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妾身从小也读过些书。”萧念情象征性地微微欠身:“不过妾身确实并非文官,就是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无妨。”
圣上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朕是为这四幅名画求词,就算不是文官也可出面题词。”
萧念情面露了然之色:“既然如此,那妾身可否可以开始了?”
圣上点了点头,准许了萧念情的题词。
场内。
一道又一道目光落在萧念情身上。
正如她先前所言,她并不会感到紧张,站在这位大烈皇朝的圣上面前,她不仅不感到窘迫,反而有那么几分熟悉的怀念感。
上一次与这位圣上对峙,已不知是何年之事了。
萧念情轻轻摇头,打断了过去的回忆,进而不紧不慢地开口。
依旧是对联。
依旧是来自陈安宁的对联。
“上联:若无天山与流河,何为南北?”
对联本意相当简洁明了,亦如先前陈安宁的“一二三四五六七”。
如果没有【南天山】和【北流河】,那怎么才能冠以【南】、【北】的称号呢?
并且流河的【河】与下一句的【何】为同音,也算是一种比较有趣的手法。
如果下联也能够沿用这般手法,那整个对联的艺术性就能显出几分趣味来。
听完上联,诸位文官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光听这上联,萧念情的意思似乎是在夸赞南天山与北流河,是在说这两大景象就是大烈皇朝南北的象征,亦是对这幅《南山北河》的赞誉。
而且这一次,哪怕是郭云都想不出这上联到底隐喻了什么。
所谓的隐联都会隐去某几个字,可偏偏这上联相当完整,不像是隐联。
话是这么说……
可太子柳英纵和太子少傅郭云的脸色却好看不到哪儿去。
因为有亲王世子这个前车之鉴——他这会儿仍然处于完全自闭状态,整个人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该死的圣上寿诞。
一片沉寂之下。
萧念情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一片愁云惨淡,面容肃杀的表情后,不由得笑了笑。
很显然,这帮子文官和太子等人已经被陈安宁坑出心理阴影来了。
念及此。
萧念情便也懒得继续设置悬念,索性开口道出下半句。
“下联:缺了灵湖和雪参,什么东西?”
“横批:缺不缺得?”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瞬。
柳英纵所在的宴桌当即被他一掌拍得碎裂崩坏。
他腾然起身,瞪着萧念情,冷声道:“少傅夫人,你莫要太过分了!”
这般怒声在大殿内回荡不止。
“太子!”圣上双眸微凝,沉声喝道:“这是朕的寿诞!”
“父皇……”
柳英纵攥着拳头,转而指着萧念情:“少傅夫人方才的对联,您应该也听到了。”
“有什么问题吗?”萧念情对此则是并无任何感觉,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如常:“看来太子殿下可能是误会了,就像刚才一样,请不要过度解读。”
柳英纵怒目而视:“那你倒是说说,这对联是什么意思?”
“正有此意。”
萧念情微微一笑,进而解释道:“上联的天山与北河,众所周知,指的乃是大烈皇朝南北的名景,南天山与北流河。”
“下联亦是如此,灵湖乃是东灵湖,是皇朝东边的名景。雪参则是西原雪参,虽非名景,但却是名景西原的著名产物,更是整个西原的代表物。”
“灵湖对天山,北河对西参,【何为南北】自然要对【什么东西】。”
“下联的含义很简单,缺少了东灵湖与西原雪参,那什么才能被冠以【东】、【西】的名号呢?”
萧念情嫣然一笑:“这幅《南山北河》固然壮阔,可惜只有南北,没有东西……这首对联既是肯定,亦是表达妾身内心的一种遗憾。”
“横批也是如此,妾身对画作的立意不太了解。”
萧念情浅笑的目光落在了满脸阴沉的太子柳英纵身上。
深入灵魂的问题传入众人耳中:
“因此横批也是妾身内心的疑问,想知道这幅画……”
“到底【缺不缺得?】”
315.有情况
什么东西?
缺不缺得?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晓这首对联是在刻意恶心太子。
可偏偏萧念情的说辞也不无道理,这首对联的本意如何……是由说出这对联的本人来裁定,其余人看了觉得是在骂人,反而有点对号入座的味道。
偌大宫殿内,此刻寂静无声。
萧念情的解释众人都听在耳里,纵是有万般情绪,他们也无法宣泄出来。
一如方才的亲王世子那般。
只能憋,就硬憋。
柳英纵恼火愤怒的目光从萧念情身上扫过,进而垂落在不远处正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某位公主少傅身上。
陈安宁自然也察觉到柳英纵的视线,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柳英纵所在的方向,默默地举起了茶杯,对着空气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这般动作显然是彻底惹火了柳英纵,那歇斯底里般的杀意不加掩饰地流出。
便在此时。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如若寒霜般的话语在柳英纵耳边响起。
柳英纵的怒火被突然爬上脊髓的寒意所浇灭,转而望向说话的萧念情。
萧念情正满脸微笑地注视着柳英纵,那浅淡的笑容中似乎藏匿着不可捉摸的诡异。
柳英纵深吸口气,语气阴沉:“没有。”
这幅对联自有一套属于她的解释,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本意并非如此,那么谁也拿她没办法。
萧念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回望王座上的那位圣上:“圣上意下如何?”
“对联本身还不错。”圣上沉吟半晌,说道:“立意稍有些歧义,只能算不错,但并不足以入选。”
毕竟这是他的寿诞,如果当真将这对联取纳了,打的虽然是太子的脸,但连他身为圣上的威严也会受到些许的影响。
本来如果换了别人,保不准圣上还得多加责备几句。
不过眼前这位蒙面女子……责备什么的,还是算了。
萧念情对圣上的决策并无任何异议,只是微微欠身:“那妾身便先且告退了。”
语罢。
她便回到了陈安宁所在的宴桌上,回来时,发现陈安宁也为她剥了不少果肉出来。
萧念情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回到座位上。
“辛苦了。”陈安宁觉得萧念情的表现很不错。
萧念情摇头:“一点小事罢了。”
“你倒是真不怯场。”陈安宁瞥了眼萧念情,接着给她倒茶:“这可是在圣上面前。”
“你好像也没怯场。”萧念情也瞥了眼陈安宁:“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其实陈安宁还是有点怕的。
说句实话,他刚走上去的时候腿稍微有那么一点抖,之后才稍微调整回来一点。
虽说他老陈确实经历了不少事儿,但当着圣上的面嘲讽他侄子——这般行为多少沾点不要命,好在陈安宁知道圣上姑且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否则他当真没这胆子。
作为大半年前还在百花城当大夫,见过最权贵的人还是罗青峰这个老熟客——这样一个凡人,陈安宁能做到表现得不唯唯诺诺已经算不错了。
与之相比。
萧念情则更像是见过大风大浪,对此丝毫不惧的模样。
陈安宁又深深地看了看萧念情,把心里的部分疑惑压了下去,转而换了个话题:“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萧念情闻言,回望一眼对面那脸色铁青的柳英纵:“大抵是会想办法来用相同的方式对付我们吧。”
“出隐喻的对联或诗词?”陈安宁眉头微挑。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回场子。”萧念情咽下晶莹可口的果肉,淡道:“不过他们或许做不到。”
“为何?”
“时间不够。”
随着萧念情的一声提醒,陈安宁等人齐齐望向远处的刘公公。
此刻刘公公插上的第一根香已经快要燃尽,留给剩下其他人的时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原因就在于陈安宁与萧念情二人虽然只提出了两幅对联,但都遭到了太子势力的强烈反对,双方都进行过一次唇枪舌战。
最后陈安宁夫妇全身而退,而太子势力则是被对联骂了个不轻,还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也在你计划之中?”
三公主柳澜怪异地看了眼陈安宁:“包括你上场时,故意上下联报得这么慢也是?”
陈安宁打了个哈欠,夜色降临,他都有些犯困了:“姑且算是,不过我也没想到能拖这么久,原本只是想恶心一下他们来着。”
从听到圣上说时间只有两炷香时,陈安宁便开始寻思着要不要借此机会再跟太子他们玩一玩,反正双方早就站在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立场,太子现在就是陈安宁的敌人。
结果没想到效果拔群。
看看现在柳英纵那脸,就跟吃了老八秘制……咳咳,总之那脸五颜六色的,看着就憋屈。
“但这也太夸张了。”柳澜的目光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续想出两个……这样的对联的?”
对此,陈安宁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知识,就是力量。”
小公主柳清清眨巴眨巴眼:“啥子意思?”
陈安宁摆了摆手:“账号转移的时候从《地球OL》带过来的一些数据而已,不用在意。”
众人:“……?”
由于根本听不懂陈安宁在说什么,众人便好奇地看向了萧念情,企图从萧念情这里得到答案。
而萧念情则是无奈摇头:“别看我,他就是这样,偶尔就会说些奇怪的话来。”
……
接下来的事实也如萧念情所言,时间严重不足。
第一炷香,几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陈安宁和萧念情这对夫妇身上。
他们先前在琴艺上虐了狗,在画艺上追着狗砍,在这风月雅会上可谓出足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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