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愉悦的铃铛
“海斗！”
有些颤抖的手掌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好了吗？”
海斗吸了吸鼻子，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该做什么？”他看着洛克充/血的眼睛，冷静地问道。
“很简单，在这儿，写下你的名字。”
洛克摊开了羊皮纸，上面绘满了不祥的文字。
“这是一份，唔，协议。”
洛克斟酌着语句：“只要你写下自己的名字，你就自动放弃了眼睛的拥有权。”
“签哪儿？”
“最底下。”
洛克的嗓音都变了，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死死盯着海斗的手，直到确定他签完了字，洛克才长长出了口气。
“成了！”
他赶忙跑到彩香身边，给她服下解药。
“彩香，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变化？”
女孩闭上眼又睁开，她迟疑片刻，“老师，好像，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不可能！”
洛克见彩香吓了一跳，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可能时间太短你还没感觉出来。”
“彩香你受过神秘学的系统教育，没可能发挥不出真知之眼的力量的。”
“真实的眼睛不会挑选虚假的主人。”
这时候，失去了视力的海斗忽然说话了。
“嗯？”
洛克的目光向海斗望去，他露出了一丝冷笑。
说起来，这家伙也没用了吧。
“呵呵，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洛克刚要有所动作，手却被彩香抓住了。
女孩没有说话，但她的眼里满是哀求。
小田彩香平日里虽然对海斗万般嫌弃，心里也很瞧不上他，可这一刻，她是真的被海斗感动了。
洛克沉吟了会儿，终究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杀意。
落合海斗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为了他坏了自己和彩香的关系，却是大不值得。
“海斗，你今天累了，老师带你回房间休息。”
洛克上前拉了海斗一把，男孩却没有动弹。
“彩香，有一句话求你老实回答我。”
海斗还没问出那句话，彩香已经明白过来。
“没有，我一直骗你的。”
尽管感动，不，正是因为感动，女孩才如此说道。
第115节 第114章 命运的玩笑
这一晚，有人喜，有人悲，还有一双眼睛超然其上。
在海斗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它便脱离了男孩的身体，却并没有如洛克期望般寄生入彩香的身体中。
不是他的手法有误，洛克的操作没有问题，只是他忽略了‘真知之眼’自身的意愿。
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要它寄生小田彩香自然无有不可。
然而，这里有另一个完美的人选。
第一此遇到那个女孩它就被迷住了，可惜它并非人类，不然真知之眼绝对要来一句老套的‘命运般的邂逅。’
即使是海斗这个住习惯的容器它都一度犹豫要舍弃，如今这个情况还用考虑吗？
无视了契约对它的召唤，最后看了一眼‘前任宿主’后，它兴高采烈地冲向了目标。
木质的房门无法阻挡虚化的眼睛，它很快找到了那个女孩。
嗯，已经睡了？
它在泡泡头上转了一圈，果断开始潜入她的灵魂。
首先要进行一些小小的改造，让这具容器更加舒适。
接着，就要和新的宿主好好相处啦。
这会儿它又想到了海斗，其实他的适应性不差，可有一点很不好————那家伙喜欢自欺欺人。
到现在它都不明白，海斗明明清楚得很，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人类真是复杂，不过新的宿主似乎是比较单纯的。’
在思虑中它不断下潜，不断下潜，不断......怎么还没到？
尽管它没太多经验，可参照的人类只有海斗一个，但这也太奇怪了。
通向灵魂的道路是这么遥远吗，而且，好冷，好黑。
真知之眼沉着气又下潜了好一会儿，可，这次搬迁的旅途似乎没有止境。
渐渐的，它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还，还没到。’
顾不得许多，它开始疯狂加速。
下潜，下潜，下潜......无止境的下潜。
思维被磨灭，自身的存在亦渐渐模糊。
不知什么时候起，真知之眼丧失了对自身的操纵。
下潜变为了坠落，它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直至与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融为一体。
屋子的另一头，海斗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人还活着，但他的心差不多已经死了。
要说自己最后落得这种结果，怪不了别人，要怨只能怨海斗自己。
男孩有无数的机会改变这一切，但他只是一味把头埋在沙子里，从不愿意看清这个世界。
‘自作自受’
他叹了口气，心里出奇的没有什么怨恨。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比起相信自己的眼睛，海斗选择了沉浸在谎言的世界。
‘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落合海斗就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胆小鬼啊。’
男孩明白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虽然不知道洛克为什么没有马上处理掉自己，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他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还有一些话，他想要告诉泡泡。
洛克以为他将那双眼睛转移到了彩香身上，但海斗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离开了自己，它会有什么样的选择，男孩简直是猜都不用猜。
‘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海斗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黑暗中，他鼓起了勇气。
为了一直没有欺骗过自己的泡泡，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倒下！
男孩伸出手，想要摸索着前行，可他忽然面露疑惑。
黑暗之中，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似是亿万蚊虫的振翅声，又似无数野兽临死前的哀鸣。
杂乱不堪，常人闻之便要发狂，但男孩却听明白了！
那是混沌的邀请，是命运给他开的又一个大玩笑。
“为什么选我？”
“我已经没有那双独特的眼睛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不知听到了什么回答，男孩脸上似悲似喜。
“到了这种地步，没有拒绝的可能了吧。”
海斗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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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小女孩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
昨晚她睡得可一点都不好，泡泡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有一双眼睛在她头顶飞来飞去，似乎想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后来，后来怎么了？泡泡记忆十分模糊。
睁开眼，泡泡看到了背对着她的海斗。
“咦？”
泡泡盯着海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男孩还是那个男孩，可在自己的眼里，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海斗，你怎么了？”泡泡奇怪地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转换了一下阵营。”
“转换阵营？”
“嗯，现在我是混沌侧的领主了。”
海斗苦笑一声，他作为人类时简直一败涂地，可刚刚投身混沌，就站在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讽刺。
“哈”显然，小姑娘完全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泡泡，我马上要带着镇上的人一起出去旅行了，走之前有一些话想告诉你。”
背对着泡泡，男孩又说出了奇怪的话。
“唔，说到底只是一个失败前辈的人生经验，泡泡你听听就行。”
想到自己失败的人生，海斗有些底气不足。
大家都去旅行了却不带上自己，这让泡泡不太高兴。
但小姑娘还是懂事地说道：“海斗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的。”
“......泡泡，你以后会见到许多谎言，看到很多自己根本不想看到的东西。”
“迷茫的时候不要闭眼，要相信自己。”
“谎言再好，也有揭穿的一天。”海斗唏嘘不已的样子。
泡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上去还是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