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任何信仰，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妮可思考了很多事情。
帝国正在做的壮举，她作为圣女过去的生活，这个世界过去的历史，以及从和海神意识接触中，试图理解神灵对他们这些信徒的真实态度……
结果当然是令她沮丧的。
神灵是完全超过凡人的存在，存在时间、拥有能力、所思所想已完全不同。
神灵已将利用凡人当做理所当然，那态度像娜迦饲养牲畜一般。
信徒就是神灵的牲畜，活着可以拉车，死了可以吃肉，皮毛可以做衣服，脂肪可以榨油……
总之不会有一点浪费，无数的时光，七神的手艺不断精进，可以说把羔羊利用得渣都不剩。
圣女算作牧羊犬，可能价值更高些，神灵会给她一定的保护，但也不会有更多了。
他们连和神灵平等而视的资格也没有，祈求得到回应是神灵的仁慈，得不到回应也只是你的价值不够而已。
这就是完全不平等的一种关系，诸神以信仰为源，这不是交易，而是掠夺，信徒完全没有反制七神的手段。
否则等待他们的，是毁灭。
狂信徒是不会想到这些，从小生活的环境、接触的信息是一个思维茧房，封锁着她的认知可能。
是这一次失败才打破了这种封锁。
只不过对帝国，妮可也有一些疑问，在想得差不多之后在，她还需要跟罗杰再谈一次，才能做出最终决定。
囚室里，妮可面上有遮不住的疲惫，好像熬了很久完全没有休息过，但那双眼睛却比初见更加清澈和锐利。
她似乎已不再迷茫，在真实中重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现在就是她基于这个世界观，做出决定的时刻。
罗杰很满意妮可的状态，能走到这一步，即便她不会和帝国找到共同的利益，也不会再回归神灵的怀抱。
就像当初的塔西卡。
妮可微笑着问罗杰：
“查尔斯大人，你和帝国的承诺，还有效吗？”
“当然，帝国不会强迫你。”
“我想知道，帝国追求的自由，有几分把握？”
“1%？或许更少吧，至少纸面数据上，我们完全不占优。”
“那为什么还要选择抵抗呢？如果配合七神，帝国和女皇必将得到七神的扶持，掌握这个世界可能还会更加容易。”
“因为七神要把这个世界化为虚无啊！”
“时间顺序不对，在知道这个情报前，帝国已经和七神决裂了。”
妮可目光如刺破时光的利刃，透过这些资料她抓住了罗杰话里矛盾的细节。
罗杰也愣了一下，但他不是有意欺骗，而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模糊了细节。
“哦那个时候，大概因为某个女人很自大，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罗杰觉得这个锅得永夜女皇背。
好端端的，突然驱逐七神教会，血妈真是太膨胀了！
妮可不置可否，盯着罗杰：“可大人不是自大的性格，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劝阻女皇？”
罗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劝阻她？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被剥削的工具人，工具人说话会有人听吗？”
妮可按着她身前的资料，认真地道：“大人，这些资料显示，你的意见在女皇那里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面对着她自信的目光，罗杰突然闪烁和犹豫起来。
自己在那个愈发神秘莫测、越来越会玩帝王心术的屑女皇心里，还真有地位吗？
分明就是弟位而已！
他不愿谈这些事情，有些不耐烦地道：“所以，这很重要吗？不论我有没有阻止过女皇，帝国现在的阵营已不会更改，需要做出选择的，是你。”
妮可盯着罗杰，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知道这个小圣女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就在罗杰爆发的边缘，她突然笑起来，轻声道：“大人，这很重要，因为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我等待的英雄。”
“英雄？谁愿意当谁当，我只想好好活着。”
“是~吗~那大人，我已做出决定了。”
妮可笑容突然收敛，“我不效忠帝国，我效忠您。”
罗杰被她的这个回答给惊到了：“哎？这是什么意思？帝国的诸侯你不当，偏偏要当查尔斯家的女仆？”
“我效忠于您，用我的身份、智慧、能力，帮助大人完成在娜迦帝国的布局，以后追随我的娜迦，将同样效忠于您。”
她轻轻扭动那真正的水蛇腰，转到罗杰身后，伸出小手捏动他肩膀上的肌肉，柔声道：“当然，如果大人需要我当女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忠诚。”
传奇牧师精通人体结构，力量、感知属性超越普通女仆太多，即便没有学过的手法，而且还相当生疏，但是放松效果却是一等一的。
罗杰感觉相当享受，可是他心里却愈发警惕，回手挑起妮可的下巴：“我还是不明白，你可是堂堂圣女，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妮可直视着他，笑得充满无奈：“因为娜迦没有得选。你们的女皇心太高，我无法理解，也没有站到她面前的资格；你们的帝国太庞大，娜迦很可能被别有用心者榨干价值。只有大人您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足够的善良，还是永夜女皇最信任的人，我替娜迦效忠于您，您会以最大所能保障我们的利益。当然，以后娜迦也会给大人足够的回馈。”
罗杰皱眉：“你太高看我了吧？”
妮可笑了：“反正已是飞蛾扑火的赌局，赌得再大一点，又如何？”
罗杰陷入了沉思，妮可这么选择，对他完成帝国的命令没有影响。
因为妮可听他的命令，还是相当于让帝国多出一个娜迦圣女当卧底，完成他们想要的布局。
可罗杰个人收获好处就太多了，教会和相关势力的效忠，在帝国支持下扩大的影响力，以及一个予取予求的圣女……
不得不说，这个娜迦少女是极美的。
容貌身材毫无瑕疵，更重要是她那种表面高冷，内心疯狂的矛盾感，形成独一无二的魅力。
当然，她也太过聪明太过狠辣，为了成功能赌上所有，蛇蝎美人，不外如是，绝非常人能够驾驭。
罗杰思考时，少女柔软火热的身子已经靠过来，紧贴着他，娇声道：“大人，你会做出最有利于帝国的选择，不是吗？”
“哦，我拒绝你，你就不会跟帝国合作是吗？”
“作为圣女，为了避免被羞辱，老师交过我很多自杀的手段。”
“你想死，跟我何干？这是道德绑架。”
“可大人您就是吃这一套的。因为我代表的不止是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娜迦那么多信徒的命。”
妮可手上继续着按摩、舒缓筋骨的动作，贴着罗杰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不知是紧张，还是有别的情绪。
“你研究过我？”
罗杰一阵牙酸。
妮可还真说对了，他真不想看到那种局面发生。
如果妮可配合帝国，以圣女的身份引导着娜迦信徒们过度向无信者，那么当和七神宣战时，娜迦不会爆发内乱。
但如果娜迦有了新的宗教领袖，到时候为了解决内部问题，娜迦一定会血流成河。
这是可以避免的杀戮，妮可这女人还真是算准了罗杰的弱点。
而且这事怎么算，肯定是妮可吃亏，罗杰贴便宜。
因为她是将一切希望，寄托在罗杰的道德水准上。
罗杰的拒绝和犹豫，只是认为这女人莫名其妙罢了，看不透她的想法！
“你总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娜迦有，但我没有。”
妮可突然停下了动作，把脸放在他的肩窝上，手臂用力抱紧罗杰的腰，声音轻得像梦呓：“我从小到大信奉的神被你摧毁了，我的人生充满罪恶，我根本背负不起那些羔羊给我的信任和崇拜……我需要一个新的信仰，大人，您是唯一满足这个要求的身影。”
罗杰用力推开她的手：“你有病！”
“哪个信徒没有病呢？而您是唯一的药。”
妮可身子轻盈的一转，直接坐在罗杰的腿上，正面抱住了他。
罗杰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位圣女已泪流满面。
忍了十多天的压力，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释放了出来。
“造孽啊……”
他轻拍她的背，终只余一叹。
第210章 女皇:聊聊你和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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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秘之都，枫灵月影宫。
永夜女皇接见了从海国回来的罗杰和玛格丽特。
沙克登基，妮可归顺，帝国这个五年计划里对海洋的攻略，提前且超额的完成了任务。
一场代理人战争逆转了原本的胜负，海国换了海皇，后续收益连绵不断，海底将成为帝国重要的武器试验场。
随着时间发展，直接殖民海底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此战，罗杰和玛格丽特的发挥功不可没。
当然永夜女皇也能称得上放手放权的贤明，没有突然空投密信，安排“法师阵地前移五十米”的校长行为。
永夜女皇对此战结果也非常满意。
自己只需要在家配合做表情，能干的罗杰爱卿就把问题都解决了，连作业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抄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开心之下，永夜女皇直接在枫灵月影宫摆下酒宴，宴请两位有功之臣。
宴席上，君臣三人总结了这次海洋布局的得失，验证了同样的思路可以用于大陆上的更多国家。
玛格丽特已想清楚陛下在乎的只有胜利，私下里跟罗杰偷师了好几手。
她手下的夜莺和麻雀又掌握着大量的敌国情报，由专业幕僚设计行动方针，很是提出了几套相当魔鬼的方案。
嗯，小恶魔日渐魔鬼化，这没毛病。
“不错，玛丽你愈发成熟了。”永夜女皇听得龙颜大悦，很认可玛格丽特提出方案的可行性。
只要跟泰拉王国打好配合，青藤帝国这个外部威胁韬光养晦起来，列强之间原本的矛盾肯定会逐渐浮上水面。
到时候只需要稍微激化双方甚至多方的矛盾，肯定会有新的战场开辟出来。
帝国就可以借泰拉王国等第三方的名义，大肆出售军火，赚两边的钱了。
而正好兽魂手环加上极乐幻境控制治下人民，便列强的统治成本下降，生产力提升。
再加上泰拉山寨的那些魔晶机械，从而积累出更多的财富，大陆上这些国家都有钱购买更多的武器装备。
这个时候就必须感谢七神教会了。
是他们孜孜不倦，在列强、不同种族之间埋下仇恨的种子。
很多都是几千上万年的老对手，之前不打仗，只是因为存在帝国这个更大的威胁。
现在帝国被泰拉干碎了“被迫”的休养生息，自家国力提升，人民听话，装备水平直线上升。
短短一年时间，就已经有许多统治者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想跟老仇家算一下当年的帐。
别说世俗的王权，就是神权教会之间也有仇恨。
七神的同盟只存在于神灵那个层次，凡人间流传的交易可都展现了相当的排他性，尤其还有神灵直接设置成敌对阵营……
总而言之，以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种族丰富的状况，想要和平很难，但是想要打仗，一大堆说打就打的狠人。
一顿饭君臣三人吃的是相当过瘾，顺便把周边列强安排得明明白白。
先让这些国家和势力互相消耗，最好把他们的领地都打成废墟，帝国当军火商两边赚钱，完成产业升级积累实力，最后再来收割全世界。
噫，这不就是灯塔当年走过的老路吗？
果然刷别人的世界大战任务，是可以让自己变成超级强国的哦！
永夜女皇聊着聊着，随意问起在之前战报里没有详细描述的一个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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