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上千个黑西装黑墨镜男子将出站口团团围住,把守住各个出入要道。
这里一顺便变得人挨着人,车挨着车,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不能呼吸,可是没人说话。
他们只是一言不发地双手交叠放在腰前,带着墨镜站的笔直,黑皮鞋擦得锃亮反光,眼睛死死盯着各处。
黑色的西服套在身上却被穿出了西装暴徒的感觉,个个都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很多人脸上都带着伤疤,西装缝隙露出的手腕、臂膀、和脖颈胸口的地方都隐约有刺青的模样。
怎么看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伙规模非常庞大、行事非常嚣张、纪律非常严明、无法无天又丧心病狂的极道甚至恐怖分子。
“……”
场面非常安静甚至令人窒息,拥挤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街上,连天上飞鸟路过时的嘶鸣都听得见。
莫名严肃、厚重、紧张凶险而杀气腾腾的气氛将这里填满。
中间的几辆车里,下来了几个像是暴徒领袖的几个人,他们要么西装的袖子撸起来,要么穿着传统和服,各自露出手臂上满满的刺青,个个眼上戴墨镜,嘴里叼雪茄,一个比一个看着凶恶。
——就算有几个看着眉清目秀的,也都神态凶狂而严肃。
这些人显然是妖怪的大干部们。
大干部围到最中间的车旁,几个人恭敬弯腰上前,小心拉开车门,眼睛里是毫不做作的狂热和恭敬,
“啪!”
一只擦得锃亮反光的黑皮鞋踩在地面。
又一只擦得锃亮反光的黑皮鞋踩在地面。
比企谷下了车。
“到了啊。”
看到车门正对的大门是资料照片里熟悉的模样,比企谷抿起嘴唇。
他抬起头看了眼四周,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他尝试眺望远方,可他发现他所能见到的的远方全是黑西装。
这些带着黑墨镜穿着黑西装的可靠男人们,已经把这条街完完全全的填满到不留缝隙。
“……”
比企谷深吸口气,心态很微妙,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尤其是整这一出的时候,面前的门里就坐着自己大概还毫无所觉的五个表妹和一色彩羽。
——这种心态就更微妙了。
“……”
一门之隔隔绝了内外。
门里,
正在吃饭的六个人,
什么也不知道。
门外,
寂静的黑色人墙前,身着得体西装的比企谷把那口气轻轻呼出,轻轻戴上墨镜,亦步亦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门口,
脑袋微微靠近门的位置,抬手轻轻敲击三下:
“砰、砰、砰、”
比企谷声音有点低沉,带着磁性。
“你好,”
“开下门。”
……
第七十九章 对不起,其实我是黑道大佬
……比企谷觉得自己从下车门的时候起就有某种力量,这种力量没有实质的表现,更像某种心态。
这个“某种心态”实在难以形容,有点像是衣锦还乡但一定不是衣锦还乡,有点像是逆袭打脸但肯定不是逆袭打脸,还夹杂忐忑、不安、紧张、兴奋、羞耻等等各种复杂的心情。
当这些心态交织在一起成为崭新的复杂心情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比企谷觉得自己连走路时的姿态都变了……可到底是怎么变法,他也说不上来。
于是,在几百上千的“众目睽睽”之中,比企谷从下车开始,走到那扇大门门前的路程里,走的姿态不可谓不霸道,不可谓不威武。
真可谓是走出了个一日千里,走出了个虎虎生风……有他们新任领袖、妖怪共主、魑魅魍魉之王的味道了。
这一刻的比企谷,好像真的成为了所谓最凶最恶最能打的极道恶虎,八幡大菩萨附身无敌的恐怖少主。
好像真成了人间魔主太岁神,究极大爷杀人魔。
接着,他敲敲门,“礼貌彬彬”:
“砰、砰、砰、”
首先是有节奏又不粗鲁的敲门。
——虽然他带着几百上千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上门堵门——确切的说是堵街,但他知道他比企谷是个有礼貌的好人。
“你好,”
“开下门。”
做完这些,比企谷安静地等人开门。
——说来也怪,
当手敲在门上,话到嘴边,事情已经临近且无法更改的时候,
紧张和忐忑倒是统统消失不见,
比企谷半眯死鱼眼,倒是愈加从容起来,不急不躁。
……
在等待里面的人回应的功夫,比企谷莫名觉得自己这身装束和这副阵仗需要点根烟,如果可以最好是雪茄,如果是大将同款就更好了。
可他没有大将同款,也没有雪茄。
随即比企谷就想起自己还是不抽烟比较好,自己带来的这副阵仗已经足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和气派,目的完全可以达到,并不需要再做别的手段。
如果再抽烟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吓到五姐妹,得不偿失。
于是想了想,比企谷又干脆连脸上的墨镜也摘下来。
他的死鱼眼虽然不是很好看,可最多让人嫌恶而不会有人害怕……比墨镜强。
比企谷不想一见面就吓哭自己的表妹。
……
门里面,五姐妹和一色彩羽浑然不觉,一色保持愁苦的脸色吃饭。
“对了,彩羽, 你们家在的这条街叫什么来着?”为了缓和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气氛,五月一边朝嘴里塞着好吃的肉包一边找话题问一色,“我又忘了,可我记得很有特点来着。”
——五月很喜欢一色外婆包的肉包子,感觉口味和外面卖的有的一拼。
“……”一色先是慢慢吞吞的将盘子里的豆芽子轻轻叨起放在米饭上面,扒拉了两下又觉得完全没有食欲,叹了口气,这才闷声闷气的回答。
“静市市元町……特点就是名字和它本身一样,都很安静。”
这家普普通通的民宅就在静市市元町这条街上,完全算得上是京都的郊区,站在这条街上可以看见不远处树林茂密的群山起伏,比如近在咫尺的上贺贸十三石山。
这条经济不发达政治也没什么地位文化底蕴也缺乏的街道对外人没什么吸引力,而在这条街上土生土长的人,除了些许有故土情思或是上了年纪不想挪窝的人,大部分都搬去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方了。
——即使他们所谓的更靠近确切的来说是指从这个郊区搬到稍微不那么郊区的地方。
大概这就是日本这类国家的通病:越是阶级固化地方里的阶级低下者,越拼了命的想摆脱原有阶级,以至哪怕是一点象征意义上而无实际作用的改变也趋之若鹜。
——彩羽的外公外婆就住在这条街上,是大概要被归为甘于平凡胸无大志的类型,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一色的妈妈却在年轻的时候不甘平庸。
于是女孩从京都的郊区一路风风火火闯到东京,到了最后又把一切的风风火火与雄心壮志化作柴米油盐,心甘情愿掉进某个男人编制的网,去了距离京都不远的千叶,还生下个冰雪聪明的女儿,
女儿叫彩羽,一色彩羽。
大概是随了母亲年轻时的模样,这个女儿活泼可爱还偶尔风风火火,妈妈看见她就像看见年轻时的自己,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期望女儿未来能大有出息,期望这个"年轻时的自己"成为自己年轻时没能成为的模样。
可是现在,这个宛如风风火火的女孩像霜打的茄子已经整整两天了,连外公外婆都觉得不对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他们急也没有用,因为无论怎么问,女孩的回答都是“我真的没事”,这种逞强可真让人心疼却没有办法。
就像现在的五月看见一色却没有办法那样,
……对女孩来说,她其实是最无奈的那一个。
她也想倾诉,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父母和爷爷奶奶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事情告诉他们都能迎刃而解。
虽然她还懂得父母和老人在社会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认识的人和拥有的手段远远不是孩子看在眼里的那些,可她更知道而且确信自己的父母、亲戚,包括外公外婆一定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如果只是无能为力倒好了,她甚至担心他们知道以后,也会像自己一样找来惊天之祸。
被流氓缠上可以找家里解决,遇见混混截道可以找父母出面……可问题是她遇见的麻烦既不是混混也不是流氓,是出门上百辆豪车车队接送,几百个黑西装墨镜极道男人恭敬鞠躬接车的男人。
是最凶最恶最能打的极道恶虎,八幡大菩萨附身无敌的少主比企谷!
是轻描淡写一眼就能看的敌人尿裤子的不死龙之眼!
是杀人无数、凶神恶煞、恐怖绝伦的金牌杀手!
是仁义当头、万众景从、天下无双的极道少主!
是天上降魔主,是人间太岁爷!是小霸王八幡!
——这超出一般家庭的理解程度,当然更不是普通家庭能解决的“小问题”。
从昨天到今天,一色一直都在思考和忧虑自己的下场。
杀身之祸大有可能,她昨天甚至连遗书的内容都想了七七八八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色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试问谁能在想着自己尸体模样的同时还能面不改色甚至喜气洋洋地吃饭呢?
……
“砰、砰、砰、”
一敲一顿,笃笃的声音像是拄拐杖又像是敲棺材板,听着很不礼貌而且真的很做作。
这种声音让六个人停下手里和嘴里吃饭的动作,抬起头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客厅,而客厅又开着门,距离外面的大门只有一个小院子的距离。
所以敲门的动静刚好被她们精准地听到。
一花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一色,“你外婆回来了?”
一色耸肩,手里的饭碗还没放下。“我外婆可不这样敲门。”
“你好,”
“开下门。”
门外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传进来。
因为大家都心不在焉分心想其他事情的原因,所以没人听出来这个她们本应熟悉声音。
“我去看看吧。”
作为主人家,一色彩羽放下筷子,当仁不让地充当起开门的义务。
啪嗒啪嗒跑到大门口,一色打开了门。
“……吱呀。”大门伴随让人牙酸的响动被拉开。
开门的第一印象首先是一双眼睛。
一双魔眼带着浓郁的死气映入一色的视线,像是行刑官的无情告死。
比企谷看到是一色开了门,对一色的印象在脑海里涌现,比企谷微微点头,让自己的眼神露出善意和熟悉的打招呼的意思。
——这也是他摘掉墨镜的目的之一,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所以比企谷真的是出于好心,甚至可以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有一些亲和力,比企谷真是煞费苦心,此刻那对带着善意和亲切的打招呼的死鱼眼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汹涌的极道威严透过双眼射入一色的脑海,一色只觉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要后仰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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