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可里
天塌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核心的功用,可以将这坍塌给短暂聚集。
“现在,还得先把这个世界的任务流程给跑完啊。”
沐云平静的笑了笑。
轻抬起了剑。
向着那无边无际,浩浩荡荡如洪流涌来的黑暗挥出。
霎那之间。
白袍轻晃悠荡,他抽剑横扫。
——那抹凌厉璀璨的白,好似不染纤尘的匹练,剑光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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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当天暗下来,你们就是光
妖神山就是现今阵法的核心。
无论是邪锁还是沐云,准备将其的封印解除,都只是为了相同的目的。
那由数千年的邪念积累,扭曲异化,变形的天道。
无论个人的资质再怎么优秀,但双方的差距是整个体量。
那由代代人积累的错误,蔓延了神州大陆的每寸角落。
想要敌对,就像是拿刀切沼泽一样,漫开的泥泞很快就会回拢,毫无意义。
可是......
如果掌握阵法的核心就不一样了。
——仅仅只有,稍纵即逝的刹那机会。
倘若观察过爆炸,就会知晓,在极致的绚烂炸裂前,会先绷紧的向核心收缩。
将精华挤压。
唯有那一瞬间!
『歪曲的天道』,会以恍若人心邪念的妖魔型态,漆黑如渊,以最强的样貌出现——而那恰巧也是唯一的破绽。
其为最强,亦是最弱。
“可恶......!”
邪锁的眼神里,无光而死寂的瞳眸,罕见的出现几抹焦躁:“虽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将封印给解除的。”
“但他既然这么做了,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邪锁柔媚的嗓音,嘶哑的咬牙切齿:“他·怎·么·敢!”
——女子眼底的火在燃烧。
妖艳的眼神充斥着择人而噬的疯狂,看不见丝毫先前冷静谋划的半点模样。
像极了憎恨的曼珠沙华,如火焰般的花瓣妖娆起舞,燃烧着冥河的水。
她谋划这一切,在古镜里等待了数千年的时光,唯一她坚持的就是复仇的执念。
纵使是大乘期的修仙者,也顶多只有两千年元寿......
她却是做为上个时代的鬼魂。
残活至今。
——被封印是延长元寿的方法吗?
怎么可能。真有那么方便,每个大佬快死时,都给自己来个封印了。
确实,被封印的话,可以最大程度减少灵气消耗。
可是,在漆黑的连时间都失去意义的虚空里,保持着自身的神魂不灭,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情......
甚至比死更可怕。
更何况,邪锁还得被迫见证,外界自己铸造的一切错误。
即便意志再坚韧的人......也会在这过程里发疯。
纵使是邪锁也不例外。
她确实疯了。
但有的人疯狂,是自暴自弃的放弃一切,绝望的让自己凋零。
她的疯狂,却是极端冷静的。
哪怕将过去那温柔而骄傲的自己,彻底否定,也要向天道复仇。
这是她这个“亡魂”燃烧的唯一目标。
——可是现在,在这最后一刻,牺牲了那么多东西,眼看就要达成任务的前一刻。
却被摘了桃子?
“该死......!”邪锁喃喃重复。
她在极端的怒火燃烧后,却也显露几抹复杂。
如果那个摘了桃子的人,是心怀不轨,亦或是其他目的。那她现在只会有憎恨的情绪。
但那人......是那位白袍翩翩的温润公子。
“他只是单纯解除封印吗?会错过霎那的机会?”
邪锁神情明灭不定:“还是说,他盯着的目标......其实与我一样?”
不远处,和心思颇多的邪锁不同。
——温雪翎大脑一片空白。
除了提起全身力气,纵步疾驰,攀升高山以外,别的什么都不理会了。
她爆发出来的速度。
连身后追逐的黑纱女子都感到吃惊。
她的体力应当在刚刚的战斗里消耗殆尽,但此时,却不断的提升,提升。
师尊......师尊!
心中因不安而恐惧。
面色苍白,神情无比动摇。
彷佛当初在秘境时,她因为无力而眼睁睁,看见师尊坠落封锁结界,相同的感触。
一样是因为无力。
一样在面对最终敌人时,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
“肯定不会!”
温雪翎喃喃低语:“师尊会等我的!”
看着妖神山上,彷佛万魔临潮,那宛若将整个天幕的长夜,都浓缩一点的“黯”......
即便隔着数千米。
也能感受到那让人绝望,天空崩倾的绝望。
——下一刻,恍过长夜破晓,纯白的匹练从山巅直冲凌霄!
既是划破夜幕的朝阳,却又是柔和诞予生机的白光,挥洒尽了所有的黑暗。
“师尊......?”
不只是发怔的温雪翎和魔尊。
神州大陆的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破晓无双,却又温煦暖人的剑意。
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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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数十,数百上千年过去后,修仙世界,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
在天际倾倒,众生皆黯的时候。
那个男人驻足于苍穹之巅。
其白衣若雪,气质出尘,只是挥剑,便是一道极亮剑意,将黑夜驱散。
像是在平静的说:
“天崩,千峰万仞定四海......”
“即便朔风砭骨,亦不当拒。”
——当温雪翎,踏着妖魔消散大半的环境,勉强赶上了山穹时,她没有看见心心慕慕的师尊。
连接天地的天柱,还未彻底崩塌。
就像是乍现的希望一样。
此时的山巅,那抹温煦的剑光已经消失。
温雪翎沉默的走上前。
地面残馀了几片白色的布片......
她认的出,这是师尊衣服上的一部份。
但是,那个该微笑着出现在这,穿着衣服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
一个轻淡,阴冷,病态似疯魔的幽冷笑声,轻淡的响起:“你也一样,你也一样!”
双瞳惘然的温雪翎,视线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诗辰星。”她询问的声音比自己想像的还平静:“师尊他人呢?现在他在哪儿?”
“死了。”诗辰星嘴角扬着诡谲的笑了笑。
手上和怀中的衣裳染满鲜血。
蜷缩着身体的在石窟里。
明明是清纯可人的面颊,但少女的神情却如枯槁亡魂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神情魔怔的看着怀里血肉模糊的首级。
“在我为了找师兄,而爬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师兄已经死了......”
“啊,他的背影还是那么伟大,就和过去一样。”
“为了苍生而甘愿耗尽神魂,挥出极致的一剑,替世人斩破那层锁链。”
诗辰星神情陶醉,却又好似无限哀凄:“但是,他也死了啊,像是英雄一样的,死在无限妖魔的涌动里。”
是消失在她眼前的,那就肯定是死了吧?在那种光芒下谁能活呢?
她好似亡魂般咯咯轻笑。
“看吧......大师兄和我们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沉默的温雪翎,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色彩。
就好像期待,急切的想证明什么般,已经疯魔了的少女,嘲讽的哀凄大笑:
“他是那么伟大而圣洁的,眼底哪会容的下,任何一个独特的苍生呢?”
“如何......我得不到大师兄,你最终不也没得到吗!?”
温雪翎没有任何反应。
她低垂着脑袋,好似无法接受打击般的陷入沉思。
邪锁神情复杂的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