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失败之后 第229章

作者:枚可

任吟姗美眸蓦然一闪,惊异道:“云姑娘这是引动地脉灵气,与阴气交织融汇,汲取这月色精华化作凡人生气,将村民们被吸走的气息一点点补充补回来。”

“这实在是……”

安柯琳仍是吃惊万分。

她闯荡在外多年,但从未有听闻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毕竟妖鬼阴气以夺凡人性命而存在,但将阴气性质逆转成生气,反哺凡人肉身与神魂,着实闻所未闻!

但在片刻后,她们二人很快回过神来,当即沉着脸色将手搭在了云玥肩头,调动体内阴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至这道术式之中。

“……”

一旁的村妇捂住了嘴唇,强忍住没有出声打扰。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一具趴伏在地的‘尸体’。

她虽不懂什么阴术术法,但看见眼前这场面,心下也或多或少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直至半柱香左右的时间渐渐流逝,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名壮汉竟微微颤抖了几下,双臂渐渐收拢。

旋即,他蓦然大叫一声,满脸惊惧地挺身坐起,按着胸口连连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不仅如此,在村落内昏死过去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从假死状态中惊醒过来,皆是茫然错愕地环顾四周,似乎并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自己又为何会趴在冰凉肮脏的地上。

“呼——”

待术式施展完毕,任吟姗和安柯琳二人松开手掌,眼中浮现出丝丝喜色。

这些无辜村民们能够起死回生,从这场无妄之灾中活下来,对她们而言自然也是一场惊喜。

“太好了,多亏云姑娘你的术……嗯?!”

任吟姗话语一顿,面露惊色,下意识伸手要搀扶身旁摇摇欲坠的云玥。

只是在指尖触及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却见云玥整个人如同泡影般溃散消失,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安柯琳见状顿时呆住:“她、她怎么——”

“……不用担心,云姑娘没事。”

任吟姗只有一瞬的动摇失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刚才似乎是云姑娘施展的某种化身之法,不过只是积蓄着她部分意识和力量的分身。力竭之后自行溃散而已。”

“分身?”

“云姑娘的修为想来远超我们二人想象。”

任吟姗松了口气,摇头失笑道:“既然是与林先生同住一府,能有如此修为也不足为奇。反倒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多谢几位仙子下凡相助!”

一旁的村妇蓦然间跪倒在地,欣喜若狂地叩首道:“救下我等杨朱村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当真是菩萨心肠!”

“又是仙子又是菩萨的,我们可担待不起。”

任吟姗流露出温柔笑意,俯身上前,轻轻将其从地上搀扶起来:“接下来得劳烦夫人帮忙向村内众人解释一番,我们就不再久留多言。”

“诶?”

村妇愣了一下,连忙抬头一瞧,这才愕然发现站在面前的两位仙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当、当真是……”

……

不远处的山间道路内,萧瑟秋风呼啸吹拂,卷起漫天落叶。

任吟姗眺望着杨朱村内重新燃起的明亮烛火,轻吟道:“此地看来算是暂时无忧。但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其他妖鬼陆陆续续地赶来长岭。”

“蛮境层次的妖鬼,我或许就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尽一份力便可。”

她拢住飘荡的秀发,侧首望向漆黑无垠的道路,美眸渐渐凝起:“这些恶徒竟为了区区一己私欲,胆敢做出这等龌龊凶残之举,当真是死不足惜!

我不过是隐居数年时光而已,这些妖鬼的行事作风竟变得愈发猖狂无度,将那虚无缥缈的流言信以为真。裹着借口,做些丧心病狂的恶行。当真是天理难容!”

“任姐姐稍稍息怒。”安柯琳无奈叹息一声:“这场来之不易的和平不过持续了十数年,但这个僵局想来已让不少势力都为之不快。冲突最终爆发也逃避不过,无非只是以何种方式和手段而已。”

“只是他们如今这些手段……着实下作。”

任吟姗闭上美眸调整一番躁动的情绪。

片刻后,她已然恢复了冷静,幽幽道:“希望这场闹剧能安安稳稳地收场。”

……

林府内。

林天禄刚刚洗漱完毕,送着舒雅和若雨二人都回屋休息,正走到游廊内招呼依旧安静品茶的云玥。

“云——”

“咳!”

云玥蓦然轻咳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苦闷之色。柔夷轻抚高耸峰峦,悠悠吐出浊气。

林天禄俯身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只是有些鼠辈在暗中作祟,正巧触及到了我当初留下的预警印记。”

云玥脸色很快恢复淡漠出尘,镇定自若地继续捧起茶杯:“我派出的化身已将事件解决,天禄你回屋休息去……唔?”

少女呆呆地眨了眨美眸,发出一声略显可爱的低吟。

因为林天禄此时已然将手掌按在了她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起来。

“天禄?”

“难道你以为靠这种伎俩就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林天禄无奈一笑:“一眼就能看出你这丫头身上受了点暗伤,阴气消耗严重。我若是不说,你难不成要当作无事发生,偷偷隐瞒下去?”

云玥眼帘微垂,修长性感的睫毛轻颤两下:“这只是赎罪而已,是否受伤并不重要。”

“你……”

林天禄眉头微挑。

看来当初那番话着实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哪怕变成了现在这副姿态……不,或许正是因为如今这副情绪状态,才会对‘赎罪’更为在意。

“云姑娘。”

“……嗯?”

“你自从来到长岭后在暗中所做的种种善举善行,早已还清你当初犯下的罪孽,何必如此不爱惜自己。”

林天禄将手掌滑落至少女粉嫩纤细的后背,轻轻抵住,随着调动起体内浓郁灵气,缓缓汇入其受损枯竭的娇躯之中。

“啊呜——!”

云玥脸蛋上顿时泛起丝丝醉红,发出宛若小兽般可爱诱人的低吟。娇躯轻颤,引得胸前硕物都不由得弹动起来,松松垮垮的坦肩长裙滑落臂弯,风雅妩媚的春色不由得满溢而出。

“呼……我、我只是想……唔嗯!”

醉人红潮泛上玉肤,点点晶莹水光在明眸中闪烁。云玥顾盼回眸,原本冰冷如霜的神情不知不觉间已是软化,眉宇间带着娇艳柔意。

轻咬粉唇,似是羞怯软糯。裙下双腿略微蜷缩绷紧,手臂情不自禁地抬起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浸润全身的温暖灵气仿佛洗刷神魂,令其有股飘然欲仙般的舒畅感。

直至半晌后

少女已是绵柔娇喘,醉情如水,软绵绵地斜靠入怀,稍显迷蒙的神情令其不自觉地凑近上来,粘人讨宠般细声轻吟。

林天禄笑着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了几下,眼神渐渐凝起:“本想顺势而为,但今晚……兴许我还得主动出击一次,让这场闹剧彻底落幕终结。”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生百态,主动出击

一日时间悄然度过,浓重夜色已是再度降临。

而在县外十几里开外的一处客栈,幽幽灯火摇曳不散,一位尚且青涩的店小二带着憨厚笑容,抓起抹布帮忙在桌上好好擦拭了几下,先行端上了招待用的清酒温茶:“客官,您先坐。有什么想要吃的下酒菜,咱这店里可都有!”

“来点牛杂和米饭吧。”

“好嘞!”

望着店小二连连躬身退下,这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子叹息一声,拂袖入座,将手里的佩剑放到桌角。

他扬首望着客栈外昏暗无光的夜空,面露烦闷无趣之色,暗暗咂舌:“当真是……白来一趟。”

“这位兄台,不知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唉声叹气?”

“呃?”

陌生的声音蓦然响起,令年轻男子神情微怔,下意识转头一瞧,才发现一位面容俊朗的同辈书生正坐在对面的餐桌旁。

瞧其神骏,着实令他倍感意外:

“你是……”

“在下只是一介旅人而已。”

年轻书生面露温和笑容,拱了拱手:“途径此地正巧想落脚歇息一下,恰巧就瞧见兄台你坐在此处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一番。”

“书生啊——”

男子随意打量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起身回了一礼:“我名李宗河,先生叫我名字便可。至于在下为何会唉声叹气,只是因为此次的远途之行实在毫无收获,白白浪费了我这半月有余的路程。如今还要原路返回,着实令人头疼万分。”

李宗河一副无奈神色,摇头叹气,颓然坐了回去。

年轻书生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减分毫,脱下身上的御寒外袍,随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李兄是刚从长岭县内离开?”

“是啊!”

李宗河闷闷不乐地仰头闷了口清酒:“当初都传县内有裴王世子微服私访,广招天下豪杰。我这才下定决心抛掉杂念独身前来此县,想要一展拳脚,看能否让世子瞧的上眼。

可没想到,世子竟然稀里糊涂地不见了踪影,当真是受了骗!”

“哦?难道李兄不曾听闻长岭县内的风起云涌?”

“这……我确实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其中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李宗河眉头皱起,眼神闪烁不定:“不过从昨日开始,县内的气氛确实有些古怪。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那么干脆地离开镇县,至少还想多尝试拼搏一番——”

瞧见他面露不甘之色,年轻书生好奇道:“李兄看起来很想要施展一身抱负?”

“那是自然,这世间又有何人会不想出人头地,坐拥权势和美名。若不求这一切,我又为何会从小开始习武练剑。日夜坚持至今,只为这身武艺能有所用处。”

李宗河拂过一旁的冰冷剑柄,叹息道:“只可惜,此次远途又落得一个无疾而终。”

“我原以为李兄是想与什么高人比武切磋……”

“哈哈哈!我若再年轻个几岁,兴许满脑子还会是这种想法吧。能与那些武道宗师交流经验,机缘将至拜得一位名师,修习闻名天下的武林绝学……这怕是武林中人日思夜想的美梦吧。”

李宗河流露出几分笑容。

只是这份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与感慨。

“可惜,我家中尚且有病弱父母需要赡养,虽有二妹帮忙扶持照料,但我身为家中长子终究得背负起更多的责任才行。从小习武的我并不通什么诗书礼乐、不懂经商赚钱,更考不上什么功名利禄,也只有这一身力气还算能够入眼。”

“英雄美梦、武林神话、武道巅峰……这些东西都太过虚无缥缈。”

他弹了弹指尖上的铜币,哂笑道:“还是这铜钱最为实在。”

年轻书生喝完一杯清酒,不禁咂舌道:“这人生百态着实难料,人人皆有各自无奈与艰辛……

在下说不出多少安抚鼓励的大道理,也只能祝愿李兄往后好好努力,能寻得一份撑起家庭的好事业,照顾好家中二老。”

“多谢先生了。”

李宗河抱拳一笑:“回程路上能遇见先生交谈一番,在下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不少。”

“我可没说什么安慰之言。”

年轻书生将瓷杯抬起遥遥敬酒,轻笑道:“不过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今晚这顿饭菜就由我请了吧。”

“啊……当、当真得感谢先生了!”李宗河脸色肃起,连忙起身回敬一杯。

待酒水下肚,他脸上略微浮现起丝丝红晕,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长吁短叹地重新入座,他挠了挠头,疑惑道:“刚才与先生交谈一番,倒还不知先生又为何会来到这偏僻小道?”

这条道路虽算不得杳无人烟,可如今这即将入冬之际并非统考期间,这身形单薄的书生又为何会独自一人走在外头?

长岭县内外虽说盗贼山匪不多,但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要是路遇歹徒怕是危险难料。

而年轻书生闻言很快哑然失笑道:“只是顺路来接两个人而已。”

“这时辰?”李宗河瞥了眼外头的昏暗天色,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