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道帝尊成亲是什么体验 第197章

作者:风雾7

  语落。

  黑影消逝。

  厅堂内便再次只余下萧念情一人。

  她懒散地趴在了桌上,不满地抿起了嘴。

  最近发生的破事实在太多,以至于陈安宁的精力都被分散了。

  萧念情轻轻揉了揉小腹的位置,眼中的清冷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淡淡的水雾。

  “明明好不容易道均剑气被抑制了一阵,如此大好的机会啊……”

  她莫名想起了当初那古树下的求签。

  羞红爬上了萧念情的耳根。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呢……”

221.讲道理

  被打伤的那些工人们,陈安宁是必须要去慰问的。

  尽管这些工人已经被迫离开了原本的职位,但他们终究是因陈安宁的疏忽而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仅仅是银两的慰问,还远远不足以抚平他们心中的痛楚。

  陈安宁说到底还是个心善之人,放着那些受伤的工人们不管,实在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于是乎。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陈安宁带着晚饭前往了各家工人的所在地,一一慰问他们。

  况且陈安宁本就是大夫,自然是免费开了几方药,能够让那些受伤的工人们更快地恢复过来。

  他也不求这些工人回到原本的工位继续为自己工作,只是做了身为大夫应该要做的事而已。

  只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落渐近。

  黄昏那略显忧愁的光洒落在那孤寂无人的庭院内。

  陈安宁和晚饭来到最后一家人的大门前,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敲门,可那只右手却突然凝滞半空。

  他愣了愣神,转过头来看向这家人门前所种着的那两颗宛若门神般的苍竹树。

  纤小细长的枝条上挂着几条白布,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老陈,这是……”

  趴在头顶上的晚饭魔怔一会儿,对人世间诸多礼仪传统颇为了解的它,大抵也猜到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安宁没有回晚饭的话,而是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有人开门响应。

  那是一位妇人,长得算不上美艳却很耐看。

  她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素袍,头发散乱下来,脸上挂着难以抹去的污渍,那瘦削的面庞上浮出几丝惊讶。

  她似乎不曾想到陈安宁会出现在这里,而当看见陈安宁后,这位妇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那眼神仿佛恨不得要将陈安宁给活生生撕烂一样。

  陈安宁望着这位妇人,连忙道:“你好,我是来……”

  砰!

  一声闷响。

  那古旧的大门被妇女用力地关上。

  尽管将来访的人拒之门外是件很无礼的事,但很显然内心的情绪已然让那位妇女顾不得其他。

  一股清风吹过寂寥的小道。

  陈安宁脚下踩着冰冷的灰石砖,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不由得苦笑两声:“被误会了啊。”

  他徐徐放下那本是欲要再次敲门的手,转而将慰问品慢慢地放在了大门前。

  趴在陈安宁头顶的晚饭问道:“不解释解释吗?”

  “不用了。”

  陈安宁的眼神无奈地落在了旁侧那挂着白条步的苍竹树上。

  那随风飘荡不止的白条,宣告着这家人顶梁柱的离世。

  晚饭哀愁地长叹一声:“所以有些时候我觉着人类的生命也挺脆弱的。”

  “尤其是凡人,一个不小心,这辈子便就这么过去了。”

  “确实。”陈安宁淡道:“这一点,当大夫的比谁都清楚。”

  晚饭顿了顿,目光慢慢地撇开:“这是第一个被打死的人吧。”

  “嗯。”陈安宁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有几个也差不多,能活到现在,纯粹靠着一口气撑着,但愿我开的药能起作用吧。”

  语落。

  陈安宁再次望向那紧闭的大门。

  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座房子盖起来的时间不是很长,大抵是那工人为了和自己新婚妻子单独相处而盖起的新房。

  他也是穷苦的凡人,想要凭着自己那一双手来给夫妇二人创造出美好的新生活。

  所以他选择接受了陈安宁派给他的工作,毕竟那是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工作,能让他和他的妻子过上相当不错的日子,甚至还能准备好未来抚养孩子的钱。

  孩子……

  陈安宁的眼中闪过一抹忧愁。

  通过天道卷书,他得知了有关那位妇女的事。

  她已经有了身孕,不过她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从今往后,这位怀着身孕的妇人要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再有能够依赖的男人,仅仅凭借自己那微弱浅薄的工钱,孤独地蜷缩在这间本该属于两个人的房屋内。

  她一定是愤恨着陈安宁的。

  因为自己那年轻的丈夫便是在为陈安宁工作的过程中丧命,尽管她并不知晓这一切与陈安宁无关,而是因为某个为了贪敛钱财的城主府官员。

  可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只是个凡人,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实力,现在连丈夫都失去了的凡人。

  除了愤恨和在夜晚一个人哭湿枕头外,大抵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吧。

  “嫂子,东西我放外面了。”

  陈安宁没有再敲门,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默默地提醒了一句。

  在这灰暗的小巷里,总是会有些无奈走上极端道路的人,如果不及时将东西收回家中,就这么摆在家门口的话,是很容易遭到那些极端分子惦记的。

  落下这般话语后,陈安宁沉思了几息。

  刺啦一声。

  他用力将自己身上的白衫布料撕下一块,转而将其系在了门前另一颗苍竹树的树枝上。

  做完这一切,陈安宁便端正了神色,眼神中溢出几分寒意,朝着更远处前行而去。

  黄昏的光,落在那无人寂静的灰石砖道路上。

  许久许久的沉寂过后。

  嘎吱一声。

  古旧的大门被人从内推开。

  身着素袍的妇人低下头,看见了陈安宁留在自家门前的东西。

  一个水果篮子里摆放着大量新鲜的蔬果,蔬果旁边摆着不少的银两,以及一瓶本来是给伤者用的跌打药,还有半壶本是带给男工人们作乐的美酒。

  妇人颤抖着望着那被装满的水果篮子,回过头来又看见了另一侧的苍竹树上,有着一条新添上去的白条布。

  清风微荡,白布飘摇。

  一如那逝去的灵魂,随着黄昏的光一同遁入夜色。

  她终究是扛不住心底的压力,跪倒在这小巷前,抱着那水果篮子嚎啕大哭。

  现在,她除了这水果篮子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

  ……

  陈安宁一直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

  只是很多时候某些畜牲真的不该被称作人。

  陈安宁去拜访慰问了很多家人,除了最后一家人之外,那些工人们都还活着。

  虽然说都活着,但是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无法工作。

  这对一个依赖他们的家庭而言,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兴许对于一些富裕的家庭而言,这般说法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那是因为那些人没穷过,他们不懂。

  这些穷苦的工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们的体力,他们没有任何赖以生存的本事,除了出卖自己的肉体力量之外,别无任何其他在这个残酷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

  现在他们倒下了,他们的家庭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仅仅只是四万两银子,却足足毁掉了几十个家庭。

  而这些残破不堪的家庭却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尤其是在这个由修士所统治的世界。

  诚然,弱小的凡人就是那么无能。

  可弱小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些时候我也觉着很离谱——”

  现在的晚饭并未趴在陈安宁头上,而是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小狐狸的爪子感到无聊且烦躁地哗啦两下地面,那不解的话语从口中传出:“为什么你们人类好像总是会折腾些幺蛾子出来,咱们这些妖兽也有灵智,玩起阴谋诡计来可没你们顺溜。”

  面对晚饭的提问,陈安宁思索了会儿,接着道:“因为我们很难吃饱。”

  晚饭眉头皱了皱:“有吗?我看你胃口不大啊。”

  “我胃口也很大。”

  陈安宁嘴上说着小狐狸不明白的话,慢慢地向前方走去。

  他来到一扇华贵的大门前站定:“只不过我吃的东西,和其他人吃的东西不太一样。”

  “怎么个意思?”

  “他们喜欢吃人血馒头,那玩意儿可不管饱。”

  小狐狸闻言,先是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陈安宁这句话的意思。

  它感到有些吓人地抖了抖身子,接着又问道:“那你呢?”

  “我?”

  陈安宁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意味深长地盯着晚饭看。

  “我想吃狐狸肉可以吗?”

  晚饭被陈安宁那眼神盯得吓得后退两步:“你……你要干嘛?先说好啊,我是你的宝贝灵宠,你……就算想吃狐狸肉,你也不能那我开涮,本狐狸那么娇小可爱迷人,你忍心么你?”

  “我寻思着娇小可爱迷人这仨词儿跟你就没多大关系。”

  “放你的屁,本狐这就卖个萌给你看看。”

  说完,晚饭便就趴在地上,露出那雪白的肚皮。

  “嘤嘤嘤,萌不萌?给本狐看一看,萌不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