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嗡!”
流光三型在转瞬间变得通红,装甲表面的温度迅速攀升到了三百度,与此同时,装甲内部有一根根倒刺翻出,深深刺入了赵夜袂的体内。
流光三型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的同时,赵夜袂操纵着薪火剑,同时开启了原时制御,以最高速度冲向了机甲!
但就在他即将撞上机甲胸部时,机甲却开始自行解体。
张怀民冷笑着,操纵着模块迅速变形,在顷刻间便由机甲化作了一个密闭的囚笼。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靠那些杂兵能伤到赵夜袂,所以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赵夜袂向自己发起攻击的这一刻。
将两人束缚于囚笼之中,然后以君王的绝对威能碾压赵夜袂!
沸腾的蒸汽凝聚成形,向着赵夜袂覆压而下。
但他并没有看见赵夜袂脸上浮现出中计了的表情。
相反,赵夜袂似乎微微一愣,而后不惊反喜,薪火剑继续加速,直接正面撞上了这道恐怖的攻击。
本就运行到极限的流光三型在这一击下几近破碎,赵夜袂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被无形的怪物噬咬了一般,裸露出森森白骨,但他已然来到了张怀民身前!
薪火剑升腾而起,将张怀民腰斩,赵夜袂则借着前冲之势一拳打在了张怀民的脑袋上,已经改造过无数次的头颅依旧被一拳打得吱呀作响,扭曲了起来。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赵夜袂刚扯住张怀民的身体给他来了一顿就这,张怀民的身体便解体成了最微小的部件,如同流沙般散落,最后重新凝聚成形。
作茧自缚的张怀民立刻解除了囚笼,九道蒸汽长龙裹挟着无数金属部件,翻卷着向赵夜袂发起了攻击,但赵夜袂身后的黑日发出煌煌神威,薪火剑化作黑芒,漫天的飞行器在顷刻间便被尽数斩断,化作一团团火花。
张怀民持续转换着身形,刚刚吃了个大亏后,他再也不敢让赵夜袂靠近他,谁知道这家伙明明之前看起来是剑客,但却喜欢用拳头砸人。
而且,三天之前,张怀民看得分明,他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强!
这柄飞剑,还有这足以对半君王之躯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总不可能是在这三天里变出来的吧?
难道,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在藏拙,准备对付我了吗?!
张怀民咬牙飞驰着,他能看出赵夜袂现在的状态并不能持久,于是尝试着以话术拖延时间:
“苏公子,我们无冤无仇,我一直对你好生待之,你究竟是为何要对我喊打喊杀?”
“你是被那王洞虚蛊惑了吗?他不过是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目无他人,狂妄自大,何必听他所说?他对你承诺了什么?权力?还是金钱?我告诉你,他什么都不会给你,只会剥夺你身上的一切!”
赵夜袂不为所动,薪火剑上下翻飞,几度将蒸汽龙卷斩断,但很快便又有新的龙卷诞生,与此同时,有数不清的蒸汽机械在向他发起攻击,赵夜袂没有阻挡它们,只是向着张怀民的方向冲锋着。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怀民咬了咬牙,大喝道:“苏公子,我知道你是正义之士,你下定决心杀我,是因为觉得我是恶人,对么?”
“可你不知,这份恶,是人性之恶,是由无数人施加在我身上的恶!”
“当年我也曾年轻气盛,刚正不阿,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法之城初创之时,我坚持人人平等,身体力行地履行着职责,我最疼爱的小儿子触犯了法律,我一样将他杀了以儆效尤!”
“可然后呢!”
张怀民说到这里时,神情便沉了下来,幽幽地说道:“最后,不是我张家人开始逾越规矩,而是那些升上来的平民们,他们一开始拥有权势,就开始支配,开始压迫其他人,妄图占据更多的资源,妄图不劳而获。”
“我一样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很快我就意识到,他们是杀不完的。”
“这是植根在人类内心深处的劣根性,即使再教化,再施以规矩,也一样会有数不清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无论是以资本的形式,又或者是以官僚的形式。”
“而当我杀了一批又一批,坚持法律的准则后,却发现,他们开始造反了,理由是我太过于暴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暴虐?我,暴虐?因为我杀了那些欺压百姓,鱼肉百姓的王八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怀民虽然是在笑,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冰冷:“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对好人是不公平的。就算做了再多的好事,他们,那些贱民也看不见。”
“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他们根本不是觉得法之城的第一百八十层不应该存在,他们只是嫉妒,只是愤恨,只是痛斥坐在法之城第一百八十层的不是他们!”
赵夜袂能看得出来,张怀民所说的话半真半假。
假是因为想要借此拖延时间。
真则是因为
这大概是他的亲身体验。
赵夜袂只是停下了脚步,就在张怀民以为他被自己的话语所打动的时候,赵夜袂只是平静地说道:
“这世界当然从不公平。”
“好人做了一千件好事,只因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人怨恨,而坏人做了一千件坏事,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便会被人们传颂。”
“对你而言,你当然觉得这不公平,明明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但依旧没有人理解你,只想取而代之。”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可以在这里大喊不公,可那些因你的堕落而死去的无数人们,他们的不公,又要由谁来诉说?”
赵夜袂垂下了眼眸,淡淡地说道:“当然,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应该已经听了太多了,所以,今天,我杀你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激怒我了。”
“你在拖延时间,对吧?”
流光三型开始解体,装甲下赵夜袂的躯体早已血肉模糊,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赵夜袂的眼眸依旧明亮,越是如此,张怀民便越是不安。
“但我,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
张怀民觉得赵夜袂在虚张声势,哪有人拖延时间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虚弱的?
很快,赵夜袂便给出了答案。
[奇迹-薪火]
[效果:当处于濒死状态时,可使用薪火维系生命,提供战续效果,该效果可与其余技能或称号叠加使用;使用奇迹薪火后,视伤势程度提供不同加成,并可缓慢恢复伤势]
点点星火自赵夜袂身上迸发而出,像是先人敲击石头迸发的火星,又像是自燃烧的柴薪中跃出的火花。
星星点点,却始终不灭。
“你不是想要太虚剑典么?”
赵夜袂抬起头,看向已经意识到不对,开始调集所有力量防卫并急速后退的张怀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好好看看吧,这太虚剑典的最终奥义。”
流光三型骤然崩解,同一刻,薪火剑化作剑丸被赵夜袂吞入腹中,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去了一瞬,他看向了张怀民。
[灵感“复仇之焰”已激活]
“太虚剑神。”
那一瞬,明明身处无数机械保护之中,胸前连杆运作至最极速,但张怀民依旧有一种浑身赤luo的感觉。
仿佛命运已被注定,因果已被连锁。
下一刻,薪火剑携着煌煌天威向张怀民斩下了一剑。
只此一剑,便穿越了无数阻隔,终结了张怀民的生命。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灵魂与躯体便在这一剑下逝去。
这位主宰了北郡府上千年之久的十八圣徒之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应该有很多话想说,但赵夜袂显然不会留给他这种机会。
那是反派才做的事情,他可是秩序善。
漫天的金属坠下,薪火剑则及时回返,接住了赵夜袂。
余烬之火时刻不停地燃烧着,赵夜袂很快便恢复了几分体力,走到了张怀民的尸体前。
在靠近之前,他已经让余烬之火烧了好久,直到现在才走上前来,看向了唯一幸存的那根连杆。
从见到张怀民的第一刻起,赵夜袂便奇怪这根插在他身前的连杆究竟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赵夜袂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根平平无奇的连杆,是神格,或者说,是神格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赵夜袂大概明白了现在的国师究竟处于什么状态。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吗?”
他摇了摇头,将连杆捡起,便回到了第一百八十层,俯瞰着脚下的城市,陷入了沉思之中。
首犯已诛,审判也将有条不紊地迎来终结,按理来说,他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只不过,他这一杀自己是爽了,但法之城的未来依旧难测,不仅整座城市被拖入了亚空间中,领导者们又基本被杀了个干净,很长时间都将陷入混乱之中。
虽然不可能比之前还差,但,正如张怀民所说,这扭曲的秩序依旧会缔造新的张怀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人们的野心与欲望,会引领他们走向那条道路。
审判能够暂时将扭曲的产物消灭殆尽,但这扭曲的秩序本身,又该从何修复?
赵夜袂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些太遥远的事情。
他是玩家,不是救世主,现在还是想想给人工智能们制造合适的新身体的事情比较靠谱点。
也正是在这时,那把放在地上的钥匙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有清朗的声音响起:
“苏小友,你好,我是王洞虚,请问,我可以跟你再谈一笔交易么?”
赵夜袂自然不会忘记这把居功甚重的神权钥匙,如果没有它,赵夜袂不喊上双子之神助拳是不可能赢得了张怀民的。
而此时此刻,能够通过这把神权钥匙与他联系的人,显然只有一位。
“国师?”赵夜袂挑了挑眉,毫不意外地说道:“你想谈什么交易?我记得,我们之间还有笔交易没结束吧?”
“是的,报酬我会及时给付,现在,我想向你请求的是另一笔交易。”国师说道。
“搜集其他的神格碎片?”赵夜袂轻笑了一声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件事情吧?”
“苏小友果然料事如神。”
“你想成神?”赵夜袂了当直接地问道。
“不,这世界不应有神。”国师回答道:“我要成为规则。”
赵夜袂的神情微微严肃了起来,接着问道:“报酬为何?”
“所需要维持规则外的一切。”
“契约为何?”
“以神权为契。”
当国师的话语落下时,那把黄铜钥匙便微微颤抖了起来,有无形的束缚降临在了它的身上。
赵夜袂沉默了许久,最终说道:“好,我接下了。”
“但,王洞虚,我不是为了你的报酬,更不是为了你而去完成这笔交易。”
“你应该明白,我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国师哑然,苦笑着说道:“如有丝毫违背,便让苏仙子斩了我便是。”
“感谢苏小友,愿意为了这个世界出手。”
“不必谢我。”
赵夜袂眺望着脚下的城市,轻声说道:“观者呵,要谢就谢她吧,不然我未必会对这个世界,这扭曲的秩序产生如此执念。”
*
p.s.目前欠更(18/18),还完了,好耶。
由于不可抗力,大概再三章,这一卷就结束了,跳过这一章的朋友我只能祝你们好运了(x
第二百一十章 王洞虚 二合一
盛京城,大虞王朝的国都,作为连通南北的枢纽,不仅是大虞王朝的政治中心,同时也是大虞王朝的经济中心。
但再繁华的地方,也一样会有着三教九流汇聚之处。
源南街,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放在往日,这里通常灯火通明,时时刻刻喧嚣声不停,但在连日以来自大虞各处传来的各种消息面前,就算是再乐观的人也没办法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一间小屋子里,有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坐着,气氛很是沉闷,直到有人推门而入,他们立刻便将视线投向了门口的位置。
其中一人询问道:
“如何?”
走进来的那人摇了摇头,将一张报纸放在了桌子上,其余四人一看,便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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