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蜻蜓队长
“所以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去测试杀手的思路,第一个天黑,我要你站在门外等待。”
“……?”
经历了一系列的转折与刺激,弱小无助的赌徒,终于全麻了。
“我不会害你,到时候我会在门板后面接应你,如果有人攻击你就立刻敲门,我会开门把你接进来,相信任何正常的杀手都不会想尝试一次对抗两人,尤其是一个拿着大锤的变态法医。”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周卓从口袋里拿出先前抽到的采血瓶,放在赌徒手里。
“这瓶药能够修复你身上的伤口,效果很好。这次天黑过后,无论你是否受伤,它都是你的了。”
“那大哥你呢?”
赌徒倒不是关心周卓,主要是因为全场的平民只有他们两人,此刻他们又确定联手,如果大哥倒了,那他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出于想要活命的考虑,他也必须在合作里出力。
“需要小心的是杀手才对,如果他敢进来,那今天晚上的死亡名额就是杀手。”
周卓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还有半个小时,我建议你现在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太紧张会让身体僵硬。”
“知道了。”
赌徒拿着一次性毛巾和洗浴用品进入浴室,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水声,这段时间里周卓一直在检查房间的角角落落,确定这里没有任何监听或是监视的物品。
当赌徒洗完澡出来,距离天黑还有十分钟时间。
第15章 黑暗中的杀意
“大哥,现在该做什么?”
赌徒擦干了头发,走出浴室,洗漱干净的他其实精气神还不错,似乎觉得投靠了大哥有了生机,表情都和先前不一样了。
唯独没有变的是一如既往的狗腿气质。
“等。”
想了想,周卓把刚刚侦探给的醋包拿了出来。
“这个你也拿着好了,如果真的遇上一定要杀你的愣子,那就用这东西威胁,身上被泼了醋,要在十分钟内抹除味道是很麻烦的事,相信一般人在这时候都会选择放弃。”
当然,毕竟平民只是拥有天黑后离开房间的权利,没有视野,醋包未必能扔中人,只能在基础上提出一点存活率,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说太清楚了,他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另外,如果黑暗中有人向你问话,不要回答。”
“黑暗中有人向我问话?”赌徒脸色发白,“那应该是杀手吧?”
“最好是杀手,你不用搭理他,就装作站在门口抽烟,他或许也会把你当成杀手,不说话,他反而更高兴,毕竟互相配合不如单独杀人,参与者越多,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
脑补了一下,赌徒更紧张了:“杀手之间应该互相认识吧?”
“怎么会,除我们以外的六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各自都有恩怨情仇,谁敢擅自告诉他人自己的身份,谁又敢相信别人说出的身份,打着杀手的名义去接近杀手的,难道真的是杀手吗?”
周卓一口气说完了整个逻辑圆环,这是他对死神的信任,那种变态一定会创造出无法互相信任的状态,这样的环境才能诞生出最纯粹的绝望。
毕竟写有身份的纸张已经自动焚毁了,谁又能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假冒身份接近对方?
只有平民这种身在谷底的阶层才有合作的机会,所以两位平民也是八人中关系最纯粹的。
十分钟时间格外漫长,他们在五分钟后接到了来自主持人死神的电话通知,这也证明了房间里的挂钟没问题。
倒计时一分钟,周卓让赌徒点一支烟,虽然没有理解,但他还是照做了。
当钟表里的分针指到0点,所有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整栋旅店陷入黑暗。
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完完全全的黑暗,但周卓依然体会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视觉被剥夺,剩下的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黑暗中有个人在剧烈喘息,幅度很大,甚至能从这声音中听出对方现在的状态——
坐立不安,呆若木鸡,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想要大口呼吸来让自己平静,结果却愈发紧张,难以抑制。
“大哥……”赌徒声音发颤,“你还在吗?”
“我在。”周卓问话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手里的烟还在吗?”
“在。”
“摸烟头,看有没有熄灭。”
“哦,哦哦哦,嘶……”黑暗中的赌徒倒吸了一口冷气,艰难地说,“没呢,烟还点着,可是我咋看不到?”
“说明这游戏并不是熄灯这么简单,而是剥夺了除杀手以外所有玩家的视觉,这样一来我刚才想好的小把戏就没用了,执行原计划吧。”
“原、原计划是……”
“打开你前面的门,站在走廊,听到哪里传来声音,就转头看向哪里,被看穿了就敲门,切记不要说话,就当你是哑巴。”
“……好。”
赌徒沉默片刻,他咬着牙站起身,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来到门口,摸索到门把手,用尽平生的决心,像是在赌桌上最意气风发的那一刻,把所有筹码都推翻到桌子中央。
All in
赌徒拧开门把手,跨出一步,来到走廊。
原先整个旅店都很干净,无论什么地方都看不到垃圾和灰尘,被擦的干干净净,但熄灯后,走廊里突然多出了一股覆盖的味道。
像是箱底挤压多年的棉被突然被打开,将他上上下下彻底包裹住,每吸入一口气,肺中就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赌徒不敢动弹,跨出那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了与大哥的约定,把门关上了。
他叼着烟,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后背很快被汗水浸湿。
黑暗中,听觉被放大到相当敏锐的程度,他听见走廊远处响起了细微的锁芯转动声,有人刻意放轻了手脚的动作,从房间里离开。
能够在天黑时离开房间的只有平民与杀手,全场的平民都在他的房间里,也就是说……
杀手出来了!
赌徒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汹涌澎湃,他的感官能力被放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不但听到了开门声,还听到了脚步声。
对方正朝着他走来,带着难以控制的喘息声,隐约还能听到澎湃的心跳……
赌徒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快明白了一件事,那个人很害怕?
是、是的,和刚才的他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只是那个人鼓足勇气要做的不是站在门外守岗,而是出门杀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赌徒也愈发地紧张,成败在此一举,尽管很害怕,但他还是抿紧嘴唇,什么都没做,就那样傻站着。
因为大哥说的是遭遇威胁了再敲门,除此以外,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话。
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距离一米以外的位置,对方显然是看到了他,呼吸变得格外粗重。
那个人被吓了一跳?看来杀手是个胆小鬼,得把这件事告诉大哥……
其实这时候赌徒的状态并没有比对方好多少,但周卓冷静的语气与自信的布置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他的喉结滚动,不断吞咽着唾沫,后背被冷汗打湿,即便如此也没挪动一步,只是转过头,摆出一副冷冷的臭脸,看向脚步声所在的方向,摘下嘴里的烟头,朝着那里吐了一口烟圈。
空气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双方就这么隔着一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无声的对峙。
赌徒口袋里也揣着一把水果刀,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有视野而他没有,黑暗中只要任意一刀刺入要害,他都是必死的结局。
就在这时,走廊里再次响起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比先前要清晰的多,甚至能从这动静里感受到对方的决意——
很显然,这是一个有勇气的人,现在才出现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提前策划杀人后的工作。
也就是说,这才是今晚真正的杀手,他出现了,带着凛冽的杀意。
第16章 弱小,可怜,无助,但是能碎颅
第三者的出现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局面,这人很明显看到了走廊中对峙的两人。
按照周卓的指示,赌徒转头看向第三人,然后又把视线移回,黑暗中没有任何交流,两道脚步声逐渐远去,离开了赌徒的周围。
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杀手有三人,迄今为止出现的只有两人,第三人呢,他是否还在等待?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来到了走廊,守株待兔?
脑海中浮现出三位拿着刀的杀手围在他旁边的情景,他们用眼神交流是否要击杀这个落单的“肥羊”,其中一人甚至把刀放在了他的胸口,然而伪装成杀手实际上并没有视觉的赌徒对此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赌徒就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像是有人往他身上泼了一盆冰水。
我会死吗?
我还能活多久?
黑暗里的时间度日如年,然而假想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不知道挂在哪里的广播突然发声,吓了他一跳。
“已经有人死亡,十分钟后进入白天。”
那是死神的声音,毋庸置疑。
死人了?果然还是发生了。
赌徒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屈起指节轻敲身后的门扉,即便如此,敲门声在走廊上依然分外清晰。
他听到了远处有人正朝着他这边奔跑,速度很快,赌徒被吓坏了,却不敢用力拍门,生怕吸引到更多杀手的注意,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房间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在那人到达之前将他拖入了门内。
砰的一声,一柄尖刀刺在门扉上,用力之大,竟然贯穿了整个门板。
“大哥……”
赌徒刚想说话,却被那只手拉到后面,本来还觉得阴森的语调此时在他耳边简直犹如天籁。
“躲到后面去,别被我误伤了。”
“知道了大哥!”
赌徒跌跌撞撞地往房间里跑,然后就听到周卓主动打开了门,外面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像是锤子打在了装满杂物的米袋上。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下,房间门给关上了。
愣了一下,赌徒凭借着丰富的盲人经验猜测出了刚才的事情经过——
把刀刺入门板的那家伙不愿意放弃这份武器,于是尝试着吧它拔出来,然而他没想到刚刚落荒而逃的肥羊竟然敢打开门,他拔刀便刺,结果没想到一击重锤迎面而来,与脸颊亲密接触。
事情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周卓的疯狂程度远超杀手的想象,对方猝不及防间中了一锤,根本来不及调整状态,重重摔倒在地。
先前说了,死神故意在空间里设置了大量杂物,避免平民用记忆力来克服没有视力的情况,然而这些设置如今都成了杀手的噩梦。
仓促中,摔倒的杀手撞在了柜子上,上面的花瓶掉了下来,彻底摔碎。
周卓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举锤便砸,锤子砸到了某个柔软的部位,锤柄上传来的骨骼破裂的回馈手感,大概击中了胸腹的位置。
于是周卓抬起碎颅锤,对着那个位置疯狂击打,混乱之中,不少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身上,脸上。
刚开始还有一两声哀嚎,到后面完全就是捣年糕的状态,黑暗的走廊里回荡着一下又一下的重锤击打声,期间伴随着黏糊汁液不断溅起的啪嗒声,整个旅店都能听到这机械劳作的动静,以及……丧心病狂的笑声。
他在狂笑!
短短十分钟时间却漫长的如同一生,当头顶灯光亮起的那一刻,走廊上的所有房间同时打开了门,他们站在门口,看着走廊中央地狱般的场景——
先前那位气质沉稳的老板此刻正躺在血泊中,颈骨断裂,面骨向里凹陷,如同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胸腹被砸烂成血泥,与下半身彻底分离,墙面上全是飞溅的血珠,像是一幅展开的地狱画卷。
满身是血的碎颅医生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凶器,仰起头环视四周,与所有视线对视。
其实这时候他还有些自责,当然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自己太过鲁莽,如果刚才另外两位杀手都在旁边,他必死无疑。
只是碎颅锤砸在脸上的手感太过微妙,让人一时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回过神来,地上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应该不应该,幸运流也不能这么玩啊。
周卓如若无人地伸手在满是碎肉碎骨的血泊中摸索,找到了老板的房卡,在他的衬衣上擦干了血迹,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血迹,勾起嘴角,绽放出一个充满和善的笑容。
“我说我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平民,受到残暴凶犯的致命威胁才被迫自卫反击,大家应该会相信我吧?”
气氛沉默无言,每个人都被这地狱般的场景彻底震慑,说不出来,这时头上的广播传来了死神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召开会议。”
“……”
氛围再次陷入了沉默,残酷而血腥的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地上躺着的老板是否为杀手,至少这个法医是确确实实杀了人的。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与杀人凶手共处一室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们很快就会体验到了。
周卓刚才环视四周当然不只是为了示威,他在记录外出者的人数,只有五人,对比脑海中的记忆,先前与漂亮女人坐同一排的经纪人不在这里。
结合死神的公告,周卓很快找出了被杀死的那个人。
他起身,随便拿袖子擦了擦碎颅锤上的血迹,看向面色惨白的侦探:“你知道那个经纪人的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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