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熟悉的声音没入了她的耳朵，她这才是微微一愣，缓缓地抬起了脑袋，看向了身前。
原本迷离的瞳眸猛地一缩。
“司！！？”
她身子一颤，猛地往后退去，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登时就要叫出声来。
上杉信司赶忙身子一倾，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声点，这里是医院。还有人要休息。”
她的唇瓣触及他薄凉的掌心，她的脸不由地一红，愣神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上杉信司松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走了吗？？？”
“这.......还在准备的过程之中，走的话，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也快了。”
听得平冢静的疑问，上杉信司也是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这样吗，那么看来你是来看你的宝贝学生的了。”
平冢静双手抱胸，侧过视线看了一眼房间之中的霞之丘诗羽。
听到这个答案，说是不失望那是假的。
人总是喜欢抱着一些奇怪的幻想，即便那些幻想是那么地荒诞与不可能。
她自然也是如此。
“抱歉.......平冢。”
上杉信司目光带上了一丝歉意，不自觉地撇开了目光。
“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平冢静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再继续下去就有点不识趣了。
会使得两人都陷入尴尬。
“目前来说........状态还算是不错。医生说如果快些的话，今晚大概就可以醒，只是看样子是有点悬了。”
平冢静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门边，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兜里，淡淡地说道。
“不过我相信这个你早就知道了，我想你现在可能更想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样的。”
“希望事情的真相不会让我感到为难。”
上杉信司没有否认，他根本就不相信没有任何由头，霞之丘诗羽这样的女孩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那么看来，我觉得你很难如此。”
平冢静叹息了一声，又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夹在了自己的手指间。
“虽然那个臭小子添油加醋的，不过最近的调查，事情经过我大概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椋木这次可是出了大力。
不过也正好摊上你的好学生一怒之下把理事长给换了，这件事情才变得这么好办。”
“听起来好像还很复杂的样子。”
“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某个看你不爽的臭小子，拿着某些照片去举报的你，结果因为青春期的一些荷尔蒙的躁动，去找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为了那些照片，和那个臭小子起了矛盾，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上杉信司情绪似乎没有变得很激烈，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只是语气的低沉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现在学校有处理他吗？”
“暂时.......还没有。学校方面，准备在中心考试之后再进行惩处。我得承认这是一个非常软蛋的选择，但是要考虑到这届应考生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家长的。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还比较容易影响明年学校的招生。所以.......”
“我只知道下个星期就要进行中心考试和校内考试了。而日本对医院脑部损伤的住院观察期是至少一周起步。
她会完美地错过这两项考试，你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现在不想发火，我知道这没有用，但是如果就这样熟视无睹装作淡然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恶心，或者说道貌岸然吧。”
上杉信司也叹息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背过了身子，顺着另一边的廊道走了几步。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得到了东大文学部的面试资格，就算不参加中心考试。
她也可以直接参加东大文学部的校内考试，只要她完成的很出色，我相信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她的人生不该只有一条路，她的前方应该有选择。如果这样的话，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她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去竞争，有更多的选择，去见更多的人.......”
上杉信司的话语逐渐没去，他觉得自己有无数句话要说，要去表达，但是突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着上杉信司的模样，平冢静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前，从间手中的那只烟递给了他。
“我觉得你现在该来一根。”
上杉信司看了看她手中的香烟，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平冢静的脸庞。
手缓缓地伸了出去，在半空中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虽然是女士烟，但是味道应该还不差。”
平冢静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擦出了火焰，帮着上杉信司点燃了香烟。
上杉信司没有阻止，微微颤地将烟嘴放入了口中，吸了一口，然后再缓缓地吐出。
胸口的憋闷感，好像好上了些许，虽然还是极为有限。
“你还想给她们上更多的课，你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又恰好在你离开之后，所以你克制不住地觉得这都是你的错。
觉得是你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觉得她们的成长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多，你觉得自己还可以教授给她们更多。
这让你自己觉得你很不负责任。”
平冢静缓缓地说着，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利剑一般刺入他的体内，直戳他的内心。
“抱歉，平冢。”
他又一次除了道歉，不知道该应答些什么。
“你其实也不想离开丰之崎，对吧。上杉。”
平冢静走到了他的身前，蓦然地托住了他的脸庞。
和他的手一样，现在就连他的脸似乎也凉。
她似乎在这上面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触碰他。
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然而上杉信司却是感受到自己的脸庞被两抹温暖包围。
温暖到他早已经枯朽的泪腺，此刻显得那样地酸涩。
“拜托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平冢，你不该这样.......你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你应该还和以前一样。
你不该那样祈求着我，你不该在我面前软弱，你应该和以前一样，为我的行为而感到愤怒，揪住我的领口，对已经做出恶劣行为的我，进行呵斥。
曾经的你教会了我，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师。让你费心了这么久，很抱歉，到最后我可能还是个不合格的老师。”
他低下了头，主动对上了平冢静的视线，展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却让得氛围显得更加压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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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此处应该有日剧跑。|??ω?` )
第九十四章不该这么早就走的
“大概真的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太帅了吧。”
平冢静放下了手，耸了耸肩，脸上久违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往后退了几步，双手背过身后，对着上杉信司说道：
“也许.......这个时候，我该离开了。我还是很乐意，晚上回去舒舒服服地躺在我自己家里的大床上的。
闻了一天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这可真不好受。这个时候能有人顶替........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吧。”
平冢静揉了揉自己的柔顺的长发，轻笑着说道。
“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上杉信司目光在平冢静的脸庞上凝了凝，语气有些低沉地回应道。
“那么.......我想我该走了。反正现在这个大才女也参加不了中心考试了不是吗？养病期间也许会很闲。
你就和她说，你已经复职了。这孩子......现在不能太激动........”
平冢静又揉了揉自己的发丝，有些尴尬地说着，她表现得有些无法自适。
目光不住地打向上杉信司，又在他的目光打来时，瞬间避开。
“那么.......就这样吧。”
她的双手又插回了裤兜之中，抿着唇瓣，微微地仰起了头，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
其中的苦涩，此刻上杉信司的内心其实或多或少也能够感受到。
只是现在的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去安慰她。
这样的状况其实已经是他与她的最好结局了。
他不能在她的面前展现出对她任何的回应。
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平冢静的身影逐渐地在走廊的尽头消失，上杉信司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他只看到她背过的身影。
或许她的眼泪滑过了她的脸颊，或许眼泪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浸湿了她的衣领，或许在她身影没去的那一刻憋在喉咙之中的哭声也随着泪水踉跄地涌了出来。
短短片刻，他脑海里的思绪这样地翻腾着。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医院的走廊落下，蓦然间他竟然觉得这声叹息很大声，就像是摇滚歌手用他的麦克风在他的耳边吼了一嗓子一样。
他缓缓地坐在了刚才平冢静坐的位置，他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平冢静留下来的温度。
双手不住地揉搓了一下他的脸庞，以试图缓解自己乱糟糟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起了身子，手握上了房间的门把手。
拧了开来，没有任何声响，他缓缓地走了进去。
将房门轻轻地合上。
房间里是比外面更加浓一点的消毒酒精的味道，虽然并不是很好闻，但是闻多了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只是这一切又让他想起了，那天和樱良一起住院的日子。
安排的是单人间，这间病房里只有霞之丘诗羽一个人。
房间里低暗着，唯一光亮就只有窗户透进来的浅浅月华，透过玻璃，略过一边的帘布，映在白色的被单上。
也同样照在了她精致却还透着苍白的脸颊上，雪白的月华映照在她的发丝上，原本如墨般漆黑的色泽，恍惚间成了洁白的雪色。
使得她多了一丝圣洁纯净的气息。
只是裹挟着黑色长发的绷带，泛白的唇瓣，虚弱感撕裂了那种美感。。
但是现在的她却显得没有什么攻击性了。
上杉信司缓缓地在她的床边坐下。
身子依靠在了椅背上，目光静静地看着紧闭着眼眸，就好像是在睡觉的霞之丘诗羽。
“当时就在想提前一点也好，反正总归是要离开的，早走一点又能怎么样呢？早走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不该这么早走的，应该........等到你毕业的。
本来一切计划都应该好好的，居然会突然蹦出个混蛋，其实我也大概猜得到是那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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