正在研究人造人技术。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找到了她。”
“我明确的告诉她，我可以救她的命，但人造人的技术是不可挽回的。一旦被改造成人造人，那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人造人。当某天我需要永久占有她身体的时候，她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康诺特公爵夫人在舞会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玛蒂尔达小时候的确受过重伤，差点就死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玛蒂尔达开始变成死宅。
安第尔没说玛蒂尔达的回答，但辛洛斯已经知道了。
“她答应了。”
“嗯，玛蒂尔达当时很害怕，她只是一遍遍的跟我说，她不想死。无论怎么样都好，她想活下去……然后我就和她达成了契约，我会治好她的伤，在十年之内不动她的身体，并且会努力教导她死灵法术，让她可以早日转成幽魂或者巫妖。”
从魔法师的角度来说，这场交易是非常公平的。安第尔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是仁慈。
毕竟命这个东西，永远只有一条。而且有不知道多少魔法师，想要成为巫妖而不可得，更别说是安第尔这个级别的法爷亲自教导了……玛蒂尔达会喜欢死灵法术，原因一下就找到了。
她只是想活着。
哪怕没有目标，她也想活着。
命运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姐姐你怎么会想着弄完美人造人？这不是禁术吗？老爹知道了，没有气炸？”
“玛蒂尔达”移开了目光。
“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就喜欢瞎折腾么……老爹最后还是原谅了我。”
辛洛斯知道，梵卓大公已经原谅了安第尔两次。
一次显然就是这个完美人造人了，只是不知道另一个是什么……大概是她死也不肯结婚吧。
这不重要。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玛蒂尔达呢？动这种大公之女，难怪你被老爹发现。”
“玛蒂尔达”翻了翻白眼。
“你不知道，出身高贵又是白发红眼，还不难看的女孩有多么稀有。我不喜欢使用和我不一样的身体。”
玛蒂尔达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辛洛斯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也知道，我们就是这一代的善恶双蛇了吧？”
“玛蒂尔达”点头。
因为安第尔的渊博学识，所以辛洛斯可以省略掉很多东西，直说重点。
“我不仅知道善恶双蛇，还知道双蛇的命运。我知道你的命运，就是吞吃掉黑暗，以自己的死，让世界重获生机——我绝不可能让你做这样的事情。”
“玛蒂尔达”宠溺的捏了捏辛洛斯的脸。
“我要阻止你。哪怕让你不高兴，我也要阻止你。”
“可你……为什么还是告诉了我呢？”
“因为这对你不公平。你有知晓一切的权利，并且做出选择的权利。我可以通过种种方式，让你永远不接触到那些东西。但我知道，你一直拥有着一颗世界上最温柔的心……所以我安排了这次事情，让你见到了那头憎恨龙。”
“玛蒂尔达”轻叹了一声。
“当你见到那头憎恨龙，见识过真正的绝望和强大之后，无论你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还是从此畏缩不前……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判断，我都支持你。”
果然，这头憎恨龙就是安第尔的刻意安排。
辛洛斯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梵卓骑士，辛洛斯的心情立刻低落了下去。
似是感受到了辛洛斯的难过，“玛蒂尔达”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关于那些人的死，我很抱歉。我本以为，提前这么多让你见到它，它顶多只会初入黄金。没想到的是，它还是接近传奇……憎恨之龙的力量，真的远超我的想象。”
辛洛斯抓住了“玛蒂尔达”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安第尔没有说谎。
她并不是故意害死自家骑士，更不是想要害死那些无辜的普通人，她只是想要给辛洛斯选择和判断的自由——憎恨之龙的强大，远超她的想象。
这应该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憎恨之龙，难免有些错估对方的力量。
有些事情，是连安第尔也无法预料的。
辛洛斯开始关注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
“安第尔，你可以说谎的。你可以编造一个完美的理由，糊弄我的。”
“是的，我可以说谎的。我一定能想出一个完美到你永远都无法拆穿，而你这个装笨的天才，也一定不会去拆穿的理由的……但那对你不公平。”
辛洛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善恶双蛇，永世纠缠。是祝福，也是诅咒。因为一些考古作业，我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对所谓的命运不屑一顾，但我想，你不该接受那样残酷的命运……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起来终结它吧。”
“逃出你的宿命，也逃出我的宿命。让我们一起，获得自由。”
“将所谓的王冠，永远的扔到地上。谁喜欢，谁就拿去。”
命运会发展成什么样，无人知晓。但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真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我觉得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我的理性和感性都告诉我，这样做是没错的。但我心里也坚信着，你有选择的权利，同时也有拒绝的权利。”
“你是自由的，我不能因为我觉得正确，就代替你做决定。”
“那种一切都是为你好的说法，有的时候真的让人感到恶心。”
“我能强制控制憎恨龙，但那样做的话，我也会戴上王冠，重复蛇的命运。这是王冠的权利，同时也是王冠的重量。现在的我，也只能大体感受那些家伙大概在哪里，并且将它们提前激发出来而已。”
“辛洛斯，你已经见识过祂们的恐怖。现在的你，做好那个觉悟了吗？”
辛洛斯的眼眸闪烁着。
“一个是毛球兽……让我猜猜看，一个是在绝境长城。其他不知道，但另外剩下的几个里，其中一个肯定是人类，一个肯定是魔族，对不对？”
“玛蒂尔达”垂下了眼帘。
“是的，不管毁灭了人类还是魔族，都将会诞生出一头超强的憎恨龙。就连我想击败祂，也只能戴起王冠。但我戴起王冠的话……”
安第尔戴起王冠，就得灭世。
既然白蛇的命运是牺牲自己拯救世界，那么相对应的，黑蛇必然是毁灭世界。
只是不知道，黑蛇灭世之后能得到什么。
感觉上黑蛇不像是那种为了灭世而灭世的精神病。尤其是安第尔这种性格的……
明明是同出一源，最接近彼此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必然站到命运的反面……梵卓始祖，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命运吗？
他们，当时一定非常痛苦吧。
“安第尔，那我们的祖先……”
“我也不知道。”玛蒂尔达摇头，微微低头，仔细的凝视着近处的辛洛斯，“就算是在那些只有家主才能看的秘典上，也没有记载两位元祖的详细最终结局。但我想，既然我们梵卓能传承到现在，他们……或许最后还是达成了和解吧。”
或许吧。
辛洛斯握住了玛蒂尔达的手。
“过去的恩仇，都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老爹毕竟还活在这个世界，他的全部心血都在这里，梵卓的族人们也在这里。所以我们不能舍弃这个世界。我们要守护它。我们要走出第三条路，尽管可能很艰难……但说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回应辛洛斯的，是“玛蒂尔达”柔软却同样有力的手。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第三条，只属于我们的路。”
“我已经在准备离世庭院了。你我都不戴王冠，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彻底崩灭的几率有些大。不过离世庭院能让我们带着部分世界物质脱出这个世界，我们完全可以等这个世界毁灭，并且再度安静下来之后，再重新分割。”
“我们可以一起转巫妖，尽管花费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不过让世界再崩灭之后，重新开辟一个世界，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只是……也只能这样了吧。”
辛洛斯就知道，安第尔肯定有准备。
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些凄惨，但辛洛斯知道，安第尔的准备肯定不止这么点。
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多的准备，迎接最好的结果。
他们姐弟俩就是一个性格。
安第尔说是可能崩灭，但安第尔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吧？如果真的连安第尔都没有办法的话……或许，这就是世界的命运了。
他们竭尽全力努力过了。
最后也无法拯救的话，也只能微笑着静等世界的终焉了吧。
这一晚，辛洛斯和安第尔说了很多很多。
在最后的最后，辛洛斯即将再度睡去的时候，他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安第尔，善恶双蛇的故事，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看来，双蛇跟神许愿的那个事情，应该也是真的……白蛇许了什么愿望，我多半能猜到。那黑蛇的话……祂许了什么愿望呢？”
“祂只希望你活下去。”
【狩猎一千只哥布林任务，失败】
……系统，你又出来闹哪样？
安第尔：610（1000）（据上卷卷末总计提升260）(特殊状态：生死相依）（因果绑定）（进入双蛇至暗线）
艾丽莎：41（100）（低于60，无法触发【魔女之夜】，出局）
特蕾西亚：-15（100）（低于100，无法触发【真·救世·殉爱之章】，出局）
芙兰：-100（100）（低于100，无法触发【自由的爱情】，出局）
三公主：-35（100）（低于100，无法触发【宽恕】，出局）
克洛伊：-100（100）（低于0，无法触发【头中剑】，出局）
玛蒂尔达：0（100）（提升10）（低于100，无法触发【生命的真谛】，出局）
娜诺卡：100（100）（低于1000，无法触发【我是我】，出局）
世界倾向：无光（中立、大体中立、无光、午夜、无尽深渊）
世界偏向：-34%（恶）（斩断王冠，王火逸散，提升20%）
梵卓大公一脸冷峻的出了皇宫，他坐上了马车，和已经在马车中等候多时的娜诺卡一起，朝着安第尔的法师塔行去。
“怎么了，爷爷，发生了什么事吗？”
娜诺卡虽然才十岁，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爷爷的忧愁，以及……愤怒。
“没什么，就是最近国事比较多，压力比较大而已。”
梵卓大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满，朝着乖巧可爱，小小年纪就进了传奇的小孙女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娜诺卡都不是一般的招人喜欢。
这或许是最近无数消息中，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先不说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现在你父亲总算醒过来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你想好和他说什么了吗？”
娜诺卡迟疑的点了点头。
就算梵卓大公完全不说，娜诺卡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雾中魔兽的事情还没结束，就又有怪物直接冲进了帝都魔法阵。死了不知道平民不说，甚至还对驻守的传奇法师造成了一死一伤的伤亡。
那位被重创的传奇法师还好，毕竟传奇法师保命方法多。只要当场没死，总能慢慢养回来。
可那位死了的……那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传奇法师是人类帝国明面上的最强武力，现在七位传奇法师联手，里面还有安第尔这种怪物中的怪物，却被人上了高地，顶着泉水强杀了……说句动摇国本都不为过。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娜诺卡和梵卓大公知道憎恨龙的事情，可普通的大贵族却不知道。当梵卓大公和娜诺卡无比头疼的时候，那些懵懂无知的敌对贵族又开始带节奏。
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明里暗里，阴阳怪气的，他们还是在尽可能的将节奏往辛洛斯的身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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