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想着自己表示出和谈意思后，罗杰肯定会直接向自己靠拢，后面两天就陪他玩一玩，表扬他三年来的忠诚。
结果，空等一晚上之后，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单方面的安排，根本没有成行的可能。
那个家伙不是变得成熟了，不是表现得愈发冷静，像一个完美的绅士，而是放弃了对自己的追逐……
彻底不在乎了，不准备在一起了，哪还有什么什么紧张、忐忑的情绪存在空间吗？
所以，最后不是朕原谅了别人，而是别人放弃了朕？
永夜女皇看着外面亮得刺眼的阳光，嘴角浮现自嘲的、无奈的浅笑。
如果是过去她肯定会勃然大怒，去质问不娶何撩之类的理由。
凭什么啊，即便朕不想在一起，你也没有资格放弃朕！
她叫人来，询问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比如小乔伊怀孕的消息，少一打探就出来。
永夜女皇反而平静了下来。
可结果事到临头，虽然又是一次她完全没有试想过的选项，但她发下自己心底却很平静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有错。
一个男人愿意等自己三年，表现出一往无前的追逐，而自己却直接放着他去冷却，视这样为浪漫……
不输等什么？
就是泰贝拉的坏女人手册里面，都明确地写这是拉扯，再有魅力的女人也需要记得时刻保持拉扯。
再深刻的感情，放任了三年，也应该荒草丛生吧？
是朕表现得太过怯懦，一直回避，现在吞下苦果又能怪谁？
“去指挥所转一转。”
永夜女皇请随从安排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
……
指挥所，弑神要塞的最高指挥中心，罗杰日常便在这里办公，所有舰队军长以上级别的军官，通常也在这里有办公室，是整个要塞运转的核心机构。
这里虽然有住宅，有民用设施、工厂，得毕竟还是一个军事要塞，只是最近在防守阶段才表现得比较宽松，还能搞欢迎活动。
实际上，要塞都是最严格的军官，行政命令也是由军队指挥系统完成，保证高效的运转和严格的管理。
不过再严格的管理，也阻挡不了永夜女皇，她本身就是自然选择阵线的最高军事领袖。
她来到罗杰的办公室时，他正在一个人靠多元宇宙的星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显然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进攻战略。
永夜女皇有些眼生，以前的罗杰即便努力，也不会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那反复存在的修改记录和对比痕迹，明显是慎重了许多倍。
他以前不会是这个样子，他是表面上慎重，其实很乐于冒险的家伙，认定只要尽了全力，即便输了也坦荡接受。
可是此刻，他明显胜负欲和生存之心提高了许多倍。
永夜女皇自然看出了他是因为什么生出的改变，接过他递过的茶水，平静地道：
“看来爱卿真的是很喜欢女儿。”
“是啊，想着那个小家伙，就想着，我一定要留一个美好的世界给她。”
“所以，你就变了？”
“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但我过去的行为，想必也给陛下带来了许多困扰，还请您多多原谅。”
罗杰诚恳地鞠躬，他的眼睛很清澈，没有对永夜女皇犹豫、退缩的任何怨念，反而是将其认定自己的不自量力。
这般态度，是要划清界限，再也不想跟自己私人关系有任何纠缠，只当君臣吗？
永夜女皇心忍不住心一疼，可以帝王的城府，她可以完美控制脸上的每根肌肉，没有任何表情外泄出来，故作调笑地道：“若能浪子回头，想来那也是极好的事情。”
“浪子不存在了，我身边就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情，陛下不必担心。”
罗杰做出保证。
她过往的表现，很明显会因为那段感情困惑，显然他这样的承诺，是为安他的心。
“嗯，我怎么会担心？你那点手段，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
她转过身，被动着罗杰，看着那幅巨大的星图，轻轻幽幽地道，“来，我们商量下下一阶段的战斗，朕会御驾亲征，需要弑神要塞作为支撑。”
“我确实有些需要和陛下确认的细节。”
罗杰也松了口气。
她这个态度，也是代表放下过去的所有，可以把当下这场战争，当做两个人必须要完成的事业了吧？
交谈间，君臣两人似乎找回了昔日的默契，把永夜女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种感觉。
会议一直进行到黄昏，永夜女皇没有在这边吃饭，表示后方有事，自己有一场自然选择阵线的会议不惜参加。
回到永夜号上，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只属于她的舰长室，她脸上一直维持的自信笑容才消失掉。
找回过去当君臣的感觉，可那咱感觉，真的就能把公和私，分得那么清楚吗？
如果说她以前是可以的，现在罗杰表示彻底放手后，她反而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三年里不断逃避，她怕的不就是自己心软，一下子原谅他，显得自己过去的骄傲是个笑话？
现在，他不再请求自己的原谅了，是一个女儿的父亲表示要当一个忠诚的臣子……
她骄傲不骄傲，原谅不原谅，都不再重要了。
“原来，最后只有我什么也不是……”
外面星海流转，那是一个又一个世界，她眼中看着，却感觉跃迁时的流光溢彩，都变得黑白。
那副本就因执掌天下，不得不硬起来的心肠，为了避免伤心，选择性封闭了许多属于人的情感。
她手里浮现出纳莉奈儿留给她的那个奇怪魔方。
里面的信仰之力，足够她进行封神，然后成为帝国一方的重要战斗力。
然后走上永恒的道路，凡人的那些事情就不再会困扰自己？
“朕岂会用这样的方法逃避。”
她把玩着小巧的魔方，终究是没有踏上那条不归路。
纳莉奈儿留下的信仰之力，还有很多用处，他们想要逆转战局，也不是必须她走上神之道路。
这个宇宙会有很多答案吧？
……
……
弑神要塞，秦欢个人所属的公馆。
随着时间流逝，他已让小乔伊搬了过来，并且不允许她亲上第一线，只在这边负责一些文书工作。
她虽然不太情愿，但一句“为了孩子”，就能动摇母亲太多决定，最终还是乖乖听从了罗杰的安排。
“你见过陛下了？”这个体贴的姑娘观察着罗杰的表情，发现他神色如常，不禁有些意外。
罗杰馋永夜女皇的身子，整个帝国都这样的流言，但小乔伊不惜要澄清一下。
那不是流言，那就是真的，他真的馋陛下身子。
只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争，她一向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只要他开心，自己才不可能中女皇去争名分。
可是现在，他选择了自己，并且听说还和永夜女皇面对面私谈了，然后又回到家里。
作为女人的敏感和细腻，怎么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即便怕他因为自己委屈，她也想要问一问。
“见了，我们对接下来战略的想法基本一致，搁置争议，转入战略进攻阶段。”罗杰笑着回答。
“那方面我很放心了，还是怕你花心失败，心里不舒服。”她调笑了一句，又道，“陛下说不定也会因为你的转变，心底有什么不舒服。”
“她不是那种女人，帝国霸业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你就不要替她操心了。”
罗杰在她额头点了一下，“至于你家少爷，那心态更是稳如老狗，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小乔伊低着头，靠近他的怀里。
可只有他的眼前，忽然又闪过永夜女皇的脸。
完全放下怎么可能？
只是她那样的人物，如天生的神龙，抓不住，就是抓不住，还是不要用凡人的情感去尝试束缚她，想着什么水滴石穿的事情了……
陛下的心，可是金刚石，滴不动！
但惜眼前人。
……
……
自然选择阵线的反攻很快开始了。
正面战场上，神灵的联军仍然在不断努力突破葬神迷宫防御体系。
站在神灵的角度，距离完成这一步其实也不远了，等量信仰之力的消耗下，他们给自然选择阵线带来的伤亡越来越大。
而凡人的反正潜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是大屠杀开始后的现在。
弑神要塞抗住最前方，但是后面的要塞连接处，也有被神灵计算出来的。
他们尝试了几次进攻，如果不是永夜女皇及时带着舰队支援赶到，以个人勇武稳住了局势，还真有被神灵们突破防线，进入被保护的那些有人居住位面进行大屠杀的可能性。
因为在之前无数次的失败后，这些神灵改变了思路，开始师凡之技以制凡，模仿自然选择阵线的武器装备，尝试制造魔晶机械等手段，把圣灵和战兽都武装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能迅速利用资源，大幅度提升战斗力的手段。
当然如果可能，神灵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因为手下拥有智慧变量的凡人，已经被他们自己杀光了，研发的工作是由他们自己来完成的。
其实他们再一次考虑，是否制造指挥水平在一定程度以上的信徒，担当精锐来管理诵神虫，以及完成研发工作，而不是浪费自己永生的生命，去做这些凡人才喜欢的研究。
但知识之神始终是毫不犹豫的回绝，对于他来说，胜负并不在外面的战场，他们要做的只是拖时间而已。
“这些凡人的音乐，还真是有意思呢！”
音乐之神希尔薇的天使乐队，再在演奏一组由天明军作曲家完成的进行曲。
情绪饱满，士气高昂，代表着出征战士一无往前的勇气，以及要把强大敌人杀光光的决心。
这里面的强大敌人当然就是指六神，可在希尔薇听来，这支进行曲是难得的佳品，让她眼前一亮。
自从信徒死光，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优秀的作品了，整个人都无比开心。
“艾姆内彻！”
自然之神提醒她，要继续下一轮的装备测试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没意思的木头棍子，完全不懂得欣赏！”
音乐之神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去工作了。
却没有发现新制造的样品机器和听到外间的音乐，突然发出一道隐秘的波动。
……
……
已经虚无的空间里面，天明军的秘密前哨站。
小型的战舰，只有六名工作人员，控制着大量闪烁不同颜色光辉的精密仪器，还有大批的探身漂浮在战舰周边，捕捉着只有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才能懂的特别信号。
这样的前哨站，是上一轮战争就已经在宇宙间撒下来，专门挑选那些已经没有开发价值，被诸神自己捏成虚无，或者吸光了所有信仰之力，接近死亡的世界。
他们的任务是等待特定的信号。
自然选择阵线会不知道，以神灵们的境界，很容易就能解析自己拥有的那些装备，然后进行仿制吗？
他们当然知道这点，并且拥有着解决方法——那就是用比神灵快上很多的更新速度，形成技术代差，让他们的仿制变成无用功，甚至是拖后腿的破绽。
不过在开始这一步之前，六神照猫画虎进行粗暴山寨的举动，也可以玩一场将计就计的手段。
所以自然选择阵线实际上是以比实际能力缓慢很多的速度，在更新自己的装甲，让神灵感觉他们的山寨工作，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为了获得胜利的希望，他们必然会指定更大规模的防止，以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因为神灵们消灭了自己的信徒，需要思维活性和创造力的工作，机会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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