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失败之后 第231章

作者:枚可

任吟姗顿时神情一呆,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而此话一出,就连原本气势逼人的韦延山和唐千门都不禁怔住。

此人……这是何意?

大战将前,却让身旁的同伴坐下弹琴奏乐?

“先、先生?为何突然间——”

“难得到这山间古道待上一晚,不听点小曲实在闷着无趣。索性弹奏几曲增添些许气氛,就当是为我加油打气一番吧。”

林天禄笑着摆了摆手,悄然踏步向前走去:“说的简单点,就当给我加个bgm~”

任吟姗看着他的宽厚背影,目光出神地呆愣片刻。

旋即,她猛地咬紧下唇,翻手将古筝飞旋着放入桌上,纤指微颤,当即拨弄起阴气拧成的琴弦。

清脆悠然的琴音回荡在空旷林间,一曲激昂琴乐宛若流水般演奏而出。

静下心灵,心静无波。任吟姗垂眸无言,如往常一般默默弹奏起拿手的乐曲。

她并不知晓此举究竟有何意义,只是心中难以言喻的奇妙默契令她仿佛与林天禄心神相交,坚信不疑,没有丝毫犹豫便动起了身子。

胸口中热意升腾,豁然开朗般的豪情惬意升腾,只觉眼前这位男子定然能够化险为夷,度过眼前这危机难关!

“——难道是疯了吗?”

唐千门脸上不复刚才的媚笑,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堪称诡异的一幕。

明明大敌当前,这书生却让一位得力助手坐下弹琴,而且弹奏的乐曲并未夹杂丝毫阴气,更算不上攻防所用的手段。

而自己却大摇大摆、毫无防备地走了出来,俨然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还是说,这林天禄心底里有其他的计谋手段,早已做好了应对准备?”

心念微动,唐千门不禁舔了舔红唇,侧眸看向正在尽心弹琴的任吟姗。

本就姿容妩媚秀丽的熟女,如今醉心弹奏之下更有股绝妙意境气质,更添三分诱人风采。

既然这书生妄想出阵对敌,那她干脆先将这个女人给擒下再说。

唐千门心头冷笑。

这女人要是落入到韦延山的手里,怕是要被玩弄到不成人形,变成一摊烂肉废品。还不如先由她来好好品尝一番其神魂与肉体的滋味。

刚才她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此女就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其神魂更是问题不少,实力大打折扣,要将其先行抓住,简直是手到擒来。

但就在这刹那间,林天禄面容肃穆,目光如电般蓦然转投而来,沉声大喝:“给我坐着别动!!”

“咕唔!?”

唐千门当即面色大变,丰腴娇躯如遭雷击般瘫坐下来,瞳孔紧缩。

恍惚间,似有无尽威压如同天地滂沱般压下,她甚至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神魂与意志在刹那间就被彻底震散,如同随手便可捏死的蝼蚁般被一眼镇压。

那看似单薄的书生身影,顷刻间似化作巍峨巨人,正拨开云雾睥睨俯瞰而来,仅仅一个眼神就令她几乎失神。

“……”

刚刚提起的阴气,尽数溃散殆尽。

想要施展的阴术,似乎在脑海中遗忘。

唐千门神情痴呆般恍惚了一瞬,直至从天崩地裂般的噩梦中骇然惊醒,只觉浑身如坠冰窖,从未体验过的冰冷寒意笼罩身心,令她险些当场惊叫出声,却只能捂着胸口发出丝丝颤抖哆嗦的低声喘息。

这股恐惧感转眼间就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千门下意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发觉任何伤势,显然刚才那一声威吓,也仅仅只是威吓而已。

可是

她默默咽了口唾沫,脸上的散漫与妩媚之色尽数散去,神色无比戒备地屈膝蹲在树干上,眼中闪烁着丝丝惊惧与不安。

刚才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产生的幻觉?是这琴音所致?还是这书生偷偷摸摸用了某种古怪阴术?

但明明在这书生身上感知不出丝毫阴气波动、并无任何强者风范与气质。虽有些凡人的武艺,可这种毫无意义的所谓武道对蛮境妖鬼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才对。

哪怕诸多流言蜚语全部都是真的,此人能剑斩赤兽、逼退执魂者,其修为应该也是在蛮境之间,不可能让她瞧不出丝毫端倪。

这其中究竟……

“唐千门,你竟然也有如此乖巧听话的一天啊。”

韦延山讥嘲般的冷笑声传来:“只是这凡人书生的一记爆喝,就将你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还是说,你这妖妇终于忍耐不住寂寞,瞧见其面容还算俊朗就忍不住春心荡漾,被随意一嗓子就喊得腿脚酸软,泉涌不止?”

“……”

唐千门并未再开口回应。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林天禄身上,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早已将这位同行之人给抛到脑后。

哪怕此行事带着‘任务’而来,可眼下这古怪书生,已然将他心神都尽数夺走。

不知是好奇,还是畏惧。

“哼!”

韦延山重重冷哼一声,心下不悦。

他抬起漆黑双眼,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林天禄,狞笑着张开十指:“小子,你可知道爱出风头会有何下场?”

“什么下场?”

“你,会死无丧身之地。你背后的女人会受尽凌辱,这长岭县内数万人口都要为你陪葬!”

韦延山森冷阴笑,蓦然将双掌交叠合拢,诡异烈火顺势交融,荡开一轮神秘古怪的阵图轮盘,整个人恍若浴火。

“就凭你们这些孱弱无力的手段,还想阻拦我等前往长岭,当真可笑至极。老夫会让你在死前好好体验一番,何为真正的至强蛮横!”

嗡!

足有数丈的血轮大阵在上方急速显现,仿佛有重压笼罩,飞沙落叶尽数落地,林天禄脚下的地面都开始自行下陷,呈环状层层崩塌压扁。

韦延山狞笑着按下双指:“先将你的双腿给折断——”

咔嚓!

刚刚展现出惊人威能的血轮阵图,当场被一拳头直接击碎。

“……”

韦延山笑容顿时僵住,怔然看着林天禄一跃而起的身影平稳落回地面。

他正随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袍。

“你这术式还挺有实用,用来拉平衣服褶皱,着实是效果出众。”

林天禄活动了一下脖颈,略显轻佻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压出的大坑:“不过事后还得把坑给填上才行,要不然过路的马车要是陷进去,怕是要有无辜路人因此受伤。”

“你、你怎么会……”

“老先生,别说这种煞风景的无聊之言。”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林天禄便收回目光,微笑着虚握了两下双手:“你刚才不是才放出豪言么?我们今晚的切磋,的确才刚刚开始。”

韦延山心头一惊,只感觉丝丝恐慌般下意识浮现,当即双臂一震,密密麻麻的血轮大阵在四周齐齐展开,重压宛若洪流般奔腾涌动,狂风呼啸大作。

同时,他十指交错成叉状,面目狰狞地低喝出声:“铁王赤芯阵,绞——”

话音未落,五指紧握的拳头,已然印在了他的脸上,将枯骨寸寸碾碎。

“——噗!!”

韦延山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当即被一拳轰飞,吐出宛若鲜血般的乌黑液体,宛若炮弹般急速倒飞而出,直至撞在了数十丈开外的一块巨岩上,轰然间炸的四分五裂,好似爆炸般的巨响几乎响彻山间!

林天禄面露和善笑意,眼中精芒流转,背后隐隐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霞光灵气。

“老先生,这一击你觉得可有滋味,是否强横?”

第二百五十七章 步步紧逼,上古秘术

“噗……咳咳!”

韦延山从石碓废墟中勉强站起身,将刚刚修复的破碎头颅和脖颈掰正回来,眼中充斥着惊异之色。

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书生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拉近了距离,那看似随意的一拳,又怎能破开他的护体之法?!

“老先生的身子骨看着干瘪,但实际上还挺硬朗。”

林天禄踱步走来,脸上带着平淡笑意。

与此同时,在他的掌心中已然凝聚起丝丝灵气。

韦延山刚想开口,顿时感觉到阵阵撼动神魂的威压碾过全身,没由来地升起一丝惧意。

但他很快回神,惊怒交加地振臂呼嚎,将隐藏于体内的阴气尽数爆发,黑雾与阴云浮现笼罩,其脚下地面更是寸寸崩裂,沟壑丛生。

“我……定要将你这厮千刀万剐!”

伴随着沙哑怒吼,韦延山面目恐怖地推出右掌,似有电芒从肩膀传至掌心,化作神秘复杂的圆轮阵图。

锵!

金铁交加般的铮鸣炸响,数百道漆黑涟漪在树林中凝聚而生,从四面八方急速袭来,转眼间就将林天禄的身影彻底吞没。

旋即

五指骤然间穿破了黑幕,徒手将此术生生撕开。

林天禄略一用力,直接将笼罩成球状的黑幕震碎,伴随着散落的阴术碎渣,脚步未曾停下哪怕片刻。

韦延山见状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嗯?!”

哪怕面容非人般丑陋狰狞,但在此刻依旧流露出了明显的惊惧骇然之色。

因为林天禄已然跨越了十几丈的距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抬手按住了肩膀。

“这半年以来游历了几座镇县,确实让我懂得了几分变通。也知道并非所有妖鬼都要出手赶尽杀绝,有时候规劝几句也能回头是岸,造福百姓。”

“你……这是何意。”韦延山渐渐收起惊色,沉声道:“难道,你觉得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束手投降?”

“不。”

林天禄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想说,有些妖鬼尚有规劝的余地。可老先生你身上蕴含的煞气之浓重,当真让人提不起哪怕一丝同情之心。”

眼中翠光闪烁,只瞧见身旁此人身上正弥漫着汹涌的血腥煞气,好似修罗地狱般呼嚎惨叫声不断,无数的冤魂厉鬼被其压缩凝练成阴气的一部分汇集至体内。

就如同……行走于人间的恶鬼屠夫,手染万千条人命!

“你这百年来,究竟害死过多少无辜之人?”

“……呵!”

韦延山已然恢复镇定,冷笑道:“我可从未去在意过这等小事。”

咔嚓!

林天禄当即一掌将其身躯彻底震碎。

但韦延山承受这一击却并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哀嚎,全身破碎后反而化作雾气散开。在前方不远处再度显现出他完好无损的身形。

“你这小子,当真有些手段。怪不得胆敢只身前来阻拦,还敢说出这些狂妄之言。”

韦延山略微弯腰,笑容愈发狰狞诡异:“既然寻常的术式对你无效,看来得施展一番魂源心界之法,探探你的虚实底细才行。”

话音未落,在其脚下已然展开了一轮猩红大阵,四周暗淡的树林环境仿佛揉作水波,荡开阵阵涟漪。不过转眼间,周围的一切已然被其神魂所吞噬覆盖,交织构筑成独属于自身的玄奥领域。

鬼影错落,毒雾升腾,似化作一片无人生存的森然魔境,诡谲莫测。

魂源心界的冰山一角渐渐揭露展开,积累数百年而成的阴气与魂力宛若沸腾涌动。

直至

林天禄立于毒池之上,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在身侧,蛛网状的裂纹隔空浮现,并开始沿着这片魂源心界迅速扩散。

刚刚准备现身施术的韦延山不禁神情大骇,惊叫出声,来不及应对,直接从自己的领域被强行震退了出去。

刚刚构筑而成的魔境顷刻间支离破碎,崩塌陷落,直至在他呆滞的目光中完全炸成漫天飞舞的阴气碎屑,化作寒风四散殆尽。

“……”

韦延山已然僵立在原地,双眼瞪圆,恍若置身于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