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正当久别重逢的父女二人,在星宫之中,“深情”凝视,互诉“相思”之际,成串的碎裂的声,从大殿外传来。
放眼望去,道道龟裂在四块元素方碑表面,迅速蔓延。
砰!砰!砰!砰!
紧接着,构筑星空世界的四色【基石】,纷纷支离破碎,化为团团飘散的晶尘。
四道熟悉的身影,脱困而出。
紧接着,在看到萨麦尔被贯穿胸口,钉在石柱上的刹那,四人下意识地朝着星宫齐头进发。
此刻,隐隐察觉到不妙的古蛇,见此情形,不由色变,猛地震动胸腔,暴喝示警。
“别过来!”
然而,为时已晚。
救人心切的迦摩和阿蒂拉,仅在瞬息便冲进大殿,朝向萨麦尔飞奔。
但此时此刻,立于星宫正中的魔女,悠悠转身,笑靥如花,宛若登台的歌者,两臂舒展,胸腔鸣颤,唇齿翕张。
“Laaaa!”
刹那,空灵高亢的圣咏,迸发而出,令金碎玉裂,石破天惊!
瞬间,埋设于下方的异星键以及高悬深空的游星残骸,齐齐嗡鸣律动,一圈圈蓝白色的光纹,晕染开来。
冲锋在前的阿蒂拉和迦摩瞬顿时被波及,不由地身形一滞,神色变幻。
而首当其冲的匈人大王,肌肤上银灰色星之纹章当即幽幽闪烁,猩红的眼瞳之中,光纹交错,重现冰冷的底色,机械转身,正对所罗门和亚历山大两人,手中斑斓的军神之剑,缓缓举起,凛冽的杀机,激起星空的以太风暴。
一道道交错咬合的星环,宛若正在对焦的炮口,雷霆之威蓄势待发。
那刺骨的寒意,顿时令后脚跟进的两位教会英灵,心中警铃爆鸣,不由变了脸色,齐齐刹车,摆出防御的架势。
完蛋,天声同化!
萨麦尔眼见刚拉进自己队伍,还没焐热的两张王牌,直接送货上门,再度跳反,忧郁闭眼,有些不忍直视。
“轰隆!”
片刻,恩兹华斯废墟上空,急剧坍缩扭曲,而后一束斑斓的光带,犁开层层密布的雷云,畸变的空间壁障在轰鸣中支离破碎。
砰!砰!
两道倒飞的身影,如陨落的星辰,重重砸向外围的焦黑的林地,掀起弥漫的烟尘。
紧接着,一座辉映着星光的露天神殿,化虚为实,浮现于云端,两位头顶星环,身上蓝白光纹浮动的女神,一左一右,各自持握剑弓,面无表情地拱卫在那巍峨建筑的两侧。
而神殿正中,一位身着红黑天之衣,手捧浓墨般立方体的妖娆身影,幽幽俯瞰向满目疮痍的大地,唇角愉悦翘起。
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开门,黑杯送温暖!(4.4k)
此刻,满目疮痍的恩兹华斯废墟周遭,成功解决掉Caster帕拉塞尔苏斯的残渣,正在奋力斩杀一只只影从者的阿尔托莉雅,不由被那云端的异象吸引了注意。
“爱丽!”
随着目光触及那宫殿之上的熟悉面容,以及似乎恢复了健康的身姿,骑士王下意识地惊喜呼喊。
等等……!
然而,当视线下移,那天之衣上如墨的漆黑,以及来自灵魂的陌生感,让阿尔托莉雅猛地脸色剧变,冷然暴喝。
“不对,你不是爱丽!你到底是谁?!”
潘多拉优雅迈步,来到云端神殿的边缘,俯瞰着胶着的战场,以及彼此捉对厮杀的两大阵营英灵们,唇线愉悦翘起,幽然开口。
“吾名——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乃建立圣杯仪式,实现汝等愿望之人……”
大圣杯!
顿时,在潘多拉的当众自曝之下,后知后觉的御主和英灵们,纷纷目露惊疑,心绪激荡。
羽斯缇萨,两百年前,联合玛奇里·佐尔根,远坂永人,在冬木市共同策划第一次圣杯战争的三个家族中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当家。爱因兹贝伦家所制造的Homunculus(人造人),后成为大圣杯的基础,被称为「冬之圣女」的大魔术师。
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温柔慈爱,或者神明指定的纯洁女子。而是为了自己所追求的道路理想,不惜将自身当成活祭品的圣女。
魔术界里,充满谜团的一个特殊存在。
传说,她是以失踪的第三魔法使为蓝本,经由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一众魔术师,历经900年的努力,共同创造出的第三法载体。
根据那群理想主义者的构思,她本该是能够实现人类救济的钥匙,带领人类这一物种,迈入新的时代。
然而,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刻录在她身上的第三法并不完美,使用起来成本是非常高昂的。
简单地来说,羽斯缇萨的第三魔法是接近精细的编织物,为了救济一个人都需要花费数年,按这种速度,为了全人类的救济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
因此,这才有了【圣杯仪式】的诞生。
且不提过去的种种秘辛和传闻,如果她真的是那位初代冬之圣女的话,救济的曙光,似乎已经近在眼前。
只是,这是真的吗?
“圣杯已至盈满之时,停下这无意义的纷争吧,献上汝等诉求,生之救济当由此而始……”
正当众人举棋不定之际,身着天之衣的圣女,双手虚展,柔柔开口,一副悲天悯人的气质。
而同时,潘多拉故技重施,冠冕正前、膻中、小腹三处,各自张开一道红黑的光孔,地面嗡鸣颤动,作为大圣杯核心祭坛的圆藏山,随之震荡,疑似人体脉络的红黑色光状轮廓,在地面迅速蔓延。
那慈爱的虚影,由最初铭刻在圆藏山周围的一公里,急剧扩大,转眼覆盖整个城市的地脉,并同步张开眼眸,悲悯地仰望星空,双臂舒展,将动荡混乱中的整个冬木市,拥入怀中。
嗡!
随着最后一笔的勾勒,由灵脉走向描绘而成的红黑色人体轮廓,与天空群星构筑的人形虚影,遥相呼应,验证着这位冬之圣女的所说。
居然,是真的!
一众英灵和御主们,不由怦然心动,战况为之一缓,遥遥看向那位冬之圣女的目光,也渐渐灼热。
其中,远坂时臣、马里斯比利等几位传统魔术师眸中的渴望尤甚。
打生打死,不过是为了获得圣杯,达成所求。
如今愿望唾手可得,又何必彼此厮杀呢?
“白痴,她说什么,你们信什么?别被这坏女人骗了!”
正当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到神思失守,心潮澎湃之际,幽幽的低语,从高空传来,宛如一盆冷水,浇灌在众人过热的头顶。
那冰冷的质疑,带着熟悉的音腔。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看到某位先前闯入那片星辰宫殿的先行者,正被挂在中央的石柱上,宛如一块风中飘荡的腊肉。
“萨麦尔!”
艾蕾、远坂凛、斯卡哈、高扬斯卡娅等人错愕惊呼,情急之下,不由唤出了古蛇的真名,并本能地试图穿过地上流涌的黑潮,以及密密麻麻的影从者和数位敌方英灵的封锁,冲进云端的神殿,解救旧友。
俳 “别过来!”
萨麦尔见状,肃然暴喝,连忙给一众老熟人示警。
这座精心构筑的神殿,脚下埋的是【异星键】,头顶挂的是【游星残骸】,再加上四周铺天盖地的【魔盒黑泥】,没有相应的抗性,基本上,谁来都是送菜。
毕竟,像他和提妈这种,在黑泥里游泳都不成问题,直接免疫游星污染的特殊存在,终究只是少数。
而一旦盲目行动,被三个玩意律动的权能侵蚀,这只会让潘多拉手上能支配的牌,越来越多。
阿蒂拉和迦摩就是个前车之鉴。
萨麦尔瞥了眼如门神般,一左一右守卫在神殿两侧的阿蒂拉和迦摩,借助实例,幽幽提醒。
“小心点,这女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两张王牌的沦陷,固然有大王对游星意志天然缺少抗性的因素,以及远坂樱作为宿体,心智尚不成熟的缘由,也少不了潘多拉本身预留的黑手。
恐怕,早在恩兹华斯众人召唤英灵的同时,绕过御主,利用大圣杯权限,直接支配英灵的【程序】,就被偷偷写入其中。
否则,阿蒂拉和迦摩再大意,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重新回到潘多拉的手中。
而同理,有着野兽直觉的光之子库丘林、埃及九柱合一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以及那位不乏敏锐的大贤者帕拉塞尔苏斯,之所以个个都在潘多拉手上翻车。
自然,背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顿时,经过萨麦尔的提醒,以及周围这末日般的景象,众人意识到眼前的【圣女】,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人畜无害,不由纷纷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心生戒备和忌惮,不由和那座诡异的神殿,暗中拉开些距离。
嘁,真多事!
此刻,本想兵不血刃拿下这群魔术师和英灵的潘多拉,见众人戒备的反应,白了某块落在自己手上的腊肉一眼,随即脸上流露出一抹被人误解的哀伤和对愚者的悲悯,抬起手来,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说的可是真话,不信,我可以起誓!”
同时,慈爱的冬之圣女,微微摇头,感伤低吟。
“你们回应圣杯的召唤,聚集于此,自然有所欲求,明明,该流的血,已经流尽,我也已经答应会不惜全力,创造一个所有人都满足的世界,为什么还是有人不知足,想要独占救恩……”
言语之间,虽然并无指向,只是单纯地吐露心中的哀怨,但字字都在暗示:
群众里有坏逼,有人要吃独食!
有理有据的回应,让几名魔术师不免有些动摇,心中泛起丝丝猜忌。
毕竟,魔术师们赌上了性命,家业参与这场游戏,如今圣杯近在眼前,让他们就此罢手,显然不太可能。
“她是羽斯缇萨没问题,圣杯满溢没问题,达成愿望也没问题,但她可没说自己会什么方式来实现这一结果。”
柱子上的萨麦尔,俯瞰着身下那位卖力表演,借机反将一军,将他和另外的魔术师和英灵团体,放到对立面,意图分化教会队伍的潘多拉,冷然嗤笑。
“最高明的谎言,就是讲真话,但却只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部分真话……!”
“什么意思?”
面对两位高手过招,听得云里雾里,但心系圣杯的马里斯比利,忍不住率先开口发问。
“好吧,简单的说,你想变得富有,完成自己的研究对吧?”
嘴炮基本没输过的萨麦尔,意味深长地看向那位天体科君主,举出例证,一针见血地指出来问题所在。
“她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资金,提升你的家财;也可以选择帮你干掉世界上所有比你富有的人,到时候你想在福布斯榜上排第几都没问题!”
马里斯比利闻言,脸上一阵错愕,下意识地看向那位冬之圣女。
潘多拉眨了眨眼,笑而不语。
顿时,从中隐隐解读出答案的天体科君主,表情凝固,脸色青黑一阵。
这圣杯,似乎有问题!
此刻,同样按捺不住的远坂时臣,也不由迫切追问。
“那,如果是许愿抵达根源呢?”
“抵达根源?”
萨麦尔白了一眼被潘多拉利用,连捅了他三刀的御主,没好气地回答。
“万物自根源而出,把你干掉,你逸散的灵子,自然也会回到一切的源流,这样算不算让【你】抵达根源呢?”
瞬间,听到这颠覆性的答案,远坂时臣如遭雷殛,下意识地摇头喃语。
“不会的!这算什么?绝对不可能!”
“时臣,你还不明白吗?圣杯仪式虽然有实现愿望的能力,但这玩意早已变质,实现愿望的过程,往往会通过‘负面,扭曲’般的方式去达成。”
古蛇望着风中凌乱的御主,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头顶。
“不然,你还真指望上面的这玩意,能给你们规规矩矩的送温暖?赔本甩卖,一次七份?”
为圣杯战争准备了一辈子的远坂时臣本想反驳,但随着他抬头看向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以及那逐渐张开,滚滚污泥肆意横流,不断倾注向地面的红黑色【天之孔】,顿时无言以对,脸色惨然。
萨麦尔索性打破众人的幻想,彻底掐灭他们心怀侥幸投敌的可能。
“阿纳斯塔西亚想见家人,隔了这么久,死者苏生不太现实,让你变成死者,你们的灵魂是不是就能团聚?”
“韦伯想得到时钟塔众人的承认,把不承认你的人,统统弄死,你不就是最受欢迎的了吗?”
“所罗门想打破枷锁,生而为人,圣杯可没规定,你能活几天……”
这下,轮到其余的从者和御主们,脸色发黑,群体沉默了。
“同样,爱因兹贝伦家更宏大的愿望也不例外。”
古蛇顿了顿,不留痕迹地瞥向某处一眼,再度开口简述众人实现诉求的一个个扭曲方式。
“人类的救济?如何定义‘人类’?怎么才算救济?全球六十亿人,心思纷杂,欲望根本不可能统一!如果抹除掉其中的59亿多人,只剩下最后一两个,再把他门当做宠物豢养起来,满足他的所需所求,那么是不是说,‘人类’就得到了拯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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