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叶瑞丝本来就是工具人，还是个十足的烂人，死不死赵夜袂都无所谓，相比起来，还是灵月如的生死他更在乎。
“被清月爵软禁起来了，但这不是关键。”
黎随夜说道：“清月爵似乎要去找大哥哥你们了，他似乎对静夜教派很了解，也知道大哥哥你们和灵月如小姐接触过了”
“而且，他应该是一位君王。”
“这齐衡天怎么君王遍地走啊”赵夜袂轻叹了口气，这种传承神血的种族就是离谱，每个时代都会有固定的君王诞生，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能打的样子，但君王就是君王，水货君王也不是一名勇者能轻易应付的。
“来找我了么我知道了。”
就在赵夜袂觉得这应该就算完了的时候，黎随夜又接着说道：“另外，大哥哥，我有个新发现。”
“灵日似乎还在燃烧。”
“还在燃烧？”赵夜袂挑了挑眉，说道：“不是还活着，而是还在燃烧？”
“因为我得到的情报就是这样的。”黎随夜回答道：“我从那位特使的灵魂深处找到了这条情报，灵日还在众生梦境中燃烧着，也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至少我没有感知到祂的存在。”
“还在众生梦境中燃烧着？”
赵夜袂的神情却骤然严肃了起来。
“灵日还在燃烧”跟“灵日还在众生梦境中燃烧着”完全是两件事情。
前者最坏的可能也就是灵日也许还在苟延残喘着，赵夜袂的敌人可能还要加上一位夜缔，但后者则意味着更严峻的问题。
赵夜袂之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众生梦境究竟是靠什么而存在着的。
就算来自奈尔斯亚特的神启让齐衡天跨越了诸多技术壁垒，一下子建成了众生梦境，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能量守恒在还未抵达“理”的境界前都是适用的，即使是夜缔们也需要遵循这一规则，祂们的无中生有，凭空造物只是在另外的地方付出了代价罢了。
齐衡天显然不可能有辉耀，如果有的话那除非赵夜袂立刻自杀那才有必赢的机会，店长就算想坑他也不至于坑到这种程度，所以他们是没办法无视这一条规律的。
那么，想要维持众生梦境中那种心想事成，万事顺意的幻梦，究竟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个代价又该由谁来支付？
由灵族？又或者是通过消耗齐衡天的能源储备？
说实话，赵夜袂不觉得高塔议会会有这么好心，哪怕是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统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而现在，黎随夜提供的情报给了赵夜袂另一种思路。
还在燃烧着的灵日，灵能，梦境，燃料
赵夜袂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了真相。
“果然，乌托邦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啊，哪怕只是这种以极致的欢愉模糊矛盾的乌托邦也是不存在的”
如果赵夜袂的猜测属实的话，那么众生梦境恐怕就是个再绝望不过的陷阱了。
美好的愿景背后，是哀嚎与诅咒构成的万丈深渊。
它赋予人们无上的欢乐，心想事成的能力，但这份代价却由人们在不知不觉间承担。
从即使是那位特使也不知道这件事来看，齐衡天的绝大部分人应该都不清楚这一点，也许就算在高塔议会中也只有站在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知道这件事。
“刚开始我就觉得这是个娱乐至死的世界了，结果还真是娱乐致死啊”
赵夜袂不由得摇了摇头。
索菈侧头看向了赵夜袂，眼中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稍等，我先回复一下灵月如小姐”
正当赵夜袂打算回复一下灵月如的祷告时，却感知到身上的齐衡纹章骤然变得滚烫了起来。
他和索菈身上的齐衡纹章是由静夜教派以秘法伪造的，除了伪装身份以及在必要的时刻进入众生梦境外，并没有其他监控一类的功能，而现在它会隐隐发烫，只有一种可能。
众生梦境出问题了。
而很快也不需要齐衡纹章进行提示，因为现实之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轮耀银色的曜日凭空于月华高塔上空浮现，柔和的光华仿佛能抚慰人们的心灵，而每一位灵族在抬起头看见这轮银日时，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亲近，想要更加靠近它，想要与之亲近，想要触碰它
——想要与之融为一体。
一位灵族下意识地向着银日伸出了手，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炬一般，天生拥有的澎湃灵能骤然爆发，只是短短数秒内，他体内的灵能连同他的生命便尽数投入了银日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而他本人则像烧尽的柴薪一样，只留下余烬飘扬。
相似的一幕发生在月华高塔的许多地方，不只是灵族，所有身上铭刻有齐衡纹章的齐衡天人——其实也就是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收到了感召。将新星般明亮的灵能投入了银月之中。
偶尔有实力强大的灵能者神情扭曲地想要抗拒这种“召唤”，只要抗拒的时间稍长，银月便会向其掷下皎洁的光矛，即使是君王在这浩瀚的一击下也一样要吃亏，更何况是这些实力顶多只有勇者的家伙。
还能够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赵夜袂亲眼看着身边刚刚还在缠绵的那对夫妻互相拥吻着化作了火炬，到最后的最后，月华高塔仿佛化作了一座死城，寂静无声，只有天上银日的柔和光芒洒在大地上，宁静而又清冷。
仿佛有无数人声于此刻响起，最终汇聚成一道恢弘庄严的声音：
“众生梦境第四终焉机制，终焉银日已组装完毕，目前充能48%，请进行下一步指示。”
尽管它并没有眼睛，但赵夜袂能够感知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这也难怪，整个月华高塔的人，除了极少数的权贵，应该都已经死光了，那么在这种操蛋的筛选方式下还活着的，且未在权贵行列之中的，显然就是有问题的人了。
赵夜袂不得不承认，这一招釜底抽薪虽然很残暴，但确实很有效，让他一切的伪装与计划都化作虚无。
他抬起头，仰望着天上那轮冰冷的银日，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它之后的那位棋手。
“阴谋神权么？”
赵夜袂不知是赞叹还是嘲讽地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还真是适合你的神权呢。”
..
p.s.最近水区好像掀起了批判刺猬猫的浪潮，然后就有人私信我让我去死不要败坏刺猬猫的风气
我寻思着，我这本书不说有多好看，至少也是认真写出来的，同质化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还是说，是因为我现在正在推荐上（x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是不是没有穿 4k
月华高塔有多少人？
齐衡天资源丰富，超凡的伟力渗透至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只论适宜人口承载量的话，恐怕会是个可怕的数字。
但齐衡天自有界情在此，灵族鼓励生育，鼓励的可不是其他种族的生育，而只是单指灵族。
虽然好像也没见灵族们做出什么举动来抑制其他种族的数量，但同样的，高塔议会也没提出什么鼓励性的政策来提高人口数量。
齐衡天的社会已经被解构得十分彻底，齐衡天人作为忠实的欲望追随者，生育这种会影响他们纵欲的事情并不受欢迎，真要试试类似的事情，大不了去众生梦境里试试就好了。
比起众生梦境，现实里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即使如此，月华高塔的人口数量保守估计也应该是以亿为单位的。
一次性杀死这么多人，只为了找出潜藏在月华高塔的赵夜袂和索菈，不得不说，的确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不过，该怎么说呢，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了。
齐衡天的确是那位“地主”的主场，他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只不过，只是两次出牌未被感知，就直接掀桌子了，与赵夜袂想象中端坐于棋局之后优雅残忍的阴谋家形象不太相符。
至于一位阴谋家是怎么被一步步逼到气急败坏的程度呢
赵夜袂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看我干嘛，我只是在打牌而已啊.jpg
在汲取了整个月华高塔的灵能后，天穹之上的银月越发璀璨，引而不发的磅礴灵能凝聚于其中，吞吐之间流露出的一丝锋芒便足以令人心悸。
“观者先生。”
索菈神情凝重地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银月，沉声说道：“这轮银月应该是齐衡天的某种灵能兵器，仅从能量上来看，我们现在恐怕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它。”
“我知道。”
赵夜袂能够敏锐地感知到来自银月的“注视”正变得越来越刺眼，它应该已经通过“将平民清理掉只留下三三两两的贵族剩下的就是敌人”这种简单的筛选机制锁定了赵夜袂和索菈，就算赵夜袂和索菈现在就开始进行机动性转移，恐怕也很难逃离它的视线。
燃烧了上亿位灵能者后汇聚的灵能，仅从量级上来看是个可怕的数目，如果是全盛状态的索菈的话，应该能用两三拳就把这劳什子第四终焉机制干爆，但现在她成了残废，除非承担试炼失败的结果动用道具，不然在天堑般的差距下也要饮恨。
“地主”的这一记釜底抽薪的确十分有效，如果是在六个小时之前的话，赵夜袂大概只能打出炸弹来规避这次攻击，又或者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宣告试炼失败，等着索菈氪金干爆一切。
但现在，掌管着世间一切欲望的神祇已然诞生。
在这齐衡天，祂便是毫无疑问的主宰。
“随夜，将你搜集到的有关清月爵以及月华高塔其他高层的情报发给我。”
赵夜袂平静地与那轮银日对视着，向黎随夜传讯道：“另外，你有办法拖住天上这个大家伙吗？”
“诶？只要拖住就行了吗？”
黎随夜先是疑惑了一下，而后才说道：“我还以为大哥哥你要我吃了它呢这当然没问题，虽然我才刚刚出生，力量不足，但只是拖住这个空有形体的笨东西的话，当然没问题啦。”
“好，那它就交给你了。”
赵夜袂干脆利落地拜托完黎随夜后，便牵着索菈的手说道：“术者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还能够动用力量么？”
“可以，但恐怕不能持久，因为我还需要压制那一份阴谋神权。”索菈如此答道。
“那这次就由我来进行移动。”
漆黑的剑丸自赵夜袂手中跃出，并在一瞬内展开为薪火剑，赵夜袂跳了上去，扶着还懵懵懂懂的索菈上了剑。
“我们的位置应该已经暴露了，是时候开始转移了。”
“另外，术者小姐，你最好抱紧我，因为我还不会御剑术。”
赵夜袂一直没什么时间来学正经的御剑术，毕竟他的行程实在是太赶了点，到现在还只能凭借物质灵魂化的特殊性来催动薪火剑。
他一个人的时候倒还好，毕竟在完成了物质灵魂化后，薪火剑就相当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总没有大腿抛下小腿自己跑路了的道理，但要带人的话就十分勉强了。
索菈有些迷茫地上了薪火剑，又听从赵夜袂的指挥从身后抱紧了他，然后才从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中意识到了什么。
“无限魔剑制？？？”
索菈樱唇微分，震撼地说道：“而且，这是物质灵魂化？？？”
“观者先生，你从哪里学的？？？？？？”
“从一本交易来的技能书里学的。”
要跟索菈讲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得到[无限魔剑制]这个技能，还要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获得物质灵魂化，又是怎么成功xi得物质灵魂化的实在太麻烦了点，所以赵夜袂选择——
起飞！
薪火剑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到达了最高速度，索菈一时震撼，还没回过神来，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贴在了赵夜袂背上。
赵夜袂倒是没有什么施旎的想法，毕竟他还要操纵薪火剑的方向，只是抽空问道：“术者小姐，你是不是没有”
“可以别问么，观者先生？”索菈罕见地打断了赵夜袂的问题。
一直以来她对赵夜袂都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这不仅是为了任务，同时也是她xi惯于作为“术者”向“观者”陈述情报了。
赵夜袂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很适合在这个处境下问出来，眨了眨眼，仿佛无事发生般说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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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之下，三道人影凌空而立，或沉重或愠怒地俯瞰着脚下的月华高塔。
他们是月华高塔真正的主人，两位灵爵以及月华领主，整个月华高塔所有的支柱产业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月华高塔的公民们从出生到死亡都无法离开他们。
同样的，他们也是月华高塔最后的幸存者。
除了他们之外，月华高塔应该只剩下“敌人”，再无其他人幸存。
一位长有三瞳的灵爵开口打破了这份死寂：“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敌人，便要将整个高塔付之一炬？”
他的语气激动而又饱含愤怒：“灵华生！灵清泽！刚刚死去的可是整个月华高塔的人！包括我们的亲族，我们的心腹！就因为‘灵日’的敌人有可能潜藏在月华高塔，我们就要做出如此牺牲吗？！”
整个月华高塔只有三位爵位拥有者以及月华领主得到了第四终焉机制即将在月华高塔展开的情报，他们也被排除在了终焉机制的执行范围之外，但这份庇护并未延伸到除他们之外的人身上，哪怕是与他们再亲近的人，也一样死在了第四终焉机制之下。
一夜之间，自己所有的势力都被毁灭，所有的血亲都被焚尽，也难怪这位灵爵会如此愤怒了。
月华领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你现在朝我们发脾气有什么用？这是‘灵日’的意志，有谁能够违抗？现在人死完了你倒来劲了，有本事在两个月时前，你向灵日提出抗议如何？”
可以看出，月华领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自己治下的所有居民都直接暴毙，这是足以令所有领主都绝望到自杀的处境。
但，他没有选择。
因为这是灵日的意志。
灵族起源于灵日，如今的延续也依靠着灵日，所以他们无法违抗灵日，这是铁律，从灵族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怀疑过这条律令。
这是铭刻在灵族们灵魂深处的本能，无人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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