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一时间，大殿中舂光灼灼。
楚王妃颜如半笑，眉似含啼，窈窕婆娑，含情体动，逍遥姿纵。
楚明空握着楚王妃的手，
策马奔腾，恣意驰骋——
......
“驾——”
一匹快马疾驰，飞快地奔向极渊边塞。
楚明空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警惕已久的佛门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当传讯紧急送到天涯城时，楚明空还没从萧家公馆的大殿中结束，而楚王妃的药效也还没结束。
情急之下，楚明空给她上了个无尘符，隐去身形，直接将她一同带出天涯城，奔向边塞。
楚明空觉得这是个极其错误鲁莽的决定，但是楚王妃的药效未过，不可能将她一个人放在公馆中，叫风影去看护一下也不太妥。
不过看起来这个鲁莽的行为还是有可取之处，还没运转完的合欢真经在颠簸的马背上运转完毕，不然楚明空都没办法在边塞停留一盏茶的时间。
“雉儿宝宝，感觉好些了吗？”楚明空单手扶着楚王妃的后腰。
马匹疾驰中，颠簸的节奏很快，楚王妃在前后颠簸中，娇颜泛红，口吐热息。
“发生了什么......？”
“边塞那边出了问题，我得过去看看，我在你身上放了无尘符，你不必担心会被人看见。”
话虽如此，尽管有无尘符隐身，楚明空又用斗篷包裹住楚王妃的身子，但是于楚王妃而言还是很怪，在马背上和合修炼，荒诞至极。
现在已经快到边塞了，楚明空不想下马后还没冷静下来，暂时放缓马匹的速度，抽身退出，便听见楚王妃一声绵绵轻哼，一种空虚感悄悄出现在她的心间。
楚王妃故作淡定，找些话来掩饰己身的微妙尴尬，她默默把自己的裙子摆好，说道：
“明空，你的伤可有感觉好一些？”
“没好一些的话，我也不敢往这边靠近，不过我觉得你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边塞的情况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如，而且还是极渊那一侧的边塞，我更是无从着手，如何关心？”
好像也是，而且现在楚明空自己也说不上对那边的情况有多了解。
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说那边出问题了，与佛门有关，还多了些奇怪的极渊凶兽出来，别的情报就说得模模糊糊了。这种情报放在军中的情报体系无疑是失败的，哪能如此含糊不清？可涉及到极渊，那些边塞的斥候又能如何呢，总不可能真的冲进极渊里看看发生了什么。
真要进去确认情况，走得近了打探不到多少消息，深入过头了，斥候很难把消息传出来就死在回来的路上了。以前倒是有过拿人命刺探情报，一大队人像击鼓传花一般把消息传出来，可那都是好久初代楚王时的事情了。
快马加鞭地进入极渊边塞地区，周围的环境突变，上一眼还是晴空万里的苍穹，顷刻间阴沉下来，如一锅食材不明的腐烂炖汤，黄的红的黑的颜色都有。
训练有素的战马都不适应这种气息的变化，嘶鸣声中流露着惊悸的不安。
楚王妃的修炼更多是不是为了实战，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天赋可以，她体内的极阳之力有些不受控制地沸腾，被突然浓郁的极阴气息刺激得活跃起来，幸而有楚明空在旁，引导她如何压制。
这种地方，以前她不曾来过，尊贵之身岂能靠近这种危险的地方？现在亲眼见到，方才真切地感知到环境恶劣。
“......明空，当年你还那么小，就是在这种地方度过的？”自责之意在楚王妃的心中泛起。
楚明空带她来可不是想卖惨，让他看看自己当年的生活条件有多差，但实际上他在这里生活得挺爽，常居的地方也不在这里，而是后方防线。
他伸手掏了楚王妃的心窝子一把，那销魂蚀骨的绵柔手感，差点让楚明空没把持住力度。
不过他胡来的这么一手，冲散了楚王妃心中的介怀，嗔道：
“你冷不丁做什么！”
“抱歉，这里极阴气息太重了，我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忍住。”楚明空义正言辞地说道，“所以雉儿宝宝不要说那些勾动消极情绪的话，我怕又失控了。”
“现在是在外面，不准这么喊我！”楚王妃真想拧他一把，让他老实一些。
可是楚明空现在浑身上下都套在铁皮里面，刚刚还有一处露出来，与楚王妃心连心地连接在一起，现在冷静下来后也悄悄收进铁壳中了，没有一处能让楚王妃拧他。
“那以后私下叫？”楚明空见她被颠簸得有些不稳，伸手托了托她的蜜桃.臀，托稳在怀。
“私下也不行，不准让万华知道！”
楚王妃都不敢想象，万贵妃得知她被儿子唤作宝宝是什么表情了，若是真被她知晓了，往后说不定就要被万贵妃拿此事取笑了。
“好好好，那就独处的时候这么喊你。”
马屁疾驰时，风刮得脸颊有点疼，楚明空嘱咐楚王妃尽量把脸埋进斗篷下挡风，忽而又问起一句：
“母妃现在可还在意那一夜之事，现在应该算是与万华母妃扯平了吧？往后可千万不要再跟万华母妃计较，并非是我偏心于谁，而是我怕到时我在京城，没能第一时间给你们俩人劝和，弄得后方不快，我也惶惶不安。”
“之后还是得走？伤的事情，应该没那么急了吧？”
“不是伤的问题，更不是想借口回京回避母妃你，而是真的有事情去做......不过确实可以多逗留几天了。”
楚明空心想，要是真的搞完就跑，那有点拔什么无情的味道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胡话，楚王妃对此地的不安减轻了许多，道路上不时能见到回撤的散修，他们见势不对，匆忙跑路，而那些宗门弟子倒是留守于此，帮忙抵御。
这种情况说不上谁对谁错，宗门弟子为了宗门名誉而留守于此，值得敬畏，但是那些散修为了苟命跑路也情有可原，天涯楼本就没有把散修当做依仗，只是临时填补一下人手，让常驻在此的士兵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真正碰到问题的时候，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马匹进入军营中，楚明空出示了天涯楼给的身份证明，让人帮着把马匹带进马厩中。
“母妃，我找个屋子给你歇息一下，等一下我师尊她们就会紧随其后而来，到时她们会护着你。”
“不要，我要与你一同行动，虽然战斗上我不在行，但这里的极渊气息对你有影响，我可以为你撑起极阳屏障，阻隔极阴气息。”
楚王妃执意要跟着，楚明空别无他法，只要答应，他在孝心商城了购置了一大堆金乌心髓，让楚王妃携带进储纳手镯中，当做补剂或摔炮备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这里是野外！
金乌心髓，先前裴皇后是用来辅助修炼的，当下没有安稳的地方让楚王妃慢慢修炼，拿来补充极阳之力是最好的选择，必要的时候还能往极渊凶兽的脸上扔，效果无异于往别人脸上泼石灰之后，还吐口水。
确保好楚王妃的安全，给她留好保障之后，楚明空协助着边塞防军进行简单的安排。因为散修这种临时工的大量跑路，士官们都不知道如何安排了。
“你们看看那些宗门修炼士的人数全不全，把这一批分作一队，散修分作另一队，重点是安排好的边塞士兵们的职务，一切按照散修们到来前的安排进行，不用真的把散修当做边塞防卫力量的一部分......”
见到士官的混乱，楚明空头都大了，看来这些士官没有领会到天涯楼的真正意思，天涯楼是想让散修们当临时值班崽给自己人争取休息时间的。真到了发生情况之时，就当散修们自始至终都不存在就好，士官们按照正常情况分配任务就行。
现在士官们点名时发现散修队伍的人少了很多，发现人数对不上就不会办事了，也是离谱。
楚明空提点了几句之后，那些个士官回过神来，沉下气来，开始明确下属的任务。
之所以是“明确”，是因为不少士兵已经自己回到自己的职位上了，都不需要士官的安排，乱的只有上面的指挥层。
边塞的局面回归正轨后，那些个士官都眼神惊奇地望着“左阁下”，心中感叹：
此人不过是第一次来，却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左阁下，你要去哪里？”一位士官叫住他，发现他打算叫人开城门。
“我出去看看极渊出了什么新东西，还能去哪里？难不成绕大老远过来，就为了从更远的路前往新月王国吗？”楚明空反问。
士官们自然是在担心“左阁下”出去后，会碰到危险状况，边塞城墙上有经过时间检验的法阵、结界、城防设施，但是出城门后就一切难料了。
楚明空没和他们有过多的解释，只管拿出天涯楼的命令，让他们照做。
耽误了点时间，楚明空还是顺利拉着楚王妃出塞了，有无尘符的加持，没有人发现他还牵着一位佳人的皓腕。
“为何我感觉......这里的军官像什么都不懂的？”楚王妃离边塞远了些，才问道。
“不同防线给人的压力是不同的，而且这些军官好像都是新调过来的，我一个都没见过，老的那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楚明空心说，其实换人这一点才是最大的影响因素。
楚王妃回忆了一下，面露尬色，这事情貌似还与她自己的决定有关......
当时天涯城演武还没开始，这边的老士官们听说准备换西陵王了，都不干了，请求卸甲还乡。而楚王妃当时觉得楚明空在那里深耕多年，说不定有培植自己的党羽，就允许那批士官卸甲还乡了，而且本来这边还有不少事务是由魏家的人来处理，但是魏家人差不多是在楚明空赴京那段时间前后举族撤出了西陵。
一来二去，极渊边塞这边真的就是新士官扎堆，老人一个没有。
“是不是......把他们请回来比较好？”楚王妃犯难。
楚明空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极渊地区深入，安慰道：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不过我私心而言，倒不是很想那些老伙计回来，人从高压中进入到舒适的环境，再回到这种地方来谁受得了？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别再使唤回来了。
母妃你那时情况特殊，也无他法，况且这些士官总有换新人的一天，刚刚那批新人至少有在做事，只是不娴熟，很快都会熟悉的。”
从走出边塞开始，楚王妃的极阳屏障就没有中止过，随着距离的深入，她必须得全力维持着极阳屏障。
置身这片阴暗寂静的世界中，她撑起的极阳屏障宛若黑暗中的一个太阳，耀眼灼目。
边塞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无法让感知跟随着“左阁下”前进，但是他们都能见到那一点遥远却耀眼的金色不曾熄灭。
楚王妃还是第一次如此高强度地消耗极阳之力，她起先还担心自己能否只能下去，但是她觉得可能是跟楚明空和合修炼的原因，自己对极阳之力的控制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这片死亡之域给她的压力.....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只不过在此间行动，她的内心仍旧极为紧张，感知力作为修炼者的感官延伸，在极渊中被无限地压制，只能靠单纯的五感来警惕周围的情况。
所幸楚明空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周围一有什么动静，他短暂走出极阳屏障，三两下处理完靠近的极渊凶兽，没事人一般走回来继续护她前行。
若不是有那些散修和士兵对极渊的态度作参考，楚王妃都怕自己会误以为极渊没什么可怕的。
这一次短暂离开，楚明空带了点“新东西”回来——一具人形的极渊生物。
这极渊生物就像一个骷髅士兵，皮肉已经腐蚀一空，只余下被极阴之力蛀空的骨头苦苦支撑着形体。骷髅士兵的四肢已经被楚明空劈掉了，失去了攻击能力。
“母妃，你看看这兵甲眼熟吗？是我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楚王妃闻言，靠近了几分观察，果然也瞧着眼熟：
“这好像是先代西陵将士的兵甲。”
先代？
这算是老祖宗从坟头里跑出来了么，那先代楚王会不会也跟着跑出来？
“刚刚我发现这些骷髅士兵时，他们彼此在互残杀，打着打着甚至开始捅自己，不知是不是保留了几分生前的意志，敌视极阴气息。”
楚王妃刚想问楚明空，那这些极渊化的先代西陵士兵是敌是友，便听到他接着说道：
“但是有生者，他们还是优先攻击生者的，能绕就绕，实在绕不过，就丢瓶金乌心髓出去。”
“丢出去？”楚王妃感知到这液体中的极阳气息之纯粹，不由说道：“这可是宝物，说丢就丢也太暴殄天物了！”
正是因为修有极阳之力，楚王妃才能体会到这东西有多稀罕。
“没事，严格上来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都是母妃你给我的，丢就行，再稀罕还能有小命稀罕吗？”
楚明空说完就丢了一瓶出去，前方正好有一堆骸骨士兵在厮杀，当中还混入了一头极渊化的巨大植物，那植物也有凶性，坚韧似钢条的藤蔓勒碎了好些骸骨士兵。
随着一声瓶子破裂的声音响起，浓郁的极阳气息吸引了这些凶物的注意，一个个如饿狗抢屎般蜂拥，给楚明空和楚王妃母子二人腾出了前进的道路。
那些金乌心髓对这些凶物来说是剧毒，沾上后他们自身被极阳之力反噬，别的凶物发现对方身上有极阳气息，一同攻击。
楚王妃看着这一幕幕，几乎忘记了呼吸，愕然地感叹道：
“真是个疯狂的世界......明空，我们现在这般漫无目的地前进，到底要去哪里？”
“找佛门僧人，在传到天涯城的情报中，有提到极渊中出现了诵经声，现在应该是暂时消停下来了，而且先代的西陵士兵出现得也不太正常。
他们死后没有极阴之核，这很不对劲，简直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过好在这些士兵活动都有脚印留下，跟着脚印，应该就能知道他们从何处出来的。”
刚刚那一波极渊凶物已经厮杀完了，骸骨士兵们化作齑粉荡然无存，而那被撕碎的凶性植物倒是留下一颗极阴之核，只是太小太弱了，被金乌心髓沾到直接就没了。
就连这种杂鱼植物都都能爆个核出来，还保留有生前战斗技艺的骸骨士兵凭什么没有？
那这意思应该就是，这些骸骨士兵并不属于极渊生物了，只是意外出现在这里。
跟着骸股士兵留下脚步溯源而上，期间走了两回弯路，脚步的指向终于清晰起来。
这些凌乱分散的足迹变得密集汇聚，从逆向思维思考，这说明这些骸骨士兵都是在大致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而后才逐渐分散开来走动，有的走进极渊更深处，有的则走向外围，在边塞附近出没，被士兵斥候们发现。
“能让这些先代西陵士兵集中出现，这是召唤的意思吗？佛门的人试图在此召唤先代西陵士兵？”楚明空喃喃道。
事情越发迷惑了，秃驴们弄出这些根本无法使唤的骸骨士兵有何用处？打算把先代楚王当做英灵召唤出来，打圣杯之战是吗？
假如真打这种近似于刨人祖坟，瞎搞别人祖宗的主意，楚明空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看能不能把和尚们的妈召唤出来，进行一波入股，注资，成为他们的妈的股东了。
他思考得出神，极阳屏障的明显衰弱拉回楚明空的注意力，他这才发现楚王妃的状态不对，赶紧搀扶着她。
“母妃，你还好吗？是不是极阳之力消耗得过多？”
绝艳脱俗的女人丰满又婀娜，抿唇摇头的神色令楚明空揪心，她焦急地说道：
“我的极阳之力充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法再施展出刚刚那种程度的屏障，就感觉散功了一般......”
这是一个大问题，楚明空可以在这里自如活动一段时间，但是楚王妃不行，必须得有极阳屏障隔开极阴气息。
而且随着足迹溯源的深入，此地的极阴气息比边塞那边浓郁了许多，强度变弱了的极阳屏障在这里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楚明空算了算时间，隐约知道问题所在了——《玄女经》带来的杀伐之力加持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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