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夭厉的声音充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祂没想到南素瑾居然会将命定之人带在身边，更没想到命定之人会是震旦帝国的审判官。
南素瑾不由得看向了赵夜袂，赵夜袂的反应则更为直接。
啥玩意？
赵夜袂原本镇定自若的气势微微一滞。
因为他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夭厉预言中的那个人。
他身上的确有着原初道种，但是这并不是本来就有的，而是由于他身上的某种特殊性而替换的。
退一万步说，夭厉要是能预言到他，那赵夜袂理论上来说早就该被弗拉基米尔和梅塔特隆预言到然后拉出来混合双打了。
还能轮得到你？
但随后，赵夜袂就明白了夭厉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
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原初道种象征着无限的可能性，每一位持有原初道种之人，最终都成为了改变第十天位宇宙格局的存在。
单论潜力，安身上的“倒吊造物主”也未必比得上单纯的原初道种，更别说赵夜袂其他杂七杂八的能力了。
同时，赵夜袂也确实是玩家，要说当球奸的话，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说，赵夜袂完全就是命定之人黄金至尊典藏版，远比安要来得强。
赵夜袂一直将目光放在安身上，却忘了自己其实也完全符合命定之人的条件。
但符合归符合，赵夜袂也不可能投夭厉。
都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了，而且投了夭厉也不可能对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好的处置，那赵夜袂当然是继续扛到底。
我他妈才不是你的玛斯特！
误会也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这样其他人遭遇危险的概率就要小得多了。
夭厉依旧沉浸在狂喜之中：“原初道种原来如此，难怪预言会将你称为如此伟大之人”
“那个女人也不过仗着有九位原初龙子，便如此嚣张，今日，合该我收入一枚原初道种！”
话毕，夭厉的虚影凝视着赵夜袂，不知为何，赵夜袂从单纯的虚影中看出了火热的意味来：
“加入我的麾下吧，我将赋予你夭厉神选的崇高身份，假以时日，夭厉全军都将听从你的令谕，我将以最高规格的礼遇，令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登临辉耀。”
“这是来自夭厉的誓约，以吾身下之座起誓，此为真理。”
面对夭厉“真诚”的邀请，赵夜袂只是淡淡地说道：“抱歉，没有兴趣。”
以赵夜袂的性格，不会屈于人下，为他人卖命的。
更别说是夭厉这种反人类的邪神。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赵夜袂一点也不感兴趣。
再说，登临辉耀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怎么拿这种事情当做条件的？会不会谈判啊？
“”
夭厉显然也预料到了赵夜袂会拒绝祂，毕竟在祂看来，赵夜袂是震旦帝国的审判官，不可能因为祂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于是，祂最终只是重新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道：“那看来，只有先让你接受我的赐福，你才会明白吾之伟大。”
“别担心，不会痛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
“在发现那九位原初龙子的时候，她们已成长得太强太强，但是你么呵，就像我刚才跟我的眷者说的一样，凡人的所谓永恒，不值一提。”
“我会让你成为我最骄傲的子嗣的。”
话音落下，赵夜袂便感觉到原本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威压与赐福忽然变重了。
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就像服务器在短时间内遭遇了大量的DDOS攻击一样，赵夜袂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被塞进了一大堆信息一般，昏昏沉沉的。
仿佛有一座繁花似锦的花园于他眼前浮现，万千幻象令他迷离。
与此同时，自天穹之上，有一道身影正在落下，落下的同时，身上的气息还在不断膨胀。
直到落到巴别塔的顶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时，它已然攀升到了君王之境。
赵夜袂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看向了落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
它的形象有点像赵夜袂当初拿来给疫医卡组试手的肥仔瘟疫君王，只不过身上的气息远比那只肥仔要强得多。
南素瑾注意到了赵夜袂的状态不对，便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同时伸出手，于面前一划，便将巴别塔顶端的空间切割成两半。
肥仔不管不顾地上前，伸出布满疮伤流淌着脓水的手臂，放在了被切割开来的空间之上，惨绿的色彩便逐渐将空间腐蚀。
顷刻间，空间便被腐蚀得荡然无存。
南素瑾微皱眉头，连划数下，再度切割开数个空间。
但肥仔在腐蚀空间的同时，气息依旧在不断攀升，南素瑾切割开来的空间在它手中如同白纸一般脆弱，只是须臾之间便轰然破碎。
就在赵夜袂以为肥仔将要突破君王与夜缔之间的界限之时，肥仔的气息却忽然一滞，停在君王巅峰不动了。
赵夜袂心念急转：
“现在的夭厉应该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状态之中，想要持续性发出足以干扰我的力量应该消耗颇多而且，这个世界也许有点问题，导致伊文斯这样的人都无法登临夜缔”
“也就是说，即使是夭厉投放下来的傀儡，也极有可能只能够维持在君王巅峰的境界？”
在猜测到这一点的时候，赵夜袂轻呼了口气。
只要不是夜缔，那就还有得打。
随后，赵夜袂支撑着对南素瑾说道：“南医生，不必勉强自己，你是科研人员，没必要参与这种战斗。”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干，反正他也只会这个了。”
“关门，放伊文斯。”
南素瑾立刻明白了赵夜袂的意思，微微颔首，便拿出了手术刀，于空中一划。
一开始显得十分迟缓，但在得到了某人的许可后，就变得顺畅了起来。
厄下一刻，伊文斯便出现在了巴别塔之上。
他一脸凝重，在出现后立刻看向了赵夜袂：“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天降瘟疫，天地俱变”
而后，伊文斯便注意到了赵夜袂此刻的状态，有些意外。
但还没等他发问，身后的肥仔就已然突破了阻隔，咆哮着向伊文斯冲了过来。
“嚯，这又是什么？”
伊文斯下意识地出拳，便将君王巅峰的肥仔一拳打了回去。
“简单的来说，对面的幕后黑手出手了，这家伙就是祂的手笔。”赵夜袂简短地说道：“我在以某种方式与祂抗争，但是，物质上的抗争就要由你来了。”
“不知道要撑多久，刚刚的求救通讯虽然已经发出去了，但是会不会被收到还不一定，也就是说，我们也许没有援军，而敌人虽然由于某种原因无法使出全力，但，我们不一定能撑到最后。”
“就是说这家伙是敌人是吧？”伊文斯选择性忽略了赵夜袂后面所说的话，转头看向了被他打飞面露凶光的肥仔：“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忙你的，这边我来解决。”
“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不懂，不过既然只需要我杀人的话，那我可懂了。”
“在我倒下之前，你是安全的。”
话毕，伊文斯便活动了一下双手，缓缓向肥仔走去。
南素瑾挥动手术刀，将空间再度切割。
赵夜袂目送着伊文斯走入宛若死斗场的空间之中，在夭厉的冲击下急速思考着。
“单纯的灵魂方面的攻击应该是影响不到我的祂往里面掺了什么？”
“这个暂且不表，关键是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夭厉是在我发出通讯后出现的，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是这道通讯惊动了在世界之外的夭厉，二则是夭厉因为忧虑于这道通讯可能带来的结果而现身。”
“如果祂能够随随便便就现身的话，那么，就不用大费周章令南医生建立瘟疫教派了”
“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赵夜袂深吸了口气，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祂畏惧于我们发出的通讯。”
那么，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再发，狠狠地发，就像是发骚扰信息一样狂轰滥炸。
现在夭厉一方面要压制赵夜袂，另一方面要投放傀儡，比起之前想必更加捉襟见肘，即使之前的那道通讯有可能被祂拦下了，现在也许就做不到了。
想到这里，赵夜袂稳了稳心神，重新沟通巴别塔的蒸汽指挥中枢，启动了还处于待机状态之中的发射器。
“————————”
天线重新散发出辉芒，向着天际发射信息。
而且，不是一道两道，它开始规律性地旋转，向着四面八方发射信息。
巴别塔方圆百里的蒸汽工厂此刻都停止运转，来保证巴别塔的稳定运行。
这一举动是对是错，赵夜袂暂且不得而知，但他已经做好了要是局面变得更糟，又或者是伊文斯撑不住了，那就掀桌子的准备。
“”
夭厉对于赵夜袂的疯狂之举沉默以对，但自天穹之上又有一位与肥仔截然不同的傀儡被祂投下，落到了巴别塔的顶端，被眼疾手快的南素瑾丢进了死斗场中。
“呵，又来一个啊？”
伊文斯刚刚将肥仔打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遇到了一位瘟疫君王。
但，这具傀儡还没来得及攀升气势，才刚刚抵达君王之境就落入了死斗场中，伊文斯一看就乐了，伸出左手将其擒了过来，而后右手握拳，挥拳，将其化作漫天毒雾。
吸取了这一次的教训，夭厉再投放的瘟疫君王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且速度越来越快，死斗场中一度同时存在着十九位瘟疫君王。
当数量达到一定地步后，伊文斯也变得举步维艰了起来，只是于瘟疫君王们的围攻下生存下去都十分困难，更别说造成杀伤了。
眼见这样下去局势会变得越来越糟，伊文斯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选择了以伤换命。
一时之间，死斗场上的瘟疫君王数量逐渐稳定了下来，但伊文斯身上的伤势却越来越重。
就在伊文斯濒临绝境之时，赵夜袂却忽然感受到那种令自己感到昏昏沉沉的力量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他抬起头，看向了空中的夭厉虚影，发现此刻的祂已经薄弱到几近于无。
“你的意志令我感到惊叹，不知名的原初龙子。”
夭厉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这绝不是仅凭原初道种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告诉我你的名字，原初龙子，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入天敌榜上，这对于你们震旦帝国人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荣耀吧。”
赵夜袂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夭厉真名，谁知道这位瘟疫之座会不会扎小人，于是答道：“夜凛。”
“夜凛”夭厉咀嚼着这个名字，而后暂时将恋恋不舍的目光自赵夜袂的身上移开。
赵夜袂莫名有一种死宅看到了入手不得的绝版手办的既视感。
夭厉将目光看向了奄奄一息的伊文斯，语气郑重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凡人，我有预感，你将会成为我们的大敌。”
“伊文斯！”伊文斯咆哮着与一只身高六米的八臂蛇魔对拳，趁其身形不稳之时，将它从中间活活撕开，而后抬起头，冷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是要灰溜溜地滚了吗？”
“那就快滚，下次再见，我要好好向你算一算这上千年来的血债。”
“”夭厉一言不发，但虚影却迅速消散，直至彻底消失。
没有了夭厉持续补充兵源后，伊文斯以垂死之躯愈战愈勇，最终，右手捏着一个刚刚自躯体上摘下来的充满魅惑的头颅，让她看向了天空。
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的伊文斯淡淡地说道：“看，你们的‘主’，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了。”
“你们这些在幕后操纵阴谋，以玩弄生命吞噬世界为乐的废物，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而后右手发力，将手中的头颅活生生捏爆。
在做完这一切后，伊文斯便张开双手，面朝天空，向着血泊之中倒下。
赵夜袂踏前一步，接住了他。
刚刚他其实就可以出手了，但看伊文斯这血怒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旁观。
不然，不让伊文斯发泄心中的怒气的话，到时候他指不定也要一起被打。
身为圣天城城主，从前纪元活到了今天，一直支撑着圣天城的存在，伊文斯对于夭厉的仇恨，想来不是身为外来者的赵夜袂所能够比的。
此时此刻，终于能够对幕后黑手动手了，伊文斯自然一往无前。
“啧，居然真的报真名啊”赵夜袂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祂要名字干什么，但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你的麻烦可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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