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冠位魔术师 第2章

　　不大的房间内，

　　第二魔法使宝石翁，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沙条爱歌的到来。

　　在型月世界中，

　　花费人力和时间就能重现的成就即是魔术，而仅凭现代人之手绝对无法触及的奇迹就是魔法。

　　比如建起一座高楼，魔术师们可能只需要在心中做好设计之后直接由魔术回路形成，所花时间只有短短数十秒，而人类则需要数日乃至数年，这就是魔术的力量。

　　而反之，将魔术或者科学技术无法实现的事象实现，就被称之为魔法。

　　而魔术师也将掌握魔法的人，称之为魔法使。

　　现如今，随着科学技术逐渐提升，从前的奇迹也逐渐开始褪色，如今成被称之为魔法的也只剩下五种。

　　眼前这位被誉为‘第二魔法使’的宝石翁，他所使用的第二法，

　　则是能观察无数存在的平行世界，任意在世界间往来的魔法。

　　简单来说，就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等到沙条爱歌推门而入，原本的宿舍样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除两人以外的虚无空间。

　　宝石翁靠在椅背上，正巧看到沙条爱歌叹气的样子，便说道：“沙条，别老叹气，做人要多笑笑。”

　　“反正都一样，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老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普通人一样。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有时候连最简单的误解，我们都无法分辨开。说到底，这个世界本就是建立在欺骗之上吧。”

　　沙条爱歌拿了张椅子坐下，看向宝石翁，有感而发道。

　　如果是别人，在面对宝石翁，或许会非常拘谨。

　　但沙条爱歌却显得非常随便，有时候讲话快了，称呼他为老头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毕竟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自己这位师傅的性格还算不错。

　　倒是拥有不同于年轻的平常心态。

　　说话做事倒也没有那么多规规矩矩，倒是与平常人眼中的魔术师相差很远。

　　倒也让沙条爱歌私下轻松了不少。

　　而刚才那番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

　　按照以往的套路，一定会被其他人认为沙条爱歌又讲了什么至理名言，然后被写进课本……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想抱怨一下这种荒诞人生而已。

　　毕竟，自己放一个屁，在他们看来都是香的。

　　说一句实话，可真难。

　　宝石翁督了一眼沙条爱歌。

　　的确，无论何种表情，沙条爱歌通身就围绕着难以言表的气质，无与伦比。

　　他经常运用第二法观测各种平行世界，也见过太多超凡脱俗的天才，但无论哪个，自己都能看清楚这些人的命运轨迹。

　　唯独眼前的这个沙条爱歌，他实在是看不清。

　　也许是因为以前见过太多一目了然的东西，他在第一时间观测到沙条爱歌时，他对于这种无法观测的未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像自己尚未通晓第二法的时候，自己对于世界、未来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期待。现在他也将这份期待，放到了沙条爱歌身上。

　　宝石翁开口道：

　　“爱歌，不久之后，日本冬木市将召开第四次圣杯战争，我希望你能去——”

　　“——但我拒绝！”

　　还没等宝石翁说完，沙条爱歌就拒绝了自己师傅的提议。

　　圣杯战争？

　　你在跟我搞笑吧？

　　我就是个连最基本的魔术都还没有掌握的菜鸡，去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

　　就连时钟塔君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都死在了四战了，

　　我不是去送死吗？

　　绝对不能答应！

　　“你先别急着拒绝，在我看来，现阶段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身为天才的你出去实战闯荡一下，圣杯战争是个不错历练的机会。”

　　宝石翁继续劝说道。

　　听说辞，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天才？”沙条爱歌自嘲笑了笑，

　　脸上不知是该露出无奈，还是可笑的表情。

　　现在的问题是，

　　时钟塔内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绝世天才，天赋秒杀神童肯尼斯老师，吊打各大君主，即苍崎橙子之后的又一位真正天才冠位魔术师，甚至在不就的将来一定能抵达根源。

　　很难想象，挂着这样的名头，

　　未来她在时钟塔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是继续隐瞒，还是选择摊牌。

　　沙条爱歌看着宝石翁一脸决绝的模样，感觉还是后者更靠谱一点，

　　“师傅我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沙条爱歌道。

　　“你说吧，什么事。”

　　宝石翁好奇问道。

　　但看到宝石翁一脸好奇的表情，沙条爱歌心里顿时一阵抽动，

　　但还是下定了决心。

　　“实际上……我……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天才。”

　　沙条爱歌不想隐瞒什么，她直接说出自己资质平平的事实，

　　若是继续藏着，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当然，沙条爱歌也非常清楚，自己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其他不好的影响，譬如会让自己的老师、同学、朋友失望了。

　　但宝石翁却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相反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道：“这我都我知道。”

　　这下子轮到沙条爱歌惊讶了。

　　如果宝石翁惊讶一下随后把自己赶出时钟塔，她还能理解。就算宝石翁只是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她也能理解。

　　但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老师没有半点惊讶，甚至是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师傅……你？”

　　沙条爱歌顿时有点好奇，她看向宝石翁，眼中充满了疑惑

　　宝石翁翻看着手中的书页，问道：

　　“沙条，我先问你，你认为我见过的天才还少吗？”

　　宝石翁这番话，让沙条爱歌不由沉默。

　　她认真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少了。”

　　实际上，

　　宝石翁在时钟塔内的名声很差。

　　倒不是说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宝石翁爱糟蹋天才。

　　从很早以前开始，宝石翁就开始从世界各地，将很多出色的魔术天才收为弟子，然后通过各种魔鬼训练来折磨他们。

　　这样子的结果也可想而知，

　　全都没活过一年。

　　但即便是这样，凭借第二魔法使的名头，还是会有无数天才前仆后继过来，想拜宝石翁为师，

　　一方面是希望能获得更高层次的魔术水平，

　　另一方面也是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天选之人，能打破这个记录，成为第一人。

　　而现在，沙条爱歌就是唯一活过一年的人。

　　说到这里，宝石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眺望着窗外的远方天空，像是看着无边的世界：

　　“是啊，我观测过无数的平行世界，也见过无数天才，更不乏收过这样的弟子。这些人，就算是最差的，也都是在魔术师之中，百里挑一的存在，随便拉一个，或许都能成为时钟塔内中的佼佼者。”

　　“更不用说，那些真正天赋异禀的人。如果他们没被我糟蹋死，完全可以成为时钟塔的领军人物。”

　　“毫不炫耀的说，我当年也算是个绝顶天才，否则也不可能掌握第二法。但即便是这样的我，在见过无数天才后，都没有遇到你这种！”

　　宝石翁语速很快，但沙条爱歌听得非常清楚。

　　“我这种？”

　　沙条爱歌一时间感觉到不安。

　　“没错，就是你这种。”

　　“我怎么了？”

　　沙条爱歌不安感更强了。

　　难道这也是套路？

　　先抑后扬，先表面夸我，然后再狠狠骂我？

　　宝石翁沉重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认真无比的表情道：

　　“你太特别了，我见过无数天才，都没有人能把‘天才’这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每一个天才，都需要不断修炼，钻研魔道，开发出更加强大的魔术，得到别人的认可，才能被认为是天才。而你不一样。”

　　“你光是站在那里，整个世界都会为你造势。说风来风，说雨来雨，仅仅是随手写写，就能创造出让人改变魔术界的术式。这样的你，让人不由自主觉得你就是天才！”

　　“别人需要努力，需要不断钻研魔道，并研发出新的东西，才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但你不同，你有运气在，根本就不需要努力，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你是不是天才都无所谓，只要别人相信你是天才，那就够了！”

　　“只要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天才，那你就是天才。爱歌，你明白没有？”

　　宝石翁这番长篇大论，说的头头是道，说的沙条爱歌差点就信了。

　　“可光靠运气，总有一天会露馅的啊？”

　　沙条爱歌不由开口道。

　　毕竟这可是残酷的型月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根基，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爱歌，你有一点弄错了。你看这是几？”

　　宝石翁比划出一根手指。

　　“1啊。”沙条爱歌说。

　　但宝石翁却露出不快的表情：“你在仔细看吗？”

　　“我看的很清楚。”沙条爱歌说。

　　她完全不明白宝石翁想说什么。

　　这不就是一根手指头吗？

　　但宝石翁还是摇了摇头：“不，这不是1。”

　　“为什么？不就是一根手指吗？”沙条爱歌反问。

　　宝石翁紧紧盯着自己弟子的眼睛，说道：

　　“因为你根本没有认真在看，因为你不是真想知道真相，因为你想要被愚弄。”

　　“我们总说，魔术师要让观众误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可现实却异常简单，但没有人愿意相信。”

　　“因为观众总是相信真相并未如此简单，他们认为的真相就是真相。而这一点就是魔术师的奥秘所在。”

　　“而你本身就是一场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