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白骑士
第十章 歪楼狂魔路西法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凛斜了栖羽一眼，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怼他。
栖羽还凑近笑眯眯的问道：“学弟，该不会是吓到了吧？”
“不是被吓到了。”凛抬起下巴冷笑，“是被冷到了，一点都不好笑。”
“我又不是和你说冷笑话。”
栖羽白了他一眼，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人八成脑子不太好，学弟不要被迷惑了就行。”
“不会。”
凛果断的说了句，扫了眼正在角落用一只手努力堆叠着纸牌的安安。
之前他们就给安安做过检查，这孩子是天生智力缺陷，另外一只胳膊，三分之二处是被齐齐切断。
夕夜判断伤痕最少在三年以前，那时候这孩子不过八九岁，的亏他福大命大才能活下来。
才搭建起第三层，安安手一抖，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呆呆看着散落的纸牌，模样颓败。
夕夜离开窗前，跪坐在一盘，轻声安抚了几句，就和他一同搭建纸牌塔。
凛看着夕夜耐心而认真的模样，神色有些恍惚。
说起来，剑圣还挺受孩子们欢迎的，明明还经常板着严肃脸。
成年人会因为她如剑般冷冽的气势，又敬又怕，奇怪的是孩子们并不害怕，只是相对别人在她面前更乖巧听话些，也许是从她身上感受到安全吧。
不过夕夜笨手笨脚的，精细活上只会剪个头发，其他都是粗枝大叶，表现的还不如安安。
废喵看不下去了，坐在另一边，教两人怎么搭牌。
她正好很擅长玩游戏和吃东西。
默默看了会三人的互动，凛渐渐感觉脑袋有些困意。
他伸了个懒腰，询问栖羽：“之前说的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回到王都吧。”
“王都？你所说的那些长辈老旧部，在王都？”
什么鬼，王都啥时候变成魔族残部大本营了？
卧槽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的么？
这群狡猾的魔族果然可怕，可恶，人类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身为人类阵营代表的圣子，本殿下只感觉气抖冷！
栖羽捂嘴乐不可支，半晌说道：“怎么可能啊，虽说现在几个大陆的确千疮百孔，据我所知渗透的使徒也不算少了，那也不是大批的魔族能随便来去自如的，更不可能在女王眼皮子底下啊。”
“这些我当然知道了！”
凛嘴硬了一句，而后凑到栖羽耳边低声说道：“我不是想着回王都后，菲尼克斯家还一堆的事要处理，哪有功夫和你一起去见长辈。”
没错，栖羽早上和他说的事，就是要带他去见长辈。
原因无他，总要给未来女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同时也是想让让他们安心养老别一个劲的催她繁育后代。
“那就等事情忙完，反正也不是很着急的事，只是收到传信，临时起意。”
凛对此还是有些担忧：“你那些老长辈，都是魔族，我觉得我去了反而回弄巧成拙，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人类。”
说到这，他想了想，补充道：“外星人也是人。”
栖羽差点被一句外星人给整笑，好在她受过严格的训练。
撩了撩前额的发丝，栖羽说道：“这点不用担心，他们早就不问世事了，和我的母亲也不是一辈的，准确来说是早年跟随我祖母的一批老人，如今已经归隐，在他们眼中最重要的是延续路西法的血脉，其他的并不在意。”
“我不能理解，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魔族……”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的祖母。”
栖羽回忆片刻，说道：“她是在位时间最短的魔王。”
凛回忆了一下史书，上上代路西法魔王所活跃的年代，距今已经有五百年了。
魔王之位不是继承制，像是栖羽的母亲和祖母，之间还隔着好几任。
而且王位和职阶，其实也是分离的，就像是栖羽和萨麦尔，一个正派职业魔王，一个只是魔王候补，后者却登上了王位。
他只要能杀死栖羽，就能彻底拥有魔王职阶。
根据栖羽所说，魔王职阶，有她这样天生具备的，也有后天给与的，凡是能有足够力量的都会成为魔王候补，只要杀死魔王这个职阶的拥有者，就能成为魔王。
通常来说能杀死魔王如此强大的职阶，条件比较苛刻。
要么趁机背刺，要么就是对上她这样天生魔王，得和勇者一样练级成长的人，在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她杀死。
而天生魔王和后天获得职阶的人，天赋等方面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一个是转职，赋予一些魔王通用能力，另一个从小开始根据自身天赋成长。
总之，半途抢来的，那就是个半成品，同等级是打不过后者的。
言归正传，不是继承制的魔王，加上有着勇者的威胁，交替很频繁，平均一任不过百余年，期间可谓群魔乱舞。
寿命又比人类长十倍，栖羽的外婆是上*N任魔王，一点毛病也没有。
真正有问题的是栖羽口中最短两个字。
凛下意识就说道：“最短的不是你么？才几天就被篡位了。”
栖羽杀人一般的目光递过来，凛的求生欲瞬间强烈到爆棚，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哦，我忘了，那只是个候补的，我学姐一直都是真正的魔王。”
语气中，甚至还有点小骄傲，十分符合完美自救准则。
栖羽面无表情，依旧淡漠的看着他。
凛轻咳一声，一拍胸脯说道：“蛐蛐冒牌货，竟敢也敢欺天罔地，窃居高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二五仔，狐狸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讨伐逆贼，把二五仔吊到城门口以儆效尤。”
栖羽展颜一笑，如春暖花开，手指戳了戳凛的脸。
“学弟，我刚才只是逗你玩呢，不过……你这嘴巴还真是甜，难怪被那么多女孩子骗走。”
凛连忙反驳：“谁骗女孩子了，我又不是渣……哎？”
话到嘴边他才反应过来，栖羽说的好像是另外一句，努力回想着刚说的是什么。
栖羽岔开话题说道：“祖母杀死前任魔王登位后，第四十七天就被杀死，主要原因是，她想要和人类达成永久的和平。”
这点历史书上当然不会讲，都是一笔带过。
凛心里吃惊，连忙问道：“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才会……”
栖羽沉默的点点头，语气平淡：“因为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当时本来人魔就在交战，她去寻找勇者想要谈判，可是勇者以为她别有图谋，趁机袭击，最终负伤归来。”
“后来她就被其他心有不满的大将逼宫，为了保全刚诞生的母亲和誓死效忠的那些部下，选择自我了断。”
凛问道：“不担心那些人出尔反尔么？”
“当时，以利维坦为首的几个中立的大将，为此做见证，他们无法出手。
母亲说，那时候她还在襁褓中，并未亲眼所见，但对于祖母，她始终觉得太傻太天真。”
凛叹口气，当时双方还在交战，没有如今的天时地利，那么直接白给勇者……真的挺蠢的。
“后来利维坦告诉我，祖母她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明知不太可能，还是去做了，为了成一个殉道者。
只是结果，并没有在这条道路上留下什么鲜明的印记，亦如曾经和她一样想法的人。”
凛点点头，之前人与魔不是没有共处过，有过类似试验的城镇。
“不过，母亲同样渴望和平，方式却和祖母完全不同，她要发动战争，逼迫人类签订和平契约，也就有了伊甸之战。”
对此，凛不予评价，自己的身份也没法客观去评价什么。
栖羽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我也想要永久的和平，想要能够学习人类的文明和知识，想要魔族堂堂正正的走在其他大路上。”
说着，她语气沉重：“可是，我不喜欢战争，因为战争带来的往往只有伤痛，可我也清楚，战争是实现和平最后的手段。
一直以来也有想过，如果我掌控了魔王城，那到底应该采用什么手段。”
凛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没有得出结果，直到遇到学弟之前，准确来说，是直到学弟你坦白自己身份之前。”
说着，栖羽展颜一笑：“你说的没错，唯有面对灭世的灾难，还有我们的努力，人魔才能站在一起。”
凛挠了挠脸，怎么一聊起大义，就老觉得气氛怪怪的。
所以怎么好端端的聊起这个来了？
凛顺着聊天记录回溯，忽然一拍沙发：“所以我们之前聊得不是你祖母的老部下么？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好你个狐狸，看着聪明绝顶逻辑清晰的，没想到也是个歪楼狂魔。
栖羽神色轻松几分：“没什么，忽然想告诉学弟罢了，那就回到之前的话题，这些老部下因为祖母的熏陶，所以对人类虽说有点偏见，却也远没有其他魔族那么强烈。”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爷过去还是可能被刁难的。
“还是那句话，在他们眼里，路西法能延续血脉是关键，孩子他爹根本无所谓。”
凛估算了一下，前面两任路西法，都是晚育的杰出代表，估计好几百岁才有的孩子，现任栖羽又是个落难的，也难怪那些老人家心急如焚了。”
“好吧好吧，我尽量让他们除了种族这一点，挑不出毛病来，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我也会给他们面子的。”
“学弟真乖，另外就是，我有一个要好的笔友，之前说好了面基，她也在王都，回去后就给她见见我男人。”
凛忽然有点在意栖羽嘴里所说的笔友。
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能和黑狐狸成为要好的朋友？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想见见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复活利维坦，上次说离开辉光城后，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动作。”
“复活利维坦会引来异动，我本来是打算在安蒂亚找个无人的荒漠进行的，不过后来想想，那家伙喜欢海，还是在海中复活好些，所以打算找个孤岛。”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凛时不时的打着哈欠，栖羽也知道他操劳了大半夜，现在应该挺困的。
于是就让凛去睡觉，有什么等醒来再说。
有栖羽在，凛很是安心的去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艾米莉亚那张没表情但足够精致的脸。
此时废喵正坐在他的身上：“死傲娇，起床，喵。”
“知道了，先下去。”
“要，早安kiss，喵。”
凛看了眼表：“都中午了，早个鬼的安。”
说完，不耐烦的亲了下废喵的嘴唇，将她拉到一边，起床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就被废喵拉去他们霸占的休息间，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些简单的饭菜。
傻狍子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一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粉红。
“小凛，中午好~”
“看你迷迷瞪瞪的，怎么不多睡会？”
“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凛随口问道：“穷鬼剑圣呢？”
他一进来就没瞧见忠犬剑圣的人影。
栖羽放下书，懒懒说道：“那只笨狗甲板上看海。”
凛看向窗口，果然瞧见了正站在靠近船舷位置，眺望的夕夜。
“让安安先吃饭，我去喊夕夜。”
凛说着，就推门离开。
一出船舱，就灌了一脖子的冷风，凛走到夕夜旁边，撑着围栏远望。
夕夜才回过神来,看先凛的目光很是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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