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100公里对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团而言,在急行军的状态下需要将近一整天的时间,这还是在只追求速度与最低限度的战斗力的状况下。
但是,与贤者在正面战场上对决过……或者知晓那个叫做霍德的男人的性格的人都明白,他从来不追求什么速度。
行军速度可以放缓,但军团的战斗力与补给必须维持在一个最佳的状态之中。
而基于这一点进行推敲,可以确认的是,大约再过两天或者三天,那么那以哈根的外号为名的雾魔军团与哈尔夫手下的渡鸦军团就会开赴城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现在的勃艮第之王而言,所谓的两天、三天其实与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正面战场上的尼德兰是无敌的,如今的勃艮第王国在距离上一次大规模战争的半个多世纪后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惨痛。
传说中那独属于伏尔松格一族的英雄——圣剑古拉姆所能释放出的神怒辉光似乎已不再是末裔齐格飞专属的力量。
凡间曾有传闻,神怒圣剑古拉姆是象征着伏尔松格一族荣耀的圣剑,而荣光圣剑艾迪林则象征着尼德兰死去战士的英魂。
传闻,只要得到荣光之剑的认可,那为尼德兰而战的历代英魂将会帮助剑主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传说究竟是真是假?
作为凡人的贡特尔当然不会明白、更无法分辨,在他们眼里,那重铸完成的荣光之剑·艾迪林所发散出的辉光看上去好似与神怒圣剑无二。
但不管怎么样,那破坏力却是实打实的。
就像是齐格飞在攻打亨定一族时,直接用剑劈开了厚重的城头堡垒一样,贤者手握荣光之剑以来也没做其他事情,就是用那剑撕碎面前的一切障壁、为手下的大军开道。
说来也挺可笑的,曾经还有人怀疑过这所谓的荣光圣剑的力量。
在自己的加冕仪式上,齐格飞不是没有展现过它的风采,不过在那个时候,仍然有一部分人认为艾迪林之剑只是一个样子货。
认为尼德兰王国再怎么大气,都绝对不会将一柄真正的圣剑置之不理——不管名号究竟如何,它应当只有表面光鲜亮丽而已。
毕竟,齐格飞可是众目睽睽的将它摆在了陵墓之中,就在那石碑之前的战士雕塑的手中。
甚至有一部分阴谋论者觉得这是尼德兰布置下的一个诱饵,因为一旦有人对王陵之中的荣光之剑产生一些恶劣的想法并付诸行动,那么他们就能给予痛击。
而最终,这种说法逐渐成为了主流。
因为它不得不成为主流。
只有这样的说法成为主流,艾迪林之剑对各个王国的吸引力才会大幅度下降、避免他们自己进一步踏进他们眼里的那个‘圈套’。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安慰,当圣剑艾迪林在战场之上施展出了不逊色于古拉姆展现过的破坏力后,这些所谓的流言全都不攻自破。
艾迪林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圣剑,而它就是用曾经的神怒圣剑的剑刃残骸重铸完成的新圣剑。
而手握这样的圣剑,那曾经令勃艮第王国的领主、老国王都谈之色变的贤者正缓缓到来。
三日之后,那雾魔的旗帜已然飘扬在了王城沃尔姆斯正前方。
这里仅仅只有雾魔军团而已,因为渡鸦军团在哈尔夫的带领下早已在昨日脱离队伍,前去架设防线、阻击可能来自周边要塞、堡垒的增援。
这简直就像是当初进攻亨定一族的翻版一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人数更少。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两支军团的气势已经暴涨到了巅峰,而在他们的压迫之下,一个个领主算得上是闻风而降。
看上去完整统一的勃艮第王国在这种暴力的压迫之下瞬间分崩离析。
“哼……”
想到这些莫名的糟心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的贡特尔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宫廷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居民什么的大多被遣散了,去逃命了。
而他还没有到像是亨定一族那样,喜欢将国民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而此时,坐在王座上的国王陛下能做的就是反复推演尼德兰与勃艮第的战局。
而最终,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他引以为傲的勃艮第王国的精锐军团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即便有,那也很小,而且必须全部寄托在带领精锐兵团走水路、奇袭王城上。
但这个谋略已经失败了,尼德兰王国能人辈出,小战熊博德沃尔在防守战上更是一绝。
不服、痛苦……
这样的心绪徘徊在贡特尔内心深处,如今的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王国迎来终结。
这个由他的父王、母后苦心经营的王国,这个传承到他手中的王国,好像就这么没了。
它消失的毫无实感,消失的太快了。
“呼……”
突然之间,他感觉有人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他下意识一怔,心底紧接着便浮现出了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眼前发酸。
因为在他眼前的身影是他的父亲……
而在他那年迈的父王身后则是兄弟盖尔诺特与妹妹克里姆希尔德。
再往后则是那些平日里呆在宫廷里的廷臣,他们也面含笑意、注视着身为国王的他。
“觉得累了吗?”
“是的……”
“累了的话,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休息……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贡特尔下意识便觉得心头浮现出了万分疲倦。
他的确很想要休息一会儿,那么就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吗?
注视着面前父王那无比慈祥的面容、再看看笑容以待的兄弟和妹妹。
那种疲倦感逐渐浮上心头,他的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这却并不是为了‘睡眠’,即便数日不眠的他的确相当难受、困倦,但他的精神与意志却也没脆弱到能被这样愚弄欺骗的地步。
“这么做没什么意思,伏尔松格一族的贤者。”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仍然是糟心的阴暗环境。
而在正中央,那身着邪龙甲胄的男人就站在他的对面。
与此同时,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面旗帜。
雾魔的旗帜……
雾魔便是矮人!
第一百零四章:是你!!
宫廷依旧空无一人。
即便他之前的确产生了某些幻觉——那令人想要入睡的幻觉,但这仍然改变不了他已经落败的事实。
而现在,那统帅着渡鸦军团与雾魔军团的战争执行官、贤者就站在他的面前。
可能是因为知晓自己即将迎来末路吧,在这个时候,贡特尔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冷。
那个男人、伏尔松格一族的贤者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冰冷感。
“如果就这么沉沉的睡去,或许还不用这么难受。”
在贡特尔的视线之中,那冰冷的邪龙甲胄之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说实话,这应当是贡特尔头一次真正感受到面前男人彰显出的恐怖感。
这甚至与战略、谋略上的压制还有自己的失败没有什么联系,这甚至与王国胜负、败亡也没有关系。
在此刻,贡特尔所感受到的仅仅是那种最为纯粹的冰冷。
这种感觉就像是碰上了掠食中的凶猛野兽那样,而这仿佛是源自物种层面的压迫,这份恐惧好像源自身体的本能。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贡特尔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而是自省。
在以前,作为国王的他一定会反复权衡那贤者的身份,仔细寻找那莫名的压迫感的来源。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他早已明白追寻那种压迫感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他根本没有抗衡的手段。
在这种状况之下,他的面容上反而展露出了一抹倔强。
怎么可能再表现出什么懦弱与恐惧?
紧握着拳头,贡特尔就此咬紧牙关。
最终,他笑了出来:
“不巧的是,我的父王经常教育我,不要沉迷在幻想之中,所以我对自己的意志力……好歹有那么一点信心。”
“但这改变不了现实,接受现实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贤者的语气轻飘飘的。
因为对他而言,现在做的不过是在闲扯淡而已。
而且,现在的他根本懒得多寒暄什么,瞎话都懒得编,完全就是在陈述那血淋淋的事实。
仅仅是事实而已……
虽说正视现实一直是人类所称颂的品格,但当它变得无比沉重时,曾经被抨击的所谓‘逃避’好像就成了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对贡特尔来讲便是如此。
对那个手握雾魔旗帜的贤者来讲,这只不过是某种看似无关紧要的‘现实’。
但是,这个事实却像是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了他的心脏上。
那种痛苦与遍布全身的寒意几乎要让他的身体完全弯曲下来。
“所谓的幻觉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说,之前的那种幻象让我松了口气,总感觉能安静下来了。”
“那为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呢?”
“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迎着贤者的目光,贡特尔又笑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数日未眠的原因,他的笑容看起来癫狂,就像是怨灵与恶鬼一样。
但是,他仍然是人类,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那份幻觉,我才会觉得良心不安,因为我输的一败涂地,将自己的一切都输了。”
贡特尔的所谓坚持听起来好像会令人感觉到迷惑,至少一般人在初次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绝对会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霍德却觉得自己能理解贡特尔。
说白了,那个年轻的国王现在的心情完全趋向于一种自我惩罚。
到了最后关头了,他绝对不希望迎来那种平淡到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终结’。
“其实这些根本没什么所谓,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也许这番话由其他人来讲,贡特尔或多或少还能感觉到有些安慰。
但是,这番话却偏偏是由他的对手说出来的。
即便贡特尔内心深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认同了这一点,但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仅存的自尊心却瞬间爆发了出来。
“尽力……你管这叫尽力。”
此刻,贡特尔觉得自己突然有很多话想说,而这些话甚至已经到了嘴边。
但是,当他真正张嘴的那一刻,他却无话可讲。
因为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什么好讲。
说自己没尽力?
说自己还有许多谋略不曾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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