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琥珀色的星星
“大人误会了,岂不知聚沙成塔,积少成多的道理?这些日灾情渐缓,咱这凤阴百姓的口袋里,还是又新攒了些铜板的。”
“你是说,巧立名目,然后……”
“这怎么是巧立名目呢?斩妖司来除妖,难道全城百姓不该出力吗?至于大人您,在这其中拿些斡旋内外的辛苦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主意,好主意啊,不过这事,最好还是让那姓黄的出个头……”
黄府。
黄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抚摸着自己叠了三层的下巴,对面前的捕头说:“除妖捐?要我做表率先出钱?行,老规矩,三七分……”
“这次有斩妖司的人在,他们要占大头,这三七分不太方便。”
“啧,我少要一点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
“你们收税的时候,我也要跟在一旁……还要带上你们的站笼。”
“这……是为何?”
“哼。”
面对捕头不解的目光,黄老爷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
“那些穷鬼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坏话?我得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行。你不觉得,他们在站笼里不断挣扎,却还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很开胃吗?”
“咳咳,闹出人命就不太好了。”
“……及时放出来就行了。”
“那好,我这就回复县尊大人了。”
“好说,好说。”
看着捕头离开,黄老爷的表情阴沉起来。
自从那杀猪的翻墙闯入他卧室以后,身边就总有人偷偷说他屁股松了……
胡说八道!
就是有点疼而已,哪里松了!
这帮泥腿子真是胆大妄为!
要趁这个机会,让他们长长记性,恢复下自己的威信才行!
临近夜晚。
太阳已有大半落到山下。
朱重秀背着满满当当一筐捡来的柴火回家。
打开门,她吓了朱老爹一跳。
“这么多?你怎么背得动的?”
朱重秀得意地挺起小胸脯,笑嘻嘻道:“我也不清楚,想是因为爹爹您病好了,我们兄弟姐妹也跟着沾了福气,所以力气见长了。”
朱老爹也笑起来:“好啊,我看你是吃饱了饭,嘴皮子功夫先见长了。”
“……饶命,饶命啊!”
隔壁忽然传来惨叫声。
朱老爹眉头一皱,将朱重秀拉进屋,悄悄探头望去。
却是县里的捕头和黄老爷,领着几个捕快家丁,把朱家的邻居架出来打呢!
第十七章 这一拳下去他可能会死
“家里的钱早就拿去买粮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啊!”
邻居家的男人被打得躺地上哭嚎,让几个捕快于心不忍,下手放轻。
旁边的黄老爷咧嘴嗤笑,招呼手下家丁上前说:“这等人最是奸诈狡猾,满口胡话,你们可别信了他,把站笼用上。”
家丁们七手八脚拿住男人,塞进一个接近两米的木头笼子里。
笼子底有垫高的木头板,男人在木板上站着,头正好从笼子顶面的一处窄卡口里伸出来。
见男人的脖子已经从上面被卡住,家丁们慢慢将其垫脚的木板一张一张抽出。
渐渐地,男人脚不沾地,呼吸困难起来。
挣扎了一会儿,男人终于屈服:“咳,我,我说……”
“我就知道这东西有用,放他下来吧。”
“咳咳。”
被家丁们架出笼子后,男人趴在地上,满面泪痕,将自己藏东西的地方说了出去。
家丁们在床板下一阵搜刮,拿出了三袋小米,还有两粒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碎银。
黄老爷笑眯眯低下头,问男人:
“你这穷酸货,竟然还有银子?说,从哪偷来的!”
“老爷冤枉啊!小人上个月又卖了一亩田,才换了这点钱,就是想扛过灾年的,没了这两粒银子,小人一家可就过不下去了……”
“少啰嗦。”
黄老爷一脚踹翻了男人,昂头挺胸向下家走去。
捕头轻叹口气,依旧跟上。
下一家,便是朱家。
朱老爹赶忙将朱重秀和朱秀都推入里屋,却还是慢了半步。
“哟,好漂亮的小娘子~”
黄老爷带人来到门口,大声喊:“莫要跑,只要你把你的两个女儿给我做丫鬟,你们家的钱就不用交了!”
“去你妈的!”
朱老爹友善地回了一句,立马将门关了起来。
他自小就在凤阴县长大,黄家什么德行,那是再清楚不过。
砰砰砰!
“老不死的,你快开门,否则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眼见自家的破门顶不了多久,朱老爹连忙让儿女们来到身边,嘱咐说:“拿上东西,从后墙翻出去吧,这凤阴县你们待不了了。”
“爹,不至于如此吧?”
朱老爹拍了拍三儿子的肩膀说:
“你两个妹妹进那黄家后必死无疑,如今咱们在这凤阴县也没田地,既无顾虑,为何不走?日后这朱家,你是老大,要当家作主,照顾好家人。”
朱重秀皱眉问:“那爹你呢?”
“我替你们拦住那些畜生……哭什么,别哭,阿爹早活够本了,还想要赶早去见见你娘呢。”
朱老爹笑得很慈祥,没有任何将死的恐慌。
其实早在还生病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成了孩子们的累赘,想来个一了百了,如今却多陪了儿女们好几天,自觉已经足够了。
临死前,就让老汉我逞一回英雄吧。
说完了话,他给了三儿子和大女儿一个眼神,两人掩面而泣,却还是一个拖着朱重秀,一个进屋收拾东西。
“爹!”
不多时,大门便被人一脚踹成了两半,碎木飞溅中,捕快和家丁们冲了进来。
“给老子滚出去!”
朱老爹往门口一站,将扁担甩得虎虎生风,一时间无人能进来。
一个家丁被扁担扫到了脸,生气至极,下意识伸手去拔背后捕快的刀。
啪!
“干什么呢!”
捕头用刀柄打飞其手,暗中示意手下不用太出力——这种事干多了损阴德,让黄老爷的家丁们冲在前头,他们压压阵就行了。
靠着捕快们摸鱼,朱老爹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朱重秀三人强忍悲痛,成功翻墙。
仰头,撞见了黄老爷。
“哼,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黄老爷带着两个家丁,正守在后墙边呢。
眼见逃不出去,朱家老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恳求道:“黄老爷,您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吧!”
“哎哟,这是哪里话?我又没想对你们家干什么。”
黄老爷眯眼一笑,让手下半是搀扶,半是控制地拉起朱家老三说:
“我啊,只是想与你们家亲近亲近。”
“啊!”
不远处传来朱老爹的惨叫声。
终究是年老力衰,大病初愈,不可能拦住太多人的,只挨了几棍就奄奄一息了。
“老东西不识好歹。”
黄老爷啐了一口,回过头,却见到朱家老三瞪大了双眼怒视自己。
“怎么着?想动手了?哈,你敢打我?”
“我,我……”
老三本就是朱家男丁中最为胆小的那个,再加上平日里一直对县里的大人物们卑躬屈膝,此时此刻,面对在眼前挺起肚腩的黄老爷,竟是升不起一丝对抗的勇气来。
那双膝盖,被牢牢地吸在地面上,再也起不来,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传承了千年万年,遍布每一个城市乡村的可怕力量将它彻底打弯了。
“呵呵,谅你也不敢……”
“我敢打你!”
刹那间,一声娇喝平地起。
黄老爷回头,却见那纤巧的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
砰的一声,他脸颊中拳,被打飞出两米开外,只觉鲜血在口中喷涌,连带着满口牙都松动而发颤。
几个家丁没反应过来,人都飞了才定睛望去。
出拳的不是朱家老三,而正是最小的女儿,朱重秀。
少女站在原地,怒目圆瞪,气喘连连。
黄老爷从地上爬起来,话都说不明白了,眼神中满是惊讶。
“浓、浓竟敢……”
朱重秀被愤怒所趋势,一言不发,继续冲过去。
“难、难住她!”
四周的家丁扑上来,然而少女只觉得体内有股怪异却庞大的暖流源源不断回转四肢,全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只埋头一冲,便闯过了他人的阻拦。
她再度来到黄老爷身前,一不做二不休,抬起拳头,又是砰砰砰三拳。
第一拳打在鼻梁上,第二拳打在眼眶上,第三拳下来时黄老爷正侧过头,于是准准地砸中了太阳穴。
黄老爷本就满脸血,挨了这么一下,顿时好似从超速货车里头朝下摔到高速路面的母猪,一大坨肉颤了颤,有进气没出气了。
呼,呼!
朱重秀怔了一怔,才发觉自己刚刚杀了人。
“老妹,咱们快走。”
趁着家丁们愣神时,朱家老三终于找回了胆子,挣脱开来,一手拉住朱秀,另一手拉住朱重秀,急忙往远处逃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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