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白骑士
手越兴奋的搓了搓手：“你立大功了，没事，没人敢把你当实验体，这东西一旦上报，大人就会为我们提供更充足的资金和更严密的实验室，也会加派人手，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杰森见他兴奋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他还有很重要一点没说，对于这种神奇的东西，为了圣灵教他也是有私心的。
此时冷不丁的，凛忽然开口说话。
“它有弱点么？万一泄露控制不住，应该怎么补救？”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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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禽兽不如
杰森有些意外的扫了眼凛。
自从得知凛是从本家来的少爷，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也不知道凛寻找这个小岛到底是巧合，还是悄悄暗访，但对于凛的身份，手越没必要骗他。
他甚至以为这位小少爷是前来巡查接手，甚至镀金来的，同样会十分看重这项实验。
本来对于隐瞒实验，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在看见手越狂喜的样子，就知道手越后续要是还想要实验进度，暂时不会卸磨杀驴。
而凛的第一反应，却是询问如何控制，有点出乎意料。
他沉思片刻说道：“这种新生命体，最大的问题的确是难以控制，这也是我正在把控的方向。
目前也有一些针对性的方案，第一自然是神圣力量。”
神圣力量具备摧毁一切的能量，对于不死族和高级魔族，以至于世界万物都有能百分之百摧毁的效果。
要是不能清除，那说明力量强度还不够。
手越闻言，也逐渐冷静下来，问道：“第二种应该是光系魔法？毕竟光系可作为神圣之力的替代。”
杰森点点头：“长期且效果强烈的净化术对它有不错的遏制效果，但是不能用其他光系魔法，强光会刺激繁殖期的它加速产生孢子。”
“它的孢子很小，准确来说是肉眼无法捕捉且速度很快，所以净化范围也要足够，否则它会瞬间脱离。”
杰森继续说道：“不过孢子成长还需要一段时间，在知晓它存在的情况下，不算难以拔出，若是泄露出去才是灾难。”
凛再次扫了眼石棺内被分解成有块状有液体的尸身，仍就觉得头皮发麻。
狗桃子的让人长生，说到底只是和不死族没啥区别，还要靠血肉来喂养才能保持尸身不腐坏，谁又知道能保持多久？
还要注意不能让它开始繁殖，否则就变成一滩这玩意，总结起来，弊大于利，带来的副作用绝对是灾难性的。
奥尔兰可不是什么好玩意，用脚趾头想想都会知道能拿这玩意做什么。
反正他绝对不会用这种下等的手法以求长生，他要么拿来大规模培养不死军队，要么就当做威胁他人报名的手段。
大概就是，谁敢阻挡他迫害他，他就用细菌武器毁灭全世界。
那可真真切切得变成一场生化危机。
这东西，必须要在这里消灭掉。
凛暗下决心，想到此番的目的，眼睛一转，对手越越：“这个东西，之后交由父亲确定就行，手越，现在你应该带我去你的另一个实验室看看了。”
闻言，手越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杰森，心里已经骂开了。
凛这个小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明明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杰森对于另一暗处的实验室是不知情的，而且以他伪善的性格没准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可这王八蛋，偏偏就把这事给捅出来了。
他一定是在故意找我麻烦！
果然，凛见两人没反应，还特意又催促了一句：“走啊，我巡视完后，就该抓紧时间撤离了，清除小岛痕迹还需要费一番功夫，不能再继续耽搁了。”
“另一个实验室”“撤离”“清除”几个词语暗含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杰森身体一颤，难以置信的盯着手越：“他……这话什么意思，你背着我在做什么，你想把这座小岛上的居民怎么样！？”
手越面皮抖了抖，心中恨极了凛，恨不得在他那带着阴谋得逞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可是，背后还有一个剑圣虎视眈眈的盯着……
那可是武神一般的剑圣，他是知道夕夜实力的，完全能跨一阶砍人的怪物，整个岛上加起来也就够她一来一回的。
算了，暂且忍耐，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狗东西卖去当兔爷。
如此想着，手越深吸一口气，声音故作平淡说道：“依照命令，我还设立了另外一座实验室，方便研究进展。”
杰森呼吸急促了几分，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原本热切的立功心思荡然无存，暂且和睦的同僚之谊也分崩离析。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清除又是什么意思？”
手越不经意扫了眼凛：“这处小岛已经无法隐蔽，为今之计只能搬迁到另外的地方，不过你放心，你依然是实验的主要……”
“我问的是，你想把那些人怎么样！”
被杰森吼了一嗓子，手越眼中杀意涌动，很快又被压了回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没办法一下子讲那么多人不着痕迹的全部运走，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不过那些血疫实验体可以留下。”
“够了！你分明只是嫌麻烦，才两百多人，怎么可能运不走？”
手越面皮又抽搐了一番，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也不是不行，时候我会联系几艘船讲岛上所有人带走。”
这也是他作出的最后的妥协。
杰森说的没错，本身就是他嫌麻烦耗费功夫，所以才懒得弄，这些人带走继续充当实验体也不是不行。
杰森面色也仅仅是稍缓和了一些，继续要求：“我也想看看，另一处实验室是什么样。”
他也不是傻子，得知还有一处实验室，平日积累的一些疑点一下子就有了解释。
手越冷哼一声：“撤退在即，你留下整理实验数据，其他的事不用你管，答应你之前的要求，我已经仁至义尽，不要想着蹬鼻子上脸。”
杰森没有退让，而是后退两步，手触碰在石棺外侧结界开关上。
“带我去。”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接二连三被威胁的手越，此时肺都快气炸了，脑袋里不停的用未来报复来安慰自己，这才没有当场爆发送死。
胸膛剧烈起伏片刻，手越咬着牙说道：“行，希望你不要后悔。”
然后一挥袖子，阴沉着脸率先从密室离开。
杰森也知道手越现在没准杀了自己的心都有，所以牢牢跟在凛的身边。
等出了实验室，正好撞见闻讯而来的哈里，有了四十多级刺客的保护，他那颗忐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一行人在实验人员古怪的眼神中离开。
马车没有行驶太久，就在仓库区停下。
这里是负责存储岛内各种物资的地方。
这个封闭的岛屿，和外界的生活却差不多。
居民通过为统治者工作、种植来获取报酬，再去杂货铺购买生活必需品，而杂货铺的东西就是从这里来的，岛上的产出也会存放在这里转手卖掉。
谁也不会想到，仓库的正下方，就是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阴暗湿冷的环境就让人有些许不适。
隧道两侧全是地牢一般的房间，还能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痛苦的哀鸣和呻yin声，墙上和门缝之中都有斑驳的血迹。
隧道尽头还有一阵阵更加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的仿佛来到了地狱。
杰森脚下的几道干枯的血痕覆盖重叠，一路延伸，到处都是拖拽的痕迹。
再往里走，便是实验区，几件封闭实验室隔离，其中一间还敞着门。
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摆放着两张木床，其中一张上面躺着一个人，这人被捆缚着，浑身是血，腹部还有一处长长伤口，甚至能见到内脏。
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波动，显然已经死了。
杰森的脚，就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在门口占了片刻，忽然大步走了进去，看着已经死掉的男人，眼睛都在颤抖。
“这是……良木……不是……不是说他随船捕鱼遭遇风暴失踪了么？”
最后的声音，近乎嘶吼，见手越不说话，他忽然大步跑了出去，推开一扇扇门往里面看去。
里面有的是身体残缺的人，有的是如同阿扬那般浑身溃烂的人，还有的人浑身都是血孔，血不停的渗出来，将身体染得通红，不时发出惨叫声。
这里的实验人员比杰森的实验室少，这些人只是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突兀闯入的外人，而后继续调整药剂和仪器或记录数据。
他们对于实验体的痛苦哀嚎，残肢断臂，毫无反应，仿佛只是看着几十只实验室的小白鼠。
杰森最后闯入的是一间焚烧炉间，只是刚进去就立马退了出来，一手撑着墙不断干呕着。
凛见状，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情况，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手死死抓着夕夜，也不知是为了防止夕夜暴走还是自己。
很多房间，他都没有进去看，只是在外面草草扫了几眼，就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惨状。
仅仅草草几眼，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已经难以磨灭。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奥尔兰，还有那些隐于声名赫赫家族威名下的各种污秽结社。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一个被书中一笔带过的冰山一角罢了。
作出如此之多惨无人道的事情，只是为了满足奥尔兰长生不死，和称霸世界的野心。
此刻，凛忽然觉得，就连不死鸟的血脉，都变得如此肮脏。
夕夜，只是一个因天赋异禀，职阶特殊，而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
杰森干呕一阵，神色痛苦的一步步走向手越，最后死死抓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所谓失踪或者死亡、逃走的人，其实都来了这里对么？”
手越眉头微皱，缓缓点了点头。
杰森暴怒，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风度，挥拳朝他脸上砸去，却被手越身体外冒出的黑光弹了回去，重重摔落在地上。
哈里连忙上前，将杰森扶了起来，正想问问他有没有事，杰森一把将他推开，指着手越，手都在颤抖。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那些居民，他们做错了什么！？”
手越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肩膀上的灰尘，声音平淡：“不然，你哪来的实验体，这十几年，你用了多少实验体心里没数么？哪有那么多的死囚和恶徒。”
“畜生……禽兽不如。”杰森弯着腰不断干呕，喃喃自语。
“现在装什么善人，别说这么多年你都没一点怀疑，你想自欺欺人，那我就给你体面不戳穿这层窗户纸，现在到了这一步，还觉得自己高尚？呵，都是用活人实验，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你放屁，杀人狂魔！”
杰森用力朝手越吐了口唾沫，一脸狰狞：“我和你不一样！我绝对不会将那东西的研究交到你手上！”
手越眼中杀意狂涌，掏出仪式匕首，一步步朝杰森靠近。
杰森见状，朝哈里喊道：“杀了这个畜生！”
哈里闻言，一动不动，依然站在他的身后。
手越嗤笑一声：“你手里的哪个人，不都是我派遣过去的，还真当别人臣服在你个人魅力之下么？”
说着，他一脚将杰森踹倒，抓住他的头发，将匕首贴着他的脸颊。
“认清现实，乖乖配合实验，我之前说的保你的命，依然作数，否则你也不愿意变成实验体吧？”
匕首在脸上缓缓拉出一道伤痕，手越被血痕刺激的满脸通红，笑容也从阴冷变成了狂热。
“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要撕破你那张伪善的脸，我看你早就不顺眼了，现在给你个选择，是要成为实验体，还是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做你的神使，创建什么狗屁圣灵会。”
“实验的操刀者，可不是非你不可，另外，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我还是决定让那些所谓的信徒全都留在这。”
最后半句话，分明实在践踏他的那点尊严。
杰森从愤怒到惊慌，再到绝望，最后一脸的颓败，垂下头去。
说到底，他是怕死的。
经历过死亡的他，知道生机一点点流逝，叫天不应的那种恐惧，所以才对生灵如此执着，对复生如此执着。
他不停在心里劝服自己，如果他死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用处，那些伟大的理想再也无人实现。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哪怕是世人都死了他也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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