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楚明空拉人偶永真到甲板上坐下，人偶永真的臀儿刚落地，立马就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他。楚明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糊涂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认错。
“怪我怪我。”
他把人偶永真搂在怀里，让她缓缓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虽然感觉好了许多，但是她的目光仍旧有些吓人。
楚明空汗颜地别开话题：
“永真，你那里的状况如何，应当没什么大的情况吧？”
人偶永真摇头，在他的手掌上慢慢写道：“还好，不过尚未抵达月霒王族的地盘，只是刚到新月王国的边界。”
这可有点慢呀，楚明空琢磨着自己都在皇宫里被关了好几天呢。
“没事就行，虽然我想仔细知道你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但是你这样想估计累得慌，暂时知道你没事就行了，若是有什么突**况，立马跟我说！实在不行的话，你这些天暂时都保持着沟通人偶？有情况的话，我睡觉时你就一巴掌拍我脸上。”
永真本尊那边的嘴角挂起了笑意，人偶永真却给了他一个白眼，而后写道：
“好，等一下我就拿你试试，看看能否醒来。”
楚明空的嘴角抽搐，叹气道：
“试试就试试吧，别拍得太用力了。我先带你去看一看甄夫人吧，她担心你担心得厉害，也没有与你联络的方法。等跟她见过面了，我再跟你聊聊京城中的事，我负责说，你负责听就好，免得手指写字都练出肌肉来了。”
人偶永真点头，但简单写道：“衣服。”
人偶永真还没有穿着得体的衣裳，就是简单披着一件素白的中衣而已，相当于穿着打底衫到处晃悠，稍显不雅。
“行，我去找一件衣裳给你，先带你去换衣裳。”
楚明空固然想在衣裳上，多整点自己的喜好在其中，但是有九窍养魂珠链这玩意儿的“珠玉在前”，暂时不太适合刺激永真，免得把她惹炸毛了。
他便只是在孝心商城中取了一套气质飒爽的主白副黑色调的侠女衣裳出来，再搭配上私心一点的白丝，最后呈交到人偶永真手中。
因为整体的衣裳都是正经得体的，而且丝袜这种新鲜衣物逐渐深入人心，作为保守衣着被广大女修士们认可，永真也没有说这白色丝袜有什么问题。
不多时，人偶永真将束腰整理好，便算是穿好衣裳了。
形状丰满曼妙的隆.臀之下，修长笔直的美腿包裹着过膝长度的白色蕾丝袜，美腿的肌肤与丝袜的色泽衬托出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感，丰嫩光滑，嫩如膏腴，白得欺霜赛雪。
“好看得很，看惯了永真你穿那皇族宫裙，当下看见你穿这干练的侠女劲装，也格外合适！”
“贫嘴！”人偶永真在他手中写道，这回确实忘记藏起人偶这边的吟吟笑意了。
楚明空牵着人偶永真的月色皓腕，把她领到甄夫人房门前，锦玉正好在房间里陪甄夫人聊天解乏，安抚她对永真担心。
咚咚咚。
敲门声落在永真心中，平添几分忐忑，她想到自己的裙下还堵塞着那样的东西，虽是无奈之举，可还是感觉怪怪的。
“请进。”房间里传来锦玉的声音，她代甄夫人答道。
楚明空推开门，将人偶永真带进房间。
正坐在绣榻边的甄夫人与锦玉都露出错愕之色。甄夫人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锦玉虽然知道有楚明空有人偶这么一回事，可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永真......？”甄夫人愣愣地眨巴眼睛，怀疑是幻术之类的。
“永真你不是被带去和亲了吗，难道是明空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你给偷回来了？可是隔得十万八千里远呢，真的是你呀！”锦玉也惊疑不定，可更多的还是惊喜。
人偶永真固然想回应她们，可现在知道当个哑巴，她拿出事先准备写好的纸，打开来，上面写道：
“是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来自母妃的问候（12.5/18）
晋地。
“婧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得如此不让外人回五里镇，也不见有里面的外出。”韩泌叹气道，这位少妇一脸憔悴，灰头土脸，有点像是个难民，这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姿色。
不过这是她刻意而为，而今的晋地算不上特别乱，但是与晋王府入魔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若是她们两个素净白皙的女子在街上走动，指不定会遇上些什么事儿，打扮成难民的样子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不知道，而今晋地与当初我见到的样子都完全不同了。阿姐，要不你先回娘家住着吧，日后安定下来再作打听，现在晋地实在不合适我俩走动，太冒险了！”韩婧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沁与韩婧这对表姐妹，当初被楚明空安置在府中，后来在楚明空偷回西陵之后，就在崔府中办事。楚明空给她们俩开的工钱都很高，可她们俩人自知自己做的事情不值当得那份月钱，因此差不多攒够了钱，就向顾君归道别，打算回晋地。
而韩婧放心不下族姐，也跟着一同韩泌一同回晋地。不过，韩婧心中更多是担心韩沁遭到夫家族人的不公对待，到时好给她个照应。
她的夫家梁家被抄家了，不过当初梁家发展得不错，有外氏的亲族易姓分家而居，也算是先人的一点智慧，有什么事都能互相照应一下，本质都是一族之人。韩沁便是想投靠这亲族林家，以前与梁家往来亲密。
只可惜这趟回家之途并不顺利......
在接近五里镇两三里地的时候，重重拉起的警戒线和高高筑起的哨塔都将来者拒之门外，从外面往里看过去，更是戒备重重。
姐妹两人不解，上去问那些士兵发生了什么，可否让进去，但是只被简单回复里里面那个地方有极渊凶兽出没，为了防止凶兽跑出去才拉的警戒线。
可是等了个把月都不见警戒散去，姐妹两人心疑，暂且到最近的镇上落脚，在客栈中停留了一段日子。
现在，韩沁对于韩婧的提议，有点迟疑与动摇，原先是不肯的。
“你们两个......怎么有点像是五里镇的那镖局家媳妇，可是姓韩？”
一个一身酒气的邋遢老头子走过来，浑浑噩噩的，看他体格并不老，头发也是黑中带白，可是他的面色与精神状态却憔悴得如花甲老人。
这种醉醺醺的汉子，无人愿意亲近，可是听到他直接点出了自己的姓，韩氏姐妹两人错愕。
韩沁小心道：“不是，你认错人了......你可是五里镇的人？”
那醉汉的眼中似有几分清醒，他也不多纠缠，摆摆手，只当是有一天过算一天的浑噩，临走前道：
“别想回去了，晋王不是个东西，官差当兵的也不是东西，里面都是挑手筋的恶鬼、怪物......”
那醉汉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当中，韩氏姐妹俩人面面相觑。
她们心事重重地商量了一番，决定离开晋地回西陵，安全为上，韩泌还带着个襁褓婴儿呢。
西陵因天涯城之事封闭了一阵子，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谋划着回去了。
不过准备离开时，韩泌又听说京城乱了，当兵的有一个月吃不到粮钱，都跑路了。韩婧见状，知道族姐又动了回去的心思。
“这样吧，我去购置个观影石，偷偷进去看看，我身子小，敏捷灵活得很，弄点里面的画面给你瞧瞧，五里镇的人多半都跑光了，别老挂念着梁家那些亲族了，姓一改，谁还认你梁家呀，都是有钱大哥，没钱不认识的！”
韩泌虽然不愿韩婧犯险，可韩婧知晓韩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动心思回来了，正好这里不远，小心翼翼那观影石取些人走茶凉的画面给她看，好彻底打消念头。
为宝宝确认她的爹爹下落固然重要，可不能忘了自己的安危也重要呀。
韩婧买好观影石后，就动身了。
当初的警戒线而今空无一人，野狗都不多一只，只有荒烟飘荡，一片死寂。
那种氛围，宛若荒坟野岭。
韩婧拿着观影石小心翼翼地摸索进去，等到站在五里镇外，她呆滞在原地，整个人如坠冰窖，唯有一阵寒冷蔓延在她的脊背上！
往日繁华的五里镇，而今与屠宰场无异。
从镇口大道便可见到断臂残肢，早已凝固的血液将大理石地面染黑，腐烂发臭尸骸有的挂在窗口，有的匍匐在地，生前似乎在努力朝着镇口作挣扎，有的被关在笼子里。
细看之下，能看到这些身躯的血污之下，或多或少都有肢体缝合的粗糙痕迹，缝合的大多都是奇形怪状的肢体。
许是闻到有生人的味道，铁笼里的一个奇形怪状的人摇晃着站起来，他的身体因不彻底的极渊化勉强吊住生机，嘴里勉强发出不知是在求救，还是在嘶吼的音节。
他的模样落在韩婧眼里，如一直饥渴待食的怪物。
韩婧的求生欲迫使她回过神来，连惊叫都被压抑在喉咙深处，仓惶逃走。
一直到跟着族姐韩沁回到西陵，韩婧的心才安定下去，才有了几分回到人间的感觉。
这种事，她们无力去管，无奈之下只好把观影石交给天涯楼。
————————
飞船浮舟即将抵达问情阁。
楚明空收到了楚王妃的纸帖来信，这让他有些意外与遗憾。
自从西陵离开回到京城之后，楚明空间间断断也有跟两位母妃纸帖联络，不过每次聊的都不多，大抵都是他近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两位母妃那边也无视可说，因为西陵面临的压力，都被楚明空在京城搞事逐渐吸引走了。
这次顺利从京城跑路，楚明空有想过跟母妃们联络道喜的，只不过纸帖上的道喜再多，也不如实际回到她们身边，陪她们榻上畅聊来得实在，故他就想憋一波喜讯，等回到西陵再说，现在看着样子，西陵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雉儿宝宝，可是想我了？】
【你还好意思，多久没有与母妃传信联络了？你在京城可是接济过一对姓韩的姐妹？】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问本心 （12.7/18）
听萧雉母妃说起，楚明空方才想起来这对姐妹，还是在去教坊司打掩护时顺便带回家的，当初是想盘问一下她们俩为何会被人尝试杀人灭口。
之后让顾姨代为照应，说起来好像自西陵回来后就没有见过了，怪不得总觉得好像少了谁的样子，不曾想到现在竟然在萧雉母妃这里提及。
他还以为萧雉母妃是过来盘问底细的，结果是他误会了，萧雉把韩氏姐妹送交观影石一事提了出来，又以灵力为基，将观影石中的画面如连环画般展现在其上。
楚明空方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脑海中回荡着那刚刚纸帖上浮现出的一幕幕画面，旋即又想起了晋王那重重缝合身躯......观影石中的五里镇绝对不会是个例！
之前楚明空见到晋王的极渊化，他顶多只是诧异天极帝国在晋地的研究竟然厉害到这个份上，可当时终究是想少了。
这种在自己身体上动刀子的，挑灵脉武筋的大工程，晋王怎么会拿自己的身躯去冒险实验呢，肯定是先研究到可以确保万事无误为止才能用到自己身上的呀。
而这些实验品哪里来？估计就得看他们放出极渊凶兽跑到哪里，哪里就遭殃了。
扪心而论，楚明空是真不觉得极渊凶兽能跑远的，这东西又不会隐匿踪迹，极渊防线都多久了，还能有极渊凶兽跑出去，那就只能说明防线本身就出了大问题。
加上还有武筋灵脉方面的移植，天知道晋王在这上面花了多少功夫，又有多少人沦为祭品，只为了给参与研究的学士学者积攒经验，确保高贵的晋王不会出现意外？
晋王做的一切，可能无法代表皇室中所有人的意志，但绝对是皇帝的意志。
像这种事情，楚明空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心有所感的，总觉得太远了，远得有些不真实，就算听见了也只当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可是当身边的人遭遇到了这种事，体验又会截然不同。
韩氏姐妹与他的交情不算特别深，但他对这两位少妇的印象尚可，至少不会是听到她们出事都能无动于衷的交情，若是她们当时被救出教坊司后，立马折返回晋地五里镇，会不会成为那其中的一员。
晋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至今都未有消息传出来过！一想到她们两人险些就成为那些残肢断臂中的一员，楚明空心头沉重。
【明空，你怎么了，有别的事情在忙吗，有好一会儿没有理会母妃了。】
纸帖灵气波动将楚明空拉回来，他呼出心中一口浑浊的气息，写道：
【不是忙别的事，只是发呆了，刚刚看到的有些吓人，弄得我出神。】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母妃看着那像是把极渊凶兽的身体拼接到平民的身上。还有些残肢断臂好像被挑去了手筋。】
楚明空心想现在若是提一下“武筋”这个词，萧雉母妃恐怕立刻就能联想到了是什么情况了，可那些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能不提就尽量不提为好。
发愣了一会儿，楚明空落在纸帖上的手指都僵住了，他才慢慢写道：
【原本还想回到西陵再联络母妃的，给个惊喜的，现在母妃提前联络了，那我只好先坦白啦，再过几天我就回西陵，到时再与母妃细说这些日子的事情。】
【好！那母妃便等你回来，不过你既然与母妃说了，那就别跟万华说啦，就当做是给她个惊喜，就算她用纸帖与你联络，你也不要理会她。】
怎么感觉你这最后一句才是真实目的，这番勾心斗角属实是把楚明空逗乐了，心中的那番沉重都暂且放轻了许多。
结束与萧雉母妃的聊天，楚明空独自坐在房间里沉思。
思考着思考着，他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心脏，忽然觉得极阳压过极阴的感觉不算太好，看着很理智，可是理智对于他来说其实没太大的作用。
冷静思考对于有智慧的人来说，可以排除干扰，直达那个最优的选项，对于愚蠢至极的人来说，至少能选择出不是最差的那个答案。可是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却只能在模棱两可间痛苦挣扎。
就像那些楚明空曾经没能学通的那些选择题，知道哪个不能选，可偏偏就在似是而非的选择中徘徊挣扎，又像是人生，总是因为摆烂躺平与内卷都不够彻底而痛苦。
而极阴的好处就在于，不需要纠结那么多，不去考虑后果，只从自己的情绪出发，寻找一个释放的洞口进行恶意的倾泻。
“如果是被极阴情绪下感染的我，会怎么做呢？”
楚明空的眼瞳染上一抹幽紫，平静的神情中涌动着阴厉愤怨。
发生在晋地五里镇，还是别的不知道名字的晋地角落中的血案，无不让他回想起了赴京途中被炸得半死的愤怒，以及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自身未来的怀疑，以及对导向今日之一切的那位凶手的憎怨！而后还有至今仍未能恢复过来的大片西陵土地！
在那些土地的某个角落，西陵的黎民百姓在哀嚎中再无天日可见，而且别人连进去收尸都不太能做得到！
楚明空调整情绪，将随着情绪逐渐暴走的极阴之力压下去。
“我刚刚想的，是赶在皇帝被龙脉彻底反噬前宰了他，与其留他半年，让他掌握着主动权胡作非为，为何不提前做掉他？防止敌人出击的最好方式是铲除敌人！
这不单单是发泄，也是替西陵、晋地的黎民百姓，以及过去被炸的那个我讨回一份血债。”
只是，我该如何去处理龙脉呢，还有金銮宝殿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是极阳之力带给他的犹豫与迟疑，很影响他的情绪发泄，可是又能不说不对。明明皇帝自己就会在反噬中死掉，只要暗中弄点绊子就行，非要急于一时吗，让自己陷入有可能永远失去她们的境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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