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枚可
……
待一行人回到家中,林天禄刚刚将房门重新打开,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茅若雨身侧的熟悉身影。
旋即,连忙上前将她们手中提着的不少物件接过:“武姨,这趟长途跋涉着实劳累,先快快请进。”
武静云面露浅笑,皓腕微抬,举止温柔地摸了摸林天禄的面庞:“这点短途还算不着劳累,倒是你这半个月以来气色不错,看来若雨将你照顾的颇为妥当。”
林天禄失笑道:“一味让若雨照料,我反倒是心有愧疚的很。”
一同进院的茅若雨轻拢秀发,柔声道:“天禄他这段时日还特意去学了些药膳做法,想要给奴家等人好好进补一番呢,何来单纯的宠溺照料。”
武静云闻言一阵欣慰而笑:“你们关系能这般融洽,再好不过。”
言语之际,她看向林天禄的目光也更带柔意。
能放下身段照顾未过门的妻子,也着实值得好好夸赞一番。毕竟世俗之理本是男尊女卑,能细心呵护女方便足以称得上无可挑剔的贤婿。
“天禄,程姑娘,你们先陪师傅她在大堂内坐一会儿。奴家去后厨准备准备,今晚可得好好犒劳诸位才行~”
茅若雨刚一开口,身旁的程忆诗蓦然出声道:“妾身也一起去。”
“可……程姑娘你明明不通厨艺……?”
“不打紧的!这一大家子要准备的菜肴也不少,妾身来搭把下手并不碍事。”
“好、好吧。”
茅若雨讪笑两声,心思微动,也没有再开口婉拒。
这位大小姐若当真想趁此机会学点厨艺,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
看着她们二人并肩朝厨房离去,武静云嘴角扬起一丝明艳弧度:“这程丫头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畏惧我?”
“或许是忆诗她如今不知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武姨。”
林天禄挠了挠脸颊:“毕竟你既是若雨的师傅又是养母,几乎与亲娘无异。而她的身份又有些微妙,这要是坐下交谈,确实不太自在了些。”
“确实如此。看来我往后还得待这程丫头更亲切些才行,免得她再心生不安芥蒂。”
“咳……其实这事还得怪我。”林天禄扛起这些买来的新被褥和布料,面露尴尬。
武静云似是嗔怪般横了他一眼,屈起柔指轻轻弹了一下脑袋:“往后可别说这话,要是让她们二人听见,怕是会胡思乱想一通。既然都已准备好迎娶两位妻妾,将来得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才行。”
“嘶——武姨教训的是。”
林天禄走到卧房内,顺手将这些大包小包放下。
武静云一同踏入屋内扫视几眼,低吟道:“这婚房果然得装饰一番才行,如今看起来还是简陋了些。”
“正巧买来的这些能……”
“交由我来帮忙吧。”武静云莞尔道:“身为若雨的师傅,这婚姻大事的确得出面帮你们照拂一二。这两日你们夫妻就好好温存享受,这些繁杂琐事让我们来处理。要是让你们独自忙前忙后,实在不太像样。”
“不过……”
她回首看向屋外的清幽庭院,不由得赞叹道:“你这家宅虽是朴素窄小了些,但其中还有几分得天独厚的韵味意境,环境干净整洁,往后你们能住在此地,我也甚是安心。”
林天禄哂笑一声,心中亦有几分感动。
自家这宅子虽然算不上破旧,但显然跟什么意境之流搭不上关系。武姨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也是不想让他忧心多虑,为所谓的生活条件所苦恼。
“大长老她如今身在何处?”
“她在挑好了卧房位置后,便独自一人到长岭其他地方转悠去了,兴许是想看看当地风景。”林天禄耸了耸肩膀:“毕竟大长老常年都待在临月谷内,总归烦闷了些。更何况前段时日还发生了事故,她能外出散散心也是好事。”
“确实有几分道理。”
武静云皱起的柳眉很快松缓开来。
“武姨,趁入夜前要不要一起到外面……”
“我就不必了。”
她笑着摆了摆手:“能与你们多相处交流,已是再满足不过。所谓风土人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只是,大长老她在出门前是否将那些贺礼留下?”
“如今都放在凉亭内,还有这件簪子我倒是随身带着。”林天禄从怀里将玉簪取出。
“嗯?!”
但武静云在瞧见簪子的瞬间,蓦然瞳孔紧缩,惊讶道:“她竟将此物都交给了你?!”
林天禄困惑道:“难道此物当真很是贵重?”
“岂止是贵重。”
武静云走上前几步,神情郑重地将他手中的玉簪轻柔握好,重新顺势放回至衣襟当中。
“此物可算是大长老她的命魂之一,半数神魂都汇集其中。能将此物赠送与你……已然是将身家性命都彻底交由至你的手中,你可得好好保管才行。”
第二百六十八章 惊人之举
此物竟然如此重要?
林天禄听得一阵意外,更是诧异于大长老竟会不动声色地做出这等惊人之举。
“她为何会……”
“想来你当日将其救出火海,她心中就已经暗下决心。”
武静云垂眸感慨道:“大长老虽然比我等要更为年长,但她终究常年待在临月谷内,性情同样执拗。
你既然救她性命、救了我等临月谷,她自然会竭尽全力奉出身心以作回报。若是三言两语道谢便轻易揭过,怕是她自己都会倍感不快。”
听起来……确实很是一根筋啊。
林天禄咧了咧嘴。
但回想其当初在遭受蛊惑影响后说出的话,倒是没那么出人意料了,其本性确实有些偏执又天真。
“怪不得谷主会同意大长老与我一同前来长岭,原来有这层打算。”
武静云长叹一声,略微扬首叮嘱道:“大长老的选择我并不会多加干涉,只是希望天禄你即便拥有了这件玉簪,也不要太过折辱与她。此玉簪的效力,兴许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奇妙。”
“武姨放心便是,我可不会随意胡来。”
林天禄摆正脸色,认真颔首。
在这正事上,自然得严肃以待。至于这玉簪究竟还有何种神效……还是不便多问。
“那就好。”武静云眸光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沉吟思酌片刻,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弯腰屈膝蹲下,将一旁的储物木盒锁扣解开:“我先帮忙收拾一下这屋内的被褥,晚些时候我们再坐下慢慢细谈。”
“自然听武姨吩咐。”
林天禄失笑一声,上前帮忙将厚实被褥从中抱起:“但眼下还是让我与武姨一起干活吧,要是让我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干看着,着实太过奇怪了点。”
武静云抬手将鬓发捋至耳后,眸光泛起几分柔媚之意,淡雅一笑:“待会儿若是累着,我来帮你按摩放松一番。”
“咳、咳咳!”
……
夜色渐临,欢闹的氛围也化作冷清寂静。
家中七人聚首而坐,已然开始享用起热腾晚膳,这临近冬季的热汤一口下肚更是倍感温暖舒适。
只唯独……程忆诗一人神色略显微妙。
因为在尝过她自己亲手做的一道小菜后,差点怀疑自己的厨艺天赋是不是太低了点。要不是有林天禄出言拦着,她都干脆想将这盘菜给尽快销毁掉在长辈面前出了这等丑态,着实是如坐针毡。
但好在她终究是涵养极佳,三言两语间重新活络了餐桌气氛,平日里的能言善辩很快便发挥了作用,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然聊至兴起。
就连原本还置身事外般托腮抿茶的大长老,都不禁逗趣出言了几句。
倒是云玥和华舒雅二人相当文静地吃着饭菜,时不时地点点头、应应声,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架势。
身边还有茅若雨笑着为她们不断夹菜添饭,场面确实颇有些奇妙。
……
直至深夜的浓雾笼罩而来,不知不觉间,长岭县内已然再度归于平静。
家中众人逐一洗漱完后,很快便回到了各自卧房内躺下休息。
只是,在凉亭内却有着一抹倩影等候多时,轻纱乌发一同翩翩垂落,目光出神地凝望着张贴在门前的囍字。
“武姨,如今夜风寒冷,怎不多穿点衣服?”
一件宽厚长袍从身后缓缓盖来,将香肩硕峰略微包起。武静云侧首一瞧,就见林天禄正面带笑容地走到身旁坐下。
“独自一人居住许久,兴许都忘记了何为寒冷吧。”
武静云轻抚着肩头的温暖衣袍,淡淡笑道:“若雨和忆诗她们二人都已安然睡下?”
“睡得很香,显然这几日筹备婚事她们也是颇为紧张。”林天禄挠头讪笑道:“还有舒雅她今日也相当操劳,日夜兼程地在外奔波,只为能让这段时日长岭内外更加平安。见她天天早出晚归,我都有些倍感愧疚。”
虽然华舒雅始终未曾提其过此事详情,但林天禄终究心中门清,将这份努力与好意皆牢牢记在心中。
“都是些好姑娘啊。”
武静云美眸似水荡漾,抿唇道:“只是今日我凑巧碰见的一位任姑娘,不知你们之间又是何种关系?”
“我与她之间还颇有共同语言,有时还有几分别样默契。”
林天禄略作斟酌,很快坦然道:“想来我与她算是同类人,自然而然便聊上了话。不过任姑娘能特意前来长岭拜访,我也是心怀感激的。”
“那位姑娘确实有些不凡,哪怕在临月谷内,怕是都没几位女子的风采能与其相比。在俗世当中竟有这等妙女出世,着实值得夸赞肯定。”
武静云若有所思。
但片刻后,她没有细细深究下去,而是露出肃穆神情:“天禄,如今我可要好好问你。这段时日以来长岭县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武姨有所察觉?”
“我跟大长老在靠近长岭一带时就已察觉古怪。”武静云蹙眉道:“虽然很是淡薄,但此镇县内外竟散发着丝丝灵气。而且脚下的地脉也极为古怪,似是曾被外力动过手脚。”
“没错。”
林天禄微微颔首,很快将这段时日发生的几件变故一一详细道来。
而在大致听完后,武静云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凝重:“果然是这执天龙脉。”
“武姨难道知晓其中深意?”
“此物玄之又玄,仅靠文书记载便能追溯至千年之前,相传是操纵并且维系天下运势的神髓,看不见摸不着,流传于大地深处,唯有依靠一些上古秘术才可调取些许。”
武静云沉吟道:“当初我们临月谷内做过诸多预知卜算,也知晓年后将会有大事将生,天下大势巨变。”
“而这其中便有一项——就是执天龙脉启封出世,九龙临世之象。事后仔细搜查前人留下的文献,便发现此事似乎还与千年前的变故有牵连。”
她眸光微动,看向了不远处云玥所在的卧房方向:“而且还是与真正的妖鬼有关。”
林天禄略作思忖,缓缓道:“云姑娘当初所处的时代,确实还有妖鬼的存在,而如今却唯有阴气,这其中——”
“千年前曾有惊世大战,连同这凡间俗世也被牵扯其中,厮杀数年,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武静云暗叹道:“想来是在当初那场大战过后妖脉式微。而千年后的现在,正是当初前人布置的一些手段彻底激活,才会引动这如同天下根基般的执天龙脉。”
“听起来还真是……明争暗斗不断。”
“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有利益自然会有争端,这千年间无论哪个时段朝代皆是如此。”
武静云蓦然失笑一声,神色温柔地握住了林天禄的右手:“我与你提及此事,倒不是想对你谈些战争厮杀之事,只是想多多提醒你……往后记得与若雨她们远离这些喧闹争端,你们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我便心满意足。”
“武姨安心便是。”林天禄笑着摆手道:“那些意图胡闹之人都已被击杀或是赶走,想来他们也不敢再随意胡来。”
“至于执天龙脉……当晚被我顺手劈成了两半,应该不会在生意外变故。”
“劈成……两半!?”
武静云听得神情一怔。
他刚才虽然听了点来龙去脉,但可不知自家女婿竟然做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举啊!
“想来也只有你这古怪书生,能有底气说出这番话了。”
轻挑戏谑的轻笑声响起。
旋即,就见大长老的身形从凉亭上翻身翩然落下,精巧秀气的赤足轻盈点地,裙后异形刃尾来回扭动,顾盼回首望来:“这执天龙脉无形无质,哪怕是我都难以摸到分毫。你这番惊世之举,怕是当真要给长岭地区……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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