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路时汐阴恻恻地说道：“那么，一向损人不利己的玩家，要么就将你纳入麾下，要么就将你提前扼杀在摇篮之中，防止你日后成长起来有可能威胁到他。”
“老实说，我现在已经动心了，所以你最好说几句好话，不然我就要对你痛下杀手了。”
“哦。”赵夜袂无视了路时汐的说法，指向了结界外的世界，说道：“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配合我击杀还在外面试图冲进来的真理之门成员。这些亡灵虽然数量有余，但在面对成建制的武装时还是显得有些乏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和我配合一起出手。”
“真理之门绝对在谋划着些什么，敌人想做的，我们就要去阻止。”
路时汐见赵夜袂无视了她的威胁，撇了撇嘴，最后也只能说道：“知道了，反正主线任务也暂时没有进展，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危命任务完成了也好。”
路时汐很快便离开了瞭望塔，准备与赵夜袂的亡灵部队一起前往结界之外进行狩猎，赵夜袂则是留在了瞭望塔上，静静眺望着结界之外的世界，身后有两名亡灵走了出来。
一名是小金，另一名则是穿着淡紫色兜袍的阴冷中年男人。
赵夜袂没有回头，淡淡地问道：“小金，你生前的记忆保留的应该不多，不过还是有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究竟为什么会背叛教廷，投向真理之门？”
小金没有犹豫地说道：“因为教廷的落败已成定局，既然如此，不如早日加入真理之门，等到吾主降临后，仍不失封侯之位。吾主之伟力，浩瀚无际，绝非区区教廷能阻止的。而且，这个迂腐的教廷，让我感到恶心至极。”
说到这里时，小金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之情：“我们家族明明为这个世界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向这个世界散播了那个伪神的教义，祂却要我们克己奉公，要我们平等地对待那些弱者”
“呵，我花了那么多精力，用尽无数资源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些远不如我的人，凭什么享有和我一样的权利？这个该死的教廷每年还将数不清的资源投向了那些我根本没听过的地方，教化众生，传播文明简直可笑。那些弱小的文明就该臣服于我们之下，为我们提供生产资料，而不是与我们平起平坐，明明就是些弹丸小国！”
“只有强者才配生存，弱者就应该乞求强者的庇护，并献上自己的供奉！”
“好，经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发言，希望你早日实现自己的目标，血祭血神，颅献颅座。”赵夜袂配合地鼓了鼓掌，然后向另一个人问道：“那么，你呢，真理之门的祭司先生？你也不是哈瓦族人，为什么要加入真理之门？”
“因为吾主让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广阔！”
这位被赵夜袂调集重兵在法师塔围殴致死的祭司脸上浮现出了狂热的神情：“瘟疫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力量！伪神的所谓教义，在吾主的瘟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即使那些牧师施展再多的神术，也无法祛除瘟疫，就在我说话的时候，瘟疫依旧在这个世界上肆虐，万物皆腐，众生不灭！”
赵夜袂没有接着问祭司真理之门的计划是什么，因为这铁定被下了禁制。
小金和祭司都不是哈瓦族人，包括黑豹小队，全部都是神启教廷治下的人民，所以和真理之门也就没有了血脉上的认同。
也就是说，他们是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加入真理之门的。
根据目前为止得到的情报，赵夜袂大概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因为神启教廷信仰的那位神祇似乎真的打不过奥尔芬德兰。
毕竟，没有真品一定敌不过赝品的道理。
如果不是世界之间存在阻碍，这个世界也许早就落入奥尔芬德兰之手，成为祂培养瘟疫的器皿了。
即使如此，这个世界也像遗忘之地一样，正在慢性死亡，无人可救。
连神祇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要指望凡人来解决吗？
“也许还真是由凡人来解决，毕竟，这个世界的神祇都是个Faker啊。”
赵夜袂从物品栏中拿出了由拉莱文转交给他的望远镜，放在手中旋转着，遥望向某个方向，仿佛能够看到策划了发生在遗忘之地上的一切灾难的人。
*
神启教廷总共在遗忘之地建立了八个开发区，此时此刻，除了黎明开发区，其他开发区已经尽数沦陷。
轻而易举取得的胜利让真理之门的成员们冲昏了头脑，此刻，鲜血与欢愉成为了各个开发区的主题。
还有着良知的哈瓦族人被一并杀害，于是便只剩下了人渣，在这罪孽丛生的大釜中上演着一幕幕惨剧。
司祭静静站在高塔之上，俯瞰着脚下发生的种种罪恶，眼神之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淡漠。
他身后的阴影一阵扭曲，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生物浮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司祭大人，黎明开发区未被攻破，甚至未能取得任何灵魂，也不知是为何。如果仅凭现在这些灵魂的话，恐怕无法迎接使者大人的降临”
“人行道上不是很宽敞吗？”司祭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正在发泄欲望的真理之门成员们，说道：“如果是为了迎接吾主的使者，教众们应该都会感到荣幸的。”
阴影微微一愣，等到理解了司祭的意思后便感到浑身发冷。
但他并没有质疑司祭的勇气，只能躬身说道：“属下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眷属们收割灵魂。”
等到阴影离去后，司祭才抬起头，看向了黎明开发区的方向。
“亡灵天灾么？这倒是和上一次有所不同，是赫利俄斯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转换了能力体系，还是这个‘赫利俄斯’与之前那个‘赫利俄斯’并不是同一人？或者，这就是所谓‘玩家’的存在方式？”
“哈，还真是难懂的群体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玩家的存在，我也许只会在绝望中死去吧。”
“不论如何，奋力挣扎，成为变数吧，只有如此，这个世界才有转机。”
“伪神当死，苍生不灭。”
p.s.忽然发现之前写的克苏鲁奥运会的模组，不过热度已经过去了，感觉白写了，麻了。
也许会以番外的形式放出来，也许不会，看情况了。
第八十二章 海豹指定与控制变量法与路时汐 4K
瘟疫。
死亡。
这是真理之门带给人们最深刻的印象。
教廷历史记载中有迹可循的大瘟疫都是由真理之门引发，他们将操纵瘟疫，收割死亡视为一种荣耀，每一位真理之门祭司的诞生都需要以成千上万人的死亡作为垫脚石，如此方能得到奥尔芬德兰的赐福。
而现在，当瘟疫和死亡都无法奏效的时候，真理之门的成员们便迎来了一面倒的屠杀。
路时汐平静地于荒野之中行走，却不履寸土，随着她视线的转移，被她看见的敌人便如同被看不见的巨蛇噬咬了一般，有一大半躯体凭空消失了。
“厉害，这招叫什么？”
赵夜袂的声音从通讯器内响起，路时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动声色地说道：“对空间的简单操纵罢了，不值一提。”
一般而言，不值一提的潜意思就是你快夸夸我，但赵夜袂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啊不，我的意思其实是，能不能留个全尸”
听到赵夜袂如此不解风情的话后，路时汐的嘴角抽了抽，小声抱怨道：“要求还真多”
她扬起手掌，绯红水晶浮现，灼热的火蛇便如同具备智慧般钻入了真理之门成员的躯体内，将生机尽数泯灭后又从口中游了出来。
而后，路时汐便看见这具理论上已经死透的尸体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到了一边去。
即使已经亲眼见证过无数次，路时汐也不由得为此感到惊叹。
“你的这个能力，是没有上限的吗？这都多少具尸傀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以一般理性而言，应该是没有上限的。”赵夜袂想了想后回答道：“唯一的问题就是数量多起来了之后我不是很好操控，即使它们还拥有一定的自主智慧。”
“废话，你是蜕凡啊，能够同时复苏这么多尸傀已经违背法则了好吧。”路时汐一边将眼前逃窜的真理之门成员灼烧殆尽，一边撇了撇嘴说道：“像这种足以毁灭世界，毫无节制的能力，如果让命策局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把你列入封印指定名单的。”
“海豹指定？那是什么？要把我的脑子泡进福尔马林里？”赵夜袂好奇地问道。
“不至于，命策局还干不出这么野蛮的事情来。”路时汐淡淡地说道：“他们首先会试图获得你的真实身份，然后开始调查你的身世背景，如果你是天生的坏种的话就会受到更大力度的监视，不过直到你真的犯事之前他们都不会对你动手。”
“当然，如果你只是个一般人的话，他们会对你投其所好，用各种糖衣炮弹腐蚀你的心智，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尽量减少施展这种能力的次数，我记得上次有个在名单上的人委托命策局帮他找了一位完全符合他择偶标准的梦中情人。”
“嚯，命策婚介局？”赵夜袂顿时来了兴趣：“话说，你为什么了解的这么详细？这应该不是什么很轻易就能取得的情报吧。”
“哦，因为我就在名单上。”路时汐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命策局暂时还没有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目前为止应该只有你知道，所以要是哪天我事发了，我会第一个检举你的，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平安顺遂。”
“那也没事啊，听起来待遇不是还不错嘛，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当狱友好了，也不知道牢房是单人间还是双人间的。”赵夜袂无所谓地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话说，如果我的要求是让你和我待在一起会怎么样？”
路时汐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前的敌人在陡然加大的火焰下化作灰烬，过了一会儿后她才佯作不经意地说道：“命策局的目的是维稳，如果只是满足了你的要求，反而让我感到不快的话，他们的维稳有任何意义吗？”
“说的也是。”赵夜袂赞同了路时汐的说法。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路时汐沉默不语地按照赵夜袂的指示追捕真理之门的成员，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说起来，为什么这么顺利？这简直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战斗人员，神启教廷就是在跟这种对手作战吗？”
的确太过于顺利了。
路时汐只需要按照赵夜袂的指示，到达地点，丢法术，然后走人就行了，不用担心敌人的反扑，甚至不用担心被反包围，明明从数量上来看真理之门的人还更多来着。
“哦，一是因为我组织尸傀拦下了其他成员，让你有逐个击破的机会，其次的话”
赵夜袂语气古怪地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们施法的时候喜欢打电话？”
蛤？
打电话？
路时汐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
赵夜袂说的的确没错，真理之门的教众们通过祈祷的方式建立起只有自己人才能够使用的通讯体系，就算教廷知道了原理也不敢用同样的方式进行破解。
你敢向奥尔芬德兰祈祷，祂就敢让你原地暴毙。
在超过十名的教廷成员试图进行破解反而被奥尔芬德兰降下灾祸，在众人面前活生生被瘟疫腐蚀而亡后，教廷便放弃了破解真理之门的通讯手段。
但当终端变成赵夜袂后，这个看似万无一失的通讯体系便被轻易破解。
消息发的出去，但终端既不会回答，也不会将消息传递给其他教众，已经xi惯于依赖这套通讯体系的教众们一下子变成了无头苍蝇，而他们祈祷的行为则将他们的位置暴露给了赵夜袂。
更重要的是，在无法与奥尔芬德兰取得联系后，这些倒霉蛋们无法施展神术了。
所以，在诸多因素下，真理之门的教众们沦为了被追杀的对象，毫无还手之力。
正当赵夜袂想要继续向路时汐提供情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平静的祈祷声。
“震怖死亡的司祭，吾主奥尔芬德兰啊，请聆听您忠实仆从的祷告，给予我启示吧！”
乍听起来，这句祈祷看起来跟其他教众的祈祷也没有什么不同，但紧接着，他的下一句祷词便让赵夜袂微微挑眉。
“震怖死亡的司祭，吾主奥尔芬德兰啊，请聆听您忠实仆从的祷告，给予我启示吧！”
“死亡司祭，奥尔芬德兰，请聆听祷告，给予我启示吧！”
“死亡，奥尔芬德兰。”
赵夜袂很快便明白了这是谁在祈祷，回应了他的祈祷，淡淡地说道：“你搁这玩控制变量法呢？”
祈祷者则是继续祈祷道：“死亡，奥尔芬德兰，控制变量法是科学研究中不可或缺的手段，在早期的科学实验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不可不尝。”
“怎么发现的？”赵夜袂颇感兴趣地问道。
“死亡，奥尔芬德兰，黎明开发区迟迟没有传来讯息，也没有神力痕迹，再加上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有了这个猜测，看来我猜的没错。”
“嚯，还挺有道理。”赵夜袂了当直接地问道：“找我干嘛？”
“死亡，奥尔芬德兰，圣杯即将满盈，恶魔之门即将开启，使徒将从天而降，为这个世界降下灾祸。”
“使徒？”赵夜袂微微沉吟了一瞬，说道：“他有几个师？”
“死亡，奥尔芬德兰，使徒的位格按你们的说法是超凡，也称君王，你有几成把握击杀他？”
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准备充足的话，六分吧。”
“死亡，奥尔芬德兰，那到时候我来收尾，你还需要其他的帮助吗？”
“炮灰。”赵夜袂了当直接地说道：“派人来送死，越多越好。”
“死亡，奥尔芬德兰，我明白了。”
祈祷声不再响起，赵夜袂则是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询问过对方任何信息，没有多余的对话，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这大概便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吧。
赵夜袂思考了一下，拨通了赫拉的通讯，向她询问道：“沉默谷之战，那种程度的攻击还能够再来一次吗？”
赫拉微微一愣，有些不安地说道：“理论上来说不行，但如果真的到了紧要关头，我能够以枢机主教的末日裁决权紧急动用一次出什么事了吗，赫利俄斯卿，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冲击了，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你不要又一个人自顾自地做决定。”
“我明白的，只是提前问一下罢了。”赵夜袂安抚了赫拉几句后便挂断了通讯，目光深邃地看向了之前那道祈祷声的位置。
“神祇都无能为力，凡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但，既然连神祇都只是伪物，那凡人又为什么不能做到神祇做不到的事情呢？”
*
就在赵夜袂和祈祷声交流后两个小时，便有数不清的哈瓦族人如潮水般向黎明开发区方向涌来。
“这”
路时汐看到这个数量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她也不是什么机器人，就算是把她榨干了也不可能解决这个数量的敌人。
赵夜袂的声音平静地响了起来：“回来吧，这次来的敌人都只是些普通人，只靠我的亡灵也能够解决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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