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朱利安大人,朱利安大人……”
然而,发泄了“爱意”的碧儿翠丝,心满意足地冷静下来后,一边魔怔地念叨着,一边俯下身子,捡起被五马分尸的人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拿回房里,准备找人小心缝补,以应对下一次的“亲近”。
显然,这种事情,她不止做过一次,而人偶身上多处细密的针脚,恐怕就是这位暴力萝莉的杰作。
有些爱,注定是人类无法承受之重。
“阿嚏!”
与此同时,走廊上巡弋的邋遢中年人大流士,不知为何,背脊一凉,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仿佛感受到一种来自冥冥之中的恶意。
奇怪,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按道理来说,敌方七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才对?
难道说……
大流士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目光从各个客房中点亮的灯火,一一掠过,眉心渐渐聚起。
走廊尽头的卧室中,同居一室的沙条家姐妹。
“姐,你为什么也在?”
“当然是因为,好玩了……”
灯火下的沙条爱歌,放下手中一本从附近翻找到的颇有年代感的骑士小说,笑眯眯地回答,一脸理所当然。
“想想看,踏入命运的前夜,见证不同时空的英雄与骑士,登上舞台,为各自的宿愿和理想厮杀,最后赤脚走过血与火的战场,从一片荒芜之中,寻找那闪亮的苍银碎片,将最耀眼的光,捧在手心,不是很有趣吗?”
天真无垢的少女,一边深情诉说着,一边双手捧心,俏脸上溢满期待,仿佛沉浸在梦幻童话王国的公主。
“爱歌,你清醒一点!”
听到这浓浓的恋爱脑和中二病的幻想,沙条绫香忍不住冲上前来,双手按在姐姐瘦削的香肩上,来回摇晃,当即将间歇性犯病的姐姐,来回冷冰冰的现实,用几乎吼的声音,愤愤提醒。
“你知道不知道,圣杯战争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人的!”
“晕,晕,头晕……”
在妹妹摧残下,脑袋左摇右摆的根源皇女,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不由连连讨饶。
眼见姐姐如此容易就败下阵来,沙条绫香一脸地恨铁不成钢地松开沙条爱歌,往日的唯唯诺诺,一扫而空,板起脸颊,蛮横霸道地数落并命令着曾经的天才姐姐。
“听我说,这不是你小说里哄孩子的故事!真的会死人的!你要是有事的话,爸妈怎么办?明天一早,你就退出,乖乖回家,或者去罗马尼亚继续旅行也好,明白吗!”
“那你呢?绫香?”
面对气势汹汹的斥责,沙条爱歌倒也不恼,眨眼反问。
“圣杯战争还没结束,我当然要留下。”
“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死在这里吗?”
“这是魔术师的使命,也是父亲的期望,总之,让你就走,剩下的不用你管。”
沙条绫香轻咬樱唇,沉默片刻,闷声打断姐姐的询问,一脸坚决的模样。
而跳动的灯光下,少女的目光,悄然从姐姐的身上掠过,又快速转向别处,显然欲言又止。
实际上,责任也好,使命也好,这本该是姐姐沙条爱歌需要承担的事情。
然而,曾经身负天才之名的姐姐,在经历了时钟塔求学后,却越来越废柴化,变成了一只毫无作用的家里蹲。
面对不求上进,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女,连父亲都已经放弃让其继承家业。
不过好在,作为妹妹的沙条绫香,在见证了姐姐的堕落后,却因此奋发图强,怀揣着「如果我再不振作的话这个家就…!!」的想法,主动挑起了复兴家族的重担。
一直以来,沙条绫香都在沙条家所处的龙脉正上方的土地努力修行,并且通过刻苦磨练,魔术达到了不错水的准,渐渐累积的自信和实力,让她坦然接受了圣杯战争的召唤,以及父亲的期许。
毕竟,窥视根源,寻求救济,本就是魔术师们,毕生追求的使命。
而一个家族,有人岁月静好,就必须有人负重前行。
如果,这个答案不是她,那么,这些麻烦事,就会落到……
“我才不要回家听他们念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书看,又不用出钱,我觉得就挺好。”
然而,沙条绫香的一番苦心,却在某只米虫的坚决摇头下,付诸流水。
“算了,随你吧……”
面对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姐姐,沙条绫香欲哭无泪,只能在姐姐的软磨硬泡下,举起双手投降,默认了这一事实。
反正,自己的这个姐姐,早就因为继承权和上进的问题,和父亲闹掰,还被断了经济来源,因此,才会粘着她,整天混吃等死。
如果就这样把她塞回家里,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倒不如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但一想起圣杯战争的残酷本质,仍是不放心的沙条绫香,就忍不住双手叉腰,反复叮嘱,气势十足。
“不过,呆在这里,就要老实点,不要乱跑,也不要主动出头!”
“嗯嗯,没问题,有书看,有东西吃,我无论窝在这里多久,都不嫌腻。”
沙条爱歌正襟危坐,如同一只乖宝宝般,频频点头。
听到,如此毫无上进心的米虫发言,倍感心累的沙条绫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侧卧。
没办法,摆平了这个,屋里还有一个麻烦。
Assassin之从者,迦摩,或者应该叫她小樱才对,远坂家的末女,神灵凭依之人,同样因为不知名原因翘家的问题儿童。
第两百章 推翻姐姐暴政,重建妹系荣耀!(6k)
随着沙条绫香钻进侧卧,为自己的从者疏导起心理问题,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盘子啃着肉脯的阿蒂拉,转过头来,歪头困惑问询。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为了她,才参加的圣杯战争?”
“以前是,现在嘛,就不一定了。”
沙条爱歌将骑士小说,搂在怀中,闭目幻想,俏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憧憬和期待。
王子殿下,我的王子殿下,才是唯一!
“你既然想让沙条家远离圣杯战争,那就听从你父亲的安排,成为家主,约束家里人不去参战,不就行了吗?”
阿蒂拉想到刚才姐妹俩争论的另一个关键,忍不住挠头嘀咕。
“这个是,绝对禁止的选项哦。”
沙条爱歌放下手中的骑士小说,缓缓启目,纯净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如果我接过了这个责任,他们,全都会死……”
“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
阿蒂拉若有所思,她对千里眼这种传说的天赋,并不陌生,而据她所知,自家御主就在这上面有着极高的造诣。
“一种可能而已……”
沙条爱歌托着香腮,漫不经心地开口。
“只不过,那种事情太麻烦了,我懒得去赌。”
随即,一谈正事,就咸鱼气质十足的根源皇女,再次捧起翻到一半的读本,捻起一枚零食送入口中,眼睛晶亮闪烁,手舞足蹈是向自家从者,描绘着理想的生活。
“而且,你想想看,和承担责任,整天呆在魔术工坊里,想着什么根源、使命之类的事情比起来,有的吃,有的喝,有书看,又可以不用工作,这样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阿蒂拉看着自己盘子中被无声无息顺走的零食,一脸残念,随即抬头看向自家理直气壮的御主,满目怀疑,心中暗暗嘀咕。
有没有可能,她放弃家主之位,只是为自己躺平,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与此同时,侧卧。
“没错,天才式的姐姐什么的,最讨厌了!明明什么都有,还非要抢我们最喜欢的东西!”
床沿原本既忐忑,又闷闷不乐的黑发萝莉,在御主推心置腹的安慰下,双拳攥紧,忍不住同仇敌忾。
随即,小萝莉的黑发在神力的激荡下,逐渐染成了樱红色,血色的眸子,再度点燃熊熊的斗志。
“所以,我一定要证明自己比她们强!要亲手拿到圣杯!最后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才是后悔!”
“对,推翻姐姐的暴政!让她们知道,我们做妹妹的,也不是吃素的!”
在莫名热血的气氛下,哪怕奋起直追,努力承担所有,还是常被不满意的父亲拿来和姐姐比较打击的沙条绫香,也不由心血澎湃,拉着远坂樱的指掌,冲着窗外,振臂高呼,发出受压迫者的宣言。
此刻,突如其来的嘈杂,让隔壁卧室内的玲珑馆当主,不由手上一颤,原本潇洒的落笔,不由变成了一团的辨不清的墨渍。
沙条家的俩女儿,大晚上的不睡觉,鬼哭狼嚎什么!
气质沉静平和,宛如学者的魔术师,眼见功亏一篑,忍不住额前青筋暴起,好一会才舒缓郁闷的心气,一边暗自腹诽,一边无奈将写坏的一幅字,揉成废纸,扔进了垃圾桶,转头看向客厅中泡上一杯香茗,坐在沙发上静静翻书的自家从者。
“对了,Caster,美纱夜呢?”
“小姐她,似乎和Lancer一起去了恩兹华斯家的公开图书馆,想要借阅几本书。”
“这孩子,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这么辛苦。我一直告诉她,哪怕是魔术师,也应该有正常的人生活,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
“勤奋是一种优良的品质。”
听到帕拉塞尔苏斯的回答,玲珑馆当主轻咳一声,表面上毫不在意,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果然,还是美纱夜,让人省心。
沙条广树,至少,在教女儿这方便,我赢了。
在人类天生的攀比心之下,这位时常在魔术领域被老冤家压过风头的玲珑馆当主,找到了突破口,心情大好,忍不住自鸣得意。
而与此同时,恩兹华斯家,地下公共图书馆。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桌案前,托起香腮,入神地翻看着手中的一份很有年代感的手稿,美目异彩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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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冯·霍姆海恩·帕拉塞尔苏斯是个世俗意义上真正的圣人。
他的内心过于高洁,以至于难以忍受一切目之所及的不幸。依靠着惊人的行动力和过于倔强的性格,他由此做了太多不该由他来达成的事情。
原本他只是行走在世俗之中,行医救人,依靠不属于世俗的技术和见识,挽回了许多贫弱的生命。对于作为魔术师的他来说,这一行动对于研究也有确实的好处,比起魔术师,他在自己的病人身上更能深刻地感受到何谓“人”的存在——他自己对于炼金术的研究也是极为纯粹真挚的,对于将来的世代,恐怕也会是声名赫赫的伟人。
与此同时,他也未曾放下过对时钟塔里的学生的关心。谈起学生,他的脸上会浮现星辉般柔和的神采,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仿佛谈论自己的子嗣一般自信而又温柔。
家系引以为豪的中兴者,被魔术界寄予希望的天才,在时钟塔的学生眼中无比可靠的师长——
没有人预见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
但是谁又能知晓为何一个备受瞩目、颇有威望的魔术师会逐渐逾越禁忌的边界,乃至成为了魔术协会不得不诛杀的对象呢?
为了不相干的底层人民奔走呼告,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已是过于显眼的行为;他的怜悯心却不为来自自己家系的告诫而有所动摇,说着“为了一切人民、为了人类社会”这样的话,他在外留下了许多医学著作——然而那是与教育自己的学生一般的毫无保留。为了启发民智而实现真正的医疗变革,他犯下了魔术师的大忌,将种种神秘夹带于其中。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极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然而这本该被世人尊敬的虚伪的魔术师,他的作为却受到了世俗和魔术协会两方的质疑。
激烈而又新鲜的观点过于刺痛了秉持复古主义的医学权威,他被人诅咒为“疯牛”、“埃因西得恩的野驴”;一向谦婉持重的魔术师在这一点上却决不让步,以至于矛盾愈发激烈。
而随着以《Archidoxen》为首的一批学术书籍的出版,魔术协会终于也有了决定。
清查并处理掉帕拉塞尔苏斯——
一五四一年九月二十三日,我和我的同事们为了一次处理行动奔赴萨尔斯堡。
这次的对象可能有些棘手,决不能掉以轻心。
我这样告诫同行里资历尚浅的同事。他们方才涉及这一工作,不了解有能耐的魔术师的可怕。
虽说如此,我对于自己还是有足够自信的。如果对方企图放出烟雾弹迷惑我们,那可就打错算盘了。这些年里,我见多了无用的垂死挣扎,早已锻炼出一副铁石心肠。
由于白天动手可能会引来多余的麻烦,所以我们来到萨尔斯堡后,先是找了个落脚地方,在旅店里打发时间。根据调查,帕拉塞尔苏斯氏就在我们落脚地的数公里外——我并不担心被对方探知到了气息该做什么应急的对策,魔术协会早已想到这一点,在我们的对魔术师专用战斗服装上做了特殊处理,这个距离是绝对安全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耐心浏览起关于这次对象的资料。
老实说,需要处理的魔术师大多是对世俗社会做了不可动摇的恶事的情况,而单单是因为泄露神秘的少之又少。更可笑的是,按照这份资料看来,难道帕拉塞尔苏斯本人是抱着为之丧命的准备,做了这些事的吗?
不,这分明是很怪异的事情,以一般的道德来揣测魔术师的行动是荒谬的,在呈上的报告里沾染如此主观色彩也很不可理喻。
比起济世救民这等对魔术师的追求来说毫无裨益的事情,我更相信帕拉塞尔苏斯氏是在暗地里参与了不正道的秘密结社,然后故意泄露神秘来引起魔术协会的注意——他是要借此做些什么呢?
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主观臆测。可是说起魔术师,追求根源就该是唯一的愿望和宿命——再不济,也该流传血脉,将家系的刻印继承下去。
他却尚未婚娶,调查里也没有什么私生子。人际方面也是一片空白,仅有的寥寥数个友人也多是他的病人。而且根据调查,他们对魔术都一无所知。
莫名的烦躁感在一瞬间涌上心头。试图去了解这快要死去的人究竟有何意义?——
行动的时刻差不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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