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钥钥钥
嗯，三大家族，柳白离开之后奥托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家扬了，什么主脉支脉、侄子表亲啥的，统统给老娘死！
以至于现在还挂着这个姓的就剩下奥托和德丽莎了，这也是其他两个家族不想惹奥托的原因。
上台先把自家祭天的狠人，脑子没病就不会想惹，反正这家族黄了，无论这条血脉能不能延续下去，百年之后奥托老死肯定得退圈，没必要头铁和疯子刚……
然后奥托活了五百年，把最初那批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全熬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神明大人有想法，奥托表示自己也不介意再把阿波卡利斯这个姓氏发扬光大
“找个位置坐吧。”
奥托看了一眼显然有些忐忑不安的安娜，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安娜听到奥托的语气下意识觉得些许轻松……嗯，无论是男主教还是女主教，都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最让人感到放松。
“是，主教大人。”
安娜朝着奥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小心谨慎的坐了上去。
“话说刚刚说话的那位就是柳白大人吗……”
安娜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的气氛好像险恶了一瞬间？
“看来已经有人告诉过你我叫你回来述职的原因了？”奥托慢悠悠的说道。
“……是，回来的时候和塞西莉亚大人聊了几句。”
实在是不敢确定自己刚刚感受到的险恶气息是不是错觉，安娜的姿态不由得更加微小谨慎了三分。
“不过，塞西莉亚大人也只是简单和我说了说最近天命的变化……说实话，能看到活着的塞西莉亚大人就已经足够让我惊奇的了。”安娜言语间表情略显微妙。
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人物出现在自己眼前，心里没点微妙感觉那才叫奇怪。
“多事……话说塞西莉亚是怎么和你介绍神明大人的？”
奥托嘀咕了一句，不过鉴于自己实在是单方面对塞西莉亚她们家理亏，也不好对于塞西莉亚的“逾矩”说什么。
更何况安娜本来就是沙尼亚特家的，塞西莉亚作为长辈提点后辈也算是应有之义。
但是相对应的，奥托挺好奇塞西莉亚是怎么称呼自家神明大人的——这算是奥托少数可以看的乐子。
“就是和我说了些柳白大人的丰功伟绩，然后教了我称呼……”
“塞西莉亚太过微小谨慎了。”柳白有些哭笑不得，毕竟自己未来岳母这个态度确实有点见外。
“我倒觉得这还差不多，她要是真敢直呼您的名字或者管您叫……呵。”
刚刚还对于塞西莉亚越界不满的奥托此时对塞西莉亚这个态度很是满意。
“好吧，其实真说的话我对于她也……也就那样。”
柳白叹了口气，也不纠结这方面的事情了，毕竟真说起来，刚刚柳白谈起塞西莉亚的语气显然是叫小辈的语气——虽说柳白倒也不是太介意管塞西莉亚叫岳母。
但是其他人介意——其中甚至包括塞西莉亚本人。
“闲聊就到此为止，谈谈正事吧——安娜，你在珊瑚岛驻扎期间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吗？”奥托终于露出了属于主教那深如渊海的气质
“意外？”安娜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得益于队员们的尽忠职守，这两年珊瑚岛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只是在去年的……额，风波中出现了些许崩坏兽，不过都在引发实质性的损失之前被我们小队歼灭，每次行动与战果都有记录在案。”
安娜有些不知道怎么描述去年的那场大规模叛乱和律者觉醒——毕竟来的路上她看到叛乱者、律者、接应叛乱者的势力首脑几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喝茶。
嗯，虽然塞西莉亚和她说了天命的变化，但是安娜还是稍微有些转不过来自己的思维。
“那些行动记录我都看过了，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类似擅自行动这种事。”
“绝对没有！”
“放心，不会责怪你的……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顶多只是有些行动实际上是先行动后申请。”
安娜稍微有些慌，连这种属于潜规则的事情都倒出来了。
自家主教这么严肃的追问自己这种“小事”，安娜作为女武神的直觉让她立刻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是塞西莉亚大人提到的千人律者在珊瑚岛出现了？甚至是混入了我们雪莲小队？”
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她们这些女武神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那看来是15年的马尼拉崩坏？”
奥托没有直接回答安娜的问题，自顾自的吐出了一个让安娜心神大震的名字。
“您……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安娜第一次在脸上露出明显的惴惴不安之色。
“哈……看来是了——安娜，我记得前雪莲小队就是在马尼拉崩坏中全灭的吧。”奥托吐了一口气。
“……是。”
安娜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你的战后心理医疗我记得有半年多吧？最后判断是什么样？”
“……医生判断我可以归队。”
“啧，你现在看起来可不太好，也许天命的心理医生应该优化一下了。”奥托扶额。
女武神的心理问题已经不是柳白第一次听到了，早在六十多年前，蕾安娜就说过自己一个幸存的后辈在年后不堪重负而自杀的事情。
后来的拉格纳也常常和当年还年轻的姬子提到这类事情。
现在……柳白觉得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也许陈天武的事只是引发崩溃的导火索而已。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简单而言，安娜·沙尼亚特，我们判断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律者的载体。”
问到这个地步，奥托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为了你的安全，以及我们的安全……”
“我会被处死？”安娜虽然在奥托说出自己会成为律者载体时瞳孔收缩，但还是能够维持镇定，
对了，也就只有这种事才会特意把自己叫回来并且进行这么严肃的询问。
安娜对于自己可能会被处死的命运表现得相当平静。
比起成为律者那种怪物去毁灭自己珍视的事物，安娜是可以接受自己被处决这件事的。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先喝口水。”
柳白从旁给安娜接了一杯水。
“放心，你不会死的，放轻松点，别折磨自己的精神。”
之前柳白找虚空万藏检查身体的之后就听过她们几个科学家对于安娜成为律者的原因推测，最后一致认为是心理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是适用于崩坏的。
“……非常感谢。”安娜吐了一口气。
她得承认，从马尼拉这个字眼出现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紧绷，以前克制住的回忆不由自主的开始涌上心头。
但是安娜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能怪自家主教提起这些事。
回忆这种东西，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涌上心头——至少现在这种有准备的涌上心头要远好于未来某一天自己看着新闻或者在夜里远眺星空时突然被悲伤的回忆撕裂心扉然后被崩坏趁虚而入。
“没错，就像神明大人说的，你不会死——实际上，现在杀了你才是最坏的选择。”
奥托顿了顿。
“你得活下去，你死了不会影响律者的出现，只会让原本预定的律者变成随机出现。”
“而我……至少是可监控的。”安娜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是，难得的好消息——但是还有更好的消息。”
奥托看着可能算是略微振作一点的安娜继续说道：“律者的力量是可以被掌控的，并不是成为律者就必须要被剿灭——现在的天命在尝试接受以往被看做是离经叛道的理念——简直就像五百年前一样。”
“可以被……掌控？”
安娜的眼神颤了颤。
柳白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开口：“安娜，你看到琪亚娜了吗——就是在以前的档案上被叫做K423的丫头。”
“她……是，我见过她，她是塞西莉亚大人的女儿吧？也是之前的第二律者……她掌控了第二律者的力量？”
“可以这么说——我是她老师，你知道吗？那傻丫头一般第三次补考才能及格。”
“……”
第三次……补考？
“没开玩笑，也就是塞西莉亚和齐格飞舍不得打，不然那份成绩单够琪亚娜那个死丫头一边屁股开一朵花的。”
“噗嗤……”
一片开一朵花什么的……这形象的形容让原本精神紧张的安娜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对自己有点信心。”柳白揉了揉安娜的脑袋，“不过能辛苦你再复述一下当年马尼拉的情景吗？这对于确定你的精神状况很重要。”
“……是。”
第三百七十一章 赎罪
“哦……当年实际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听完安娜复述的马尼拉崩坏之后，奥托少见的有些头疼。
这事……确实有点难搞。
她是相信安娜把当年的全过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隐藏，但也就是如此，奥托才特别头疼。
因为按照安娜的描述，在当年那波崩坏中，除了接战的一波和最后的救援，安娜可以说中间整个过程都是失职的。
整个过程中，安娜可以说是半个逃兵，而且还对于其他难民见死不救。
这个性质恶劣程度真要说的话，就算她比自己的ai更宽容也是应该把安娜送进军事法庭的。
好吧，其实半个逃兵这种事奥托不怎么在意，毕竟当年雪莲小队是接敌之后被击溃的，整个通讯被切断，作为女武神朝着之前预定好的集合点撤退是挑不出毛病的。
真正严重的问题是后面的见死不救。
“……抱歉，主教大人，我辜负了我的职责。”安娜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懊悔。
“……至少你最后反身救援了。”
奥托吐了一口气。
雪莲小队作为在马尼拉崩坏中几近全灭的小队，能够保留编制全是靠着作为唯一幸存女武神的安娜在崩坏中拯救了数十人的功绩。
应该苛责吗？
奥托讨厌这种进行道德选择的问题——因为奥托大小姐没有这玩意还不得不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上考虑这玩意。
“安娜·沙尼亚特，鉴于你在马尼拉崩坏中的失职和隐瞒行为，你被解职了。”
“……是。”安娜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还有吗？”
倾吐罪恶这种事让安娜久违的感觉到了些许畅快，也觉得仅仅是解职这种惩罚有点轻了。
“应该需要进监狱或者至少是禁闭室……？”
“……”奥托有些无语，这种人就算她活了五百年见的也不多，“有给女武神用的强效镇定剂，给你打一针？”
“不是不行……”
“不是不行个头。”奥托没个好气，要不是为了维持淑女人设，她就把手边的杯子砸过去了，“解职的意思是解职代办，想的美才这么过去，不过雪莲小队鉴于这两年来的功绩，倒是无需解散。”
“想赎罪的方式有很多种，自我惩罚其实没什么效率。”
虽然安娜看不见自己，但是柳白依旧悠然开口。
“至少这两年来，看珊瑚岛的情况就能看出你确实有着赎罪的心思。”
珊瑚岛在安娜驻守期间的几次崩坏风波中完全没有实质性损失，只要安娜能够努努力精进一下自身，加上这份功绩，退役前升任S级女武神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种升任更近似于“荣养”或者说名誉升任。
可以说仅看这两年，安娜确实是每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松懈。
“但是即使这样，当年因为我的怯懦而死去的人们也……”
“这方面确实是需要你自己想开。”看着安娜依旧内疚的神色，柳白也不好劝——毕竟当年那些人确实是因为安娜的袖手旁观而死。
总不能说你这两年的功绩已经足够和当年的错误相抵吧？
这话是人话吗？甚至于这话说了是安慰还是刺激都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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