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导致不少人都明白了那些事情: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缺少巫师,只不过巫师都选择了避世。
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福尔赛的描述即便无比模糊都得到了认可。
而现在,完全就是大病初愈的他正在狼吞虎咽。
他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完全好透了,而最大的问题只是因为长期昏迷而造成的虚弱。
而这种虚弱想要解决也很简单。
吃就行了。
他就是因为昏迷了快两个月的时间,进食有限。
所以在酒水还有肉类为主的佳肴端上来后,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很快,房间内便传出了大快朵颐的声响。
而在看到他那副堪称豪迈的吃相后,伊尔明与瓦尔特又对视了一眼。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能放心了。
作为战士,他们其实对药理还有人体病因什么的不算是特别清楚。
对他们来讲,一个豪迈的胃口可以说是健康的象征。
“这样就好。”
伊尔明低声说道。
如果说福尔赛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了埃策尔的刀下,那么他觉得自己会感觉到内疚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吃了好多肉下去,感觉有点力气了,他又不由开口问道。
“什么?”
“我为什么还能在这里。”
“??”
不管瓦尔特与伊尔明流露出的那种惊愕而又无奈的神情,福尔赛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应该是致命伤。”
而当他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伊尔明就此沉默了。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福尔赛的状态。
全身上下都是宛如钝器的重击伤,而且还是那种几乎断裂的粉碎性骨折。
四肢是这样,就连脊骨也是这样。
“即便能活下来,我也应该是一个废人了才对,除非……”
“药水。”
就在福尔赛喝着在他看来无比寡淡的所谓人间美酒时,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治疗药水?但那种东西我已经没有了。”
之前,在加入瓦尔特他们的队伍时,他就将自己身上的药水分发了下去,拿去治疗那些因为战斗而受伤的人。
至于自己,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是我们的。”迎着福尔赛那好奇的目光,瓦尔特开口说道,“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他已经走了,临走之前将他的药水交给了我,而我给你喝了不少。”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甚至一度濒临死亡。
这种状况可不是一瓶普通的治疗药水就能解决的了。
“一开始只是给你喝了一小瓶,让你吊住一口气,接着又找了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疗团队,让他们替你重新接起骨头,各种外敷内服,花了不少功夫。”
是这样啊。
在听到瓦尔特他们说的话后,福尔赛的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明悟。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黑暗之中漂浮那么久了。
仅仅是被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不过……
“消耗一定很大吧,治疗药水这种东西,即便是对现在的我来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平静的开口说道。
“说这些干什么?”
“不,我只是想说,为我花费那么多,其实并不值得。”
福尔赛就这么说着。
但是,一向平静的他却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
“该怎么说呢,这些东西……”
然后,福尔赛自己也没了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至于那里奇怪,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第十章:囧与常人的思维
突然之间,福尔赛自己就陷入了那么一种莫名的沉默之中。
而且,因为那逐渐扩散开的复杂心绪,他那正在进餐的豪爽动作都慢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带皮烤肉是那么的酥脆、香嫩。
只需要他拿起大骨作为把手就能直接下口。
至于油腻什么的更加不用担心,因为瓦尔特他们也准备好了手套。
但就是再这样的状况下,他却仿佛没有了胃口一般。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情绪有些复杂、而脑袋也有些疲惫、混乱。
甚至到了最后,他本应该已经准备好的那些话语似乎都变得复杂起来。
完全讲不出来。
因为他越急着去讲些什么,他就越找不到头绪。
而直到好一会儿后,福尔赛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这不值得。”
再一次,他将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至于原因则太多了。
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身份上的不同。
所谓的死亡什么的,这对他来讲并非什么终点。
也许凡人什么的会为此悲恸。
但是,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
因为如果‘福尔赛’死了,这也不过是意味着巴德尔重新归位罢了。
但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说出来?
所以,他只能绞尽脑汁去筛选所谓的理由。
挑选几个出来。
但这对他来讲好像花费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我……”
他不由拉长了语调
“我现在也拿不出什么来。”
最终,他如此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我都还不上。”
而在听到福尔赛那带着复杂的语气后,瓦尔特与伊尔明都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毕竟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欠债。
“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瓦尔特说道,“又没让你还。”
年轻的领主随意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一饮而尽。
“说到底,这些也是我们……”
几乎下意识的,伊尔明便跟上了瓦尔特的话。
但还没有等他多说什么,他便改了口风。
因为这件事本身与瓦尔特是无关的。
当他们快速驰援东部边境的时候,瓦尔特正在想方设法与十二勇士之一的奥特文联手平定格里姆斯地区之中的叛乱。
所以……
“说到底,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没能够及时面对埃策尔,所以才导致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伊尔明就此低声说道。
对身为战士的他来讲,想要承认这种事情其实很困难。
因为米德加尔特流传着的那种最为基本的教育对那种临战脱逃的事情是无比鄙夷的。
临战之时是一回事,但想要在事后承认自己的避战倾向就又是另回事了。
不过……
“这和你没有关系。”
就在伊尔明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福尔赛便开口回应道。
“事实上,当初是我提出要单独面对埃策尔的。”
“但我放任你去面对那个家伙了,我没有坚持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所以……你将这视作怯弱?”
看到伊尔明那执拗的态度与无比坚决的神情,福尔赛的神色再一次变得迷惑起来。
这并不是在嘲弄,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但你这只是……”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要将自己猜测的结论讲出来。
但是,他却犹豫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内的氛围不由显得沉闷而尴尬。
而福尔赛不由感觉到不自在起来。
明明答案就在嘴边,但他发觉自己怎么都讲不出来。
“你只是……感觉到懊悔而已。”
而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也终于将自己的那个简单的猜测讲了出来。
“因为这种悔恨,所以你才会尽可能的去贬低自己,但这没有意义,那件事是我的责任。”
福尔赛就此开口说道。
他没有在这方面说谎,因为这也是事实。
“因为我觉得我能牵制住他。”
没有说击退、也没有说是战胜,只是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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