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柳澜闻言,不由得无奈苦笑:“父皇已然经历过两次谋逆,两次都是他的亲生骨肉,这般痛楚本身就已不是常人能够承受,更何况前段时间,还有人传出父皇去了一趟皇陵,在皇陵内放声大哭了半日之久,离开时人失魂落魄,仿佛被人吞食了神魂一般。”
的确。
被自个儿俩儿子都背刺一遍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然而那可是圣上。
别人或许不太了解,陈安宁还能不了解那只老狐狸?
陈安宁不由得问道:“他会不会……”
“父皇会不会是刻意装出来的。”柳澜哪里能看不出陈安宁在想什么:“陈少傅是想问这个,对吧?”
话语至此。
三公主长叹口气:“我也曾经想过父皇是不是刻意而为之,然而若只是为了引出在皇室内有其他谋逆之心的人,他只需要剥夺那些人的兵权,再加以降职,激怒他们即可。”
“他又为何要去皇陵痛哭?又为何要公开斩首二哥?又为何要在上朝时杀了那些有过功名,忠心耿耿的文官?”
这些行为都只会降低世人对他的评价。
这很不合理。
“再说回玉盟的问题。”
杜揽月似乎对圣上到底想做什么没有任何兴趣。
她现在的心思完全扑在了攻城战上:“那位亲王毫无疑问是个隐患,玉盟和离火若是通过这条渠道深入大烈,再加上如今圣上这般状态起伏不定,难保会有恶事发生。”
陈安宁望向杜揽月;“所以此事与千重风月楼也有关?”
“自然有关。”杜揽月语气倏地低沉下来,黑眸中透着凌厉的杀气:“和玉盟有关,就与我们千重风月楼有关。”
这般话语中的凶狠不似装出来的。
身为副楼主的杜揽月,仿佛对玉盟有种深切的憎恶。
二者具体发生了什么,陈安宁也非常识相地没有多问。
柳澜也出来打了个圆场:“揽月与千重风月楼……都跟玉盟结下过不少仇怨,再加上此次千重风月楼的地理位置也距离那座城较近……若是城池被玉盟掌控,千重风月楼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所以这位副楼主才会来帮助柳澜。
如若不然,向来宣告从不参与国事争斗的千重风月楼,又怎会来到此地?
“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
罗青峰皱起眉头:“开战理由是什么?”
这是个大问题。
南荒城攻城战能发动,是因为罗青峰被委任为南部边疆统帅。
他可以对南荒城行使持有权,南荒城就是他的,他对自家城门开炮完全没什么问题。
现在呢?开战理由是什么?
因为咱们三公主觉得那座城的酒水不好喝,所以一炮给你轰了?
“这就不劳烦各位担心了。”柳澜微微一笑:“行刺公主、包庇罪犯的罪名,已经足够开战了。”
行刺公主……
陈安宁和罗青峰听到这话,眼神都变了变。
该说不愧是圣上之女吗,对自己好像也挺狠的。
陈安宁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柳澜回答道:“出兵攻城,就这么简单。”
想来也是,柳澜虽身为公主,身边只有一支亲卫军。
再加上千重风月楼,恐怕也未必能够撼动有玉盟和亲王坐镇的城池。
因此他们自然会去寻找外援。
陈安宁势力,就是柳澜的外援。
“好处当然也是有的。”
柳澜露出淡淡的笑意,进而来到陈安宁身边,轻声细语几句。
陈安宁听完,面色微变,旋即道:“六成。”
柳澜微惊,却仍不改笑意:“成交。”
陈安宁看了眼杜揽月,又看了看柳澜,问道:“时间,地点。”
“三日后,雪中城,云亲王。”
三日?
陈安宁眉头一挑,觉得有些着急。
而且……那不是柳俊问斩的时日?
难不成这位公主她……
“陈少傅,莫要多想。”柳澜淡漠地解释道:“只是因为二哥问斩那日,众人关注点皆在法场,此时发动奇袭,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陈安宁想了想,问道:“那你二哥……”
“他背叛了大烈。”柳澜眼中藏着深深的无奈和悲苦:“再加上他的确…恨着父皇,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是理所当然……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但结果无法被改变,也不需要去改变,二哥做了他认为对的事,就这么简单。”
话语至此时。
她的眼里再无迷惘。
坚定的目光就像是那位君临大烈的圣上。
“我敬重着二哥,二哥也必须死,这并不矛盾。”
“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罢了。”
526.硬核百合
雪中城。
陈安宁也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昔日睿郡王柳九若尚且在世时,雪中城便对陈安宁发动过刺杀。
只不过柳九若似乎太过小瞧这位凡人大夫,不仅刺杀任务失败,顺带着还赔进去一个苏子舟。
说起来若是没有那位睿郡王,陈安宁还真结识不了苏子舟这小子。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的相遇还得多谢那位睿郡王——虽然他已经跟着那位大皇子驾鹤西去了。
因此这次雪中城攻城战,陈安宁决定给他们留点面子。
就搬四门灵尘歼灭炮出来就行,多了就太欺负人了。
……
攻城战的理由,由柳澜与杜揽月包办。
他们会制造出三公主受刺的假象,并将其引导至雪中城的那位云亲王头上。
这些陈安宁都没有必要去操心,他只需要在三日后出兵,援助千重风月楼和柳澜的亲卫军即可。
所以在敲定完简单的战略计划后,陈安宁便告别了城主府。
倒也没急着回家看老婆孩子,他反而绕了一圈,来到了百花城西边的纺织铺。
由于先前岳东离的袭击,此刻这间纺织铺也是满目狼藉,仅仅存留铺子的架子在风中嘎吱摇晃,其内简直一团遭乱,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丝绸什么是抹布。
此时此刻的纺织铺老板正在请人重新固定纺织铺的牌匾。
他一见门外站着的那道白衣身影,连忙毕恭毕敬地凑了过来:“这不是陈大夫吗,什么大风把您给刮到我这儿破地方来了?”
老板朝着这位天下名人俯首作揖,尽量地用着讨好的语气和表情。
陈安宁望了眼这位老板,接着道:“我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儿的工人哪儿去了?”
“害,楼上呆着呢。”老板摆了摆手:“他在上头帮着整理。”
“我上去看看。”
听完老板说的话,老陈也不嫌弃这乱糟糟的纺织铺,直接踏上了楼梯木板。
老板刚想再跟老陈套套近乎,却不想这位陈大夫似乎完全不领情,自己也只得长叹两声。
很快老板又反应过来。
这陈大夫找自家的纺织工人做什么?
……
……
纺织铺的二楼。
那位妆容朴素,体态纤瘦的工人立刻就察觉到了陈安宁的到来。
由于二楼只有他和陈安宁两人,自然也是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他对着陈安宁俯首作揖:“见过陈大夫。”
“行了行了,我们什么关系,还行什么礼?”
陈安宁摆了摆手,示意林落面压根没这必要。
林落面嘿然一笑,“您再怎么说也是帝尊大人的丈夫,我们做下属的,自然是不能坏了规矩。”
“所有人里头就你还在乎这规矩。”陈安宁白了他一眼,“学学顾隼他们,没事就来我们家蹭蹭饭,聊聊天,不也挺好的?非要整得有阶级障碍似的。”
林落面笑了笑:“陈大夫有所不知,这叫丰富人设。”
陈安宁来了点兴趣:“哦?什么意思?”
“所谓的伪装,就是彻底将自己化作需要伪装的人,因此确认好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并以此为基础行事说话,是我们这一行的基础——所以我都习惯了,突然要我脱离下属的人设和顾隼一样闹腾,我可能有些不太适应。”
说起来,这位林落面的确是伪装大师。
而且是万魔离渊钦定的最佳间谍。
陈安宁不紧不慢地在林落面身边坐下,附近也没茶水,他自然也没有倒茶的想法。
他只是盯着眼前那体态瘦削,面色苍白的青年,淡道:“所以楼主的身份,是你的伪装?还是你原本的身份?”
听闻楼主二字的瞬间。
林落面整个人剧烈震颤两下。
他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名为恐惧和不安的表情覆盖整张面容。
林落面猛地抓住陈安宁的肩膀,双眸骇然圆瞪:“陈大夫,你难道……”
老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陈安宁猜到林落面会惊讶,只是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
千重风月楼的楼主身份被戳穿,有什么不得了的吗?
林落面不安地颤抖着嘴唇,吐出的话都开始带颤音:“陈大夫,你是怎么……对了,你有那天道卷书,但是你不可能突然就开始探查我的身份,你是不是遇到了不什么不该遇到的人?”
陈安宁轻轻地抓住林落面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他语气放缓,表情也尽可能地安定下来。
“你先别着急,我是遇见了一个人。”
“谁?”
“她叫杜揽月,说是千重风月楼的副楼主。”
话音刚落。
“我滴个……”林落面倒抽口凉气:“她在百花城?!”
陈安宁点头:“和柳澜一起来的,有要事与我们商谈。”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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