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比企谷决定顺从这种感觉,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的喷涌。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四十秒之后,比企谷自己都觉得这个思索的时间对八岐大蛇来说可能有点过长的时候,“那个东西”终于出来了。
“真物:通晓。”
“真实之眼——洞悉。”
原来是真实之眼啊……比企谷皱起眉头,
怪了。真实之眼的被动能力轻易无法触发,只有很罕见撞大运的情况下,才有概率发动一次,看到些有趣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
可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发动两次?
——这种事情,比企谷还从未经历过。敏锐的他从中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不过现在不是他探寻答案的时候,因为真实之眼看到的东西已经化作信息的洪流纷至杳来,转瞬塞满了他的脑袋,他又经历了一次那种感觉。
时间好像静止了似的,他看了很多东西,却没有消耗什么时间,一切都在他的大脑神经里转瞬爆炸、过场、发生、浏览。
一幅幅巨大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又轰然一声化作无数碎片,迎面钻进比企谷的脑袋,在比企谷的脑海里组成全新的画面。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出现,铭刻进比企谷的记忆,让他感觉这些是他生来就知道的一般……大量的画面与故事的碎片进入比企谷的大脑并进行拼凑,让他看见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企谷的意识开始下沉,沉到无边的黑暗中,黑暗里只有一处有光,他便顺着光过去……光里是一个世界,由那些画面还原而成的世界。
比企谷身临其境,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和懵懂,他很快恢复正常,在这个世界里好好观看故事的进展。
——不出他所料,又是羽衣狐
不过,这一次的羽衣狐,如果比企谷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已经是轮回转世不知道多少次后的羽衣狐了……周围环境和建筑的样式也有点像是日本平安年代的古代,这印证了比企谷的判断。
比企谷不知道她在这无数年里经历了什么,可让比企谷动人和沉默的是,即使历经无数次的轮回转世,羽衣狐依然保持着当初那个巫女的模样。
那是公元前,他亡妻的模样。
比企谷又记起那天,生着九尾的女人,站在阴影里看着人类都城被火海吞噬,轻抚面孔露出笑容的模样。
其实比企谷以前觉得这幅妩媚混杂天真的模样真是勾人心魄,可现在他知道了,这是羽衣狐不知多少年前亡妻的模样
……那大概是羽衣狐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爱情,虽然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比企谷甚至觉得这样的羽衣狐有几分圣洁。
故事开始了。
(这一世的羽衣狐,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世执念的影响,羽衣狐对自己的孩子百般疼爱,简直宠到了骨子里。
而那个孩子也的确值得羽衣狐疼爱……他风姿出彩,天生不凡,烨然若神人。
充满母性光辉的母亲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最后变成一个儒雅又带些英气的青年。)
比企谷只觉得这个青年有些眼熟,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直到这个男人穿上飞扬的盘领纯白狩衣,下身配指贯,头顶戴上高高的立乌帽子,)
比企谷才在脑海里轰然一震,将这个人的形象与自己记忆中的某个男人渐渐重合。
(这个男人的胸前有勾玉似的吊坠,身边有十二只狰狞的恶兽顺从的跟随,腰边玉佩的流速飞扬,一派风流写意的模样。
男人大了,再也不是母亲能限制的了,于是将要离家的游子与妈妈告别。含着泪的妈妈折回简单的屋舍,给了他两件亲手做的东西,象征着即使他身在远方,也有妈妈的思念陪伴。)
比企谷伸长脖子,努力的想要看清这两件东西,他莫名的对这两件东西无比渴望。
(视线从从模糊到清晰,东西具体的样貌映入比企谷的眼帘……是一把白色的折扇和一块铜镜。
白色的折扇上面,打开有画,画里是女人的样子:
白色折扇的左半边是女人,她的两只袖子向前扬起,头有点向前倾,脖子看起来有些长,和服的下摆在风中飞扬着。白色折扇的右半边只有一弯新月,背景是一片模糊的云母色,使夜晚的安部野增添了几分寂寞和凄凉。
在那折扇上,羽衣狐并没有长出长尾巴,也没有狐狸的踪影。
然而这个怡然独立的女人,看起来却有些虚无缥缈,长长的裙摆淹没在秋草中,不禁让比企谷觉得她的下半身已经化作狐形了,这真是不可思议。)
(然后是那面铜镜,繁复而精美的流云花纹刻在铜镜的背面,正面的镜面似湖面般毫无杂质和瑕疵,深邃而澄澈,铜镜的下面还有个铜制手柄。
整个镜子看起来绽放微光,使人觉得它圣洁而神秘。)
(男人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他顺从的弯腰,任由羽衣狐慈爱而不舍的摸着他的黑色长发。
男人抬起手,食指一动,铜镜就悬浮在他的背后,绽放光芒,蝙蝠折扇则拿在手中。)
于是,这个男人此刻全副武装的形象,终于和比企谷当初见过的一人完全重合。
(他见过这个人的,那天,在无边的黑暗里,一个手拿蝙蝠扇,身穿盘领白色狩衣,头戴乌帽,散发纯净洁白光芒的男人轻轻挥舞蝙蝠扇,一面镜子绽放无量圣光在其身旁漂浮。
在那个男人面前,不可名状的可怖黑影冲天咆哮,那黑影笼罩在黑暗之中,让比企谷看不清那黑影的模样,只看见几千几万双绽放红光的眼睛在黑影身上滴溜溜乱转。
就是那次,男人捏动法决,封印了远古的邪神,拯救世界。
也是那次,蝙蝠扇坠落,镜子破碎,化作无数碎片。)
而镜子的碎片,正巧有一枚和比企谷融为一体,助他突破了第四阶段。
说起来,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画面里,那个男人和母亲在家门口告别之后,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顿住穿着黑色长靴的脚步,转过头来,带着笑意的眼神流转,目光不加遮掩也好不徘徊的看向比企谷,
那个男人带着笑意,宛若活的一般,与比企谷对视。)
这个动作让比企谷的大脑轰然炸响,无穷的惊骇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
他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叫:
似神者,安倍晴明。
……
第二十六章 屠龙的勇者,得到他的圣剑(5k))
……那个铜镜不是当初比企谷在收容所里用真实之眼见到的画面里的铜镜,又是哪个?比企谷看得清清楚楚,样式分毫不差。
不过此时的铜镜虽然不凡,却还没有后来比企谷用真实之眼看到的那副神气的姿态,
——约莫是后来主人的伟力蕴养和多年封印无数大敌的经历,才让铜镜蜕变成为伟岸无边、绽放无量量神光封印恐怖邪神,即使一个遗失千年的碎片都能对邪神瓦拉卡造成重创的神器。
既然铜镜是那个铜镜,那铜镜的主人,自然也只能是那个人。
——比企谷第一次在千叶市收容所见到铜镜碎片的时候,真实之眼就告诉他,在铜镜的身上检测到了神力,而神力的来源是……似神者,安倍晴明!
比企谷当然知道安倍晴明,或者说日本人就没几个不知道安倍晴明的……可似神者这个一听就神秘莫测带着伟岸意味的称号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安倍晴明是羽衣狐生的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在故老相传的故事里,安倍晴明不是白狐葛叶和凡人大膳大夫安倍益材生的吗?
原来白狐葛叶就是羽衣狐的一个身份?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问题的关键。
——对比企谷来说,现在的关键点在于,安倍晴明在看自己!他在和自己对视!
比企谷毛骨悚然,让他几乎窒息的恐惧将他包围,他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做到冷静,就像是一辆车迎面驶来将他撞飞一样,恐怖如同实质般将他的整个人撞个猝不及防,脑子完全空白一片。
其实对视这件事本身平平无奇,安倍晴明也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他甚至长得玉树临风一派风流。
可实际上这比起直面八岐大蛇都更让比企谷恐怖,因为八岐大蛇附身在羽衣狐的身上,还没有到他无法理解的地步,可安倍晴明在这里和他对视,却是彻彻底底的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的神秘未知。
为什么啊?这不是他用真实之眼看到的过去的景象吗?就连当初目睹安倍晴明封印邪神的时候,不也没什么异常吗?安找比企谷的理解,他应该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这些影响而已……可是影响动了?
大概就像你正看电视看的津津有味,电视里的女主角突然停下动作猛地转头和你对视,直勾勾的盯着你,诡异的裂开笑容,露出里面带着猩红鲜血的牙口,而后披头散发的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一样
……反正比企谷是被吓到了。
比企谷左右转头,看看自己空白的四周,又四肢发虚的左右摇摆转换位置,可是安倍晴明的视线就这么看着他,随着她摇摆位置而转移视线,自始至终都锁定在他的身上。
……应该不会有错了。比企谷咽了口唾沫,伸出左手的食指不确定的指指自己。
安倍晴明便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让比企谷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下意识的就要提起右手的匕首开启真物冲过去。
“你好,比企谷探员。”
安倍晴明开口说话,伴随着声音,周围的一切都陷入死寂,世界的色彩变成灰色,落到半空树叶悬浮不动,叹气的羽衣狐僵在原地,树上高叫的蝉停止叫声……好似在这个属于比企谷脑海的画面里,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都停下流动。
比企谷的动作也被限制住了……在比企谷的脑海里,他自己的意识被安倍晴明限制在原地,这听起来就像白宫的总统被人刺杀在白宫里一样可笑。
“我叫安倍晴明……事实上,这只是我的一缕意识。”
“这一缕意识分散的寄居在铜镜的碎片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出现。”
可你还是出现了,而且吓我一跳……比企谷的思维倒是没有停止运转。
事实上,当那个男人开始说话的时候,比企谷的惊骇和悚然反而少了很多。
未知的才最恐惧,看不见的和不可名状的才最恐怖,就像恐怖片里最恐怖的永远是鬼还没有出来的时候,等鬼真的和主角开始搏斗了,反而就没有恐怖效果了。
现在也是,那个男人起码能被看见,还能说话能交流的,比企谷反而就不害怕了。
***在那里微笑着解释,并试图用温和的目光让比企谷放松警惕。
“直到我遇到你。”
“比企谷探员,”名为似神者的男人欣赏的看着比企谷,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誉之词,“你真的很不平凡,各种意义上都是。”
“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两枚铜镜的碎片,并崩碎了第一枚碎片,让碎片的精华融入进你的身体。又吸引来第二枚碎片自愿融合。两枚碎片的意识加起来大概有我的一缕意识的二十分之一,让我有了苏醒的基础。”
“……然后你又遇到了我的母亲,并目睹我的母亲受难,这刺激了我,让我有了苏醒的导火索。”
男人突然朝着摘下乌帽。比企谷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让我得以再见母亲一面。”
——这大概是比企谷接受过的最重最有身份的鞠躬。
伴随着安倍晴明的鞠躬,比企谷得以恢复的行动。
他深吸口气,眼神里保持充分警惕,浑身肌肉紧绷,腰背微微躬曲,右手紧攥匕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意识体能保持现实的姿态。
“我很高兴你能再次见到母亲,可我还是要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比企谷低沉着声音,警惕发问,眼神盯着还安倍晴明一眨不敢眨。
安倍晴明缓缓起身,善意的对比企谷笑着点点头,
“我正要回答你。”
“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但他真的很奇妙,即使我已经和你融为一体,在你的能力的压制和守护下,也无法直接对你施加影响,甚至连最基础的引导都做不了,也不能和你沟通交流。”
安倍晴明的眼神带着惊叹,
“这真是不可思议,毕竟,即使是我的一缕意识的二十分之一,即使历经多年的时间流逝,也一样拥有不弱的力量……起码不应该是一个第四阶段的人能抵挡的。”
“……”比企谷眨眨眼睛,心里若有所思,嘴上没说话。
“之前,你的能力发动了,然后你看到我母亲的画面……实话说,你第一次看到的那段故事是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
“我早就察觉到母亲的记忆有一段空白,那段记忆对母亲来说似乎很重要,可我就是无法恢复。”
“是你,把我千年来的疑惑给解答了,所以我要再次谢谢你。”
安倍晴明又对比企谷鞠了一躬,还是深深的九十度……比企谷在想古人是不是都这么喜欢鞠躬,
比企谷其实还想说,你能不要不要这么多废话,直奔问题的重点行不行?我没有那个耐心。
可是思量再三,比企谷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毕竟对方是安倍晴明嘛,不一定好惹。
“而你的能力第二次发动,看到了包括我在内的影像,我终于可以趁机附着在我自己的身上,和你说几句话。”
他这才算是正面回答了比企谷的问题,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全都是废话,这一堆话其实条理分明,一句话不说就让人觉得缺点什么。
安倍晴明的抿起嘴唇,笑的温和而释然,“这让我终于不用再做个哑巴,虽然这样做的代价是,我会随着这段影像一同消失。”
比企谷皱起眉头,半信半疑。
“按照你所说你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那你不惜代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而我也有理由怀疑。”比企谷眯起眼睛,“我也有理由怀疑,你也许是想附身我,窃取走我的身体,不是吗?”
附身是指一个人的身体,除了本有的灵魂以外,还被其它的灵魂体所占据、依附,这在诡秘世界里是恶灵比较常见的一种手段,也经常会在恶魔作祟的案件里见到这种情况。
随着谈话的继续,比企谷渐渐找回了心态……他什么邪神没见过?外面都还有个八岐大蛇在等着他,无论这个安倍晴明想怎么做,事情都已经不会更糟糕了。
抱着这种想法,比企谷说话一字一顿,隐约带上些许咄咄逼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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