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不劳你操心。”
聂生平静地将手伸向腰间的玉佩,轻轻摩挲两下,语气与神色皆是肃穆起来:“情况如何?”
传音入迷的道法从这道玉佩一路延伸向了万魔离渊的某处。
某道同样穿着镇魔殿道袍的身影,此刻正藏匿于黑暗之中,其腰间玉佩轻轻晃动两下。
那娇俏的女性身影同样伸出手,轻轻摩挲玉佩,利用传音回答聂生:“聂哥,找到人了,在离渊上层的东南角【灵黑血池】里……对方是血池的老板,修为一般,并且目前来看没有帮手。”
“好。”
聂生深沉地点头,旋即给了身后几位镇魔殿魔修一道眼神。
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是他们的职责。
……
……
“你们的职责就是抓同僚?!!”
不久之后。
【灵黑血池】的老板浑身**地被压倒在地。
锋锐的长剑与尖刀分别插在他周身八个方位,所凝结出的阵法让他根本无力抵抗。
通过神魂道法来压制对方的聂生,此刻见阵法已形成,便慢慢放下了凝衍法决的双手。
他漠然地来到【灵黑血池】的老板面前,望着眼前那身上尚且还沐浴着鲜血的男子,沉声道:“老板,你在七天前外出并杀害了四名无辜的游历散修,并将他们的血作为血池的素材倾倒进去,之后还把干尸经过“特殊处理”后,卖给了炼骨的三位魔修,我说的没错吧?”
老板被压制在地,整个身子都好似要嵌进去。
他无比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那神色淡然的聂生,止不住地厌恶怒骂道:“你们这些幽沉殿的狗东西凭什么对老子动手?杂种,畜生,连人都不敢杀,算什么魔修?”
聂生不紧不慢地半蹲下来,俯瞰着下方那依旧在发怒的老板。
过了几息后,聂生平缓地回答道:“不是杀人了才算魔修,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疯子,我们才会一直缩在地下。”
“这话倒是没错。”用剑锋控制住老板的某位青年笑了两声,“如果魔修能合法合理地存在于人世,恐怕咱们的聂哥这会儿已经回到故乡,和他的小青梅竹马成亲去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聂生直接甩给那位青年一道冷漠的眼神,让他赶紧闭嘴。
“哇哦~”
某位镇魔殿的女修眨了眨眼,俨然一副听到不得了的消息的模样:“没想到聂哥还有个女孩子在等着他……”
聂生无奈地撇了撇嘴,接着淡漠道:“人家早就成家了,没我什么事……不对,和你们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他重新端正姿态和神色,注视着前方的老板。
“总之,老板。”
“根据《初版魔修法令》,你已经触犯了其中的第七条【恶意杀害无辜群众】和第九条的附属条例【以非人道的形式对待死后尸体】,并且刚才你似乎对你的行为供认不讳,所以我想我们没有必要重新审问或者调查了。”
“现在,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对你的具体审判会由裁决殿来执行。”
听闻裁决殿三个字,老板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他像是发了疯般,狂躁地喊道:“你们不能抓我,我背后有人,你们给老子查清楚再来,别一个个地装大尾巴狼,你们去查……”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双眸便开始逐渐失去焦点。
指尖魔气缓缓散出。
聂生望着那仿佛试图进行最后挣扎的老板,徐徐凝衍出几道神魂法决。
“不用去想你的靠山,我们是镇魔殿,地位在三十六殿之上。”
“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597.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目前情况正在逐渐稳定下来。”
百花城内。
陈家宅邸。
视线垂落至前方由端正墨字书写的报告书上,陈安宁感到松了口气。
《初版魔修法令》已经实行了一个月之久。
在这一个月内,陈安宁几乎每天都在关注万魔离渊的情况,生活重心都倾斜了过去。
每天除了和小如月偶尔互动几下之外,基本整个人都泡在万魔离渊的事务上。
他甚至勤劳到了每天要处理上百起案件裁决的夸张程度。
就这拼命干活的高产状态,百花城的**听了都要羞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法令是他颁布的,他必须要根据法令实行之后的反馈来进行调整。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切事务都由自己来打理,对案件实行裁决,并对复杂的案件重新剖析以得出更加完善的结论。
别人是干饭人,陈安宁就是干案人。
最近这段时间他模样看上去又憔悴了些,身材什么的倒是没瘦削下来,但精神状态显然有些萎靡疲倦。
好在,现在情况已经开始逐渐稳定下来。
陈安宁终于从每天处理上百起案件裁决,减压到了每天只需要处理七八十起的程度。
……
“妈耶,还是好多。”
晚饭瞅着那高高堆叠而起的案件文书,惊讶地晃着尾巴:“你确定这就是你所说的【稳定】?”
陈安宁没好气地把这只狐狸从自个儿桌面上赶下去,生怕它晃尾巴的时候把文书打乱:“这是个好兆头,镇魔殿目前也在扩增人手,现在已经达到了三百人左右的规模,就算如此,每天的案件也在持续下跌,起码说明了趋势正在慢慢变好。”
在被陈安宁的推搡下,晚饭被迫下了那堆满文书的桌面,旋即不满地扒拉两下地板:“虽然本狐还是觉着你这么做实在太麻烦,但是估计你又要搬出一大堆晦涩难懂的道理来,本狐还是不问了。”
老陈白了这只狐狸一眼:“知道就好。”
晚饭则晃着尾巴,理所当然道:“那你给本狐点钱。”
“你要钱做什么?”提到这事儿陈安宁顿时警惕了不少。
“给小白买糖葫芦去。”
话语及此,晚饭语气有些卑微:“最近几天都没给她买,她每次从棺材里爬出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本狐生怕她把我当糖葫芦吃了……”
陈安宁也没多想,索性答应下来:“成吧,要多少?”
晚饭稍稍顿了顿,旋即把目光错开:“随便给个十几二十两就行。”
“什么?!”
老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买个糖葫芦要这么多钱?”
“哎呀,小白吃的糖葫芦可名贵了,是镇子上的特产,每天都是限量的——你又不吃,你当然不知道。”
“真的?”
“真的!”
晚饭乖巧地眨了眨自家那颇具魅力的大眼睛,接着刻意发出柔柔的声音:“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陈安宁:“……”
……
结果就是陈安宁随便塞了三两银子给它。
晚饭气得差点没直接把粗口给爆出来。
直到陈安宁幽幽地说了句:“我有天道卷书,我知道镇上的糖葫芦卖多少钱。”
小狐狸表示自己真是造了孽,好死不死摊上这么个主子,想骗点酒钱都骗不到。
尴尬的氛围中,晚饭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般说道:“我就那么点小兴趣爱好,给点跑路费买点酒呗,本狐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没酒喝整只狐都迷迷糊糊的。”
“精神状态不好?咋的,抑郁了?”
晚饭白了陈安宁一眼:“本狐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抑郁什么的根本与本狐不沾边——就是最近总听到些怪声,呜呜渣渣的,有点尖锐,搞得我睡觉都睡不好了。”
陈安宁想了想:“你这描述怎么跟小如月哭闹的声音差不多……”
别的不提。
小如月哭闹起来,那阵仗真是一个惊天动地。
什么叫古圣天命?
简直是鼓声天鸣。
晚饭仔细琢磨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有道理哈,我该不会是听那小丫头哭听多了,耳朵都开始出幻觉了吧?”
“下次别窝在这角落睡,离里屋太近,现在冬天都过去了,去外面躺着睡去。”
“诶老陈,那你说好的给我要造个屋呢?”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如是说着。
陈安宁默默地投给晚饭俩银子,算是下次一定的补偿。
晚饭本想大声斥责,奈何这银子实在太香,所以尾巴一翘,也就不跟陈安宁计较了。
……
……
待到晚饭离开后。
陈安宁默默地伸了个懒腰,从工作状态中缓了过来。
泡上一杯茶,打开后院的落地门,享受春风拂面的感觉。
清爽而又不失恬淡,没有什么是比工作结束后的一杯茶更让人舒适的。
再加上刚刚他还哄好了小如月休息,陈家宅邸一片安宁。
“呼……”
再抿下口茶水,陈安宁望向窗外的天穹。
皓日当空,万里净云。
正午时分,倒也算是要准备做饭的时间了。
然而陈安宁却没急着行动,而是选择走出大厅,来到庭院前,望着那又因春风到来而逐渐盛放的灵白花。
回想当初,自己有次还折下一节灵白花枝,给自家媳妇儿当做发簪。
不得不承认,春风配美人,确实相得益彰。
他轻轻地捏着那白里透着粉红的柔软花瓣,像是在捏自家媳妇儿的脸蛋一样。
陈安宁在等待。
等萧念情回来。
遥想昨日。
萧念情跟他说自己需要回万魔离渊一趟,和老魔们一起处理些事务。
“明日的午饭,我会回来的。”
当时正在处理裁决殿事务的陈安宁抬起头,好奇地望着自家媳妇儿:“很重要的事?”
仔细想来,不是重要之事,是无法让这位母亲离开宝贝女儿的。
萧念情美眸微闪,旋即飞快地将那抹寒意抹除,进而道:“算是比较重要的事,也和整个离渊有关。”
“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萧念情立刻回答,丝毫没有给陈安宁继续追问的机会:“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而且你不是要解决裁决殿的案子吗?”
陈安宁似乎察觉到几分怪异,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裁决殿的事也不着急,可以堆个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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