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沈羽涅站在沙滩边，远处是翻涌着浪花的大海，夕阳垂在海平面上，火红的光将这片天地都晕染成淡红色。
风景美轮美奂，可他却来不及欣赏，因为眼前正站着一台庞大的机甲，神机.海尔达姆，巨剑足以砍碎帝王级崩坏兽的外壳，另一只手上的能量护盾同样可以抵御帝王级吐息。
总而言之这是台针对帝王级的机甲。如今它站在沈羽涅眼前，高高举起巨剑落下。
相比之下拿着黑渊白花的沈羽涅显得异常渺小，神之键全面释放后也不过将他提升到三级崩坏能，如果放在圣芙蕾雅，差不多是可以执行任务的水准。
但想要对付针对帝王级的机甲还是不太可能。如今沈羽涅已经做的很好，凭借战斗技巧打碎了海尔达姆的护盾装置，在它身上造成几乎半报废的创伤。
这里是盐湖基地的记忆战场。
足足两个小时的鏖战让沈羽涅的身体已经发出疲倦的警告，海尔达姆挥出的最强斩击他很可能躲避不开，即使不会真的死亡，他仍然在尝试躲避和反击。
黑渊白花猛地刺出直指那颗巨大的机械头颅。既然没办法躲，那就去做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事情。
然而他的做法到最后关头并没能实现，视线中巨大的海姆达尔身体扭曲了一下，随后银色的线条便出现在它的腰部位置直达双臂。
线条持续扩大，海尔达姆在刹那间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其中的线路全部暴露出来，迸发出电磁火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人的力量和速度都已经达到极致。
沈羽涅松了口气，手中仍然保持着刺枪的动作，眼看庞大面朝自己坠落而下，他的身体忽然被向后拖动。他跌入某个柔软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的都是清淡的花香味道，这份柔软却是能将海姆达尔瞬间切割。
沈羽涅侧过脸看去，夕阳的余晖落在樱粉色长发上，那张白皙细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早春萌芽般的两缕弯柳眉，瞳眸倒映泛着浪花的海绵和自己的脸颊，她的美以近距离在自己眼中纤毫毕现。
八重樱的实力评定已经无限接近于S，如果有好的装甲她就能成为逆熵的第一名S级女武神。即使是如今的霞影霓踪装甲，面对审判级崩坏兽都有取胜的可能。
“模拟战斗结束，战场敌人：神机.海姆达尔，战斗结果：失败。”
广播声中传来女性电子音，随后两人所身处的海滩便开始扭曲，片刻后重新变化成一个空旷的巨大金属空间。
听到评定结果，沈羽涅的神情变得复杂些，他在想如果当时能和海姆达尔互换伤，是否能够胜利。但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允许的，因为要做到以命换命的时候就算他输了。
如果这是真实的战场，他要和一只帝王级同归于尽那也太没用了。毕竟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律者，帝王级只能是律者的仆从，连最终敌人都直面不了，他还不如不战斗。
两人落地，八重樱将樱吹雪和冰昙天分别收入腰间的刀鞘，转头以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沈羽涅叹气，悄悄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我知道，下次我会快点变得更强的。”
八重樱的脸上升起两片云霞般的绯红，轻声说：“我的意思是羽涅未必要去变强，重新开始对你来说太难。面对敌人就交给我们吧，即使是律者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比起沈羽涅的从头再来，八重樱她们的提升显然要更容易的多，她们距离最顶尖的战斗力都只有一线之差。
沈羽涅摇摇头，牵着八重樱的手从房间离开，“不，樱姐姐变强可以保护我当然很好，但你们总是会累的，那时就让我来保护你们。变强是相互的。”
两人走出模拟战场，沈羽涅从记忆中回来的第七天，符华很快适应如今的生活，在了解最近的情况后很快就加入平常的训练和出任务。逆熵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人类，某些暗地里滋生的崩坏事件就由她们赶在天命前头解决。
这几天可以说平淡却也不平淡，因为第十律者真的出现了。
根据前文明遗留的信息和最近状况的分析，第十律者真如前文明那样是千人律者。由一千个人组成的律者，如果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将其尽数消灭，那么律者就会不断诞生补充直至一千个。
单个律者的破坏力并不强大，大概只有沈羽涅从前接取过那些被崩坏能侵蚀的人。可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几百起发生，那些人毫无顾忌的展现自己的超能力，在街上发狂，几个国家已经快要瞒不住消息。
沈羽涅陪八重樱在通道里前进，在来到实验室门前时恰好房门被从内开启。叼着面包片，手里拿着牛奶的莉亚俨然副忙里偷闲的样子，向着两人不好意思的一笑。
“我先进去。”八重樱朝着莉亚颔首，随后推门走入实验室里。
沈羽涅并没有进去，默默的站在外面等莉亚吃完。可只是少量的食物，莉亚都只吃了点，剩下的喂给他同时也把牛奶塞过来。
因为忙碌过度导致肾上腺素高升，所以并不会感到饥饿，沈羽涅是明白这点的。他叹了口气，说：“莉亚姐，你要注意点，现在的身体很容易损伤出现不可逆的情况。”
莉亚啊的张大嘴巴，露出副恍然的表情，垂眸抚摸自己的小腹，“不过对生孩子还是没有影响的，这点我问过博士们了。”
她说完，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偷偷看向沈羽涅。
沈羽涅的脸开始发红，张张口许久才尴尬的说：“这……我指的不是这个。和我无关，就是莉亚姐自己的身体健康，你必须要注意休息。”
莉亚的笑容变得明媚动人，“知道啦，我不是经常忙的，毕竟懂的不是很多。这次是在讨论你如何变强，所以我就来替你参加了。”
这个理由的确说的通，莉亚来分析这个变强的方案对沈羽涅来说是否危险。那么长的时间共同使用一具身体，两人的思想基本处于同步，莉亚会比沈羽涅更谨慎点，她说可行基本就是可行。
莉亚抱住沈羽涅的胳膊，笑着说，“现在方案基本已经确定，虽然还是有点危险，但在我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拉着沈羽涅走进去，“还有真的不会影响哦。”
“我没想过……好吧，我的确想过，但现在来说还为时尚早。”
实验室里两位博士加上姬子都在，他甚至见到很久不见的瓦尔特也在其中。他自上次战斗过后，便独自进入量子之海旅行，同时愈合身体，因为有关沈羽涅的事情太过重要，所以连他都回来了。
“很久不见。”瓦尔特向着沈羽涅微笑伸出手，“你的状况看起来很棒。”
当明白瓦尔特从未有害过自己或是利用自己的想法后，沈羽涅对他的尊敬已经上升为前辈，此时也是握住他的手，“瓦尔特先生，您的身体恢复如何？”
“基本已经可以稳定，现在我也想以人类的身份来守护自己的家，所以以后我们会是战友。”瓦尔特笑着点头。
他身上其实没什么担子，新任第一律者是布洛妮娅，在两个月前通过海渊之眼抵达量子之海，在那里自己凝聚律者核心并且带出正在旅行的瓦尔特和希儿。
如今瓦尔特准备去扛起别人的担子，这份觉悟足够得到尊敬。
“既然你过来，那就正好来听听有关于你的变强计划吧。”瓦尔特走到巨大屏幕前。
这些是他们五个人整夜通宵的结果，姬子正趴在桌上打着哈气，听到声音才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虽然她很想和沈羽涅说几句话，但现在疲倦的只想说完然后休息。
她冲着沈羽涅笑笑，屏幕上是张卫星拍摄的海渊之眼，蔚蓝色大海中仿佛是一只漆黑的眼瞳注视。
“希儿在量子之海里漫游的时间大概有六年之久，这六年的时间里她的身体已经受到量子之海的改造，量子化状态。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虚化短暂穿梭空间，并且体内所拥有的并不是崩坏能，而是源自于量子之海，某种近似崩坏的能量。”
沈羽涅觉得量子之海并不是个好地方，和崩坏相同承载无数世界的地方必然有自己的淘汰规则。
“我们的猜测方案也是基于希儿来的，羽涅你是属于量子之海，而那边有和崩坏能相似的能量，或许再回到那里，你可以得到力量。”
沈羽涅大概听懂了姬子话中的意思，诧异道：“去得到量子之海的力量？”
到现在简单的圣痕和装甲对于他的提升太小，当初沈羽涅耗时两年，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才换来四级崩坏能。放到现在去面对律者完全不足够，他需要起码能赢审判级崩坏兽的力量。
那种程度加上自身的爆发，或许足以匹敌律者。
161.千人，第十律者
“这是计划的预定方案。”姬子点着头说，“从危险程度和时间上应该用不了多久，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其他的事情还需要经过准备。”
沈羽涅想了想，“大概要多久的时间可以施行？”
他有点迫不及待，眼下律者已经诞生，距离所谓的灭世传闻距离越来越近。沈羽涅想快点确定那份力量，继续提升或者适应。
姬子苦笑，“羽涅，没必要那么着急。还有很多地方没经过确认，莉亚已经告诉过我们，你们的第一次量子之海旅行并不顺利。”
沈羽涅摸了摸鼻梁，只能点头，“我可以等，只是快点确认比较好。”
众人的谈话没能持续多久，忽然间实验室内的光芒就由亮白色转为赤红，姬子愣了一下，转头操作起仪器，她语气复杂的说：“又有关于第十律者的崩坏能反应被检测到，这次是位于神州天穹市的。”
该出任务了，最近逆熵、天命都被这位律者搅的不得安宁，因为是构不成大破坏的人形律者，出动机甲类武器并不合适。逆熵又不像天命那样有女武神组织，如今绝大多数的战力都已经被派遣出去清理律者。
连西琳都不情不愿的和琪亚娜组队去往极东清理律者。
崩坏面前，两大组织放下以往的敌对，相互在全球范围内组成防线清理律者。可惜的是在千人律者没有暴露巢穴的位置前，他们都没能将这位律者杀死。
眼下能够出任务的只有两位人选。
沈羽涅向前迈出一步，“我和樱姐姐去吧，对于天穹市我还是有点了解的。”
莉亚连忙举起手，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我也可以去帮忙的！”
恰好是个三人小队，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上预防危险发生。
……
早晨七点的天穹市灯火繁华，尽管天已经开始蒙蒙亮，这座城市依旧亮着繁密的星火，天边的云海被晨光映的火红，街道上明亮的路灯像是脉络般延展向整个城市。
光照映照下宛若明镜般的大厦，苏眠揉着眼从其中走出，她昨晚没睡好。梦里是个巨大漆黑的舞台，周围的观众席上坐着黑漆漆一片，她听见各种声音的低语和嘲笑，那显然是场噩梦。
于是她从噩梦中惊醒，喝了几口水后继续再睡，依旧是同样的噩梦。难不成是自己来到大城市水土不服？
女青年站在大厦前怅然迷惘的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间不知该去向何方。苏眠想借着学校给老师学生放寒假的机会来看看沈羽涅，却不曾想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想到自己的暗恋无疾而终，苏眠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两人的生活像是两个世界，短暂的交接后又化作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苏眠正思考着该如何在酒店到期前把这几天的时间打发掉，视线忽的落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来来回回行走的路人们间两抹不同的颜色在黑色衬托下显得靓丽。
一个气质妩媚动人，淡红色的眼瞳似是能勾人心魄。另一个清雅，金色的马尾辫被晨光映照的璀璨，有股说不出的威严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开。
苏眠看着两张在阳光下俏丽的脸，忽然觉得她们像和沈羽涅是一路人，都是那样遥不可及。
仔细看去，两个女青年年纪还比自己小些，恰好也是朝着这边走来。她们和苏眠对视几秒，纷纷移开目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不知为何苏眠最近的听力极好，隐隐的听见两个女青年的对话。
“按照监控器的反应来看，律者就在这附近，但她游走的时间基本是在凌晨，已经确定她明白自己的能力，我们大概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
“那不是正好吗？我们还能逛逛街，好久都没有放假过了~”
“我……”
“幽兰黛尔小姐，适当的休息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两人消失在大厦酒店的入口，苏眠偷听完对话不由摇摇头。她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
又在此愣神思考好久，苏眠想着自己该去以机器人为主题的游乐园逛逛，已经摆脱人工服务以机器人服务为主的游乐园是这座城市科技发达的最好证明之一。
苏眠正准备迈步离开，目光忽然间又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她有和先前那次相同的感觉。仿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来了，于是人群中樱粉色和银白色的两抹光芒吸引到她的视线。
“不会吧……”苏眠呆呆的喃喃，用手揉了揉眼，“真的不会吧？”
真正惹得她瞩目的并不是两个外国女性的发色和绝美的相貌，是在她们身边的男青年，扎着黑色的低马尾，眼瞳漆黑深邃，身材均匀修长，五官间神情柔和，但在他认真后那张英俊的脸就会带给人压迫感
苏眠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复。
沈羽涅已经在抬眼看她，怔了怔，随后加快脚步上前，带上和煦的笑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很久不见。”
苏眠回过神，喉咙里滚动着久久没能出声，最后也是句，“好久不见啊。”
八重樱和莉亚被他忽然离开的动作吸引到，当见到是去跟一个面向可爱的女青年打招呼时，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变得复杂起来，她们对视几秒，默默的走上前没有说话。
苏眠下意识的说，“你是来找那两个美女的吗？她们刚刚走进酒店里去。”
两个美女？几乎是同时，三人心理都升起疑问。
沈羽涅更是感受到背后复杂的目光如灼，要不是有人看着，大概莉亚和八重已经开始向他询问两个美女是谁？
然后微笑着说没关系，实际上却会不理自己。和自己闹一顿倒是没关系，可不理自己，沈羽涅就觉得异常头疼。
他苦笑道：“我不是来找谁的，只是恰好要在这里住下就遇见你了。”
苏眠啊了一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下意识。我是来这里旅游的，小华不在你身边吗？”
还有句话她没问，不过目光看向莉亚和八重樱，意思已经很明了。这两位和你是什么关系？
“华有事要做所以没跟着我。”沈羽涅后退站在两人的中间，微笑着说，“我的爱人。”
162.相遇，再次相遇
沈羽涅并没有特指某人，那么显然他的意识是两个人都是。
苏眠诧异的睁大眸子，那个词的含义有很多，她以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去解读。并且两人只是朋友，没有更深的关系，加上三个月的时间未见，朋友的关系早已经名存实亡，对方仍然记得自己并且向自己介绍就是很有礼貌的事情。
“你们好……都是很漂亮的人呢。”
莉亚和八重樱很有礼貌的向她打招呼。
沈羽涅此次来这里会见到苏眠只是偶遇，重要的是第十律者的崩坏能源头曾经在监控下暴露过，最近天穹市所发生案件也都围绕着这条街附近出现，所以他才选择带两人暂时于此住下。
表面上天穹市仍然平平合合，实际这里早已经暗潮汹涌，多数被定义为超自然的案件都被掩盖起来，等他们这些相关人士前来处理。
沈羽涅和苏眠寒暄几句随后就带着两人走入酒店，其中那两个美女他并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去询问。
只剩下苏眠后，她拍了拍额头，心想自己在见到对方有伴侣并且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后总该是死心了。她走入街道消失在人群中。
一间套房里，沈羽涅站在窗口望着下方的天穹市，人群如黑色的蚂蚁般形成洪流又在十字街口分开。
少时，他转身面向客厅，“我出去一趟。”
莉亚抬头看他，好奇问道：“去找那两个大美女？”
沈羽涅愣了一下，随后不由苦笑起来，“我还能认识谁，我认识的人很少的。”
“但美女确实很多。”莉亚指出他话里的问题，“比如姬子、德丽莎、符华……”
八重樱也附和道：“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羽涅要是又认识几个有崩坏能的人，说是大美女并不为过。”
“不会再比你们漂亮了。”沈羽涅已经来到房门前，他只是准备去检查附近的地形，这种简单的事情就不需要麻烦舟车劳顿的两人。
房门轻轻闭合上，莉亚和八重樱对视几秒，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来。
酒店的附近都是平整的街道，两边都存在监控录像，也是那些东西恰好拍摄下律者犯案时的模样。
一个身材平平的女性带着鸭舌帽将脸部遮盖的很好，在凌晨跟随另一个女性，四下无人时，她的身体忽然像是气球般快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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