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希雅殿下或许能看穿这个幻境魔法！”
朵丽丝看向奥尔瑟雅，非常认真地说道。
“哈？”奥尔瑟雅差点叫出声，希雅天生眼盲，拿什么看穿幻境魔法？呆毛吗？这只白毛女仆是精神不正常了吧？！
“希雅殿下师从索尔阁下，正在进行洞察之眼的修行。”朵丽丝沉声道，“她已经能短暂开眼了！”
“这怎么可能？洞察之眼的修行，最快也要两三年才能初步入门，希雅才修炼了不到一个月吧？”奥尔瑟雅一边抵御着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飞蚊攻击，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不管你信不信，殿下确实能开眼，这是殿下跟我的小秘密。”朵丽丝道，“我会叫醒殿下，如果殿下的洞察之眼真的能看穿幻境指引我们突破这里，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奥尔瑟雅心中还是不信，但朵丽丝的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决定让希雅来试试。
如果希雅真的能开启洞察之眼——那这孩子就是史无前例的超级天才！
一旦秘密泄露出去，绝对会引发剧烈震动！
为了希雅的安全，奥尔瑟雅肯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朵丽丝摇晃着希雅的肩膀，把小公主从睡眠状态唤醒，快速说明了她们现在的困境。
希雅本来还有些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听到朵丽丝的话，很快就惊醒过来。
她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都很强，搞清楚状况之后，决定打开内眼识试上一试。
便在这时，天空上传来低沉而苍老的声音：
“你们是无法破解这个法术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伴随着声音落下，那些黑色飞蚊的攻势越来越密集，奥尔瑟雅只能收拢藤蔓，缩小防御圈，即便如此，她的魔力还是飞快消耗，吃药都回不过来。
“希雅殿下，拜托你了！”朵丽丝握住希雅的小手。
希雅深吸一口气，经过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的休息，她的内眼识逐渐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她也不确定内眼识能不能看穿幻术魔法，但心中感觉可以。
《六识无明》中明确提到过，内眼识具备“破妄破幻”的效果，是一种非常高级的瞳术。
灼热感逐渐占据双眼，内眼识那略显怪异的视界慢慢显现。
附近的区域石林，三人已经来到悬崖边缘，再往前十几步，就会跌落高崖。
内眼识的视界不止一百八十度，希雅还能看清背后的景象，在她们身侧靠左的位置，有一根格外粗壮的石柱，高度约莫四五米，一个穿着灰色法师袍的人盘腿坐在上面，身前漂浮着一本魔法书。
灰色雾气从魔法书里飘了出来，弥漫到周围的环境里，将三人包围。
成功了——
希雅握紧手掌，内眼识看到的画面，应该就是幻术之后的真实世界！
这双眼睛的真正力量，第一次展现出来！
施法者离她们的位置并不远，直线距离不到二十米，是朵丽丝两次闪烁法术能够到的距离。
希雅抓住朵丽丝的手掌，利用灵魂契约的联系，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传递到了朵丽丝脑中。
白发女仆瞳孔微缩，把希雅送到奥尔瑟雅怀中，假意怒声道：“我已经找到你的位置了，只会躲在暗处偷袭的老鼠！”
她向左闪烁一段距离，对着空气用力挥出自己的短刀！
从朵丽丝的肢体动作来看，这一刀毫无疑问凝聚着她所有的力气，是那种赌命式的攻击，就好像她已经非常确定，她要攻击的目标就在这个位置。
石柱上的魔法师咧开嘴巴，为朵丽丝的动作感到可笑。
他所施展的幻术魔法凝聚了他大半生的心血，是一个未曾在魔法师协会留下过记录的孤本法术，这个年轻的刺客根本不可能窥破他的法术。
绝望吧——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来再多次也是一样！
等这些困在网中的猎物因焦虑而耗干体力的时候，就是他收网的时刻！
然而，正在对着空气挥刀的朵丽丝忽然再次闪烁，下一刻，她的身体出现在灰袍法师的身侧，急速挥舞的短刀直接贯入法师的脖颈，带起鲜艳的血花。
这一波操作，用某个游戏的术语来解释，就是非常标准的r闪！
“啊啊啊！！”
灰袍老法师惨叫痛呼。
朵丽丝眼中看不见东西，却凭借自己多年的杀人手感，短刀前推的同时用力上撩。
嗤！
法师的喉管被割裂，鲜血汹涌喷出，短刀从脖颈划到了他的脸颊，刀身上独特的暗影魔力疯狂涌入，向着他的脑子冲去。
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位置的？这不可能！自己的法术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看破？！
灰袍法师的心中充满了震惊，意识消散之前，他不甘地朝下方看去，却正对上一双金黄色的眸子。
那个白发小女孩抬头看着他，双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她的眼睛面前，老法师感觉自己像是被剥掉全部衣服的孩童，浑身上下都被看了个干净，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瞒。
原来如此。
这双眼睛，根本就不是凡人该拥有的力量啊……
灰袍法师的意识彻底消散，那本散发着灰色雾气的魔法书失去了魔力加持，自动合上，掉落在地。
朵丽丝眼中看到的东西快速变化，像是歌舞剧转场时拉动帷幕一般，变成了全新的景象。
她看到了栽倒在石柱顶端的灰袍法师，看到了希雅和奥尔瑟雅，看到了散乱的石块，看到了天空和云朵……
幻境真的解除了。
奥尔瑟雅抱着希雅，震惊到连嘴巴都合不上。
小公主就在她怀里，她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双闪烁着金色光晕的眼眸。
小希雅真的开启洞察之眼了！！！
十三岁开启洞察之眼！史无前例！从未有过的记载！
“希雅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是按照下一任洞察之眼的标准来培养她的……”
奥尔瑟雅想起索尔在希雅的生日宴会上说过的话，原来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的啊！！
一个天生眼盲的病弱小姑娘，竟然真的是下一任洞察之眼？！
精灵少女内心的土拨鼠式尖叫，希雅并听不到。
在窥破灰袍法师的幻术后，她自己的心头也涌起一种明悟。
原来她先前开启的内眼识，还不算是完全开眼，她只是用内眼识“看见”了东西，而没有意识到这双眼睛隐藏的力量。
这是一双指引她走向力量根源的眼睛，它不光能看到实际存在的景物，还能看到流动的能量，甚至是那虚无缥缈的命运，迟早有一天，也会在她的眼睛里映照出真容。
怪不得《六识无明》第一个开启的是内眼识，它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啊。
希雅心有所感，她小力挣脱奥尔瑟雅的怀抱，双脚落在地上，抬头看向天空，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她的双眼中迸射而出，冲散云层，直指天际。
希雅曾幻想过的开启内眼识引动的天地异象，迟到了小半个月，终于出现。
透过云层和天空，希雅看到了一个纯洁而伟大的存在，祂张开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下一秒，金光消散，小公主闭上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
…… 轰隆。
随着树木倒下，四个人影被呼啸的藤蔓卷在一起，绑成了粽子。
面容幼嫩的月精灵面无表情，冷声道：“这就是巨象平原地下佣兵团中排名第一的影刃？你和你的队员让我觉得可笑——”
铺天盖地的魔法植物笼罩了方圆数十丈的环境，在这片领域内，就算不动用超凡力量，可萝尔也宛如神祇。
四个被裹成粽子的佣兵无力反驳，也没法反驳月精灵的话，藤蔓越收越紧，他们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便在这时，不远处的天空上亮起一道金黄色光柱，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还是第一时间吸引了可萝尔的注意力。
那个方向——奥尔瑟雅也在那个方向!
可萝尔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她担心奥尔瑟雅，懒得浪费时间拷问情报，魔法藤蔓加速收紧，直接将佣兵们绞杀。
加持好飞行魔法，月精灵祭司跃上天空，朝着光柱消失的地方疾冲而去。
另一边，黎纳尔丘陵附近，索尔用魔力之手拎着克洛斯，正在低空飞行。
勇者的力量尚未成长起来，克洛斯还做不到自己飞行。但他能感应到希雅的大概位置，作为一件雷达式装备，还是有被带上的必要。
“东南方向。”克洛斯闭着眼睛，全心全意感知和希雅的距离与方位，出声遥控索尔的行动。
“距离已经很近了。”克洛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他和索尔是接近凌晨时分才来到黎纳尔丘陵的，之后凭借特殊感应，克洛斯一直在拉近与希雅的距离。
希雅她们也在移动，所以两边并没有那么快碰面。
好在索尔作为占星法师，魔力浑厚，单纯的带人飞行，不经历战斗的话，就是飞上一整天都没问题。
在飞行途中，他们发现了很多佣兵的尸体。
索尔下去检查过，那些尸体貌似都是来自巨象平原的地下佣兵。
一开始看到的尸体还能保持大概的人样，后面死掉的佣兵，有不少都是被碎尸的状态，头颅更是不翼而飞。
索尔知道杀人者是谁，除了那位有着鬼人族血脉的女仆，应该没人会选择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法。
“不用继续指引，我们找到位置了。”
克洛斯话音落下不久，索尔忽然喃喃出声。
他看向东南方那道明亮的金黄色光柱，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因为距离光柱的位置并不远，索尔清楚地从光柱里感知到了神力的存在。
父神在上——
索尔骤然加速，飞行速度暴涨了近一倍。
老法师心中隐约猜到，引发这种异象的，多半就是希雅。
除了可萝尔和索尔，黎纳尔丘陵附近的活人基本上都看到了这道光柱，众人不约而同，都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光柱中心，开眼之后的希雅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闪烁回来的朵丽丝及时接住，搂进了怀里。
希雅闭上了眼睛，那些金黄色光晕已经淡去。
朵丽丝将灰袍法师留下来的储物戒指和那本魔法书都收了起来，她轻轻踢了踢震惊状态的奥尔瑟雅，道：“幻境已经破除，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希雅殿下刚才闹出来的动静太大，附近那些地下佣兵肯定都会涌过来的。”
奥尔瑟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声道：“小希雅实在是厉害了！”
不怪精灵小姐语言贫瘠，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惊讶和对希雅的夸赞。
在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开启洞察之眼，还因为这双眼睛而引动了天地异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才”二字能形容的了。
这种人，用“怪物”来形容或许更合适。
不过眼下，“怪物”还没有成长起来，该怂也是要怂的。
不用刻意去感知，奥尔瑟雅都能察觉到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群。
附近这片区域的地下佣兵太多了，就像蝗虫一样，让人心烦。
朵丽丝和奥尔瑟雅撤离没多久，就撞到了两支地下佣兵小队，还处于对峙状态时，又有一支队伍围了过来。
这些地下佣兵都对朵丽丝怀中的小公主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刻就下杀手。
朵丽丝感觉到了压力，那个施展幻境魔法的灰袍法师不是一般人物，斩杀他花费了朵丽丝很多魔力，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连续战斗和赶路，她已经不在巅峰状态。
最关键的是，朵丽丝是刺客类型的职业者，她并没有多少保护人的手段。
想要带着希雅从佣兵们的包围圈里突破，恐怕得杀出一条血路。
奥尔瑟雅的脸色本来也有些凝重，但她忽然感应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抬头望天，发现飞快接近她们的可萝尔时，精灵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很快，朵丽丝也注意到，在三人的西侧方，红着眼睛的瑞拉和一脸疲惫的爱丽丝走了出来。
不多时，老法师索尔用魔力之手托举着克洛斯，落在了佣兵们的包围圈里。
这段时间，聚集过来的地下佣兵小队已经超过了五支，还陆续有人赶过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严肃，朵丽丝和奥尔瑟雅却同时松了口气。
“这里现在好像不适合谈话？”
可萝尔扫视周围的地下佣兵，娇小的脸庞上带着略微不满的情绪。
索尔把克洛斯放在地上，看到软在朵丽丝怀中的希雅，确定自己的学生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他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道：“可萝尔祭司，是您亲自动手，还是交给我来办？”
“你来吧。”可萝尔叹了口气，“我不想在这些爬虫身上浪费超凡之力。”
“那就请您保护好希雅她们，我的占星法术没办法区分敌我。”索尔张开自己的右手，浓郁的星辰魔力在他的手掌心凝聚成了一柄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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